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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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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婚介所 作者:鱼之水

    正文 第12节

    三界婚介所 作者:鱼之水

    第12节

    如果谁都放着她不管,兴许她还能忍住,可温瑢这样怜爱地一哄,她就觉得委屈得不行。刚才已经那么失态了,不能再哭了。

    所以别再哄她了,丢在一边不管很快就好了。

    颜绘粗暴地擦擦眼睛,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漂亮的脸。

    小姑娘心里烦死自己了,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温瑢叹了口气,道:“来,颜颜,跟我过来。”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只有一棵老槐树后算得上隐蔽。

    颜绘牵着温瑢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温瑢站到了树后面。槐树的枝干挡住了两人的身形,陆淮卿想偷看,被杜酌拦住了。

    “圣君,交给先生吧。”

    杜酌望着树后两个隐约的人影,轻轻叹息。除了先生,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能那么亲密地劝慰颜绘了。

    不过总有一天,他也会有那个资格的。

    他不想在珍爱的人受了委屈时,连靠近安慰的资格都没有。

    温瑢微微低下头,双手搭在颜绘的肩膀上,直视颜绘的眼睛,告诉她:“我亲爱的姑娘,你不必压抑自己的怨恨,这是你的权利。”

    颜绘眼睛还红着,却已经专注地听温瑢说话。

    “恨并不会玷污你,反倒是一遍遍地强迫自己原谅,会给你更大的伤害。”

    “我是如此的希望,你能更加勇敢。这不单单是身临险境的一往无前,更是面对伤害的坦然坚定。我希望你,在见过不堪与肮脏后,仍有莫大的勇气,去相信这世界上存在的一切美好。”

    “我也希望你充满爱。它不应该某个男人给你的,而是你见过所有的好与不好,对此世间一切温柔的珍惜。爱来自于你自己,也来自于世间一切值得爱的东西。”

    “我的小姑娘没有那么脆弱,绝不会被这样的背叛打倒,”温瑢微笑道,“因为除去那些不值得的,你是时刻都被人珍爱着的。如果你现在觉得害怕,那就让我和淮卿成为你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下午考试,周二下午实验,周三周四满课,周五上午满课。

    感觉要被课程玩坏掉了,我也希望瑢瑢来安慰我啊。

    充满爱和勇气,永远都坚信希望存在什么的……但想到这个课,还是感觉到人生无望啊啊啊!

    ☆、大龄儿童

    “我的颜颜,一直都是个富有的小姑娘。”

    温瑢微笑道。

    你富有一座城,更不会缺少爱。

    颜绘怔怔,她扭过脸——陆淮卿正看着这边,俊美的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明明走了两步,却又强忍着退回原地。大概是怕惊扰自己,所以克制着没有走过来询问。他平日里是多放肆的人,要不是在意爱惜,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

    就连相识不久的杜酌都蹙着眉望着自己这个方向,目光中带着担忧。

    永远都没有表情的页僵呆呆地注视着自己,手持锁链的y差面无表情地收紧了锁链。汪乾在剧痛中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两个y差却像是什么都做一般,直勾勾盯着槐树的方向。

    颜绘移开目光,身边的槐树上挂着冰渣,枝叶萧条。她的城池与她相隔不到一百米,就笼罩在蒙蒙云雾中。那里有爱敬她的下属还有她的责任,没错,瑢瑢没说错,她一直都是个富有的人。

    颜绘微微笑起来,再看向颜家人的时候,心中的憎恨忽然减轻了。她最值得珍爱的就在眼前,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心力去恨过去的人?甚至为此赔上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鬼王之位?

    颜绘想通了这一点,上前两步走到温瑢面前,踮起脚尖,伸手摘下了温瑢发间的一点冰花。不知是什么时候从槐树上落下的,冰凉的一朵坠在温瑢发间,已经有些融化了,水渍沾shi温瑢的黑发,只是温瑢太专注于颜绘,一时竟没有注意到。

    再迟点拿下来,说不定就要化成水了。

    温瑢这样怕冷的人,只有温度有所下降立刻就会敏感地察觉到,刚才心神全在颜绘身上,完全没感觉到什么。

    颜绘轻轻叹息——这个人真好,好到遇见就觉得幸运,无论在这之前经历过何种痛苦,都值得。这个时候真是太羡慕圣君了,怎么就能得到这样好的人?圣君上辈子拯救过三界吧?

