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莫道无心[现代篇] 作者:敛舟洛水惊痕
正文 第24节
莫道无心[现代篇] 作者:敛舟洛水惊痕
第24节
沈秋华急忙起身让座，顺便问了好。
“你看看小沈多有礼貌，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一点也没学到？”金局坐下就开始数落杨琼的不懂礼貌。
“少来，我家秋华当然好了。我平时也挺有礼貌的，这不是跟您嘛，咱俩谁跟谁啊？”杨琼嬉皮笑脸地说。
“谁跟你咱俩？少套近乎啊！你少给我惹点事就行了。”金局也毫不示弱地和她斗嘴。
“得得得，您是大局长，我不跟你近乎，离远点还不成吗？”她说着还真就离得远了点。弄得金局哭笑不得。
☆、第104章 劫持
“最近忙什么呢？大局长。”
“我干什么的你还不知道，查案子呗。”金局叫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年纪大了这种东西还是少喝点吧。你查案子还有空来这里吃饭？”杨琼前一句还挺正经，后一句就开始变味了。
“查案子也得休息啊。我说你们俩最近都注意点。尤其是小沈，你可得保护好了。”金局意有所指地说。
“哎哎，社会治安不好可是你们警察的失职了。哪有让我一个普通公民自己保护的？”杨琼接着嘴贫。
金局真不含糊，上去就给了她一个爆栗。“你就贫吧。我和你说真的。再说你还叫普通公民，你怎么好意思说？”
杨琼捂着头，转头对沈秋华说：“看见没，他以前经常这么打我。看这手法多熟练。”
沈秋华闭着嘴只是笑，她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搀和进这两人的对话中那绝对是做蠢事。
金局咖啡喝了一半，那边要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他打了个招呼，提着袋子就走了。
“这是……有事？”沈秋华不解。
“执行任务呢。大概是饿疯了跑来买吃的。”杨琼这种情况经历过太多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一个局长出来买吃的？”沈秋华觉得怎么手底下应该有两个跟班吧。
杨琼点头。“大概身边没人，都派下去了。”说完她摸着下巴，“看来是大行动啊，把人撒得这么干净。”
沈秋华笑道：“你不是又想去凑热闹吧？”
“怎么会？我现在可乖了，对吧？”杨琼撒娇的技能已经满点，这会儿施展出来丝毫不费力气。
沈秋华被她逗笑，伸手将凑到自己眼前的脑袋推开，“在外面你注意一下。”
两人一顿饭吃得温馨又甜蜜，不知不觉竟然吃到了很晚。出了餐厅，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两人找到她们的车，杨琼刚刚拉开车门，就感觉劲风一道，她的目力非常，已经看清是一个男人从自己身边过去了。然后她就听到了沈秋华的声音。
“杨琼！”
杨琼扭头的时候，沈秋华已经被人掐住了脖子。杨琼没有激动，甚至没有什么出奇的动作，她只是将身子靠在车身上，沉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放了她，我放你走。”
男人的表情很凶恶，抓着沈秋华脖子的手越勒越紧。沈秋华的表情有些吃力，但是并不惊慌。
杨琼见对方不说话，继续道：“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你肯放人。”
“开车带我离开这！”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极其的难听。
这时候杨琼已经听到有不少人的脚步声朝着这边汇聚而来。男人显然也听到了，他的手勒得更紧了。
“上车！”杨琼没有任何犹豫，她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是她必须保证沈秋华的安全。
男人挟持着沈秋华上了后排，命令道：“快开车，别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我杀了这女人！”
“哥们儿，你别乱来啊。”杨琼嘴上说着，已经发动了车子。
方向盘一打，车子已经迅速开了出去。汇聚过来的一大批警察只看到黑暗中车灯一闪，然后车子就开了过去。
停车场的出口已经被路障封锁了，但是杨琼没理，直接冲了过去。驶进了车流之中，杨琼才问：“你去哪啊？”
“一直往东开，到地方我会告诉你。”男人的声音稳定了一些。
“行。不过你的手松开点，我朋友要窒息了。”杨琼从后视镜里看到沈秋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心疼，说话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男人似乎挺满意杨琼的配合，果然将手松开了一些。沈秋华终于能够自由呼吸了，她低头咳了几声，抬头通过后视镜对着杨琼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车子一路驶向东边的郊区，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两边树木越来越多，人却越来越少。
转过一个弯，男人要求杨琼将车开到一家偏僻的修车店门前停下。杨琼照做了。将车子停好，男人拉着沈秋华下了车，杨琼也走了出来。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该放人了吧。”
男人狞笑两声。“放了？放了你立刻就会报警，我才没有那么傻。再说……”他低头看着沈秋华，“这女人这么漂亮，放了多可惜。”
杨琼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出来的话都透着危险，“你还想怎么样？”
“那还用说，当然是陪我乐呵乐呵。至于你，把车钥匙给我，进到屋里去！”
