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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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大仙捡到之后 作者:晚山寒

    正文 第2节

    被大仙捡到之后 作者:晚山寒

    第2节

    ——

    永城,芸水县。

    两道白光,自天空中坠入一片幽密竹林中,转而无色无声。

    一阵窸窸窣窣后,传出了细微的谈话声。随着声音渐近,只见一仆从模样的老迈男子与一行为虚浮风流的年轻男子走出,原来是衡情与雪降化作的两人。

    只见衡情眉头紧锁,认真聆听,而那雪降也表情严肃,与他那风流之样极为不衬,只是和衡情细心讲解着此次下凡地点的情况。

    大江流至南方平原,化作数支细小之流,其中一支,便为永水。永水流经的地区,便为永城。永城中的芸水县,是一个荒僻的小村县。

    芸水县终年葱郁,竹林茂密,当地居民多伐竹取道,修建竹楼,避热隔shi。当地人们多以收割莲藕为生,民风淳朴,少有纷争。

    此次探查的地点,便是这芸水县的芸水学堂。说来奇异,这学堂周围四处,都无魔气侵蚀之气,然这芸水学堂,却怨气渐浓,邪祟力量愈发强大,隐隐有侵蚀其他地方的危险。

    “你是说,是魔界搞的鬼?”衡情问道。

    “是的,我们都这样怀疑。寻常的邪祟力量,不可能有这么强的侵蚀力。近来已经有不少的祸事,从北至南,愈来愈近魔界之腹地,魔气也越来越重。” 两人走着,踩踏过那厚厚铺叠在软泥上的落叶,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雪降忽而停下脚步,而衡情也跟着停下。

    前方一片开阔,村舍升起袅袅炊烟,妇女哄着哭闹的孩子,几个村汉背着砍来的柴火,还有几个闲聊的老人,以及三两奔跑玩耍的孩子。

    “我们到了。”雪降说道。

    芸水县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外来之人,都用着一种既犹豫,又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两个村汉走了过来,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们,是外来的游客吧?”

    “哦,是的,我和我家少爷出游,恰巧到访此地,可否于此叨扰几日?我们会付给你们银钱……”衡情试探性地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古怪……”那两村汉见两人衣着不凡,窃窃耳语一会儿,而后才接话道。

    “哦?此处山清水秀,看来民风淳朴,有何古怪之处?”雪降拿出折扇,故作风流之态地扇动着,忽而看见旁人古怪的眼神。衡情只得凑近,无奈提醒道:“少爷,现在大冬天的,就不必耍帅了。”

    雪降尴尬地收起折扇,逗得那两村汉哈哈大笑,待停歇后,眼中多了几分真诚。“见你们也不过来游玩,并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俺们就暂且收留你。不过,俺们告诉你们,这里有一个地方,叫‘鬼学堂’,是万不可去的。”

    见两人好奇的眼神,身材比较敦实的一个村汉叹了口气,开始和他们细细讲述其中的缘故。

    从前,这芸水县一向平安无事,人民生活简单,没有杂绪与纷扰。忽有一日,一对外来的年轻男女到了这芸水县,只说是一儒雅书生与美貌女子。他们不仅与当地人熟稔了起来,更在这穷乡僻壤中办起了学堂。

    这小村落本就少有盛事,一生不过打鱼烧豆,偶有从外回来的人谈说外界异事,极少与外界来往,一生不过用闲事取乐,作消遣打发。这样一来,村落里就煮沸了的热锅,纷纷去凑了热闹,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了学堂。

    这学堂先生,因教书极好,便受村邻与学生爱戴,更与其妻子恩爱如漆。然而,好景不长。前来巡查地方的太守审察至芸水县,而到了芸水学堂,其妻正在门外浣洗衣物。那女子见了太守,便慌忙入屋。然那随行的太守之子,竟被其美貌所惑,恋恋不忘。

    而后数日,那太守之子日日来拜访那芸水学堂,甚至要将那女子强行掳走。前来读书的孩童全数逃散,而那书生却被绑缚于椅上,亲眼见那太守之子用那污言秽语,侮辱自己的妻子。

    正当他想要扒开那女子的衣服时,却见那书生突然奋起,撞倒那人。那人被书生的举动激怒,竟残忍地命人将其剥皮。在那女子声嘶力竭地疯狂中,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慢慢变得血r_ou_模糊,面目全非。直至最后一刻,仍在地上蠕动呻|吟,唤着女子的名字。

    被那太守之子强行掳至住处,被其与随从凌|辱多日后,太守之子即将要随太守之行返回。那女子在疯癫数日后,竟显出异样的沉静。她突然装扮得极美,并要那太守之子到那芸水学堂去,共度最后的一夜。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男人,不经细想,便答应了。到了那芸水学堂,原先的尸体已被先前的随从扔至乱葬岗,地上只残留淡淡血痕。女子见此,脸上无异,依旧娇笑逢迎。

    那太守之子与其随从,陷入了与女子 y  |乱的幻境。而那女子,则笑吟吟地将那些人的皮肤,全数完整地剥下,看着那些人在极乐之后,陷入极深痛苦,挣扎死去。而女子亦饮下毒酒,流下血泪,一笑而终。

    原来那女子,本是一只惑人入梦的狐妖,却是许身于那书生,做好与其厮守的准备。她被太守之子掳走后,便暗中制造幻境,以吸食他们ji,ng气,恢复自己的力量,只为作那最后的一搏,为自己的丈夫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要说:

    箫音部分有借鉴白居易先生的《琵琶行》的描写~

    第6章 鬼学堂(2)

    然而,那芸水学堂,却从此有了“鬼学堂”的称号。进去后的人,无不被离奇剥皮,暴毙而亡,惨死在学堂外。

    而后乃至经过的人,甚至有不知实情的外人,都被引诱到那附近,不久便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久久回响。

    因这些死尸化成了怨鬼,那鬼学堂散发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在那河对岸竹林的幽深学堂中,便自此终日黑雾笼罩,并总是传来一女子凄凄幽怨的泣诉声:“还我丈夫的皮……这不是我丈夫的皮……”

    虽说现在是白天,但这故事仍让人觉得冷气入骨,牙齿打颤。衡情听完这个故事,虽觉十分渗人,但也有些同情惋惜。“真是无妄之灾啊……”

    “哎,现在俺们村儿的人,没一个敢去河对岸的,就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惨象,那瘦猴似的村汉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说道。

    衡情拿出了一把银钱,便递给那粗壮的村汉。“多谢两位提醒。只是不知那鬼学堂在何处,我和我家少爷不免闯入,就怕丢了性命。劳烦两位给我们指点一下,让我们好避开那里。”

    那村汉推脱不了,只好收下了银钱,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俺们今天要去挖莲藕,两位要是不怕脏,不妨和我们一起过去。到了河上,俺再指给你们看吧。”

    见他们点了点头,村汉便招待他们到一间无人的村舍中去。

    “这是俺老三的房子,他刚好去城里几日。两位要是不嫌弃这里磕碜,就先在这里住几天吧。”

    待那两人走后,衡情与雪降坐在那简陋竹凳上,一边喝着粗茶,一边暗语道:“看来,这件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原本这狐妖死了,也就罢了。但是,这怨气却可以持续这么久,还一直徘徊在这芸水学堂附近,以一妖之力,恐怕也难以做到。”

    “从古至今,凡界的祸乱,都是由魔界之人引起的。只是先前仙界力量太过强盛,压住了魔界,妖魔邪祟才不敢嚣张。现在各色邪祟作乱,不难想象,魔界会利用这些痴魂怨鬼的怨气,增强自身的力量,扩大影响。”

    “看来今晚,有必要去探查情况了。”雪降拿出两人的包袱,掏出了两个淡蓝色的药瓶。

    “包袱里有闭气丹,但维持时间不长,只能支撑一个时辰。我们探查到情况后,必须尽快脱离,否则就会被发现。”

    衡情接过药瓶,放在了袖中。听到门外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两人忙收起包袱。

    只见另一青壮男子拿着打鱼的器具,站在门口豪爽地喊道:“屋里的两位客人,水家的大柱,二柱叫俺喊你们一起去采藕呐,他们两个已经在那边了,叫俺带你们过去。”

    “想必那大柱二柱,就是方才那两个村汉,我们过去吧。”

    两人随那男子出了房门,刚才的壮年男子和较年长的青少都消失了,只剩下几一些妇孺与老人,还在择菜闲聊,想必都是外出挖藕了。

    两人随那壮汉,在那林中左拐右拐,约走了两三里路,渐而听到了水流潺潺之声。而后小路越见开阔,至终点之时,眼前是满眼葱郁的深绿竹林,河流表面澄清,污泥枯枝全数沉淀河底,清晰可见。

    这原本寂静的河岸,如今都是熙熙攘攘的村民,挑着木桶,拿着器具,一边撑着竹筏,一边互相吆喝,唱着歌,欢乐至极。

    不一会儿,河边下起了小雨,村民们都热情的递来自己的油纸伞,自己则随意徜徉在雨中,潇洒自在。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大柱和二柱的身影:“两位客人,上竹筏吧。俺们都是识水的好手,带你们去看看那新鲜的白胖莲藕!”

    于是,雪降与衡情,便随那识水的村民,上了竹筏。撑着油纸伞,竹筏于那深水之中,拨开那丛丛的芦苇。

    碧色荷叶连天,随风颤动,似是不堪承受雨点击打。于这飘摇零落中,更显出无助柔弱之姿,令人怜惜。

    竹筏行了约数十尺,只见那随筏的老儿少小,轻车驾熟地从那淤泥中挖出那莲藕,只在那水中随意冲洗,莲藕便显出原来白胖鲜嫩的样子。放入口中生嚼,汁水四溢,竟有一丝清凉夏意。

    见衡情与雪降站着不动,大柱和二柱便拎着那新鲜的莲藕,直接跳上了他们的竹筏。衡情一个站不住,差点倒向雪降的怀里。

    “这里的水干净得很,俺们都直接从这挑水回家喝,莲藕洗洗就可以吃了,两位不妨试试?”

