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在宇宙的中心 作者:吃素
正文 第14节
在宇宙的中心 作者:吃素
第14节
“要怎么样你才肯让我姐姐毕业——我什么都答应你。”他不笑了,也不肯出来。酸味弥漫在嘴里,使得露出来的半边脸颊上,刻着极度忍耐的线条。余复抓着他的手有一刻的松动,犹豫的瞬间,他抬起脸来,说:“任何条件都可以,求你了,老师。”
祈求像被咬碎的硬糖,让绝望的屈辱,和余复的兴奋,跟酸涩一起布满他的脸孔。
“美美,你今天不来我家吗?”关藏打电话问。
“我今天回宿舍住。”
“哦。”
他放下电话,听着廉价小旅馆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换上余复喜欢的日本女学生短裙。
灵灵把房门开了一条细缝,紧张地扒着门缝看客厅里站着的男人。长得斯文英俊,戴细边眼镜。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文化人讲完电话,微微歪了歪头,叹了口气。
“美美,我不高兴。”
第二十七章
“余复,所有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能不再为难我们家吗?”他对着镜子,把水手服的领结系好。
对这套女学生制服来说,他太高,肩膀也太宽了。胸前一片平坦,腿虽然细而长,可裹在连裤袜里的却始终是男性的线条。没穿鞋,站在冰凉的地上,寒气从脚底顺着他小腿往上爬。
他从外套兜里掏出更多糖,攥了两颗在手里。
“叫我老师,恪己。”
余复叫他转过来,怀念似的看他的脸。骄傲,愤怒,都被一层层压在屈服下面,想喊而不敢喊,忍耐着,充满折辱。
他被抬起了下巴,轻声叫“老师”。
“这就对了,恪己。只要你听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呢?我都说了可以让你保研!看看别人,顺顺利利升学留校,而你就得退学。”
“老师,你真的喜欢过我吗?”他嘴唇微微发抖,问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呀恪己,为什么你不信呢?”余复捧着他泫然欲泣的脸,好声好气地解释,“你跟他们都不一样,像傲娇的小公马,年轻,美丽,总是昂着你漂亮的脸蛋,谁都入不了你的法眼!你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吗?我足足追了你半年啊!”
“可你没告诉我你有老婆!”
“我这个年纪应当结婚的,不然别人会起疑啊。”
“如果你没有追到我,你也会像对其他人那样对我吗,”他看余复的表情,说出那两个字:“性侵?”
“那怎么能叫性侵!”余复很不满,抓着他的脸摇晃,“那只是性/游戏!玩玩而已的!”
“你有了我,还要跟他们玩‘性/游戏’?我在你手机里看到了,你是不是对我厌烦了?”他好像在回忆那段日子,有些委屈,有些痛苦。这痛苦让余复欢喜,产生怜爱。
“我说过很多次了,都是他们主动的。而且他们都不如你——”余复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闭紧眼睛,将脸蛋撇过去,而余复又掰过来,喘息着说,“他们不能给我慢慢驯服一匹烈马的快感!”
“你骗我,我当时明明看到那个男生在哭着求你停手!你喜欢那样的?”
“那是欲擒故纵,你懂吗?那些小孩子的把戏我太明白了,你找他作证,你看他理你吗?”
“可他后来企图自杀,也是欲擒故——啊!”他被抓住了头发。
“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好吗?!”余复恼羞成怒,将他压在床上,他被迫向后仰着脖子,伤疤被余复看见,“天呐,恪己!留疤了!”余复一边惊讶一边笑。“如果那女人没拦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把自己喉咙割开呀?”
“我没有那么傻,我本来是要去杀你的!”他忍受着余复的手在他腿上摸来摸去,把手心里糖又扔了一颗在嘴里。
余复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真的干得出来!”
“但我冷静了,我向你证明‘严恪己会闭嘴’,我做到了——这次也一样,你是不是也能答应我?老师?”余复要往上摸,脱他的连裤袜,被他并拢双腿按住了手。
余复放开他,站在床前向他挺着腰。他看见那浴袍下面已经鼓了起来。
“求人,得有求人的样子呀,恪己。”
“你去求他了?严恪己?”