    温瑢一怔,颜绘却冲他笑起来,明艳如往常,语气轻快道:“我知道啦。”说着依恋地在温瑢肩上蹭了蹭。

    仔细看了颜绘的神色,见她神色如云开月明,没有勉强而是真的释怀,温瑢这才松了口气,神情也舒缓下来。揽着颜绘从槐树后走出,陆淮卿再也等不得,冲到两人面前,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好不断给温瑢递眼神。

    先前温瑢带着颜绘去了槐树后,还布下了结界。以温瑢如今的灵力而言,他的结界在陆淮卿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然而就是如此薄弱的结界挡住了修为非凡的陆淮卿。

    颜绘想了想,上前蹭了蹭陆淮卿:“我没事了。”

    陆淮卿小心摸摸她的头发,颜绘天生里亲近他,对这样的抚摸没有任何抵触,还很有闲心地在陆淮卿的手底下转来转去。

    家里的小姑娘恢复了往常的跳脱欢乐,陆淮卿这才敢确定颜绘真的没事了。他一放松,心里的杀意就控制不住——当初陡然知晓颜绘身世,他活剐了颜家人的心思都有,只是温瑢的魂魄尚未养好,他不能离开太久,又担心陡然对颜家人发难,引起颜绘怀疑,这才作罢。

    现在炸/药包一口气全点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陆淮卿眯起眼睛,他是标准的凤眼,平日里撒娇卖乖的时候自然是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此刻杀心一起,身上的煞气压不住,眼中的寒光森森,看得人心里犯怵。

    七明五火扇上跳跃着五道火焰渐渐膨胀,光彩越发刺目。

    温瑢扫了一眼,抬手轻轻压住七明五火扇。灼热的凤凰火啪啪闪了两下,乖乖缩进了扇子里。

    颜绘道:“我先过去处理,瑢瑢外面冷,你和圣君先回去吧。”发现温瑢柔和的眉眼带了丝忧虑,颜绘竖起手指发誓:“我真的不会再钻牛角尖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她该庆幸——从开始到最后,她都不曾对颜家人付出亲情,也就无所谓伤心不伤心。

    温瑢还是不放心,不过出了这么大的变故,颜绘可能还是想独处一段时间。他犹豫间,还是选择相信颜绘,尊重她的任何决定。

    陆淮卿已然起了杀心,当然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走了。

    温瑢牵着陆淮卿的手,摇了摇头。

    陆淮卿急道:“就这么算了?”

    温瑢眼波微冷,片刻又恢复往常温度,“没人说就这么算了,但你总得给颜颜一点时间,让她考虑清楚。”到底生身父母,哪有那么容易就释怀?郁闷总还是有的,这个时候其实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陆淮卿虽然金贵,出生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子。却没和父母相处过,更不懂得为人子女被父母伤害后的心情。他将心比心,把自己代入颜绘,又把温瑢代入颜家,瞬间就僵住了,整个人都颓废下来——要是、要是谨玉这么对他,他大概难过得毛都要掉光了。

    温瑢不知道陆淮卿给他还有自己都加了戏,走了两步发现手里牵着的“大龄儿童”垂着头站在原地,整个人都罩着一层灰气,看着都委屈巴巴的样子。

    温瑢晃了晃手,刚才还杀气腾腾的陆淮卿抬起头,往日俊美到锋利的眉眼都是可怜兮兮的。

    这是怎么了?温瑢满脑子困惑,举起两人交握的手亲了亲,“怎么了?”

    陆淮卿摇头,“没什么。”虽然这么说,他的心情却还是低落的。陆淮卿向来不会遮掩,神情也就带出来些。

    温瑢怎么都不会想得到陆淮卿刚刚脑补了一场虐恋情深,还以为陆淮卿在担忧颜绘,于是道:“你安心,往生城那边事情挺多的,颜颜主要也不是伤心,生气而已。过了气头,又有那么多事情缠着,她自然也不会太在意颜家了。”

    颜绘是看重责任的人,忙起来就会把不重要的人和事丢在一边,往生城需要她,她缓过劲来根本不会分注意力给颜家,过了这一阵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陆淮卿沉浸在相爱相杀的剧情中无法自拔,恹恹应了一声。

    温瑢:“……”他索性不管陆淮卿了,叮嘱了颜绘几句,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颜绘冷静思考了片刻,摇头:“我是死人了,证人也都是鬼魂,法律管不了这件事。”何况当时虽然受骗,但颜绘确实是自杀的,用了汪乾支出来的办法才成了厉鬼,后来多亏陆淮卿的凤火烧毁了怨气,魂魄彻底毁坏后在温瑢留下的神力中重生。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温瑢了,省得她家瑢瑢心疼。

    小姑娘啪啪打着算盘:“他们是活人,也不归我管。这样吧,等他们死了再说,总共也没几年了。”

    鬼王当着你的面说你也没几年了,这不就是说快死了吗?

