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许氏风流杂史 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正文 第4节
许氏风流杂史 作者:吃了木鱼的猫
第4节
“我用了十七年,学会了不相信这些。”倾程这些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怎么没有心动,怎么不会心动,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那你给我七十七年,我会让你重新相信。”许纯玖朝气蓬勃,并不在乎日子多久。
“你后悔了呢?”倾程想着,许纯玖这般年轻,说过的誓言,或许明年的今日就忘了。可是,她又想给她们一个机会,万一,万一许纯玖说的能够实现呢?况且,如今倾程这个名字早就和许老三捆绑在一起,无论如何,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退路,待日后在院子里孤独终老之时,好歹也有些时光可以回忆。
“我后悔了,你定是有法子罚我的,等多年以后,我可有许多把柄在你手上了。若是你不与我一起,等日后你后悔了,你可就没法子了。”
倾程听她这孩子气的话,觉着好笑:“痴情的人不该是一直等着我,等我多年以后同意么?”
许纯玖一本正经说道:“我等得,我爹娘可等不得,你也瞧见了,想要说亲的人这么多,你不早些将我定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那你走吧,我后悔难过,也好过被你伤得体无完肤。”
“你又没嫁给我,你怎知你会受伤,许是与我那两个嫂嫂一样幸福得很。你不试一试,就乱下定论,可不是一个好买家。”
“你把自己当商品吗?”
“可惜我不仅白送,还倒贴那么多,你也不要,真是讨厌。”
“你们许家都是这么能说会道的吗?”
“才不是呢,我们许家最不会说话了,你不知晓我那大姐,被公主关在房外许多天了,也不知道哄哄人。”
“你这非议皇家,小心被砍头。”
“你是我的人,我死了,你也要陪葬的,你可别高兴。”
“谁是你的人啊。”倾程有些羞涩地推了推身前的人,许纯玖凑得更近,“你等我十里红妆娶你。”
许纯玖此次回京,便没有打算短住,她是打算在京城开铺子的。此时,许老三已是大晋闻名的富商了。
许纯玖在京城开了铺子,京城里的人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许老三就是许纯玖啊!又无一不赞叹这许家的女儿可真是了不起,前一天才得知老大中了文状元,尚了公主,老二得了武状元又娶了骆家的小姐!还道这三小姐怎么默默无闻听不见动静,原来在闷声发大财啊!了不得了不得!如今铺子都开到京城来了,这许家还真五喜临门。
可惜他们算错了,许纯玖把铺子开到京城来,是打算六喜临门的。她与倾程说十里红妆,便打算在京城赚够十里红妆成完亲再走人。她知晓,大姐的妻子有皇家撑腰,二姐的妻子有将军府撑腰,而倾程只有她撑腰。
店铺刚开张,大部分的事都需要许纯玖亲力亲为,虽然她从杭州带来了几个得力助手,也被店铺拖累得无暇顾及倾程。
她担心倾程无聊寂寞,就托了二嫂骆原含去陪一陪。一来,二嫂一样住在许府,方便;二来,二嫂原本也是她的表姐,她自小也是熟悉的;三来,她可不敢叫公主去陪倾程。
许纯玥方新婚,正是腻歪不够的时候,哪里肯骆原含平白少去这么一大段陪着自己的时光,骆原含倒是挺乐意的,她觉着过犹不及,也不能太由着许纯玥乱来,就是让她可望不可即才能让她想着念着,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许纯玥又不能直接不准骆原含去,只得迂回想了个法子,便是介绍倾程和公主认识,这样她俩玩去,骆原含就得空了。骆原含哪里不知道她的目的,便不大同意,只说这般不好。
许纯玥正色道:“你说你们妯娌俩混得这般好,公主大嫂她怎么不多想?还以为你们故意这般做给她看恶心她呢!你们先邀请,她不愿意来是她的事,你们不落口舌了嘛。”
骆原含不得不承认,许纯玥胡说八道得还挺有道理,她被公主记恨还无所谓,就怕公主偷偷给许纯玖穿小鞋,谁让她在朝堂上混呢,哎。
李容绣原本每日在公主府里等许纯瑗等得无聊,再转念一想,骆原含和倾程二人也算自己的妯娌,她俩最清楚许家小姐们的脾性,找她们取取经也好。
虽然这几日,她与许纯瑗比以前亲密了一些,可依旧有些客套,表面看似相敬如宾,人人称羡,可她更希望能跟骆原含和倾程那般,可以无所顾忌。说来也是可笑,明明她和许纯瑗青梅竹马,怎么就青梅成这般客套呢?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容绣羡慕她俩可以与爱人亲密无间,倾程羡慕她俩有权有势可以帮到爱人,骆原含又羡慕她俩是真的与爱人相爱。三个妯娌抱着互相羡慕的心态,就这样凑到了一起。
李容绣特意将宫女和侍卫都留在了外面,只让春和在一旁候着,春和站在一边又怒又喜,喜的是她家主子可算开窍想要讨驸马欢心了,怒的是她往日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她不听,还要到别人那里来学这些。
骆原含算是对她俩都比较熟悉,自然就担起中间人的角色,又因着习武之人,性格豪放不羁,自然是调节气氛的一把手,时常逗得另外两人掩嘴直笑,她自己则在一旁哈哈大笑。
不放心她们,偷偷过来看一眼的许纯玥恰好瞧见了此景,忍不住感慨,还是她家娘子比较率真,那两人也真是的,都没有男子在场,笑一笑还要遮遮掩掩,都不是真的开心。
可惜许纯玥没有藏身多久,便被骆原含发现了,她想到方才别人都是掩嘴而笑,而自己却跟大汉一般,有些恼羞成怒,手上拿着杯盖就扔了过去。许纯玥见此赶紧闪人,只见那杯盖将一根树枝削下。许纯玥不敢逗留,赶紧走了。
倾程那角度恰好能看见溜走的许纯玥,又是掩嘴一笑:“看来这里有什么招野猫了。”骆原含听了,脸红了红。
三人熟悉了一些以后,倒是倾程与李容绣聊得更多一些,毕竟骆原含喜欢的那些,也就只有许纯玥爱跟她聊了。
李容绣更是让春和备好棋局,与倾程下起棋来了。骆原含见她们玩了几局,也就起身告辞了。论起下棋,自然是许纯瑗最厉害,可李容绣下不过她,每每都要她相让,便少了不少趣味。倾程虽然棋力不及她,但下棋的路数却是新奇巧妙,惹得她忍不住多下几盘。
直至许纯玖回府,过来找倾程,两人才难舍难分。李容绣更是主动邀约:“你我投缘,若是得空,就来公主府找我玩,就在边上,坐着轿子一会儿就到了。”
许纯玖自然高兴有人陪倾程,也不等倾程说话,便替她应道:“公主不知,这琴棋书画,倾程最不擅长的就是棋了,改r,i你可要让她好好给你展示展示。”
倾程低着头羞红了脸,偷偷伸手在许纯玖腰上掐了一把:“哪有你这样在公主面前夸人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随便些才好。纯玖不着家,她大姐也忙,你我做个伴是再好不过。我也久仰倾程大名,听闻你舞技绝佳,若是有机会,定是要瞧一瞧。”她想着,倾程既然跟了许纯玖,自然是不能也不会再跳舞给人看了。怕是不相熟的人,提起都是禁忌。
却不想,许纯玖又应了:“公主早说,倾程明儿就去公主府跳一支。我见过那么多人跳舞,从来没有比得上倾程的。”
李容绣见她如此说,忍不住去看倾程的脸色,见她面上并无不快,也有些惊奇:“你竟是还让她跳舞?”
“为何不跳?虽说以前她以此度日,但这些也是她自己真心喜欢的。我们早就商量过了,只要她愿意她喜欢,都可以的。我看她也是真心喜欢公主,要与公主相交,你们就当切磋舞技不是也好?”