杨琼没动。男人立刻掐紧了沈秋华的脖子。“你想她死吗？”
“你不是一个人吧？屋子里还有人对不对？”杨琼偏头问。
男人虽然觉得这话问得不太对劲，却也没多想。毕竟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在自己手里，没什么可怕的。
“关心这些对你没好处，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快点！”
杨琼耸耸肩，伸手将车钥匙抛了过去。她抛得方向刚好是男人挟持沈秋华的那只手的方向。男人也没多想，用卡在沈秋华脖子上的那只手去接车钥匙。车钥匙还没接到，他就觉得脸上一痛，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
沈秋华落到杨琼怀里，还没来得及抬头，已经被杨琼紧紧地抱住。“对不起，委屈你了。”杨琼的声音里满是愧疚。
沈秋华抬头。“有你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委屈。”
杨琼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头捡起地上的车钥匙给了沈秋华，“到车上去等我，我这边很快就结束了。”
沈秋华是个非常识大体的女子，接过车钥匙就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然后就钻进了车里。
这会儿那男人才踉踉跄跄站起来，鼻血流了满脸。鼻子上火辣辣地疼，好像是鼻梁骨折了。
“你是条子？”男人也不傻。寻常女人哪有这样的身手？
“不是。不过从前是当兵的。你要是不抓我朋友，就没这出事了。”杨琼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修车店里的情况。
果然，男人朝着店里喊了两句，里面衣衫不整地出来四五个男人。各个都拿着修车用的扳子、钳子等工具。
“把这女的废了！车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够咱们哥们用了！”受伤男人这时还不忘车上的沈秋华。
后出来的几个男人一看就一个女人，都有些泄气。再一细看男人满脸是血，又都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小个子问：“她打的？”
受伤男点头。
“拿啥打的？”
受伤男气急，一个巴掌扇过去，“我叫你这么多废话！还不动手！”
男人们一听终于不废话了，抄着家伙就上来了。两分钟后，他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每个人都是满脸血，被杨琼一拳一个全都打折了鼻梁骨。
小个子捂着不停流鼻血的脸，痛苦地问：“你干啥下手这么狠啊？”
杨琼一步踏过来，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退。“他，伤了我朋友。”她指着劫持沈秋华的那个男人说。然后又看着剩下这几个，“你们，想伤害我朋友。”
她走到劫持男面前，蹲下身道：“我本来将把你这只手打折的。不过我是好人，这么暴力的事情不适合我。”她站起身，提高了音量，“你们就老实地待在这里等警察来。谁敢跑，我就打折谁的腿。”
她说完就大咧咧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这几个满脸血的男人。
听说警察要来，那不跑可就是傻子了。杨琼身手厉害他们承认，但是也不能因为她一句话就坐以待毙啊。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四散奔逃。
没跑两步，其中一个就觉得腿上一疼，人已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其他几人也不过是晚了几秒，都纷纷享受到杨琼在前世学来的点穴功夫。一个个躺在地上，别说跑，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说什么都不听。以为我吓唬你们？啊？对付你们我还用得着吓唬？”杨琼生气地踹了他们好几脚。这回她也不坐大石头上了，直接回到车里检查沈秋华的伤势。
沈秋华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这会儿已经红肿起来。杨琼车里备着药油，倒了一点帮她揉着。“是我不好。”
沈秋华很安静，闻言拉下她的手，主动吻上她的唇。“是你救了我。”不是谁都能屡次将她救出的。身边的这个满脸歉意的女人，一直是自己最忠实的守护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份守护始终未变。
擦了药油，看沈秋华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杨琼这才放心。两人等了没多久，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很快，数辆警车到场。
金局第一个从车里走下来。先是看到几个满脸血的人在地上躺着，把他也吓了一跳。在转头看到杨琼从车里走出来，他立刻问：“你打的？”
杨琼点头。“没打太狠，就是把他们的鼻梁骨打折了。那些是鼻血，不可怕。”
“他们怎么都躺着？”金局指着一地的人问。
“他们要跑，被我点住了。”杨琼说着又过来踹了几脚，发现还真是完全跑不了了。
☆、第105章 天伦
金局一听点穴，这可不是部队教的。“行啊，什么时候学的这手？看着还挺管用的。”他这时看到这群人满脸是血，虽然杨琼说是鼻血。可鼻血也是血，“哎我说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他们要伤害秋华。”一句话，就把金局堵没词儿了。杨琼对于沈秋华的好，就算是他这个外人也看得出来那已经完全不是友情的范畴了。不过人家现在不是自己手下的兵，以一个朋友的立场来说，他觉得这没什么。
