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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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容天下 作者:天籁纸鸢

    分卷阅读46

    花容天下 作者:天籁纸鸢

    可我总觉得他在看我,目光不曾离开过。

    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忐忑着,却听他轻轻喊道:

    “林宇凰。”

    我的心一瞬间几乎跳停。开始确是做了傻事,这白翎的记忆力也太好了,才见我一次,就记如此清楚。

    可是,叫过这一声以后,他便没有再说话。

    他的声音哑哑的,这一声发出来以后,他便扶着我的肩咳嗽。咳得很剧烈,就连在旁边的我都感到钻心的疼。

    既然都被认出,看他的样子又不大可能灭了我。我干脆问:

    “什么事?”

    他按住胸口,强忍住,吃力地换气,发抖着,压抑下去。

    像过了好几个时辰,他才悄然道:

    “宇凰。”

    我没说话,他像听不到我说话。

    “宇凰。”

    我也再听不进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跟这家伙在一起,我就变得特别多愁善感,跟个女人似的。而且,我还很容易想起林轩凤。林轩凤站在西村口的小河边,朝我挥手的样子。

    风是清凉的,薄薄的雾中,飘摇着竹叶的清香。

    那些一去不返的时光。

    少年的如虹豪气,欢畅多情。

    但林轩凤不曾用这种口吻叫我的名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压住咳声,一遍又一遍地唤道:

    宇凰。

    五一

    从白翎那里出来,我立刻在人群中搜索那道蓝色的身影。

    殷赐站在房檐下,悠闲地抱着双臂。

    虽说他性情风流,但据说面对“仙人”级的人物,还是需要毕恭毕敬。我双手一拱:

    “行川仙人。”

    殷赐横着瞥我一眼。“嗯。”

    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友善?我怀疑是在白翎那黑屋子里待多,出来都不懂如何与人打交道了。

    “我有事想请阁下帮忙……”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事啊,赶快说。”

    “哦,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在英雄大会上中了白翎的招,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希望阁下能出手相助。”

    “有没有人告诉你啊,殷赐不治两种人:一,战伤之人。二,死人。”

    “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事相求。在下几个月前中了一个女人下的蛊,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我听二尊主说这蛊为行川仙人所造,还请阁下能帮忙解蛊。”

    “你听不清我的要求么。”

    “在下并未负伤。”

    “我说了,不治死人。”

    我猛然抬头:

    “我不是很明白。”

    “我不治死人啊。你烦不烦?”

    这殷赐说话怎么这样?

    我笑道:“活人和死人只差一口气。可惜这么重要的一口气,堂堂行川仙人竟然察觉不出来。”

    “人家说我是仙人,我确实就是仙人。凡人就是猜不出你什么时候死。我却能看出。”

    “望指教。”

    “明晚。”

    “何故?”

    他挥挥手,又指指楼中央。

    我看看周围,挺平静的。看来我找错人了,这殷赐名不副实。本来想再数落他两句,但一想到他,就想到步疏。想到步疏,就想到重莲。想到重莲,我就一股闷气憋着特想发怒。

    这个时候,花满楼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

    “艳门重莲!恭喜恭喜!”

    鬼母拖着我的领子,把我扔上高台。

    众目睽睽,男男女女包围。

    我看着底下的人,一个劲拱手微笑。

    不错,我林二少有生之年竟然有机会当上花魁,花魁就是美男子。

    美男子就有人喜欢。

    有人喜欢,那重莲也不算什么。

    杜炎抓着小手帕,使劲拧着扭着。殷赐已经不知所踪。

    “野门的男子向来被称为花满楼男花魁之最,因为同时拥有阴之俊美、阳之刚毅,而这一次,重莲公子却给艳门争了口气,非但美貌倾城,文武双全,重莲公子还拥有最高杆的诱人技巧,折服了……”

    开始只是觉得浑身鸡皮。听到后来,我发现“重莲公子”四字的重复几率也高得太惊人了些。于是抢险梨花带雨道:

    “这乱世红尘总有诸多不幸无奈,沦落风尘,原非我所愿……也多亏了大尊主的仍让,我才重新寻回了当男人的感觉。”

    花满楼一下满坐寂然。

    我梨花带雨地下台。

    在场混江湖的人不少。相信不久的将来,白翎被重莲上的消息会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重莲是何等人物,让白翎和他搭上关系,多少有点不愉快。

    刚下台,就主持人拉回去:

    “好,明天重莲公子便可以随大尊主回天山了!”

