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三界婚介所 作者:鱼之水
正文 第8节
三界婚介所 作者:鱼之水
第8节
厨房里的调料很多,但是这么新鲜的海鲜沾重口味的卤料反而遮盖了鲜味吧。温瑢道:“加太多辣就吃不出鲜味了吧。”
刺身就是吃个鲜甜。
颜绘点点头。
陆淮卿的面也买回来了,温瑢处理了海鲜,下了点海鲜面。
颜绘和陆淮卿对面不太感兴趣,温瑢笑笑,把自己碗里的海鲜夹到两人碗里。
海鲜属凉性,他还是少吃点,正好淮卿两个喜欢吃。
不过圣君对海鲜应该不是爱吃,只是单纯的执着吧。
吃过饭,颜绘噔噔噔洗了碗筷,道:“那以后我和圣君洗碗啊,瑢瑢我们明早吃什么?”
陆淮卿道:“晚上还没过呢你就c,ao心明早吃什么?”
颜绘才懒得理他。
温瑢道:“明早啊,煮海鲜粥吧,颜绘不要吃太多。”
颜绘有的吃就行,多少无所谓。
整理了饭厅,陆淮卿黏着温瑢回了卧室。
“睡吧。”陆淮卿压紧被子,虽然开着空调,但他还是担心会冻着温瑢。
温瑢睡了一下午,现在不困,翻了个身面对陆淮卿。
陆淮卿在他的注视下眼神渐渐发飘,为了防止那点心思被温瑢看出来,陆淮卿闭上眼睛,轻拍温瑢的背:“快睡吧。”
温瑢低声笑了笑,装作什么都没看懂,闭上眼睛依偎在陆淮卿怀里,居然也渐渐生出困意。
睡到半夜,陆淮卿睁开眼睛,凤目中毫无睡意一片清明。
温瑢还睡着,眉眼舒展。陆淮卿小心起身,唯恐惊扰了他的睡梦。
出了主卧,客厅里只有月光,颜绘也不在房间,垫脚趴在门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小猫吊在她的衣角上,毛都奓起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处传来——有人在撬门。
陆淮卿冷着脸上前两步,颜绘头也没回,小声道:“是对面那个男的,他在撬门。”
但门上罩了陆淮卿的结界,他哪里撬得开?
外面男人撬不开,直起身从猫眼向屋内望去,冷不防对上颜绘的眼睛,不等他尖叫出声,居然天旋地转,自己居然到了室内。
白天见过那个女孩眨眨眼睛,衣角还挂着一只小小的猫。
那猫……怎么那么眼熟?
不过猫长的都差不多,男人也没有多想。
但他是怎么进来的?他刚刚不是还在外面吗?
颜绘道:“你拽他进来是要杀人灭口吗?”
陆淮卿连忙堵住她的嘴,道:“你小声点!”
颜绘:“……这房间隔音很好的,不会吵到瑢瑢。”
陆淮卿瞪她一眼。
男人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理科当了真,抖如筛糠,“我报警了!你们快放我出去!”
陆淮卿嗤了一声:“半夜溜门撬锁,我当你有多大胆子,你以为你的电话拨得出去吗?”
男人的手指颤抖着按下110,然而拨出去只显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110怎么可能十空号呢?!
男人眼前一黑,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吓得差点晕过去。却还在不断拨打号码,绝望地等待一个回应。
这有被害妄想症吧,他们什么都没做呢,别把自己吓死了。
颜绘安慰他:“没事啊,,你是活人,做多少孽我都不在意,你死了才归我管。”
男人的手指僵住了,抬头看向颜绘的时候,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都渗着寒气他的目光落在颜绘衣角的小猫上,猫崽认出了男人,回想起死亡的痛苦,控制不住地露出惨死的模样,血淋淋挂在颜绘衣角上。
他想起来了,那只猫是他昨天才虐死的。
为什么还在这里?
男人惨叫起来:“鬼!鬼啊!”
