第3节
许氏风流杂史 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正文 第3节
许氏风流杂史 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第3节
此时,妈妈也已经上台,倾程只乖乖站在一边,不声不响。而楼里的叫价声此起彼伏。
许纯玖目光一直停留在倾程的身上,却不为所动。一边的李维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想着该不该自作主张将倾程拍下送给许纯玖,可又转头看看许纯玖脸上还满是稚气,或许这半大的孩子还不知□□。
叫价越来越高,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如今已是叫到一百两了,这可只是一晚的价格啊。一百两都够一个寻常百姓用上一辈子的了,虽说这是最值钱的一晚,可能叫到这般高的价格,也是她不曾想到的。
叫价声渐渐慢了下来,倾程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许纯玖。她不知道许纯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一直没有出价,或许只是来看看热闹的。
此时已经叫价至一百二十两,楼里还没有人出来把价往上抬,似乎就要如此定下了。叫价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那里哈哈直笑,那油腻的脸也跟着一抖一抖,叫人看了作呕。倾程虽知自己迟早要面对这般的人,可也实在想不到第一夜就要遇上这样的人,心里总是做好了准备也是十分不情愿,甚至起了一死百了的念头。
她颇为无助地抬头看了许纯玖一眼。
许纯玖被倾程这一眼看得十分心软,好似自己再不出手相助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时没忍住抬起了手,朗声道:“三百两。”
顿时,楼里一片安静,这价实在是太高了。又顿时,楼里炸成了一片,纷纷猜测着许纯玖的身份,见她年龄相貌,又见她打扮出手,便有人猜出是许老三,大家哪里还会叫价。
妈妈生怕许纯玖后悔似的,连忙一锤定音,倾程这一夜就归许纯玖了。
许纯玖跟着妈妈进入房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有些心疼,这么大笔银子怎么就这样喊出去了。转念一想到倾程的眼神,便想着,就当自己行善积德了,虽然一倾程这身份,迟早要面对这些,可自己将这万众瞩目的一夜买下来,也避开了方才那猥琐的大汉,总归是好受些的。
许纯玖打定主意,自己就进屋和倾程聊聊天,算是答谢,两人客客气气度过此夜也算是两清了。
可她坐在桌旁,并没有看见倾程,只是屋子里点着的香有些好闻,她从未闻过这般的味道,正在她打算好好品味这香时,倾程从一边走了过来,方才着的轻纱也脱下了,身上还带着水珠,想来方才是沐浴去了。
许纯玖看着倾程那不盈一握的腰有些愣神,倾程便坐进许纯玖的怀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待许纯玖反应过来,又倾身将嘴里的酒水都渡到了许纯玖的嘴里。
许纯玖只觉着这酒比方才在外头喝的还要好喝,还不等她回味,倾程又喂来了第二口。有酒水在许纯玖吞咽的时候,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倾程又凑过去将酒舔净。
许纯玖还在回味嘴中的酒香,倾程伸手解起她的衣扣来,许纯玖这才清醒过来,一手抓住倾程的手,开口道:“我……”
她原本是想说出自己的打算,可一开口那嘶哑的声音叫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脸顿时红了起来,话也没有说出口。倾程看着她,只是笑了笑,也不挣脱出手,只低头用牙解起许纯玖的衣扣来。
衣扣解开了,许纯玖的脑子里再也抓不回一丝理智。待衣扣解尽,她低声唤了一声:“倾程。”倾程抬起头来,许纯玖侧头寻到倾程的唇亲了上去。
许纯玖的亲吻不得章法,只是简单的厮磨,倾程便反客为主带着许纯玖微微张开了嘴,两人唇舌相缠。
倾程站起身,拉着许纯玖的衣领一勾,许纯玖便跟着她站了起来,她将人带到床边,将许纯玖推倒在床上,又慢条斯理脱起衣服来。
她原本便只着了一件裹胸与一条亵裤,只是她动作间满是魅惑,许纯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只觉得喉间有些干渴。倾程将自己脱干净后,便慢慢爬上床,趴在许纯玖的身上,许纯玖一个转身将人压在身下,两人吻了一会儿,许纯玖又在倾程的耳根脖子处亲了又亲,却慢慢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涨红了的脸:“我……不会。”
倾程却没有说话,只是一个转身,翻到了许纯玖的身上,又牵着许纯玖的手,指引着她领略了各处。许纯玖从未听过或是看过这些,连书上也不曾有,只是在经商的途中隐隐约约知晓罢了,倾程引着她来了一次,她便停不住又试了几遍,直至倾程昏睡过去。许纯玖看着倾程,似乎渐渐酒醒过来,想着自己怎么这一糊涂就干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恨得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是心疼倾程,便起身与妈妈谈起将倾程包下的事,只是她心中粗粗算了算,这包个人竟是要花费这许多,还不如将人赎了回来,便转而跟妈妈商讨起赎身的事来,几番说价,便将价格定了下来。
许纯玖回府取钱,正好是娘走时留下的那笔银子可派上用场,只是回了府便有些累了,只派人将银子送了去,自己倒头就睡。
倾程第二日醒来,并不见许纯玖的影子,倒也没觉得如何。她方起身,身上的不适,叫她开始思索起,待会儿怎么与妈妈说歇息两日,可还不等自己想通,妈妈便拿着卖身契进了屋来,“倾程真是好福气啊,这才侍候了一夜,便换得人家三小姐为你赎身,这出了楼可别忘了妈妈对你这些年的照顾,在外头可不比楼里,你可要紧紧抓着三小姐啊!”
这官妓赎身并不简单,若不是许纯玖也算是个功臣之后,便是有银子也赎不了的,那妈妈拿着银子与官府报了,官府许了她便将卖身契给倾程送来了。
倾程拿着卖身契还有些恍惚。她昨日只觉得许纯玖小小年纪却是花花肠子,一早便打算好了要与她共度良宵。她也算是尽心伺候,本来她的身份就是如此,遇上许纯玖这般品貌一流的还算是幸运了,还想着以后面对那些肥头大耳的人该如何,谁曾想一夜之间,她竟是成了自由人。
也不是自由人,只是从众人皆可得的女子变成了一人专属的罢了。但是相比而言,自然是这般要好上许多许多了。她倒是没瞧出许纯玖竟是这般风流的人,听闻她才十四,竟就会替妓子赎身占为己有了,果然混迹商场的人,不论男女都会变成这般么。
不论如何,她已被许纯玖赎了身,她便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该做的,想来许纯玖的家底与性情,赏赐也该是丰厚的,自己就趁着许纯玖这段日子的新鲜劲,多攒些家底,日后被厌弃了,也不至于饿死冻死。
倾程收拾一番,便跟着来接人的人去了许纯玖的小院。
第15章 富商花魁
有几个铺子新进的货到了,许纯玖便一个铺子一个铺子查看过去,到了夜里才得空。她想到倾程今儿才搬进院子,合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置办的,这般想着,进了门便往倾程的屋子走去。
倾程见她进来,还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脸上红彤彤的,不只是走路走得急了还是怎的,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性急,自己都被她赎回来了,还能跑了不成。
许纯玖进了屋子才发现,这独院里的丫头实在太少了,往日只有红梅和绿柳两个,如今住进来一个倾程,又不是自己这般整日都在外头的,纵是不伺候,做个伴也是好的。她这般想着,也就这般说出来了:“平日我不在院子里多,是故也没几个丫头,明日我便派人去替你物色几个。可是还有什么缺的你同我说,明日让人一同置办了。”
倾程对这些本就没什么在意,又觉得自己不过一个侍妾,哪里有资格矫情这许多,便只是摇头。两人还是头一回这般正儿八经坐在一起说话,许纯玖侧头去看倾程,发现倾程正看着自己,她以前不曾发现,原来倾程的眼珠子并不是黑的,而是棕色,那透出的光直把她往里面抓。
许纯玖愣了愣神,又道:“既然都住进这院子了,你便不要同我客气,只当自己家便是,有些地方我若是考虑不周,你只管与我说,我尚比你年幼,平日也只知与那几个臭钱打交道,还要你多提点些。”