“小沈怎么样？”金局是接到沈秋华的报警电话才来的，所以觉得沈秋华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事。不过……”杨琼瞪着金局，“你们警察怎么当的？居然让这种人满街乱窜！”
“这不正围着吗？谁知道他会劫持你们啊？不过也幸亏是你，要不然啊……”金局还是挺庆幸的。
杨琼却不干了。“什么叫幸亏是我？他要是劫持我还好了呢，可他劫持的是秋华！你们……”
眼看着杨琼越说越气，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金局急忙打断。“好了好了，你们这次协助警方抓捕歹徒，回去我给你报个见义勇为奖。我说你真不着急啊，小沈还等着你呢。”
用沈秋华来说服杨琼那绝对是百试百灵。杨琼一听“哼”了一声，“那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说着上了自己的车子，发动，开远了。
“哎！这臭丫头，搞得跟领导似的！”金局听着这话怎么就不太对劲呢，仔细一想，这一副交代任务的语气不就是他从前经常对杨琼说的吗？
杨琼打算带着沈秋华去医院看看，被沈秋华拒绝了。
“没什么大碍，别弄得兴师动众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两人回到家，杨琼再次用药油好好帮她按摩了一下，看着红肿已经消退了很多，这才放心。
“怎么总是你受伤呢？那人要是劫持我多好。”杨琼嘀咕着。
沈秋华失笑。“劫持谁都不好。好在每次我出事的时候，都有你在身边。”
因为受伤的事情，杨琼借机向学校请了假。有了警方的证明，学校很痛快地批准了。
“先陪你回趟家，然后再陪我回家。”在去沈家的路上，杨琼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我被劫持的事别跟二老说，免得他们担心。”两三天的工夫，沈秋华脖子上的瘀伤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这才敢回家。
“我知道。”
回到沈家，两人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这些都是给沈家二老的礼物。给沈父的营养品和一些杨琼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零件。据说组装到一起可以当收音机用。沈秋华成了一色裁的代言人，自然不能亏了自己的漂亮妈妈。临回来之前去一色裁挑了几套适合沈母的衣服，这下都带了回来。
母女俩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当沈母再出现的时候，杨琼和沈父都张大了嘴。沈母的美，和沈秋华不同。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优雅，或许没有青春的活力，但是美得让人安心。
沈母此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杨琼和沈父的反应，转头问沈秋华：“秋华，我这么穿是不是太艳了？”
沈母身上穿的是一件高领旗袍。暗红绣金，梅花吐蕊。显得沈母格外的高贵。
“怎么会呢？妈，你这样最好看了。你看把我爸迷的。”沈秋华说着朝沈父那边努努嘴。
沈母看到沈父的表情，居然还有些脸红。
杨琼转头问沈父：“叔叔，您当年是怎么把这么漂亮的阿姨追到手的？传授一下呗。”
“你这孩子……”沈母被逗乐了。气氛也比方才自然了很多。
“你阿姨漂亮吧？当年就是这县城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不过我跟你说啊，叔叔我当年也不差。”沈父一向话不多，今天看见妻女皆是貌美如花，妻贤女孝，便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这话匣子一打开，还就收不住了。
晚饭后，沈秋华和杨琼手拉手出去散步。小县城的感觉是安静。街上虽然也有很多人，但还是感觉很安静。
“难怪你想隐居，远离尘世，我觉得咱们都能多活几年。”杨琼感慨道。
“只怕到时候你就耐不住寂寞了。”这是沈秋华担心的。
杨琼转头看着她，“怎么会呢？有你我还能寂寞？”
“没个正经。”
两人正边走边聊，迎面走过来几个年轻的女人。走在正中间的女人穿着一套和沈秋华所穿差不多样式的衣服，这会儿正被其他几人夸赞着。
“你这套衣服真好看，城里买的吧？”
“古装样式呢。我可不敢穿，也只有你才能穿得这么好看。”
“很贵吧？我看网上的价格都不便宜。”
几人说得热烈，其中一人看到了沈秋华，立刻指着她道：“哎，你们看，她这件衣服和苏颖的差不多。”
那个叫苏颖的女人也注意到了。然而她惊讶的不是别的，是这个女人就是她买衣服看到的那个宣传海报上的模特。她也是看了宣传海报才下定决心买的。
“你……是一色裁的那个模特？”苏颖过来问。
沈秋华点点头。不明白她激动什么。
“真的是你！哇！你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拍外景吗？”苏颖说着已经开始转头去找照相机了。
沈秋华看了一眼杨琼，有些无奈。杨琼也搞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怎么看着像是米分丝啊？
苏颖找了一圈没看到照相机，此时却也反应过来。拍外景那也要有个景不是？这里除了马路和绿化带啥都没有，拍啥？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苏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冲过来是很失礼的事情。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我就是看到你太激动了。”