他叫的太惨太大声,颜绘吓了一跳,连忙堵住他的嘴。
然而还是迟了,温瑢已经被吵醒了,披着大氅走出主卧,眉眼还带着困意。
“怎么了?”温瑢疑惑道:“他怎么进来的?”
陆淮卿脱口而出:“他撬门进来的。”
男人:呜呜!
明明是你弄我进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轮空,晃jio丫
☆、y气
客厅里没开灯,仅有不甚明亮的月光照进来,陆淮卿和颜绘的视线不受影响,温瑢却看不太清,只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门口,因而没认出这个男人。但他能确定这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并不是妖怪。
不可能是撬门进来的,家里有陆淮卿在,他要是能溜进来,陆淮卿圣君的名头就是白来的了。
温瑢打开客厅的灯,这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惊讶道:“是你。”
男人低着头,躲避温瑢的目光。
温瑢脸色冷淡,弯腰从他身边捡起一根细细的铁丝,冷冷道:“用这个撬我家门?”看来是入室未遂,被陆淮卿当场捉住。
男人躲躲闪闪道:“你别胡说,我什么都没干。你家门锁都是好好的,难道我穿墙进来的?”他虽然害怕,但脑子却清醒了,越说越笃定:“没错,是你们强行把我弄进来的,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就告你们非法拘禁!”
温瑢笑了笑,道:“你是不是忘了外面有监控?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灵异事件也说不定。”
对,外面是有监控的。他遇到的事情再诡异又怎么样,只要这边的人咬死了不承认,警方难道还能怀疑到鬼身上是吗?
是啊,鬼!
他是怎么进来的?突然就穿过了门,到了室内?!
男人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捏着手机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连报警都不能,这时候,他心里油然生出凉意——对了,面前这三个,很可能都不是人。
他的脑子陡然清醒,惶惑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颜绘已经溜到沙发上坐着,拆开一包薯片,一边咔嚓咔嚓地吃,一边道:“等你死了,就知道我是谁了。你跑到我家来干嘛?”
温瑢屈指轻敲颜绘的额头,没收了她的薯片。
颜绘哼哧哼哧不敢说话,就转头瞪男人,“你说话啊,到底是谁,跑我家来干嘛?”
男人上下牙打着颤,哆嗦着道:“我……”他反复念叨着“我”字,表情越来越癫狂。
颜绘敏锐地察觉到些许y气,神色立刻严肃起来——这股y气好熟悉!
陆淮卿察觉到不对,护着温瑢朝后退了一步。他倒不觉得此人在他面前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但十分好奇男人接下来会干什么。
男人苍白的脸上扭出一抹笑意,向颜绘衣角的小猫伸出手,脸上带着痴狂,“我来找那只小狐狸啊,它在那儿?”他突然爬起来,爆发出无比的热情,“快把它给我!”
稳稳坐在沙发上的颜绘显露出鬼王本相,怀抱着惊慌的小猫,转瞬间挪移到陆淮卿身后,一拂广袖,冷冷道:“放肆!”
男人身上的y气原本若隐若现,此刻如同亡魂一般浓重。若是温瑢打一个照面看见他,或许会以为是厉鬼现身。
上身?不对,这里除了颜绘没有第二个鬼,何况,哪个胆大包天的厉鬼敢在鬼王面前玩鬼上身?
温瑢皱起眉。
男人眼中只剩下颜绘衣角上的猫,然而他黑色的瞳仁已经翻过去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白,沉沉y气聚集在男人身边,皮肤下血管失色,每一寸都在暖光下呈现出一片冰冷的惨白。
颜绘拍拍小猫的头,若有所思道:“虽然从内散发着y气,但r_ou_体还是鲜活,既不是鬼魂也不是僵尸,好像还保持着作为人的神智。”她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掐住男人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和她对视。
男人额头青筋暴起,一阵骨骼扭动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后,男人的双臂转过奇怪的角度抓向颜绘衣角的小猫。
不见颜绘有任何动作,ji,ng准的灵力束缚住男人,她自顾自地端详着男人的脸,皱着眉道:“好奇怪啊,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鬼王的力量难以撼动,男人却挣脱了束缚,扑向颜绘!
