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辰风破浪 作者:硃砂
正文 第3节
辰风破浪 作者:硃砂
第3节
雨下得毫不留情,将他们匆忙的背影打的shi透。
这是第四家医馆了,依旧没有回应。
辰风一拳砸在门上,声嘶力竭地吼着,“开门啊!!全他妈死了吗?!”
绝望,无边的绝望笼罩着辰风,他害怕绝望。
“陈风。”云浪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开了口,“玉魂是真的,若我死了,你便拿走它。”
辰风鄂然,大声地质问道,“那你干嘛不拿出来救自己啊?!”
云浪只是虚弱地回应着,“没用的没用的”
之后便再没了声音。
辰风只觉得脑中乱成一团浆糊,他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个,本能地大吼着,“云浪!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不准!!”
他说着,一脚踹开了面前医馆的门。
或许,早该这么干。
后堂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一个披着衣服的老头,“哎呀,打劫了!私闯民宅了!有没有人管管了?!”
辰风直接一把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是不是大夫?”
老头瞬间老实了,连声应道,“哎!是!是是是!这位侠士,有话好好说。都好商量,好商量”
辰风没空听他废话,冷着一张脸说道,“把他给我救活,不然你跟他一起死!!”
老头抬头一看来人,他满身血污,表情凶神恶煞,背上背着的男子已经奄奄一息。
他不敢再耍花样,忙说道,“侠士,您身上这位是箭伤,得先拔箭。来来来,赶紧把人放里屋去。”
第7章 煎熬
辰风跟着老头的指引,来到里屋,把云浪轻轻侧放在床上。
老头剪开云浪伤口周围的衣服,查看了一番,“不好!这箭的位置在心口,现在贸然拔箭过于凶险!”
辰风急了,吼了他一声,“那箭也不能一直这么cha着啊!”
老头吓得浑身一激灵,“侠士,侠士,别激动”
他有些窘迫地说道,“我这小店寒酸,没有备那绝世的止血之药。可这位公子这伤势必须得有那上佳止血之药,才可拔箭啊,否则否则一旦血崩,怕是怕是无力回天。”
云浪苍白的脸色,加上老头缓慢的语速,让辰风更加心烦意乱,“那药哪里有?”
“这药极其稀缺珍贵,已经被买断了,全城只一家万通药店有卖,再过两个时辰,天鱼肚白的时候,万通药店便开张了——”
“两个时辰?”辰风一声打断了他,指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云浪,“你觉得他还能再等两个时辰吗!?”
老头摸着嘴上的一撇小胡子,自信地说道,“老朽行医数十载,绝技还是有些的。你运气好,若砸的是别家的门,他还真等不到那时候。但是你碰上我,你就只需要准备好银子,一早把那止血药给我带来,我跟你打保票,他能活!”
这个老头真的可信吗?辰风心中满是疑问,可是却别无他法。
他冷冷地警告着,“你最好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老头被吓得后退几步,从药盒里拿出了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掰开云浪的嘴就要往下喂。
辰风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你先吃!”
老头看着他,不敢有违背,掰下一块,塞到了自己嘴里,吞下去之后还张开嘴巴给辰风看。
他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辰风的力道给捏断了,连忙说道,“侠士,这是续命的东西,你再阻拦我,他就要不行了”
辰风听到这话,快速地松开了他。
老头喂完云浪东西后,云浪的情况安稳了许多。
辰风守了云浪一夜,心中百般煎熬。
他没有想到云浪竟会为他挡箭,心中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自责。
若当初没有故意接近你,若我不是景辰派的二公子,若我不是为了玉魂,若我不怀任何目的遇见你,是否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是否就不会像如今这样,煎熬痛苦万分!
翌日,天微亮,辰风换掉一身血衣就出门了。
陵城不大,万通药店不过走转两条街就到了。
店铺的大门门板刚刚被小伙计门一块一块地挪开。
辰风急促地来到店内,掌柜打着哈欠问他,“买什么啊?”
“我要你们店里那个最好的止血之药。”
掌柜这才把眼睛睁开,瞧着他,“那药可不便宜,银子带够了么?”
“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掌柜不耐烦地连连摆手,“对不起,这是药铺,不做慈善,走走走走!”