看得出这是个很外向的姑娘。沈秋华笑道：“我家在这附近，我只是出来散步的。”
“哦哦，这样啊。真没想到，我居然和你家住得这么近。”苏颖满眼睛都是星星。她有一种追星的感觉。
沈秋华除了微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旁边有同行的女人拉了拉苏颖的手，苏颖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人家的时间有些长了。急忙道：“那个……不打扰你们了。我叫苏颖，呃……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姓沈，双名秋华。”
沈秋华？这名字有点土耶。苏颖在心里吐槽。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感谢的。
一群女人雀跃着离开了。杨琼有些好笑地问：“第一次遇到崇拜者，感觉如何？”
“那姑娘脑子有些乱。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沈秋华摇摇头。“陌生人希望还是少遇到吧。”
回到家，沈父沈母那屋的灯已经熄了。两人轻手轻脚地洗了澡，然后回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杨琼摸着沈秋华的肋骨道：“怎么又瘦了？肋骨都这么明显了。”
“不知道。我感觉最近吃得不少。”沈秋华是典型地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不仅胖不起来，一不留神，就瘦得厉害。
骨感美成了当下的流行审美标准。可是杨琼却不喜欢。一堆骨头架子抱起来多不舒服。她希望她家秋华胖一点，摸起来肉肉的手感才好。
不过这个愿望真的只能是愿望了。沈秋华就从来没有肉肉的感觉，不瘦得硌手就不错了。
“看来我得研究一下怎么科学喂养。”杨琼认真地说。
“你养猪呢？”沈秋华可听出来了，一拳头打了过来。
杨琼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老婆，你越来越暴力了。”
沈秋华转头，透过窗外的月光，杨琼看见她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媚得勾魂摄魄。她抬手勾起杨琼的下巴，轻笑道：“你不喜欢？”
杨琼觉得鼻子好痒。沈秋华主动勾引她她当然一点都不介意啦，问题是娘娘勾引完了之后就……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头去睡觉了。这这这……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杨琼不能忍。她的手从背后圈住了沈秋华的腰。沈秋华也没反抗，放软了身子任她予取予求。
在沈家的这两天两人专心陪着沈家二老，买菜做饭，逛街聊天，让二老好好地享受了一下天伦之乐。
难得沈秋华的三姨没来煞风景，所以这两人大家都过得格外舒心。第三天，沈秋华和杨琼起了个大早，今天她们要赶火车回杨琼的老家。这是早就和沈家二老说过的事。对于这件事，沈家二老是很赞同的。还要拿些土特产让杨琼带回老家，最后杨琼说东西太多实在拿不了才作罢。
县城里就有火车站，倒是不用再折腾回城了。两人来到候车大厅，由于地方小，又是大清早，候车的人并不太多。
杨琼拖着个大旅行箱，背后还背着一个，里面装的全是带回老家的东西。所有的钱和证件都在沈秋华随身的跨包里。为了减轻杨琼的负担，沈秋华也背了一个。她本来就年轻，背上书包，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刚刚放暑假的大学生。
☆、第106章 进山
天气很热，沈秋华见杨琼的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急忙拿着纸巾去擦。
有老婆就是好啊！杨琼心里美滋滋的。
火车很快进站，两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车。沈秋华这是第一次坐火车，看哪都觉得稀奇。不过她是个内敛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来。
进了车厢，另外两个铺位还没有人。杨琼忙着将行李放好，折腾完了，拉着沈秋华坐到了下铺。
“出门在外，你注意一点。”沈秋华打掉了杨琼环在自己腰上的手，叮嘱着。
“习惯了。”杨琼委屈。平时都搂惯了，这会儿手自然而然就放在那儿了，哪里改得过来？
“我们这样终究是不被世人允许的。你我彼此衷情就好，不要让人看出来了。”说到这种事，沈秋华也是无奈。同性相恋，即便穿越了千年时光，依旧不被世人接受。仔细想想，前世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
“委屈你了。”杨琼心疼她。这种无法放到阳光下的感情，两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沈秋华摇摇头，“你还不是同样委屈？你我皆是女子，就应共同承担所有风雨。”
杨琼的手还是忍不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看了一眼，却没再说话。两人拿出ipad一起看电影，时不时交流上两句，倒也不觉得旅途寂寞。
很快到了中午，另外两个铺位还是没人。杨琼估计大概就是没人了。“这样真不错，要不我还担心进来两个人咱们不自在呢。这下好，成了一个小单间，再也不怕别人打扰了。”
沈秋华当然也很喜欢这种情况。对于陌生人，她本能地抵触。如今这样让她也松了一口气。午饭两人吃了泡面，由于平时不吃，偶尔吃一回，还觉得味道挺不错的。
火车上空调给的足，沈秋华的身子又畏寒，所以面吃得不多，汤倒是都喝了。
