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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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天下 作者:天籁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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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天下 作者:天籁纸鸢

    觉得,现在越看越像。

    要重莲是个女人,我保证一口咬定这是我的女儿。

    小雪芝又一次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捏住了我的食指,黑溜溜的大眼睛却一刻也没从我脸上移开过,的确是越长越好看了。

    我小心翼翼地搂住她的身子,低下头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丫头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长的缝,像她爹像到神了。

    突然想起了重莲勾魂的眼神,又深呼吸。

    抬头,猛然发现桌旁的人都在看我。

    我刚才做了什么事,他们那是什么眼神,让我想起了上次我亲吻莲花时的反应。

    我干笑两声,打着哈哈说:“啊,那个,莲宫主怎么不在?”

    楚微兰学她们的宫主用手背轻轻撑在下巴上:“宫主都不过节的,要不,林公子去替我们叫一下?”

    海棠看了一眼楚微兰:“微兰,积点口德吧。”

    朱砂吃了一口牛肉,含在嘴里模糊道:“林宇凰你最好别去,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我说:“诸位姐姐为何都如此笃定?”

    琉璃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朱砂和楚微兰都去找过,被赶出来了。”

    那两个女人的脸都拉得老长。

    我丢了一块月饼在嘴里:“楚妹妹和朱砂姐这么漂亮都会被赶出来,我去不是死在里面了?姐姐们不要再吓唬我了。”

    原本埋头吃东西的海棠忽然抬头道:“宇凰,你去叫一下宫主吧。”

    我笑:“海棠姐姐,你身体好点了么。”

    海棠看了一眼我怀里的雪芝,道:“你去叫的话,宫主一定出来。”

    楚微兰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是啊,他去宫主一定出来,我很期待呢。”

    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被楚微兰的白眼杀死。

    我站起身,笑了一下,拍拍屁股走人。

    刚走几步,听到海棠在我身后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林公子,黑的泥浆不一定就是油墨,看似碧泉的清水往往带着剧毒。”

    我停了停,没弄明白,又继续走。

    说实在的我没想去找重莲,可是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心莲阁的外沿。

    我看我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好了,大过节的,没有亲人,至少心里也该记挂着……可是一瞬间我发现了一件令我心寒的事。

    我忘了我家人的样子。

    我甚至忘了我原来是个什么人,我从什么年代来到这里。

    我现在究竟是谁……

    心越来越凉,突然害怕独处,倘若哪一天我莫名其妙消失了,或许我自己都不会察觉。

    推开了心莲阁的房门,没有人在。

    星移后,月圆时,风摇夜合枝。

    我一直待在重莲身边,可是关于《莲神九式》的下落我是一点都没打听到。

    我不能放弃,只要还有希望,就一定要努力去争取。

    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消失,说不出的恐慌。

    有些失落地关上门。转身。

    重莲站在我的身后。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莲大宫主,别吓人。魂都给你吓散了。”

    重莲朝我走了两步,低头痴痴看着我。

    我凑到他身上去闻了闻,好大一股酒味:“受不了你,又喝酒,还醉了。不会喝就不要喝啊。”

    重莲深紫色的眼中蒙上了淡淡的雾气,半醉半沉迷。

    颈间的红莲香生玉尘。

    衬托着那两只耳钉,银光万顷,凄其风露。

    夜如寒月镇潭心。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眼角,喃喃道:“莲,你的眼睛为何会是紫色的?”

    重莲原本柔和的眼神忽然变得冰冷。

    他避开了我的手,摇摇晃晃地绕过我,走到门前,留下一句话:“把我送你的琥珀扔到水里,你就什么都会明白的。”

    其实那个琥珀就在我的身上。

    重莲关上门,进了屋子。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池塘,将琥珀泡在了里面。

    原本棕黄色的琥珀竟开始慢慢变色,最后变成了金黄,还发出了浅浅的金光。

    水面上浮起了一行金色的字:第一式,体质加强,性格转阴。

    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但是再看去的时候,字又变了:第二式,内力翻倍,贪恋虚浮。

