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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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中人 作者:阿伏

    正文 第17节

    海中人 作者:阿伏

    第17节

    他本人表示自己皮糙r_ou_厚可以的,但岑江格还是强硬地把小人鱼卷进薄毯带回了家。

    莫渔确实不觉得难受,他甚至有点亢奋,说话时比划的动作很大,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特别幸福。

    他在被子里来回翻了好几次,呢喃道:“好像发烧了,又怕热又怕冷。”

    岑江格不放心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找了一个跑腿买药送到了家里。

    给小人鱼喂药倒是不困难,莫渔一口喝完冲剂又软倒在床上,脸蛋红扑扑的,热度惊人。他眯着眼睛看岑江格,弯着食指让他过去。

    岑江格放下杯子靠了过去。

    莫渔咬了下他的耳朵,小声说:“我发烧了,听说发烧时那个……你会特别……”

    岑江格现在觉得莫渔疯了,他打断了莫渔的话:“听说发烧时不好好休息,会一个月没有性生活。”

    莫渔乖乖地不说话了,甚至还捂着嘴巴以示清白。

    可惜他的亢奋没能维持太久,吃了药迷迷糊糊才睡了十几分钟,他就歪着头干呕了几下,货真价实地吐在了被子上。

    有点丢人,莫渔眼睛都红了,既有呕吐带来的难受,也有不好意思。他可怜兮兮地说:“脏了……”

    “没事儿。”岑江格重找了块薄被把他裹好,“还想吐吗?”

    莫渔摇摇头:“但好难受。”

    岑江格给他擦了擦被汗打shi的头发,“那我抱着你好不好?”

    莫渔又悄悄睡着了,这次安稳了好几个小时,呼吸声小小的,有点急。

    快天亮时,他的体温上升到了骇人的地步,甚至惊动了冬青。

    冬青也毫无办法,人鱼的健壮程度比人类不知高多少,哪会因为发烧就病成这样。

    她脸色不好看,只能半跪在地上给莫渔人工降温。

    好在七点多,莫渔的体温终于回到了只是稍高一点的程度。

    冬青松了口气,一抬眼发现陪了一夜的岑江格甚至有些憔悴,她也心疼这个小孩,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睡一会儿?”

    岑江格点了点头又说:“我去熬点粥再去睡,他醒了得吃东西。”

    岑江格最后在卧室的沙发上,只是歪了歪头,就彻底睡了过去。

    冬青把他移到莫渔身旁,看两个小孩像是在梦中也能闻到彼此的味道,没过一会儿就缠在了一起,她有些发愁地往外边看了眼。

    雪后的第二天,空气仍然很好,积累的薄冰已经不见了踪影,看起来一切都很安宁。

    冬青又垂着头看酣睡的两人,终于也松了一口气,静悄悄地消失了。

    等莫渔彻底摆脱高烧影响已经是好几天后了,确定早上醒来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难受的地方,他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格格,带我去看海吧。”

    岑江格正收拾行李,面无表情地回头警告他:“叫哥哥!”

    “好哥哥!”莫渔露了一口白牙,嬉皮笑脸地挂在他肩上摇来晃去,“好哥哥,好哥哥,去看海!”

    岑江格把衣服往箱子里一扔:“再说就不去了哦。”

    莫渔才不怕他毫无力度的威胁,依然开开心心地在房子里穿梭:“游泳!钓鱼!晒太阳!冲浪!”

    岑江格一想起和海有关的活动就心有余悸,拜所谓的结合所赐,他现在确实不太会受莫渔身上海洋味道的侵袭,但他还是对自己的过去不太有信心。

    他有些发愁地看着海洋健将小人鱼,叹了口气。

    莫渔已经兴奋得无法控制了,他从楼板上缓缓降下来做着鬼脸:“你现在和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吐了,肯定也不会晕海。”

    岑江格把最后一件衣服装好,合上箱子,抬起三根手指打算再来一遍约法三章。

    莫渔早听烦了,穿过楼板在三楼大喊:“放心,遇到危险老公会救你的!”