倾程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许纯玖,若不是她大姐是驸马,说话如此不敬,早就拖出去了吧。这字里行间倒是说得她一妓子比公主还清高了。李容绣却是高兴得很,若是许纯瑗也能如许纯玖这般,真的将她当自己人看待,她也就不会如此惆怅了。
第22章 生猛表姐妹
倾程和公主交好,最开心的就是许纯玥了,因为她的妻子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虽然她也要当值,也有公事要办,不过她打小便不是这般规矩的人,做完了事,也就在外头呆不住了。
这些年来,别的不敢说,许纯玥的轻功绝对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她和骆原含缠斗这些年,又暗度陈仓了几年,这轻功早就出神入化了,她做完了事便心安理得偷溜回了府,是故总有大把时光与骆原含一起消磨。
骆原历去寻她,几次扑空,生怕她背着自家宝贝妹妹去外头干坏事,连忙向妹妹去通报,骆原含自然知道许纯玥是偷溜回来找自己的,便就这般回了四哥,好叫四哥放心。
骆原历听了,也就替许纯玥打起掩护来,反正妹夫是回家陪妹妹的,是应该的。也幸好他们的上头就是骆南城,不然谁罩得住。但是,骆原历见了许纯玥,难免要打趣几句。
许纯玥听了骆原历的打趣,也开始反省,怎的自己打小便与骆原含一起,成了亲还这般,一点都不觉得腻。后来又慢慢觉出些端倪,现在与儿时是不一样的。以前她也会想骆原含,但都是想着如何打败她。现在不同,现在常常想起骆原含,却只是想见她,呆在她边上,看她笑,听她说话。
苦思冥想几日的许纯玥突然顿悟,自己怕是喜欢上骆原含了!她一想通此关节,立马便想着要将自己的心思藏好了,竟是丝毫不觉得骆原含也会喜欢她。她想着,骆原含愿意嫁给自己的原因再简单不过,她没有喜欢的人,嫁给谁都一样,嫁给自己还过得舒畅些,反正两人都已经熟络成这般了。
但她若是知道自己喜欢她,没准还想着和离。毕竟以前她俩那般亲热是你情我愿互不相欠,若是自己动心了再如此,那不明摆着自己占便宜吗?骆原含哪里会这么好心让自己占便宜。
再者,虽如今女子和女子可成婚,可像大姐三妹那四人一般真心喜欢女子的女子,又会有几个。骆原含若是知道自己喜欢她,万一心里觉得她有病,想逃离也是有可能的。
许纯玥暗自决定,要将自己的心事藏着,能藏几日是几日,先占点便宜再说。可惜,她打小便是许家脑子算不上灵光的,这事也没能藏多少时日。
一日,宫里赏了些贡品,骆南晴着人送来了一些胭脂水粉。骆原含便拉着许纯玥,要给她上妆。许纯玥坐在镜前,骆原含站着为她描眉,许纯玥瞧着骆原含专注的神色,很是温柔,又见近在眼前的嫩唇,心动不已,鬼使神差地微微倾身亲了一口。一时,两人都愣住了。
两人常常亲吻,只那都是床笫之间才有的,除却那些时间,两人不曾有过这般亲密的行为,而这一吻,明明不带任何的欲念。许纯玥见骆原含看着自己的眼中有些疑惑,便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怎么,亲不得吗?”
骆原含没有与她争执,只是弯下了腰,用手掰正许纯玥的脑袋,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可知这与我们平日里的不一样。”
许纯玥的眼神便有些飘忽不定,“有何不同?”
“你喜欢我吗?”骆原含直截了当,许纯玥便炸了毛,“谁喜欢你呀,不就是亲一下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却见骆原含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似乎丝毫不信自己的话,她便破罐子破摔了,“就算我喜欢你又怎么样,我喜欢自己妻子还不行了?难道你要因此杀了我?”
骆原含听到她这般的话,自然也就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实际这段时日来,她常常有这般的幻想。成亲也有段日子了,新鲜劲也该过了,可许纯玥依旧爱黏糊,喜欢粘着自己,虽然时时说一些很欠揍的话。
但她又不敢贸然戳破那层纸,万一自己猜错了,那两人原本和谐的关系就要被破坏了。如今许纯玥的举动和答话,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了。她满心喜悦,眼里嘴角都藏不住的笑意,说起话来,也温柔不已。
“你不喜欢我,我都要嫁给你,你喜欢我,我怎会杀了你?”
果然许纯玥眼里满是疑惑,骆原含想着,还好是自己先动心的,若是许纯玥这脑子,心思都藏不住几日,一下就被自己看破了,哪里能像自己这般,憋得这般久,图谋了“大业”,转念一想,或许只有许纯玥这脑子才能看不出自己的心思吧,便低头在许纯玥的唇上亲了一口,“若是我说,从一开始,就是我设计的,你会觉得我很可怕吧?”
骆原含见许纯玥依旧一副疑惑的模样,便继续说道:“那人的事,并不是我安排的,也只是当时,我才想诓你,并没有奢望能嫁给你,只想与你亲密一些,只是后来的事,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实际上,大姐与公主的亲事定了,你便是不来提亲,我也会想法子将我们的事透给公公,叫她拉着你来提亲的。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喜欢你。”
静静听着骆原含说完,许纯玥忍不住摇头咋舌,“你这般文韬武略,不去边疆为国效力,实在是浪费。”
“你舍得吗?”骆原含轻声细语,直迷得许纯玥忘乎所以,“不舍得。”骆原含自然是笑得开心。
只是许纯玥仗着骆原含喜欢自己嚣张了没几天,却是被打回了地狱。
那日,她心血来潮,想要去青楼看看到底是何模样,叫这么多男子流连忘返的,她又不敢一人前去,硬是拉着许纯瑗一起去,美其名曰让许纯瑗长长见识,才好将公主伺候得更好,许纯瑗竟是被她连哄带骗带了去。此事自然很快便传到了公主耳里,公主端坐大堂,只叫小厮去带了一句话。
许纯瑗两姐妹女扮男装只在包厢里听听琴喝喝酒,并没做什么,实际许纯玥那外强中干的人物,见识了大堂的状况,实在有些受了惊吓,却又不好立马退出来折了颜面。谁知没一会儿便来了个小厮,许纯瑗见了那小厮便连忙站起了身,原来是公主边上的一个公公,那小厮只行礼说话,“驸马,公主叫奴带句话,她只等你一炷香。”许纯瑗听了立马抛弃许纯玥跑了回去,许纯玥见她走了,也就起身结账回府了。
许纯瑗跪在公主身前认错,只说自己真的没干什么,只是听听琴罢了。
公主冷笑一声,“驸马的意思是,本宫的琴艺不如那里的姑娘?”许纯瑗直冒冷汗,“不是不是,是纯玥硬要拉我去的,说是好奇,进去瞧瞧。”
“哦?这时间叫本宫好奇的事也不少,譬如这和离、休夫,本宫从来没体会过,不知是否也该如驸马一般,尝试尝试。”
“不不不,公主,微臣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去哪儿都先问过你,容儿,你便饶过我这次罢!”屋子里并无他人,许纯瑗便跪着走到李容绣的身边,拉着她的衣摆求饶。
这边公主还没说话,外头却是有小厮请示,“公主,相府小厮有事要报。”李容绣想不到会有何事,便叫那小厮进了来,那小厮进来便跪下与公主行了礼,又跪着走到许纯瑗身边,“大小姐,二小姐被二夫人打伤了,吐血不止,老爷叫您回去瞧一瞧。”
许纯瑗听了急得不行,却又不敢自作主张站起来,只叫那小厮先回去。李容绣自然不是什么恶人,一边叫人去请太医去相府,一边叫人备轿去相府一趟,“起来吧,先去看看,回来再与你算账。还是原含妹妹解气,可惜当初竟是没有习武。”李容绣实际知道,骆原含下手打的许纯玥,只为解气,定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许从安派人来叫许纯瑗,大概是怕大女儿被公主打死吧。
许纯玥的状况确是比李容绣想象得严重,血是不再吐了,却是断了手脚,及时接了骨并无大碍,只是怕要在床上躺个半年几个月了。再看骆原含在一旁毫不担忧的模样,便也松了口气。