    清浅的水渐渐变得温热。

    不一会,又转成了:第三式,功力急升,人格成双。

    我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琥珀。

    莫非……这,这就是……

    第四式,突破极限,雌雄同体。

    第五式,深紫妖瞳,杀亲取血。

    第六式,独步天下,草菅人命。

    第七式,永驻青春,泯灭良知。

    第八式,红莲图腾,嗜杀成性。

    到这里的时候,字的颜色淡到接近白色:第九式,无所不能,孤苦终老。

    最后,水面上冒出四个字:莲神九式。

    然后出现了奇怪的图形,还有一些对我来说根本是天书的字符。

    可是,到这里就已经够了。

    这个琥珀就是《莲神九式》。

    我才想起刚才我说错了什么话。

    莲神第五式。

    深紫妖瞳,杀亲取血。

    重莲的眼睛变成紫色的代价,就是嗜杀了重甄。

    碧池水波潋滟。

    看着烛火熄灭的心莲阁,眼中噙了滚烫的液体, 却一直没有落下。

    那人说,等你拿到两件宝物的时候,你就会不想离开。

    小窗前,月婵娟。玉困花柔并枕眠,今宵人月圆。

    原来重莲身上那种独到的风韵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因为他是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呵,这不就是怪物么。

    为了得到这块琥珀,我不惜和重莲上床。

    我觉得我像在卖身。

    而且还卖给了一个一个杀父弑母,泯灭良知,半男不女的人。

    说难听点,他根本就是个怪物。

    此时我真的是很想离开,离开这个诡异的重火宫,离开这个可怕的魔头。

    回房收拾好了东西,却站在床沿,步履维艰。

    反复告诉自己他不是个正常人,可是一想着重莲的表情,会心痛。

    就像是用细却坚韧的丝线在勒着自己的心脏,喘不过气来。

    我躺在床上对自己说,明天再走。

    次日清晨。

    带上包裹,来到了心莲阁。

    重莲抱着重雪芝坐在庭院中,看着雪芝小巧的脸暗自出神。

    我刚往那边走了几步,重莲头也没抬就对身边的丫鬟说:“去把林公子的房间打理一下,封了。”

    封了。他已经猜到我要走了。

    丫鬟应了一声,朝我走来,一看到我,立刻屈膝道:“林公子。”

    我没说话,重莲抬头看过来。

    先是微微一怔,很快就温柔地笑了:“凰儿,来跟我辞行?”

    无数嗡鸣声在脑中回响。

    我真的没法把他和那种变态联想到一块去。

    重莲朝我招招手:“过来。”

    我点点头,脚却像是被钉住了,挪不开半步。

    重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却依然挂着清澈而柔和的笑容:“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雪芝,没别的事。你若是赶时间,就算了吧。”

    我这才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他笑着把雪芝的小嘴轻轻掰开。

    一颗袖珍的白牙。

    只冒出了一个尖儿,却让我浑身的血液一下沸腾起来。

    雪芝睁着大大的眼,左看右看,一头雾水。

    我的嘴不由自主就拉出了一个肉麻到极点的笑。

    从重莲手中接过雪芝,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长牙了,小雪芝长牙了!”

    雪芝被我转得头晕了,皱着细细的眉毛看着我。

    我捧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乖雪芝好厉害,雪芝有牙齿了。”

    雪芝伸开白白嫩嫩的小手,哼哼唧唧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她是想要爹爹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她还回了重莲的手中:“我太激动了。”

    重莲接过雪芝,柔声道:“没事,当父亲的见别人喜欢自己的孩子,也会很开心。”

    我的脸微微发红,大声道:“谁、谁喜欢这小屁孩了!长这么难看。”

    重莲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气氛又变得十分诡异。

    逗了一会雪芝,重莲突然问道:“再过会都午时了。”

    他低头理着雪芝软软的头发,完美的侧脸勾勒出了柔和的线条。

    耳垂上两点银莲反射着璀璨的阳光。

    盯着他傻看了很久。

    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竟冒出一句:“我不走了。”

    重莲倏地抬头看着我,细长的眼一下睁得很大。

    哎,雌雄同体又如何。

    老子自虐,就是喜欢和他待一起心脏被抽抽拉拉的感觉。

    我抓抓头,干笑道:“这小屁孩老不给我面子,我和她铆上了。我要等她能走路了,和她打架。”

    这……这是什么破理由。

    深紫色的眼弯了起来。

    金秋,阳光熠熠,照得那张俊美的脸恍若嫡尘仙子。

    我这辈子最怕别人用这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我。

    伸手过去在重莲的脸上摸了一把:“而且有这样的大美人在,我怎么舍得走?”