陆淮卿搭上颜绘的肩膀,抬腿将其踹了出去,饶有兴致道:“让本座来瞧瞧。”他比颜绘粗暴得多,踩在男人的胸膛上,脚尖抬起男人的下颌,微微俯下身仔细查看男人的脸。
“人类作为天生智慧的生灵,”陆淮卿道,“是各种七情六欲的结合体,但是一旦对某样东西的执念超出了正常界限,很有可能会因此入魔或者堕妖。”
男人即便被他踩着,眼睛却还直勾勾盯着小猫。
他的执念就是用各种方式虐待无辜的动物?虽然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但是施虐欲这么强的家伙他真是没见过。
“这种y气……”陆淮卿沉吟道,“并不是因为执念太过而产生的孽障,而是被注入进他体内的。”
“所以这种妖气催化了他的欲望是吗?”温瑢凭空画了一道符贴在男人身上,浅浅的金色驱散了男人身上的y气,但这种y气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
果然是从内部散发的。
而且,是执念很深的厉鬼才会有的y气。
原本兴致缺缺的颜绘扭过了头,既然和厉鬼有关,那她就不能置身事外了。说起来,这股y气很熟悉啊,在哪里感受过呢?
颜绘下巴放在温瑢的手上,软软道:“瑢瑢。”
温瑢的注意力转移到颜绘身上,摸着她整齐的刘海,道:“怎么了?”
这个y气。颜绘仔细分辨了片刻,道:“我想起来了,这是义盟供奉的厉鬼的y气!当时封印我的时候,义盟就借助了他的力量!”
将修行多年的厉鬼的y气注入人的体内,厉鬼的气息会加深人的执念。比如这个年轻男人,可能他内心确实有施虐欲,但心中还有着基本的道德观,关住了咆哮着想要出笼的野兽,但额外注入的y气,打开了牢笼。
人和野兽的区别就是在于克制,或者说在于条条框框的道德准则,一旦人心中的恶念不再受到限制而转化为行动,真是够可怕的。
像青年这样的人,在整个豫州,有多少呢?
温瑢看向窗外,万家灯火第一次没有给他慰藉,而是扑朔的谜团——义盟的手笔远比他们想的还要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应该会加更吧,这两天除了各种课程和实验就是在补动漫233,看得都忘记时间了。
☆、崇辉圣君
“或许我可以试试清除他身上的y气。”
温瑢上前一步,陆淮卿自觉让开,男人被他的神力束缚着动弹不得。
黑色的y气从男人皮肤下逸出,丝丝缕缕,每一缕黑气的顶端又生出人脸,闭着眼睛张嘴发出哀嚎,又迅速被金红的神力吞噬,
甚至不能存在一息的时间。
这样源源不断又怨念深重的y气,连颜绘都觉得头疼,但如果是温瑢的话,确实可以清除。
“但是整个豫州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陆淮卿担忧温瑢的身体,忍不住开始念叨,“虽然说我家温瑢灵力强大,心地善良,但人界那么多人,每一个都要救的话会损伤你的身体。”
温瑢奇怪,低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道:“谁说我要救他了?”
这个人模狗样的“ji,ng英”,在没有厉鬼y气作祟的时候,就已经虐杀过柔弱的生物,绝对不是值得耗费ji,ng力救治的人。
为了活下去而杀死别的生物使之成为自己的食物,那是生存的本能,是“生”,本身并不是一种罪孽,但如果用其他生灵的性命堆砌自己的快乐……那就是不可饶恕了。即便法律视而不见,地府也不会坐视不管,死后十殿阎罗前桩桩件件都要清算完毕,就算现在救了他,不多久也是要下地狱的,何必白费那个时间ji,ng力呢?