    衡情接过了那鲜嫩滴水的白胖莲藕,将其中一个掰成两半,递给雪降。

    雪降接过莲藕,碰触到衡情的手指。带着莲藕滴下的水的shi意,热度顺着指尖蔓延到水滴所及之处,让他的手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仔细品尝起嘴里莲藕的味道,衡情一边嚼一边说道:“唔……有点、上(像)天庭的玉露果儿,但更甜更多汁儿……”

    说罢,还将剩下的藕块都送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吃着,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手上的汁水都舔净。

    雪降将那方才衡情给他的一半白藕送入口中,初咬开那莲藕,便发出清脆响声,其中汁水也止不住地溢出。而后,这白生生的藕块与藕汁便带着些生涩而微淡味道,甜丝丝的化开在舌尖上,顿时口舌生津。

    两人都有些吃上了瘾,雪降便又让衡情拿多几块生藕,都与他分吃了,吃完有些意犹未尽,见衡情嘴角边还有些许未被擦拭的汁液,毫不犹豫地用手指揩了揩。

    “笨手笨脚的,吃东西也能吃成这样。”

    虽是略带责备的话语,举动却亲昵无比。衡情愣了一愣,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吃罢,其他人也挖藕挖得差不多了,将那洗得白胖鲜嫩的藕全数扔进一个个麻袋中。挖藕的老少都开怀大笑着,尽管他们身上都沾了挖藕的污泥。

    受这欢快气氛的感染,不顾村民的阻拦,衡情和雪降加入了挖藕的行列,享受着这种平凡的乐趣。

    直到天色渐暗,大家才将挖出的藕放好,准备返回。村民一起唱着歌,撑着竹筏,好不快乐。

    水虽冰冷,人人却ji,ng神抖擞,带着农人自身的耐劳与ji,ng神气,与其他撑船的好汉唱着歌,声音洪亮悠扬。

    伴随着歌声,行驶了数尺,那稍胖的大柱突然抬起手,指向了河的对面。

    “平日在大太阳下,那鬼学堂就是寻常的村舍模样。但天色暗下来之后,那一处就会出现一团黑雾。喏,就在那对岸。”

    两人顺着大柱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先前来时,并未发现那处的异样。而返回之时,那处已然被淡淡黑雾笼罩,隐隐散发出妖异之魔气。

    “原先这黑雾也没那么浓重,但最近是越来越厉害了。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便已经可以看到这黑雾了。祸害的行人也是越来越多,俺们都是万不敢靠近那里的。”

    听完大柱的话,二柱也是神色惶惶的样子。

    “俺先前无意中路过,好奇地撑着竹筏过去,想看看有什么,结果看到一团被扒了皮的血r_ou_,吓得俺掉头就跑,结果眼前一黑。后来俺醒了,好几天没能动弹,全身都是伤。听救了俺的人说了,才知道俺差点也被困在里面,是附近的人听见了俺的惨叫声,才赶来把俺拖出那黑雾,现在想来就后怕……”

    “这小子偏不信邪,自己偷偷跑去河对岸,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胆小得不得了。”

    大柱看着那瑟瑟发抖的二柱,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神色严肃道:“俺家二柱算是命大的,前面有人遇害,俺们虽然赶到,但已经太晚了,甚至现在去救人的,也会惨死在那里。要是这黑雾蔓延到了这边,俺们怕也是要搬走了。二位千万别因为好奇,就跑到那边去了。”

    衡情和雪降听罢,也严肃地点了点头。随着竹筏与歌声,众人离那处黑雾也渐行渐远,燃起渔火点点。

    芦苇深处的远方,已是万家灯火通明。袅袅炊烟升起,而对岸那黑雾也愈见幽深恐怖。

    待返到村中之后,与村民告了别,便返回原先的住处。在住处中不便用仙术净身,两人便先后清洗了身子,换上大柱二柱准备的粗布衣服。

    不久,大柱二柱送来了些饭菜,虽都是简单的农村饭菜,但其香气仍令人食指大动。刚才他们挖出的藕,便被做成了清炒的藕片,色泽雪白,加上辣椒和葱蒜,更是鲜香四溢。

    雪降拨了拨油灯中的灯芯,火焰倏地明亮了起来。“这里的老百姓倒是热情,果然有民风纯朴,热情好客的好名声。”

    “是啊,难得这里山清水秀,人心古朴,生活简单而快乐。”衡情叹了口气。“做简单的人,未尝不比神仙快活。”

    “我下凡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过,叫,什么鸭子什么仙?”

    听到雪降的话,衡情有些哭笑不得。“只羡鸳鸯不羡仙。”

    “啊?噢噢没错,就是这个,都差不多嘛。”

    雪降清咳几声,为掩饰心中的尴尬,便拿起了木筷,夹起了一片藕片。“嗯?好像跟早上的不太一样?不过也挺好吃的嘛。”

    “是啊,比起早上的生藕,这种炒制的藕片,加上当地的香辛配料,又有另一种独特风味。”

    见衡情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雪降突然生起了捉弄的心思,把那盘炒藕片端到了自己碗前。

    “神仙主要以灵气为食,不能像人一样,贪食凡间食物。你现在力量不稳,吃多了低灵气的食物,对你身体无益。所以,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帮你清理掉这些藕片吧。”

    只见对方毫不客气地把大半藕片扒拉到自己碗中,便把剩余几块的盘子推向自己。“喏,你吃这些就够了。”

    衡情:“……”

    第7章 鬼学堂(3)

    虽然在饭桌上有些小cha曲,但藕片的美味,让衡情很快忘于脑后,投入了美食的怀抱中。

    很快,两人如饿鬼投胎般,将桌上的饭菜都席卷一空。

    “待村民们都睡后,我们夜潜至河对岸,去探查一下那黑雾的情况吧。”

    衡情吃完,歇懒了好一会儿,才勉力撑起身子,将碗筷和桌子都收拾干净。

    吃饱喝足之后,雪降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惺忪的懒意。“你也歇一会儿吧,毕竟离村民睡熟还有两三个时辰呢,可以趁机休养,吸收力量。”