严人镜看看弟弟苍白的脸,不可置信,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学校给你打电话了?这么快啊。”他脸色苍白,似乎一夜未眠,满身疲劳。“你能不能坐下说话,仰头看着你很累。我不想站着——腿疼,屁股疼。”把身体从快餐店卡座里往桌子底下滑,不好好坐,身边放着买给姐姐的彩妆礼盒。
“回答我,严恪己。”
“我是找他了。”
等了好半天,他没等来严人镜的咆哮,抬头一看,严人镜哭了。
“你……你哭什么呀!?”他慌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四处找餐巾纸。严人镜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一味地哭。
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严人镜的眼泪。这眼泪像陌生的怪兽,吞噬了他的勇气,让他混乱又恐惧。
“为什么要让我恨你呢,严恪己。”严人镜喃喃地说。
他递过去的纸巾,没人接,又默默地垂下来,像没人理会的投降。
“十六岁开始跟我抢裙子穿,十七岁出柜还抢我男朋友,我都没有恨过你。从小到大爸爸都宠着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再大的事儿来一次离家出走他们俩就妥协了。我比你大,我就得让着你,什么好的都给你,你可以去学什么贵死人的视觉传达,我考个博还得看老头儿脸色。
“你被退学,一句解释没有,爹妈伤心生气也没骂过你一个字,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恨过你——但我现在开始恨你了。”
严人镜吸了下鼻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看也不看他,朝门外走去。他愣了一会儿,拎起礼盒追了出去。
“没学位,你这六年就白读了。”他亦步亦趋,跟在姐姐身后,“你不是一直想要做大学老师吗?没有博士学位,又没有关藏那样的背景,怎么进高校?”十二月寒冷的下午,没有阳光,天色苍白。一如他毫无说服力的解释。
严人镜还是不讲话,直直地向前走,或者只是想摆脱他。
“我任性的后果自己吞了,绝不牵连别人,尤其是你!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最不想欠你的。你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屁事儿毕不了业,唯独不能因为我!”
严人镜站住了,回头:“所以你要羞辱我吗?让我严人镜拿着用弟弟的身体换来的学位,一辈子抬不起头?”
他半张着嘴,看着姐姐,突然笑了。
“你这句话,跟我猜得一模一样。”
他去解余复的浴袍,双手发抖,问余复:“你能帮我跟姐姐保密吗?如果知道我用身体换她的学位,她会恨我的。”
余复摸他的下巴,爱怜地说:“你也怕别人知道啊?那你听老师的话就好喽。”
他把浴袍解开了,余复赤身裸体,那东西翘着要往他脸上蹭。他往后躺倒在床上,余复扑了上去,听他大喊:“不要啊!老师!”
薄薄的门板突然被敲响:“警察查房,请开门配合!”
余复脸色刷白,慌得像被猫撵进死胡同的耗子,不用提醒就躲进了厕所。
“老师,我怎么办呀?!”他一边问,一边开窗,扔掉了余复的衣服裤子,和装着制服的皮包。
“你快换衣服,不是没登记身份证吗?我们两个男的没事的!”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耐烦。他穿上球鞋和外套,拿着衣服开门:“救命啊老师!”下楼,熟悉的前台小妹接收了他的秋波,和钞票。
“远一点,别让同学看见,不用身份证的小旅店”,特别容易碰上“扫黄”。
忍着寒风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窗户等余复伸头,招招手:“三赛!余复三赛!”指指脚下,余复看见他站在自己的裤子上。想骂又一时骂不出,见他手伸进裙子,在连裤袜里掏半天。
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唇边狠狠“ua”,两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阿利亚多!余复三赛!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撒由那拉!”欢快地转个圈儿,钻进路边的车跑了。
不是普通的车,白色沃尔沃s60,2012年版。
关藏刚说完不高兴,他一个电话又打过来了。
“你说过想要更了解我。”
“是。”
“现在还想吗?”
“嗯,还想。”
“二十分钟内,如果你能赶到第一次开房的小旅馆,就有机会了解我。”
第二十八章
上了车,他从后座爬到副驾上,把取暖开大:“妈的,冻死老子。”
关藏看到那支录音笔,问道:“录到什么了?”他又剥了一颗糖在嘴里,摇晃着那根笔:“录到我吃的屎。”
“美美会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会是会,”他靠窗撑着头,把糖果嚼得咔咔响,“还得看你待会儿的表现。”
回到关藏家,他从自己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个人物品里翻出短款假发套在头上,看镜子:“老王八犊子的新欢看来比我小一号啊,新开封的水手服别浪费。”走到客厅里,背对着钢琴像鹌鹑似的坐在琴凳上,“——关老师,教人家弹钢琴好不好呀?”
关藏坐到他身边去,两手放在钢琴上配合他的表演。他站起来跨到关藏膝盖上,挤在人和琴之间坐下,手肘往后支在琴键上。仰着脸看关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学生,像流氓。
“关藏,为什么想要更了解我?”
