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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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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穿越到小说中去写同人文那件事 作者:三五明月

    正文 第27节

    关于我穿越到小说中去写同人文那件事 作者:三五明月

    第27节

    小张姐摇了摇头,答道:“据说是被撞当场死亡,开具了死亡证明后,家属对死因没疑问,就没有尸检报告了,怎么了?”

    沈越手中的纸翻得哗啦啦的响,“我就是想,他又不是流浪儿童,怎么身上会那么脏。”

    “这个案子当时并不是我处理的,不过有了这个,找到他的家人应该也很简单了吧。”

    青年点点头,整理好手上的文档,真心诚意地道谢:“这次真的麻烦您了,光靠我和吴梓,指不定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呢。”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你们,我能不能保护好孩子都是一个大问题呢。”小张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是对自己孩子掩饰不住的爱意。

    最后沈越还是婉拒了小张姐留他们仨吃饭的一番好意,询问了最近的情况,确认再也没有脏东西找上她之后,沈越这才带着吴梓走了。

    小孩将小饺子放到肩膀上,捏了捏小鬼的手,开玩笑道:“喂了这么久还是没把你喂肥,肥了才好把你卖了买r_ou_吃啊。”

    这次小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忽然凑过来一掌拍到吴梓脑袋上,“不要。”

    沈越和吴梓同时抬头看着他,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谁料小鬼清楚的意识总是一阵一阵的,那点清醒劲过去了,又恢复了那种懵懵懂懂茫然无知的状态,痴痴地流着口水,仿佛一个字都听不懂。

    吴梓有一些沮丧,“什么啊。”

    “算了,我已经拿到相关的信息了,把这孩子送回去,带到他坟上做点法术,早点超度了吧。”

    吴梓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在外面飘荡着也好可怜,小饺子,你要回家了,开不开心呀?”

    当然,小饺子这个时候是不会理他的。

    再一次征用了吴梓的钱包,沈越一行人借着档案上的户籍详细地址,一路驱车开往临省的乡下。

    窗外的景色被车窗打包迅速地像后丢去,沈越看着大片大片的农田,嗅着风中传来的气味,喃喃道:“诶?吴梓,小饺子的老家是不是离你家很近啊。”

    他这么一说吴梓拿出导航瞅了一眼,乐道:“还真是,离我们那三线小城市还真的挺近的,我刚才还没意识到诶,你看到那边的农田没有?我们老家收了新米就会做醪糟呢。”

    沈越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司机在路边停好车,转头告知乘客:“你们找的村子到了。”

    吴梓先下车撑好伞把小鬼塞进去,又把沈越接了出来,跟司机结好账后,伸了个懒腰道:“到了呀,我们走吧。”

    小饺子老家所在的地方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从建筑布局上看人虽然不多,但镇头的菜市场却还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

    沈越抓过吴梓的手机看了一眼,奇道:“这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这么热闹。”

    吴梓帮他指了指街道两头搭起来的棚子,解释道:“你从小到大都是在城市长大的吧,乡村每隔几天就会赶集,在我们这里要到下午一两点才会收摊呢。”

    “这样么?”

    两个相貌出众一看就是外来者的青年撑着一把伞走过集镇中心,倒是收获了不少乡亲的注目礼,沈越把这一切全部过滤掉,按照小张姐给自己的资料沿着街一直走,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小饺子户籍记载的家。

    这是一家r_ou_铺,门口一张木桌板上铺着白花花半扇猪r_ou_,猪头和内脏被钉在铁钩上,那猪头浑浊的眼睛望着地面,风一吹过就带来一阵沉闷的腥气。

    吴梓爱惜自己的鞋,小心地避开地面低洼处那一滩滩猩红的积水,r_ou_铺的老板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看着两个年轻人也不像是要买r_ou_的,心里好生奇怪,他在一张油腻腻的毛巾上擦了擦手,试探着问道:“小伙子是来割r_ou_的吗?要哪里我切给你。”

    沈越听不大懂吴梓他们老家这一块的方言,扯了扯吴梓的衣袖示意他去应对,小孩赶快挥了挥手,用方言答道:“不割,我想问哈这里是周济的家吗?”

    r_ou_铺老板一听便皱了眉头,“周济?他是我兄弟的娃儿啊?你是啥子人?有啥子事?”