“秋华，你真能喝。”杨琼摇头，这样灌了个水饱，一会儿非得饿不可。
果然，下午两点多，沈秋华的肚子就叫唤起来。两人这时候正在说话，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沈秋华红了脸，让杨琼笑弯了腰。
“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得饿。”看着沈秋华那不好意思的模样，杨琼终于忍住笑，翻着背包找出一个面包和一根火腿肠。“还好早有准备。”她没有直接递给沈秋华，自己先撕开了包装袋才递过去。
自从知道手指经常用力会让指节变粗后，在杨琼面前，沈秋华几乎就没干活费力气的活儿。杨琼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给沈秋华前世宠妃的待遇，但是她的这份心，一定要让沈秋华知道。
我无法给你整个世界，我只能给你我的全部。
沈秋华吃着面包，喝着杨琼打来的开水，一脸的满足。那小模样，像只小猫在晒太阳一样，慵懒而迷人。让人只想着将她捧在手心里宠溺呵护。
女人啊！杨琼暗自感慨。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看看秋华，再看看自己，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软卧车厢里是相对安静的。这让杨琼觉得虽然贵了点，但是这钱没白花。到了晚上，两人轮流去洗漱。沈秋华一路走过，依旧吸引了不少惊艳的目光。洗漱完毕，她将自己的束发的发簪抽出来，一头青丝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直接让旁边一起洗漱的一个女人发出了惊叹声。
“你这头发太漂亮了！还这么长！”那女人年纪不算小，大约三十岁左右。
沈秋华笑笑，却没说话。用梳子将长发梳顺，这是她睡觉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平时在家里都是洗完澡之后用毛巾擦干。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她是不用吹风机的，她觉得那个比较伤头发。现在出门在外，洗头就别想了，也只好这么将就一下了。
杨琼不放心她，一直站在走廊里看着这边，将她走回来这才放心。
“早点睡吧。”沈秋华浅眠，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着。所以早点上床，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躺在床上，沈秋华真就睡不着。自从来到现代之后，她几乎夜夜睡在杨琼的怀里。有了身边那人，她才能睡得安稳。如今就自己一个人，虽然知道杨琼就在旁边，但是到底不在一起，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依赖杨琼了吗？沈秋华失笑，若是前世，她定然不许自己如此任性妄为。可是现在，她所求的不就是这一份感情吗？
她转头看着对面床铺的杨琼，已经熄灯了，所以她看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那人的心里也是自己。这种感觉，甜蜜中还有一点点的酸涩，那是对于未来的一点不确定。
杨琼知道沈秋华没睡。如果自己此刻说话，她们俩大概会聊上一夜，那就都别睡了。其实身边没有了沈秋华，她也不好受。
两人都没睡，却都不想打扰对方。熬到实在困了，也就各自睡着了。
火车一路南下。驶过很多站点都是历史名城。沈秋华对于这些城市都很感兴趣，和杨琼约定了以后要到处去走走，逛逛这些城市。
渡过江河，穿过隧道，火车已经开进山里。两人下了车，潮湿闷热的气候让沈秋华极不适应。
“你没事吧？”杨琼关心道。
沈秋华摇头。两人出了火车站，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吃了两碗面。
“进山还要坐很长一段汽车。你肯定受不了，先把晕车药吃了吧。一会儿能好受些。”这就是杨琼一直犹豫要不要带沈秋华回家的另一个原因。看着沈秋华纤细的身子，也不知道这次折腾一趟会不会就剩下一堆骨头了。
坐上开往山里的汽车，沈秋华几乎是上车就开始晕车。这和平时她们坐的大巴车不同，这车里的汽油味特别大，连杨琼几年不坐，都觉得有些难受，更不用说原本就晕车的沈秋华了。
大约坐了两个小时，总算晃悠到地方。两个人下车缓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继续上路。杨琼家还要再往山里去，却是没有车了。所以这段山路只能依靠两人走进去。
“这段路我小时候走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现在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再晚天就黑了。”杨琼一边说，一边背上背包，拖上行李箱，另一只手拉住沈秋华，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路上看到很多沈秋华从没见过的植物。杨琼开始一种种给她讲，当然都是民间的叫法。这些植物学名叫什么她也不知道。
这么走着聊着，倒也不觉得寂寞。两个人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终于踏上了一段十分险峻的山路。
“别害怕，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一边是山壁，另一边就是悬崖。沈秋华再淡定此时也变了脸色。她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走过这么危险的山路？
杨琼拉着她的手紧了紧。看她的脸色实在难看，杨琼也没办法。“要不这样，我先把东西背过去，然后我回来背你过去。”这种路不光是沈秋华，有时候来个男人都不敢过。