方才,许纯玥回到院子便去沐浴,她觉着有些奇怪,命丫头将许纯玥换下来的衣服拿来。等衣服放置她面前,她都不需凑近了闻,那胭脂味扑面而来,再看换下的是一身男装,自然也就明白了,许纯玥方才去哪里了。
许纯玥沐浴结束换上干净衣裳走进卧室的时候,便见骆原含面色不佳地坐在那儿等着。她心里顿感不妙,想要拔腿就跑,可想着,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回头定是要被罚得更惨,也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夫君好兴致啊,不知看中了哪个姑娘,可要为妻打点一番将她迎进府,日后好一同伺候夫君?”骆原含说完话,许纯玥也就知晓了,是自己东窗事发了。可一想,自己什么都没做,进去才一会儿就出来了,定是没什么关系的,也就放下心来,面上轻松不少。
“我只是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模样,进去了才发现没什么好看的。”许纯玥这故作轻松的模样,叫骆原含觉得十分痛心,这人竟丝毫不把这当一回事,纵是什么也没做,不揍一顿也难消气。
骆原含一拍桌子就快步冲上前,许纯玥拔腿便往外跑,可惜跑不过骆原含。骆原含见她逃跑,更是气极,想着这人前几日才说喜欢自己,如今便要去逛青楼了,没准过几日真的要把别的姑娘带回府了,再下手便毫不留情了。
也不能说是毫不留情,她见许纯玥吐了血,也收手了,她自己动的手,自然也知道自己打伤的是哪里,看着严重,实际养一养便好了,没什么大碍,是故也不担心,坐在一边还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太医来瞧了,的确没什么大碍,最严重的就是那条断了的腿,也已经接上了骨,只需静养。
“夫君这几月就乖乖在床上不要蹦跶了,为妻自然前前后后打点好伺候好你,你若是不爱惜自己身子瞎折腾,出了事可别怪我。”许纯玥只连连点头,许从安众人便放下了心,这小祖宗还的确要骆原含来整治,既然无事便散了吧。
许从安方才便打听了,原来是这小祖宗逛青楼被骆原含抓住了,心里只觉得骆原含打得好,骆南晴瞧了虽然心疼,但也觉得她自己活该,若是许从安去青楼,可不是一条腿这么简单。
这般想着,骆南晴还特意当着许纯玥的面对骆原含道:“原含,若是纯玥以后还要去那种鬼地方,你来和娘说,娘和你一起揍她!”吓得许纯玥直摇头,表示自己不去了。
许纯瑗瞧着许纯玥那可怜模样,只觉得公主大人实在是温柔动人,回去讨饶的时候越发卖力。公主见她也是“受了惊吓”,也只是意思意思地罚了一点,想来她已是吸取了教训。
第23章 公主驸马
安生日子没有过多久,金魏两国联合,打得大晋措手不及,一连失了几座城池。武将本就稀缺,都靠着骆家,骆南晴的几个哥哥又都有自己的边境要守,贸然抽身,又怕那些外族虎视眈眈就要侵袭。毕竟下一辈骆将军们还不能独当一面。
原本留在京城守京的骆南城,也只得带着二子骆原杰前往魏国边境,留下骆原宏守京城。可骆南城毕竟上了年纪,年轻时留下许多旧伤,金魏二国明显有备而来,竟只是堪堪将城守住,却是讨不回城池了。
晋皇便打算御驾亲征,鼓励军心,谁料遭暗杀驾崩了。一时之间,大晋乱成一片。太子即位,为稳住朝政,向金魏投降。
谁料魏国大王要和亲,点名李容绣,这可难倒了新晋皇。晋皇是李容绣的亲大哥,打小看着李容绣长大,倒是比女儿还疼爱些,怎么舍得她远嫁,更不用说她早就与许纯瑗成了亲。
那魏王却是不肯妥协,只说让驸马亲自将人送到魏国,在魏国的见证下和离,再和亲。晋皇召集众臣,商讨着应战是否有胜的希望,李容绣却是亲自入宫,说自己愿意和亲。
圣旨到了,许纯瑗才知李容绣竟是独自做了这般决定。她跪在那儿不肯去接旨,还是李容绣将圣旨接了。直到所有人退散,许纯瑗依旧跪在那儿,任谁都叫不起来。直至夜深,她才侧过头去看一旁的李容绣,眼睛通红,满是血丝:“你知道你做的决定是怎样的吗?”
李容绣见她这模样,很是心疼,却又不敢再去抱她安慰她,只狠狠心道:“我是公主,我没有选择。父皇已薨,若我任性妄为,大晋危矣。”
许纯瑗看着李容绣许久才继续道:“我突然觉得,是我太单纯了。竟以为你是真的跟我两情相悦。想来,你喜欢我,嫁给我,也是为了皇家吧,为了你父皇的夙愿,为了你皇兄的位置。如今皇家需要你嫁给别人了,你自然是可以去喜欢别人了。”
李容绣很想反驳,可不能。的确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何必再去解释徒惹心伤,让许纯瑗早点死心不是更好吗。可她也做不到承认,她还如何能喜欢上别人呢?她做好了决定,待两国签下休战的文书,待许纯瑗离开魏国,她和亲的当晚,便是她来年的忌日。只有如此,她才能不负大晋不负纯瑗。
许纯瑗见她一声不响,只当她默认了,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我会将你送到魏国去,亲自送去。”
许纯玥和许纯玖听闻许纯瑗回了许府,便匆匆赶去她的院子,她们此夜亦是一夜无眠。过了一会儿,许纯玖走了出来,叫来了骆原含。许纯瑗许纯玥和骆原含三人便这般长谈至天明。
晋皇原本是打算换个人去送李容绣的,毕竟让许纯瑗亲自送去也太过残忍。可许纯瑗三人一早便入宫请旨,要一同前往魏国。晋皇想着,许纯玥也是堂堂武状元,此时朝中无人,也的确只有她能担此大任了。许纯瑗又硬要亲自去,有许纯玥这个妹妹跟着也叫人放心一些。
去魏国的一路上,许纯瑗和李容绣都不曾说过话。许纯瑗甚至连看也不看李容绣一眼,而李容绣坐在马车里,直盯着车帘,似乎能透过车帘看见坐在外头的许纯瑗。
众人都将两人形同陌路的模样看在眼里,心里百感交集。
一行人到了魏国,见到了魏王,才知,魏王让许纯瑗来送李容绣是另有其意。魏王的妹妹一直听闻大晋有个女状元,文采斐然,貌比潘安,甚至招了女驸马。她甚至偷偷去了一趟大晋的京都,偷看了许纯瑗后,却是一见倾心,回来后便时常念叨。
此次和亲,实际魏王要娶李容绣的心意还不甚强烈,虽然他也喜欢李容绣,可毕竟已为人妇,也就失了一些兴致,可他妹妹要嫁给许纯瑗的心意十分强烈呀,所以他打算让人夫妻俩一起来魏国,和离完就可以各自成婚了。
许纯瑗听了自然是拒绝了,魏王要她回去再考虑考虑,实则有几分考虑的机会,大家心知肚明。
许纯瑗正坐在房间里看书,李容绣走了进来,许纯瑗抬头一见是她,颇为震惊,倒是也没有开口也没有起身。李容绣见她这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些急地走了过去。
许纯瑗见她这般急切,忍不住开口讽刺:“你该不会是来劝我在魏国当女驸马的吧?”她说完,觉得以李容绣这大局为重的思想,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心下又是一酸。
李容绣却是坐在她的边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我们跑吧,不要在管政事了。”
许纯瑗也不将手抽回,只笑:“公主怎么不以大局为重了?我们俩一跑,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李容绣却是眼泪吧嗒吧嗒开始往下掉:“是我太傻,我以为我答应了和亲,大晋就能安定,你们就能安好。可我不知道,他们竟然还将你算计在内。”
许纯瑗哪里见过她这般难过的模样,纵是先皇驾崩,她也不过掉了几滴泪,远没有这般悲痛,心痛不已,也硬生生忍住了将人抱进怀里的冲动:“公主既然有这般伟大的想法,微臣为了大晋牺牲自己又有何不可呢?况且,我看这魏国的公主娇俏可人,倒是比你的魏王好相与许多,想来也不会受什么苦。”
李容绣听她这般说,心里一痛,急忙打断她的话:“不可!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明日我们便要和离了,我要跟谁在一起与你何干?”许纯瑗说着就要将手抽出,李容绣又用力抓紧几分,声音也带着哽咽:“你可知世上最残忍的是什么?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以前我便没有肖想能和你长相厮守,一直做好了打算你我会各有婚约。我以为我还能同那时一般能够接受,可我不能,我无法想象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敢去想你把你的好都给了别人。”