    两人都感受到了r_ou_铺老板立刻竖起来的戒备心,吴梓赶忙拿出早已编好的幌子解释道:“我是周济学校的老师,他还有些档案要补,打之前的电话打不通了,只有过来一趟。”

    r_ou_铺老板半信半疑道:“行嘛,你看起好年轻啊,现在老师都这么年轻了吗?但是这个房子我兄弟现在没在住了,我帮你打一下他的电话嘛。”

    见r_ou_铺老板肯施以援手,沈越和吴梓两人千恩万谢地谢过,小饺子还坐在吴梓肩膀上,但是仍然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

    沈越猜测这里应该不是他真正的家,所以小饺子并没有想起多少生前的记忆。

    r_ou_铺老板没多久便折了回来,抹了把汗水后骂了句娘:“我那个兄弟在搞啥子?一听是娃儿学校来的老师,直接就把我电话给挂了。”

    直接把电话挂了?

    吴梓连忙拉住老板问道:“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r_ou_铺老板愤愤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答道:“说起都不好意思,周济他们家家庭情况有点复杂,他妈妈之前是跟人跑了的,他爹之后又给他接了个后妈,估计是那个后妈不太喜欢这个娃儿吧,他爹现在也不喜欢我们这些叔伯提起他,这娃儿说起来还是有些可怜。”

    沈越沉吟半晌,委婉地问道:“那您现在方便带我们去周济父母现在住的地方吗?”

    r_ou_铺老板有些为难地看了自己的摊子一眼,最后不好意思地回绝道:“你也看到了,今天赶紧,我们这里就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你要找他们家,沿着这条路,看到一个湖,左拐到小路上,直走看到一座贴红砖的房子就是了。”

    虽然r_ou_铺老板说的抽象,但沈越也明白这是别人能给他最大的帮助了,两人照常道过谢,按照r_ou_铺老板说的方向走。

    吴梓联系着老板之前说的话,大胆猜想道:“你说是不是小饺子的继母虐待他,才把孩子弄得脏兮兮的,连死后都还惦记着那一口饺子?”

    这么一想,小饺子也有一部苦儿流浪记了。

    沈越耸了耸肩,“在没看到他父母之前,我们还是别太早下定论。”

    两人沿着r_ou_铺老板说的方向走着,果然看到了一个大湖,两人正准备左拐走到小路上,路边一位背着筐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的老妇人忽然问道:“你们这两个年轻人长得倒好看,我没见过,你们是要往哪边去啊?”

    吴梓想了想指着小路左边道:“去走亲戚啊。”

    老妇人一边叹气一边继续往前走,摆了摆手道:“走亲戚莫走错路了哦,走去生路别走死路。”

    她这话一语点醒梦中人,沈越立马集中ji,ng神,紧紧拉住吴梓的手,使劲咬破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开始在自己口中蔓延开来,再睁开眼睛时,哪里还有什么湖水?哪里还有什么左拐的小路。

    两人正站在一片荒草萋萋的野地中,旁边一座孤零零的坟冢上有几张被雨水跑烂了的黄纸,想来这就是刚才提醒他们的老妇人了。

    沈越心中懊恼不已,明明已经练了这么久,居然还会被人用法术魇住,他抽出几张纸符点燃,吴梓一瞬间感受到有什么力量把他拉了出去,两人飞快地赶回集镇。

    熙熙攘攘的集镇还是那个熙熙攘攘的集镇,想来之前魇住他们的人也只是在r_ou_铺那一块做了手脚而已。

    两人一鬼几乎是扑进了之前的r_ou_铺,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景。

    房屋正中挂着一张小孩的照片,上面赫然是小饺子的脸,y沉的、漠然的、像是没有感受过任何爱一样的眼神。

    屋里面跪着两个人,男人和之前割r_ou_的老板穿着同一身衣裳,脸却和之前那个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女人身形要瘦弱一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不知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然被吓得涕泗横流。

    沈越忽然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把吴梓拉过来,手上使了力气想让小饺子离这个屋子远一点,男人祈祷求饶的声音却还是清楚地传了过来。

    “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当时是糊涂了才会给你吃这么多醪糟,之后的事情只能怪那个开车的啊!我是真的不想要你,但是你看在我们父子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多烧点纸!你不要来找我了好不好?”

    男人说完之后还踹了一脚旁边的女人,骂道:“都是你惹的祸!”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碎开了,沈越像个傻子一样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

    视线里最后只剩下吴梓惊恐的双眼。

    耳边是小饺子痛苦的嚎叫声,还有跪在地上的人绝望的尖叫。

    还有什么呢?

    血红,一片血红。

    那个抱着他喊妈妈的弱小游魂,终于亲眼看到了成人世界掩藏好的残忍真相,被逼得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阿森也好,你也好。

    究竟是谁在谋杀我们的孩子?

    ☆、命蒂(十八)

    “沈越!”

