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此曲只应人间有 作者:林船
正文 第6节
此曲只应人间有 作者:林船
第6节
这次景兆蘋也没有再瞒:“我让小二抓了些滋阴补阳的中药,不晓得对你有没有用处。但总归该试试,有用的话你以后不要出去害人了。实在不行的话,我想通了...你我共在一日,我便让你吸食一日,到死为止。”
她目光里少有的坚定,照着乐絮楼对她的了解,也是很快明白了意思,感动之余贴在了她的胸膛上:“傻瓜,你是女子,哪有得我要的那种[阳气]给我吸,我跟你魔镜,不是为了吸食你,全是因为喜欢。”
“那你还骗我”景兆蘋气了,却也不忍心推开怀中柔弱的尤物,从泉境出来,也不用自己追了,狐狸精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像是认定了束手就擒,可当初那种把她交给师傅的心理却愈发地消逝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一次又一次地一错再错三错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乐絮楼的身体每况愈下,景兆蘋终究是放心不下的:“那你要怎么才能好起来?”
“就这样[吸食]你好起来啊~”乐絮楼掀开了景兆蘋的衣服,亲吻上那朵含羞待放的蓓/蕾,并不想多说。
景兆蘋嘤/咛了一声,潮红着脸道:“难道非要去与男子交才能嗯!别吸了好痒!”
遮羞布下看不到埋首奋战的表情,景兆蘋只听见一声柔地能滴出水来的承诺含含糊糊湿湿嗒嗒地传来:“不会今生,我只会与你一人交/薅。”
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接着整个人也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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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狐狸精所言,永远不满的欲求就如常人一日三餐,一顿不吃饿得慌。
景兆蘋也是个假正经,每次都半推半就的从了,温存过后万般顺从的乖戾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或许这云雨确实能改变一人的性子。她一方面日夜告诫自己这番沉迷女色与那春宵苦短日高起荒废早朝的昏君有何区别,另一边定力却愈来愈差,常常是人家勾勾手指,她就把训诫操守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责里又被这种禁忌刺激着,忆往昔追捕狐精的初衷,就是为收了她,以免她再以美色惑人心智,为非做歹。没成想最后自己以女子之身中了这起初最不屑的媚毒,甚至能明了那些七尺男儿甘为花下死的风流。
乐絮楼扯她眉毛:“怎么办,我好像中了你的毒。成天什么都不想再做,只想着不断要你。”
直白的情话说得景兆蘋面上一红,她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却没想到那妖娆一世的狐精,早就尝遍了这番滋味,怎得也会跟自己这个初学者一样的津津于此:“我也是中了你的毒,若是哪日你尝腻了我,我定会生不如死。”
“我才不会暴殄天物,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美味!”乐絮楼不知她是吃了那些之前被作为“食物”的男人的醋,灵巧地舌头一勾,舐地身下的人又是一阵激荡。
“好了,南辞也该醒了。”景兆蘋已是腰酸背痛,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精力竟是要再干一番的架势,稍微用力推开了压在身上的人,端了案上的另一壶药出去,却看见棉被被叠好放在床头,简陋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是门外传来嬉笑声不绝于耳。
她循声出去了,就看见雪地里君南辞不知道披着一件破烂的麻布,与白衣胜雪的宋期雪一起蹲在台阶上用树枝写着什么。
“你说这便是你的名字么?”君南辞指着地上被刮出来的痕迹,是宋期雪端正写下的楷体,“你的名字真好听,没想到写出来也这么好看。”
来了兴致,君南辞也提笔在旁边临摹了一番,歪歪斜斜写下“尹口南舌辛”几个大字,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这是我的名字!”
宋期雪帮她修改了下,这才变成了规整的“君南辞”。
君南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后脑勺:“我不太会写字,这是雨霖哥哥教我写的。”
景兆蘋看笑了,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袖子:“你那雨霖哥哥也真有本事,能把三个字的名字教成五个字的。这水平怎么考个状元回来娶你?”
不满地嘟嘴,被师傅顺势灌了药进去,小儿大呼:“好苦啊!”
“哭也得喝,让你大冬天的往山上跑!”景兆蘋宠溺地责怪,看君南辞喝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空碗。
“我那不是。。。担心期雪饿着嘛!”君南辞不满地吐出舌头,好像这样就能让满嘴的苦涩散去了般,“对咯,师傅您回来后就一直为徒儿奔波劳累,可曾用膳了?”
道士食素,纵使清规戒律已被他知法犯法违了个七七八八,但一日未能还俗便是要执着守着那点方圆规矩。
景兆蘋本以为自己还不算太坏,起码“杀生”这一条自己从未犯过。
虽是情况危急,那只紫貂还是命丧酒泉了,景兆蘋很痛苦地剥了皮抽了筋做了衣裳炖了汤,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的道理。念及此景兆蘋去清理剩下的紫貂肉。
乐絮楼误会她要食肉怎么可能不打诨:“哈,在泉境里一副禁欲的样子原来是装的,要不是侥幸跟了你回来,我还不晓得你早就无视那些,偏还得在我面前装,真是辛苦你了。”
“师娘,你不要误会师傅了师傅真的不沾荤腥,南辞是俗家弟子,所以才没有这些忌讳。”君南辞,体贴地说,“这段时间师傅忙着照顾我,自己都没吃几顿好的”
“没事。”景兆蘋收了餐具,一边又说,“这紫貂还剩了些肉,择日不如撞,明早我去街上换些银两,囤几个面食,也顺便还了那药钱,过了这严冬就好,师傅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君南辞扑了上去:“南辞也好久没去市集了,我要跟师傅一起!”