    掌声雷动。

    我惊:“什么?”

    “大家一起恭喜重莲公子!”

    掌声再次雷动。

    我回头,看看二楼廊道上的白翎。他斜倚在大红柱子上,白衣上是烟笼水月的素雅花纹。一把剑夹在怀中。

    兴许是灯盏的缘故,总觉得那斗笠下有一双澄澄明媚的眼眸。

    不过,他就算生得跟天仙似的也无济于事。

    我给人卖了。

    正准备用怨毒的眼神杀死鬼母,鬼母却发话了:

    “重莲,你可能不知道花满楼的规矩。每一年的两个花魁,必须归属天山的任一主子。步疏已经走了。现在只剩下你。”她说到这里,仰头对白翎道,“大尊主,这小伙子是我身边的人,你不会抢的吧?”

    算她有点良心。

    “不会。”

    白翎也有点良心。

    “不过,大尊主既然特地赶到,这面子还是要给的。”鬼母转而对我,“重莲,今天你就陪大尊主一夜吧。”

    白翎道:“一会我还有事。亥时正刻之前到西街的青溪沐浴堂找我,过了这个点,直接来深松阁就好。”

    一个时辰后,鬼母观。

    寻常人绝对无法想象,我如何从花满楼来到这里。艳门出了个花魁,二少我成了民族英雄。一路上不少人点头哈腰,送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到目的地时,林林总总大概十七件。

    全是小瓶子小罐子,小棍子,小竹片,蜡烛,奇怪的长绳串铃当,春宫七十二式,角先生……

    我把这些东西集体扔到蝎子堆里,坐在鬼母旁边。

    “干娘。”

    “哦。”

    这大妈不是想跟我玩阴的?我捅捅她的胳膊。

    她把手臂一抱,特别高深莫测。

    “干娘今天真漂亮。”

    “嗯。”

    这大妈还是不懂?

    “干娘身子不舒服么,要不要儿子按摩按摩?”

    “懂礼貌的好孩子,来。”

    按摩中。

    “干娘还想要点什么?”

    “我想睡一会。”

    忍耐快到极限。

    “今天天气好,干娘怎么会想睡觉?”

    “黑黢黢的,哪里好了。”

    要怒了。

    “这里天气当然不好。”

    “那我出去走走。”

    她刚想站起来,我就先行站起来,一脚踹飞板凳。

    “你小子胆儿大了,敢在老娘面前撒泼?”

    大妈凶起来真可怕。我摆摆手:“没有,这板凳不听话,板凳说要让我坐还扎我屁股,不守信用,我就踹了它。干娘又不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撒泼。”

    “你这小鬼啊,早看出你等得不耐烦了。”鬼母长叹一口气,从长椅下抽出一个长袋子,扔过来。

    我伸手一接。嘿,这重量,拿在手里就是沉甸甸的啊。

    我立刻把它放在椅子旁,重新替她捶腿。

    “你要不嫌那木棍子硌手,就继续捶吧。别又给我捶断就好。”

    我有些窘迫,换过去给她捶另一条腿:

    “干娘这腿是怎么回事?”

    “断的。”

    “我当然知道是断的。”

    “小伙子,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知道的少一点,活得久一点。”

    我一听这口吻,知道把这大妈给惹恼了,只好保持沉默。

    过了很久。

    我捶到一半,悄悄用靴尖拨开黑袋子。

    那紫水晶,那七个孔,那质地……乖乖,真是天鬼神刃!不是我以前做来骗人的玩意!