    这一次居然是吴梓把沈越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小孩的声音带上了一点忍疼的吸气声,他的肩头被小饺子用爪子撕下来一大块皮r_ou_,伤口狰狞地向外翻开,沾染上的不祥的黑气让伤口开始迅速溃烂,鲜血打shi了吴梓身上的衬衫,小孩疼得直打哆嗦。

    沈越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割了一刀,他两三下处理好吴梓的伤口,将受伤的小孩护在身后,转过身去看见的是地狱般的场景。

    这也许不是沈越见过最血腥的场面,但却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画面。

    小饺子,那个脏兮兮傻乎乎跟在自己身后的小鬼,现在终于露出了属于自己的利爪和獠牙,在沈越的面前,变成了一只厉鬼。

    瞄准了沈越恍惚的一瞬,鬼童青色的眼睛忽然直视着沈越,在沈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另一个灵魂侵占了。

    像是有千万只蝙蝠朝着自己扑过来,小饺子的一生像走马灯一样扑闪着从自己眼前掠过,哭声、嘶吼声、嚎叫声、忍耐时的喘息声,所见之处全部变成了浓重的墨色,像窗外万古不变的长夜。

    睁开眼睛第一个场景是沈越第一次看见这只小鬼时所在的手工饺子店,沈越的手被紧紧地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那双手并不像大部分女性那样温软细腻,掌心粗糙得像磨砂纸,从他的视角看过去一眼望到的是斑驳的红色指甲油。

    “妈妈,我想吃这个,我想吃饺子。”

    这句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下一秒,耳朵就被狠狠地拧了起来,女人的力道把握得很好,不是特别重,但是足够让小孩感到疼了。

    “你吃个屁,没得吃。”

    小孩并没有哭闹,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拉着母亲的袖子,等了好半天才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这个呢?”

    女人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随口敷衍道:“等你考试考了一百分,妈妈挣了钱就带你吃。”

    眼前的画面很快像燃烧的纸一样变为灰烬被风吹散,再次聚起来的时候,又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是男人吐在自己身上的一口唾沫。

    “长得跟你妈一模一样。”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男人的指缝带着点猪r_ou_的腥气和臊气,拍在脸上的巴掌倒是比他割的r_ou_实在,他听见男人慢慢张口,脸扭曲成电视里所见的恶鬼的样子,轻飘飘地骂了两个字。

    “我妈不是。”

    下一秒他直接被踢到了床底,中年男性的声音沙哑刺耳,“她跟着外面的男人跑的时候,怎么不把你这个狗娘养的也带上?”

    是啊?她为什么不把我也带上?

    画面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样泛起波澜,沈越恍惚间还以为是这个孩子哭了,不过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又有了两个人。

    地方是沈越站着的这家r_ou_铺,饭粒干在了衣服领口上,他想了想还是把干硬的饭粒取下来吃掉,耳边传来的是大人们的怯怯私语。

    “你还准备生一个孩子吗?”

    “是啊,我一直想给你生个男孩。”

    “……这个再说吧,现在养孩子也要好多钱。”

    “你少打点牌不久有了?”

    “养两个吗?”

    “你那个也算是在养着的?这几年又没有指标要求了,多生几个又怎么了?碍着你打牌了?”

    “再说吧。”

    他慢慢地放下手中拔猪毛的镊子,把这块猪r_ou_扔到另一边。

    好像自己和这块猪r_ou_也没什么区别。

    冷的、散发着腥气的、会招引一大群苍蝇的事物。

    大人们的争吵越来越频繁了。

    把冷水倒进桶里,他伸了一只脚进去踩着这些难洗的冬衣,一抬头看见的是父亲因为争吵变得y云密布的脸。

    他淡淡地飘了这个身上散发着猪r_ou_的腻味的男人,继续用脚踩着衣服。

    男人却不知道怎么被这个眼神所激怒,扯着他的耳朵直接掼在地上用脚踹了起来。

    又开始了。

    这一次父亲似乎没有把握好下手的力度,在四邻八方听到声音上前劝的时候,他已经被踹得奄奄一息了。

    事情倒是闹得挺大,村委会来调解了一次,最后还是收效甚微。

    小孩子在心底里决定了,他要逃离这里,去之前母亲打工的城市找一份小工。

    即使流浪也无所谓,能离这里远一点就好,越远越好。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会来挽留他。

    事情似乎渐渐开始出现了转机,他在帮父亲守猪r_ou_摊时一次拿走几毛钱,日积月累下来,倒是有了一笔不小的私房钱。

    但这笔钱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父亲的怒火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因为他在自己这个一向最厌恶的逆来顺受的儿子身上居然看到了和他母亲一样的反叛基因。

    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拳头将他心里所想的全部表达了出来,小孩子这次没有哭闹,他吐出了嘴里带血的唾沫,用着不符合自己年纪的冷酷的语气警告家中的权威:“你打死我,你就去坐牢吧。”