    身后巨大的抽气声。

    我转过头去,看到四大护法和几个弟子都站在庭院外面,其中还有水镜和楚微兰。

    而我的手还停留在重莲的脸上。

    楚微兰假装小声实际大声地对我说:“你……你不想活了?”

    皮笑肉不笑,收手。

    我可不想被那两个野蛮又彪悍的女人追杀。

    可是重莲好像很希望我被人追杀。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重雪芝交给了身旁的奶娘,反正等我转过头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欲躲已晚。

    双手将我的腰轻轻一勾,两片松软的唇就贴了下来。

    然后我又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身后传来阵阵抽气声。

    暴力女和大小姐即将挥刀砍人,今夜无眠。

    后来才知道那些护法什么的来,竟是要告诉重莲关于《芙蓉心经》的下落。

    我很疑惑地问他为何要找《芙蓉心经》。

    他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要么。”

    我傻了,真傻了。

    原来我偷偷摸摸潜伏了这么多个月,他真是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琉璃说,武当、崆峒、少林、峨眉几个大派联合起来说要攻打冥神教,要取弄玉的性命,如果弄玉输了,那《芙蓉心经》一定会落到那些人的手中。

    重莲饮了一口茉莉花茶,轻笑道:“自不量力。”

    所有人都迷茫地看着重莲。

    重莲道:“直接验收结果吧。两个月后,我们直接去京师碧华宅取宝贝。”

    海棠不解道:“为何要去碧华宅?莫非梅影教主会把秘籍交给自己的弟弟?”

    重莲摇摇头:“梅影教主是个痴人。两个月后他必死无疑。”

    我听得糊里糊涂的,回自己的屋,把东西先放好。

    突然摸到包裹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抽出来看,一柄金柄银身的宝刀。

    刀柄末尾挂着飘逸的羽毛,色鲜同雪白,光润夺冰清。

    凰羽。

    轩凤哥,对不起。

    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留下一点回忆。

    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凰羽刀藏在了包裹的最底层。

    第二十八章 芙蓉心经

    小的姓王名八。

    看着小二贴在背上的纸条写的这几个字,我兴奋得眼睛直冒金光。

    成功了,成功了。

    前几天来这里吃东西,他竟敢嫌我没银子,这回他吃鳖了,嘿嘿。

    整个客栈里的人包括掌柜都忍笑忍到内伤,却没人去提醒他。

    这时,一个大爷忍到脸都红了,很吃力地才说出一句:“小二哥,请问你贵姓?”

    小二赔笑道:“小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靠在客栈门板上,接道:“姓王名八。”

    顿时整个客栈哄堂大笑。

    小二先是傻了似的看着我,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背上。

    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背脊,扯到那张纸条,反复读了又读,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却又不敢破口大骂。

    估计他也听说我林少爷的来头了。

    我正准备再落井下石打击他几句,却觉得一股熟悉的味道飘了过来。

    林轩凤身上的味道。

    我转过身,果真看到了近在咫尺林轩凤的脸。

    吓得往客栈里退了一步,干笑道:“呵呵,呵呵,轩凤哥。”

    林轩凤轻声道:“我找你一天了。”

    几天来我一直都爱往外跑,能离他远一些就离他远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会碰到上次那种尴尬的场面。

    林轩凤的口气中,没有埋怨,没有愤怒,没有不耐烦。

    只有担心。

    跟着他一起回霹雳堂,一时语塞了。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想着那种事,对象也总是轩凤哥。

    自己不清楚自己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变化,只知道这种事不是男人和男人之间该发生的。

    想了许久,才冒出一句:“对了,新来的那个马大头,怎样?”

    林轩凤道:“还不错。”

    又没话说了。

    又想了许久,才冒出一句:“马大头对人如何?”