原本许纯玖还想说些若是愿意,可以一辈子住着的话,又觉着或许人家并不愿意,想来自己又不会去赶人,也就没有说。
她说完便要起身,倾程伸手拉住了她:“都已经这般晚了,你就留在这里睡吧。”倾程并没有忘记自己如今是许纯玖侍妾的身份,人家都急忙忙赶过来了,自己若还是冷淡对待,也太不懂事了。
许纯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替她赎身的行为或许叫人误会了。她并没有拿她当侍妾看,只是觉着她着实可怜,这般的人若是自己不管,被那些腌臜的人惦记着,哪里会有什么好日子。而昨日之事既然都发生了,自己合该负点责任,做点事情的,她替她赎身也只是想让她生活无忧,逃脱春意楼那个大火坑罢了。
许纯玖正要解释一番,倾程却是没有等她开口,已经贴进了她的怀里。许纯玖温玉在怀,心都化成了一滩春水,倾程又主动勾住她的脖子,轻轻舔了一口她的唇。
许纯玖哪里舍得推开,立马沉迷在与倾程的唇齿相缠中,直到衣裳被倾程解开,霎时触到凉气才清醒一些。只是她推开人好好解释的念头一闪而过,人已经跟着倾程倒在了床上。
许纯玖脑袋埋在倾程的脖颈处深吸了口气,实在是太香了,这到底是什么香?倾程拉着许纯玖的手,引着她将自己的衣扣解掉,此刻,许纯玖倒是主动了起来,将她扶着坐起,将她的衣裳褪尽,又慢慢将手向那处伸去。
倾程的腰还有些酸,自觉还吃不消坐着如此,便又躺了下去,许纯玖也跟了上去。许纯玖才将手伸进去,便听倾程的轻哼不似昨日,睁眼一瞧,见倾程的眉头有些微微皱起,连忙将手抽了出来:“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倾程随着许纯玖的动作又深吸了口气,有些怨怼地瞪了她一眼,这人还真是莽撞,却又不好意思说,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的。”
许纯玖见她方才那模样便像是受了伤,又想到昨夜自己的确折腾了许久,便伸手往倾程那处探去,轻轻感知了一番,道:“好像有些肿了。”其实她是想起身去看一看的,可想着倾程或许会不好意思,便没有这般做。
察觉出倾程那处还肿着,许纯玖便满是歉疚,自己实在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她倒是没想许多,只想着或许揉一揉会好些,便揉了几下。倾程却立马拉住了她的手,不再叫她乱动,轻声道:“别乱动。”
两人都红透了脸。
许纯玖躺在倾程边上,脸上烧得同炭火似的:“那,那可有什么药膏拿来擦擦?”
“原本楼里的姑娘都会备一些,只是我往日用不着便没有准备,今日醒来又匆匆忙忙赶到了这里,也不好意思问这里的人要,想来也没什么,自己会好的。”倾程此刻倒是恢复了一些,原本这就是她打小就司空见惯了的。
许纯玖一想,这种事的确有些难以启齿,自己昨夜索取无度惹得人家受伤竟是没有察觉,实在是不该:“是我考虑不周,却是叫你受罪了,对不起。”
“我如此已是极大的福气了,楼里的姐妹都羡慕不已,小姐不必挂心,过几日就好了。”
许纯玖只当是没听见倾程说的客气话,只是将人抱在怀里,在倾程的腰处轻轻揉着:“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倾程原是想叫她不必如此,可想着若是不这样,两人就这般躺着也是尴尬,也就没有拒绝,只是也因许纯玖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感到害羞,若是许纯玖随意些,她倒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不太好意思去瞧许纯玖,只趴在她的肩头轻轻点了点头:“嗯。”
许纯玖便十分用心地揉着,倾程一开始还觉着十分受用,只是渐渐又觉出一些别样的意味来,倾程差点就要忍不住哼出声来,连忙抓住许纯玖,气若游丝道:“够了。”
许纯玖已是经历了□□的人,便也反应过来是如何,也不再揉了,只轻轻拍了拍倾程的背,两人便如此相拥着睡去。
此夜过后,杭城上下,谁人不知许老三和倾程的事。纵是周家,自打上次许从安夫妇匆忙而至又匆忙而去后,得知只留下一大笔银子,便觉着人家许家是默许了的,自然不会去干涉。
许纯玖早起便找来管家,嘱咐他先去周家挑几个丫头,再去春意楼把原先伺候倾程的丫头也赎回来,管家领命出去了,她同倾程一起用完早膳便也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青萝便被管家带到了倾程面前,倾程乍一见惊诧不已,但转念又想到或许是许纯玖特意赎回来给自己作伴的,到底是比男子细心许多。小小年纪便能如此,也不知日后该如何得女子欢喜,再一想到她的模样,就她这身家模样与体贴,纵是不去招惹姑娘,也会有许多姑娘来招惹她吧。
以前还因她年幼,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念头,可如今自己与她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有心思的姑娘家自然是坐不住的,想来,这院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热闹起来了。
倒是青萝,管家才走,就拉着倾程感叹起来,直说她的命好,纵是官妓的身份也能被赎身,还遇到这么一个有财有貌又体贴的人。她俩打小一块儿长大,感情自然不比常人,倾程对着她也比较会说心里话:“你也知她是这么好一个人,又怎么会把心放在一个妓子身上。我们就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或许没多久,这院子里的姐妹多了,你就不会闷了。”
“可我觉着许小姐心里是有你的,不然她怎么会花心思讨你欢心,都把我也赎出来了。你不知道,楼里的那些姑娘,多眼红,要是许小姐下次再去楼里,她们准要扑上去。”青萝比倾程还小上一岁,人也更活泼些。
“哪个才赎身的公子不是真的喜欢,这种喜欢到底算不上真的喜欢。”
青萝没有被倾程那绕口的话绕进去,倒是十分乐观:“你在楼里学了那么多本事,你花些心思把许小姐抓牢,不让她的心腾出空来不就好了?”
倾程听了,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天真了,在楼里这么些年,你竟是还没看透?”
许纯玖回到独院,见院子里的确多了几个丫头,想来管家该是教过规矩的,也就没有过问,只进了屋子后,唤来红梅,从怀里掏出一瓶膏药:“你给程姑娘送去。”
这院子里满打满算只有两个主子,红梅自然知晓这程姑娘是哪个,接过膏药便赶紧将东西给倾程送去了。也是这以后,独院里的人都唤倾程为程姑娘。
第16章 富商花魁
许纯玖原本也没有拿倾程当侍妾看,自己又忙于商事,已是好几日不曾见过倾程,倾程独自感叹,这失宠来得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了一些,果然年轻人更没有定性。
这日,许纯玖在街头遇上了春意楼的一个姑娘,那姑娘远远瞧见许纯玖。许纯玖如今可是杭州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论是经商还是结亲都是极好的人选,那姑娘便迎上来与她打了招呼:“许老板可忙啊?”
许纯玖并不认识她,可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打小便也习惯了别人来与她自来熟,便也客气地回话:“每日都是这样瞎忙罢了,姑娘出来游街?”
“是呀,见天气好便约了友人一道。”
“这天气的确不错。”许纯玖想着这么好的天,是不是该带倾程出去走走呢。
那姑娘便邀她同游:“不如许老板和我们一起走走?”许纯玖自然拒绝,“我等会儿商铺里还有些账要查,便不陪姑娘了。”却是语音刚落,那姑娘又朝远处挥起手来,许纯玖一转身,便瞧见了倾程。
“小姐也在这儿,等会儿与我们同游吗?”倾程神色看起来比前几日好了许多,不用应付形形色色的人,轻松了许多。还不待许纯玖说话,那姑娘便替许纯玖开了口,“许小姐待会儿还要去商铺里查账呢,并没有空。”
许纯玖赶紧cha嘴,“没事的,那些账迟点查也是可以的,想起来,我亦许久没有逛过街了,也该去街上看看最近大家都喜欢些什么。”说着就往前走,倾程二人只好跟上。
倾程只顾与那姑娘在前头闲晃着,后头许纯玖才从一个胭脂铺出来,便四处找起她们的人影来。赶了几步总算赶了过来,便将胭脂往两人手上一塞,“这是给你们的,方才恰好看见好似还不错。”
又见两人正在挑簪子,便将倾程手上的簪子拿了过来,放在倾程头上比了比,“这簪子好似还不错,买了。”正要去结账,眼睛一瞥这铺子上的其他簪子,又拿起一根往倾程头上比了比,“这个似乎也不错。”又埋头在簪子堆里挑拣起来,“你喜欢什么质地的?”