    这话对想安安稳稳混日子的父亲来说简直有着奇效,父亲把破麻袋一样的儿子扔到了地上,诅咒道:“我有时候真希望你一生下来就死掉。”

    他也毫不客气地回击:“我有时候也希望你走到路上就被撞死。”

    也许是来自亲生儿子恶毒的诅咒给了父亲灵感,在他能从床上爬下来的几天后,父母给自己做了甜酒酿。

    当然,他也不知道晚上父母把自己拖到了湖边,但是在看到车辆灯光那一刻,命运的齿轮转动起来又戛然而止。

    这是沈越所看到的故事。

    小孩子死后也变得浑浑噩噩,记不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潜意识告诉他要一直往东行走,一只弱小的游魂便这样一路飘到了c市。

    不知过了多少年,他糊里糊涂地闯过街道和人群,在某座大学的角落,再一次闻到了童年的饺子的味道。

    之后的事情,沈越就全部知道了。

    1号的声音把他从小饺子控制的领域中带了出来,“恭喜您,达成了这一阶段的任务,确认领取奖励吗?”

    沈越扶着这间老屋斑驳肮脏的墙壁呕吐,已经完全厉鬼化的孩子飘在房梁上,用讥讽的眼光看着这两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处过的人。

    “我……确定。”

    入手的是一道金光闪闪的符咒,这符咒的力量比他自己画下的任何一道都要强大,触碰着便能感受到在花纹中流转的ji,ng纯的灵力。

    沈越不禁一凛,下意识问道:“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1号在识海中与他共振,他感受到系统的视线转到房梁上的孩子身上,然后一字一句地下达命令:“消灭它。”

    感受到识海一瞬间的凝滞,1号停顿了一下嘲笑道:“心软了?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哦,不杀了它的话,这玩意之后会变得非常麻烦。”

    理性和感性在自己的脑中来回拉扯着,一会是小饺子拉着自己袖子软软地呼唤妈妈的样子,一会又是吴梓溃烂的伤口,1号冰冷的警告。

    “宿主,不要怪我多嘴,你这种无用的善良有一天说不定会害死你的。”

    这乌鸦嘴话音刚落,房梁上飞舞的厉鬼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被什么更加强大的东西给束缚住了,沈越赶快护住身后的吴梓,一道灵力穿破这破败的房梁绑住小饺子的另一只脚,与这神秘的力量进行对抗。

    厉鬼被一左一右两股力量挟持着,恼恨地在房梁上挣扎着,谁料另一道力量只是轻轻地抽了抽手腕,沈越这边就被吸去所有力量。

    沈越扣着手腕向后退了几步。

    这股似曾相识的力量。

    是宋怀深!

    反应过来的沈越眼睛都要恨红了,之前幻化成人形哄骗自己和吴梓在荒坟里打转的也是她,如果他没猜错,诱骗小饺子父亲说出真相导致小饺子扭曲成厉鬼的也是宋怀深。

    他脚下使力也踏上了房梁,果不其然在看到了站在另一头的宋怀深。

    沈越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不被情绪所扭曲,但还是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恨意,“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想要这孩子变成厉鬼。”宋怀深用着谈论天气一般轻松的语气将几条人命一笔带过,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沈越以纸为刃劈向宋怀深,马上就被这神秘的女人所弹开。

    宋怀深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怜悯,没有沈越阻碍,张牙舞爪的厉鬼在她手里就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幼兽,宋怀深对小饺子就没有对沈越这么客气,她紧紧地钳住厉鬼的咽喉,打量了一番后将它扣在了手心。

    看着自己保护过的游魂在宋怀深手里变成了一个微弱的光点,沈越又提起了一点力气撞向宋怀深的禁制,没有任何意外,他又被弹了回来。

    宋怀深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微的不耐烦,她嫌恶地看向沈越,质问道:“怎么?还没有认清楚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我本来不想和你做敌人的,可是现在看来,也没有办法了,你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蠢事,我就当着你那短命的小男友的面拧断你的脖子,明白了么?”

    如果说之前沈越只是想抢回小饺子,那么宋怀深这番戳到他几处痛点的话,让沈越脑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沈越就摸到了之前1号给自己的那张灵符,力量在绘制在符纸上的纹路中流动,强大到沈越几乎控制不好它。

    动作比意识先到一步,宋怀深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但灵符的力量已经从她身上穿过。

    传到沈越耳朵里的却不是女人的惨叫,而是一种和山中的野兽一模一样的哀嚎。

    灵符的力量渐渐消逝后,出现在沈越面前的除了一滩血迹,就只有剩下了一只尾巴。

    尾巴,属于狐狸的尾巴。

    沈越终究还是没法完全掌握这么强大的力量,灵符砍下了宋怀深的尾巴,还是让她逃过一劫。

    不过小饺子也没有抢回来,宋怀深似乎将它看得无比重要,即使重伤也还是带走了它。

    沈越捡起地上那截断掉的狐狸尾巴,未知的力量带来的恐惧再一次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宋怀深:《野生动物保护法》了解一下?