脸凑过去又问狐狸精:“师娘,你也一起么?”
乐絮楼瞥眼这“父慈子孝”毫无维和感的画面,哼唧:“反正也没事,整天呆在这破地闷死了。”
“哦耶!期雪也一起!那可就热闹了!”孩子的世界总是很简单,君南辞抓起宋期雪的手又叫又跳地一个人庆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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峤州地险人稀,光靠着化缘是万万不可能养得起长身体的君南辞的。
景兆蘋虽自责,但也无奈。既然已经杀生了,就只能厚着脸皮来卖肉了。
乐絮楼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好笑,推搡了一下,示意了一下过往的络绎人山:“你怎么不吆喝。你要叫出来才会有人买啊!”
景兆蘋瞪了她一眼,话糙理不粗,还是细弱游丝地闷哼了一声:“卖肉叻”
“师傅,您这样叫我都听不到呢!”君南辞很耿直地笑笑,小大人般拍了下她的背,“要大点声,像我这样,卖——肉——叻——!”
果不其然吸引了路人的视线,但都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没有上来问价格的。
景兆蘋松了口气,把算盘打在了小徒弟身上,扯过君南辞吩咐道:“你就在这里帮我叫卖,得了钱,师傅给你做阳春面吃!”
君南辞很听话地领命叫唤了。
乐絮楼笑得花枝乱颤,吹着景兆蘋的耳朵说:“昨晚你不是叫的挺奔放的嘛,怎么到了这市集,就成了黄花大闺女了?”
“你”景兆蘋被说了个脸红脖子粗,这狐狸精还真羞耻地没有底线了,可她一看见那人挽着自己的手,以及近在咫尺的气息,很不争气地忘了该怎么骂她
君南辞叫唤了好久没人来问价,有些气馁了。瞟见旁边谈情说爱的师傅师娘,再就是一贯高冷的宋期雪,充满新奇地看着周遭。尤其是对面的糖人铺,老板都被她看得七手八脚了。
也不能怪老板,照睡被这样一个美女盯着都没法专心做事,况且这路过的男女老少,哪一个不是偷偷摸摸地看美女,细心的君南辞发现,有好几个人都前后“路过”好几回了。
☆、触景忆往昔
这就叫“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都在桥上看你”吧。。。。。。
君南辞来了主意,牵了牵宋期雪的衣角:“期雪,你不能总是看着啊,你也要来帮忙!”
“怎么帮忙?”宋期雪的视线从冰糖葫芦上收回来,低头去看君南辞。
君南辞把手比成喇叭的形状:“就跟我这样说,卖肉叻新鲜的刚猎的紫貂肉咧——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店了咯~~”
本能地觉得不想这样子做,但看着君南辞满脸期待,宋期雪还是不情不愿地开口了:“卖肉”
市集沸腾了,虎视眈眈的外貌协会众花痴们集体变成了向日葵蠢蠢欲动,就连离得近的景兆蘋和乐絮楼听见了,也不由得交头接耳了一番:“你这徒弟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叫的动宋期雪替她出头”
“很大来路”的君南辞没有觉察到周围的风起云涌,有些任性地朝宋期雪撒娇:“期雪,你声音那么小,也就只有我听的见了,你要像我这样叫才有人来买!来,我们再来一遍,卖——肉——”
“姑娘,这肉怎么卖?”君南辞的那句“叻”卡在了喉咙里,一个青年后生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捷足先登,在强大的气场之下有点不敢直视宋期雪,但还是时不时去瞥人家,一张黝黑的脸此刻也红地颇为不自然。
乐絮楼掐了景兆蘋一下,她这才咋咋呼呼地上前了:“这是我们师徒偶然得来的,出家人慈悲为怀,亦是没沾过此类。若是看得上,权当是有缘了。”
乐絮楼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话头:“说人话就是,你开价吧不要太低就是了。”
景兆蘋掐了乐絮楼一下,意思是谁要你翻译了,难道我说的就不是人话了。
景兆蘋穿着男装,看上去又雌雄莫辨,加之跟乐絮楼一直在后面打情骂俏,纵使很养眼,路人也是断了搭讪的念头,这一看俩人间秋波暗送,出头的后生更是知道打着俩人注意是没戏了,把目光放回宋期雪身上,这才瞅了一眼,却见宋期雪也再看他,那目光清澈自然,却看得他脸红脖子粗赶紧别过了视线:“这这这位姑娘说多少就多少吧”
乐絮楼吹了声口哨,对宋期雪说:“能遇着也是有缘了,期雪你快问问这位小哥身上带了有多少银两,干脆全要了来!”
“你这样不是土匪么!”景兆蘋拽她,“人家问的期雪,又有你什么事了!”
乐絮楼瞟她:“也没问你啊,你跟着着急个什么劲,土匪再怎么着也比乞丐好吧?”
