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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重生] 作者:邪神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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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重生] 作者:邪神的面具
很快门外响起oo的布料摩擦声,沈辕保持着上位者该有的风度,淡然道:“看来我今天要想出这个办公室,可不容易啊。”
沈顾青也不是想为难他,只因时局紧迫,他怕生变,便只有这么做。
沈辕看着儿子笑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的,儿子,还是下属?”
沈顾青看着父亲的眼睛,“是沈氏的接班人,完全意义上的掌权人。”
茶杯刚到嘴边,沈辕复又放下了,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雄心壮志了?沈氏的接班人,掌权人?沈辕不由摇摇头,自己有几斤几两都弄不清,竟敢在生父面前说这样的话。
看着父亲的神色,沈顾青蹙眉道:“你觉得我不配?”
沈辕看着他,“不是不配,现在的你……还没这个能力。”
这老家伙,终于说出实话了,原来这么长时间限制自己的权力,就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这简直可笑至极。圈在象牙塔里的王子,你指望他能统治一个国家吗?沈顾青极其厌恶父亲这种圈养般的教育方式,尽管他知道老头子是为了自己好,但这种好如同活生生折断了他的羽翼。
沈顾青的脸上摆出难以形容的从容,“爸,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护不了我一辈子的。”
“护你?”听到这个词,沈辕不由自嘲般地笑起来,“我以为你不会发现的,甚至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反派的角色。”他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记得自己暴露过什么。”
“你确实什么都没有暴露,”沈顾青道,“不过你的兄弟们就不那么聪明了,两相对比,答案呼之欲出,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观察。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做儿子的清楚得很,沈氏企业是你的命脉,一旦垮了就如同掏了你的祖坟,死也死不安生。我没说错吧,父亲?”
沈辕呵呵笑了数声,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毫不做作也不虚假,“人家说知子莫若父,可是我忽然发现,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因为我似乎根本不了解你。记得五六年前,你还什么都不懂,若不是真琴的遗愿,我绝不会把你放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现在也才五六年的时间吧,你看看你,都懂得威胁自己老子了,我是不是该夸奖你进步神速?”
沈顾青负手在办公室中踱着步,只说:“爸,废话也不多说了,我只求你一件事,签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给我,从此你退居二线,成为我的谋臣。”
沈辕忽地哈哈大笑,这小子,把“逼迫”说成“求”,真是活脱脱像极了自己当年的脾性。
“顾青啊顾青,我是真的小看你了,真不愧为我沈辕的儿子。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群老骨头可不好对付,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你不论是在经验上还是阅历上,都欠了分火候。”
沈顾青却道:“爸,这你不用操心了,我有我的方法,我不会让沈氏在我手里头垮掉的。”
沈辕看着儿子眼中迸射出的熠熠光彩,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他知道儿子在基层招进了很多新人,他在为以后的路子铺基石,一点一点地将沈氏收入自己囊中。沈辕也是意识到了这种变化,才力排众议提拔儿子当副董,只是他没想到,儿子是豺狼虎豹,副董的位置远远满足不了他,他想要的是整个沈氏。
既然如此,做父亲的,自然是要搭把手的,不过,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地就成全了他。他想考验考验整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于是他说:“股权转让协议我会签,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即便你得到了我的股份,也不见得能稳操胜券。”
沈顾青笑言:“顾蓉娣是吗?她跟妈长得可真像。”
沈辕一下子愣住,“你……”
沈顾青的笑容更甚,“爸,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想要的,可不止是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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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周四要入v了,为了存稿,明天不更,后天连更三章,希望亲们继续支持~~
☆、第二十六章
沈顾青打开了门,父亲的保镖小赵正和申正鸿对峙着。申正鸿便是那个瘸腿保安了,因为听致义说是当兵出身,想来身体各方面基本素质都该不错。
小赵胀红了脸,眼睛瞪得如铜铃,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受了气的孩子。见沈顾青出来了,他几乎立刻冲了进去,呼吸紊乱极了。