    第二十七章

    从本市出发,最近的海是四小时车程。

    岑江格小学参加过的夏令营,目的地都是这片海。

    他有时回忆小时候,总觉得那时什么都好,能轻而易举地想起生活里任何细小的事。

    长大以后就不这样了,他的日子过得逐渐面目模糊,直到遇到了莫渔。

    莫渔正在海里撒欢,触碰到他的视线,像炫技一样倒扎进水里,两条白腿在空中柔软地晃了晃,又换成他的脑袋露出水面。

    他向岑江格招手,但那人一动不动,自从到了海边,就和遮阳伞歃血为盟,坚决不离开彼此。

    过了中午,岑江格从酒店午睡回来,没什么人的海面上只浮着自家的人鱼。

    他赶紧向四周看了看,把莫渔喊到岸边:“小心被抓去妖怪研究中心,上解剖台。”

    莫渔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小声说:“我带你去更远的地方,你想去吗?”

    没想到莫渔有游艇驾驶证,岑江格捏在手里看了几遍,他现在已经能分辨幻术和现实物体,非常确定手里的小本本是真件。

    他吹了个口哨,在海风下眯起眼睛:“小渔真厉害。”

    莫渔迎风站着,自豪地捋了把头发:“我开船怎么样?你还晕海吗?”

    岑江格摇头,他也很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莫渔的味道自然不会抵触,现在真的到了海边,他也没什么特殊感受了。

    他往后仰靠着坐好,开始提问:“我明天过生日?”

    莫渔不说话,笑容却越绽越灿烂,他扭头对着岑江格眨了下眼睛:“且等着吧,不到0点我是不会给你惊喜的。”

    “8小时24分。”岑江格幽幽说,他掏出草帽盖在自己脸上,“希望我能多睡一会儿。”

    到了海里就是莫渔的天地,驶出人类可视范围,他就拖着岑江格下了船。

    他在水底结了一个漂亮的水泡,请岑江格坐了进去。

    惊异于莫渔水下活儿的漂亮程度,岑江格暂时忘记了倒计时,站在水泡里四处摸了摸。

    手感确实是水,稍微施力还能看到手掌被水包裹的样子,他试着把手穿过了水泡,在海里和一只路过的小鱼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有一点神奇,岑江格觉得虽然来日方长,但这样的第一次体会太珍贵。他和莫渔温柔地接吻,在莫渔的海洋味道里沉迷。

    他们在海里穿梭了很久,久到岑江格已经丧失了一部分时间观念时,莫渔牵引着水泡浮出了海面。

    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在一个海上小屋旁。

    莫渔的手里多了一条蓝色的领带,他咬了下嘴唇,踮起脚系在了岑江格眼前。

    他牵着岑江格的手,声音有些紧张:“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惊喜。”

    岑江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感觉他们走过了很浅的水面,然后经过了一片稍微粗糙的沙滩,踩着潮shi的树枝上楼,最后“吱呀”一声站进了刚才的小屋。

    失去视觉的感觉太奇妙了,岑江格能闻到四周潮shi但好闻的气味,能听到莫渔比平时稍快的呼吸节奏,一切都非常清晰,他的心跳声也很清晰地传回耳朵。

    莫渔的惊喜……

    “我要解开了。”

    岑江格的喉结滚了滚,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说要解开领带的莫渔却走远了。

    几秒之后,领带坠在了地上。

    小屋里的光线并不十分明亮,岑江格没有过渡,就适应了眼前的景象。

    全是画。

    更准确地说,画里全是他。

    莫渔向他指明惊喜的起点,岑江格看了过去,日期是莫渔第一天——比他想象得更早,是被沙人袭击那天,他在姚栾书的工作室胡乱画下的岑江格。

    第一张的岑江格几乎没有人样,只是几根笨拙粗硬的线条拼凑而成的,说画里的男人是任何人也许都可以。

    第二张他的轮廓柔和了些,但还是像一张面目模糊的饼。

    第三张、第四张……岑江格一一看了过去,他看着自己的脸庞逐渐清晰,有笑,有伤心,有困意,还有不耐烦,他看到最后一张……

    画里多了莫渔。

    赤裸的莫渔在浴缸里,黑白的画对比明显,岑江格咽了下口水,他像画里一样,返身跪在浴缸旁,碰到了现实里的莫渔。

    莫渔在昏暗的光线下赤身裸体,浑身散发着柔和、奶白的光泽,仔细去看,还有红晕。他显然害羞极了,努力看着岑江格的眼睛,双腿不自然地合拢在一起。

    他轻声问:“你喜欢这个惊喜吗?”