“公主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纯瑗没想过李容绣是抱着自弑的心态来和亲的,也就无法理解她自己决定和亲却又不许她和别人在一起。
李容绣无法解释,她也知自己做了太多伤害许纯瑗的事,是最没资格要求她许多的人,她只得不停摇头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许纯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想要起身出门,李容绣以为她要走,一时心急竟是晕了过去。许纯瑗将人扶到床上,赶紧叫来了随军的太医。太医一把脉,却是面色僵在那儿,看了一眼许纯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许纯瑗十分心急,见太医这般模样,以为李容绣患了什么重病,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又催道:“公主怎么了,太医但说无妨。”
那太医一咬牙,狠了狠心道:“公主并无大碍,是怀有身孕,一时心急焦虑动了胎气,只需喝几帖安胎药,ji,ng心养胎便可。”
许纯瑗听了,有如晴天霹雳,过了好一会儿,才挥手让太医出去:“你去将安胎药煮来吧。”
许纯瑗坐在床边,看着李容绣难以置信。她是怀疑李容绣根本就没喜欢过自己,可那也只是气极了钻了牛角尖罢了,要说李容绣背着她和别人纠缠,她是如何也不肯信的。可这孩子,太医也知自己是个女驸马,若不是确认无误,怎会这般说出口。
李容绣醒来时,便见坐在边上的许纯瑗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伸出手要去拉许纯瑗的手,许纯瑗却是将手一抽,侧过身来:“恭喜公主,方才太医测脉,公主已有三月余的身孕了。”
李容绣一听,又惊又喜,问道:“真的吗?”
许纯瑗见她这欣喜的模样,更觉心痛:“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好替公主通报一声。”
李容绣见她这般,也知她误会了,赶紧坐起身来解释:“年前,纯玖说商队从外头淘到了好东西,是可以让女子与女子生子的蛊。她与倾程还未成亲,便让我和原含分别拿了一只。我想着这东西也不定有用,便想偷偷试试看,若是成了也算给你一个惊喜,省得让你空欢喜一场。不成想,竟是真的能成。”
李容绣满面的喜悦,随着说的话又慢慢淡去,挂上了忧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里正孕育着一条生命:“要是她能早些出来该多好。”
许纯瑗听了李容绣的解释,想起半年前,李容绣把自己指头割伤,取了几滴血,却是如何也不肯说是为何,想来是为了养那蛊吧,自然也就相信了,随即也跟着担忧起这孩子来。李容绣顺势靠进许纯瑗的怀里:“我原本打算你们走后就找机会自弑,毒我都备好了。可是有了这个孩子,我又不舍得就这样死了。我好想看看她的样子,是不是像你一样。”
许纯瑗这才知道李容绣原来打的这样的算盘,又是生气:“你若是不愿和亲,何必要如此,我们再想别的法子便是了。再如何,也万万不能将自己的命看得如此轻。我是气你,可从未想过你有什么不测,我来送你,一是为了气你,二还是不放心你独自行远路。”
“可是,我们还有什么法子呢?我不愿意和亲,大晋这一仗是休不了的。全朝子民都会骂你,骂许家。大晋不保,朝堂不保,你我又何去何从?若我答应和亲,起码你不是罪人了,和亲也是我主动提的,你也不会是卖妻求荣的小人,你还是可以名留青史,成为大晋史上风流清雅的女状元。”
“你为何不问问我呢?我不要名留青史,我要和你生同衾死同椁。你以为你和亲便可换大晋安宁,换我许家安宁了?你亦读过那么多史书,又怎会不知这和亲最是无用?你为何这般糊涂?”
“我也不知我为何这般糊涂,甚至觉着自弑也连累不到你们,许是我太心急了,想将你护好。你可知这些日子,你不和我说话,不看我,我有多么痛苦?我好怕我撑不到魏国便想一死了事,可我知道,若我在路上出了事,你和纯玥都要受到连累,我又不敢有事。我未曾想过,魏王的打算里还有你,这不行的,你不能留在魏国。”
许纯瑗长呼口气,伸手抹去李容绣脸上的泪水:“太医说你动了胎气,要静养,你莫要哭了,我记得有一说,怀孩子是流泪是要坏眼睛的。你放心,我不留魏国,你也不留魏国,我们一起回京。”
李容绣又将头往许纯瑗的肩窝处埋了埋,声音里满是委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偷偷怀了孩子还要为国捐躯为国和亲的,大义凛然的公主,谁敢说你没用?”许纯瑗从未见过李容绣在自己面前如此软弱,想来她向来是将软弱藏在心里的,又是心疼又是心软,“你不必觉得自己是公主,就要处处护着我。我还是你的驸马,是大晋的女状元,将来是要名留青史的,我也能护好你的。”
李容绣依旧抱着许纯瑗,靠在她的怀里,只点点头,“嗯”了一声,满是鼻音,听得许纯瑗的心都化开了:“你说你要是一早就这般,我们哪里会有那么多误会,又哪里会这么容易吵架。”
李容绣微微抬头在许纯瑗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要得寸进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又来招黑了~~~
第24章 生猛表姐妹
许纯玥按照她们一早就在京城里商量好的,趁着公主和亲这两日留在魏国,偷偷潜入魏国皇宫当个刺客,只要魏王一死,公主也不需要和亲了,大晋也能起死回生了。
李容绣答应和亲那日,许纯瑗便找了她与许纯玖说了这个计划,许纯玖是被她们留在京城保护大家的,骆原含这个有武艺的人自然也被拉了进来。
之后她们也和晋皇商量好了,甚至连李容绣也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她们姐妹仨和骆原含知晓。毕竟事关重大,丝毫不能有差错,而她要是把事情告诉二老,她怕是出不了京城了。之所以是她来,而不是别的武将,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她虽然是武状元,但女子身份总容易叫人掉以轻心,况且要刺杀魏王,一般的人还真不行,一个不小心,魏王没杀掉,所有呆在魏国里的人都回不了晋了。
许纯玥穿上了夜行服,才偷溜出她们一行人落脚的驿站,便感觉到身后有人偷偷跟了上来,她心想,该不会还没开始刺杀就暴露了吧?她也不敢再往皇宫里去,往后去追那人,那人倒是也不逃,见她掉头回来,索性蹲在那儿等,待许纯玥小心翼翼靠近,她才轻声道:“是我。”
许纯玥震惊不已:“你跟来干什么?你快回去!”来人正是骆原含。骆原含哪里有要走的意思,快步走到她的边上,道:“我不放心你,我跟你一起去。”
许纯玥想也不想便拒绝:“我又不是去玩的,去的人越多越危险。当初就说好了的,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我败露了,你看见信号便赶紧带着大姐和公主跑回大晋。”
“就是危险才要跟着你去。人多危险,两个人正好,我武艺比你高,可以帮你的。你若是一定要一个人去,那就让我去,你在这里守着。”骆原含哪里会不知道危险,她方才恨不得将许纯玥打晕在房间,自个儿出来替她完成任务。