辰风从腰带上解下自己的玉佩,放在手里不舍地摸索了几下。
这是母亲生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物件
他把玉佩放在掌柜的桌上,“这个行吗?”
掌柜拿起玉佩,对着光眯着眼看了半天,“成色不错,值个几百两银子。”
他往怀里一揣,“等着,我去后面给你称药。”
药不多,只有不到二两。
辰风拿着药进到里屋的时候,老头已经把云浪的上衣全都剪光了,“快,把药打开!”
辰风把包着药粉的纸包打开,老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侠士出手好阔,这么多药,普通人都要倾家荡产了,我看你来的时候也没带包袱,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别废话,够不够?!”辰风低吼了他一声。
“哎!够够够够!”老头还是挺怕他发火的,也不敢再啰嗦,嘱咐道,“待会儿我把箭拔出来,你立马抓药按到伤口上。待会流再多的血,你都要记住,千万不能松手。直到血不流了,他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我知道了。”
老头说罢就用力拔了箭,血瞬间jian到了二人脸上。
昏迷中的云浪痛叫了一声,眉毛拧成一团。
辰风赶紧将药按了上去,血丝毫没有停下的的意思,从他的指缝间冒出,漫延到他的手背上,直到染红他整个手掌。
这些血就像是一股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手。他内心不停地自责着,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老头把箭头处理好,再三确认没有任何毒后,才回身看辰风。
一看可了不得了。
“哎呀我的大爷哎!你抖什么啊?”他赶紧小步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双手按在辰风颤抖不止的手上,“赶紧按住了,不然要出人命的!”
止血药终于发挥了作用,血止住了。
老头把已经懵了的辰风推出了里屋,自己处理后续的包扎。
辰风在屋外洗脸洗手,洗红了好几盆水。
那颜色在他看来,格外刺眼。好似在不停地提醒着他,他的恶劣。
明明,最不想看到他受伤,他却为了自己伤得连命都快丢了
辰风宁愿是自己躺在里面,是自己流那么多的血,都不愿看到是他
云浪还是没有清醒。
辰风搬了个小板凳,日日守在他床边,帮着老头给他处理伤口,给他喂药,给他擦身。
晚上,辰风端着换好水的木盆进屋的时候,看见黑衣人站在床边。
辰风嘭的一声把盆搁在桌上,“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盯着云浪,玩味地说了一句,“这小子命还挺硬。”
辰风沉这着声音说道,“出去!我不想在这里跟你说话。”
“好,都依二公子。”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
黑衣人率先开了口,“雨中求医的戏码,二公子演的还真是ji,ng彩。他想必早已感动得告诉你真玉魂的下落了吧?”
辰风气得一把将黑衣人按在墙上,“我告诉你,他从那天中箭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他要是死了,没有人知道知道玉魂在哪,掌门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眼中慌乱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二公子,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你要救你的母亲,总会想办法让他醒过来的。这次的事儿,就是掌门让我给你提个醒,三个多月了,掌门的耐心,剩的可不多了。”
黑衣人按着辰风抵在他身上的手,脸上笑得愈发张狂,“这次的箭上没有毒,但若拖得久了,到时二公子怕是要好好猜猜,下次的箭上是什么毒了。”
“你别!”辰风赶紧松开了他,“别再伤害他!我会抓紧时间的。”
“静候佳音!”说罢,黑衣人从墙上翻了出去。
辰风回到屋里,抚摸着云浪苍白的脸颊,有一种狂扇自己几巴掌的冲动。
如果趁现在把玉魂拿走,他会怎么看自己?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骗子
辰风一拳砸在床栏上,对自己说道,你不就是骗子吗?辰风,你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子!他现在为了你生死未卜,你却在想怎么拿走玉魂?你他妈还真是够混蛋啊!
不如等他醒了,跟他坦白一切好了,云浪这样外表冰冷内心温顺的性子,只要好好地哄一哄,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只是骗了他一个身份,应该不算很严重的事吧?
可是,万一他真的不理自己了怎么办
万一自己真的失去他了怎么办
自己费了好久的功夫才让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如果这个只对着自己笑的人,再也不会笑,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辰风不敢想象这样的场景,他有多喜欢云浪就有多害怕他离开,他一点都不想冒这个‘万一’的风险。
可是,若自己再没有什么行动的话,掌门不知道还会让黑衣人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辰风望着窗外昏暗的月色,心中呼唤道,娘,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他,又能把玉魂带走呢?