“只不大喜金的。”许纯玖听了连忙将手上的金簪放了回去,将其他质地的簪子都抓了起来,就要结账,“这些都包起来。”说着就跟着掌柜走到了后头。倾程还没反应过来,那姑娘却是一脸调笑地看着倾程,“这官家买东西都是如此买的吗?”
“我怎知晓,我又不是官家人。”倾程丝毫不为自己的身世难过,也是,她生来府里便出了事,她实际连爹娘长什么样也不知道。那姑娘却是掩嘴一笑,“等你嫁进官家就是官家人了。”许纯玖才与她说没空,转眼见了倾程就有了空,可不是心上有倾程么。
倾程怎听不出她的意思,却是斜眼瞪了那姑娘一眼,“那要等你当了官来娶我了。”她并不觉得许纯玖会娶她,就是当着侍妾也如此兴趣阑珊的,再说,许纯玖不是一般的商人,家世背景如此,纵是她大姐当了女驸马,二姐又娶了将军家的小姐,也是不许她娶个妓子回去的,纵是她喜欢女子,家里也是会替她张罗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的。
三人才走出首饰铺,许纯玖又看上了布料,“布子还没买过吧,买些布子吧。”说着也不等倾程点头,就对那掌柜的说,“你们店里时新的颜色,上等的料子,拿十匹去周家院子。”那掌柜的似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许纯玖便推了他一下,“欸!你等什么呢!去拿呀!”那掌柜的连连应声去拿。
倾程与那姑娘自然又调笑起这管家出手的阔绰来。
许纯玖只跟在后头,并不知前面两个人在说笑什么,只觉得多日不见,如今能见到她笑颜已是满意了。
三人逛了一会儿,满载而归,东西都叫下人搬回了府,全是许纯玖买给倾程的。倾程听闻这些全是给她的,略微诧异,难道她还不算失宠?亦或是管家出手阔绰,这样的花销对许纯玖来说并算不上什么,不免有些责怪起许纯玖来,“就算府里有钱,也经不起你这般乱花,下次别这样了。”
“没事的,银子用完了再赚便是了。”许纯玖不以为意,倾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她一个侍妾,只有感恩的份。
原本几日未见,许纯玖也没什么,只是今日白日里见过了,晚上竟有些想念,回想起她白日里轻松的笑颜,也不知不觉跟着笑,还不待自己反应过来,便已走到了倾程的房前。倾程却是算到她今晚会来,想来她花了这么多钱,总该是想得到点什么的。
许纯玖敲了敲门,倾程只着一件轻纱开了门。许纯玖原本只是想同她闲聊几句,只是不曾料想她会这般模样,一时有些看呆,不免想到两人在春意楼里的那一晚。还不等许纯玖支支吾吾说明自己的来意,倾程却是拉着她进了屋子,又转身靠在门上,将许纯玖拉至身前。
几日不见,许纯玖竟是长高了一块儿,白日里不曾走到一处,也没有发现。记得两人初见时,许纯玖只在她鼻梁上,现在都快和她一般高了。想来许家的人定是个个身材高挑,她在女子中算不得矮的,在这江南甚至算得上高挑,没想到许纯玖这般年纪就跟自己一样了,也不愧是北方的人。
许纯玖被拉扯,一时站不稳便双手扶住倾程,只是倾程只着了一件轻纱,那手下的柔软让她立马缩回了手,甚至不敢低头看。倾程轻笑着,拉着许纯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她见许纯玖两手就那样搭着也不动作,又拉着她的一只手慢慢上移放在胸上。许纯玖的手立马就要往回缩,倾程按住不让她缩回,又倾身上前吻了上去。
于是许老三又是被“贴心”的倾程诱惑着共赴巫山了。
醒来的许纯玖实际是有些恼怒的,每次自己来意明明不是这样,却说不上几句便变成了这般,平日里自己口若悬河谈下不少生意,怎么到了倾程面前,口拙成这样。但抱着倾程,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欣喜,根本没有一丝后悔。
许纯玖白日里见不到倾程,总是带着相思,又怕打扰了倾程不敢夜夜去寻她,这相思之意只越积越深,便总想去诉说一番相思之意,却每每都叫倾程误解,只当她是寻欢作乐来了。这般几次,许纯玖竟是有点不敢上门,但是见不到倾程,总是无法安睡,连续几夜辗转反侧便有些忍不住,还是要起身过去看看,这一看便又失了她的初衷。
只一日,许纯玖敲开了门,却是怎么也不敢进去,甚至连连退了两步,在房门前就说着自己要说的话,“过不久二姐要成婚了,我要回京一趟。”过了许久不见倾程回话,才敢开口邀请,“我想带你一起去,你愿意吗?”
倾程想着,这人还真是太嫩了些,纵是再宠侍妾,也不该将侍妾带到那般场合的:“府上贵人众多,只怕奴家冲撞了她们。”这并不是她妄自菲薄,达官贵人多得是嫌弃妓子低贱,甚至觉得看一眼都是污了眼。
“不会的,爹爹与娘亲都以为我们是一对,他们没有看不起你,他们还问我婚事呢!”许纯玖说着还微微红了脸,拿眼去瞟倾程的脸色,想看看她对“一对”二字有何反应。
“你大姐尚公主,二姐娶了将军之女,都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你与我,我不曾妄想。”倾程其实并不是真的对许纯玖心如止水。只是她的确不敢肖想能与许纯玖长长久久。她贪恋许纯玖的温柔,又喜欢她看着自己愣神的模样,只是她亦清楚两人之间存在的鸿沟,两人若是真的认真相处,以后分开了,许纯玖或许没什么,她或许就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是故这些日子来,她心里都有些期待着许纯玖来找自己,可又不愿与她多说别的,怕自己越了解这人就越陷得深,只当是没感情的皮r_ou_生意好些。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处,倾程伸手想要关门,许纯玖见她并不是毫无感情,也不怕了,赶紧跨进了屋子,将房门关上,“出身并不能选,只你不嫌我是个女子便可。”
“小姐说笑了,我在楼里这许多年,听过的誓言数不胜数,有多少姐妹赎了身,过不了几年便被丢在一边,何况许府这样的高门,你如今只与我厮混,自然觉得好,待日后,待日后。”倾程似乎有些说不出口,“待日后你与别人一起了,也就忘了我了。”
“那你便不要给别人机会啊。”许纯玖轻轻拉着倾程的手,“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你比我高一些呢,如今,我已比你高一些了。我做不了主别人怎么看你怎么说我,只是在我的院子里,我定能护你周全。”许纯玖将倾程拉入自己怀里,还是她头一次这般大胆主动,“我们试一试可以吗?”倾程似是贪恋此刻的温柔,又似是真的被许纯玖的话说动,竟是答应了。两人共眠,却是难得的只是简单的共眠。
第17章 公主驸马
皇上下了旨没过一会儿,许纯瑗便和许从安打道回府了,李容绣与许纯瑗还没有机会私下说几句话。
李容绣自小与许纯瑗一同长大,自然知晓许纯瑗是个怎样的人。许纯瑗又给她做过几年的伴读,若不是许纯瑗有心相让,这京城双绝的名号是无论如何也传不出来的,该传出来的只有许纯瑗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罢了。
李容绣在宫中长大,自小就已经定下是要为皇权牺牲婚姻的,自然各方各面都约束得多了些。严格来说,她根本没有出宫过,幼时她同皇后去过几次许府,皆是轿子直接抬进许府,旁边有嬷嬷跟着,她也不敢去掀开轿帘。
再长一些,都是许纯瑗进宫来陪她,她就越发没有理由出宫了。作为皇后的嫡女,管教礼仪的嬷嬷比管功课的夫子要多得多,她觉着自己对许纯瑗的动心已是自己这辈子最大逆不道的事了,没想到,她会与许纯瑗心意相通。
只是,日后该如何,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自己倒没什么,她怕因此连累了许家。只是自己年岁渐长,亲事迟早降临,她不得不替两人谋划一番。她想的,是去求母后,帮她假死出宫,然后在哪个院子里度过余生,只是还没来得及同许纯瑗商量。
许纯瑗抢先她一步,说有了长相厮守的法子,却是不细说又匆匆走了。
没过一个时辰,李容绣便知晓了这到底是什么法子,她瞧着许纯瑗跪在那儿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却满是无奈,心里又想怪这人实在鲁莽,可又有些欣喜她竟会为自己不顾自己性命,也顺着她的话应了下去,想着大不了两人一起死了,投胎转世或许还能再续前缘,谁料峰回路转,皇上的心思果然是猜测不得,两人竟然就此定下了亲事。
过了没多久,许纯瑗满是欣喜地来找李容绣邀功,李容绣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法子?”