申正鸿倒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活动了活动手腕,没什么表情地说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去了,擅自离岗是要扣工资的。”
沈顾青笑言:“你来之前怎么不想想离岗扣工资的事,这会儿却稀罕起来了。”
申正鸿没有多说什么,一条腿一踮一踮地顺着过道走。
“听说当过兵的都有点臭脾气,你这臭脾气还挺有趣的。”
跛脚男人顿了顿,短暂的停留之后继续往前走。
沈顾青回到办公室,联系了致义,起草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打铁要趁热,他想立刻让老头子签字,省得夜长梦多,突生变故。
沈辕也爽快,答应了便守诺做到,不会磨磨蹭蹭浪费时间。
沈顾青看着协议上“沈辕”两个字的草体,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到手了,当真不容易。
协议一签署,沈辕董事长的位子基本上名存实亡,沈顾青等于真正架空了他的权力。尽管董事长的头衔还好端端地戴在他的头顶上,不过已与空壳子无异。
公司内,除了沈顾青一派,几乎没人知道董事长已签署股权转让协议这件事。董事会那四个老头,还屁颠颠地把重点放在沈辕身上,殊不知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早已大权旁落,暗箱操作的另有其人。
谢重云按照沈顾青的吩咐,去见了顾蓉娣,女人端庄温婉,极识大体。谢重云倒是一贯笑眯眯的狐狸样。
见到顾蓉娣的时候,谢重云是很吃惊的,这种吃惊就如同沈顾青初次见她时那样,带着某种不可思议和揣测。
“每个带着这样眼神看我的人,大概都见过当年的沈夫人了。”女人微笑着。
谢重云第一次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女人伸手示意,“坐吧。”她让佣人泡了杯茶,待客之道极好。
她朝着仍处于愣怔状态的谢重云笑了笑,“先生,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谢重云回神过来,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顾蓉娣仍保持着微笑,从容不迫的模样让本该紧张的气氛变得十分舒缓。她说:“我知道你来的目的,辕似乎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把一样东西存放在了我这儿。”
谢重云自是喜不自胜,如此明事理的人,怪不得能在董事长身边呆上十年。
“可是辕也说了,这东西先到先得,谁第一个找上我,它就是谁的。”
这话倒是让谢重云一愣,“难道之前有人来过?”据他所知,沈氏旁系不该知道顾蓉娣的存在才是。
顾蓉娣道:“确实有人来过。”
谢重云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很快他镇定下来,问:“谁来过,能告诉我吗?”
“很抱歉,这是辕设定的规则之一,不论谁来,我都不能告诉另一方姓名。”
“只是不能告诉姓名吗?”谢重云问。
顾蓉娣露出慈蔼的笑容,“任何信息都不能。”她似乎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或许在她看来,这仅仅是个游戏罢了。
谢重云深望进女人的眼,虽然有些饱经风霜的疲态,却也隐藏着睿智的神采,她没有撒谎。
“那么,我告辞了。”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顾蓉娣与他同时站起来,明显的挽留之意。
“您还有话说?”
顾蓉娣唤了声秦姨,摆手向她做出了某个很平常的动作。秦姨像领会了什么神秘暗语般点点头,转身去了楼上。
谢重云看着那仆人的神色,有点琢磨不清女人的意味。
顾蓉娣与他说:“本来我这里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是先前来的那人比较好心,他只取走了百分之十,还剩下百分之五。”
当真是峰回路转,即便只有百分之五也是好的,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与沈氏旁系分庭抗礼,而不是明显处于弱势。
临走之时,顾蓉娣意味深长地对谢重云说:“那个年轻人相当有礼貌,而且烧的一手好菜。”
“您说谁?”
“取走那百分之十股份的人。”
“是吗……”谢重云的脑海里开始迅速搜寻沈氏内部符合条件的人选。
“谢先生,”顾蓉娣打断了他的思维,“有句话请你转告辕的儿子,就说,他父亲其实很疼爱他,让他常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谢重云当然明白董事长的良苦用心,作为沈夫人生前的好友,他对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讳莫如深。找个和前任妻子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作伴,董事长其实一直都忘不了沈夫人吧。
得到消息的沈顾青没有惊,也没有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料到了,老头子要是肯乖乖交出所有股权,他就不叫沈辕了。
“爸,你给我出了道难题啊。”沈顾青望着窗外夜景,努力揣度着谢重云带回来的话。
依他对沈辕的了解,那么精明的人,绝不会把自己往死路上推。最后百分之十的股份,俨然成了决胜的关键,老头子这一举动,一下子把自己放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
“是怕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吗?”沈顾青喃喃自语。
致义走进来,“该回去了吧,大楼里人都走光了。”
“让我再想想。”沈顾青仍望着窗外。
致义走过去,从后面搂住对方的腰,脸贴在他的脊背上,“想什么,我帮你一起想。”
“在想那最后百分之十的股份是被谁拿走的。”
“有线索吗?”致义道。
“线索是有的,顾蓉娣的话实际上已经告诉我这人是谁了,只是……我还没有证据。”
致义没有说话,单单依靠着他的脊背。许久之后他说:“你把那人拉拢过来不就行了,要什么证据。”
“那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方法把他拉拢过来?”