    颜母遭受打击,眼睛一翻晕了过去。颜父想得更多——死了之后就要下地狱,那不就是落到了颜绘手里?

    颜父哆嗦两下,也晕了。

    颜锦辉连忙扶住自家爹妈,人生中第一次对未来充满绝望。

    颜绘笑眯眯的,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对,就是这样,哪怕她现在报复不了,也得让这帮人下半辈子过得不安宁,时刻都活在死亡的恐惧里。

    作者有话要说:  在断更的边缘伸出试探的小jiojio

    小宝贝做好准备,我周三或者周四肯定有一天续不上更新捂脸,因为我这几天全天都有事,不是上课就是实验。

    ☆、团子

    凌晨三点半,天完全是黑色的,今晚还没有月亮,只有路灯的光。颜绘打定了注意,丢下吓懵了的颜家人,带着页僵和y差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往生城继续处理她永远都处理不完文书,杜酌被她的转变闹得哭笑不得,告了声罪跟上去了。

    说来杜酌身为酆都大帝,颜绘应当是杜酌的下属。不过如果杜酌当真使唤颜绘,陆淮卿肯定会不高兴,但端看杜酌这宠爱的架势,怎么跟他家温瑢一样?

    天生迟钝的崇辉圣君歪头,半天搞不懂杜酌脑子里在想什么。

    狐祖和明澈先告辞,明澈毕竟是普通人,熬了这么久也受不了。狐祖向来有眼色,更不愿意打扰温瑢和陆淮卿独处,在明澈疑惑的目光中,催促着一起离开了。

    温瑢现在也不困了,很有ji,ng神地拉着陆淮卿在外面闲逛。

    陆淮卿一心一意地想带温瑢回去,不断念叨:“这么冷,回家吧。”

    “一点都不好玩。”

    “温瑢,你冷吗?”

    ……

    诸如此类,温瑢停下步子,转身看着不开窍的陆淮卿,长长叹了口气,循循道:“你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对不对?”

    陆淮卿眨眨眼,“嗯。”

    温瑢道:“那你陪我不好吗?”

    陆淮卿搞不懂:“可是我们回去也只有我们两个啊。”

    温瑢:“……”他叹了口气,这么傻的。

    他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三面都有墙,又是凌晨,根本没人。温瑢勾住陆淮卿的颈项,亲他的唇角,含糊又亲昵,“我喜欢你。”

    陆淮卿被他扑了满怀,连忙抱住人。

    温瑢道:“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高兴?能告诉我吗?”他在陆淮卿怀里抬起头,星光黯淡,他的眼睛却亮,血色淡薄的双唇还带着微笑。

    陆淮卿支支吾吾,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哪里好意思告诉温瑢?

    温瑢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又晃了晃他的手,“嗯?”

    陆淮卿笨拙地转移话题:“你想不想看看颜绘重生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很漂亮。”充满了凤凰涅槃留下的火焰,赤红的火舌舔舐着石壁,翻滚的火焰巨浪撞击间jian出金色的火星。

    你一定很喜欢。

    陆淮卿期待地看着温瑢。

    温瑢欣然点头。

    陆淮卿松口气,打开扇子,藏着七道明光的扇面在温瑢面前掠过,那光彩暗蕴的扇面极美丽,温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接着他就没心思再去看七明五火扇的扇面,因为面前的景色夺去了他全部的注意。

    扇子移开后,两人已经身处另一处空间。这是一个巨大的石窟,盛了满满一室的汹涌火焰,石壁不知经历多少年的烈火灼烧,呈现出莹润的白色。细碎的火星飞jian,红浪翻涌,有金红之气凝为凤凰,盘旋于石窟之内,遇石不避,啼鸣声中碎成千万光点,又在某一处浴火重生。

    何等美丽。

    “你看这里。”陆淮卿拉着温瑢兴致勃勃,指向火海深处。

    温瑢顺着望去,火海表面流动的火焰永不停歇,入目皆为金红二色,唯有深处,一团格外明亮的灿金色内跳动着柔和的白色。

    舒缓慵懒。

    在火海内慢慢伸展,游走,灿金坚持不懈地黏在对方身上,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温瑢觉得亲切,陆淮卿伸手,灿金的一团不情不愿地挪动着飞到他手上,陆淮卿捏着这一团,修长的手指又摸又拽,团子一副弹性极佳的样子。陆淮卿玩了一遍,将其塞进温瑢手里,初生婴儿大小的灿金在温瑢怀里摊平,要死不活地发出“叽”的一声,诉说着圣君的粗暴。

    温瑢:“……”他捏捏团子,果然,弹性十足,手感木奉极了。他控制不住地多捏了几下,金团子叽叽咕咕滚进他怀里,包住他的手,显然喜爱他的气息。

    火海中的白团子转了一圈,没找到金团子,原地停住了,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家团子呢?