很快,后面的那两个人就当街掐了起来。
那后生从她们话里听出了宋期雪的名字,真把身上的纹银全部拾掇了出来双手奉上:“姑娘貌美如花,看上去也不像穷苦人家,是真的遇到困难了才会放下身段来这峤州街上卖卖肉吧,小生乃是这峤州街上悦来当铺姚老板之子姚发财,若是以后还有什么帮忙的,尽管来我家当铺上报我名字”
原来是姚发财啊,姚发财的弟弟姚金宝是那群欺负君南辞的小团伙的“头目”,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乱显摆,所以君南辞提不起喜欢,这下看人掏钱了也是二话不说全替一动不动的宋期雪收好了,再把那分量并不算太实在的肉给垂涎三尺的色胚给挂在了空荡荡的手上,兀自数起了钱来。
几双黑靴横亘在面前,君南辞抬头,在惨烈的日光下,几个跟师傅一样穿着道士装的人,白须方目,正被搀扶着颤抖不已,而他盯着后面的人像是不敢确定自己的目光一样:“你们你们我听闻我徒儿带着狐精回来了,还不顾我道家颜面当街卖肉,起初还不信兆蘋你怎么可以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
原来,是景兆蘋跟狐精跑了的消息传到了山上的道观,起初大家都不信,后来许久没的消息,又听下山化缘走乡除妖作法的弟子们说见着景兆蘋回来了,还带着个穿着暴露言行轻浮的女子,道观上下便开始传她是不是被妖精所惑的消息。
一手将景兆蘋养大的从系师傅连日马不停蹄地下山了,结果就遇见这样的情景,还能不被起得吹胡子瞪眼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景兆蘋吓得触电般弹开与乐絮楼拉拉扯扯的身体,双手背在身后亦步亦趋地看着面前的道士,只觉得天昏地暗,动了动口,最后发出一个“师——”的音节。
乐絮楼怀里一空,看了眼躲闪的景兆蘋,脸上嬉笑的色彩肃穆起来,再去看那群道士,看到了为首的人,脸上又堆起一个虚假的笑:“怎么,追了我那么多年,结果我被你徒儿追到手了,不甘心”
“你”道士被说中了心里的梗,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你这蛊惑人心的妖怪!休得胡言乱语,我当年当年”
说着说着竟是再也编不下去了,白眼一翻嘴角一抽,当街昏倒了过去。
“师傅!”景兆蘋见状跟那群一起的道士们都围了上去,乐絮楼这才意料到不妥,想去安慰景兆蘋,结果却被甩开。
乐絮楼骄傲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景兆蘋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她满脸泪痕怒视乐絮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再怎样,也不能这样说我师傅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景兆蘋!你”一股气憋在心头上,不发泄不得安生,但是被一双冰凉的手从脊背后面拍了下,宋期雪站在乐絮楼旁边,侧耳说了一句什么,再看乐絮楼的瞳孔缩成一个点,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劲爆的消息,没有再说话,内疚地看着景兆蘋他们消失在人群中汇聚成一片很朦胧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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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旁边伺候了半日,景峥才幽幽转醒,起来第一件事便是一掌将景兆蘋挥趴,斥骂:“我怎得就得了你这样个忤逆之徒!给我跪下,当初我敦敦教导你礼义廉耻,何时起成了那耳边轻风?”
景兆蘋听话地跪下,连磕几个响头道歉:“徒儿知错,师傅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知错你知错还与以女子身份与那狐狸精出双入对有伤风化!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才是!今日就跟我一起上山,听后处置绝不轻烧了你!”几个师叔搀扶劝架,但景峥爱之深责之切,那火气起是根本遏制不住了。
“徒儿不会上山的”景兆蘋的额头贴在地面上,声音渺小却毋须质疑,“徒儿已经破尽戒律罪该万死,不配做道家人,但今生不想再有负于絮楼,忘师傅成全”
你景峥颤音着指责,怕是又要晕倒。
景兆蘋于心不忍,头埋得更深了:“徒儿与絮楼姑娘已相爱相付,不可挽回了,兆蘋只能长跪不起求师傅成全!”
周围一阵唏嘘,景峥老脸挂不住,先下了逐客令:“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都下去!”
门口聚集的人恋恋不舍都走的差不多了,再推旁边的几个同门:“你们也是,先上山!”
空下来的医馆只剩下一个床位和师徒二人,景峥思忖良久,还是低低地开口:“兆蘋或许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一己私仇派遣你去捉那力所不能及的妖物,只是这是你过世的娘亲遗愿,若不是你亲手报仇雪恨,我怕油尽灯枯百年终老以后都无颜再去见她。”
“娘只是一时想不通,爹师傅已经为娘亲做的够多了,相信娘亲也不会真的责怪您”话题沉重起来,景兆蘋也被一双枯槁的手扶了起来,景峥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兆蘋,有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不是你亲爹”
二十五年前,景峥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书生,幸得机缘巧合之下与富商千金结下不解之缘暗许终身,那位千金便是景兆蘋的娘亲,无怨无悔与家人断绝关系,也要送景峥进京赶考。
后来景峥高中凯旋,回家的时候相好却被迫嫁作了他人妇。也因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在峤州后山创造了一个接收女子的道家小门派分系。
一次上香俩位旧情人邂逅青山,旧情复燃却无奈沧海桑田。景峥也得以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其实她是女儿身。
夫人受惊之余竟然也觉得看淡了,从此二人无话不谈姐妹相称。
少了那份背叛的内疚,夫人更加把道士当自己人,分享起与家人的讯息,说起风度翩翩的丈夫,眉宇间的依赖比之前也多了几分。景峥强颜欢笑,不敢说自己早已违背世俗喜欢上她,只当是她有了更好的归宿。
不久后,夫人有喜了。但怀孕期间那份之前的开朗却少了,情绪变得很容易烦躁多疑。景峥一问之下才知道峤州许多百姓看见他家丈夫在外“偷腥”。
景峥一面安慰着说姐夫不会是那种人,另一面却暗中探访,终究被她发现勾引良家妇男为乐的乐絮楼为非作歹。
捉/奸在床之际,夫人第一时间就是去扑打衣不遮体的狐狸精,嘴里怨妇般叫嚷着为何要偷她正派夫婿,自己跟她没完。
没成想那她心心念念的夫婿护着乐絮楼,直接把她推翻在地并一口一个泼妇难养振振有词说要休妻另娶。
景峥两难之间,那极浸妩媚的乐絮楼穿好了衣裳,却是狐媚笑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你家相公当真有定力,那么多年的夫妻情深怎会被我三言两语就勾引?这样的男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我替你收了他?”
