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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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温 作者:锦风

    正文 第13节

    掌温 作者:锦风

    第13节

    “哎,你果然不知道,我猜想她也不会告诉你这些,可惜我也知道的太晚。”苏弘说起这些满满的叹息。

    叶萧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对这件事她丝毫不知情,根本也从没想过齐扉会如此不小心像自己一样犯这样的错误,等等,齐扉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么不小心?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故意为之,她早知自己有天会涉险,所以想用这个孩子来牵制苏弘,如果不是因为齐扉怀着孩子被杀,又怎会有苏弘现在的样子?

    齐扉,为什么你会做到如此地步?每一步棋都铺好后路,最后却还落得如此下场,叶萧然心中满腔的悔恨,两条无辜的生命就这样丧失。

    “我真的没想到严文钦会如此心狠手辣,她揭穿齐扉身份不说,还主动要求先生亲自处死她,所有人都不信严文钦会真的做这样的事,可我就在旁边,她拿着枪,射穿了她的心脏,然后抛下大海,尸体喂鱼,可怜我那还没成形的孩子,梓菱的弟妹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成为鱼的腹中之物。”

    “别说了!”叶萧然忽然呼喝一声,站起身,身体几乎有些颤抖,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和悲痛。

    “萧然,我来不是为了激怒你,是想找你合作。”

    “哦?你想怎么合作?”见苏弘终于说到点子上面,叶萧然也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重新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知道你让齐扉故意把我父亲害死我母亲的证据泄露给我,想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们成功了,这些年我受够了老头子对我的压迫,当年他不仅逼迫我害你,还害死了我母亲,丝毫不把我这个长子放在眼里,如今又间接害死了齐扉,整个pe集团没一个好东西,包括严文钦,我知道你想铲除他们,我们的目的一样,何不合作?”

    “我们目的不一样,你只是想得到你苏氏集团的江山,取而代之你父亲的位置而已,你那么不堪苏家被pe集团控制着,也不想想,当年没有pe这帮人在背后,会有你们苏家?”叶萧然冷冷的望着苏弘。

    “但你比我更加想铲除pe,和严文钦吧,如今严家势力已经慢慢深入pe核心,严文钦害死齐扉和我孩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难道你会任由自己的人白白搭上这条性命吗?”苏弘想尽办法的给叶萧然洗脑。

    叶萧然不语,好似陷入沉思和考虑,苏弘趁热打铁,说:“我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你很难再相信我,但我以女儿名义发誓,这次我是真心的。”

    “别拿女儿说事!”叶萧然瞪着他,他微微低头,叶萧然望着他,嘴角轻启,“你用行动证明你的诚意。”

    “你要我做什么?”苏弘略兴奋的问。

    “有只狗趁我在里面的时候到处乱吠,先前又背叛于我,差点害我命丧火海,是不是该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苏弘即刻意会,脸上露出笑意,说道:“狗能背叛一次,也能背叛第二次,这个人我本就没想留他。放心吧,我替你办了就是。”

    “我会让少阳协助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他,不要玩小动作,苏弘,这辈子,我再信你这最后一次。”说完她便站起身,主动结束了这次探监。

    铁门拉开的哐啷声似乎格外的清亮,经过长廊看到外面的天气,高墙之外看不见的尽头。蓝天、白云,甚至连鸟叫都显得那么奢侈,她好不容易平定了监狱里面的动乱,克服层层障碍,历经艰险,扫清了那些障碍,是时候反击了。?

    ☆、意外收获

    ?  幽静的夜晚,有些昏暗的卧室里面,他靠在床头手中拿着一本书品读,但一颗心早已飞离了眼前的书籍,他时不时抬起渴盼的眼神看向门口。直到她穿着睡衣进来,已经被吹干的卷起长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一袭长衫睡衣,包裹着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沉醉。

    许是脚底的伤都没有痊愈,走路还是受到了影响,并不平稳小心的走着每一步。

    她走到窗边,轻轻捋了捋头发,脸上有着一丝倦意,但丝毫掩盖不了她迷人的气息,他望着她,书的页数早已不知被翻到了哪一张,他把书扔在了一边,眼神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床很大,宽绰柔软。房间的落地窗被拉上了紫色的帷帘,神秘又性感,许是快到了十五之日,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一米月色,一池秋水,迷醉了他的眼。但她并没有抬眼看他,只是径自的理了理枕头,靠了上去翻开手机,查阅有关脑瘤手术的相关资料。

    他们之间隔的似乎有点远,李涛慢慢的移动身体,靠了过去。虽结婚多年,但她依然让他着迷,也许是平日里夫妻工作忙碌,聚少离多,能够真正在一起的时日也真的是屈指可数,若不是这次因为严文钦生病的事被她叫来,她几乎从没有主动要求见面甚至因为想念而去看他。

    “看什么呢?”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并没有马上表现出自己心中渴盼。

    “国外脑科专家朋友发过来的资料,你今天不是也看了吗?”她并没有抬头,很自然的接他的话,不亲不疏,不远不近,看似一切都很平常,实则丝毫不符合此刻夫妻俩在这样的黑夜里的对白。

    “明天再看吧,今天好晚了。”李涛伸手拿下她的手机,放在床头。见她没有拒绝,李涛暗自窃喜,他笑了笑,关切的问:“脚还痛吗?有没有沾上水?”