沈秋华摇摇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把心一横，“我跟你一同走过去。”她不想成为杨琼的负担。
杨琼拉紧了她的手，“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两人一前一后踏上了这段险峻的山路。
山路其实并不算长，大约两百多米，是盘山修建，所以第一次走上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长。这种对于未知情况的担忧极其耗费体力。好在杨琼知道，告诉了沈秋华，所以她心里还算有底。
二百多米的危险山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过来了。前面虽然还是山路，但是明显宽阔了许多，至少两人可以并排走上去了。沈秋华的腿有些发软，杨琼见状急忙原地休息。她卸下所有的东西过来帮沈秋华按摩僵硬的腿部肌肉。
“看你吓的，脸色这么白。”杨琼心疼地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还有多远？”沈秋华还想硬撑的，但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她来到现代后也很少锻炼，有时间就宅在家里，体力差得厉害。这两天火车汽车的折腾，到最后居然要靠双腿走进来，她真的有些准备不足。
“不远了，再走十几分钟就该到了。”杨琼指着前面的山说：“你看，转过这座山就到了。”
沈秋华听了只是心里有了底，却也没太高兴。望山跑死马，她们还有得走呢。
两人再次启程。“为什么你家人会住在大山里面？”
“听老人说，以前的族人为了躲避战祸迁居到这里。后来每遇到战祸就向山里迁徙。赶上那个年代烽火频年，所以就不停地迁，到最后就住得这么深了。这下战祸是波及不到了，可是出来进去的也太不方便了。”
“就没人想着搬出大山吗？”沈秋华好奇，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有人一直住在大山里不问世事的？
“有啊，可是族里有个规矩。未婚的男女出去闯荡，学习、打工什么都行。男人一旦成了家就必须回到村子里还定居。不想回来的就必须申请脱离家族关系，也不能再姓杨。女人则不受这条规矩限制。”
☆、第107章 进门
“这是为什么？”沈秋华不明白这种规定的目的何在。
杨琼耸肩。“谁知道呢？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大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她是女人，不在规矩之内，所以也没有仔细想过其中的缘由。
两个人进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暮色中，依旧可以看出来村子的规模不算小。依山而建的房子鳞次栉比，高高低低的房子间依稀有小路往来。村子里这会儿没看见什么人，偶尔可以听见几声犬吠。
杨琼好几年没回来，倒也熟门熟路。主要是这村子一直没什么变化，隔个几年看起来完全一样。
来到自己家的大门口，杨琼回头看了一眼沈秋华，这才抬手敲门。“爸妈，我回来了。”她说的是当地方言，沈秋华听得很吃力。
时间不大，透过低矮的院墙，一个年纪很大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站在房门口向院子外看了一眼，半晌才试探道：“是小琼吗？”
“是我。”杨琼点头。
女人走过来打开院门，还没等说话，一条大黄狗斜刺里蹿了出来，吓得沈秋华不轻。
“别怕，我家的狗。老黄。”杨琼一步拦在沈秋华身前，任由老黄前爪扑到她身上。“老黄，你还活着呢？”杨琼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么煞风景。
老黄的年纪确实不小了，扑了一下就老实了。在杨琼的脚边转来转去，偶尔歪着头看看沈秋华，却也不叫。
“你看，它挺乖的。”杨琼伸手摸了摸老黄的头。老黄乖乖地任由她摸，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琼，这是……”女人指着沈秋华问。
杨琼光顾着逗狗了，这会儿才想起来给两人介绍。“妈，这是我同事，沈秋华。秋华，这是我妈。”
沈秋华气质温婉大方，见了杨母没有丝毫怯场。互相打过招呼后，杨母将两人让进了屋子。
屋子很简陋，甚至可以说比较寒酸。进门就是厨房，烟熏火燎的甚是呛人。沈秋华仔细打量了一圈，发现这竟然还是一幢木制结构的房子，倒也生出许多前世的即视感。
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正在借着柴火抽着旱烟袋。听见门响也没回头，问了一句：“谁敲门啊？”
杨母说：“小琼回来了。”听那语气竟然没有丝毫的惊喜。
男人满是沧桑之色的脸转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杨琼。他点点头，“回来了。吃饭没？正好我们也要吃饭了。”说着站起身走过来。
杨琼又给沈秋华做了介绍。这男人就是她爸，今年已经六十多了，身子还算硬朗，只是常年抽烟，肺不大好，总是咳嗽。
听说这漂亮姑娘是杨琼的同事，杨父也没说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穿过厨房进了里面的屋子，这里应该算是客厅吧。沈秋华暗自想着。
这时候，从更里面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看见她们倆突然站那不动了。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杨琼问：“小姑？”