“你武艺高强,所以圣上让你保护公主来了呀,你去刺杀算什么回事。我们不要再说了,误了时辰可不好,要是错过守卫换班,可不好溜进去。”许纯玥头疼不已,这骆原含平日里从来没提过要跟着自己一起入宫行刺,一直都是答应得好好的,今夜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你之前在京城每天夜里偷偷溜进宫当作练习,我都在后面跟着。若不是我今夜故意暴露给你,你还没发现我呢。我真的不会拖累你,我就想跟你在一起,若是真的败露了,我武功好我断后,你先跑出来带他们走。”骆原含哪里是突然变卦,她一直都是这个打算,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许纯玥的安排,许纯玥是不会将自己带来魏国的。
“不行,我答应了二舅,你如何来的就要如何回去,纵是你事后要打断我腿打断我手的随你便,你今日不能跟着我,快回去!”许纯玥难得的硬气,说什么也不肯让骆原含跟着她入宫。
骆原含哪里会听她,只错身往前跑去:“反正你也拦不住我。”许纯玥听了,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技不如人,只好也跟了上去。
骆原含不论是招式还是轻功都比许纯玥要好,她跟着自然不会成为拖累,许纯玥行事倒是比计划的还要顺利一些。
两人到了魏王的寝殿,两人站在枝头,用手势安排好了两人的路线,就要分开,许纯玥又让骆原含回来。骆原含转过身一脸疑虑,而许纯玥却是上前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保护好自己。”
许纯玥先上房顶,将瓦片搬走几片,露出一个洞,恰好能钻过一个女子,从怀里掏出黑布将洞盖上,又翻身跳下房顶,从窗子处放了许多迷药进去。在侍卫走过来之前,又翻进了偏殿的窗子。偏殿里的宫女因为迷药睡得很死,许纯玥手起刀落,赶紧溜到一边藏起身来。只见侍卫轻轻打开偏殿的门,往里头看了看,见宫女躺在那里无恙又走了。
待侍卫合上门时,那宫女的脖颈处才流出血来。许纯玥又从侧门走进正殿。照样先放迷药,一连杀了几个守夜的太监,才来到魏王的床前。她不敢耽搁,拿着匕首直冲过去,却发现床上没有人影。
许纯玥匆忙闪过身后人的攻击,便听见外头许多脚步声往这边跑来,看来这魏王早有准备,不过她们才不管来的人多少,她们只要拿下魏王的头颅便跑。许纯玥与这高手打了几个回合,便见魏王走了出来,背手站在一旁显得十分得意。
许纯玥想起大姐和他说的,魏王这人心高气傲,便依旧照着许纯瑗教的法子,并不急着打败和她缠斗的侍卫,而是故意装出一副吃力抵挡的模样。
果然,魏王抬头制止了要进来的侍卫,只让那些侍卫将寝殿包围,又留了许多人在不远处守着,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那儿一副俾睨天下的模样。他料想这刺客原本就打不过他一早安排好的高手,再加上外头这些侍卫,谅她cha翅也难飞,自然放心得很。
原本按照她们的计划,此刻许纯玥只要装作不敌,被这高手擒拿住,那魏王自然会上前查看盘问,那时便是她刺杀的最佳时机,可今夜有了变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有骆原含。房顶那原本准备给她逃跑的洞,如今也变成了骆原含从天而降的口,那自己只要把戏演好,给骆原含从天而降的机会便好。
果然,她在高手手下节节败退,却又负隅顽抗的模样吸引魏王看得津津有味,那些侍卫也开始掉以轻心,正在这时,骆原含从天而降,因着瓦片一早被搬走,骆原含没有弄出动静,她轻功了得又是一身黑,只许纯玥与那高手察觉到她的进入。
魏王也有些警觉,可不等他转过身来,骆原含已经奔至他的身后冲着他心脏的位置捅了一刀,立马抽出匕首又在魏王喉间划了一刀,魏王倒地的时候,侍卫才冲到边上,而骆原含又已经踩着墙冲破屋顶跑了出去。
那些侍卫立马冲出去追,这时许纯玥一改方才颓势,将高手解决了,又冲到魏王跟前补了几刀,也从骆原含方才出去的地方出去了。
许纯玥站在屋顶,见西边一片火光,想来是骆原含顺手放的火,而又有一片火光往那边赶去,想来是侍卫们举着火把赶过去了,便摇了摇头,往东边去了。
许纯玥方跳出宫墙,便见骆原含从一边树上跳了下来,两人便一齐往驿站跑去,骆原含还不忘奚落:“你怎这么慢?我还道你要我回头去接你呢!”
“你怎么还在这里等着,方才不是说好了,做完事便赶紧先回驿站带着人跑,不需等另一人。”许纯玥其实方才早就可以出来,可是她又担心所有的人被骆原含引去以后,她难以脱身,便又回去在皇宫各处都放了火。
“他这宫里没什么高人,想来武艺高强些的都在边境了,我方才在西边放了火便跑到东边来了,那些人根本没发觉也没跟上。”
这也是她们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只是许纯玥见那些人一点要往东边赶的意思也没有,还以为骆原含没有脱身,看来是她低估骆原含了,还好自己跟她没有什么仇怨,不然堂堂武状元轻而易举就要死于非命啊。
两人到了驿站,见许纯瑗与公主已经收拾好了,便一人带一个,骑着马往晋的方向跑了。马是ji,ng挑细选的宝马,骆原含与许纯玥的武艺又十分高强,两骑人马顺利跑至大晋军营前,许纯瑗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坐在马上朗声道:“圣旨到!”
张虎赶紧出来接旨,实际上,他方才便接到了京城来的密旨,知道今晚或明早有大人物要来。许纯瑗宣读完旨意,张虎赶紧接旨,赶紧将四人往将军的营帐里迎:“末将方才便接了密旨,知道许将军要来,亲自将营帐收拾好了。”
原来晋皇旨意,封许纯玥为“图魏大将军”,简单明了,张虎自然成了许纯玥的副将。张虎根本不敢小看许纯玥,听许纯瑗方才宣读的圣旨的意思,许纯玥是杀了魏王有功的,能入宫杀了魏王,哪里会是一般人,不说别人,纵是十个他也是做不到的。他如今便贴心了要跟着许纯玥好好干,将属于大晋的城池都夺回来!
“你再收拾一个营帐出来给公主驸马使用,驸马是军师,保护好了。”许纯玥下了第一道命令后,又赶紧道:“准备好,魏王驾崩的消息明晨便会传过来,我们明早便打过去!”而此刻,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
许纯玥带着众人在营帐里看地图看沙盘,总算是定下战术,许纯玥让张虎整理好军队,而自己则去穿戴上方才与密旨一起送来的盔甲。
骆原含见她面色未有疲累之色,也稍显放心,听闻魏国军营里有几员猛将,便道:“我带会儿跟在队伍后面,不给你添麻烦。”
“你又要去?”许纯玥见她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这人怎么去哪里都要跟着,自己的武技就差到这么不让人放心吗?
“你也知我箭术不错,我也不去前面,我就在后头放冷箭。谁打你,我打谁。”骆原含轻飘飘一句话,丝毫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见许纯玥不言不语,又道,“你放心吧,有危险我会赶紧往回逃的,我不往前冲,逃跑总没什么问题的。你也一样,不要硬来,真的打不过就撤,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许纯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开玩笑,骆原含的箭术岂是只有不错,很早的时候便能百步穿杨了,她岳丈可是亲自同她说,若不是女子力道敌不过男子,怕是整个骆家也没有人能跟骆原含比箭术的,若是不比力道只比准头,那骆原含已是第一了。
她再次感慨,骆原含若是去武举了,哪里还有自己什么事,这“图魏大将军”定是骆原含的了,晋皇定是想不到,自己这个大将军除了有个军师意外,还有个强中好手保护着。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儿时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为何定要跟这般强悍的女子比个高低,甚至还隐隐觉得自己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这般想着,她便忍不住问出口:“原含,你小时候要跟我比武,是不是逗我玩呢?”