苦思冥想了一夜,辰风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第二天夜里,他叫来了黑衣人。
“难得二公子主动。”黑衣人一出现就调侃着。
“你帮我做件事。”
“不知二公子有何吩咐?”
“回京城去,”辰风犹豫了,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杀了陈风的生母。”
“陈风的生母?她不是疯了吗?”黑衣人一脸疑惑,“她什么都说不漏的,为什么要杀她?”
“我既然借的是陈府小公子陈风的身份,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黑衣人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明白了。二公子最近,真是越来越让在下刮目相看了。”
“记着。”辰风叮嘱着,“别在她身上弄出伤口,等我拿到玉魂,会把她救活的。”
黑衣人走后,辰风一拳狠狠砸在了石墙上。
辰风,你真的是个混蛋!
整整五日过去,云浪的伤势终于有了起色,渐渐好转起来。
云浪睁开了眼睛,看见趴在床边的辰风,他的手臂像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紧紧环在自己身上,云浪心里升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他没走,他也没有拿走玉魂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我遇到了一个全天下最温暖最好的人
云浪想着,轻轻握住了辰风搭在他身上的手。
辰风被他碰醒了,一睁眼就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云浪,几天来从来没有落过地的心,终于找到了着落。
他跟着云浪不由自主地笑,“你终于醒了。”
云浪看到他笑容背后深藏的疲惫,支起身来,摸了摸他的黑眼圈,“你看看你,是不是几天几夜都没好好睡。”
“我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辰风紧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你流了好多血,人都消瘦了。”
云浪又羞红了脸,“你也瘦了”
“那我得去买两只老母ji,给我们俩好好补补。”
云浪被他逗得咯咯笑,笑的身上伤口直疼。
“算了算了,不逗你笑了。”辰风赶紧扶他躺下,“我现在哪买得起啊,我去山上抓两只,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快到晌午的时候,辰风打了三只野山ji回来,全都拿到了后院的厨房去,对着老头说道,“老大夫,之前的失礼请你不要见怪,我身上的银子都用光了,多打了一只山ji,就当先给你垫着。这几日多亏了你,你帮我好生照看他,待到日后,我自有重金答谢!”
老大夫正在忙着烧火做饭,并没有听出辰风话里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说道,“人活到这把岁数就没那么在乎钱不钱的了,虽说你开始凶巴巴的吧,但是你对那人的心,我看出来了。看你每天床前床后,不眠不休的,我这把老骨头都感动得不行,就当见阎王爷之前积点y德。世间这样的真心不多咯不多咯”
老大夫感慨罢,接过了山ji,做饭去了。
第8章 得手
吃饭的时候,一个家丁穿着的人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他不着声色地跟辰风使了个眼色,“少爷,少爷!府里出事了!”
辰风正喂着云浪喝汤的手顿了顿,“怎么了?”
“夫人她,她夫人被盗贼给杀死了,您快回府看看吧!”
辰风手里的勺子故意掉了下去,“你说什么?”
“小的先去备车,待会来接少爷。”家丁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云浪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动作的辰风,以为他是吓傻了。
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他现在最想见的,应该是他母亲的最后一面吧,自己不应该用自己的伤这样拖着他的
“辰风,”云浪拉了拉他的手,“我没事了,你回府去看看吧。”
云浪的善解人意,让辰风更加无地自容。
辰风一脸凝重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是,事情做都做了,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
良久,辰风才说道,“云浪,你曾经跟我说过,玉魂玉魂能起死回生对不对?”