    陆淮卿兴致勃勃,亲自下了火海,一把捞起白团子,他对这一只倒是温柔,爱不释手的样子。他玩金团子的时候活像在捏一只玩具,对白团子就爱惜得多。

    金团子黏在温瑢身上,又伸出一只小触角,探向白团子。显然,它既想着霸占温瑢,也舍不得放下白团子。

    试探的触角吧唧黏在白团子身上,金团子舒展身体,拉成一个长条,满意了。

    我都要jpg

    这么贪心啊?

    温瑢好笑,捏捏金团子。

    陆淮卿撕开金团子的触角,对它霸占温瑢的行为很不满。

    “这是什么?”温瑢揉着团子,享受着软弹的触感。

    陆淮卿道:“这是凤火中生出的灵智,再修炼一段时间就能化形了。”也是它们的造化,颜绘就是在这里重生的,她升为鬼王后,天降功德于此,这两个小东西平分了功德,修为ji,ng进不少。

    温瑢道:“你怀里那个不是吧。”

    陆淮卿爱惜地摸摸白团子,任由它软乎乎摊平,“这个啊,不是凤火。”它曾属于你。

    他举起白团子,道:“你摸摸它,喜欢吗?”

    白团子始终懒洋洋,卷着温瑢的手指,温瑢被它黏得心都软了。

    陆淮卿趁机一把推下金团子,可怜小团子咚一声掉进火海,漂在火焰里还保持着一张饼的形状,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瑢哭笑不得:“你又是何必……”

    陆淮卿哼哼道:“惯的它。”

    明明是你把人家放过来的。

    温瑢对这个大魔王向来没办法,摇摇头,舍不得说他。

    金团子迟钝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跳起来喊:“叽叽叽——”

    乍一听有点像ji仔,但更清越动听,是雏凤的叫声。

    温瑢当然是听不懂的,陆淮卿一扭头,大怒:“你刚说我什么?!”

    金团子一顿,吓得打了个响亮的嗝。

    陆淮卿不依不饶,下去揪着金团子逼问:“你刚说什么?”

    金团子求生欲极强,抽抽搭搭片刻,道:“叽叽叽。”

    爱你哟。

    陆淮卿:“……”

    ☆、蜜月

    “它说什么了?”

    温瑢问道。

    陆淮卿捏着团子,直至金团子完全变形,才道:“没什么,是它骂人说脏话,我教育它要礼貌。”

    温瑢瞥他一眼,当然不信。不过金团子肯定没说好话就是。他侧过脸,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那阵兴奋劲过去,他开始犯困了。

    陆淮卿丢掉金团子蹭回温瑢身边,讨好道:“我们回去吧,别管它了。”

    作死的金团子奄奄一息还要叽咕一句:“叽——”那声音拖得又长又清脆,充满了嘲讽意味。

    在温瑢好奇的目光中,陆淮卿的脸色陡然变了,回身揪住金团子,直接将它从团子扯成饼:“你再说一遍。”什么白切ji?那是他心疼谨玉的身体!他就得到谨玉的心和人了!哪像这只团子,连手都没有,还想非礼谁呢。

    金团子:“叽——”团子永不屈服!不会迫于你的 y  威而低下高贵的头颅!我就是这样骄傲的团子!

    还骄傲呢,刚才的“爱你哟”是他幻听了?

    陆淮卿冷笑:“你有头吗你?”

    金团子:“……”

    兴许是欺负得太狠,白团子看不下去,嫩呼呼的触角搭在陆淮卿手上,发出微弱的“嗯嗯”声——不要欺负我们家金宝啊。

    陆淮卿犹豫着放开金团子,想了想,连白团子一起放入火海,他是舍不得说白团子的,只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刚才温瑢打呵欠他看见了,虽然很喜欢这里,但温瑢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我们回去吧。”陆淮卿上来环住温瑢,石窟中温度高,温瑢虽然被陆淮卿的神力护着,温度适宜,温瑢身上暖和了自然就开始困,现在时间不早,回去多睡会儿也行。

    温瑢离开了石窟,手机重新有信号,顿时接进来一堆信息。

    “……”

    现在才凌晨四点,谁会给他发那么信息和留言?知道他这个手机号的也没多少人,会这个点联系他的……可能是天师盟?