    沈越:《未成年儿童保护法》了解一下?

    ☆、溯川(一)

    肩膀上的伤口被沈越全部抚平,除了散发着血腥味的衬衫,还有微微刺痛的皮肤,吴梓似乎从来都没有受过伤。

    他仰起脖子努力地往上瞧着,房梁上时不时地掉落下一些积年的灰尘,呛得吴梓咳了几声,一颗心也被悬在房梁上摇摆不停。

    听到房梁上传来的哀嚎那一刻,吴梓的心停顿了半秒,眼前的世界的颜色开始迅速褪去。

    这不能是沈越。

    直至沈越从房梁上跳下来,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吴梓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终于落到了实处。

    沈越一站到地上,便被高高大大一只熊抱了个满怀。他回抱过去,嘴唇贴在吴梓的耳朵边,细声细气地安慰道:“别怕了啊,我这不是没有事吗?”

    小孩抬起头,眼睛里是丝毫没有经过掩饰的担忧与埋怨,“你怎么又直接冲上去?这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越沉默了半晌,将那只断尾塞到吴梓手里,小孩刚碰到毛绒绒的东西还吓了一跳,捏了捏尾巴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我怎么感觉像是狐狸尾巴呢?”

    “就是狐狸尾巴,从宋怀深身上剁下来的。”

    他面前的小孩嘴巴一刹那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字形,老半天才合拢嘴,吞咽下去的口水还把吴梓呛了一下,小孩咳了咳,难以置信,“宋怀深?她是狐狸ji,ng吗?”

    沈越苦笑着把尾巴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拉着吴梓的袖子迅速离开这惨不忍睹的现场,“她是不是狐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走,我们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离开警察局了。”

    在风符的助力下,两人一路逃亡远离了集镇,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沈越拉着随便找了个田埂坐下,吴梓在嘴里含了根草,肚子饿得咕咕叫,唉声叹气道:“这个时候随便给我点什么东西,哪怕是我吃腻了的饺子也好啊。”

    沈越摆弄狐狸尾巴的手一顿,吴梓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蠢兮兮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沈越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小饺子,它大概是不会回来了。”

    吴梓心里其实比沈越还要难过,但是他还是强打起ji,ng神问道:“是因为它变成了厉鬼吗?”

    “嗯,心有贪嗔痴,不受渡化的游魂,便会堕落成厉鬼,像它那样的,应该再也无法被人所渡化,进不了黄泉享不了来生了。”

    吴梓轻轻用手拍了拍沈越的肩膀,像哄小狗一样安抚着沈越,他其实知道沈越介意什么,这个平时看起来大条的人此时忽然拥有了一颗无比细腻的心,语调放得特别温柔,“这本就怪不了你,比起这个,为什么宋怀深会出现在这里?”

    他把沈越的脾性摸得门清,一直安慰他是没有用的,家里这位钻牛角尖的时候比谁都要厉害,只有先试着那最重要的事情慢慢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沈越唰得站了起来,带起一地的草屑,面冷如霜,“是啊,而且为什么会对小饺子这么感兴趣,甚至不惜以手上沾染杀孽来夺取他的灵魂?”

    吴梓提醒道:“你之前是不是提到过,你第一次见小饺子的时候撞见了宋怀深,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

    这件事沈越从一开始不是没有担心过,但1号在自己识海中发布了这个任务,他也不得已地接下来了。思及此,沈越在识海中呼唤出系统,等它一出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小饺子的事情,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1号看起来也挺委屈的,用着板正的系统音自证清白:“宿主!这个任务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全部都是巧合吗?”沈越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点火气。

    1号倒也不是很怕,慢悠悠地回应道:“这不就是我要安排给你的任务吗?还记得宋怀深跟你说的一切开始的地方吗?回到那里去看看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系统说完这句话后就在识海中归于沉寂,任凭沈越怎么敲打它都不出来,最后沈越也累了,趴在田埂上望着郊外澄碧的天空。

    远方似乎能隐约听到警车出警的声音,应该是邻居发现了屋内的死人,然后报了警吧。

    不知道有没有目击者看到沈越和吴梓,要是再来两个人指认他们俩是凶手,那又有些麻烦了。

    吴梓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拉着沈越的手臂站了起来,沈越把吴梓扶稳,开口问道:“吴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吗?”