许纯瑗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自己鲁莽惹她不快了?却是梗着脖子不肯认错,“此事我思来想去除了这般实在别无他法,我不想你嫁给别人,弟弟出世了,你的亲事总该钉板了,你不急,我却是急的。你若是反悔,我再与皇上去说便是。”
“你可知君心难测,你这般会有何后果?”李容绣没想到往日对她百依百顺的许纯瑗竟会有这般强硬的时候。
“我都想过,许家骆家受宠,定是不会受到我的牵连,严重了说,也就是我命丧黄泉。可若要我亲眼看你上了别人的花轿,我宁愿是那样的下场。不搏一次,我不甘心。”许纯瑗向来是个乖巧的人,也就这件事,忤逆了许从安,还与李容绣争吵了起来。
李容绣半晌没有言语,红了眼眶,“那你可想过你死了,我呢?”
“我们私相授受的事原本就是我扯谎骗了他们,我死后,你与他们说清便好了,再者,皇上定不会委屈你的。”许纯瑗以为她说的是她的清誉,实际上许纯瑗最先想到的便是这个,而不是自己的生死,所以坦然地将话说了出来,谁知却是换了一记耳光,许纯瑗捂着脸,十分不解,李容绣却是抖了抖唇,“你死了,我呢?”
许纯瑗上前一步,将李容绣方才打她的手握着手心,“不论如何,我在奈何桥头等你,我不会喝孟婆汤,我不会忘记你。我可以等你,几年几辈子都可以。”
“生前都不能自主,何况死后。”李容绣心软了一些,却依旧不肯同意许纯瑗的做法,她明白许纯瑗当初为何不事先与她商量,她定是知道自己不会同意的。
“我只知道,这件事值得我用命去拼一拼。我怕我一退缩,我们就毫无机会了。”
李容绣知道,两人除了这样放手一搏,别无他法,假死的事不说能不能欺瞒成功,就是皇后也不会准许她们这般。退一万步说,自己假死成功了,也是偷偷摸摸在那院子里呆着,许纯瑗依旧要成亲,到时候自己何去何从?
或许她可以做一个牝ji司晨的公主,两人各自成亲,又再苟合,可两人的性子却不容许,不容许这样的境况,或许,的确还不如死了吧。可纵使她都明白,却依旧不肯同意,两人不欢而散,再见却是洞房花烛夜了。
当盖头掀起,两人目光相接,哪儿还有当日的不欢,只剩下这几月的相思了。
“我还以为,你改了主意,不娶我了。”李容绣依旧有些怨怼,虽然当日两人闹了矛盾,可许纯瑗也不该不见自己。她才发现,原来许纯瑗要避着自己是这般容易,只肖不进宫,自己拿她一点办法也无。虽说自己是个公主,可没有正经理由,亦不能胡乱将人传进宫来,更何况是对方不愿的情况下。
“我是怕你厌烦我,一气之下悔了婚,想着先忍一忍,把你娶回来再说。”许纯瑗解释着,却是不太敢去看李容绣。她当时兀自下了决定,李容绣便还生气着。自己又这般久没有去见她,虽说也是忙着科考的事,可也不该这般几月都不去见一面。可的确是担心李容绣一直与她闹脾气,闹大了要悔婚,那是自己万万不想见到的,索性等成亲了,板上钉钉了再好好说话。
“你把我娶回来,果真是拿来供着的?”李容绣见许纯瑗坐在一边傻愣愣的,也不动作也不看她,就想到了自己幼时说过的一句戏言。
果然,许纯瑗一听赶紧拿过合卺酒,“我们先喝酒吧。”李容绣倒是乖乖配合。喝了酒,许纯瑗坐在一边不知所措起来,李容绣虽也是羞涩,却不想就这般两人干坐一夜,“你可是早就将我吃干抹尽的,怎的,忘了?”
许纯瑗知晓她在打趣自己说的谎,脸立马红了起来:“前几日嬷嬷来教过的。”李容绣却是没想到许纯瑗脸皮竟会如此之厚,一时无言以对,许纯瑗却自顾自说了起来,“想来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我先把火烛熄了吧。”
李容绣便坐在那儿等着许纯瑗去吹熄了火烛,屋里一片漆黑,李容绣瞬时也见不到许纯瑗在哪儿,便伸手想要摸一摸,许纯瑗闭着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睁眼见李容绣伸着手,便过去将手拉住。
两人虽相识相知多年,甚至相恋许久,也不过牵手罢了,说起来,两人纵是牵手也要偷偷摸摸地来,宫里人多口杂,她们自是不好太过明目张胆,越是居于高位,便越是受了这些的束缚。
李容绣的手方被握住,脸上便开始泛红。这时,她也能看清一些了,见许纯瑗在边上坐下,便有些紧张起来。但许纯瑗又没了动作,李容绣想着是该以公主的身份命许纯瑗侍寝呢,还是自己主动些亲上去,还没待她想清楚,许纯瑗便慢慢倾过身,一手扶住她的脸,亲了上来。
虽然嬷嬷教过,但李容绣依旧有些懵懂,许纯瑗靠上来的时候便紧张得不知所措,只是笨拙地回复着,不过她渐渐反应过来,许纯瑗怎么一副很娴熟的模样,难道她的嬷嬷还派了宫女过来教习?
想到这里,李容绣便有些往后退,想要同许纯瑗说明白,许纯瑗却是趁势将她压在床上,开始解起她的衣裳来。
李容绣便伸手抵在许纯瑗的肩头,将许纯瑗推开一些。
许纯瑗抬起头,眼中一片迷离,又有些茫然,轻声问:“怎么了?”
李容绣喘了两口气,道:“你怎么如此娴熟?”
“不是有嬷嬷来教过吗?”许纯瑗眨了一下她那无辜无比的大眼,李容绣依旧没有放心:“我也有嬷嬷教过,怎么没有你这般?”
许纯瑗听了,脸上一红,才道:“我怕我一点不懂伺候不好你,嬷嬷教得也详细,我昨夜在脑子里又想了几遍,才记住的。”
李容绣没想到这人,竟是连学这些也这般认真,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只是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地道:“那你在脑子里想的是谁?”
“自然是你啦。”许纯瑗说完又低下头吻了上去,她怕李容绣再问下去,要暴露自己,她瞒着李容绣的是,自己还偷偷问许纯玥讨教了一番,势必要将公主殿下伺候好了才行。
过了许久,屋子里才传来一声,“轻点儿,明早还要敬茶呢!”