骆原含想不到她会一下子想到那儿去,顺着回想了一下,便藏不住嘴角的笑意:“是挺好玩的。”
第25章 生猛表姐妹
有神箭手骆原含的庇佑,许纯玥自然是马到成功了。魏国将士本就沉浸在君王驾崩的悲痛与茫然中,又遇到许纯玥这样的强敌,自然是一败涂地,丢了一座城池不说,连将军也被斩于马下。
许纯玥取得首胜,便打算好好休整一番。想起那魏国将军肩上cha着的两根箭可是骆原含纵马在后头s,he中的,佩服之情油然而起:“原含,你没想过要当个大将军吗?”许纯玥觉得,就骆原含这身手和坑自己时的谋略,若是当个将军,哪里需要什么公主和亲,金魏联军又如何,不需放在眼里。
谁料骆原含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兴趣,只淡淡道:“我就想当个将军夫人,可最厉害的将军都在骆家了,我只好挑一个培养培养了。”
“二舅知晓你这般厉害吗?”许纯玥想到骆南城特意来信嘱咐自己要保护好骆原含,也不知道她的岳丈大人是不是认真的。
“大概知晓个七八成吧,毕竟往日也没什么需要我尽全力的。”
“我看你打断我腿的那次就挺尽全力的呀。”
“那夫君还是没感受到我的实力,不若夫君今夜招个军妓来,我定是要叫夫君好好瞧瞧我的全力是如何。”
“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看我眼里有过别的女子吗?这不是一直都只看你只喜欢你的嘛!往日在京城也是,每每走在路上有女子要与我表白,我便同她说,我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绝世好娘子,又美又厉害,你们根本比不过人家的一根头发丝儿,别白费力了。”
“油嘴滑舌。”
紧绷着的四人总算是可以放松一下了,许纯玥和骆原含这才知晓李容绣竟是怀孕了。许纯玥听了李容绣的说法,立刻扭头去看骆原含,一脸怀疑道:“你不会也怀了吧?”
骆原含翻了个白眼,道:“纯玖拿来的时候虽然说得很可靠,可我也没想着试一试,也不知你要不要孩子,也不知这东西是不是有毒。”她也是没想到,公主竟然这么想要个孩子,冒险也要将那看上去就很可怕的东西给吃了。
李容绣笑了笑:“如今你也可以放心去吃了。当时我便叫太医验了,虽然不知有没有效,却知晓是无毒的。我当时也只是想要试试,没报什么希望,谁成想真能成。”她的确很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和许纯瑗有关系的孩子。她知晓自己作为公主心思很深,谋略无碍,可作为妻子,这般倒是会影响了两人感情,她还是害怕许纯瑗等不到她改变就厌了她。
许纯瑗哪里会猜不到她的意图,突然又觉得心疼起来。靠子嗣维系关系一直是后宫妃子的手段,李容绣生长于皇宫,哪里会不知晓这般的手段最为无用,只是她实在太过不安,才会明知无用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许纯瑗想着,倾程对纯玖的不安源于身份,公主身份尊贵,她的不安又源自哪里?定是自己好听的话说得太少了。看看纯玥和骆原含,就没有这个问题,纯玥打小便不知拘谨,心里有什么说什么,也常常被父亲责骂,可娘亲却是喜欢得紧,这般的性子到了妻子面前自然就有好处了,哪像自己,心里说着山盟海誓,到了嘴上却只说得出冰山一角。
果然,许纯玥接了李容绣的话道:“孩子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说现下要跟魏国打,若是我这‘图魏大将军’真的名副其实了,怕是还有别的地方要叫我去,原含又不会老实呆在京城等我,还是等安稳一些再说。”
骆原含听了,略一思索,倒是不太同意:“这战事一年半载又结束不了,难不成你不打完仗就不要孩子了?或许有了孩子,我就在京城带孩子了,懒得来管你。”
许纯玥一听,嬉皮笑脸的:“这样的话就更加不能要孩子了,我还是喜欢你管着我,我没人管可不行的,爹说我这性子迟早要闯祸,一定要有人镇着。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在外头沾花捻草啊?”
骆原含只是瞪了许纯玥一眼,没有继续说了。她可不是许纯玥,没脸没皮的,什么话都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许纯瑗倒是有几分兴趣打趣纯玥:“若你这般说来,我还是带着公主早日回京比较好,这边境也太过危险了。”
许纯玥哪里肯让她的军师走人,赶紧挽留:“不可不可,你太弱了,要让孩子在这里沾沾将士们的气概,将来又有你的智慧又有我的武艺岂不是好?”
谁知许纯瑗一脸嫌弃:“你还是自己生个像你的孩子吧,我的孩子还是算了。”许纯玥见她如此,十分生气,口不择言:“我这是有心让你,要不然我早就好几个孩子绕膝了!”
骆原含听了,羞红了脸,用力一踩许纯玥的脚,许纯玥也就闭上了嘴。
李容绣捂嘴直笑:“好了,你们也趁着此次修整好好休息一番,这阵子一番接一番不得休息,人可要累垮了,爹娘若是看见了可不知该如何心疼了。”
许纯玥和骆原含便告辞下去休息了。许纯瑗坐到李容绣的边上:“你在这边可能适应?我还不曾将你有身孕的事告诉京城里的几位,就怕他们知道了,押也要将你押回去。”
李容绣点了点头,也同意许纯瑗的做法,其实大多时候她们都很有默契:“你一时也回不了京,我就在这里陪你。”
“可惜这边环境受限,也给不了你特别好的照料,要辛苦你了。”
“能跟你一起有一个孩子,我很开心。”
再说这战事,许纯玥武艺超凡,又有骆原含在后头替她坐镇,许纯瑗计谋无双,与魏国的战线渐渐拉到了魏国境内。
魏国几个将士死的死,伤的伤,总算是叫许纯玥在城楼下碰见了传说中最厉害的将军了。
这将军武艺比之前一些要好上许多,许纯玥与他单打独斗还有些吃力,骆原含s,he了几箭竟是都被他躲了过去。骆原含见许纯玥的肩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便坐不住了。
可她又不能上前去,虽说许纯玥挡不住她,可她答应过许纯玥绝不入战圈便不能入,不然以后她便不能这般心无旁骛,她也知晓,许纯玥往日嬉皮笑脸,对她百般包容,可在这一点上却是十分坚决。
是故,她十分焦急地在那儿看着,想着许纯玥若是真的敌不过,定是会逃回来的。只是,当她见许纯玥快速向那将士身前贴去时,终究是坐不住了,站了起来,随时准备冲过去救人。
这一招,许纯玥以前经常对她用,之所以有用,是因为她害羞又心软,见许纯玥贴上来便想着后退,这般便给了许纯玥转被动为主动的机会,便会叫她又占上风。可这将士又不是她,怎会心软,定是会迎上前将人束住斩杀,她这般便成了自投罗网了!