“虽然说是驱散他身上的y气,但我现在还是无从下手,总要先找个人练练手吧。”温瑢指尖勾起一缕y气,人头仍旧闭着眼睛哀叫。温瑢指尖用力,碾碎了y气。
何况,他刚才只是说要祛除男人身上的y气而已,保证他死后的魂魄不为义盟所用,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
温瑢笑了笑,谁能管得到那么多事呢。
陆淮卿领会,道:“你小心,他现在就像是发疯的野狗。”
颜绘正在偷偷往嘴里塞薯片,闻言抗议道:“狗子做错了什么要跟他相提并论?狗子比他可爱很多的行吗。”
陆淮卿瞪她。
温瑢观察男人的时间里不忘抽出一点空闲时间来教训颜绘,“人类的食物不要吃太多,淮卿,把家里的零食都收起来。”
陆淮卿果断抽走颜绘手里的薯片袋子,放进了冰箱。
温瑢的注意力重新移到男人身上。
y气虽然从对方的身上散出,但有部分却会在刚冒头的时候迅速缩回男人的身体,随着y气的加重,男人的神智逐渐被侵蚀,身体的温度也飞速降低。
在这么下去,这副人类的躯体就会彻底死亡。先不论他死在家里会造成多大的麻烦,一旦他死了,这些引起就会带走他的魂魄,为义盟所驱使。
想了想,温瑢取下道灵真印。
大印悬浮在空气中,抽取男人身上的y气,并且迅速化解。
叮
清脆的声音过后,男人身上的y气彻底消失,大印掉回温瑢手中。
“虽然用灵力化解也可以,不过用道灵真印的话确实轻松很多。”温瑢拎起手中的道灵真印,笑道,“还是很有用的。”
道灵真印闪烁两下,表示自己真的很用。
果然还是有必要带着的。
温瑢把道灵真印戴回去,道:“把他丢出去吧,睡一觉之后我们去天师盟。”
陆淮卿打开门,抬腿将抽搐不断的男人踹了出去,利索关上门。
温瑢转头,落地窗映出灯火煌煌,他轻轻叹了口气——就当他是烂好人好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管一管。
视而不见?
做不到。
温瑢拉紧大氅,眼眸中倒映着无数的光芒。
……
次日清晨天师盟
“你是说义盟把厉鬼的y气注入人的身体,放大人心中的恶念,促使其转化为恶鬼?”唐国正神情凝重,“难怪,难怪最近都找不到义盟的踪迹了,应该是埋下了足够多的y气,等待着y气爆发,然后再收集这些亡魂为自己所用。”
“据我猜测是如此,生前越是执念深重,死后的亡魂y气越重,练成的鬼将煞气越强,”温瑢道,“令我头疼的是,豫州不知道有多少人身体内被栽种了y气。而且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他自动暴露,我甚至没办法察觉到一丝一毫。”
温瑢从包里拿出充满y气的玻璃瓶。
唐国正上身情不自禁地前倾,瓶子上下了封印,他无法感受到其中的y气,但瓶子散发的y寒感让他十分不适。
“这是从他身上取出的y气,上面下了封印,拧开瓶盖的时候要小心,”温瑢道,“还有那个男人,你们也可以调查一下。”
就连陆淮卿和颜绘都被瞒过了,能欺瞒鬼神的手段……是人类能够拿出来的?
唐国正道:“其实我们一直在暗中剿灭义盟的势力,前段时间,义盟的爪牙完全躲藏起来,我们找不到踪迹,还以为……”他长长叹了口气。
陆淮卿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低头一看,道:“温瑢,杜酌和狐白在等我们。”
怎么一起来了?
温瑢有些惊讶,“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先回去了。”设立小地府的事情不能拖。
唐国正张口,发现温瑢的神色有些急切,便转口道:“好的,您请回。”
温瑢微笑道:“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来救治那些被y气污染的正常人。”
唐国正起身,郑重鞠了一躬,“大师恩情,不甚感激!”