许纯瑗见她这一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得紧,抱着她连连在她脸上亲了几口:“我好爱你啊,公主。”
“你专心点,小心别把我弄伤了,明早敬茶要是闹了笑话,唯你是问。”李容绣头一次听许纯瑗这般直接的告白,也是头一次听她说“爱你”,她是想回她一样的一句,可又有些不好意思,便岔开了话头。
“你是公主,不敬茶也是可以的。”许纯瑗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说着。李容绣却是没有如此打算:“我想把嫁给你的事都做全了。”
第18章 公主驸马
李容绣起得很早便要去敬茶,许纯瑗赶紧派人去许府叫爹娘起床,自家爹娘可是没打算公主去敬茶的。李容绣还真是风尘仆仆,与许纯瑗坐着轿子从公主府到许府去敬茶,也幸好两府只隔着两个院子。
一直以来,圣上便是打算将李容绣嫁给许家的,这公主府自然是挑了个许府边上的好位置。许纯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抬轿的几个动作慢一些,可路程实在太短,没一会儿便到了。
许纯瑗进了大厅,见爹娘已经端坐在那儿了,便松了口气,再看娘那怨念的眼神便知,他们还没睡够。他们二人见李容绣进来,赶紧起身去迎:“微臣(臣妇)参见公主。”
李容绣赶紧将二人扶起:“许大人许夫人快请起,本宫嫁进了许家,你们便把本宫当儿媳看待,不需多礼。”李容绣让二老坐下,春和立马将带来的蒲团放在跟前,李容绣绕回蒲团后头,竟是跪了下去,惊得许从安夫妇又站起身来,这公主下跪,要是被有心人瞧见了,这许家可算是完了。
李容绣并不让骆南晴扶她起来,只跪得笔直,又转头看了许纯瑗一眼,许纯瑗赶紧上前跟着跪下。李容绣也知从没有叫公主下跪的规矩,纵是公婆见到公主都是要行礼的,她等许纯瑗跪好了才解释道:“二老放心,本宫带来的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有人口多的,你们就安心吃了这杯新人茶吧。”
许从安扫视了一眼大厅里的人,果然都是李容绣身边的熟人,其他人都在外头没有跟进来,想来是李容绣特意安排好了的,也只好战战兢兢地坐下,又忍不住拿眼去瞪许纯瑗,做什么要娶个公主回来,叫他们担惊受怕的。
许纯瑗索性当作没看见爹娘不善的眼光,拿过茶往前一递:“爹,喝茶。”许从安只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从管家手上拿过一早便准备好的利是钱,递了过去:“以后成家了要好好照顾一家老小。”尤其是你座上的爹娘,可千万别带着你媳妇儿到处吓人。
李容绣也将茶往前一递:“娘,喝茶。”许从安听到“娘”这个字,就想拉着骆南晴逃命,但侧头见骆南晴十分坦然地微笑点头接过茶水饮下,内心忍不住钦佩,果然是上过战场的人,果然是将军府上的人,这豪气万丈不怕死的样子哟。
骆南晴觉着公主这般客气,自己就拿点利是钱打发了有些不太好,便放下茶杯下了座,走到许纯瑗的边上,手就往许纯瑗的衣领里伸。
李容绣看着骆南晴的动作,忍住了起身的冲动,要不是骆南晴是许纯瑗的娘,她可能现在就叫人把她拖下去杖毙了。
骆南晴从许纯瑗的衣领里掏出一根镶了金的红绳,拉了拉就扯出一块玉来,又将绳子解开,将玉拿在手上,走到李容绣的跟前,将玉递了过去:“娘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就这块玉,纯瑗打小一直带在身上,虽然不至于是传家宝,但也不是什么凡品,而且纯瑗带到现在的,意义非凡,你也不要嫌弃。”
许纯瑗和许从安一脸懵然,赠礼是可以这般赠的吗?李容绣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份礼,就爽快地接过道谢。
骆南晴见她将玉收下,忍不住又嘱咐了一句:“你可要收好了,这是纯瑗她大舅送我的,丢了可就没有了。”骆南晴这才知道这块玉的不一般来。
文举和武举毕竟不同,武举不需额外再殿试,而文举要。虽然还不曾殿试,但榜单一放,中了会元的许纯瑗便在京城里名噪一时了,渐渐也就有人开始可惜许纯瑗竟是尚公主了,不然纵是当不了妻,跻身当个妾也是好的,谁人不知许家是多少姑娘家眼红的夫家。
此时武举的榜单并没有张贴,大家对许二小姐的能耐还不了解,等武榜张贴,武状元许二小姐接踵而至的亲事可是也叫不少人唏嘘不已的,此为后话。
原本才新婚的李容绣,天天点了宫灯,许纯瑗每每听人来报,便喜滋滋地赶去公主府,两人新婚燕尔,也是亲密得很。只是春和听闻坊间都觊觎她家驸马,而她家公主又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模样,不免有些心急。
“奴婢看驸马对公主是真心的,公主如今不住在宫内,有时便不要这般拘着,如今您才成了亲,驸马自然热忱,可您这般长久下去,奴婢怕驸马的心思就淡了,被旁人钻了空子,就晚了。”春和觉着公主实在是太严肃了,有时候对着驸马还不如对着她这个宫女来的和善,老是这般可不要把人给推走了么。
李容绣觉着春和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定是有人想钻空子了,春和才会有此担心:“可是有人肖想驸马?”
春和摇了摇头:“并不知谁家小姐有这心思,只是百姓们这般传着,驸马一表人才中了会元,想来状元也是囊中之物,家世背景又是这般,既然百姓都传开了,高墙大院里头的小姐未必没有这般想的。驸马又不似别的驸马,并不是贪恋皇权才尚公主,驸马是心里真的有公主,奴婢怕公主这般冷淡,驸马以后心凉。”
“可本宫不是向来如此吗?她还不是喜欢?”春和说得不无道理,李容绣也知道,一直以来上许家求亲的公子便不少,自女子可成婚的圣旨一下,那些小姐有这心思也属正常,她的驸马的确是人中龙凤,无人觊觎才奇怪。
“这夫妻大多如此,起头热乎些,慢慢也就冷淡下来了,奴婢就怕公主这里一冷,驸马在外头又碰见热的,便被那些人给勾走了。”春和苦口婆心,只想让自家公主记着自己是妻子的身份而不要摆着公主的架子。
李容绣一听,好似许纯瑗真的在外头沾花捏草了一般,气呼呼的,恰好有宫女进来问要不要点宫灯,便道:“不点,让她找外头的人去!”
春和一听,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立马跪下认错:“是奴婢乱说的,公主要罚便罚奴婢,驸马没做错什么。”那宫女在一边跪着都快把头埋进地里了。
“难道她不做错事,我就必须要点宫灯吗?你还跪着干嘛,快出去,今天不点宫灯,谁也不准来打搅本宫。”李容绣气得莫名其妙,起身□□和伺候她沐浴,便打算回卧室睡了。
原本李容绣这气来得莫名其妙一会儿也就过了,只是她回屋子时才发现,桌上竟是多了一块绣帕,那绣帕的模样并不是自己或者许纯瑗的,想来是外人的,只是这屋子别人又进不来,纵是春和也是自己吩咐了才能进来,这帕子是谁带来的可想而知,又想到春和说的话,看来春和还是瞒着自己一些了,这许纯瑗定是在外面留下了什么风流债!
许纯瑗等了又等,派人去瞧了又瞧,皆说没点宫灯。许纯瑗掐指一算,这还不到信期啊,怎么就不点灯了?难不成是病了?许纯瑗又派人去公主府打听,春和便让那人带回话,公主没有生病,是生气了。
许纯瑗坐在家中冥思苦想,想不通自己哪里惹人生气了,决定等天黑了,偷偷溜进去瞧瞧。
天黑了,许纯瑗便偷偷摸摸进了公主府,春和有心放她进去,早就打过招呼,想着驸马进去哄一哄就没事了,谁知还没一会儿,公主便喊人进去了。
许纯瑗才走到窗前,李容绣便坐起了身,许纯瑗见自己已经暴露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就想掀开被子钻进去,谁知李容绣拉过被子不肯:“我没有点宫灯。”
“我知道。”许纯瑗还想去拉被子,奈何李容绣不松手,她也扯不动,“我们都成亲了,何必拘泥宫灯这种东西呢,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说来我听听嘛。”
谁知,李容绣不回答她,直接喊人,当一群侍卫冲进来,与驸马面面相觑,还颇有些尴尬。许纯瑗还想说几句,李容绣没给她机会:“还愣着干嘛!还不把驸马请出去?你们本事见长啊,这么大个人溜进来也没人发现吗!”
侍卫一边告罪一边走到许纯瑗的跟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纯瑗哪儿还需要他们拉扯,自己甩了袖子就出去了。
许纯瑗受了这莫名的一通气,也是气极,暗自决定李容绣不来道歉自己便不回公主府了,两人便这般谁也不理谁,急得春和团团转。
李容绣见许纯瑗自那夜后,再也没有上门求见,又是生气,一连几日都不点宫灯,就连皇后都派人来问可是出了什么岔子。春和送走了宫里来的嬷嬷,忍不住跪到李容绣的跟前:“公主,就算奴婢求您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您就饶过驸马吧。您这般,可不是把驸马往别人怀里推吗?”