“想跟美美更亲近一点。”
“亲近到什么程度?”
关藏搂住他的腰,想了想,“总之,要超过余教授。”
他噗地一声笑了。
“为啥是他?”
“他可以叫你的名字,我却不可以。”
“就因为这?”
“这很重要,美美。”见他不明白,关藏将手从水手服下摆伸进去,摸他心脏,把他压在琴键上。“他占有你的那个部分,你不允许我知道——像一块加密的硬盘。你在排斥我,我不高兴,美美。”
“你不高兴——”他重复着关藏的这句话,“所以我他妈的应该照顾你的不高兴?如果不让你高兴起来,你打算对我怎么样?”
关藏摇摇头,“我不喜欢美美排斥我,所以不会做美美不高兴的事,哪怕我自己会不高兴。”
看了关藏半天,也把手伸进衣服里覆盖上关藏的手,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文化人,你有一点我非常喜欢——诚实。那我也老实告诉你,人和人太过靠近总会发生不好的事。”
“会比你我的现在更不好吗?”关藏反问道。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笑声过后起伏的胸腔和跳动的心脏,令关藏沉迷不已。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关老师。”
他坐在关藏腿上掀起短裙,脱去了连裤袜和内裤,在窄小的空隙里这c,ao作有点困难。脱完了伸展开手臂,往后靠在硌得脊背疼的钢琴上。
“‘严恪己’这块硬盘已经格掉了,但我允许你写点新的东西上去。”他抬手摘掉关藏的眼镜,“所以,可以叫我的名字了。”
“恪己。”
“嗯。”
“恪己。”
“……”
“恪己。”
“你他妈烦死了!关藏!”
关藏被他抡起枕头一阵猛抽,笑嘻嘻地仿佛很享受。他打累了趴在床上喘,关藏伏在他身上亲后背在钢琴上硌出来的红痕。做了两次爱,两个人都赤条条,像打完架的野兽似的,叠在一起。
“可以告诉我了吗?恪己。”
把他翻了个儿,关藏压在他胸口,听心跳,手在身上摸来摸去。他摊着四肢,照着身上男人的脸轻轻打了一耳光,“不准叫了!”
“美美。”关藏从善如流地改口。他也就消了气。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总不能让我从出生开始讲吧。”
“先说为什么会跟余教授?你真的喜欢过他?”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他低语道。胡乱扒了扒枯草一样的头发,咂嘴,好像牙疼。“怎么说呢,喜欢肯定是喜欢过,所以才有吃屎的感觉。”
严恪己从小到大被家人宠爱,长得好看,脑子聪明,自己也肯用功,长到十八岁考大学,艺术类设计系考个第一名,一二年级就能拿奖,抬着下巴在校园里横着走。仗着自己有本事,就分外瞧不上那些没本事的,脾气不好身边没朋友,他也不在乎,当自己是天选之子,高处不胜寒。
大三下半学期,上完几节艺术史的课,开始收到余复的短信。他很得意,被为人师表、受人爱戴的老师追求,一追还追了小半年,除了他严恪己还能有谁。
余复虽然年纪比他大一倍多,在大学教授里面却算年轻的,长得好,讲得好,有名望有能力,听他上课座位都得靠抢的。跟他身边那些同龄的学生比起来,学识渊博,成熟稳重又风度翩翩,还处处体贴包容,简直是云泥之别。
他五迷三道地觉着这是遇上太阳了,从学习到感情,严恪己的未来都光芒万丈。天天课堂上跟余复眉来眼去,享受隐秘的师生恋。
余复说喜欢他的脾气但别太任性,穿裙子可以但约会的时候要穿老师喜欢的,余复说要保密等毕业了再公开——搁严恪己一贯的脾气那绝逼不干,可是为了余复他都忍了,觉得自己要学着“体谅”,感情才能长久。
要不是没打招呼去了一趟余复办公室,严恪己一直自信自己看上的人不会错。
余复那天有饭局,大晚上的,又没亮灯,他以为人还没回来,没敲门就打算走了。忽然听见里边有一声哭,像闹鬼似的,给他吓个好歹。趴着门边听了一会儿,有细微的,不太体面的动静传出来。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不知道是余复大意了,还是着急了,竟然没锁死。
窗外的灯光照进来,半亮不亮,他看见余复裤子脱到胯下,光着屁股趴在别人身上动着腰,一边动一边用手机录视频,听见那人在哭,又不敢大声,说“老师你放过我吧太疼了”“求你了放我走吧”。
严恪己站在门边,像冻住了似的。
“我一开灯,老王八蛋吓得从人身上滚下来,几把还支楞巴翘的,安全套儿半天摘不下来。”他咯咯咯地笑,冷笑。“那不是出轨,那他妈是实打实的强j,i,an!”