云浪微张着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怕他失望,但是,总要告诉他真相。
“不对”
“我知道了。”辰风低下了头,苦笑着,手从云浪手里抽了出来。
原来,他对自己还是有防备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浪看懂了他的表情,再次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解释着,“那只是江湖传言,玉魂,不能起死回生,它最多只是能救濒死之人罢了,前提是所救之人得有一口气。”
辰风仿佛充耳不闻,母亲的面容突然在他脑中浮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触碰到真真切切的母亲了,怎么可能在这里放弃
事情做到这一步,他又有什么资格放弃
“浪儿,你还记得你许诺我一件事吗?我不要你的玉魂,我用完还给你,你让我试一试,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云浪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辰风,觉得很心疼。
如果当年的自己知道这世界上有能起死回生的东西,自己也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吧
连他自己都希望,要是玉魂真的能起死回生就好了,至少能帮到辰风。
可是他从小就清楚地知道,这东西到底只能干什么。
“好吧。”云浪答应了他,从腰间拿出了玉魂放在他手里,“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去京城找你。”
也许现在给他一丝希望,他心里会好过一些,到时,自己再好好安慰安慰他就好了。
云浪担心地看着他,这样天真地想着。
辰风握着手中的玉魂,才明白,防备什么的,都不过是自己卑劣的臆想。
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哪有丝毫防备啊认真得心都快掏出来了
辰风突然紧紧抱住云浪,紧得他伤口发疼,“浪儿,好好照顾自己,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一定!”
他在心里说道,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就立马来到你身边,我们还过这种潇洒无忧的生活
门外响起了家丁的呼唤声,辰风松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风。”云浪轻唤了一声,伸出手去想最后摸摸他,却只摸到一片衣角。
那人早已像一阵风一样,不在原地。
心里好像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云浪没有在意辰风那句不知所谓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走之前坐着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
翌日,老大夫来换药的时候,好奇地问着,“日日在你床前的那位侠士呢?又去抓山ji啦?”
“他回家了。”
看着云浪落寞的表情,老大夫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云浪淡淡的笑了一下,“没有。”
“方便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得知辰风不在,老大夫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八卦起来,抛出了憋了好几天的问题。
“我们是朋友。”云浪抿了一下嘴,有些不好意思,又得憋着。
“这小伙子真是好的没话说了。对朋友重情重义的”
老大夫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开始唠叨起来云浪昏迷之后辰风做的种种。后来又唠叨到那止血药上头,他把在辰风那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又抛给了云浪,“你说他当时哪来那么多钱啊?”
云浪也在思考着,突然想起平日里辰风总挂在腰带上的玉佩,这几日都没看到,“你刚刚说那药店叫什么?”
“万通啊。”
“你要真是好奇,明日去那药店问问可能就有答案了。”
“哎!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老大夫话锋一转,“小公子,你知道那位侠士可否有婚配吗?”
“不曾有。”
“我很中意他,”老大夫开始牵起了红绳,“我孙女今年年方二八,不知道能否代我向他说说?”
“只怕他不喜欢女人。”云浪憋着笑道。
“你的意思他是个断袖?”老大夫惋惜地得直拍大腿,“哎呀,可惜了可惜了”然后又跟云浪唠叨起了街坊邻里的琐事。
后来,那老大夫果然闲不住去打听了,回来还不忘告诉云浪。
原来辰风放了个玉佩在掌柜那。
这傻子,云浪突然笑了一下,那玉佩一看就是他极其珍爱之物,竟然拿去卖了。
又多静养了几日,其实也说不得静养,那老大夫每天吃饭时候跟他唠叨叨唠叨叨,云浪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许是当杀手受伤多了也伤惯了,伤口愈合地速度也更快,云浪已经能下床活动自如了。
他去分派交了任务,领了赏金,给老大夫留了一百两银子,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又陆陆续续接了些不大费劲的任务,重新攒够了一千两银子,去万通药店把辰风的玉佩换了回来。
一开始那掌柜是不乐意的,云浪直接将短刀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威逼利诱之下,掌柜当然知趣地选了那银子。
景辰派,坐落在巍峨的泰山之上,雾气环绕,似人间仙境,是江湖四大名派之一。
辰风回到山门,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玄冰暗室里。
暗室里温度极低,常年结着冰,是个保存尸身的天然圣地。
室中有两幅水晶棺,一副装着辰风的母亲,一副装着辰风的大哥。一个青春正茂的女人,和一个十六岁的稚嫩少年,一起静静地躺在这里,躺了十二年。
辰风比大哥小八岁,是妾室所生,母亲一直不受宠爱。
辰风从出生起就没有得到过什么特别的关注,只是表面上还是被尊为二公子。
父亲也就是掌门,心全都放在了大哥辰璟身上,从小悉心教导,亲手教授武功,一心要把他培养成继承人,带领景辰派成为四大名派之首。只是想起来时才偶尔过来看看辰风母子。
辰风母亲很豁达淡然,从小教导辰风,尊重父亲,和睦兄长。辰风耳濡目染,从不主动去争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大哥身后,偷偷地学些武艺,父亲发现,也不曾说他,只当默认。
辰璟也一直很成材,总是能做到事事都让父亲满意。而辰风,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
可是天妒英才,大哥十六岁时生了一场病死了。
从那以后,父亲仿佛失去了心智,经常躲在密室里,不知和副掌门研究着什么。
有一次辰风母子前去请安,他对着辰风母子发了一通大火,完全变了一个人。
后来,他对辰风母子再也不闻不问,辰风的母亲郁郁而终。
父亲这个称谓,在辰风的心里慢慢地变成了掌门。
过了一年,副掌门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了。掌门指了个师傅给他,教他武功。
辰风心里想着,许是父亲想通自己是景辰派唯一的继承人了,父亲心里大概还是有他的。
辰风运用内力催动着玉魂,玉魂里亮起一缕柔光,像一颗火苗跳动着,在玉中四处游走。
娘,你快点醒过来吧,风儿好想你,娘!