    林轩凤道:“还行。”

    再想了许久,才冒出一句:“那……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轩凤站住了脚,怔怔地看着我。

    我窘迫得想甩自己两锅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开玩笑呢,凰弟在你心中是个好人他还不知道么。”

    说完又拍了两下,往前直冲去。

    林轩凤忽然拽住了我的手。

    紧张得连嗓子眼都仿佛有颗心脏在嘭嘭直跳一样。

    转过头,刚巧碰上那双柔若春风的双眼,愣了片刻,我像是被开水烫了那般甩掉了他的手,落荒而逃了。

    又一次想起了林轩凤和林宇凰之间的回忆,没有以前频繁,可是从未间断过。

    像是在看一场戏,又像是自己在演戏。

    我不知下一次见到林轩凤的时候,是否还能以平和的心对待他。

    或许现在在我体内活着的,是两个人。

    两月后,深冬。

    京师驿道。

    十里红楼一夜间被苍茫白雪覆盖,褪尽了昔日的艳丽色彩。

    已入年末,家家户户都在筹备着过春节,整个长安被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中。

    灯火点点,几处笙歌几处愁。

    几个大门派攻打冥神教,丢盔卸甲,失败得彻头彻尾。

    但是冥神教也消失了。

    据说是因为那一战教内元气大伤,怕结怨,所以才解散。

    梅影教主曾经买下的一套房子被一场烧了几天几夜的大火焚烧殆尽,弄玉本人也下落不明。

    有人说他躲起来偷偷修炼《芙蓉心经》去了。

    有人说他因为走火入魔,自残而死。

    有人说他带着自己的情人归隐山林,自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有人说,那一场大火燃烧的同时,他也在火中得到了永生。

    碧华宅里原本种满的翠竹全被连根拔了去,换上了嫣红色的梅花。

    重莲说过几日直接叫人进去收刮就得了。

    我的心中却总是觉得惶惶不安。

    那一夜趁桓雅文不在,我偷偷潜进碧华宅打探《芙蓉心经》的下落。

    翻了许久,没找到宝典,男男女女的仆人见着不少,看到了那个名叫九灵的丫头,还看到了一个少年。

    这个人我曾经见到过,和桓雅文一起,在泰安城和泰山上。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面无一丝血色,似乎心神早已离开。

    气息微弱,感受不到一丝内力。

    他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握得很紧,紧到指尖发白。

    双眼却一直停留在窗外。

    我倒挂在屋檐上,很费力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几枝红梅凌寒盛开,灼热的殷红似乎可以在漆黑的夜中灼烧起来。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憔悴的笑容。

    仿佛每多笑一刻,都会燃去他的一丝生命。

    有时候真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不过看他病成这样,估计也快挂了,虽然不认识他,可我还是见不得人死。

    我虚着眼睛,仔细看才看清了他手中拿的东西。

    原来是碎玉,没摔坏前应该是个杯子,因为上面还有把儿。

    越来越不懂了。

    叹了一口气,跑回了客栈。

    一脚踢开客房的大门,重莲正坐在床沿上。

    我跑到他身边坐下,手搭在他肩膀上:“莲莲莲,我们晚点去拿《芙蓉心经》好不好?”

    重莲把食指放唇边:“嘘,雪芝要睡了。为何现在突然不想要了?”

    我抓抓脑袋,不知怎么说,总不能讲我看到垂死的人觉得太可怜,然后就不忍心抢他的宝贝吧。

    雪芝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重莲理了理她的被子:“《芙蓉心经》就是温采拿在中里的那只琼觞。”

    我的嘴角在抽搐:“你……你跟踪我……”

    那他不是看到我像个蜘蛛一样挂在门上的样子了?