    “喜……”岑江格的声音哑了,他捏了捏喉咙,伸手掬起一捧水,轻轻撩在莫渔肩上,“喜欢,喜欢极了。”

    莫渔紧张地咽了一下,他闭上眼:“请享用你的惊喜吧。”

    在墙上数个岑江格的注目下,岑江格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缓缓没入了水里。

    浴缸里的水暧昧地荡漾,在他彻底沉入时向外洒了很多,落地的声音沉闷厚重。

    岑江格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但他又非常平静。

    他和莫渔接吻,细碎的、纯洁的吻。

    他亲吻莫渔的指尖、耳垂,只是舔舐。

    他将莫渔托起放在自己身上,撩起他被水打shi的头发,目光毫无准备地落入他的眼里。

    他终于疯了。

    岑江格抄着莫渔的腿,以正面姿势上他。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莫渔的腿几乎毫无着力的地方,他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下沉,一寸一寸被破开,然后一寸一寸沦陷。

    岑江格全部进去时,莫渔背后漂亮的肌r_ou_在痛苦和欢愉下扭曲了,但他的脸庞依然美丽,他扶着岑江格的肩膀猛喘,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有一点温热的液体顺着耳垂落入了水面,岑江格抱着莫渔开始动作。

    小屋的灯是最简单的白炽灯,被一根电线颤颤巍巍吊着从屋顶垂下来。

    莫渔咬着岑江格的食指,目光好像也有些摇摇晃晃,他不知是海风还是什么,只觉得那灯晃来晃去,他受不了似的闭上眼睛。

    可灯还在眼前。

    那点晃晃悠悠的灯光成了莫渔这天最后的记忆。

    莫渔再次醒来时,外间已经大亮,他枕着岑江格的手臂。

    两个人虽受了木屋的庇护,可阳光毫无阻碍地照进小屋,他只觉得他们像两头幕天席地的野兽。

    他颇眷恋地用手指描绘岑江格的五官,只觉得墙上的画不及他万分之一动人。

    在岑江格不知道的深夜,在他和高烧缠绵的数天,他和冬青有过一次谈话。

    冬青哭得厉害。

    当时的他茫然在记忆里翻找,始终不记得有任何事能让坚强的妈妈如此痛哭,后来他知道了,和迫切成为独立个体的自己不同,冬青的世界里,莫渔的比重比他想象得要多很多。

    冬青说,莫渔要不见了。

    莫渔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依然能感受到岑江格传来的温度,起码今天,他不会消失。

    也许是被碰到了睫毛,岑江格眨了眨眼醒了,他意识尚未清醒,看清莫渔后先笑了笑,抓过他的指尖亲了亲。

    莫渔哭了。

    和过去的哭不一样,和伤心难过绝望通通没有关系,莫渔觉得不甘心。

    岑江格怔愣了几秒,赤裸着抱紧了同样赤裸的莫渔,他感觉自己多余的神经都在同一时间迅猛地动了起来,像不知离婚被粗暴夺走记忆那晚一样,他的心空落落地跳着。

    莫渔看着自己的眼泪砸在岑江格的锁骨上,下意识伸手帮他抹了一把,他说:“我好像犯了一个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

    岑江格:“什么错误?”

    莫渔:“我不应该把你拖进来,不应该梦到你,不应该让你做我的梦中人。”

    这是错误吗?