阻止已是来不及了,狐狸精露出了原型,尖利的獠牙利落地贯穿了男人的脖子,血腥的场面让夫人受了惊,当即难产。
临终前,夫人握着景峥的手憎憎托孤:“定要让兆蘋收了那狐狸精!以报伉俪深仇!”
☆、旧爱嫉新欢
至此,景峥将景兆蘋收于门下,怕她自卑,或许是存着私心,把那“父亲”身份赢取了,灌输是自己变心才使得她自幼没了娘亲,同时知道狐狸精不好女色。让她遂了母亲的溯愿,下山寻那狐精报仇。
没成想景兆蘋为人宅心仁厚,没有解决这抢自己父亲,害得自己从小就是孤儿的狐狸精不说,甚至丝毫不怪她破坏了自己家庭的美满,意图感化她。
更让景峥没有想到的是,她一直麻醉躲藏不敢大白于世间的那种女子之间忤逆的情感,也让景兆蘋遭上了。只是她选择了直面而非自己当初那样退缩。
或许错的真的是被礼仪教化蒙蔽了心智的自己,如果自己跟景兆蘋一样,再勇敢一点点,少去畏惧一点世俗的目光,或许结局又会很不同。
景兆蘋跪累了,蹲伏在了地上沉沉睡去,景峥替她披上毛席,端详了一阵那张青春黯然的脸,依稀可以看见当年那个人的几分模样。她叹了一口气,紧了紧身上的道服,走进了雪地里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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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兆蘋在医馆跪了多久,乐絮楼就在冰天雪地里等了多久。
等到景峥出来了,看见冻得脸发红的的落魄狐狸精,一脸歉然的样子,跟当初那个雷厉风行咄咄逼人的妖怪截然不同。
或许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许多事情的吧,景峥没有像白天一样凶巴巴地冲上去跟都准备好被打死也不还手的乐絮楼撕逼,只是幽幽看了她一样,那目光里,似乎还带着点笑?
不过只是一瞬间,乐絮楼觉得自己一定是跟景兆蘋呆久了才会傻了吧唧地臆想症了,听景兆蘋说过那段“有个狐狸精勾搭我爹不成气难产了我娘”的风流史,乐絮楼一度觉得“娘死后我爹方知悔改遁入空门并立志培养我斩尽天下狐精。”的黑化师傅形象很恶劣。
可此刻见着了,或许真的是她桃花帐太多,都没什么印象曾经有跟这个此刻看上去有点慈祥?的老人那一段狗血史了
乐絮楼晃了晃脑袋,不愿意多想,推门进去了,看景兆蘋已经酣睡在床上,安静地没有一丝防备。
她想起宋期雪跟自己说的话,坐在床边用指尖临摹了一番景兆蘋浓密的眉毛,哀怨道:“谁知道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狐精呢”
还好她跟景峥的事情没成,不然这么粉嫩的美女道士,还得叫自己一声娘。
念及此,乐絮楼一阵恶寒。
但景兆蘋不一样,她虽然从景峥那里得知了乐絮楼勾搭了自己老爹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好笑。
不过她同时也释怀了。
生下来就是孤儿,所以对父母没有什么概念。景峥也教育她明辨是非,就算乐絮楼不下手,爹娘也不一定会幸福的,只是没想到那乐絮楼也真是祸害,勾搭了自己爹还不够,现在又把自己迷的七荤八素。
不知是做了什么梦,浅寐的景兆蘋不知不觉酣睡了,摸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暖暖地,伸手抱住了,将它揽在怀里。
还在自怨自艾的乐絮楼被揪了没留意冒出来的尾巴,也是笑了下,轻扫了一下那人鼻子,令好不容易找着了舒适位的景兆蘋一阵不舒服。
油灯投影在墙上的岑长人影交叠了一番,狐狸精还在笑,门缝之外,君南辞抬头刚好可以看见替她卡着栓子的宋期雪蜿蜒的下巴:“期雪,这便是爱情的力量么?原来狐精也可以笑得那么纯粹。”
爱情么?那明明是害人的东西
宋期雪没有说话,君南辞掩上门,拉了拉她的手心:“说起来,虽然狐狸精师娘笑得很假,但却是很喜欢笑的,你长得那么漂亮,为什么从来不笑呢?”