    微信企鹅号还有短信,都有。最近一条是凌晨四点零五,两分钟前。

    温瑢挨个点开,果然,都是唐国正发来的。先是企鹅号和微信,发现都联系不上,又发了信息,打了电话。

    今晚天师盟彻底收网,揪出了各个角落里义盟残余,所以晚上格外危险,唐国正有心叮嘱温瑢多加小心,可惜怎么都联系不到人。从唐国正的透露的信息来看,天师盟还应付得来。温瑢也就放心了。

    真辛苦,居然加班到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补贴。

    温瑢发了信息询问情况,唐国正立刻回复:“都结束了,您开的这个阵法帮大忙了!义盟余党的力量被压制住,根本发挥不出来,都活捉了。没有伤亡,真的太感谢您了!”

    他回的是文字,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激动。

    温瑢笑了笑,回复他:“那就好,阵法过段时间会关闭,还请天师盟抓紧时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么浓郁的灵气还是早日消去比较好。

    唐国正也明白这一点,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眼睛瞟了下时间,立刻快速打字:“我明白的,那就不打扰温先生了,我们会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诶呀四点多了还打扰人家,他是不是脑子有坑?

    温瑢回了一个好字就收起手机。

    “颜颜这边应该没问题了,义盟的事情也解决得差不多,狐祖也回到明澈身边,等大阵关闭就没什么事情了。”温瑢虽然困,但还不想睡觉,依偎在陆淮卿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温瑢忽然好奇,他的爱人有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世间?

    陆淮卿摇头:“没有,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什么样的风景他都看过了,云海升日,高山岁暮他都见过,并不会感到稀奇,也从不留恋。

    是了,面前这个是凤凰。展翅从天际而过,俯视江河与海,地势连绵起伏皆收入眼中,哪里的风景值得他眷恋停留?

    温瑢有些遗憾。

    “但是,”陆淮卿最见不得温瑢失落,他不会说情话,只能笨拙而直白地表达,“你去过的地方都特别,除了你身边,那就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他学不来浪漫句式,也写不出缠绵诗词,天生里就缺少那根筋,但对于心爱的人,最想听的大概也就是一句不加掩饰的“我喜欢你”。

    坦诚直白到可爱。

    温瑢愣了愣,别过脸轻轻笑起来。

    陆淮卿紧张地抿起唇,他懊恼地想:也许真的该找狐祖学两句哄人的话。

    温瑢回头,勾住陆淮卿的脖子,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我也一样。”

    陆淮卿眼睛发亮。

    “所以,”温瑢微笑道,“你愿意跟我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吗?就我们两个,没有别人。”

    陆淮卿道:“……是度蜜月吗?”他语气带着兴奋。

    温瑢迟疑着道:“算是吧。”

    陆淮卿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我要见你的家人吗?”他记得温瑢这副身体还是有血缘亲人在的。

    温瑢道:“应该会吧,明天就可以停止阵法运行了,阵法一停我就订票。”

    他感觉手心一阵痒,是陆淮卿的手指小幅度地弯曲伸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或者二者都有?

    只是他和亲戚也不如何来往,见家长什么的可能不行了。

    倒是可以带我淮卿去看看自己的学校老师和以前要好的同学。

    陆淮卿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压制着兴奋,“我明天就让破势厄关闭打阵,后天就订票吧?”迫不及待地想去温瑢曾经去过的地方。

    温瑢道:“破厄圣君不是来找她的有缘人吗?哪里有空帮我们?你也别总是使唤人家。”

    陆淮卿不乐意温瑢帮着破厄说话,哼哼唧唧道:“她冷心冷肺的,能喜欢谁啊。”

    温瑢捏着他的鼻尖,“怎么说话呢。”

    陆淮卿想起之前听过的八卦,道:“听狐祖说,破厄的红鸾星主还是个姑娘。”

    温瑢惊讶道:“破厄圣君也和我们一样?”

    陆淮卿道:“未必,她就是块外热内冷的冰,这次兴许就是下来看看,动凡心不太可能。”

    ☆、憔悴

    被安了差事的破厄圣君只觉得鼻子一样,疑惑地转头看了一圈,心平气和地想:大概又是陆淮卿那只烧ji,也只有他没事敢编排自己。

    缩小的白虎蹲坐在钟楼上,无论哪个角度都是端庄优雅的。金色眼眸俯视着这个渐渐苏醒的城市。喧嚣声从小街巷传出,这样繁华的城市里居然还能听到叫卖声,她听了一会儿觉得稀奇,从高高的钟楼上轻盈跃下。

    不远处就有温瑢的气息,破厄圣君踩着轻盈的步子漫步在细窄的栏杆上,向着味道进发。走了没几步,就在拐弯处碰见了温瑢。

    破厄圣君愉悦地踩了踩爪子,对这种相逢很是欢喜,“早上好。”