    岑江格摇头,他被不可名状的害怕包裹住,仓皇地亲吻莫渔:“这不是错,这些……怎么可能是错呢……”

    莫渔看着他,眼泪关不了闸拼命地流了出来:“你是人类,契约结束以后,我不该继续……”

    他像寒鸦,哭声像哀鸣,断断续续地说:“我不知道一切都是倒计时。”

    岑江格不是笨蛋,他的思路甚至从没这么清晰过,他是被莫渔影响的人类。

    在解除婚约后依然拥有过去的记忆,所谓的结合,不再出现的晕海,他在向莫渔靠近,却好像把莫渔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

    莫渔哽咽着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结果。

    他说:“我会消失,不可逆的……死亡。”

    说出最坏的结果,莫渔反而不哭了,他的睫毛仍然shi漉漉的,这让他看起来很可怜。他抽噎着抱住岑江格:“好像是惩罚,我干涉了你的生活,神让我消失,看起来公平,可是太不公平了。”

    他自嘲地说:“你多爱我啊,让我消失,真正惩罚的人不是你么?”

    岑江格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耷拉着头脸,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的手指贴着木头纹理摸过去,小心翼翼地勾住了莫渔的手指,两人的温度融合在了一起。

    神?岑江格想,原来真的有神吗?

    他忍不住地颤抖,声音被剥夺了所有水分:“神真是太c,ao蛋了。”

    “……你是我的海中人啊。”

    第二十八章

    莫渔垂头丧气地坐在小屋的露台上,离海面还有一些距离,他晃着脚触不到海。偶尔一阵海风吹来,推着海水涌动才能堪堪淹没他的脚背。

    在碰触到水时,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他r_ou_体的颜色会褪去一些。他本来就很白,此刻甚至像ru白色的玻璃器皿,夕阳斜打过去,完美地和他的一部分交融在了一起。

    这样的景象很美,但很不详。

    岑江格盘腿坐在露台的另一个角,他一动不动盯着莫渔,像看珍宝,打算用自己的眼神将对方刻进脑袋里一样。

    他扬声道:“想摸海就去吧。”

    莫渔诧异地看他,他确实很想跳进海里,他爱海,现在也畏惧海。

    他听说过年老的人鱼会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重新回到海里。这就是人鱼的死亡,因为遥远所以听起来很美。

    他惆怅地看着海面,将双腿变回鱼尾,淡蓝色的鱼尾上还有尚未全部愈合的伤口,也有新生的鳞片闪烁着娇嫩温和的光泽。他的鱼尾在空中颤了颤,没入了海中。

    “你怎么知道我想摸摸海。”莫渔看着自己呈现出半透明的鱼尾,呆呆地问。

    “我听见你这么说了。”岑江格碰了碰自己的心口,“这里这么说了。”

    “哦……”

    莫渔还是没经住海的诱惑,跳了下去。

    他降落的身体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曲线,印在了岑江格的眸子里,很久都还停在眼前。他换了一个坐姿,像刚才的莫渔一样,把腿垂在空中。

    今天是生日。

    有那么一年,岑江格领会了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这一概念,别扭着不肯过生日。

    罗润云女士思考了一天,在第二天的0点前用苹果给岑江格做了蛋糕。她说受难日和生日不是两个相互冲突的概念,如果岑江格真的这么在意受难日,她不介意抽他一顿。

    岑江格对着海茫然地笑了一下,仓促地抹了把眼泪,看到莫渔担忧地从海下浮了起来。

    莫渔说:“你哭了。”

    岑江格摇头,又点头,他俯下身摸了摸莫渔的脸庞:“我是因为你才哭的。”

    奇怪的是,莫渔从说出来的一刻就变得刀枪不入,他没有哭,也没有撒娇,就像是平静的接受了未知的死亡一样。

    他的脸在岑江格掌心蹭了蹭:“你最好忘了我,也许三五年,最多十年,你得忘了我,重新找一个可以和你领证的人结婚,眼光好点儿吧。”

    岑江格忍不住笑了,他和莫渔想去领一个在人类社会可以通行的真正的结婚证,做好了全部思想准备,没想到莫渔没有身份证件,自然不了了之了。

    他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办法了吗?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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