“笑?”说起来君南辞曾经跟自己说过,笑是人开心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
开心?狐狸精都被这份爱折磨地只剩下五条尾巴了,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是啊,难道你笑也不会么?就是这样子。”君南辞用手指把嘴角搬成了月牙状,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可还是没能逗笑宋期雪。
这下,君南辞急了,凌空胡乱抓了几下耍赖。
宋期雪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顺势穿过腋窝把她抱了起来。
君南辞借机把罪恶之触伸向了平行高度的宋期雪,愣是把那张冰雕玉琢的脸给拧成了麻花状:“哈哈哈,宋期雪,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好笑!”
君南辞跟宋期雪闹着玩的,宋期雪也不生气,因为她也经常蹂/躏君南辞,活生生地把人家鹅蛋脸揉成了现在这样浮肿,这下就算还给她吧。
不过看着君南辞开怀的样子,宋期雪也觉得心里有什么很暖和的东西在“滋滋”作响。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
就像是冬天的尽头,第一朵不畏惧严寒的腊梅终于开在了悬崖上,从此整个春天都悄悄地复苏了。
她想去摘下这朵腊梅送给自己,伸了手,还没来得及碰到,雪地里,一个盛满怒气的声音,像冬天恶魔降下的卑鄙冰雹,打断了这样温馨美好的画面:“南辞!”
君南辞闻声喜出望外地挣脱着跳下跑到喊声的面前,宋期雪抓不住她,于是不仅是刺耳,更加地刺眼。
而那个声音,只是在轻轻地唤她名字:“南辞”
“南辞,原来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那么开心”
从管家例行的汇报里听到了君南辞好像被欺负了,唐雨霖再也坐不住了。
可是有了出逃的先例,书院里管得很严,这几年都没能回得了家。
她茶不思饭不想挂念着那个小姑娘,终于得了秋围乡试之机,可以见她,哪怕回家都已经夜深,也忙不迭四处寻她。
没成想就看见了这一幕。
虽然说吃大人的醋是不对的,可那姑娘实在长得动人,也难怪君南辞那个小傻瓜也被迷地冒粉红气泡。
“呜呜呜,雨霖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天天想着你,怎么可能开心!”久别重逢,君南辞很会说好话,把前一秒拿宋期雪自娱自乐捧腹大笑的那个自己抛之脑后,瞬间换成了苦瓜脸。
唐雨霖很受用,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看着这个还是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家伙,羞褓地说:“让你久等了”
“哟,雨霖回来啦?”里屋的人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动静吵醒了,也出来看热闹,只是怎么觉得这都要出冬了,天气怎得又有些无风自来呢?乐絮楼发现了那风口的源头就是一言不发的宋期雪,顿时了悟了——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竟然心眼小到唐雨霖的的醋都吃了啊。
唐雨霖已经十一岁,这个年龄总能懂得一些男女之别,但五岁的君南辞还是不晓得这些,整个人都贴着她,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跟她讲一样。她也不插嘴,安静地听她说,只是缩在袖子里的手,缓缓地抬起,情不自禁地想摸摸她的头那般。
“咳咳!”景兆蘋重重咳嗽了俩声,冲君南辞招招手,“南辞,你过来。”
君南辞蹦达回去了,当景兆蘋没看见那么大一个人一样,笑着重复:“师傅师傅,你看,雨霖哥哥回来啦!”
景兆蘋把她的脑袋往下一压,捂住了她的嘴巴往怀里一盖,再对唐雨霖说:“你此番可是让南辞给盼回来了。”
唐雨霖的视线还是卷绕着君南辞,让景兆蘋也看出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意味,
占有,贪念,奢求。
多了这些成人的思绪,也就没有两小无猜那么单纯了。
“明日考完就又得回去了。唐雨霖难掩失望,“若是中了,便可进京会试,若是没中,便要年年考。”
景兆蘋点点头,觉得这孩子好像比以前心事多了,又不知如何开导,总得说些什么:“能行的。”
唐雨霖点点头:“嗯时辰不早了,雨霖先回去了。南辞可以借给我一天么?”
闻言君南辞挣了禁锢不知廉耻地欢呼:“好呀好呀好呀,我好久没跟雨霖哥哥一起睡觉了!”
景兆蘋还没开口,就被乐絮楼掐了屁股抢白:“想什么么呢你!我们家南辞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跟你这小子睡了一晚,别人会把没有家教的闲话说的很难听的!”
景兆蘋揉了揉屁股很想告诉乐絮楼她眼拙了,唐雨霖才不是什么雨霖哥哥,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君南辞的百合姐姐大人。
没想到唐雨霖先开口了:“雨霖知错了只是太长时间没看见所以口无遮拦了”
走到君南辞面前,将家传的玉佩当作赠礼赠与她作为交换。
理顺了她齐落的发,叮嘱道:“先忍耐一阵,我会高中然后与你长相厮守。”
君南辞拼命点头,唯她是尊。宋期雪终是受不了这样的画面,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别过了脸去。
开心这个词是把心打开么?总之她此刻觉得自己的心被这场景一片片地割开,在淌血。
她明知道不可以,但是那种好久没有出现过,从渡劫的那一秒开始就打算要摒弃的妒忌感,又开始冒出来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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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那日君南辞大有挤个头破血流之势。
从头到尾长长名单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还是无法接受没有唐雨霖名字的事实。
“还年轻,还有机会。”景兆蘋压住瘪着嘴巴一副想哭样子的君南辞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来年还可以再试的嘛。”
“真的嘛?”君南辞破涕为笑,朝师傅绽放一个欢颜,再去看旁边的宋期雪,对视上了,宋期雪的目光很复杂,明明先前一直是看着自己的,这下却欲言又止地收回了,转身走入人流里。
落寞的衣袋带起一片樱花落下,君南辞不知为何有些窒息,挣开了师傅追上去,跑到宋期雪面前,发现那人面若寒霜,陌生地难以靠近。
什么东西被扯动了一下,君南辞舔舔下唇,一如既往抓着她的手嘟嘴道:“期雪,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
“没有”宋期雪低头看她倔强的脸,时间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分明不久以前,她还站在她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为什么变成了小孩子,就可以这么地无赖透顶。
君南辞看她爱理不理地,更加笃信了那种想法,摇了摇她的手臂说:“没有生气的话,就给我笑一个!”