“投其所好,对症下药。”致义简洁明了。
沈顾青不由笑笑,只说:“爸藏着最后一张牌,一定有他的道理,现在没必要戳穿他,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现身的。”
“嗯……”致义轻轻应了一句。
“对了,”沈顾青拉开致义的手转过身,“大伯的女儿明天要回国了,你让人盯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致义整理了一下上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们摊牌,这种事情可不能拖太久。”
“快了,他们比我们急。”
谢重云头一次觉得自己很失败,在沈氏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没有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拿回百分之五,传出去简直毁灭了他多年来树立的良好形象。当然这种事情根本传不出去,他只是有某种强迫症而已。
洗了澡出来,他看见正鸿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看电视。
正鸿以前当过兵,全身上下都是古铜色的肌肤,就连那地方也一样。肌肉线条遒劲到爆,尤其是小腹部,八块腹肌像雕刻出来似的。
谢重云是个具有某种强迫症的人,他不喜欢臀部白白嫩嫩的男人,也不喜欢光有脸蛋身体毫无料的所谓美男子。申正鸿正好符合他的要求。
正鸿刚开始不是个弯的,但是长期的部队生活让他极少接触女性,所以他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为零,再加上后来瘸了腿,更让他讨不着女孩子了。
谢重云为什么会看上申正鸿呢?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是一个夏天,在外执勤的保安没有空调吹,那时谢重云不经意看到了躲在树荫下猛喝矿泉水的申正鸿,那男人赤着上身,身材棒极了,谢重云几乎一眼就相中了他。
不过这真的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申正鸿从不记得自己曾在树荫下喝过矿泉水。然而谢重云每每谈到此事,总会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男人的身材有多棒多迷人,直到现在还着迷得要死要活。
谢重云跨坐在申正鸿身上,“听说,那小娃娃找你去对付小赵了,没伤着哪里吧?”
“董事长的保镖只是块头大而已,身手一般般。”申正鸿没有炫耀的意思,他的语气很平稳,就像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谢重云扭了几下腰,“你是专业,他是外行,在你面前摆弄自然是班门弄斧。”
申正鸿看着他的眼,“想要?”
“嗯……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做了。”
两人换了个姿势,谢重云跪趴在床上,男人几乎没有前戏,从背后直捣黄龙。
“嗯啊……”这毫无预兆的一下让谢重云呻吟出来,“正鸿,你慢点……”
申正鸿蹙着眉,“你最近和他走得可真近,三天两头往他的办公室跑。”
这是吃醋了?念想一晃而过,谢重云本能地动起臀部来,“那里,用力……啊……快……”
申正鸿承认自己每次都沦陷在这种魅惑的勾引里。
一室肉体碰撞声,还有男人的磁性低喘。
泄过之后,申正鸿将谢重云搂在怀里,“抱歉……”没什么过多言语,他本就不擅长言辞。
谢重云就着侧躺的姿势与他接吻,“亲爱的,吃醋后的你可真粗暴,不过我喜欢。”
“下次我会控制好的。”申正鸿依旧蹙着眉。
“下次?”谢重云勾起嘴角,“下次我们玩点不一样的怎样?”
☆、第二十七章
未过几日,董事会的那帮老头子就熬不住了,沈顾青也没想到,摊牌会来得这么快。爸这几日处在风口浪尖,顶着一顶虚帽迎击着那几人的胡搅蛮缠。沈顾青作壁上观看得不亦乐乎,老头子竟也装得有模有样,似乎玩得正开心。
其它零散股东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沈氏旁系,一派支持沈辕沈顾青。
郑淮宇对于没能得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分外担忧,他甚至怀疑,那帮老不死之所以会这么着急召开另立董事长的会议,很有可能他们手中已经掌握了那部分股权。
“这一仗,不晓得是输是赢。”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词。”今日的沈顾青,异常的自信。
郑淮宇不知道沈顾青怎么就断定自己会赢,他预料得到什么吗,还是说,那谁都不知道的股权就掌握在他手里?