    吹灭了灯,屋中便黑了下来。两人各自分睡一处,暂作活动前的小憩。

    两个时辰之后,村中村汉的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偶尔有婴儿的啼哭声音,在若有似无的女人安抚以及男子的叫骂声后,很快又重归寂静。

    两人起身换好衣物,服下闭气丹,便悄悄潜到了村外,布下了阵法,以免被惊醒入睡的村民。确认一切无误后,两人才到河边,缓缓撑动。

    竹筏上,雪降撑着蒿,衡情则观察四周异动。夜半三更,去了人声的喧闹,四处聒噪的蛙叫虫鸣,更显出寂静。随着竹筏的移动,带起了阵阵水流之声。两岸是点点萤光夜火,微弱却明亮。

    伴随沁凉的轻风,竹筏缓缓行驶至靠近黑雾的地方。

    相较先前所见到的黑雾,在深夜中,这团黑雾则更显得幽深可怖。一团漆黑的雾团中隐隐泛出紫色幽光,却始终难以看清内里的情况。

    悄然到了岸边,他们蹑手蹑脚地上了岸。尽管接近了许多,但仍无法看清黑雾的内里。无奈之下,两人便一同走入了那团黑雾之中。

    进入到黑雾之中,竟是一片纯白之境,仿若方才的漆黑是假象一般。但雪降的消失不见,让衡情立刻意识到,这里是狐妖制造的幻境。

    了解眼前的情况后,衡情便谨慎地停留在原地。既是幻阵,便无破解之法,只得等那狐妖主动引诱自己。

    果然,不久之后,雾中隐隐现出一模糊人影。待看清后,衡情睁大了双眼,攥紧了手中的青箫。其力道之大,到了几欲捏碎的程度。

    待那人缓缓走近,一袭白水莲纹缎袍,披一身水华玲珑道纱。乌发斜cha羊脂玉簪,眉目清冷如画,宛若仙人雕刻般完美无瑕。背负三尺长墨玉狼毫,笔身泛出淡淡水色光华,玉色肌理更是通透。

    若是其他仙人见了其容姿,怕也是要赞叹惊艳一番。而衡情却毫无一丝惊艳与欣羡之色,相反,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与痛苦。

    正是这如玉般的仙人,竟成了他的劫,并将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而眼前之人,正是当初令他魂飞魄散的白泽瑞兽,凌夙文仙。

    见到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尽管知道这只是幻象,他还是差点脱口问出:“为什么?”

    虽然竭力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只是那止不住地颤抖的肩膀,透露了他内心的极度波动。而对面的“凌夙”,也开始主动凑近了他。

    “衡情,好久不见。”

    衡情并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却见那人眼帘低垂,眼睑处剪影翕动。

    “你一定很恨我,将你害得如斯境地……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只见“凌夙”轻笑一声,微微侧过身子,径自低语道:“我知道,你喜欢我。那个雪降……想必你对他也有些好感。毕竟,他也有我的几分神□韵。”

    听到“雪降”二字,衡情的心忍不住乱了几分,却不敢漏出丝毫的破绽。

    见衡情仍是不动,“凌夙”却并不气馁,更是大胆地抚上衡情的肩头,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那天的墙角,好听吗?”

    听到此语,身体不受控般的,剧烈地震颤了起来。“凌夙”见状,像是达到了目的一般,连连轻笑几声,似是十分满足的样子。

    “听着我和容应在我房里,一边欢好,还一边取笑着你,呵呵……不觉得不甘心吗?我为了他,背叛了我们的友情,还害得你差点魂飞魄散。即使如此,你最终还是选择退让,真是个可悲之人啊……”

    “……你不是凌夙。”

    听到“凌夙”的话语,衡情反而冷静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镇定自若。

    “凌夙……即便他背叛了我,也断不会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语。妄图激起我的怨愤,也不该用这种低劣的激将之法……我固然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答案,却不是通过你这个的幻象。”

    衡情说罢,那“凌夙”的身影影影绰绰,最终消散。而这仙雾也突然化为一片漆黑,随之而来的是如箭雨般s,he来的袭击。

    还来不及抹掉额上的冷汗,衡情便慌忙躲闪了起来,连连滚地。所及之处,都是被魔气腐蚀出的坑洞,冒起了淡淡青烟。

    迅速爬起身后,衡情才拿起了手中玉箫,吹奏起来。伴随灵力的催动,悠扬箫音响起,箫身也迅速散发出浓烈的碧绿光芒,形成了护阵。魔气的袭击被挡在外面,消散成丝丝青烟。

    不敢松懈,衡情站定身子定睛,眼前一座房屋周身被诡异的黑气缠绕,其中一泛着紫黑流光的缝隙,散发着浓郁不绝的魔气。

    看着这诡异的缝隙,衡情心中暗暗揣摩了起来:想必这便是这鬼学堂了。而那鬼学堂的入口,想必是那诡异的流光之处……

    正在衡情一边吹奏玉萧,一边焦急地搜寻雪降的身影时,虚空中突然出现一个踉跄的身影,而此人正是雪降。

    雪降见到魔气的袭击,慌忙飞身一个后空翻。完美躲避过攻击之后,双手也出现了两个泛着淡淡冰蓝光芒的长刀爪套。

    雪降用那锋利的爪套,将那些飞石土块击打成碎砾后,便听到后面传来了熟悉的焦急声音:“雪降,这里!”