    鬼母闭着眼睛,忽然道:

    “这腿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没了的。”

    “怎么?”

    鬼母靠在椅背上,一手捏住一条小蛇的尾巴,长长的指甲这么一弯,便抠入蛇皮。还没见血出来,蛇挣扎了一下,不动了。她捏住它的三寸,掐断,把血注入小壶。最后扔掉蛇,擦擦手。

    “那时候,有人追杀我,没法子的。”

    “所以他们把你腿砍了?”

    “我自己砍的。”

    “啊?”

    “腿被打骨折了,要拖着一条死腿,跑不快。”

    “可是,你要斩断它,它就没有了。”

    “我要不斩它,我的命就没有了。”

    我顿时哑然。

    “那时我儿子还活着,我还不想死。”

    这会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我这种娃是从小没爹没娘的,对爹娘这俩字也没什么概念。好不容易遇到个爹,就被重莲一剑戳了,也不觉得有多难过。二少我在乱葬村那小破篓子里长大,觉得挺好。待我好的人也不少:缺只眼的曲悠延,缺根腿的鬼大妈,缺条命的林轩凤,缺心肝的莲宫主……

    重莲和林轩凤,真是想着就胃疼。我还年轻,怎能被这点风花雪月的小事纠缠住?赶快忘掉,寻找新一片天空,等一切平静了,娶个老婆生个娃,好生过日子去。

    生娃……

    我的可怜紫宝贝,我的混帐芝丫头。

    我居然开始怀念雪芝自创的青天霹雳锅贴掌,女儿哪,爹爹想得心肝都疼了哎!

    “不说这些了。”鬼母拨开我的手,“瞧你捶得心不在焉,想看刀了吧?回去回去。”

    “没事,我多坐坐。”

    “坐什么坐?晚上你还要去陪大尊主,再不去就没时间休息了。”

    “干娘,你怎么这样待我!”

    “你都接了这么多客,陪陪大尊主有什么?”

    我一阵恶寒。虽然我确实有事找白翎,但怎么说都不想以这种方式。

    “干娘,人家还是处子之身啊……”

    “没事,大尊主人又英俊又温柔,不会亏待你的。赶快回房梳拢梳拢,准备去接客!”

    “干娘~~”

    “滚去!”

    “年纪一大把了还瞎操心年轻人的事,大妈你小心长皱纹!”

    我跳起来,飞奔出去。瞬间,后脑门被击中,壮烈倒下。一无头蛇软软落在我的面门。

    十里红莲w酒五二

    从鬼母那里侥幸一逃,看时间不早,我直接穿到西街去。

    青溪沐浴堂。

    壁上大理石雕刻,秀色红黛,娇香绮罗。这里是高官名士享受的地方,我虽然现在银子也不少,但穷惯了的人一下这麽奢侈,多少有些不适应。刚想掏银子,就有小厮过来说:

    “这位公子,白翎尊主命我待您去等他。”