辰风心里急切地呼唤着,可是过了好久,水晶棺里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闭着眼睛,依旧一脸祥和。
任凭辰风怎么发动内力,玉魂里的火苗只是加快了游走的速度,辰风的母亲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辰风瘫坐在地上,恍惚间想起了云浪的话,玉魂并不能救死人。
“真的不能救死人”辰风目光呆滞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仿佛也是在劝自己认命。
最后,辰风在玄冰暗室里待的太久,冻晕了过去,被下人发现,送到了寝殿里。
等他醒来的时候,玉魂已经不在手中。
他起身准备去找掌门,掌门正好走进了他的寝殿,手上举着玉魂,进门便问,“怎么回事?这东西怎么没用?!”
看来他也用过了。
“云浪早跟我说过,这东西不能救死人,所救之人必须得有一口气才能活。现在说明此话不假。”辰风说着去拿掌门手中的玉魂,“这东西对我们是无用之物,我们把玉魂还给他吧。”
掌门往后一闪,避过了他的手,将玉魂藏到袖间,“他的话你也信,他之前不是还跟你说玉魂是假的吗?结果呢?这东西内有玉灵火,是真的。”他一掌拍在了辰风肩上,“不如,把他带上山来问问,这东西到底怎么用?”
辰风紧盯着掌门的眼睛,这双眼睛他很熟悉。
十二年前,他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双眼,就是这样的神情。
如果云浪真的上了山,救不活辰璟,可能这辈子他都别想出去!
辰风做了个遵命的手势,顺势应了下来,“好,我去把他带上山来。”
“不必劳烦二公子了。”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只是那脸上多了一块烫疤,十分丑陋,“二公子劳苦功高,亲自带回玉魂,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副掌门?!”辰风惊呼了一声。
来人竟是消失了多年的副掌门?
“也是”掌门听出来了副掌门辰备话里的意思“辰风你就好好休息几天。”
掌门辰琅随后和辰备一起出去了。
辰风心中想道,副掌门消失了十二年,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还毁了面目,这件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在掌门失去理智的那一年里,除了辰璟死了,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第9章 识破
辰风穿好衣服,走出寝殿门口,思索着走到山门口。
守门的弟子把他拦了下来,“二公子,掌门有令,副掌门回来之前,二公子不得离开开景辰派。”
“他们是不是去找云浪了?”
“这个属下不知,只是刚刚副掌门带了一批人下山去了。”
辰风心里道,遭了,他们把自己软禁了,肯定要对云浪不利!!
要赶紧想办法出去!!
既然掌门下了命令,硬闯出去怕是绝无可能,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辰风急的在门派中直转圈,突然想起掌门的书房里好像有一个暗道,他曾偷偷地看见掌门带着辰璟进去过,说不定其中有下山的路!
待到深夜,辰风悄悄来到书房,推门进去。
书房极大,几十排书架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辰风一排挨着一排地摸索着。
在哪?机关到底在哪?!