    听到衡情的呼唤,雪降也不再恋战,几个闪身,便跳出那重重的包围圈。衡情在前以萧音作防护,雪降则在后挡击暗袭。两人飞速退至河岸,上了竹筏,便迅速逃离。

    待魔气渐散,离开了那片区域之后,两人才慢慢卸下防备,收起了灵力,只是仍然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直到返回至村庄,两人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安静地潜回到自己的住处。

    到了屋内,两人才长舒出一口气,一边擦着汗,一边缓缓坐下,等待着内息恢复平静。

    灯芯被点燃后,屋中顿时被温暖的明黄光亮笼罩。雪降手上的绒白爪套已经收回了锋利的长刃,显得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你的灵器居然这么可爱。”

    雪降听到此话,额间梅花痣隐隐泛红,耳根处更是血色通透。“都、都怪那个老头,我明明跟他说过,我要更帅的灵器……你可不准笑啊!”

    “怎么会笑呢?这明明很可爱啊。”

    受了衡情的抚慰,那绒白爪套散发的幽蓝的光芒也愈发浓郁起来,温和灵力流转,似是亲昵般的,在与衡情示好。

    有些舍不得那毛绒绒的的触感,收回了自己的手,衡情便执起自己的玉箫。箫身细腻温润的触感,总让人忍不住细细摩挲。

    “紫光总是会按照众仙的特点,给出适合他们的灵器。因此,你的灵器,想必也是紫光经过思考后,认为最适合你的灵器了。这管青箫也很好,但到底还是有些想念以前的‘写意’了。也不知道它到了哪里……”

    “……”雪降听到衡情提起写意,不知为何,眼光竟有些不自在地飘忽了。

    衡情专注于手中的青箫,所以并未发觉雪降的异样。

    “对了雪降,你有给你的灵器起名字吗?”

    那雪白爪套听到衡情的话,竟有些期待地发出了缕缕幽蓝的光芒。

    看着那爪套不断散发出莹莹的蓝光,雪降皱了皱眉头,似是极为困扰。“我不会起名字……”

    “万物皆有灵,它们能与你身同感受。当你呼唤它们,使用它们的时候,它们也会有情感,也会有喜怒哀乐……我不擅长起名,当初写意这名字也是……”

    衡情缓过神来,只是摇摇头微笑道:“算了,往事也不必再提。说起来,我也还没给我的新灵器起名字呢……”

    雪降听了衡情的话,看着手中光芒有些黯淡的绒白爪套,迟疑道:“那、那我就叫它小白吧。”

    衡情差点没笑出声,看着雪降难得认真的模样,实在不想揭穿。只得掐着大腿,尽力保持着正常的微笑:“是、是吗,听起来还不错啊!”

    雪降听到衡情的夸赞,竟没有丝毫自觉,反而自我感觉更加良好了。“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的,就叫小白了!”

    衡情心中好笑,却不敢表露,只是眼神真诚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一称谓的赞同。

    见雪降十分满足地收起了“小白”,衡情也将目光转回自己手上的青萧。

    管身通体盈绿,如水沁凉。质地通透,淡淡幽光穿梭其中,犹如暗流涌动。

    “……不如,唤你碧幽可好?”

    碧幽听到了衡情的话,在他的手掌处亲昵地蹭了几下。便飞回到腰间,光芒也转瞬消失,就如寻常的玉箫一般。

    衡情微微抬眼,才发现眼前人发丝的凌乱,想必是因方才打斗所致。只有额上红痣依旧红艳,细看那耳根处,还有几分未褪的红色。

    不经意间,衡情便伸出了手,想帮雪降整理头发。

    却不料刚碰到他,便被蓦地拍开了手。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活像一个被调戏了的小姑娘。

    第8章 鬼学堂(4)

    衡情有些怔愣,雪降的反应,似乎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激烈得多。

    “你、你干嘛突然凑过来,吓到我了……”

    “抱歉……不过,刚才是在幻阵中发生了什么吗?”

    衡情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在平日看来,再不过寻常的举动,怎么雪降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不敢对向衡情的眼神,雪降的神色更显慌乱。

    “只、只是被吓到了而已。我还不累,你赶紧先睡吧,我要出去走走。”转过身走出门外,只留给衡情一个略显僵硬的背影。

    衡情虽还有些担心疑虑,但回想起自己在幻阵中的情形,那幻象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放大化人心中的恶念。

    自己尚且能够逃出,雪降作为主神,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心中也宽慰了许多。

    收敛起心中杂绪,给自己施了个净身术,衡情只觉全身疲累,等不到雪降回来,便先自行歇息了。

    而走出门外的雪降,先是走到附近的池塘旁,用水狠狠地泼了几下脸。而后魂不守舍似的瘫坐下来,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

    只见他面色苍白如雪,耳根却是鲜红如血滴。额间红痣更是熠熠,透露出其心境的极不平静。

    ……他打死也不会告诉衡情,自己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啊!