    温瑢冷不丁听见一只白猫打招呼,吓得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才发现这是破厄圣君。

    这条巷子没人,温瑢便笑着向她打招呼,“早上好圣君,在散步吗?”这么早的,刚刚五点。

    破厄圣君道:“鲜少来人间,平日里无事就多看看。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昨晚没休息好?”她深知人类身体的脆弱,故而多了几分担忧。温瑢的神魂受创,连带这副寄存魂魄的身体也孱弱。破厄与温瑢相识多年,感情深厚,最看不得温瑢哪里不痛快

    陆淮卿道:“昨晚没休息,我想送他回去睡一会儿。”他说着仔细看了温瑢的脸色,脸上的血色淡了,眼底也有不明显的青色,比平日里憔悴。陆淮卿心里愧疚——昨晚就不该带着温瑢到处玩,该早点回去才对。

    破厄对陆淮卿向来没有好脸色,闻言冷冷道:“他身体不好你就不能多照看些?要你是做什么的?”他是为了谁才受今天这份苦?

    陆淮卿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反驳。他悄悄握住温瑢的手,传递着自己的温度。他怎么会不知道一晚上不休息肯定会带给温瑢不适呢?但是温瑢不想休息,他想和他待在一起,说话也好甚至于静默无声都可以,只是想感受这样的陪伴而已。

    既然温瑢想,那他就去做。

    破厄这样的性子,对外似热实冷,对放在在意的人却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捧在心尖上,她比陆淮卿年长,又是女人,更加细腻温柔,所以向来看不惯陆淮卿的粗心。

    温瑢笑着道:“昨晚出了点事情,我实在放心不下。”

    破厄歪头看了看陆淮卿,摇了摇头,威严的金眸露出笑意:“算了,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还是少掺和。陆淮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尊重你的想法,这样爱敬你是好事。但是温瑢,正如此你更要爱惜身体,就算是你皱个眉,也是有人会急到掉毛的。”

    会急到掉毛的陆淮卿:“……”偏偏破厄说得对,他只好别过头,咽下了这口气。

    “你是重要的,时刻都有人爱惜的,所以你也不能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吧。”破厄温柔道。

    温柔心中一动,低头对上破厄圣君带笑的双目。

    严厉且宽容,又出乎意料的温柔善解人意。

    他无端想起陆淮卿所说的这位圣君是来人世寻找姻缘一事,忽然觉得若是和这样的人谈恋爱,一定轻松愉快。

    “好,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温瑢柔声道。

    破厄长长的尾巴扫过温瑢的手腕,眼神柔和,“回去休息吧。”

    温瑢笑道:“圣君再见。”

    “等会儿,”陆淮卿连忙叫住破厄圣君,别扭道,“劳、劳烦你挪个时间关了阵法。”

    破厄点点头,关闭阵法不必她亲自去,只消遣个得力的下属就行。

    她听着叫卖声,情不自禁地甩甩尾巴,顺着声音找过去了——那边到底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今天的短小233,至于百合的问题么……反正数据已经这样了,我就放飞自我啦,我本身是什么都吃的233

    ☆、过年

    温瑢并不是豫州人,出生在和豫州相隔两个省的费市。他是单亲家庭,生父离世后,后母早就再嫁了。他和后母没什么感情,自然就不来往了,亲戚间更不走动。只有几个同学相处得不错,回去正好聚一聚。

    这趟回去也单单是为了见同学,主要是他生母留下的那套房子要拆了,他以后估计不会再回费市,尽早处理好吧。

    破厄圣君的办事效率非常高,陆淮卿头一天跟她说了这件事,第二日中午,人界上空笼罩的结界就撤下了。

    大阵关闭,灵气浓度逐渐降低,温瑢向来灵感敏锐,就这小半天,他都感觉到了差距。好在现在快过年了,

    “破厄圣君好利索。”温瑢收拾着行李感慨道。

    陆淮卿捧着一叠衣服,看着温瑢一件件地收拾。

    这趟出远门最少也要半个月,他打算就在费市那边过年了,毕竟虽然没什么亲戚要走,但当年帮过他的邻居还是不少的,过年少不得要走一走。还要给他生父生母扫扫墓,告诉他们自己找到媳妇(不是)了。

    主要带的还是换洗衣服,冬天的衣服太占地方,温瑢抱着大氅左右为难,他想把这件也带上,晚上盖着舒服。

    陆淮卿道:“别带行李箱了吧,都给我。”他这样的修为,袖里乾坤是真的当得起“乾坤”二字,别说几件衣服,只要温瑢想,他能把室内的大小件一并带上。何况他那里还有当年用的东西,哪样不比现在的好?

    尤其是衣裳,温瑢以前就有一件用他毛织成的大氅,比现在这件更厚实好看,也不像这件还掺了其他毛。

    “在那边过年会不会很麻烦?”陆淮卿还是比较担心温瑢的身体,“那边的气候好吗?会不会很冷?”