可是那些书全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看不出任何破绽。
辰风的眼睛扫过一本书——《山海经》。
这是大哥辰璟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会不会
辰风试探着往里推了一下这本书,书咔哒一声,陷进了一个凹槽里,书架一旁的石门轰得一声打开了。
果然辰风心中苦笑了一下。
辰风走了进去,令人失望的是,这里只是一间暗室。
他擦亮一卷火折子,看着四面无物的墙壁,摸索了又摸索,也再没有任何机关。
辰风摸索的过程中已经点亮了墙璧山上唯一的一盏烛台。
昏暗的火光亮了起来,辰风才看清了这间暗室。
室内一览无余,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梨木长桌,桌后一张太师椅,桌上,是三卷排练整齐的竹简。
本打算熄灭蜡烛出去的辰风,视线被那三卷竹简强烈地吸引着,仿佛着了魔一样,轻轻地打开了竹简。
竹简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斑驳
太辰二十二年,秋。
看到这个时间,辰风的心中咯噔一下,这年,正是大哥辰璟病死的那年!
辰风缓缓地一字一句地看下去,拿着竹简的手逐渐颤抖起来。
那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掌门和副掌门密谋夺取玉魂的全部计划,其中,辰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云浪!
辰风颤抖着合上第三卷 竹简。
第三卷 是行动当天的记录,最后一句深深的烙在辰风的脑海里——云家全37口人,清点完毕,无一活口。
辰风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暗室的,他一心全是云浪的名字。
他现在已经无比清楚,副掌门肯定不会放过云浪,他得赶紧找别的出路。
踏出书房的那一刻,他的脚停住了。
门前庭院,掌门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背对着辰风,声音格外地y沉,“都知道了。”
辰风情绪激动地上前质问道,“你们还是人吗?!”
“或许你早该知道,我是一个怎样不择手段的人。”掌门转过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眼神看着辰风,“为了辰璟,牺牲几十人的性命算什么?”
“你醒醒吧!玉魂救不活死人!!”
“不试试所有的可能怎么知道!到时候用上酷刑,我保证他什么都说。”掌门靠近辰风的脸,“你只要乖乖回寝殿去,等我救活你大哥,你还是他的好弟弟,还是景辰派尊贵的二公子。”
“你已经疯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辰风大吼了一声,冲过掌门的阻挡。
“你与他不过三月,竟敢如此顶撞我!”掌门辰琅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向辰风颈间,“别忘了我养了你二十年,逆子!!”
辰风侧头,剑刃擦着脖子穿过。
辰风并不得辰琅真传,当年所承之师不过也只是辰琅随便指的一个资质上佳的门徒,怎么比得上集门派武功大成又有着几十年内力的辰琅。
再加上辰风为了夜间行动方便,身上并没有佩剑。不出二十招,便被辰琅一剑刺中。
辰风捂着腹部的伤口半跪在地上。
辰琅多少还是对他留了些情面,没有刺要害部位。不过这一剑,也已经足够能让他十几天站不起来。
“来人,”辰琅唤了一声,来了四个弟子,“二公子刚刚被刺客所伤,扶他回寝殿去医治,好生照看!”
“是!”四个弟子行了个尊礼,便扶着地上已经晕厥的辰风回去了。
辰风昏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下人端了午饭到床边,他没有胃口,只是随便夹了几口便把他们遣出去了。
勉强撑起身体,扶着床边走了几步,透过窗户纸,能看见守门弟子的影子。他只能又坐回床上。
顾不上身上伤口的痛楚,只是一心想着云浪。
怎么办?要快点想办法。
云浪在陵城中等了几日也不见辰风的消息,隐隐地担心起来。
怕他是无法接受玉魂不能救母亲的事实,伤心欲绝,抑或是接受了事实,在处理母亲的丧事,无法脱身。不论是哪种,自己都应该陪着他面对才是。
云浪这样想着,不顾身上没有好完全的伤,牵了之前拴在城郊马厩的马,一路飞奔向京城而去。
四日的路程,几乎马不停蹄。
陈府门前已经挂上了白幡和灵旗,大门远远望进去就是灵堂。
云浪在门前筹措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门口身穿孝服的家丁拦住了他,一脸戒备地说道,“公子看着面生,陈府现在不方便接客,若无事请回。”
云浪说道,“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想要见你们小公子,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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