郑淮宇脑中一片茫然,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沈氏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忙活着属于他们的日程。没有人知道,沈氏要变天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汇聚到会议室,即便同乘一部电梯,也省了打招呼的步骤,各个心怀叵测,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今日沈顾青戴上了暗红色的格子领带,在这样一个好日子里,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衬托他喜悦的心情。
致义跟在他身后,与沈顾青相反,保持着沉默低调的姿态。沈顾青今早与他说,要带他去董事会见识见识。眼前这些活了大把年纪的人,个个都是人精,顾青愈是高调,他愈要低调。
沈顾青昨晚告诉他,最坏的打算莫过于两败俱伤,到时候便用下下策,拿其中一人开刀,杀一儆百。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沈顾青要耍黑手,他只想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他们罢了。致义并不认为沈顾青真会这么做,他一向以良好公民自居。
上次顾青让他盯着的女孩子,很有可能成为唬人的案例。
还有他们勾结赵家的证据,都安放在致义手中那个不起眼的文件夹内。
两派人士落座,沈顾青倒没闲情逸致去开头,长者为上,还轮不到他说话。
沈顾青的叔叔伯伯们只知沈老爷子手里只剩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却不知沈顾青已经得到了另外的百分之五。他们仍以为有着微弱的优势,实际上这优势早已荡然无存。
所以沈氏叔伯们一开始气势昂扬的开场白之后,很快便被沈顾青以“我们也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这随口而出的话打压得失了嚣张的气力。然毕竟是上位者,即便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窘迫与慌乱。
沈辕自然也到场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已料到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做,怎么扳倒那些老狐狸。
一旦股权旗鼓相当,沈氏叔伯就失去了掌控大局的主动权。沈顾青倒是不疾不徐,会议的进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让致义亮出了所有沈氏旁系与赵家秘密来往的记录,什么时候什么人什么地点,具体得让人瞠目结舌。这一事件立刻成为众人争论的重点。没想到他的叔叔伯伯脸皮也够厚,说除非对簿公堂,否则便是栽赃和诬陷。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他算是见识到了。当然沈顾青不可能找来赵家的人当面对峙,这只会徒增沈氏的笑话。于是对立派一口咬定是栽赃陷害,两边的争执声陡然大起来。
沈辕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对这一行为不做任何表态。
沈顾青自是不能退缩,他必须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足以挑起沈氏的大梁。
致义很合时宜地在沈伯耳边细细耳语,沈伯的脸色可谓精彩至极。沈顾青默默看着他,以你的女儿做威胁,你还不就范?
谁道这位沈辕的长兄真是铁了心了要把沈氏产业夺到手,对言语威胁充耳不闻。
沈辕看着这一幕,暗自发笑。他的这个长兄,在外头混的日子可比他还长,什么阵仗没见过,会害怕几句空穴来风?顾青啊顾青,你忽视了这帮老头子的胆量。
至此,沈顾青的一切准备似乎都成了泡影,明明证据确凿却无法捍动对方分毫,这种滋味想想都不好受。但他仍然镇定地坐着,完全看不出他有多么不甘和愤怒,似乎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炒热气氛的小把戏。
沈顾青一下子成为对立派的众矢之的,沈辕倒是无人问津了。
致义俯身低语,“现在怎么办?”
谢重云在会议室外徘徊了好久,想着要不要进去,可进去之后他要怎么说呢,说自己已经知道另外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谁手上了,这么直白会不会当场被唾沫淹死?
沈小娃娃估计也是知道的吧,为什么不当面揭穿呢,他在等什么,这样僵持下去,可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相持不下,就投票表决吧,人数多的获胜。”沈老爷子在如此关头,竟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从人数上来讲,沈家叔伯一方明显占了优势。这不是凭空添乱吗?