笑?
宋期雪可能真的是学不会这种本领,试着牵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无果,那张一如那夜面对唐雨霖一般也无邪到可恶的脸还是恶作剧一样看着她,没由来地让宋期雪蹿起了火苗:“我又没什么雨霖哥哥回来找我,为什么要笑?”
还在发浪的小手被甩开,君南辞用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万年扑克脸的宋期雪刚刚是生气了啊?
只是好看的人生起来气来都那么漂亮,自己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啊不对又没人惹她,她生个什么气啊?
☆、送别许婚约
欲速则不达,唐雨霖急功近利,这次失败也算不上是偶然,却也留下了阴影。
回了书院她更加地发奋用功悬梁刺股。
第二年的乡试,也未能发挥好一点的水平,她像是被谁施了咒语,愈发地少年老成起来。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十七岁的唐雨霖站在峤州空无一人的红榜前头,俊逸的面孔少了那份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像被什么重重烦恼着一样。
她在心里倒数着,回放着这些年为了金榜题名所受的委屈。
五第一年众望所归的自己为了见南辞一夜未眠,第二天竟然在考场上睡着了。
四第二年为了惩罚自己干脆不去见她,但辗转反侧最后还是去偷偷看了她一眼,差点为又被几个小伙伴堵着的南辞挺身而出的时候,却发现那家伙已经学会了呼叫大人的名字装作有人来保护自己,不再被那些欺负她的人欺负了。
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委屈,南辞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么?
想多了考试便又失利了。
三第三年,她觉得当初在君南辞面前夸下海口,却连小小的乡试都屡试不第很耻辱,正好从酒楼上往下看去,经过的君南辞正踮脚在给宋期雪喂一颗小糖人,那画面灼伤了她的眼,却由于自卑觉得自己没资格出面说出自己的不满。
二第四年,唐雨霖觉得自己肯定过不去这个坎了。一辈子都要栽在上面。果不其然又一败涂地。
一第五年,她又想偷偷回去,却被君南辞截在了城门口,君南辞给她加油打气,她长成了大姑娘,身高也超过了自己。
唐雨霖想到这里眼角都有些发酸,家里人说了,她要是今年再不中,也就说明不是读书的料,干脆回家种田算了,三姨太替她说了个媒是隔壁知县的小女儿,趁着有幅好皮囊也算给家里添点势力不白花了那么多学费。
“雨霖哥哥!”君南辞远远地跑过来,看唐雨霖的表情还是那么地崇拜。
亚元对于唐雨霖来说,并不算是个很好的成绩。
但终究是中了举人,不用打道回府卷铺盖听人安排了。
会试一定要一蹴而就!
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又开始发颤了
许给君南辞的简单未来,像一根稻草支撑着她所有的压力,成了她摆脱不了的障碍。
十二岁的君南辞,出水芙蓉般纯净美好,唐雨霖越不想辜负越感到难受。
她很想说些什么,分别的时刻,却什么都开不了口。
一个沉重的物体压在她的手里。
唐雨霖诧异地看着君南辞。
“万一未能如愿的话,便可用它换官,免去家中逼婚!”君南辞踟蹰着如何让才能不伤到唐雨霖,而她听了这话,一闪即逝的失落还是被君南辞捕捉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君南辞编不出借口了,最后干脆一咬牙,“怕你不能如我愿娶我过门!”
少女的期盼可以燎原,颓然的唐雨霖瞬间被点燃了战火,看着已经羞地面颊绯红的君南辞,激动地揽入怀中:“我定不会负你!”
翻身上马挥鞭,三步俩回头。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白色的一角从城墙后一闪即逝。君南辞擦干了眼泪,想大概是自己看错了,那里空荡荡哪有什么东西。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是谁在低吟《关雎》的韵律,淡薄之人无辜也被陷了圈套,捂住心口的位置贴着红砖高墙蹲下,想不通这个位置为什么会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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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雪,你怎么蹲着?”君南辞用泉水洗了把脸,看倒影中的少女皓齿樱唇,星目硕约,肤白凝腕,不再有哭过的痕迹才漫步回了家,却看见宋期雪靠着柱子蹲在台阶上,头埋在膝盖里。
正是秋风送爽的好天气,连吹扬的角度都显得那么优美,宋期雪整个人就如飘起来的画卷一样摄人心魄。
抬起头刚好可以看见君南辞俯视的脸。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脸上的婴儿肥消去了,取而代之是少女挺翘的下巴,五官依稀有了十五年前的轮廓,以前就算蹲着也可以与她平视,现在却有种倒过来的感觉。
城门口的那一幕还是再噬咬她,明知道不应该,宋期雪还是拦腰抱住了君南辞,整个脸埋在她的肚子上,紧紧地抱住:“不知道就是感觉很痛”
稍微屈膝以让她更方便些贴近,君南辞去捧宋期雪的脸:“哪里痛?”