这几个字从他齿缝间蹦出来,好像余复那天的几把似的,让他想起来就吐。
他确实吐了。抢了余复手机,看到里面集邮似的照片和视频,到厕所里面把晚上的饭全呕出来了。
余复穿好裤子来找他,一万种解释,跟说他说自己错了,求他别往外说。小霸王严恪己哪里肯听,抬手就是一耳光,回头就告到了校纪检。他还去找当时的学生去作证,可那学生给他骂了,看着他眼里都是憎恨。
“问我‘你为什么要去告发?让全校都知道我一个男生被强j,i,an了?你那天如果没看见,我还能当做自己被狗咬了,现在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我那个时候特别不理解:他强j,i,an你,你反抗不了就拿刀捅死他,多简单啊?我严恪己从来不允许自己吃亏,为什么你吃屎还得逼着自己往下咽?”他心跳变得激烈,关藏把耳朵紧紧贴着他心口,听他说,“直到我自己也吃了屎。”
余复弄不住他,他也说服不了受害者。按照寥寥记得的几个名字去找,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一个是名牌大学的知名学者,一个出了柜的异装癖——往日眼睛长在头顶上,骄傲自负人缘奇差的恶果一一显现——余复的话,谁都信,他的话,谁都不信,也不愿意信。
每个人都认为最符合“严恪己”这个人在自己心中想象的就是事实,不符合的就是谎言。比如因爱生恨的污蔑,勾引老师睡来的成绩,抄袭而来的奖项——和不是受害人却实名举报的“义举”。
校领导和老师不断地找他,跟他说不但他学籍保不住,连他同校读博的姐姐也要受影响。又给他父母和姐姐打电话,要他们劝他停止对余复和学校的抹黑。
“我严恪己傲气二十多年,自己的事情自己担,什么结果都不怕,就怕连坐——而且还是严人镜那个傻逼,让她记恨一辈子,我不如去死。”
他提着刀去找余复,想着来一刀就他妈解恨了,一了百了。到了门口又冷静,架在自己脖子上横割了一刀,血把他衣领都染成红的。
“我跟那个王八蛋说:只要不连累我姐,我从现在起一个字都不再说,就当严恪己这个人死了。你要不答应,咱俩今天谁也别想活。”
听到这里,枕在他胸前的关藏支起上半身,囧囧有神地盯着他看,摸他脖子上的疤,又摸摸自己的,兴奋地喘着粗气。
“谁成想他家里冒出来个女的,哭着求我放过他……我哪知她——你干什么?”
“恪己,让我进去,我要进去,进你里面去。”关藏话都说不利索,往两人身下抹润滑。
“又哪句话让你硬啊?!”
“想到你当时拿刀流血的样子,就硬了。”关藏一边进去,一边去舔他的脖子,沿着那道伤疤舔,舔完了啃,一边啃,一边cao。“再让我写一点东西进去,恪己。”
“妈的,硬盘都让你写满了!”他皱眉骂,却没拒绝。
他换了下站立的姿势,腰,腿,和p眼儿都要疼死了。
严人镜站在原地看着他,确认道:“你录音了?你要告他?”
“上一次都告不了,这次一个不明不白的录音能告什么?”他一脸淡漠地摇摇头,“他怕我宰了他,可不怕我告他。”
“这么多事,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家里说?就一句‘你没做’,连个解释都没有?”
“别说得好像你是贴心小棉袄似的,”他又反问严人镜,“学校怎么跟你说的?”
“可以酌情考虑但不要想着跟学校对着干,我就猜到你肯定是去找那个王八蛋了。”
“这下你的学位就真的拿不到了。”他低头看脚底下被寒风扫过的落叶。
“我说要当老师是骗人的,考博只是为了赌一口气,想让咱爸知道我不比你差。”严人镜跟他伸手,把礼盒自己拿过来了,“这周日在渤海饭店摆酒。”
“我去不了。”他依旧垂着头说。
“你爱去不去。”严人镜把礼盒拿出来看看,“行了,就当你去过了。”转身要走。他叫了一声,“姐——”
严人镜猛地回头:“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吧?”
他动动嘴唇,没做声。
“从小到大没叫过姐,膈应死了,滚蛋。”
看着严人镜裹紧大衣领子猛劲往前走,比刚才走得还快。他不甘心地喊了一句:“有能耐你生孩子别让他管我叫舅!”
第1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