    重莲道:“温采起码要过完年才死,到时候说不定碧华宅都被人挖了个空,想拿东西恐怕就有难度了。”

    他说我好心做了驴肝肺。

    我的手又非常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没事,有你在,我怕谁呢。”

    重莲忽然抬头直视着我:“凰儿……”

    我抱着胳膊蹭了几下:“不要叫这么恶心啦,有事直接说。”

    重莲神色有些忽悠:“如果我说不要你拿……”

    话还没说完,一个娇娇嫩嫩的声音飘了过来:“爹爹……”

    我和重莲两人对视了半晌,一起朝床上看去。

    那一天晚上,我激动过头,差点把雪芝抛到天上去。

    京师韦一昴,名铁匠。

    据说他打造出来的刀和剑是天下第一的,其实关于他打造武器还有个传说。

    使用了韦一昴锻造的配对武器的情人都会终成眷属,一生幸福平乐。

    春节期间,韦一昴的店铺依然生意红火。

    我挤进那小小的房间,里面的人都持拿着名枪宝剑,神采奕奕,眉飞色舞地谈论着江湖中的事。

    韦一昴坐在破布后面,一边在里面敲打着铁剑,一边探出一张长满青色胡茬的脸和身边的一名胡须男子讲话,仔细一看,竟是楼七指。

    楼七指道:“韦师傅,又在敲什么宝剑呢。”

    韦一昴用锤子在上面咚咚敲了几下,道:“若在敲宝剑我还能和你说话么。想当年我替重甄老宫主敲了追红剑后,就没再遇到几个能提供好素材让我打造宝贝的人了。”

    楼七指道:“哦?锻造好剑需要什么宝贝。”

    韦一昴道:“追红剑追求华美,镶嵌的全是翡翠玛瑙,剑身是用上好的浑铁锻造,价格不菲,但是据说重甄宫主只是为了追忆自己的爱人罢了。”

    楼七指道:“原来如此。那莲宫主可有在您这里打造武器?”

    韦一昴将敲好的一把剑往地上一掷,碰出当的一声:“重莲随便栽朵小花作武器就可以灭到成百上千人,还需要宝剑么。”

    楼七指道:“有这么神?前次我们攻打到冥神教时才算领悟了什么叫天下第一,梅影教主果真人如其名,一支梅影神针取尽豪杰性命。”

    韦一昴笑道:“据说梅影教主的容貌才叫取尽豪杰性命。”

    楼七指道:“的确,他刚从大殿里出来的时候全场不分男女老少都痴了去。”

    韦一昴道:“莲翼果真是好东西。姓韦的没机会给这两位冠绝天下的高人锻造武器,倒给灵剑山庄的俊美公子弄了两件东西玩。”

    楼七指惊道:“凤儿?”

    韦一昴从身后拿出一个宝箱,掀开箱盖,顿时银光四射。

    整个店铺的人都往他那里看去。

    他拿出一把锋利强韧的长剑,轻轻抚摸着剑身,道:“楼庄主看这柄剑还过得去罢。”

    楼七指不由赞叹道:“剑光阴冷,寒气逼人。好剑。”

    韦一昴有些骄傲地笑了笑:“林公子取走的那对刀剑可以让一个三岁小孩在瞬间将这把剑击成两半。”

    楼七指只是愕然地看着他。

    韦一昴道:“凤翎剑,凰羽刀。百炼钢为剑身,纯黄金为柄,白鹭羽为饰。我一年的心血都在上面了。”

    楼七指叹道:“韦师傅锻造了一年的宝贝,何其难得!他用什么和你换的?”

    韦一昴摆摆粗糙的食指,指了指自己胸膛:“这玩意。”

    楼七指不解地看着他。

    韦一昴爽朗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摸不透了,那混小子也没做什么事,就只在我的店铺前跪了十来天,我那时也是头昏,竟答应替他锻造。”

    楼七指道:“凤儿在江湖上未曾结怨,为何急寻宝剑?”

    韦一昴哈哈大笑:“哎,人活久了,反倒信起那些小孩才盲目追求的事。林轩凤啊林轩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也就为了博美人一笑。”

    楼七指道:“美人?他把凰羽刀送人了?”

    韦一昴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把他迷成这样,总之,不是楼庄主家的那位就是了。”

    楼七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韦一昴仍肆无忌惮地说:“我听说楼庄主最近下令四处追捕林公子,还是放了他罢。毕竟人家相爱在先,庄主安排亲事在后,您这一出棒打鸳鸯戏真是演绎得淋漓尽致。”

    楼七指不语。

    韦一昴道:“莲宫主便是个好样本,经历波折太多,才二十四就老成得一塌糊涂,别人老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连我这个老家伙和他说话都觉得毛毛的,呵呵,老人家看了心伤,您不希望林公子也和他一样罢。”

    楼七指道:“听韦师傅的口气……可是见过他?”