温瑢微微还礼,带着陆淮卿两人迅速赶回公寓。
门前果然站着狐祖和酆都大帝,因为是圣君居所,两人都只能守在门外等二人回来。两人虽然共事了多年,但彼此之间都不熟悉,而且各有心思,因而保持了沉默。
蹲守在门上的门神慢慢转过身子,捂住脸,在这两尊大神面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你们杵在这里当门神吗?”陆淮卿的声音传来,原本沉默的两人立刻转身向电梯施礼。
温瑢已经打开了门,他一直在思索如何查出被注入y气的普通,始终拧着眉,神情无法放松。陆淮卿虽然贵为圣君,但作为绝对的武力值,实在是不擅长对付所在角落里的各种算计。
杜酌一向敏感,放下手中的茶杯,恭敬道:“先生有什么烦恼,可以的话请说给我们听一听吧。”
温瑢一怔——对,杜酌是酆都大帝,手上定然有探查y气的方法。他梳理了思绪,将昨夜的事情一一道来。
杜酌听后沉吟道:“连圣君都察觉不到的y气……我也会觉得头疼。不过说起来,圣君曾在人界设下大阵,阵眼就在豫州,启动大阵会自动净化污浊之气,就算是修行数万年的厉鬼,在大阵之中也不过只是蝼蚁,并不需要一一探查。”
淮卿在人间设过大阵?
温瑢看向陆淮卿。
狐祖却笑道,“不是崇辉圣君,是……另一位。”
陆淮卿的脸色陡然沉了,“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定错时间了!!!!
提示了瑢瑢的身份哒!今晚还会有一更,但会很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会等,但还是说一句不要等啦!
☆、苦r_ou_计
崇辉圣君?
是淮卿的封号吗?这还是温瑢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淮卿的封号。
崇辉。崇高与辉煌的意思?
陆淮卿抿起唇,黑色凤眼逐渐向金红色转变,“本座警告你,有些话还是烂在心里比较好。”
狐祖眨眨眼睛,笑道:“圣君息怒,是小神失言了。”
温瑢知道这世上不止淮卿一个圣君,只是“圣君”似乎是诸多神明或仙人心中的禁忌。就像现在,狐祖只是提到了其他的圣君,淮卿就会这么生气。
布下大阵的圣君,淮卿认识?
温瑢疑惑。
陆淮卿下意识回避了温瑢的目光,温瑢莞尔,握住陆淮卿的手——不愿意说就不愿意说吧,怎么一副心虚的样子。
温瑢沉吟片刻,道:“启动大阵……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狐祖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大阵就是遗留下来保护人界和y界的,虽然启动大阵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没有任何负面作用。”
温瑢点头,看向陆淮卿。
陆淮卿小声道:“我没说不能启动大阵,我只是提醒狐白……”
懂了懂了。
温瑢笑笑,抬手想要抚摸陆淮卿的头发,却在想起狐白二人的时候放下了。淮卿是圣君,这么摸头好像不合适。
狐白道:“那一位暂时找不到踪迹,只能请崇辉圣君代为启动大阵。”
代为两个字用得巧妙,温瑢眯起眼睛——狐祖这是在提示他什么?淮卿和设下大阵的圣君关系不浅?
挑拨还是善意提示?
陆淮卿没听出言外之意,理所当然道:“等到晚上灵气合宜的时候,我会亲自打开大阵。”但想要启动大阵,前期的准备工作也要耗费他一天的时间。
这样庞大的阵法,就算是掌握了方法也不是狐祖或者酆都大帝能独自运转的,所以只能陆淮卿亲自去。不过,陆淮卿皱眉道:“狐白你今晚留在这里,寸步不许离开。”
毕竟对门还住这着个变态,今晚杜酌会带着颜绘出去熟悉各处的亡魂,接下来的十几天都不会陪在温瑢身边,陆淮卿实在不能放心。
因为多了一句嘴所以就被安排了差事的狐祖:“……”他只是下来追媳妇而已啊。
一抬头看见陆淮卿威胁的眼神,狐祖默默垂下头,“是,圣君。”你圣君你了不起哦,是,你了不起。
陆淮卿低头往温瑢身上蹭,“那……那我去了。”
温瑢连忙道:“什么时候回来?”问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什么时候到了寸步不舍得离开的地步了?