    果然是沐浴“堂”。

    白翎那个挥金如土的,选了一个最大的房间,水放得满满,还只有他一个人用。周围美女没有,英俊小生倒有一堆。

    桌上金盏一座,美酒一壶,处处轻纱飞扬,醇香四溢。

    估计这会儿白翎不会回来,我又不打算和他玩鸳鸯浴,绕著那些木头小生转了几圈。

    谁知刚一转身,那些小生就被叫了出去。我还道是白翎回来,赶紧跟著跑。可是门锁上了。

    我拉了几下,开不了,干脆坐在轻纱後的椅子上发呆。

    这一呆就睡著了。再醒来的时候,水中的热气已经完全消失。蹲下用手一试,根本是彻底凉了。

    刚抬头,却正对上一个人。

    那人穿了衣服。只穿了衣服。

    我差点一头扎入水中──虽然背对著我,但那柔舒肌发一看即知,白翎。

    白翎猛然抬头,估计很惊愕。我也同样惊愕。

    他不动,我不动。他一动,我必定被一击即中。

    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腿间有血丝。

    而他,正在用一张软巾擦拭那些血渍。

    记得有人说过,迎面走来两个穿一样衣服的女子,如何辨别哪个是妓女,哪个是黄花大闺女──吹来一阵风,黄花大闺女先压裙,妓女先压发。

    这样关键的时刻,白翎居然仍背对著我,以掌击起水花,直冲我面门。

    我立刻回掌。

    等水花消失以後,他已经戴好斗笠,正在穿裤子。

    “你何时醒的?”他不紧不慢道。

    “我一直醒的。”我走近两步,挑挑眉毛,“所以,该看到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看到了。”

    白翎没有说话,但身子明显一震。

    嘿嘿,臭小子,比黄毛丫头还真好骗。我咂咂嘴,沮丧道:

    “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为什麽呢?”

    “你少装。”

    “原来你暗恋我已久,是因为……唉,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呢?”

    “你……”

    “告诉我,为什麽要瞒著我?”

    “不要再说了!”

    我嘴巴上是淫笑,心里却咯!一跳。这白翎竟然真的暗恋我,指不定还是我认识的人。这下子尴尬了。他每每提到重莲,都是一副酸相。不晓得人还当他是暗恋重莲呢。

    给不喜欢的男人喜欢上,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遇到这种难缠的家夥,跑得越远越好。

    “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只看到了你的命根子。都是男人,有什麽……嗯?你刚才说什麽?”

    “没事。”

    他走到一边,用软巾擦拭发上的水珠。

    轻乌帽,长白裘,这小子整体效果真的不是一般好。就是骨架瘦瘦,再少点肉,整个看去就有点弱不禁风。还好个子蛮高,说难听点撑死一竹竿。要矮了,又一姬细腰。

    我就不大明白了。这些个人都是男人。而重莲还不算个真男人,宽肩长腿,骨架还相当舒展,怎麽蜕变的?

    “林宇凰。”白翎忽然转过来。

    “别叫这个,我提心吊胆的。”

    “你可以回去了。”

    “你叫我来,不是有事要说麽。”

    “本来是想让你陪我睡,但现在好像不大可能。”

    这小子说话真不含蓄。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个菩萨爷爷这麽好心,把他给搞到硬不起来,不然今儿我吃不了兜著走。

    “大尊主,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花遗剑的事,我不帮。”

    “好吧,我不强人所难。是这样,我背上被人种了蛊,听说是殷赐做的蛊。他和步疏关系不错,想来和你关系也还说得过去,你帮我请一下他可以麽。”

    “在哪里,让我看看。”

    我拉开衣服,露出後背:“不是很明显,但有个小豆。”

    他走到我身後,把我挪到灯光下。

    可能是用冷水沐浴的原因,他的手指很冰凉,跟上次一样冰凉。他手指按在我的背上,有些颤抖。

    “嗯,我看到了。”

    “大尊主啊,你声音怎麽这麽抖?著凉了?”

    “没……”这话刚一说完,他似乎吸了一口凉气,然後重重地咳了几声,又忍住咳嗽,憋得我都想跟他一起咳了。

    他飞速抽出腰间的药瓶,倒药丸子,吞下去,咳嗽还没停:

    “殷赐现在已经走了。你下个月初……到,咳,到少室山找我,我会找解药给你。”

    少室山?

    缺右眼说的果然没错。天山的弱点是少林武功。白翎来洛阳还这麽忙,肯定是为了去寻找和尚们的弱点。

    “可是我走不出洛阳。”

    “没事,我会……咳咳,会放你……”

    我实在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背:

    “唉,你也是个病壳子。”

    他愣了很久,忽然重重把我推开:

    “滚!”