李容绣原本就犯了相思,自然也知晓此次是自己无理取闹,想着第二日便是殿试了,两人再不和解,许纯瑗出门都要叫人笑话了,便叹了口气:“你去把宫灯点上吧。”
春和喜极而泣,立马跑到外头亲自将宫灯点上,又怕许府的人看不见,特地派了人去通报。
许纯瑗听了下人的通报,更是生气,这人要和解竟是连来都不肯亲自来,以为自己是什么,点了宫灯就一定要去吗?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就不去!
许纯瑗久久不来,派去的人过来回话,说驸马不过来了。春和当下便去找李容绣:“公主,驸马说不过来了。”
李容绣皱了皱眉,道:“你亲自去和她说,点了宫灯没有不来的道理,如此随性,皇家颜面何存?”她倒不是真的那么在意皇家颜面,只是这是许纯瑗除了求亲那次头一回拂自己的意,难免会起了脾气。
春和将话带到许纯瑗的跟前,许纯瑗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跟公主说,我身体抱恙,不能服侍公主。”
没一会儿,春和又回来回话了:“公主说,点了宫灯就定是要有人过去服侍,驸马不去的话,自有别人去。”
许纯瑗听了,气得差点没缓过气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姑去备轿吧。”
第19章 三许会京
许纯瑗到了公主府,还是有些气呼呼的,就准你公主有脾气吗?她许大小姐也是被爹娘宠大,也是有脾气的!
许纯瑗进了卧室,听身后的门被锁上了,便大跨步向床边上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去了外衫,丝毫不看坐在一边的李容绣,待她将外衫放在一边坐在床边上,而李容绣仍旧毫无反应的时候,许纯瑗催了一句:“不是要侍寝吗?你坐那里怎么侍寝?”
李容绣见她如此嚣张,丝毫没有要来哄她的意思,如今更是拿话激她,怎么能不气,哪里有起身的意思,只冷声道:“看来驸马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定然是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反省,今夜也不需你侍寝了,就跪在一边好好反省吧。”
许纯瑗哪里肯,自己大老远过来侍寝的,怎么就变成跪着反省了。而且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要反省了,这几日这别扭闹得不明不白的,她哪里知道要反省什么:“敢问公主,民女到底要反省什么?”
李容绣站起身走了过去,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正气又执拗的人,想到成亲前也是这人对自己可谓是百依百顺,瞬时便有些委屈,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如今本宫的话已是毫无作用了?本宫让你跪着反省便跪着反省!”
许纯瑗只得走到床头跪下,李容绣这才躺到床上,只拿背对着许纯瑗,两人便这样醒了一夜。直至凌晨,李容绣才迷迷糊糊睡去,待她醒来,哪里还有许纯瑗的影子。
李容绣便问了春和,春和急得不行,连忙让一边的侍女都退下去,才道:“公主,驸马一大早就回去了,看上去很生气,奴婢多嘴上前问了几句,才听闻公主昨夜竟是让驸马跪着反省了一夜。公主,奴婢求求您了,您就去服个软吧,驸马都跪了一夜了,有什么错都了了。昨儿驸马便不肯回来了,您这是在把驸马往别人怀里推啊。”
李容绣原本早上起来就与许纯瑗说几句好话,两人重修旧好,可一个放松便睡了过去,起来都晚了。听了春和的话,她也知自己宫里那对付人的一套,并不能在许纯瑗身上用。
“今日放榜,她或许是赶着去看榜。你派几个人跟上,看榜的人多,小心别让人冲撞了她。”李容绣倒也不急,她昨夜其实是想跟许纯瑗说的,宫里传来消息,许家连中文武状元,让她今天也别赶去凑热闹了,可还没来得及说这些,就被自己的情绪打乱了。
她又忍不住感慨,自己在宫中这些年,早就练得能够情绪自控,却每每败给许纯瑗,明明又不是许纯玥那个闹腾的主,也能惹自己气。
她想着,待会儿放了榜,许纯瑗得知自己是状元,定是会来和自己说一声的,届时自己再同她解释解释,给个机会让她再哄哄自己,此事便就翻过去了。可她没想到的是,许纯瑗没来。
她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许家的下人,带来的也不是许纯瑗中状元的消息,而是许纯玥就在今夜成亲,问她要不要过去。
李容绣用脚想都能知道这是谁派来的人,若是别人,会这样邀请人?她好说歹说也是许家的长媳,二姑成亲问她去不去?也就只有许纯瑗这个还在气头上的人会这样了。
她着实冤枉许纯瑗了,许纯瑗并不是因为生气故意让人这样问话的,而是真的觉得李容绣或许不想来。
李容绣立马唤春和进来替她打扮,又随口问道:“许家三小姐可回来了?”她和许纯瑗成亲的时候,许纯玖便没有回来,说是忙得抽不开身,但据探子回报,是为了一个叫倾程的妓子,许纯玖事先派人来问了一句,礼部尚书说公主成亲,妓子进不了门,她便索性陪着人在杭州不回来了。
“嗯,带着倾程姑娘回来了,昨夜才到的,许家也派人来通报了,原本是想驸马回去一趟,奴婢想着您二人好不容易凑一起,便没有进来通报。”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她大姐怎么就一点悟性也无。”李容绣既然都派人去打听了,自然也是对许纯玖和倾程的事有所了解,她想着,只要许纯玖不是对她这个长嫂有所不满就好,喜欢妓子也没什么。
而这边,怜香惜玉的许纯玖亦是满心惆怅。虽然她与倾程也算是互通心意了,可才表完心意两人就忙着赶路,许纯玖还是害怕误了时间的,毕竟这是二姐的亲事,大姐的亲事自己没赶上便满是遗憾了,可不能再错过了。再者,能将倾程带上二姐的亲事现场,也算是对两人关系的宣示。
一路的颠簸,许纯玖也只能牵牵倾程的手,偶尔偷了香便能高兴整日了。许纯玖又有些奇怪,自己总不会只是喜欢与倾程亲热吧。
到了许府,因着倾程的吩咐,许纯玖并没有将二人的关系告诉大家,可府里的人都是“过来人”,只将倾程当三夫人伺候着。
许纯玖正对自己的心思有些不解,想来大姐读的书最多,是有名的才女,便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她,想让大姐排忧解难一番,谁知大姐一脸哀怨:“为何你与二妹都是先上船再买票,而我,心惊胆战了多年抱得美人归还要恪守礼教几年,直到洞房花烛才得以一亲芳泽,不公啊!”
许纯玖无奈,只得反过来安慰许纯瑗,“大姐,谁叫你喜欢的是公主呢!”
这许纯瑗似是一腔委屈无处诉说,拉着许纯玖便倾诉起来,“你不知道阿姐的苦,成了亲也不是那么顺遂的,公主她不开心,便不点宫灯,我连房间也进不去。偷溜了进去还被她叫人拉了出来,我一气就不理她了,谁知她也不来哄哄我,就仍由我气着。过了好几日,她才有动静,却也不是自己来找我,而是点了宫灯!点了宫灯我就一定要去吗?我本想不去的,可她竟叫嬷嬷来说,点了宫灯是必须要去的,不然皇家颜面何存,她皇家有颜面,我许家就不要脸了?我当下就回嬷嬷说我身体抱恙,不能服侍公主了。”
许纯瑗说到这儿更是气,“谁料她竟然叫嬷嬷回话,说宫灯已经点了,定是有人要去服侍的,我不去那就叫别人了。”
许纯玖也是震惊大姐的日子如此难过:“这你也能忍?”许纯瑗一挺腰板,正气凛然,“对啊!当下我就跟着嬷嬷去了!”许纯玖似是还没反应过来,许纯瑗又自顾说着:“那人实在可恨,叫我跪了一夜,叫我好好反省,笑话,我又没干什么,有甚好反省的!我便跪坐着睡了一夜,今早我就出来了,她到现在都没派人让我回去。”
许纯玖久久不语,想来定是大姐有什么事情惹公主不快,却又不自知,“你就不想着去哄哄公主?”