陆淮卿皱着眉忧心忡忡,“后天这个时候才能回来。”
虽然是不擅长搭理自己的凤凰,但毕竟是神君之身,总是衣衫整洁片尘不沾的模样。温瑢看得心里喜欢,抚平他衣襟上唯一一丝褶皱,微笑道:“注意安全。”
陆淮卿又在他颈间蹭了蹭,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还道:“教完该教的东西就赶紧把颜绘送回来,还有,你该从酆都拨一些得力助手给颜绘。记着,我不喜欢太嚣张敢欺主的东西。”
杜酌垂首,“是。”
陆淮卿化作金红流光穿过窗户,消失在阳光中。
颜绘全程茫然,知道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要开始学习如何成为阳世鬼王了。她下意识看向温瑢,和陆淮卿相似的凤眼水光蒙蒙。
颜绘……是在害怕?
也确实,就要从杜酌手中接过沉重的责任,会害怕也是正常的。温瑢抬手,小姑娘柔顺的头发穿过他手指,温瑢微笑道:“好孩子,别怕。”
杜酌伸手,灵光迸发,一支玄色的冰冷令牌出现在他手中。袖长的手指收紧,神力激活了令牌,其上刻着的字迹亮起光彩。
“六功。”
话音落下,六道裹在浓雾中的身影出现在公寓中,室内的温度也突然降到零下,温瑢拿起一边的大氅披在身上。
“大帝。”
y气散去,手持纸笔的六个y神恭敬地站在杜酌身后。
杜酌微微点头。
面对颜绘好奇的眼神,六功齐齐抱拳俯身,“鬼王。”
颜绘连忙点头。
杜酌道:“这是y司中掌管各处记录的官员,因为功绩出色,所以调来辅助小地府的运作。”他将手中的令牌交给颜绘,“这是号令六功的令牌,也是进出酆都的钥匙。”
准确来说是,是进出罗酆宫的钥匙。有了令牌,就可以在罗酆宫的任何一个宫室进出,不受到阻碍。
杜酌道:“小地府的地点已经确定,我们去看看吧。”
颜绘点头,手指却还紧紧牵着温瑢的大氅一角,温瑢一手轻轻搭在颜绘肩上,弯起眼睛,微笑道:“我陪你去好不好?”
颜绘松了口气——她虽然害怕,但既然答应了要承担这个责任就没有逃避的理由,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杜酌独处。
呃……六功就暂时忽略吧。
瑢瑢愿意陪她一起那再好不过。颜绘依偎在温瑢身边,被忽略很久的狐白左右看看,连忙道:“先生,我必须和您一起。”
出了问题,他可能就要变成先生身上的围脖或者大氅的一块了。
温瑢差点忘了狐祖,颜绘正被六功围在一边,恭敬地陈述着自己的工作和将来的职位。温瑢放下心,轻声道:“狐祖。”
狐白垂首,“是,先生。”
温瑢一边锁门一边道:“你有试过苦r_ou_计吗?”他的声音在锁孔扭动的咔嚓声里也格外清楚。
苦r_ou_计?
狐祖迟疑道:“骗他……是不是不太好?”