    没料到这家夥病不轻,身手也不弱。

    我拍拍手,转身就走。

    又不是我家媳妇,我干嘛让他?

    白翎还在那里咳嗽。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就追上来,咳嗽声还一直跟上来。快到我背後的时候,我忽然转过去:

    “什麽事?”

    他定在原地,不动了。

    “没事我先走了。谢谢你啊。”

    他没有说话。

    我赶快溜。

    这下惨了,惹了不好惹的人。这世界上最不好惹的,就是感情丰富的人,这种人分三类:一,女人。二,重莲。三,林轩凤。

    白翎大爷看上去又是一个很容易“痴情”的人。上苍保佑,他千万别跟我玩真格的啊,他把我当兔儿爷都比跟我动感情好。

    前面的已经让我吃不消,再来一个我这老命也别想保了。

    一盏茶过後抵达自己的房间。

    房内黑暗,我走到窗边,摸索著寻找火折子。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火折子是摸到了,但我站著没动。

    时间凝固一般,万物静止。

    我捏住火折子,慢慢寻找它的端,另一只手摸到油灯。我把油灯抬起来。

    一把剑冲破纸窗,刺向我。

    我往後一闪,油灯的尖锐部分扎入握剑人的手背。惨叫一声。竟是女人。我刚想反击,窗口翻倒,一大群女子蹿进来。

    原来殷赐说的是这个。

    女子们将我团团包围。

    “不要杀,先折磨一下他。”

    “把脸划花。”

    “不,切了他。”

    我道:“妓女身上死,宦官也风流。你们鸡奸我吧。”

    鸦雀无声。

    这些个人里居然还夹了个杜炎,我大叹白翎的崇拜者群真是强大。

    “杀了这个淫贼!”

    “大尊主是怎麽看上他的!龌龊!”

    这些女人真的是妓女麽?这种等级的黄段子都不得?

    语毕,长剑簌簌刺来。我轻而易举闪躲。殷行川料事能力还不及白公子,妄称仙人。我正想红裳观都是一些草包料的时候,老大来了。

    月下一身紫红衣裳,鸢尾花瓣一般w丽惊人。

    簌簌簌簌几剑,我连忙用台灯接招,勉强能应付。

    但周围的女人又围上。

    已经相当勉强。红裳手一挥,几支闪闪的飞镖击来。

    我闪开,再当当挡了两剑。

    几支红缨针飞来。

    再闪。但人太多,已经快反应不过来。

    根本没时间去拿天鬼神刃。凰羽刀又不在手上。

    一把黑砂飞来。

    我闪开,左眼眼睛中了毒砂。我捂住眼睛,但她又一剑,我连揉眼的时间也没有。单闭著眼睛,眼球发烫,泪水直往外涌。

    这房间又无法施展轻功,我连连後退,直到无路可退。人太多,总会给逼死。

    原来殷赐是个神人。

    可惜我连自己为什麽会给人杀都不知道。但死前,起码要看看这红裳的庐山真面目。

    於是,抵死一搏,扔出灯盏,直击她的帽檐。

    转眼,又一把砂铺天盖地而来。

    不过这次比较毒,我闻到了鹤顶红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这辈子见过最快最狠的剑出现了──与重莲不相上下。

    我甚至还没看清楚他是怎麽打的,红裳就已经被剑指住脖子。

    她的耳侧已经被鲜血浸染,想必是被灯盏击伤。同时,她的脸还露了出来。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麽恐怖的脸。

    不是丑,是恐怖。

    像被烧过,又像被划过。整个脸,已经看不出是人的脸。

    “让那个狗女人带著她的狗人妖一起去死。”她那皱皱巴巴的眼皮眯成一条缝,“所有和狗人妖通奸的人,统统去死。”

    站在我面前的人,居然是白翎。

    “他自然会死。不过,你和步疏的私人恩怨,自己去解决。”

    “自己解决?自己解决!?我自己能解决那个狗女人吗?她只要和w酒在一起,我就伤不了她!现在她倒好了,重新回去找狗人妖!”她指著自己的脸,失声尖叫,“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脸!”