果然,那将士往前迎去,一手去抓许纯玥,一手举着大锤就往许纯玥身上招呼,那大锤上全是尖刺,若是这一锤打中,那便完了。骆原含施展轻功就要往那边去,却见许纯玥身子快速往下一缩,她还未看清许纯玥身影,那将士便往后一个踉跄。
这身法竟是如此之快,自己倒是从未见过这一招,她直盯着许纯玥也没看清她的动作,也难怪那将士应对不及了。她稍稍放了心,又站在原地继续看着,只见许纯玥又快步逼上去,将剑倒拿当匕首使,那将士才站稳,便被划了几剑,许纯玥身法极快,上蹿下跳毫无章法,叫他抓不住也抵挡不得,没一会儿身上便满是伤痕。
那将士没法子,只好快步往后退去,才稍稍缓过气来。只是如今他受伤不轻,早就不如方才的功力,再交手亦打不过许纯玥了。那将士匆忙要逃,骆原含见了立马搭箭,三箭齐发,那将士挥着大锤要去打落s,he过来的箭,步子也就慢了下来,被许纯玥追上,一剑结果了。
许纯玥杀了人便纵身回到自己马上,回过头朝着骆原含的方向奔来。
又是一场漂亮的胜仗,许纯玥还是头一回受伤,骆原含十分担忧,尽管李容绣叫太医来看了,确认无碍,她亦不放心。
“之前我断着腿也没见你这般紧张,太医都说了,我只是皮r_ou_伤,包扎着静养些时日便无碍。”许纯玥见她如此,便安慰起来。
“我自己动手自然心中有数,你这伤看着轻巧,可在这边境养伤哪是那么容易,就怕你明日又要去跟人家打,这反复拉扯,皮r_ou_伤也要变成重伤了,以后落下病根子还如何好?”骆原含便不肯许纯玥这些时日再动受伤的那边肩。
“好了,今日这仗打得漂亮,该修整些时日了。若是敌军叫阵,我便让张虎去,你放心好了,我定是健健康康地陪你到老。”
骆原含听她这般说,也就放心了,又想到方才惊险的一幕,便道:“你那一招怎么从未见你用过?见你突然如此还以为你昏了头,好险没被你吓死。”
“我那一招可是我的绝招,常人见我着急慌忙贴上去,定是要迎上来抓我,待我靠近,我再缩下身攻他腋下与脚腕膝后,这几处最为柔软,他一往后,我便趁他站稳之际贴身刺他,叫他不得不后退去,哪里有这般容易后退,我步步逼近他也只能落荒而逃,这般我就占尽了上风。”
许纯玥说起自己的绝招便眉飞色舞,好不容易有点功夫可以在骆原含面前显摆显摆,自然要好好说道。
“你以前与我切磋时怎么不用?你若是用了,没准我会落败,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赢吗?”骆原含想不通,这么想赢她的许纯玥,有这么一招竟然还藏着不用,虽然这招只是初次用特别有效,可好歹也是难得打败她的机会,也不至于到如今还从未赢过。
“你方才也见了,我这招是杀招,你我只是切磋,我怎能如此待你。我是有想过,将剑招转为点x,ue,既不伤你性命又有些胜算,谁料我每每用这招你都倒退,我还以为你是看破了我的意思,叫我空有后招也用不出来。”点x,ue也是许纯玥的拿手本领,若单单比点x,ue,骆原含也不能赢她,可惜在切磋的时候,总是派不上用场。
骆原含听了也忍不住笑,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竟是破了许纯玥的招数,她也不说自己当时为何都要后退,只岔开话头道:“没想到你对我还手下留情了,我还道你为了赢我会不择手段呢!”
“我以前拿你当妹妹看,虽然我自己有纯玖这个亲妹妹,可这个妹妹老是不在京城不说,人也不合我的性子,总爱跟大姐一起玩不跟我玩,当时虽然每日与你作对,倒是真没想过要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骆原含自然知道,许纯玥除了与自己比武,平日都顺着自己宠着自己,有时嘴上要占几句便宜欠揍得很,但是自己要什么,她都会去做。越是回想,她的心里越是甜蜜,只是到了嘴边却是一句嘲讽:“还说当妹妹看,对妹妹也下得去手,果真禽兽。”
许纯玥一脸震惊看着骆原含,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模样,到底是谁对谁下手?到底是谁禽兽!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来,把话咽了下去,只留下一句:“哼!”
第26章 公主驸马
跟魏国已经打了三个月了,自从那大将军毙命,魏国再无高手能与许纯玥一战。金国原本有援军要来,骆南城与骆原杰早在和亲队伍到达的时刻便去了金国边境,此刻金国自身难保,哪里能有援军过来,许纯玥便一路顺风顺水地打到了魏国国都城下。
这金魏两国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国,也只是见骆家的将军青黄不接,两国国内又高手频出,才有了联合进攻的念头。此刻魏国再想议和,也无用了。
许纯玥也知晓,国库有限,边境多国虎视眈眈,皆是骆家几个将军抵挡着,若自己不速战速决,终是撑不住,如今自己这边形势大好,军需便都紧着这边,金国那边,骆南城与骆原杰也只是勉励将人拖住,自己需将魏国拿下,留下驻军,将队伍编入骆南城旗下,粮草兵器都送过去,才能将金国打败。
实际晋皇也没料想到形势会有这般的逆转,原本许家姐妹的计谋他觉得可行,也只想着能抵抗着收回几城,好叫京城喘口气,给他稳定政局的时间,没想到许家姐妹果然了得,倒是比以前的文武状元厉害许多,看来还是父皇眼光独到,幸好招了女的状元。也因此,晋皇对还留在京城的几个女官也十分重用,京城也都在传诵许氏姐妹的本事。
这般情况下,魏王新即位,才是个十岁的孩童,只由得那些大臣摆布。便有人派了刺客来刺杀,他们自是不会傻到要去刺杀许纯玥,许纯玥这身功夫在魏国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再也无人敢小看,若有人能打得过她,早就去当将军了,哪需去当个刺客。
魏国认为,晋军之所以如此厉害,不只是许纯玥的功夫了得,更是她的军师智慧超群,总想些他们无法预料的更是无法抵抗的办法,叫他们败得一塌糊涂。这军师他们知道,是个手无缚ji之力的女子,也就打起她的主意来。
魏国的刺客身负全国的希望,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混入晋军,成为许纯瑗帐外的侍卫,又是费尽心思将一队侍卫全部毒死,拿着匕首便要进帐去。
李容绣身为公主,在宫里常常要防着各路人的算计与暗杀,自是比许纯瑗警觉。外头侍卫倒地时,她便醒了过来,立刻反应过来,该是魏国派人来刺杀军师了。她没有叫醒许纯瑗,只悄悄起身将大氅披上,掩住肚子往帐门走去,那刺客正进来,见一女子往一旁跑去,掀起帐帘便喊:“快来保护公主!有刺客!”
那刺客本也只知军师是个女子,如今帐内一片漆黑又看不清,只当这人便是军师,向她冲去。听到外头脚步声起,知晓已将侍卫引来,哪里来得及去想军师或许还在里头。
许纯瑗也被吵醒,隔着屏风看见一人那匕首去刺李容绣,李容绣哪里抵抗得住,边躲便往帐外跑,又随手拿过身边的东西去抵挡,几个呼吸间便被刺伤几刀,许纯瑗赶紧往那边跑去,只听李容绣对那人道:“你怎敢伤本军师,待会儿要你好看!”
话音刚落,已有侍卫冲进了营帐,那刺客见外头里头都有人跑来,也不逃跑,只狠下心咬牙往李容绣身上又刺了几道,许纯瑗将李容绣拦在身后,也被刺伤,只是轻伤。
那刺客也来不及再行凶,侍卫已经将他束住,也只能祈求那军师不治身亡。
那刺客被就地斩杀,李容绣立马晕了过去,许纯瑗将人扶住,声嘶力竭喊道:“快将太医叫来!”