    与衡情一同进入了黑雾之后,雪降同样陷入一片纯白的迷雾中。

    发现衡情的身影消失后,他也转瞬意识到这是幻阵。因为是低级幻阵,雪降也并未放在心上。

    待迷雾散开,眼前呈现出一派缱绻旖旎之景。暖黄烛光围绕,床榻轻纱曼拢,背后隐隐约约有人影的晃动与若有似无的低喘。

    雪降只冷笑一声,暴力地扯烂了纱幔。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榻上之人,竟然是“衡情”。

    似是被凌虐过一般,衡情身上惯常穿着的青色衣衫,已经撕扯得破烂不堪。凌乱破皱的衣衫,根本无法蔽体,内里富有光泽的肌理和修长的双腿展露无遗。

    而那蜜色如油的劲瘦身躯上,都是或深或浅的鞭痕,有微微薄汗覆盖其上,触目惊心。

    伤口上凝结的暗色血迹,被绑缚的双手,含泪shi润的双眸……无不刺激着来人的感官。

    “衡情”注意到他的第一刻,便发出了微弱却带甜腻媚气的呼救声:“雪降,救救我……”。

    雪降不想承认,但面对衡情凌乱的青色衣衫,酡红的双颊以及隐隐露出的蜜色肌肤,心忍不住跳了一拍,有种难言的情绪在胸口中翻腾。

    虽然最后保持了脑海中的清明,跳出了幻象,也因为打斗而暂时忘却了幻阵中的景象。

    但方才因衡情的接近与触碰,让他转瞬回想起幻阵中发生的一切。

    面对衡情忧虑的神情,他想到的竟是在幻阵中“衡情”的情动模样。一时无法接受,便想要出去清醒一下。

    然而,任一夜冷风吹打,雪降的思绪却是愈发混乱,丝毫没有变得清明。

    直至第二天,衡情将饭食拿回来后,只看见雪降呆坐在凳子上,双目空洞无神,眼下一大圈淡淡的青黑,显然并没有休息好。

    衡情把饭食放在桌上,用手在雪降面前晃了晃,雪降才缓过神来。

    看到衡情凑近的脸庞,脸突然红了起来,忙转过了头,有些凶巴巴道:“干、干嘛。”

    “见你很没有ji,ng神的样子……果然在幻阵中发生了什么吧?”

    “都说没事了……”

    雪降看见了衡情,心里又莫名地慌乱悸动起来,只是勉力压抑着心中的奇怪感觉。

    看着雪降始终不肯面向自己,衡情只得温声说道:“雪降,虽然不知道你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但无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我都希望你能和我倾诉。毕竟,我们现在也是共同进退的伙伴……”

    听到衡情的话,雪降有些犹豫地转过头。对上衡情澄澈的眼神,奇迹般的,心中的杂绪竟全然消失。

    “好啦……我想说的时候,一定会和你说,行了吧?”

    看到雪降紧张的神情变得放松,衡情也松了口气,不再追问,只是挪动了一下桌上饭菜。

    “那就开始吃饭吧,还是炒藕片,是刚才一位大婶送来的。”

    看着坐下来慢条斯理吃饭的衡情,心中的慌乱悸动虽已消失,却又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时不时抬起眼光看向衡情,待衡情抬头,又装作无事般转开目光。

    吃过饭后,雪降便恢复了从前的冷傲模样,使唤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衡情虽然感到高兴,但也因为这日益吹毛求疵的大仙而暗暗叫苦。

    夜色渐深,用过饭休息过后,两人再次潜行而出。在河上,衡情对雪降暗语道:“雪降,你在破解幻阵时,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吗?”

    “昨夜情况紧急,并未仔细观察。不过,诡异之处的话,倒是看到一处紫黑流光的缝隙……”

    “我也看到了那一处诡异的流光,想必那便是入口……但今日再去,不知那女妖又变化出怎样的幻阵……”

    衡情凝神观察着四周,没有注意到,雪降的划动船桨的动作和身影诡异地一滞。

    两人又行驶至昨夜打斗的地方,却不见黑雾笼罩,仅坐落着一间破落荒败的茅屋,看起来就像寻常人家一般,并无异样。

    “这厮将魔气收敛,反而更为可疑,当心有诈。”

    小心谨慎地观察情况,缓缓上岸后,四周仍是异常的平静,仿佛昨夜的幻阵是一场梦。

    两人按兵不动,只是背靠着背,观察着四周。一旦察觉异动,则警惕地看向异动之处。

    微风吹动苇丛,雪降只觉眼前一处闪过一抹黑影,大喊一声:“追!”

    紧随上去,手中飞出了一道眩目的冰蓝光束。而衡情也迅速尾随,跟上雪降的步伐。

    那黑影速度极快,迅速闪现至极远之处。而两人也毫不懈怠,紧随其后。

    渐渐地,周围响起了先前那诡异女子的抽泣与哭诉声。

    突然,那黑影突然在他们身边画起了一个大圈,身边带起阵阵妖风,将两人的衣袖吹得哗哗直响。

    而那幽怨的女子声音,也愈发地清晰可怖:“还我丈夫的皮……”

    “看来,这女妖想要重c,ao旧法,将我们再次困入幻阵。这次,我们万不可重蹈覆辙了。”

    那黑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若以常人r_ou_眼,根本无法察觉其行踪轨迹。

    衡情观望了一下四周,冷静暗语道:“不如将计就计,我用萧音困住它,再让它陷入幻境,你便趁机打击。”