    韦一昴把剑收好,伸个懒腰:“这段时间长安老有人死,心寒了,来烤烤火。”

    楼七指道:“我听说了。那个号称般思思第二的名妓被人暗杀。”

    韦一昴叹气道:“何止这么多。她死了以后,据说还有人殉情呢。一个皮肤黑黑的小伙子。抱着她的尸体,一头砸进河里,双灭。”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少年走前灿烂充满希望的笑容,他说要我去找他,救他回来和宣琬儿相见。

    头上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得彻头彻尾。

    头昏眼花,一时站不住脚了。

    这时,店铺的遮布忽然被掀开,整个小店里变得透亮。

    众人的眼光一下会聚在了店铺门口,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光亮处,脸上罩着一层雪白的面纱。

    把其他地方遮去了,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紫眸反倒更引人遐思。

    所有人都愣愣地盯着他看。

    只是此时心情尤为复杂,冲过去拽住他的手就往外面拉。

    天街九衢,偶有钿车飞驰而过,车轮马蹄印嵌在驿道的白雪上,人烟渺萧瑟。

    细细小雪漫天飞舞,一粒粒在空中旋转,轻飘飘落下。

    重莲揭开面纱,睫毛上沾了雪花点点。

    绛紫瞳仁中反射着银白色的光,透明澄澈。

    重莲轻声道:“温采已经死了。可是《芙蓉心经》也不在了。”

    我错愕道:“不在了?怎么会不在的?”

    重莲摇摇头:“有人挑了他的坟,偷掉了陪葬的琼觞。马上就是英雄大会了,有人放出消息,只要夺冠的人都可以拿到《芙蓉心经》。”

    我说:“怎么会轻易交出来,肯定有鬼。”

    重莲道:“肯定有诈,但是还是要去,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心虚地看他一眼:“对不起,我任性。”

    重莲道:“你心情不好。没有关系。”

    一下又想起了尉迟星弦。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抱住了他的身子。

    临水人家,楼底杏花楼外影。

    慢慢加重了双手的力道,脸埋入他的怀中,听着那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重莲轻轻柔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任何人都是这样,难受过了,都得振作起来,面对新的开始。”

    我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忽然伸手将我抱住,紧到我几乎窒息:“但是,凰儿,你不一样。”

    我迷茫地抬头看着他。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你不要面对挫折,也不要成长,一直这样就好。我喜欢看你任性胡来。”

    我娘这么宠我都没敢这么对我说话!

    可明明是一句很令人气愤的话,我却生不起气来。

    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震住了。

    我笑了笑,轻轻在他背上捶了一下:“你恶心不恶心,说这种话。会惯坏小孩的。”

    重莲温柔地笑了:“就是想把你惯坏。”

    剪水凌虚飞雪片,雪树深见,一丝萧索寒风鼓得重莲青丝翻舞。

    一瞬间我似乎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往下沉。

    想要捉住什么挣扎着离开,才发现早就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是我自己选的。

    第二十九章 奉天

    三个月后,奉天。

    即将开展三年一届的英雄大会,武林群雄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重莲就带的人就四大护法,随珠荆玉。

    当然,还有那个一岁多点的小屁孩。她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话了。尤其那声“爹爹”,更是叫得相当顺口。

    还好没带上楚微兰,否则我又得看这她和暴力女吵架,不过估计暴力女最近心情不好,把怨气都发泄在了我身了。

    奉天客栈。

    楼内吵得像是炸开了锅,门庭如市,住进去的全是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

    重莲又蒙上了他的小面纱,媚得让人看了就想给他扯下来。

    换了套朴素的衣服,把我推到了前面。

    刚进客栈时,众人的目光都朝我们看来,目光先是停在四大护法身上,一惊,然后停在我身上,一疑,最后停在重莲身上,一痴。

    我还没搞懂怎么一回事,小二就跑出来笑吟吟地对我说:“这位爷,请问你们是哪个门派?因为英雄大会期间客栈都只为参加大会的武林豪杰们留位,所以……”

    我清清喉咙,道:“重火宫。”

    身后的朱砂倒吸一口气,重莲微微侧了头去笑。

    小二哥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大爷,别和小的开玩笑了,说真的小的好去记录。您要不方便报门派名,就说人名吧。”

    我挠挠脑袋:“林宇凰。你认识么。”

    小二道:“这……这,没听过啊。”

    我板着脸说:“重莲,总听过?”