“没事了”脸上的触觉怪怪的,带来奇异的感受,宋期雪恢复了正常,松开她站了起来。
因为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站起来的宋期雪瞬间比君南辞高了一个头。
俯视着君南辞,她有些忍俊不禁,刚刚还感慨她长大了了呢,这样子看下去,还是小鬼模样嘛。
君南辞似乎与她想到一块去了,颇为不满多出来的身高,上了一节台阶,与近在咫尺的宋期雪比了比身高,看到还是矮了那么多,忍不住叹气:“欸刚才我长得发现比雨霖哥哥高了那么一点点,还没来得及开心呢,没想到还是没你那么高!”
唐雨霖,又是那个唐雨霖
那个唐雨霖,最好不要高中才好。
恶毒的想法从心底滋生了,宋期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变得这样恐怖,会去无缘无故诅咒别人。
还好君南辞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很寻常揪着她的手说:“好久没见着师傅她们了,咱们今天上山吧?”
宋期雪不露痕迹地抽出,不再去看君南辞:“不去。”
君南辞刚想说话,虚掩的大门被推开,那日集市里见过的姚发财不知窥探了多久,满脸堆笑横肉:“我刚巧在市集买了些胭脂回家,路过远远就听见期雪姑娘的声音。还真是有缘。”
闹别扭的俩人同时看过去,用各自的方式表示了不悦。
面对宿敌同伙,君南辞板起脸嘀咕了一声:“无巧不成书。”
而宋期雪则直接没有了表情。
姚发财也不恼,君南辞送别唐雨霖的时候,宋期雪就在城门后看着,那么值得人魂牵梦绕的姑娘怎么可能不吸引人的注意力,狗腿地献上胭脂水粉,谄媚道:“这都是从苏州进口的上好胭脂,期雪姑娘笑纳。”
宋期雪都没有瞟一眼,姚发财有些尴尬地杵着。
君南辞心里暗爽,重新揪起宋期雪的手:“喂,太阳都要下山了,你到底陪不陪我啊?”
兴许是日光的角度打地刚刚好,姚发财看着略带奶气的君南辞邻家姑娘初长成的可爱模样,忽然觉得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柴棍子还是个美人胚子,虽是在美得惨绝人寰的宋期雪面前逊色了点,但要是自己早注意到这一点的话
姚发财越想越天马行空,而君南辞也彻底颠覆了平日里那副任人宰割的软蛋模样,高频率晃悠着宋期雪的手臂,连带着俩人的衣决都飞扬了起来:“宋期雪,好姐姐,期雪最好了~南辞最喜欢雪雪了~你就陪我去嘛去嘛去嘛~”
姚发财几乎要看的呆了,更让他把持不住的是,宋期雪竟然真的被这种攻势软化了下了,低低地点了一下头。
这下君南辞开心坏了,拉着她就要走。
原来美人吃这一套,姚发财犹豫了一下,生怕好不容易重逢的梦中情人就这么跑了,一咬牙干脆也学起了君南辞,但男女有别他还是不太敢追上去抓宋期雪的手:“可以带上我么?宋期雪,好姐姐,期雪最好了~”
果然有效,疾走的俩人停下了脚步一起回头看他,虽然那目光很复杂,似乎没达到想要的效果?
是火力不够么?姚发财只好开足火力:“发财发财最喜欢雪雪了~你们就”
没能忍住,君南辞还是做了个“吐”的动作,再签了一把同被恶心到的宋期雪。
交缠的手在秋风中飞扬着,一绿一白俩个窈窕淑女携着彼此步入了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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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峥以立志下半生游学五湖为由解散了道观,景兆蘋得到消息后便打算继承师傅的心血,与乐絮楼二人一起定居在了山上。
本着清心寡欲的节操,可是总是被欲~求~不~满~的狐精骚扰。。。
偶尔君南辞她们上山,景兆蘋就会很愉悦。
乐絮楼也是耐不住寂寞的,就这样看着君南辞从小不点长成少女模样。
“师娘,跟着师傅吃素饿坏你了吧!南辞给你带肉来了!”君南辞很贴心地把市集上购得的鲜牛肉送上,再眨眨眼,“是雨霖哥哥说要孝敬您的!”
一口一个唐雨霖,乐絮楼看了眼宋期雪,还是没什么太大变化,这才放心了开起君南辞的玩笑:“那个唐雨霖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人都走了还这样三句话不离她。”
“雨霖哥哥就是很好嘛,从小照顾我,还说要娶我!”君南辞笑嘻嘻地回答,“说不出什么不好,就是雨霖哥哥的好。”
乐絮楼很有眼见地说:“呐期雪也一直照顾你,要是期雪说要娶你,你嫁么?”