    体内灵力徐徐催动,碧幽感受到灵力融入后,箫身也泛起了淡淡光华,清越通透的箫音,荡涤围绕二人身边的浑浊魔气,化作淡淡闪碎的绿芒。

    周围的怨鬼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最终都化为一缕青烟。

    而黑影的速度也渐渐迟缓,围绕其身上的紫黑流光慢慢地开始淡化,那幽咽的哭声也渐渐变成桀桀的怪笑声,似乎陷入了幻境之中。

    “就是现在!”雪降盯准那步伐变得迟缓的黑影,长刃自爪套中飞出,裹挟淡蓝光束与锋利冰棱,便往那陷入迷幻的女妖狠狠抓去。

    而衡情的箫声也愈见急促,竭力控制着女妖的移动。

    那黑影发现了异样,却挣扎不得,只得在雪降的攻击下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

    像是不堪忍受般的,她周身的妖气暴涨了起来,似是要强行破开束缚一般,发出了尖利的吼叫与咒骂之声,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该死!你们不要阻止我!阿青他死得那么惨,他帮了那么多人,最后你们都袖手旁观……你们都是杀死我丈夫的凶手!你们都会下地狱,得到报应的!”

    雪降并不理会黑影的诅咒,掌中浮现出一捆莹光绳索,便把那女妖束缚起来。在几记重击以及衡情的箫声控制之下,黑影终于败下阵来,只得狼狈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由于缚妖索的作用,黑影身上覆盖的紫黑魔气也渐渐散去,露出了黑影原本的真身。

    只见其身着血红衣裙,虽是寻常妇女的素朴打扮,却掩饰不了其清丽秀绝的容貌,身上则显露出原有的斑纹。

    女妖的眉眼泛红带媚,只是原应万般风情的眼波却s,he出令人不敢直视的怨毒凶光,两只毛绒的红色耳朵也昭示了她是一只漂亮的狐妖。

    见那狐妖仍满嘴秽言,嘟嘟囔囔地诅咒着什么。雪降正想再好好教训教训那女妖时,却被衡情所劝阻下来。

    “姑娘,你已为我们所收伏。我们听过你的故事,也得知你的悲惨过去,也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告诉我们,为何你为夫报仇后,还要在此为祸人间。”

    听罢此话,那女妖却狠啐一口,眼中满是嘲讽之意。

    “冷静?呵,我生平最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表面光明正大,背地里干的勾当却一个比一个脏!在我夫君死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出手相救?我不过杀了些人,你们反而跳出来,说我为祸人间?可笑!最大的祸害,明明就是你们这些人!”

    第9章 鬼学堂(5)

    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般,那女妖怨毒的眼神转瞬变得迷醉而幸福,像是陷入了什么想象一般。

    “只有我的阿青,对,只有他……小时候,就只有他不怕我。长大之后,我被那些人抓走,只因为我是一个妖怪,但阿青还是陪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

    “他们囚禁了我,一边骂我,又一边利用我魅惑别人,偷走客人的钱……他看到我被折磨的样子,一直哭着安慰我。有一天,他假扮成客人潜进来,把那些人都迷倒了。那时我身上又臭又冷,却不嫌弃我,还冒死带着我逃出了那里……我真想都杀了他们,但是阿青让我不要这样做,我就乖乖听他的,什么也不做。”

    “原本我们逃得很远很远,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美好日子。就算每天粗茶淡饭,我们也还是很开心。但是,我们的幸福,在那一天被彻底毁了。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我和阿青只是想安静地活下去,为什么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说着说着,女妖的眼神变得疯狂,双瞳也变得血红,她开始挣扎,想要挣开缚妖索,却被束缚得越来越紧。

    见那女妖想要挣脱,雪降皱了皱眉,将缚妖索拉得更紧。“那你说的,还你丈夫的皮,是怎么回事?”

    女妖愣了愣,神情突然更加狰狞,变得更为疯狂:“没错!还我丈夫的皮!有人偷走了阿青的皮!我赶到乱葬岗,发现有一群人,不,不是人,他们是魔!阿青的皮,漂浮了起来,竟然自己愈合了起来!”

    “我想追上他们,却被他们打得半死。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们了,魂魄也被困在这里……每天,我都能听到阿青在和我哭诉,他的皮不见了,他好痛,要我帮他找回来……阿青,我要帮你报仇,啊啊——”

    衡情听到女妖的话,不禁心底发凉。而雪降却只是冷冷道:“你作孽太多,杀了这么多人,怨念太深,自然会把你困在这里。至于你那阿青的皮,肯定是被魔界的人拿走,作为傀儡使用了。”

    衡情听到此言,心中不禁一动:这阿青,能带着狐妖,逃离隐蔽至此,又遭无端之祸,还被魔界制作成傀儡。这一切的发展,竟是如此诡异……

    “姑娘,你的阿青,听你的描述,似乎与魔界有所联系?”

    “魔界?我不知道……我与他第一次相遇,就是我从学堂的窗户里偷瞧着,他突然一回头,对我笑了……我们从那时起,便常常偷偷一起玩。也就是有一次玩得太晚,他娘来找了,我才被发现了……”

    女妖听到衡情的话,收起了狰狞的表情,重新沉浸在回忆中,呐呐自语起来。

    见女妖陷入了时而癫狂,时而痴笑的失常状态,两人无法,只得化出了真身,以威压震慑那女妖。

    那女妖察觉到二人的变化,神的威压几欲使她无法抬眼,便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原来是两位仙人……也罢,落在仙人手里也不亏,好过被那些无耻之人、杀死……”

    衡情见女妖的身躯有些畏缩,心中同情,便收敛了些许威压。

    “姑娘,我们无意伤害你。原本只是下人界清除祸乱,防止魔界作乱。但我发现,你的丈夫,似乎与魔界有所联系。我们希望,你能协助我们,探查这些祸乱的隐情。而我们,也会帮助你找回丈夫……”

    衡情尽量地温声细语,只为不刺激那女妖发狂。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发狂,反而勉力撑起了双眼。原本怨毒绝望的眼中,竟生出了希望的亮光。

    “此话当真?真的可以找回阿青的皮?”