    五三

    白翎不动声色,淡淡说道:

    “步疏就算杀了你,那还是你们的私人恩怨。要找她报仇,没人会阻止你,但不要动用天山的人马。你要动也可以,先拿钱出来。”

    “行。我给她们银子,一人五百两,够了?”

    “杀条狗都不够。”

    “你认为该给多少?”

    “五万都羞于见人。”

    “白翎,这人是重莲的姘头,杀他还要这么多钱?”

    这下有意思了。我的身份什么时候被看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

    “你不是这么孝敬宫主么?他想杀的人,你还不杀?”

    “你给我足够的银子,宫主我也杀。”

    红裳的脸扭曲:“你……你这话,如果我让他听到,别说银子,你死后连粪土都拿不到。”

    “他早知道。”

    “笑话。他要知道还会用你?”

    “他正是知道,才这么放心。只有贫穷的人才不敢用钱换忠心。但对他来说,这样的人才最好用,不是么。”

    “我不管你和艳酒如何,我要杀了这个人。”

    红裳上前一步,我始料不及,再无时间顾及眼睛,冲到枕下抽出天鬼神刃。但刚准备迎战,便听到她惨叫一声。

    她捂着眼睛,浑身不住痉挛。

    她周围的女人统统围上去。

    白翎拍拍手掌,一堆红色的粉末从手中落下:

    “滚吧。”

    红裳那帮人陆陆续续离开。

    我看看身旁的人,有点无言以对。平时看这人轻软素雅惯了,几乎忘了他是白翎。

    白翎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拨了拨我的眼皮。我疼得倒抽一口气,刚想说他两句,他却轻轻说:

    “不痛不痛,擦擦药就好了。”

    月光朦朦胧胧,将他肩上的发,指尖细腻的皮肤照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从这个窗户,可以看到盛世繁华中,难见的月光。

    故乡是一座小小的村落。村外青山如笑,寒如雾。破旧的材房中,流水碧华斜斜照落,偶有马蹄声,几乎碎了房内房外,霜般的月光。

    当时跟着村里的赵师傅学制竹剑,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劈了,血流成河。我甩着手,见血珠子满天乱飞,还兴奋地给林轩凤说,看,血花!林轩凤差点被我气休克,抓住的手就开始看伤口。我特不安分,跟个猴子似的跳上跳下,无聊地捏他。终于这种兴奋在他撒上行血药时彻底停滞。我痛得浑身打哆嗦,连脸上的皮肤都在跟着抽筋。

    他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时隔多年,具体是什么,我记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大概也是不痛不痛之类的哄小孩的话。

    只是小小轩凤的声音温柔得不得了,脆得不得了。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那个笑容真是可爱极了。可爱得就好像,好像村外的轻云,轻云间的花。

    白翎的声音一点也不清脆,还略显沙哑。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到当年那个少年。那个骑在师傅马上,徘徊醉里青山,巧折花枝的风情少年。

    但是,总是会想起春末夏初。

    暖暖的阳光,潺潺的河流。青涩的歌谣回荡在山间,仿佛来自天边远方。

    我拿着枝丫,他握着玉笛,一前一后,踢着小石路往前走。看飞鸟觅路,树影错落,繁花重重叠叠擦身而过。回头看他的时候,光斑透过枝叶的缝隙,总会零零碎碎洒在他的身上。

    一直一直这么走下去。走着,永远没有尽头。

    眼前的人声音尽管温柔,却少了年轻人的uu1001词语替换。他轻轻拍着我的脸,在我眼睛上撒药:

    “忍忍,马上就好了。”

    药物刚一落入眼睛,我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看到他的眼睛。隔着纱,不很清楚,可我知道他也在看着我。