杨琼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是二红吧？”
小女孩点点头。立刻调头往里屋跑。沈秋华看着这姑侄俩相见不相识的模样，竟然有些心酸。
“我二哥家的老二。我上次看见她的时候还在怀里抱着呢，一晃这么大了。”杨琼说话终于有了一点正经的感觉。
两人没有继续往里走。对于这个家来说，杨琼都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外人的话就没有资格一路闯进去了。
两人在客厅里将身上背的东西都卸下来。杨父杨母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二红进里屋后也没出来。沈秋华有些不解这是个什么情况，看着杨琼。杨琼却笑着摇摇头，从背包里拿出水瓶拧开盖后递给她，“到这里，其实跟住旅馆的感觉差不多。”
沈秋华喝了两口水，并没有问为什么。她们找了凳子坐下来，静静地等候着。
不到五分钟，杨母从厨房进来，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到旁边的柜子上倒了两杯水给她们。
“秋华，我们家常年没有外人，有怠慢的地方你多担待啊。”杨母说普通话比较费劲，这一句话说得很慢很慢，沈秋华也只能算勉强听懂。
“伯母，您太客气了。”沈秋华笑着接过杨母手里的水碗，轻轻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杨母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她转头拉着杨琼到了一边的角落里，轻声问：“小琼，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
饶是杨琼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的方式，听了这话心里也难免五味杂陈。不过她倒没有什么怨恨的。只是问：“家里还不够吃吗？”
“寻常吃的倒是够。可是你的同事来了，咱们不好整天让她跟我们吃窝窝头吧？”这点基本的待客之道杨母还是懂得的。
“那没事。你们平时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另外我大概待个三五天就走，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杨琼最后这句话多少有点负气的意思在里面。
杨母也听出来了，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出去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说完回头冲着沈秋华笑了笑，到厨房去了。
“你们说了什么？”杨琼和杨母两人在用本地话交流，沈秋华一句没听懂。原本这是杨琼的家事，她是不该问的。可是到了这里，她就想知道关于杨琼的一切。
“我妈担心你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我让她该怎么做怎么做，别顾忌我们俩。”杨琼笑着说。
这时候二红又从里屋跑出来了，见到杨琼劈头就问：“小姑给我带礼物了吗？”
杨琼笑了笑，从旅行箱里拿出一个芭比娃娃递给二红。“城里丫头都喜欢玩这个，你喜欢不喜欢？”
二红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我也喜欢，谢谢小姑。”说着又跑进了里屋。却和刚刚走出门的一个中年女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天杀的丫头！走路都不长眼睛的？撞坏了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女人骂道。
二红害怕地后退了两步，双手垂了下去，“妈，我下次不敢了。”
女人满意二红的表现，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二红立刻又风一样跑了进去。
沈秋华看这女人的嘴唇极薄，想来是个刻薄多嘴的人。
“二嫂。”杨琼打完招呼又为沈秋华作了介绍。
杨家二嫂看了沈秋华几眼，忽然“噗嗤”笑了，“小琼，你往咱们村子里带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是帮了大忙了。这几年外面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所以光棍越来越多，你这是……真想着自己人啊！”
沈秋华听不懂杨家二嫂的话，但是看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就觉得她这番话是和自己有关的。
杨琼的眸色如刀。“二嫂，秋华是我的同事，这次是陪我回来的。刚才这话如果二嫂是在开玩笑，那希望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如果不是，那这话说得就有些过分了吧。”
杨家二嫂听了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反而深了几分。“小琼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如今回来可是客人了。”
杨琼也笑了，“二嫂，我可还没嫁人呢。”
这下杨家二嫂惊讶不小，“你都三十了吧？我记得你和我娘家三妹是一年生的，人家孩子都生了两个了，你居然还没嫁人？”她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着她，“是不是在外面嫁不出去了，打算回村子里找个男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杨琼觉得自己真的和这些人思想对不上啊。