“哄什么呀,我人都见不到。”许纯瑗想着成亲前公主也不曾这么喜怒无常啊!
“此次上京,我带的商队有好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拿着钱去买一些,给公主送去,好好哄一哄。”许纯玖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给许纯瑗,“顺带着帮我瞧瞧京城里都时新玩什么,给我带一些来,我好去讨倾程的欢心。”
“她贵为公主,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屋子里多的是贡品,这买了她也瞧不上。我倒是拿去给你的倾程买一些东西吧。”许纯瑗这才想起来许纯玖方才问她的困惑,“你也别想那么多,见了欢喜不见思念,只愿自己的事物都与她有关,这不是喜欢,难不成是讨厌?”
许纯玖听了豁然开朗,“你也别想着公主不稀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或许你买的她另眼相看。”
许纯瑗一听,也有些道理,便去挑了一些不算名贵,却是有趣的玩意儿,给公主送了去。
李容绣一听她来了,自然同意她进去,许纯瑗将东西一一摆在她跟前,与她说着妙处,说一眼便看看李容绣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也不知这些小玩意儿能不能派上用场。
只是原本便好几日不曾见面,昨夜屋子里烛光昏暗又看不清,到了后来李容绣也是背对着她睡的,她原本还不觉着什么,只是这般看着看着,那股相思便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从小到大,她还不曾有这般久没有见到公主过,还是成亲前的公主仁慈。
许纯瑗这般看着想着,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李容绣看,只觉得她好像面色有些憔悴,也消瘦了一些,心疼不已:“公主,我好想你。就算你要罚我,也罚我跪在你边上,好歹也能看见你。”
李容绣原本见她买了不少小玩意儿来便有些动容,见她神采飞扬地说着每个物件的功用,便想起她已是多年不曾给自己买东西了,只有她幼时给自己买过一些。耳边哪里还有在听她说的什么,只盯着她看,想到这名动京城的状元郎给自己介绍这些便有些说不出的开心。
她见许纯瑗这几日并没见消瘦,便知这人定是没有茶饭不思地相思,又想到自己这段时日来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就要一酸,却见许纯瑗直盯着她看,还不待她发问,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哪里还有气,她才知晓,自己这些日子是在气什么,不过是嫌人家甜言蜜语太少了。
“我看你还胖了一些,哪里有犯相思的样子。”虽然李容绣的话还是硬邦邦的,只是面上的神情有所松动,认识她多年的许纯瑗又如何看不出,她立马上前拉住李容绣的手:“我这不是怕公主心疼嘛,就像公主瘦了我会心疼一样,我要是没顾好自己,公主定是心疼不已,我可舍不得公主心疼。”
“呵,也不知你今儿吃了什么,嘴巴这么会说。前几日也不知是谁让我白白在那儿生气,气了这么久,我看你舍得得很。”李容绣并没有收回被许纯瑗拉在手心的手,只眼睛不再盯着许纯瑗看,怕自己绷不住脸。
许纯瑗既是状元之才,又怎会愚笨,如今见李容绣的神态与动作,自然知晓李容绣喜欢的是什么,哄公主这项难题如今也是融会贯通起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放任公主生气的,公主你要罚我,就罚我夜夜侍寝不得闲!”
李容绣脸顿时红了,抽回了手,声音也轻了不少:“少不要脸了。”
两人互诉了一番相思,见天色已不早,便起身去许府参加许纯玥的亲事了。
许纯玥与骆原含的亲事热闹非凡,许氏三姐妹也难得齐聚一堂,只是这三姐妹皆是只顾着看身边之人,丝毫不顾别人,倒是错过了这难得相聚的一刻。许纯玥便也罢了,人家毕竟是今儿的主角儿,可许纯瑗和许纯玖也如此,看得许从安暗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着这手足之情也不过如此啊。
作者有话要说:
塑料姐妹情
第20章 生猛表姐妹
许纯玥掀开骆原含的盖头,喝了合卺酒,便不知该如何了,明明那些事两人已是做得极其自然和谐,在无名无分的时候,偷偷摸摸都要去做,当下这红嫁衣在眼前,却是不敢动作了。许纯玥有些拘谨地坐在床边:“我还以为你也会去武举考试,将我打败你就不用嫁给我了。”
“一来,我将你打败,你也得了榜眼,依旧是要娶我的;二来,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你了。”骆原含自顾自将头上重的东西拿了下来,许纯玥见了也起身搭把手,“你这话说的,你可知武举考后,京都里多少女子想要嫁给我。”既然驸马都能是女的,女子也能当官,这京都一时之间,男女之间竟是少了许多顾忌,同性之间成婚的竟也有几家,见了许纯玥的风采,不说怀春的少女,单单是那些想要与丞相攀个亲的,也立马打起将女儿许给许纯玥的念头来,可惜的是,这科考一结束,许纯玥与骆原含的亲事便宣告于众,与当年的许从安一般。
“可惜迟了,你既是娶了我,便别肖想那些蜂啊蝶啊的。”骆原含毫不矜持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这是为何,那些男的都能纳妾,我自然也是能纳妾的。”许纯玥自然不是真有纳妾的念头,只是不想骆原含这般嚣张,想要她与别个做妻子的一般,本分一些,这才抵得过她这些年被欺压的痛苦。
“你若是不怕这许家院子里埋不下人头,你尽管纳便是。”骆原含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纳一个她杀一个,许纯玥暗自抖了一抖,这事骆原含还真做得出来,当初自己怎么就糊了脑,竟是没想起来她那狠毒的性子,把她给娶了过来,这下好了,有自己苦头吃了,“你这番可是能被我休了的!”
“你尽管去写休书,我这个人啊,不打算人生里被人念叨被休,却是不介意丧偶。”骆原含一番话叫许纯玥寒毛直竖,这可真是一个温馨的洞房花烛,有些畏惧地坐得远了些。
骆原含见她动作觉着好笑,脸上却是不显,只是悠悠叹了口气,“哎,这洞房花烛可是要落红的,我的红早就落你衣衫上了。今晚就只能便宜你了。”许纯玥一听,果然来了ji,ng神,连忙贴了过去,“这妻子伺候官人,本就是应该的,快伺候我更衣。”
这可是许纯玥期待已久的,看来这亲也不是白成的,这骆原含也还是有点良心的。
“事先说好,要礼尚往来。”骆原含三两下就将许纯玥的衣衫褪下,许纯玥一听,也没什么异议,原本她以为这一晚上都要让她劳动了,当然是欣然同意,伸手去解骆原含的衣裳。
两个习武之人,整整折腾了一夜,东方渐白才迷迷糊糊睡去。
毕竟是刚登科,许纯玥纵是才新婚也不得休假。要说两人昨夜歇得晚,不如说两人今晨歇得早,许纯玥哪里起得来,骆原含叫了她许久也毫无动静,无可奈何将人踢下床去。
许纯玥这一摔一冻,总算醒过来了,十分不满:“我好困啊,我才睡着呢!”
“早朝可不是儿戏,快些洗漱了过去。我还要再睡一会儿。”实际上,骆原含也睁不开眼,她说完翻个身就要继续睡去。
许纯玥只好坐在床边上一边穿衣服一边絮叨:“要不我把官辞了吧,反正我去考举也是为了娶你。”
骆原含听了,忍不住叹气,这人明明没有那个意思,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容易叫人误会,自己当年年幼无知,定是这般被骗动心的。她这般想,说出的话倒是一点想让许纯玥改一改这毛病的意思也没有:“你前脚把我娶进门,后脚就把官辞了。你不怕我爹打你吗?”
“我这不是怕圣上让我去当什么将军,万一我战死沙场,守寡的还不是你。我的好心好意,你爹应当是高兴才是。”许纯玥眨眼间已经穿好了衣裳,她们还没有官职,也不曾有官服,想来还要赶制一批女官的官服才是。
“我爹觉着男儿就该死在战场上。”骆原含对她爹极其了解,劝许纯玥不要白费力气,她感觉骆原含站起了身,便知她已穿戴完毕,便嘱咐了几句,“我昨儿叫流萤给你准备了手炉,等会儿出门别忘了带上。还有披风,这时候外头的风大,别偷懒着凉了。”
许纯玥见她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道:“一般的妻子不该是要起身替夫君整理一下衣物,将你说的手炉和披风都亲自递上么,怎么你就嘴巴说说?”