太医替李容绣处理完伤势,才转身替许纯瑗来处理,一边处理一边道:“公主身上伤口处理好了,只是伤口众多,并发炎症,又动了胎气,恐就此昏死过去,有几味草药此地没有,需回银林将那些药草取来。”
许纯瑗一听,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连忙出门去找骆原含,起球骆原含能快马跑去银林一趟,将太医说的几味草药取来。幸好银林不远,快马加鞭,一日可来回。
李容绣到快凌晨才醒来,许纯瑗看她面无血色,忍不住责备:“你听见动静怎能不将我叫醒,独自去面对刺客?你前阵子才说要改这毛病,你这哪里是要改的样子。”
“那刺客定是冲着你来的,若是叫你出去,你哪里还会有命。”李容绣十分虚弱,断断续续才将话说完。
许纯瑗瞬时泪流满面:“那你出去就不危险了?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太自私了,我无法承受没有你的日子,便把这种痛苦留给你。”李容绣伸手去擦许纯瑗的泪,却是抬不动手,许纯瑗见了,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没事,原含去取药了,太医说草药齐了,你定是无碍的。”
李容绣没有说话,只抬眼去看帐外,又看不见外头的天色,只好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许纯瑗扭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快天亮了。”
“我想去看日出,你陪我去好吗?”李容绣语气虚弱,许纯瑗用心听才将话听清,哪里肯叫她出去吹风,便道:“等你好了,我们再去看。现在外头风大,你吹不得风。”
李容绣动了动手指,摸了摸许纯瑗的眼角:“如今我也不知原含能不能及时将药送来,我不想到死都没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许纯瑗听她如此说,自是悲伤不已,又只好顺着她,扶她起来,替她裹了狐貂与大氅,蹲下身子将人背起,走到一个小山坡上,两人依偎坐着,等着日出出来。
“小时候你送过几本小人书给我,文笔粗糙却有一段写得极好,便是里头两人一起看日出,便想着你我日日在一处,却从没有一起看过日出日落。后来情窦初开又翻起那本书,与你一起看日出的念头更甚,只是后来想着来日方长,便也没有如何。却不想,拖到了现在,再不看就要来不及了。”
许纯瑗抱着她,抹去眼泪:“等原含将药送到,你就没事了。我们日后再来看过。”李容绣点了点头,依旧靠在许纯瑗的身上,看着太阳从山的那头跳出,天色大亮。
许纯瑗便提议要走:“日出也看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李容绣却摇摇头不肯走:“我们再看一会儿吧。”
许纯瑗欲开口劝她回去,李容绣又道:“原含赶不赶得及,我们算不到。我只能做最差的打算,我想在最后的时刻都和你在一起,与你一起多做一些事,让你多记我一些时日。”
不等许纯瑗说话,她又转头道:“若我真的死了,你不能娶别人。我一直护着肚子,孩子应该没有伤,在我死后,你们把我肚子打开,看看孩子是否能养活。若是孩子也跟我去了,你也不能跟别人在一起。你要一直想着我念着我,这样我才好入梦来找你。”
“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你不要说这些吓人的话,会吓到孩子的。”许纯瑗听不下去李容绣所说的话,将话打断,她亦不想李容绣将后事都交代完便没了生念,“你不需想这么多,你若是死了,等魏国战事结束,我便去陪你。”
“不行,你不能来陪我,你要想着我念着我,在世上再活个八十年,我自会在下面等你,不会弃你而去。你若是不听,我就不理你,躲着你,叫你找不到我。”李容绣若是再有气力些,定是能将这公主脾气发得更到位些。
许纯瑗没有讲话,李容绣稍稍起身,抬头问道:“你能不能亲亲我?”
许纯瑗听了,满是怜惜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李容绣又靠回她的身上:“你为何不爱亲我?除了行夫妻之事,你都不爱亲我。这些日子,你亲孩子也比亲我多许多。”
李容绣只觉自己时间不久,只想把心头的疑虑消除。这些日子,她因着身孕,与许纯瑗安分得很,许纯瑗常常会亲一亲她的肚子,却没有要亲她的意思,她又想到这些年来,许纯瑗一直如此,便有些不悦。
许纯瑗听了,脸上一红,低下头很是不好意思:“我……我对你很有欲念。我怕亲着亲着就控制不住自己,惹你不快。”
李容绣没料到她会这般说,额头传来热量,知晓是她脸红了,也轻声道:“你我都是夫妻了,哪里会不快。”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倒是把以往憋在心里的都说了个干净。李容绣摸了摸肚子,神色十分不舍:“你知晓我为何这般想与你生个孩子吗?”
许纯瑗点了点头:“知晓一些。”李容绣也猜得出她会想到什么:“那些也只是一部分,我最想的,还是想生个像你的孩子,我要打小就叫她亲热我,让她顶着你的脸爱着我。”
“我已经打小便爱着你了,还不够吗?”
“你跟我也差不多,咱们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说我不说,全靠猜,有时候就会胡思乱想,便觉得你爱我爱得还不够。爱怎么会嫌够呢?”
“青梅竹马便是这点不好,才相爱就老夫老妻了,没有初识的试探和打磨,人就闲得没事乱想。”
“你说我没事找事?”
“哪里哪里,我说你对我太客气了,拿出你公主的架势,往日怎么□□宫女的就怎么□□我。”
“我哪里敢对你用公主的架势,一个不小心,你就要去青楼,点了宫灯都盼不回你。”
“你明知不是这么回事,怎么你一说,好似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许纯瑗见她翻旧账翻得如此黑白颠倒,十分无奈。
“你看,我才说一说旧事,你就这么急了。还叫我不用客气,你是好找个由头把我休了去找魏国的公主吗?”
“公主,你养些ji,ng神,一定要等原含将药送来,然后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看我们的孩子以后舌战群儒肯定没什么问题。”
李容绣见她一脸窘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风也吹够了,你扶我回去吧。”许纯瑗铆足了劲将人打横抱起,往营帐去:“公主太瘦了,连我都抱得动,等伤好了,我们立马回京养身子去。”
许纯瑗心里忍不住埋怨起自己来,当时怎么也要坚持把公主送回京城去才是,怀着孩子跟在战线上吃苦,人是越来越清瘦了,也难怪那刺客没认出这是个怀了孩子的公主。
也幸好,她还有机会,骆原含不负众望,将草药及时带回来了,李容绣也慢慢开始恢复,全军都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命途多舛的公主有没有洗白一点点?
第27章 生猛表姐妹
因着刺客的事,许纯瑗起了回京的念头,便与许纯玥商量,半个月后若是依旧没有打下魏国,她也要陪着李容绣回京了。许纯玥只得同意,因为许纯瑗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一下她罢了。
到了营帐,她忍不住埋怨起来:“她们夫妻俩还真是一个模子的自私,一点国家大义也没有!枉读这么多的圣贤书。”
骆原含听她这么说,笑道:“那是你姐,人家公主可是为了国家大义愿意放弃情爱来和亲的。”
“要我说,她这般也是自私,法子那么多,偏要选个最伤人的。”许纯玥知晓她们要抛下自己走人,便有些气急败坏,都是没义气的家伙!
“好了,若不是她要来和亲,我们也进不了魏国,也刺杀不了魏王,后面的这些也就发生不了了。她当时的决定如今看来是傻,可当时哪里还有别的办法,若是国破家亡,情爱之事便是最可笑的事,背负骂名的不止有她,还有你许家。我看她是太爱你姐了,才会做出这些常人匪夷所思的事来。”
骆原含也知晓,许纯玥根本没有气公主的意思,只是气许纯瑗在这紧要关头将她扔下,便劝慰道:“你姐也没法子,她若是独自在这便会跟你一起耗在这。可她妻子孩子都在这,又不似我们有武艺傍身,她能呆到这时候便已是十分讲义气的了,若不然,她知晓公主有孕那刻上报圣上,人家早就心安理得名正言顺回京去了,谁要跟你在这里吃苦,不仅要做军师,还要给你做厨师,的确是累。”
“她那是专门做给我吃的吗?那是做给公主吃,顺带留给我一些的,虚情假意,哼!”许纯玥正在气头上,才不听骆原含的劝慰。
“你这模样,叫我有几分怀疑,你是心属你姐,才这般吃醋。看来,你果真是个禽兽。”骆原含知晓许纯玥并不是真的不能理解许纯瑗的难处,只是单纯生气想骂几句,便忍不住打趣。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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