    何况费市那边的房子很久没人住了吧?过去是不是要重新打扫?

    温瑢静默片刻,微笑道:“我想在房子拆掉之前再多看看,虽然已经记不清我曾几个和家人是怎么度过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留恋的。就这么看都不看一眼让它拆掉的话……我也不忍心。”

    准确来说,和陆淮卿相遇前的那段岁月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反倒是面前这个人,越发真实起来。

    陆淮卿不能明白那种心境,见温瑢还在出神,绞尽脑汁地转移话题,“这个呢?要不要也带上?”他扬起手里的吹风机。

    这是他洗完澡后吹毛专用的,他想和温瑢一起洗澡,又怕温瑢害羞,索性就变成鸟一起钻进浴室,乖乖洗过之后,裹上吸水性最好的毛巾被温瑢抱出来。再撒撒娇,温瑢就会一边给他梳毛一边吹干,等干透之后,没准还会得到一个亲吻。

    虽然那点水分,运转神力眨眼就能蒸干,但陆淮卿就是享受被温瑢这里搓搓那里摸摸的过程,而且梳毛服务实在太舒服,以至于毛上有水的不适感在在这份愉悦面前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说实话,陆淮卿是很想带上的。

    温瑢忍着笑,道:“当然带上,不然到那边就要花钱买个新的了。”既然陆淮卿有袖里乾坤,他也用不着纠结带什么不带什么了,常用的物品都带上。

    他们这趟正好赶上春运,车票机票都难订,好不容易才抢到两张,时间也不好——两张晚上八点二十的票。

    “下次要趁早订票才行。”温瑢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叹了口气。这个点他只想窝在床上摸着他的陆淮卿刷会儿手机或者说会话,根本不想待在候机室等飞机。

    机票订在了两天后,温瑢提前打电话给颜绘,告诉她自己要在费市过年。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早就从打击中恢复了元气,一边哼哧哼哧批改着各项公文,一边道:“瑢瑢我想吃那边的酥糖。”要过年了,地府也要放假,更是忙乱,杜酌昨日就先回酆都,现在往生城只剩下颜绘,忙得够呛,平日里喝口水,眼睛都不离案桌。

    温瑢手里一顿,叹了口气,一想起颜绘要一个人过年就觉得心疼。

    “好,还想要什么?”

    颜绘迅速下了判决,将手里的公文丢在一边,又拿了一本一边看一边道:“嗯……要那种能吃很久的,就是那种赶作业的时候吃的零食。”

    她忙起来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零食只能选择硬糖或者磨牙木奉之类的,一吃多就腻味。

    温瑢失笑:“好,带点r_ou_干过来好不好?”晒得干透的牛r_ou_干一根能磨很久,颜绘又是个标准的r_ou_食动物,肯定喜欢。

    他迟疑着想带颜绘回费市,颜绘这样爱热闹的小姑娘一个人过年,怎么熬过这几天?不过往生城……能不能脱开手?

    颜绘道:“要要要!”她敏锐地察觉到温瑢语气里的愧疚,想了想,道:“瑢瑢,我今年好忙啊,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吧。”

    她知道温瑢今年要回费市,怕自己一个人难受,但她真的走不开,也不愿意温瑢挂念她,干脆就先撒娇。

    温瑢莞尔,柔声道:“我跟淮卿办完事情就回来,不在那边多耽搁。”只是走亲戚肯定得初五往后了。

    颜绘道:“你们不要急啊,我这边忙不完的,三十号我还要去酆都,之后一直都忙。”要不是她这边的y差都是新上岗的,今年没有年假,她一个人就要忙死了。

    “要是过年能不死人就好了。”颜绘叹气。

    温瑢道:“哪有那样好的事情,你忙吧,我给你买了点零食,你记得查收。”

    颜绘道:“好,瑢瑢我挂了。”她这边事情多,生功已经在下面等了几分钟了,不能再聊。

    温瑢应了一声,颜绘等他挂了才放下手机。

    陆淮卿这才不满道:“初一就是新年,为什么三十号还要去酆都?杜酌这是妖干什么?自己愿意加班,还要带上颜绘?”

    温瑢叹气道:“老板哪来的假期。”从酆都大帝到阳世鬼王再到五方鬼帝十殿阎罗,谁都没假期,也不单是颜绘一个,没办法的事情,这几个要是下班了,整个地府差不多也停运了。

    生死可不理会什么节日不节日,哪里会有假期呢?