两派人士互相望望,一时间竟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沈顾青的手里震动陡然响起,来自谢重云。众人的目光几乎同时汇聚到了沈顾青查看信息的手指上。
‘救命稻草就站在你旁边。’信息上如是说。
果然如此吗?
沈顾青道了句抱歉,直接按了关机。他的神态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就是一条普通的信息。他几乎可以听到桌子对面呼气的声音。他们是怕吧,怕这条短信里的内容会要了他们的老命。
沈顾青撇撇嘴,“你们继续,不过投票表决什么的还是算了,这显然不公平。”
桌子两边的人面面相觑,继续?继续什么,怎么继续?争论已经进入了死胡同,再怎么讨论也是原地打转。
这时候,沈家二叔忽然起身接了个电话,毫无征兆地,又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球。他背向人群,嗯嗯啊啊一阵,转过身来时,整个人的神采都飞扬起来。
“一个好消息,沈氏另外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有眉目了,现在正在做转让手续,持有者马上就会来这里。”
沈二叔扯了扯领带,长长呼了一口气。
“什么?转让给谁?”沈伯问。
“电话是打给我的,你说转给谁?”沈二叔几乎笑开花了。
然后沈家叔伯高兴得像是要欢呼了,沈顾青这边却只剩一片死寂。
听到这个消息,沈顾青只有一丝疑惑,他看向致义,那人站在自己旁边,脸上挂着明显的惊讶之色,是惊讶,而不是颓丧。
然后沈顾青默不作声地转过脸,欣赏着叔叔伯伯们最后一次发自内心的畅快笑意。
这次似乎连到沈辕,表情都有些奇怪。不过沈顾青无暇在意这些,反正于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谢重云的那则短信像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现在十分坚信心中的想法。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在猜那个神秘的持股者是谁,沈顾青闲来无事,也拉着致义问:“你认为会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致义直白而茫然。但沈顾青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狡黠的兴奋,隐隐约约,一闪即逝。
看来,事情会往很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谢重云在过道上见到了熟悉的人,他认为在这种地方不可能遇见她,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然那人真真切切朝着自己微笑,谢重云陡然明白,这是真的。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一向尊敬气质甚佳的长辈。
女人缓声道:“有人请我来,所以我就来凑热闹了。”
身旁跟随的两个陌生男人为她推开了门,女人走进去的瞬间,沈辕忽地站了起来,接着,所有人的目光汇注到她身上,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沈夫人回来了?!
受惯了这种惊讶里带点探究意味的目光,女人蔼笑缓缓道:“我叫顾蓉娣,不是你们的沈夫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沈辕蹙着眉头走过来。
“这位,想必就是三哥独恋十年的嫂子了,”沈二叔插话进来,“派人去找您的正是我。”
沈辕挡住了顾蓉娣的视线,后者莞尔,“你不引见引见?”
沈辕的眉头锁得很紧,如今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顾蓉娣的出现,让一室氛围陡然发生了变化,然后对立派就开始猜测了,自己的女人胳膊肘往外拐,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顾蓉娣坐到了沈辕旁边,沈二叔急切地问她股权的事。
沈顾青只觉得,今天的事要收场不容易,他端看父亲的脸庞,已经失了方寸了。
顾蓉娣说:“我手里确实有一份沈氏股权,我也确实把它转让给了别人。不过……这是很多天前的事了,如今的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把它给了谁?”有人追问。
“给了……”顾蓉娣的手忽然凭空一指,众人立刻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她却说,“给了你们当中某个人。”
沈顾青悠闲地看着多疑者们互相猜忌,会议室随即乱成一锅粥。然后他站起来,对身旁的人耳语道:“致义,别玩了,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我保证今晚回去好好疼爱你。”
☆、第二十八章
致义不由后退半步,沈顾青与他的距离太近了。眼神投射过去,对方无比认真地望过来,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来早就知道了吗?致义忽略了沈顾青后面一句话。
“嗯?”沈顾青以鼻音询问。
致义就这么看着他,“再等等。”然后他错开身子,在旁边站定。
沈顾青沉默半晌,只道:“好,再等等。”
场面极其混乱,若再没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恐怕这场会议将不欢而散,到时沈氏人人自危,必会为着那总是浮不出水面的股份持有者勾心斗角,互相猜忌。
如此一来,就真的乱了套了。致义到底在等什么呢,还是说,这跟沈辕有关?