    “啊?”疲于奔命的吴小梓没料到沈越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以这样一种方式拉着他回忆往昔,整个人还有些懵懵的,“感觉像是过了好久的样子呢,你让我想一想,好像是在我们学校外面的桌游馆吧,当时我在洗手间里被水鬼缠上了,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出现救了我。”

    “停停停。”沈越及时止住了吴梓那叙述英雄救美般的语气,“就是这里了。”

    “你突然问这个是怎么了?”

    沈越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问道:“那个桌游馆有什么特别的吗?”

    “特别?没什么特别的历史啊,就一个普通的桌游馆。”

    沈越料到吴梓会这么说,他也没指望吴梓能够触碰到真相,从表面上看也许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桌游馆,但从宋怀深和1号的提示来看,这里面应该大有文章。

    他正准备再制几张风符将两人带回市中心,毕竟这里离命案现场这么近,两个年轻的外来者匆匆忙忙赶来,又在发生命案后坐车匆匆忙忙离去,怎么看都不大对劲,这个关节眼上,还是少沾惹些事情为妙。

    “叮铃铃!”

    这是吴梓的手机铃声,吴梓看到沈越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接通了手机。

    居然是陈婧打来的。

    这倒是稀奇了,自从上次融汇中心一别,陈婧就没怎么与这两人联系过,这一次又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陈婧的声线通过电子穿过几百公里的距离传达到两人的耳朵里,“你们是不在c市吗?有一个事情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你们,傅妍死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沈吴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惊愕的表情,她怎么会死了?作为一个极会掩饰和隐藏的极恶体,沈越在内心深处对傅妍是有一些忌惮的,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之前几次三番做出的伤害到陈婧的事情,他还因为失误一直没有抓住她。

    可现在这个隐患居然就这样死掉了?

    沈越把吴梓的手机拿过来,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是沈越啊,傅妍之前不是去交换了吗?但是前几天交换的学校通知,她自己在浴室里上吊自杀了。”

    沈越的眼瞳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我会再去调查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没事的。”

    吴梓看他挂掉了陈婧的电话,很是不理解,“她都成功占据了这副身体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去自杀呢?”

    沈越把手机放回吴梓的衣兜里,帮他理了理衬衫的领子,看到肩膀上干凝的血迹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吴梓穿上,回应道:“很明显,这并不是自杀啊,有人很想要傅妍的命。”

    吴梓在心里偷偷想着,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啊。不过这句话他还没说出口,沈越在帮他穿衣服的时候,眼尖地瞅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把它给扯了出来。

    小孩赶忙低下头,嘟囔道:“这不就是从碧山寺得来的那块已经没有用的玉佩了吗?”

    沈越托着玉佩的手在微微颤抖。

    碧玉在日光下有着温润的光泽,穿引的线连在小孩露出来的一截颈项上,衬得颜色格外好看。

    这根线又把他带回来第一次和吴梓相见的时候。

    满屋子的水鬼的头发。

    快要晕过去的少年。

    那块能发出金光的玉佩。

    最初的时候?最初的时候根本不是在这里,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一切是从吴梓在碧山寺被玄重大师喊住那一瞬间开始的,他的吴梓原本平凡的人生在那一刻忽然逆转了轨道,朝着无法预计的方向奔去。

    在冰冷的河水中浸泡到崩溃的水鬼,顺着网络四处养蛊割舌的少女,一群人被困在一个小镇的旅馆里上演人吃人的戏码,融汇中心看起来苍白单薄的阿苏。

    还有在夜里徘徊着想吃一口饺子的小鬼。

    一切的开始,是在碧山寺啊。

    沈越紧紧地握住吴梓的手,将风符中的灵力调试到最大,确认吴梓抓紧了自己之后,沈越催动起这些让人移动得很快的风,听着风从自己耳边呼啸的声音,吴梓忍不住大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啊?去市中心的道路在另一边。”

    “吴梓,你不是说你的老家离这里很近吗?我们现在要去碧山寺一趟,你帮我指一下大概的方向就好。”

    吴梓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为什么沈越忽然改了想法,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抓着沈越的衣袖,指着回家的方向。

    一到了a市两人便赶往城郊,结果今天沈越很不凑巧地撞上了周末,来碧山寺旅游上香的游客还不少,一路尾随着大部队,吴梓买好票之后,他们终于混进了寺里。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沈越第一件事就是去古刹的大殿旁找那个闹闹腾腾的小和尚虚静,看到小和尚的时候他正持着个扫帚在廊道中装模作样地扫着地,吴梓上前拍他的肩膀时,小和尚马上做贼心虚地跳了起来,一看居然是个老熟人,一下子就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阿弥陀佛,原来是你啊,怎么这次还带了朋友来?”