不知道乐絮楼卖的什么药,但是连景兆蘋都感觉到宋期雪那边的气流有些不稳了。
君南辞毕竟还是比较单纯,认定了一个人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说:“这怎么一样呢,期雪可是个姑娘家”
说完又觉得不对,自己师傅虽然常年扮作男装,不也一样找了个女人味十足的师娘还很恩爱呢,于是陷入了沉思。。。
“南辞啊,师娘问你一句,要是先遇着期雪,是不是就没有雨霖什么事了?”乐絮楼打破沙锅问到底,连一边扫地的的景兆蘋都伸长了脖子燃起了八卦之心。
只见君南辞迟疑了半秒,竟是大笑起来:“师娘啊,你开的什么玩笑,期雪怎么可能喜欢我!”
又觉得当着人家面说这个不好,君南辞正色道:“而且我一直把期雪当女儿看。”
三人:“”
为什么是女儿呢?
君南辞自己回答了:“我孵出来的,不就是得叫我一声娘么”
宋期雪:“娘???!??”
君南辞短路了那么几秒,还是没听出这句称呼后面的情感符号,像等着一句话等了很久了一般,情切地拖长音“哎~~~”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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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俩人,乐絮楼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拍道士的背一边吐槽:“景兆蘋,你真是带了个好徒弟!能把宋期雪那样的面瘫气成那样子也是醉了!”
“你这都笑了一晚上了,有这么好笑么”景兆蘋把烛台点亮了,看自娱自乐的乐絮楼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忽地燃起一个想法,“说起来,南辞一直在长大,但是期雪好像没有变过呢。”
“那是自然啊,宋期雪是天人,君南辞不同,君南辞跟我们一样,都是会生老病死的啊。”乐絮楼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景兆蘋已经变得很严肃。
她坐在了乐絮楼的旁边,直视她的眼睛,搂住她的双臂道:“说起来,从泉境出来,我就一直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危急露原型
作者有话要说: 又名:封建迷信下的fff团烧死真(tong)爱(xg)恋活动
老婆变成妖怪,景兆蘋是一时间吓坏了接受不了。这个故事还没结束,暂且搁置一段,绝对不是be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多疑的?”乐絮楼妩媚一笑,舔舌,景兆蘋躲开了,更加确信她在逃避。
“照说我跟南辞会成长,但是你是狐精,应该是有万年的寿命的为什么,宋期雪没有变化,你却会老?”景兆蘋几乎是咬牙说出最后一个字,但不可避免地爱漂亮的狐精还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老?我老了吗?”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过激的反应让景兆蘋确认自己说错话了:“絮楼,没事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年轻的模样。”
“我是不是比以前丑了很多”乐絮楼对容貌的在意超出了景兆蘋的想象,在她不知如何作答的迟钝里,乐絮楼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夺过了房间里的铜镜,果然从里面看见一张比之前沧桑了许多的脸。
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乐絮楼扶着梳妆台后退,阻止景兆蘋的靠近:“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絮楼,没关系的,我不会在意的,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才会跟我们一样,六年前发现你尾巴少了我就想问了,只是以为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没想到絮楼,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但有执手之情,你真的打算瞒着我一辈子么?”景兆蘋不敢向前,只能远远地观望,“算起来,我在泉境里其实只破了六戒,其余三戒都是后来的事情了,与你开始对我说的破尽并不一样,是不是,其实那泉境其实破的是你的功,于我其实并无太大关系,所以你才会”
烈焰燃滚的火把从山下蜿蜒了上来,刁蛮的村民无礼地推门而入,一个个露出凶声恶煞的容颜:“杀了这对狗淫女!完我峤州久旱冲灾!”
景兆蘋一个箭步上去护住乐絮楼,就被一起推翻了在地,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师傅——”
被几个大汉架着的君南辞满头大汗,而那一起下山的宋期雪已经没了踪影。
为首的姚元宝摸了摸八字胡,跟旁边因之前受了委屈告状的姚发财猥琐地笑了:“峤州的百姓都看好了,我说的没错吧,就是因为景兆蘋身为道士不以身作则甚至跟狐精苟合,做出这等有悖纲常伦理的事情,峤州这几年来才会遭遇旱灾,这是老天爷在愤怒啊!要是不烧死她们,峤州明年还是没收成,饿死的老百姓肯定更多啊!”
这下被洗脑了的村民们都高举火把,齐声附和靠拢了过去:“烧死她们!烧死她们!烧死她们!”
麻绳一绑,直接将俩人押下了山。
回了宅子里,
姚发财给姚元宝锤了捶肩膀,竖起了大拇指:“哥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用的高啊,实在是高!”
得意地捋了捋胡子,姚元宝在太师椅上摇来摇去地:“可惜了没捉着那传闻中的宋期雪一睹芳容。”
听到大哥把注意打在了自己的意中人身上,姚元宝不悦:“哥,咱们不是说好的你只要那景兆蘋,宋期雪君南辞还有那骚狐狸都归我么?”
“你就这么点出息!”姚发财一脚踹开蹲在地上给他捶脚的弟弟,“你不懂,再漂亮的女人都是老虎,玩的不尽兴没事还喜欢咬你一口,要说那人间尤物,还得要是长得清秀的男人才有意思,狐精和什么雪就罢了,真不知你怎么看谁君南辞那个祸害,哎,说起来也可惜了,老子在唐雨霖那个货色后面追了那么多年丫一个眼色都不肯给我全去看那君南辞去了,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好,这下你上了她,我也终于出了这么多年的恶气!”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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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