骆原含哪里不知道,许纯玥并不是真的在意她有没有做到妻子的样子,而是想拖累她,一起早起罢了,骆原含原本是打算早起的,想着两人成亲了,有个新面貌,可实在是起不来啊:“我实在太困太累了,我明日再起来吧,你快些走吧,别误了时辰。”
许纯玥想到洞房花烛夜,又赶紧走过去低下身,凑在骆原含的耳边道:“你先睡会儿,等我下了朝回来再来找你。”
骆原含听出了她的意思,整个人又往里缩了缩:“我还要敬茶呢!”
“敬茶又不急,爹娘也起不了早,你不知道大姐她们来敬茶的时候,爹娘还因着太早一肚子怨气呢!”
骆原含没有回答,已经睡着了。许纯玥见她这般,哼了一声便出门了。
许纯瑗早就在轿子里等着了,许纯玥脱下披风钻进了轿子,坐在许纯瑗的边上。轿夫抬着轿子往宫门去,许纯瑗见她进来不带冷气,便知她是披了披风来的,又见她手上拿着手炉,顿时心生羡慕:“你说大家都是青梅竹马,怎么公主就没有原含贴心?”
“你都知道人家是公主了,还妄想这些?不过她带出来的春和该是个细心的,总该给你这个驸马准备了吧。”许纯玥好不容易有样东西可以让许纯瑗心生羡慕,怎么可能会告诉许纯瑗,这是骆原含让丫头准备的呢?
“哎,春和毕竟是伺候公主的,又不是伺候驸马的,细心也细心不到我身上。你说公主她吩咐春和一句,让春和替我准备一下也是好的嘛。”
很快,许纯瑗二人就到了宫门口,两人正要下轿,侍卫却是拦住了:“驸马不需下来,公主吩咐过,天凉,轿子直接抬进去便是了。”
这下,轮到许纯玥咋舌了:“人家公主哪里是没想到,公主不愧是公主啊,啧啧啧,手炉这种东西准备了也是多余。”
许纯瑗心里自然是开心不已,只是嘴上还想着安慰妹妹几句:“怎么就多余了,纵是公主吩咐过的,轿子也入不了大殿,待会儿大殿外头的风才叫大呢!”
许纯玥想着,幸好是自己大姐尚公主了,自己不用受罪就能享受到这非同寻常的待遇,还真是好。
果然,到了大殿前,轿子停了,姐妹俩下了轿子看着眼前高高长长的阶梯忍不住惊叹,大殿这般高,一路上去得多冷啊。
许纯玥立马就将带来的披风披上,又握紧了手炉,丝毫没有要给大姐分享一下的意思。只是许纯玥才将披风系好,便有几个公公迎面走了过来:“驸马来了,穿上披风可别着凉了。”
许纯瑗接过他们手上的披风披上,领头的公公立马弯腰将手伸了过去,许纯瑗便扶着他往上走。那公公一边走一边说:“待会儿驸马先在偏殿候着,圣上宣见了,再由小的给您带过去。”
许纯瑗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新科状元或是驸马都会有的待遇,想着或许也是李容绣特意吩咐的:“是公主吩咐你的?”
那太监却是摇摇头:“小的哪有资格见着公主,是常福公公吩咐要伺候好驸马。”许纯瑗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数了。常福是太监总管,一直跟在圣上边上,跟她许家并没什么瓜葛,况且若是许家的缘故,也不可能单单照顾她,却冷落了一旁的许纯玥。这,还是李容绣吩咐好了的。
许纯玥也是想到了这点,凑到许纯瑗的边上轻声道:“你可千万别再说公主对你不好了,这般用心,生怕你在宫里吃了亏。也不想想,这都是你泰山家,有甚好怕的,需要照拂的是我才对。”
许纯瑗想着早上出来,李容绣只是简单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并没有嘱咐什么,原本还有些怨念,想着这人怎么如此放心,原来她是在背后都安排好了,不需要自己再c,ao心了。想着想着,脸上的笑意是如何也收不住。
“不要说得跟什么可怜虫似的,舅舅家的名号还不够照拂你吗?”
“我就怕他老人家不是要照拂我,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放心吧,骆家还有这般多的少年郎,你与原含才新婚,不会叫你去什么可怕的地方的。”
“你看身后,竟是还有好几个女子呢,看来我们俩也不是最奇特的。”
许纯瑗去了许从安所在的翰林院当了侍读,想来也是公主向圣上讨来的,毕竟在自己爹手下办事,那是轻松不少啊。许纯玥则是骆南城军中的守备。许纯瑗和许纯玥相视一笑,她俩都是靠妻家人过活的啊。
许纯玥下了朝回了许府,便赶紧往房间去,此时也还早,骆原含还在沉睡着,她便赶紧脱去衣裳钻进被窝来了个回笼觉。骆原含被她的动静吵醒,却也只是翻过了身继续睡了。
两人便这般睡到了日晒三竿了也不曾有丫头来叫,想来骆南晴是理解得很。两人渐渐转醒,却是紧紧相拥着,脸上便有些红。两人之前虽常常纠缠一处,可从来不曾夜宿一起,如今这醒来便见到对方的感觉,倒是叫两人心动不已,只觉满腔热情化作了柔情,竟是生出几分甜蜜来。
待到午后,两人才前去敬茶,骆南晴倒是无所谓,许从安却是有些担忧,生怕自家女儿把骆原含折腾坏了,“你们年轻力盛,却也要顾忌一些,不可贪恋。”两人自然是闹了个脸红。
第21章 富商花魁
入宫了一趟,许纯瑗也知道李容绣并不是如她表面那般冷淡,风平浪静的背后是公主的运筹帷幄。两人总算有些真正的心意相通。许纯瑗也自然没有忘记许纯玖,也替她十分用心地挑了一些京城里特有的吃食和小玩意儿,给许纯玖送了过去。
许纯玖见这些东西也的确不错,自己常不在京城,自然是没有两个姐姐了解京城的。许纯玖信心满满地将这些东西都拿去给了倾程。倾程实际并不开心,“你别费钱了。”
许纯玖不太明白她为何又翻脸:“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了?”倾程并不去看她,只是转了个方向,“想要与你结亲的人,很多,都比我好,比我优秀,你何必浪费在我身上。”
原是她呆在京城的这两天,才发现许纯玖的身世背景原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她一直都知道她家世显赫,只是亲眼见着了,才发现她根本无法想象是这般的显赫,而这才短短几日,便有多少世家公子或小姐有意结亲,哪一个不比她好?
她原以为,许纯玖是自己抽不开身,才没有回京参加她大姐的亲事,只是她昨日瞧见了公主的仪容,瞧见了许家骆家的阵仗,才知晓,怕是她的身份根本进不了场,许纯玖是为了迁就她才不去的吧。
自己只是一个妓子,不仅帮不了她,也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比你优秀的人的确很多,可我对你的喜欢,是不看这些的。”许纯玖觉得,自己喜欢倾程从来不是觉得她光芒四s,he,从来不是觉得她是最优秀的那个。
“那你喜欢我什么?”倾程年幼时便崭露头角,花魁已经当了多年,虽然只是妓子,可哪个风流才子不捧她,她自然也觉着许纯玖也是跟他们一样,觉得她好她特别才喜欢她。
许纯玖才明确知晓自己懵懂的心意,她知晓这是喜欢,却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喜欢,喜欢什么,只好老实回答:“不知道。”
倾程听了她的话,觉得可笑:“那你怎么知道喜欢我?”
“就是知道。”许纯玖虽然混迹商场,可年龄也的确是小,她觉着自己想不出要说什么,便打算耍赖。
倾程有些无语,侧过身显然不想再与许纯玖纠缠这个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许纯玖听了,却是顺着她的话说道:“那我说,我们在一起吧,不要试了。”
倾程没想到事到如今,许纯玖还想跟自己在一起,转过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又不忍心说一些重话让她弃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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