    我的牙齿几乎被我咬碎。

    “真的很勇敢。很多人擦这个药的时候都会哭的。”他低声说,“慢慢把眼睛睁开,让药进去。”

    估计我的眼睛红得很可怕,或者布满血丝,他有些看不下去。可依然在专心致志地按揉我的眼角。

    可能是真的很疼。只是刚睁开眼,与他对望,泪水就直直往下落。

    “现在可以闭眼睛了。”

    我闭上眼睛。眼睛火辣辣的,泪水不受控制往外涌。

    “还好她没用九蛊砂,不然我这眼睛废了。”我摸索着坐在椅子上,疼得呲牙咧嘴,“不过瞎了也无所谓。就算瞎了,林二少也是风流倜傥天下无双的独眼郎。”

    白翎轻轻笑了笑:

    “这时候还不忘臭美。”

    “不过,那个红裳的脸还真吓人,谁下的手呀?”

    “步疏。”

    “真是她?为什么?”

    “现在步疏当真是倾国倾城,但当红裳还是名满天下的美女时,她不过是个黄毛小丫头。”

    “名满天下的美女?”我闭着眼笑,估计很诡异,“难道是般思思?”

    “没错。”

    “啊?”我差点跳起来,“红裳是般思思?她不是死了吗?”

    “那是她自己放出来的谣言――变成这个样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活着。”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落差和我想象得也太大了。当初听说般思思的故事时,我还对这个美女分外神往。

    眼睛忽然又刺痛,我皱眉:

    “因为什么?男人?”

    “一个女人要毁另一个女人的容,只是因为男人么。你也太不了解女人。”

    “哼哼,从小我家乡的女孩子没有不喜欢我的,不过我嫌她们平庸。看不上。”

    事实是,乱葬村里的女人少之又少。而且,都是阿姨级别的。

    阿姨都喜欢我。

    白翎忽然笑了,笑得我一身冷汗。笑过后,他又缓缓道:

    “步疏毁掉红裳的美貌,就是因为红裳的美貌。”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有个比重莲还要惊艳的人出现,他是否会杀掉那个人?反正他有女人的心理么。

    “是否还有一个原因,重莲?”

    “你认为步疏爱重莲?不是的。她其实什么人也不爱,她只爱她自己。所有比她美丽的女人,都会被她毁容,或者毁容后杀掉――不过,现在比她美丽的女人,很难找了。所有男人向她求亲,她从来都只拒绝。她喜欢艳酒,只是因为艳酒不把她的美貌当回事。她以为这才是真爱。并且自从认识艳酒以后,她便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艳酒更美丽。”

    “那重莲呢?”

    “因为他是她的敌人。”

    “敌人还爱?”

    “她说,只有她的敌人还有不爱她的人,才配得上她。”

    五四

    这步疏真是疯子。一想到她和重莲站一块的模样,变态加变态,真是绝配。

    一想起重莲那个在我面前温柔体贴洗衣烧饭的小媳妇变成个大男人,让步疏为他洗衣烧饭还不时赏她香吻一个,我火气就跟不要钱似的升起来。晃晃脑袋,我道:

    “对了,整个天山的人都要听从艳酒的话么?”

    “不用。”

    “他不是神宫宫主么?”

    “他从来不管别人的事,底下的三观五门二十六楼只要定期交银子孝敬他老人家,就可以自由行动,并且一致消灭重莲。当然,天山有些规定,不能违反。”

    “但你说了,他是花钱雇你的。”

    “没错。所有观主门主里,只有我是倒收钱的。”

    我自然不会傻到去问理由。给他钱,在他即将和别人睡的晚上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又加上鬼母那些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消息……艳酒喜欢他,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

    看来,白翎去自己去抓那个药,一定是有难以启齿的理由。

    “我上次在长安看到你抓药……艳酒在那方面也太狠了些。”

    白翎低垂着头,隔了片刻猛然抬头:

    “胡说什么?”

    原来真是这样,艳酒不仅人神秘,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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