    语惊四座,绝对是语惊四座。

    小二愣了。

    我还很好心地提醒他:“就是好多年前在这里拿过第一的那个小孩,你真的不记得了?长得挺好看的那个小孩啊,你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重莲在我身后都笑出声音来了,我转过头去横了他一眼。

    谁知小二不理解我,反倒转身对着掌柜的喊道:“老大,这里有麻风病人,要不要请出去?”

    掌柜的在柜台算账本,没时间理他,只随口道:“有银子就可以了。”

    小二道:“可是崆峒掌门特意说……”

    “你不给他说不就得了?”还是掌柜的明智。

    砗磲掏出一个大元宝放在小二手中。

    小二的眼睛也开始发光了:“几位爷,快进来坐……”

    我的下巴差一点就落地上了。

    几人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壶鲜花酒,几碟小菜。

    刚松一口气,准备大吃一顿。

    熟悉的嫩嫩的声音从右边传了过来:“二爹爹。”

    我的手一抖,手中的筷子连带筷子夹着的虾仁也跟着掉在了桌上,眼睛一瞥,这分明就是重雪芝叫出来的。

    我颤抖着说:“这……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重雪芝亮亮的大大的眼睛就跟长我身上了似的:“二爹爹,要你。”

    说完,莲藕小手还朝我伸了过来。

    我把掉了的筷子往旁边一拨,重新拿了一双,夹了肉吃进去,也不知在跟谁说话:“吃菜,吃菜。”

    抱着雪芝的海棠轻轻推了我一下:“雪芝叫你。”

    我勉强接过小雪芝,怎么就觉得这“二爹爹”叫来跟“娘”没什么区别。

    我的脸在抽搐,我的脸抽搐得很难看。

    我捏了捏她的脸:“死丫头,谁教你这么叫的?”

    重雪芝小小的食指指向了我的左边:“爹。”

    我的眼睛又一次扫了过去:“大美人,你嫌事太少没事做是么。”

    重莲已经取了面纱,正受众人瞩目中。喝了一口茶,没有回答我,低下头对雪芝说:“芝儿,你喜欢二爹爹么。”

    雪芝看了我一眼:“不喜欢。”

    这小屁孩,我要掐死她!

    重莲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那你喜欢爹爹么。”

    雪芝的眼睛弯得跟她爹一样贼:“喜欢。”

    重莲微微一笑:“那爹爹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喜欢?”

    雪芝又看了看我,很勉强地说:“喜欢,但是芝儿就是不喜欢二爹爹。”

    我刚吃进去的虾仁差点吐了出来。

    重莲从我手中接过雪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为什么不喜欢二爹爹?”

    雪芝抱着重莲的颈项,小脑袋圆圆的:“爹爹亲二爹爹不亲芝儿。”

    海棠干咳了两声,朱砂又抽气,我差点被鸡肉噎着了。

    重莲似乎也没有不好意思,捧住雪芝的小脑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翻个白眼。讨厌的小丫头!

    雪芝皱着细细的眉毛,异常天真地问道:“为什么爹爹亲二爹爹就是亲嘴呢?还要伸舌头进去舔。”

    语不惊人死不休。

    四大护法除了本来就很呆的砗磲,都呆了。

    随珠荆玉一直都很呆,现在依然呆。

    “咳咳……咳咳……”我真被噎着了,喝了好几口茶才恢复过来,“大美人,我求你管好你的女儿……”

    谁知小雪芝还不罢休,缠着重莲的颈项娇滴滴地说:“爹爹,你们昨天晚上在……唔……”

    还好我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否则我宁可去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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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卷阅读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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