    陆淮卿道:“天帝还有封大印休息的时候,他们怎么就那么忙?找个时间叫天帝跟杜酌换个身份。”

    温瑢心累:“淮卿别闹。”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我回来啦~

    ☆、旧房

    费市这样不入流的小城市是没有机场的,他们下了飞机转高铁才能到。好不容易出了高铁站,冰冷的空气袭来,陆淮卿展开长外套给温瑢披上。

    温瑢还没感觉到冷就被严严实实包裹住,他紧紧握着陆淮卿的手。高铁站内外挤满了回家过年的年轻人,前面就停了一排的出租车,司机站在车边招呼:“去席县的有吗?就差一个人了啊,上车就能走!”

    温瑢特意找了一辆空车,“去席县。”

    司机热情道:“不拼车吗?往那去得五十七。”

    温瑢摇头:“不拼,您路上别带人了。”车费确实不便宜,司机有时候会一趟带五个人,陆淮卿肯定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挤一辆车。

    车上开了空调,温瑢在温暖中打了个呵欠,有点犯困。八点多的飞机一个小时,在高铁站外的宾馆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才能等到高铁。

    现在天刚亮没多久,温瑢没睡好,困得不行。

    陆淮卿接着背包的掩饰,拿出一只松软的抱枕,“睡一会儿吧。”早知道这么折腾他就直接带温瑢回来了,转各种交通工具非常消耗人的ji,ng力。

    温瑢撑不住靠在陆淮卿身上,模糊道:“到了你记得叫我,你不认识路。”

    陆淮卿拉上外套的拉链,道:“嗯,你睡吧。”调整了抱枕的位置,让温瑢睡得更舒服。

    司机有心聊天,但陆淮卿整理好之后就拿出手机低头开始刷,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司机讪讪扭过头,继续看路。

    不过……司机不断看向后视镜,面色古怪——这两个男生看上去怎么……他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儿子曾经说的话——gay里gay气的?!诶呀现在的小男生长得这么好看,不找女孩子反而要找男的呢?怪癖。

    司机在心里啧啧两声。

    温瑢睡得沉,隐约感觉有人在耳边轻轻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陆淮卿道:“已经到了。”

    他睡蒙了,眨了眨眼睛,看着车窗外街道,感到一种生疏的熟悉感。他清醒了点,付了车费,和陆淮卿一起下车。

    做了那么久的车,温瑢全身都酸疼,他皱着眉,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这边他有印象,艰难从记忆里找出了回家的路线。温瑢生母留下的房子离这里真的不远,不行就可以过去。

    “走吧。”温瑢道。

    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区,温瑢上了三楼拿出钥匙开了门。

    这套房子很小,七十平米,位置倒是不错,步行几分钟就能到温瑢念的大学。温瑢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毕业后为什么没有留在费市而是去了豫州,甚至于在豫州出了什么事情导致他昏迷在荒无人烟的野外他也不记得了。

    久不居住的房间自然无人打扫,房子原本的装修也偏劣质,一开门激起灰尘扑面,其中大多是屋顶和墙壁上掉落的白\粉。

    温瑢提前屏住了呼吸,等到灰尘静下来才走进去。陆淮卿皱眉,对狭小的房子和劣质的装修十分不满,开了窗子一扇送走所有灰尘。

    凤凰最是喜洁,陆淮卿道:“这房子真不能住人,幸好要拆了。”

    温瑢摇头:“你别看房子不行,这块地皮挺贵的,往右靠着费市大学,往后是费市最好的高中,属于学区房,贵不说,买都未必买不到。”

    陆淮卿皱着眉打量着房子,不能理解。

    温瑢开了窗子通通风,将家具上罩着的布一一掀开。陆淮卿就跟在后面收拾布罩,待会就送到干洗店里。

    这边空了快一年,家里也难免住了些别的东西。

    温瑢掀开沙发上的罩子,余光瞧见沙发底躲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亡魂,他瞥了一眼,装作没看见。

    那鬼王大大松了口气,风一样飘了出去。

    吓死他了,这屋子空了这么久,他住习惯了,温瑢开门的时候也没想着离开,直到陆淮卿一扇子扇走了浮尘灰烬,他才惊觉这地方肯定是住不下去了。正准备晚上离开,就被温瑢逮个正着。

    他正发抖着,谁知道温瑢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他如蒙大赦,趁天还没透亮,赶紧躲出去了。

    陆淮卿嘀咕道:“胆子倒大,什么地方都敢待。”他虽然霸道,但也不至于跟个小鬼过不去。久无人住的房内有一些小妖小鬼也是正常,陆淮卿见得多了。

    “淮卿,弄点热水来吧。”温瑢找出抹布。

    陆淮卿应了一声,去洗手间拿了盆接点冷水,稍微运转神力就能是一盆温度正好的热水。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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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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