温瑢锁好门,回头端详狐祖俊美而苍白的脸,道:“看你的脸色,你的旧疾根本没养好吧。”毕竟天界和人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狐祖回到天界疗伤可能只有半天不到的功夫,最有可能是匆匆服了压制伤势的丹药,强撑着回来的。
温瑢道:“就你现在的状态而言,真的算不上骗。”
虽然他不是仙人,但也能察觉出狐祖体内躁动的神力——源源不断地涌向狐祖的心脏位置。难为狐祖隐忍着这种痛苦,面上还能不动声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赶第二更,抱歉,今天一天都抄实验报告,明天还要做实验,感觉承诺好的日更都有点困难。
而且,这周也没有榜单呢,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少了点动力。
☆、明馆
不愧是那一位,在r_ou_体凡胎的状态下还能看穿他的身体状况。
狐祖微微叹了口气,手指抚过心口。在繁复华美的衣衫下,光洁的肌肤上有一道无法消除的伤,就算外表连疤痕都消失了,内里也依然是腐坏的。
不能被喜欢的心,不可能愈合。
“冒昧猜测一下,”温瑢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围巾,一边道,“你胸口上的伤是明澈留下的吧。虽然因为转世失去了记忆,但是如果看见你因为这个伤口而感到疼痛的话,怎么样都会有点愧疚吧。”
这和温瑢惯常说话的温柔语调不同,声音轻快,带了点促狭意味。
他抬起眼睛,深黑的眼眸染上笑意,“不过我觉得你这副样子不行。”狐狸的原形远比这幅俊美的成年男子要招人怜爱的多。
狐祖顿时心领神会,要用苦r_ou_计,必须换个让人放下戒备的外貌。狐祖看看自己的右手,找个恰当的时机变回原形吧。
……
所谓大隐隐于市,小地府居然就设立在闹市之中,神力构成的结界隐匿了小地府,繁华城市匆忙的人流带来充沛的生气,冲走了y司的y气,又与结界上覆盖的神力相结合,形成了极好的风水。
小地府的入口伪装成一个小小的宾馆。
穿过结界,威严城池坐落于前,神兽蹲坐在飞檐之上,匾额烫金大字“往生城”。
“小地府已经建立二十年了,今天终于能迎来真正的主人了。”六功为一行人推开城门,杜酌侧身道,“请。”
城池内蒙着一层柔和的光,六功分散站开,挥笔就着空气中游散的灵力在空中写下硕大的“开”字。
字迹在空中凝而不散,却有一波波的灵力荡开,整个城池像是活了过来,城中心伫立着一座威严建筑,但并不是酆都制式的宫殿。匾额上题有两个字“明馆”。
城中之城,被称为明馆。
为了来往的亡魂着想,往生城的结界隔绝了光源。在这片灰蒙蒙的y阳交界之地,只有明馆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难怪会被称为明馆,在鬼魂眼里一定是充满光辉的往生地点。
“考虑到阳世鬼王的威严,明馆前院和罗酆宫的布置相同。”杜酌推开明馆的正门。
阳世鬼王并不主审,所以正门过后的大堂不如罗酆宫那样森严,但即便如此,鬼神带来的威压感也水波一般层层叠叠。
正中央安置着高而冰冷的鬼王之座。
杜酌上前两步,回头笑道:“上来试试吗?”
这象征着权与责任的宝座。
颜绘摇摇头,“我想我以后有漫长的时间在上面消磨。”对鬼神和妖怪来说,时间的概念实在太模糊了。
颜绘走了两步,突然停下,回身,“有人在冲击外面的结界。”
杜酌也感受到了,他现在心情愉悦,并不想抽出时间来收拾杂碎,于是轻笑道:“不用在意,他们进不来。”
冲击结界的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是说就是因为知道,才试图毁坏结界?
温瑢回头看了一眼,但是现在重要的是颜绘和明馆。
“能不能劳烦大帝将冲击结界的人困入往生城?”温瑢道,“虽然冒犯神明,但请先不要伤他们性命。”他总觉得外面的那帮人和义盟脱不了关系。
就算是无知的天师也没关系,困进往生城让他们吃点苦头,不然以后还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杜酌微微俯身,“是。六功,打开结界让他们进来。”
六功领命退出了明馆。
一行人接着往明馆的内部走,再往后面就是鬼王的住处了。因为是女孩子的闺房,他们几个又都是大男人,进去参观实在太奇怪,所以温瑢几人就留在了外面。
等了没几分钟,六功中的三个手持锁链捆着两个人进来了。
“大帝,是这几个人在破坏结界,”持青笔的功判将两人推至大帝面前,僵硬了多年的脸裂开一丝疑惑,“明明是活人,身上却散发着y气。难怪能感受到小地府的气息。”正常的活人是找不到y司的方向的,这两个人不仅找到了,还试图攻破结界。
“你们是什么人?!”摔倒的两人连忙爬起来,眼神不受控制地飘向四周——整座复古的城池,除了面前这几个人,居然没有任何活的生物!
寂静无声的城池,太可怕了!老大叫他们探测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温瑢勾手,两人身上的y气打了个结飘向温瑢的手指。温瑢碾碎指尖的y气,道:“你们是义盟的人吧。”
两人对视一眼,戒备道:“什么一盟二盟的,我们没听过!”