一室闹腾,谢重云终于忍无可忍走进来,“怎么还没结束,这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当然这话他是对沈顾青说的,声音并不大。
沈顾青示意,“坐会儿吧,会有人来阻止这种无谓的争吵的。”
全场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空壳董事长沈辕。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即便是沈顾青,也只能从那不断扭曲的面容上得到些零星的信息。
他敢保证父亲在计划着什么,但顾蓉娣的出现俨然打破了平衡的格局。
那么致义呢,他在这盘棋里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沈顾青不由看向旁边人,他的侧脸沉稳而平静,察觉不出一丝端倪。
“你就这么惯着你家好助理,这种好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了。”谢重云耳语。
“不是惯着他。”沈顾青沉声道。
“那是为什么?”
沈顾青没有回答,他似乎有些明白致义的用心了。这场会议本来是在公司内部低调召开的,结果如何不过是为沈氏换了个领头羊。这领头羊若是变成他的叔叔伯伯中的一员,在公司所有被管理员看来,似乎无可厚非,元老重臣在沈氏本来就有深厚根基,一朝夺势易主,他们大概也只会感慨一句,xx下台了啊。
然沈顾青却不同,他年轻,阅历浅,若不是看在董事长的面子上,很多部门主管都不把他当回事。这样一个人做了沈氏的主人,底下人会怎么想,担忧、失望,亦或更多消极负面的情绪。这俨然会给沈顾青以后的路子使很多绊。即便自己得到了沈氏的大权,仍然会走上前一世的老路。
所以他需要的,是父亲心甘情愿毫无保留的让位,而不是表面装模作样实际却仍对自己的决策指手画脚。
至于两位叔叔和两位伯伯,现在已不足为惧,致义明显站在自己这边,结果昭然若揭。即便最后自己不赶他们走,几个老家伙也没脸面在沈氏待下去。
所以致义实际上等的是父亲的一个答案。沈顾青捏了捏睛明穴,致义啊,这是反将了老头子一军吧。
沈顾青再次端看老头子的脸色,当真有趣极了。还有顾蓉娣,出场得很是时候。
“顾夫人,你明说吧,到底是谁?这样争论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说话的是二叔,他的眉头挤在一块,衣领处因方才的争执而有些散乱。
顾蓉娣却是微微摇头,“这涉及到信誉问题,我答应了他,不能说。”
大伯在这时腾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从容不迫的顾蓉娣,然后他看见三弟的手搭到了女人的肩上,目光陡然与自己交汇。
瞪视几秒之后他冷哼一声,侧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鼻尖喷出的气息浓重而强烈,“沈辕,有胆量做,没胆量说吗?”
沈顾青勾起嘴角倚在了椅子一边,默默看着。
致义偷瞄着沈顾青的侧脸,一瞬间的瞥视竟被谢重云细心地捕捉到了,他随即冷下脸来收回目光,后者倒是云淡风轻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大伯的一句话很快得到了对立派的响应,附和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沈辕二字。
沈老爷子微微吐了口气,无视了一干喧嚣,目光一个个地看遍了在场所有人,他们的姿态、神色,以及各种意味深藏的眼神。
目光落到沈顾青身上,他唯一的儿子。他看到儿子波澜不惊地朝他弯了弯嘴角,然后很给面子地坐正了姿势,嘴里说道:“爸,原来那百分之十的股权仍然在你手上,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做了那么多无用功。”
致义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目光落到了沈辕那放在左侧大腿处死死握紧的拳头上,紧接着收回目光,静静地站着。
“好,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沈辕不着边际地回了一句,让其他人顿感莫名。
“这剩下的股份……”沈辕死死盯着沈顾青,然后一下子滑过致义的脸庞,最终落到了他的兄弟们身上,他说,“剩下的百分之十本来该在蓉娣手上,不过中间出了点岔子,我让另一个人拿走了他,股东名册上已经重新列上了他的名字,他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沈氏股东之一。这个人要将手里的股份交给谁,完全由他自己决定,我在这场会议里,已经没有任何话语权。”
致义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连沈顾青也没想到,老头子会把烫手山芋又抛回来,果然棋差一招吗?
致义,你要如何自处?
沈顾青似乎有些后悔了,他不该由着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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