    “当然,只要你不继续害人……”

    那女子听到此话,眼波一转,竟是突然撑起身子,对着衡情,便要做跪拜状,泪水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原本沦落如此地步,我已万念俱灰做梦都没想到,竟能得到两位仙人的帮助!红玉无以回报,愿誓死听从两位大人的命令。只要能够寻回阿青的皮囊,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倒不用要你做什么,你不要绊手绊脚,收起你的魔气,安分点就是了。”

    见衡情忙扶起女子,两人不经意的对视间,竟似有几分情愫流转。突然心生不悦,只一脚横cha,雪降便站到了衡情身前,将两人生生隔开了。

    看着那原本应澄澈如水的眸中,却闪烁过一丝杀意,让红玉忍不住打了些冷颤,慌忙低下了头。

    再偷偷抬眸时,那人已经看向了衡情,目光却是淡淡,不复方才的冰冷残酷。

    衡情有些尴尬,只能无奈地笑笑。“不好意思,姑娘,雪降说话就是有点直接,你不用太在意——”

    “你别傻了,这种妖怪,这时候就会卖乖,等你放松警惕,怎么把你吃掉都不知道。”

    雪降则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衡情的话语,看向红玉的眼神颇有几分警惕与敌意。

    红玉看着雪降的眼神,身体不禁瑟缩起来,眉眼也愈发低顺,姿态顺从而恭敬,只是心中暗暗腹诽着:这个神仙的眼神,怎么像一头保护母兽的雄兽一样……

    衡情自然不知红玉的想法,看着红玉投向自己的可怜眼神,便让雪降松了缚妖索。雪降口中嘟嘟囔囔着,似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给红玉松了绑。

    似是因刺激过大,红玉被松开束缚后,便昏迷在地。衡情正想把她收入伏妖囊,不料平时最怕麻烦的雪降,此时却先一步将红玉收伏。

    “这妖怪作乱这么久,想必十分狡诈。刚才这么快就妥协,现在又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假意顺从,还是我看着她比较稳妥。”

    听到雪降这么说,衡情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也乐得轻松,没有多想。

    看着伏妖囊隐隐现出的红光,雪降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靠近囊袋说道:“还是让我亲自看管你比较保险。有我在,你就别想着能再接近他了。”

    见那红光有些不甘般的熄灭,雪降才将伏妖囊收好,对衡情道:“妖既已除,我们也应该尽早离开此处,以免村民生疑。”

    将毁损的一切恢复原状,往日那总是浓重不化黑雾也已经彻底消散。

    远处的天边已出现了些许亮光,趁着天色还暗,两人便撑着竹筏,悄然回到了住处。快速收拾好行囊,留下银两与纸条,便安静地离开了村庄。

    出了村庄,他们便化作两道光束,飞身入云雾之中,以凡人r_ou_眼,已再难觑见他们的踪影所向。

    而在那云雾蔼蔼之中,两人自如地穿梭其中。就在此时,雪降突然道:“话说回来,这里倒是离我在人界的住所很近。”

    衡情听到雪降的邀请,不禁也开始心生好奇。“哦?这么巧?那不妨去休息一下。”

    在天界时,他一般都只在天界工作,很少到人界中。许多人界的知识和趣闻,都是通过翻阅卷轴古籍所了解,因此,衡情对人界的了解极少。

    对于雪降所镇守的龙虎洞,衡情也一直只是只闻其名,从未到访过。

    穿过永城上方笼罩的云雾,又飞过无数山谷河流。终于于一片开阔明朗的天空下,两人徐徐降落在郁郁葱葱的丛林中。

    衡情望了望周围一望无际的绿意,围绕他们的只是无数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不禁有些疑惑道:“龙虎洞,顾名思义,应该是一洞x,ue,为何这里到处都是森林?”

    “你随我来,便知晓了。”

    见那人大步阔前,衡情也放下心中的疑虑,跟了上去。沿一曲道径直走下,走得愈往深处,那雾气便越浓重。

    不一会儿,两人便被笼罩在一片没有尽头的浓雾中。而雪降却只是一直走着,对周遭的变化似已习以为常。不知走了多久,他才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衡情看向前方,眼前却仍是一片浓雾。见衡情仍然疑惑的样子,雪降伸出手,探入那浓雾,周围竟出现了淡淡金色光辉,而手竟然消失了。此时,衡情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浓雾不过是障目的屏障,常人一般不会进入这里,更难寻觅其中的奥秘。而这里头,更别有洞天,这里便是结界。”

    雪降突然拉起衡情的手,一把将他拉入了浓雾之中。

    如穿过流水一般的触感,衡情紧握着雪降的手,只觉身体忽然变得轻盈,呼吸也变得清新许多,甚至弥漫着如天界般令仙人们舒服不已的充盈灵气。

    而展现在他们眼前的,则是一派夕阳美景。

    仙草丰茂,玉树落叶,水畔和风澹荡。流水淙淙,有凫雁自如,游泳其间。极目黛色远山,有闲云出岫。落日余晖映照,绯红微醺,渐染板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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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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