    他指的“朋友”就是沈越,之前沈越一直以猫的形态示人,虚静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吴梓点了点头,把玉佩拿了出来,“虚静,我又要麻烦你了,我想找一下清远大师。”

    “清远大师前几日出去参访交流了,你们来的时间可真不巧。”

    听到这话,沈越和吴梓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经在完结边缘啦!这个单元就是最后的一单元故事了。

    ☆、溯川(二)

    “虚静,快过来把地上的树叶扫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廊后传来,虚静只得含着歉意看了两人一眼,抱着扫帚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沈越和吴梓两人因为没找到清远大师准备离开这里,背后的声音却忽然叫住了他俩。

    “两位施主留步。”

    沈越抬起头往廊道另一头望去,叫住他的声音正是之前喊小和尚那个人,年迈的老僧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僧袍,同小和尚一样,抱着根扫帚靠在走廊边上。

    吴梓朝虚静打了个眼色,虚静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道:“师父,这两位施主是来找清远大师的。”

    沈越行了个礼,问道:“请问要怎么称呼您?”

    老僧拂了拂僧袍上的灰,浑浊的双眼不漏痕迹地打量了这两人一会,缓缓道:“阿弥陀佛,我只是寺里一个普通的扫地僧而已。”

    他这么说,沈越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扫地僧将目光转向了吴梓,眼睛瞟到了他的脖子,问道:“施主来找清远住持是为了什么事?”

    吴梓用余光看了眼沈越,瞅到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把自己的玉佩拿了出去,跟这位扫地僧解释道:“玄重大师圆寂前,曾经给了我一枚玉佩,我现在遇到了一些事情,只得来找清远大师了。”

    扫地僧接过吴梓递过来的玉佩,用手轻轻地摩挲着,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这块玉佩,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吴梓听到扫地僧问他话,连忙回答道:“这个啊,是去年高考之前,我来碧山寺上香,玄重大师给我的,说是能驱邪避灾。”

    扫地僧抬了下眼皮,似笑非笑地问道:“那它有给你驱到邪避住灾吗?”

    吴梓挠了挠脑袋,老老实实回答道:“算是有吧。”

    “去寺里每个地方走走吧,来一趟碧山寺,也该看看这里的环境啊。”老僧说完这话,把玉佩塞回吴梓手里,飘飘然走了。

    “诶!”吴梓还没喊住他,老僧这就没了身影,虚静抱紧了自己的扫帚,小声说道:“没用的,老师父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论走路还没有几个年轻人能赶上他呢。”

    沈越忍不住问道:“这是?”

    虚静把手一摊,“您也别来问我,我在寺里呆了两年了,现在还不知道老师父的法号呢。不过他在寺里的年生可长了,算起来还是跟玄重法师一辈的呢,说不定还要长一辈。”

    吴梓咋舌:“这么大年纪了?”

    虚静点点头,行了个礼道:“施主我先走啦,既然清远法师不在,你们不如听老师父的话,到处去转一转吧。”

    万般无奈之下,沈越只好让吴梓当起了导游带他在碧山寺里转一转。

    上一次来这里时沈越还是一只被流放的异世界冒险的惨兮兮的猫,每天都在思考着如何保住主角的小命,虽然现在也在做着差不多的事情,不过时移世易,再看碧山寺的风景便有了另一种感触。

    山风从林间穿过,带来沙啦啦的响声,蝉鸣埋在树叶中此起彼伏,沈越抬手盖在眼前挡掉了一些光线,还是忍不住问道:“吴梓,你有没有在这里看到一切的起源?”

    被问话的小孩此时正蹲在佛堂后的榕树边上看一队蚂蚁往一旁搬家,听到沈越问他后,有些心虚地站起来准备找些话搪塞他,一脚踩进树下的坑里,差点就这么崴倒。

    沈越赶快扶稳了他,吴梓有些气恼地踩了踩这个坑,忍不住抱怨道:“这里怎么还有个坑啊?”

    “那边那个游客!你在干什么!”

    好巧不巧,这里正挨着碧山寺的斋堂,此时离晚饭点已经没多久了,在这里工作的僧人看见吴梓踩坑,误以为是低素质游客在这里踹树,立马出声制止了他。

    吴梓尴尬得要死,整个人像只被捏住后颈皮的猫咪,一动都不敢动。

    僧人快步冲过来检查了一下树根,确认没有问题后把露出来的土坑给填上,有些无奈地嘱咐道:“阿弥陀佛,万物皆有生灵,施主还是不要再这样做了。”

    吴梓被他一番话说得脸红到了脖子根,梗着解释道:“我不是……我是不小心被坑给绊倒了,之前没见过有这颗榕树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这颗榕树已经移植过来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会有这么多的土坑呢?”

    沈越看了看之前爬过去的那一队蚂蚁,好像这群小家伙都在有意无意地绕开这颗榕树行进,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师父,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移植这棵树的?”