温瑢沉吟道:“这样啊,那就……打到他们知道吧。”
杜酌莞尔,拱手道:“谨遵法旨。”
功判拎起两个人带进了花木遮掩的亭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没听到任何声音,等到功判将两人重新拎出来时,两人连滚带爬滚到温瑢面前。
“我们什么都知道!”
不愧是人类,变得可真快。
狐祖惊叹。
作者有话要说: 艰难的二更。
明天……可能会鸽吧……我也不想的,嘤嘤嘤,太累了。
☆、女尸
花木掩映的夏亭中,六功侍立在颜绘身边。
六功明显有别于人类——毫无血色的皮肤,几乎充满眼眶的黑色眼珠,袖中垂落的锁链碰撞间发出令人类透骨生寒的清脆声音。
而被六功围在中间的颜绘,当然也不是人类。或者说,这里就没有人类吧!
两个人牙齿都在打颤,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他们觉得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已经不能抵挡周围的寒气了。
生功面无表情地揪了两人的头发,将其夹在左手所持的书本中,书本自行腾空迅速翻了几页,生功捧着书举到颜绘面前,“请您翻阅。”
生功手中之书记人生前事,这本书有翻不尽的书页,黑面记载死人生前,红面记录了活人所经历过的事情。
颜绘接过书本,连忙道:“谢谢。”
生功青白僵硬的脸露出由衷的笑容,“您太客气了。不过这两个人还没有死,所以更细致的事情没有记录,只有这些粗略的记载。”死后才会清算总账,大大小小一笔一笔算清,此时生功手中所持的判书只有
颜绘仔细看了一遍,道:“瑢瑢。高的那个叫文章时,矮的那个是柳设。去年进入了义盟,不过因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一直都是外部人员。”有用的信息到此为止。
文章时委屈地裹紧羽绒服:虽然他做人确实失败,但也不用这么直白吧?这人间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温暖了?
颜绘收起裙摆,蹲在两个人面前。
温瑢无奈道:“颜绘,坐到我身边来。”她一蹲下来,六功恨不能跪下了。颜绘回头,歉意地笑笑,坐在了温瑢身边。
温瑢眯起眼睛,柔和的线条也显出凌厉。这两人身上的y气,似乎有一个部分异常的重。温瑢道:“你们脖子上,戴了什么?”
柳设求生欲极其强烈,二话不说摘下脖子上的袋子,闭着眼睛交给温瑢,“这个是上面发下来的护身符,特别有用,其实我以前阳气就低,但自从戴上这个之后就不会撞鬼了。”
大鬼吃小鬼。身上带着修为非凡的厉鬼信物,寻常恶鬼自然不敢近身。但这两个人本来八字就轻,容易撞鬼,戴上“护身符”之后,火气会一直降低。
温瑢拆开袋子,里面是叠好的符纸。打开符纸,上面什么笔迹都没有,但包着一撮细长的头发——尸体上的头发。而且应该是女人的头发,顺滑而柔软,发丝透着浓重的y气。
看来这就是那个厉鬼r_ou_身上的头发了。他将头发交给杜酌:“能查一查吗?”
杜酌摊开右手,发丝的形体消散,shi润的y气s,he入生功所持的判书中,判书迅速翻到相应的页数。
生功脸色更加僵硬,“大帝,这一页被撕去了。”
杜酌挥手招来判书,所谓判书,其实是生死簿的复刻本,不过即使在上面修改人的y寿阳寿也不能起效。所以,缺失这一页的不是判书,是生死簿。
“这一页是上一任丢失的,”杜酌连着翻开几页,都有被撕去的痕迹,“我是量劫后才上任的,接任大帝之位前,无间地狱中的恶鬼出逃,撕毁了生死簿中,大部分都捉回来补齐了记录,可惜后来y界关闭,还有小部分留在了阳世,这些厉鬼通通没有记录。”
“厉、厉鬼?!”文章时和柳设顿时抱在一起,惨叫道,“她是厉鬼?!”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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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