“二嫂，我就是回来看看爸妈，看看你们，没别的想法。你别乱猜了。”她突然发现跟这个女人一起聊天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沈秋华就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到杨家二嫂一会儿看着自己，一会儿又看着杨琼，半天她还是一句话没听懂。但是看杨琼的表情，想来两人的对话并不愉快。
这时里屋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岁月的痕迹。看样貌和杨父有四分相似。
“二哥。”杨琼叫了一声。
杨家二哥点点头。“刚回来啊？”
“是的。”
杨家二哥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外面帮忙？没看见有客人在吗？”
杨家二嫂一句话没敢多说就去了厨房。杨家二哥一转头看见了沈秋华，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杨琼。
杨琼本来想着吃饭的时候人全了介绍一遍就完事。反正以沈秋华的记忆力也不用担心记不住。没想到人都是一个一个出来，她只好又介绍了一遍。
沈秋华朝着杨家二哥点点头。杨家二哥倒没在她身上过多注意。转头对着杨琼说：“这些年在外面赚到大钱了？”
“糊口而已。”杨琼说得是实话。她赚的这点钱，刚够温饱。
“我让二红去通知大哥他们了，估计一会儿就能来。”这样的房子一般都是前后两道门，这样出入才方便。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这边饭菜已经上桌，那边杨家的兄弟姐妹也来了好几个。都是拖家带口的，房间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第108章 有我
饭菜摆上桌后，众人入席。杨琼为沈秋华介绍了自己的哥哥嫂子，有些小孩子她也不认识，就由他们的父母介绍了一下，然后杨琼又为众人介绍了沈秋华。这感觉，真跟带着新娘子回家见亲戚似的。
这种一大家子齐聚会的杂乱，并没有让沈秋华感到慌乱。她出身江南沈家，那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家族。家族里旁支众多，见了面光是论辈分就要算上半天。杨家这些人，相比之下都是小菜一碟了。
各自问了好，杨家人也都在打量沈秋华。不是偷眼打量，而是光明正大地盯着看。突然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说：“姐姐你真好看！”
一句话逗乐了大家。杨琼也是才知道这男孩是她三哥家的，在她走后才出生。小名叫小虎。
“小虎，不是姐姐，叫阿姨。”辈分可不能差。
小虎似乎有些怕杨琼，听她说话就闭紧了嘴躲到他妈妈的身后去了。
大家开始吃饭。沈秋华刚刚入席的时候就扫过饭菜，真的只能用粗茶淡饭来形容。唯一上的了台面的就是桌子中央放着一个小盆，里面炖了一只鸡。
这时候小虎伸手要鸡腿。一边还有两个孩子也要鸡腿。可是一只鸡就只有两条腿，这下三个孩子可不干了，哭着闹着伸手上桌就去抓。
一直不大说话的杨父突然大声道：“像什么样子！让外人看笑话！”
下面立刻一阵安静。孩子们被各自的妈妈抱在怀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了。
沈秋华看着这场面，感觉得出杨父在这个家里还是很有地位的。但是和大家长的感觉还不一样。
她转头看了一眼杨琼，杨琼冲着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沈秋华桌子下的手悄悄拉住杨琼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
席间安静了，杨父的音量也放小了。“好好吃饭。”
鸡腿被分给了杨琼和沈秋华。两人却都没吃，给了临近的孩子。这样一来，和她们做对面的小虎就不高兴了。不过刚才杨父发了脾气，他也不敢闹。委委屈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沈秋华看在眼里，却觉得自己这个外人没有必要出头去哄一个孩子。她保持着一个客人该有的矜持和礼貌，仅此而已。杨琼的想法和沈秋华差不多，对于这个家，她体会不到温情，所以她也把自己当成一个客人。
杨母看见孙子这委屈样，夹了一块鸡胸肉过去。“小虎乖，这块肉最多，给你。”
小虎啃着肉，这才露出笑脸。
一顿饭吃得比较沉闷。席间杨琼的哥哥们打听了一下杨琼的收入，听说只够温饱后，也就没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兴趣了。
吃完了饭，媳妇们负责收拾碗筷。杨琼和沈秋华被让到了里屋坐着。沈秋华就这么枯坐着，杨父杨母忙着干活，杨琼的哥哥们在另一间屋聊天，说话时不时传过来几句。杨琼的嫂子们都在带孩子收拾碗筷，没人过来陪着二人。
杨琼有些不好意思，“委屈你了。”
沈秋华看着她，想到过去的日子里，她每次回家都面对这种情况，或者比这种情况都不如，心里就觉得难过。
“他们在刻意躲开你。”这点沈秋华看得出来。
杨琼点头。“我不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所以和他们都不亲。父母把我过继给别人的时候就当我不存在了。原本我也不想回到这个家，可是族里的规定，我出继的那支没人后，我要回到原支的。”她苦笑一下，“好在我是个女人，不会分父母的财产，不然估计今天连这顿饭都没得吃了。”
“你的姐姐们呢？”沈秋华知道杨琼是杨家最小的孩子。今天席间只看到她的哥哥们，却连一个姐姐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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