    僧人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在去年七月,旁边的偏殿翻修没多久,当时的住持就叫移了这颗树来。”

    沈越赶快追问:“当时的住持?是玄重法师吗?”

    僧人点点头,沈越还想继续问些事情,斋堂那边似乎缺了人手,僧人行了个礼,先行离开了。

    待他走后,沈越马上跑到了那座据说翻修过的偏殿前,虽然几扇门都被紧紧地锁着,但墙外刷的新漆也确实证明了那位僧人所言非虚。

    吴梓跟着他往里面瞧了瞧,试探道:“你怀疑那棵树下面有问题?”

    沈越刚说自己也不知道,抬起头忽然看到了偏殿前立着的一个香炉。

    因为是没有开放的偏殿,所以这座香炉前自然也没什么香火。

    但沈越忽然还是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在碧山寺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自己在城郊看到了鬼车,回来的路上走过碧山寺的中庭时,好像也看到了这么一座香炉。

    当时1号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唱了一首歌。

    现在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能隐约记得什么“月光”和“骨灰”之类的歌词,当时1号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唱,把初来这个世界还没经历过什么世面的自己吓得不清,直接叫他闭嘴了。

    也确实是自己当时太年轻了,像1号这样冷漠机械板正的系统,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给自己唱什么歌?

    “1号!1号在吗?”

    沈越在识海中呼唤着自己的系统,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但是这一次他的思维一触碰到脑子中那个系统,感应到的却是它已经关机了。

    心里也明白他大概率在1号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沈越只得拉着吴梓绕到了偏殿后,吴梓一直在边缘默默旁观,看着沈越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忽喜忽悲的,隐约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自家这一位带着自己躲到了偏殿后面,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纸符,一脸他要干一些坏事的样子。

    吴梓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沈越一边催动灵符一边理所当然地回应道:“挖地道啊。”

    “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挖什么?”

    沈越拍了拍小孩的脑壳,心里很清楚他在担心什么,“没事的,我召唤一些小地灵帮我挖一个洞,今晚我用猫的形态进去,在这之前,你找找虚静看看能不能让你在这庙里呆一晚就行了。”

    沈越的行动效率一向很高。

    是夜,在几只小地灵的帮助下,猫猫沈越终于成功地钻进了草皮掩盖下的地洞,沈越在脑中事先勾画了碧山寺的表层建筑图,如果从偏殿后面开始挖洞,向左走就是几个重要的大殿,向右走是僧人提到的移植过来的榕树,往后方走是几位圆寂了的大师的墓塔,往前之走就直接是山门了。

    沈越毫不犹豫地安排小地灵们往左前方挖。

    对于他来说,知道这偏殿为何重修且不开放是最重要的。

    偏殿下的地气十分潮shi,沈越感觉踩在泥土上的爪子都已经全部被打shi了,小地灵们吭哧吭哧地往前探索着,他点燃了一张明光符扔到空中,照亮了往前探索的路。

    没过多久,小地灵们挖洞的速度就r_ou_眼可见的慢了下来,沈越向前走了一步查看。果然,这里有一大块石板拦着。

    沈越把脸凑得更近,石板上生着很厚的青苔,在明光符的照耀下,散发出幽幽的绿光。他伸出爪子拍了拍,估计了一下石板的厚度,有些无奈地安排小地灵们往两边挖。

    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绕过这块石板他沈越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事实很快教他做了人。

    在地道扩展到两米多宽的时候,沈越的额头已经有些冷汗了,他赶快叫停,生怕把地道挖太宽头顶的地皮又塌陷了。

    这块石板远比沈越想象中的还要宽,很明显是被有意识地拦放在这里的,沈越用爪子挠开石板上的青苔,这上面居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图案。

    不,不应该说是图案,石板上更像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封印阵法,记载着其封印的每一个步骤,沈越目前的水平已经能够看懂很多高级的阵法了,但一眼瞟过去,术法学渣被超纲题支配的恐惧还是让沈越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不过把青苔挠开,沈越这才发现这块石板有很多地方已经碎了,原本完整的符阵缺边少角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

    沈越留了个心眼,将石板上的图案全部印在了脑海里,然后指挥小地灵们往下深挖,他现在并不想碰碎这一面石板。

    等到石板下已经出现了一个足够猫咪钻过去的洞口时,沈越终于松了口气,收腹提tu,n地把自己挤了进去,一边在心里反思是不是最近自己吃的有些多了。

    地灵们挖的速度比他挤过来的速度还要快,等沈越彻底钻过石板时,才发现在石板后面又是另一方天地。

    他之前一直在猜,佛堂的地下是什么,坐在佛龛上的神脚下镇压着的又是什么。

    是坟场。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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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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