    “不碍事,伤口恢复差不多了。”她淡淡回答。

    李涛点点头,有些失神的望着,但还是用轻松调侃的语气说道:“姐的病你放心,有我在。但我们自己的事,也不能落下,为了咱的二公主或者小王子,还需努力的。”说完便俯身想要去亲吻严文卉。

    他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脖颈,女人身体的香味顷刻间触发了他身体的每个细胞,刺激了他的每根神经,他的呼吸变的有些粗重,手不自觉的想要去轻抚她的身体。他爱她,他特别确定自己爱她,此刻,他丝毫没有与她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反而像是新婚燕尔,特别的想要与她融为一体,创造出他们爱的结晶。

    “李涛~”严文卉却忽然拦下了他,抵着他的身体不让他靠近,有些疲惫的望着他,说:“我没心情。”说完就自己躺下,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筑到尾,一身的激情和一腔热血就这样被她冲淡,李涛有些憋屈的叹口气,只得老老实实的睡到旁边,连拥抱都不敢。

    侧脸望着前方,她的眼神很空洞,没有一丝情感,但内心却荡起了涟漪。为了整个家族,她按照家中安排结婚了,生了一个孩子,却依然支撑不起整个家族的重担,虽然并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但几乎所有人都希望严家能够有一个男孩。犹如一个皇室,没有继承大统的太子,靠着公主,毕竟精力能力都有限,以后的万里江山,没有人扶持她将会背负的重担太多太多,她不希望女儿成为第二个自己。

    她是严家二小姐,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可以为家人做的更多,那就能够给姐姐更多的空间和自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姐姐现在又回来了,严家的半壁江山也在慢慢移交到她的手里。但是她很清楚,严文钦的性格不会一直身处这个位置,她想再生一个孩子,过继给严文钦,那样家族就圆满了。而她完成了这些的同时,也许能够再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一些东西,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痛苦也是漫长的,可她必须要这么做。

    听到李涛在身后的叹息声,她没有任何反应,她不怪他曾经在外面找过别的女人,她也清楚他是真心爱他。在感情上,她有负于他,她严文卉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谁过,唯独对这个男人始终心有愧疚。

    无数的深夜里,她都彻夜未眠,曾经有过许多的挣扎,但她能够控制得当,把握好进退分寸,对任何事情,她都要求自己做到尽善尽美,但只有感情,她辜负了这段婚姻,也伤害了贝儿。天知道她用了多少力气才能够不让自己受到欲望的驱使,去靠近贝儿,她心中最美丽最美好的女孩,她不敢也不舍对她造成任何伤害,她暗自发誓在任何时候她都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她却成了那个伤害她最深的人。

    那片深情她何尝不知,可她又能如何?太多的无奈和辛酸,无人能懂,她也不需要人去懂,只希望自己关心的所有人能够安好,足矣了。心中压抑的睡意全无,她披了一件外衣,离开了房间走到了阳台,她没有开灯,拉开窗帘想要享受月光的包围,却在窗帘还未全开之际看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愕的停下了手中动作,她的眼神不敢再作一秒的停留,就立刻拉紧了窗帘,俯身之际 ,却发现几滴热液落在了地板,她伸手擦了擦眼角,什么时候眼泪能够如此迅速的从她的眼中流出来,可内心这份痛苦的煎熬让她无法从容,她仰起头,努力的吞咽自己的喉咙,拼命的想要驱散心脏处的绞痛。

    你为什么那么傻?严文卉想着,无边的痛楚被暗黑的夜吞噬着,她却只能把这些情绪牢牢地栓守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贝儿为什么在这里,她不知道。明知道他们夫妻相聚,明知道她躺在别人的怀里,可她想她。即使白天刚刚在医院见过,她也想她。

    于贝儿始终仰着头,知道她在那栋楼里面,她时常来到这里,或许她不知道此刻她们的距离只有十几米的高度,她的心里竟然是幸福的。她知道她们之间不可能,她不再像从前那样苦闷,她更加不奢求她能够爱自己,与自己在一起,对于她此生来说,能够在历经生不如死的时期有她的陪伴,她就足以,如今她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毕竟,我爱你,与你无关。

    想到此,她嘴角泛起的微笑,媲美整个月色下的夜景。

    银色手镯,纹理依然清晰。很多时候明明一切都是天意和注定,但老天却总会设置很多阻碍,多年前她们的缘分就已经写好,如今却是这番光景。

    严文钦把手镯缓缓放在桌上,想起了先前的那个梦境,眉头轻蹙。这样的月景难得,这样的夜晚让人沉醉,却也是勾起思念最大的侩子手。她们明明可以拥有幸福,可以在同一轮明月下,赏夜相拥,在人生的每个美丽的瞬间,分享彼此的所有,现在却犹如仇人一样,相见眼红。

    监狱很冷吧,冰冷的四壁,黑暗的吞噬,幽闭恐惧症的可怕,其他女囚的陷害甚至相杀,她都能够一步一步的跨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碍夜枭,这次的牢狱之灾把她逼的浴火重生,爱人的背叛、好友的离世、亲人的冤情、自己所经受的这些苦痛,该是时候爆发出来了。

    你会怎么做呢?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狱,一切都布局都开始了,该是时候反击了吧。萧然,现在的夜枭犹如火凤,多了一腔怒火的你,会如何对付我这个仇人呢?想到此,严文钦的脸上全然没有丝毫的沉重感,反而是无比的轻松淡然。

    对于监牢里面人来说,看到月色都是奢侈的。每天到晚上,固定时间熄灯之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而叶萧然早已习惯了这种黑暗,她早已过了恐惧黑暗的时候,从得知齐扉死的那一刻,她世界里的如烛光脆弱的灯火忽然熄灭了。而吹灭她这扇灯火的人,竟然是严文钦。

    没有人知道,齐扉死的那天,她落泪了。眼泪滑落到掌心的那一刻,犹如滚烫的水灼伤了皮肤一般的疼痛。手心连着心脏,在千疮百孔的心脏处再添一道伤对她来说并不可怕,这这一刀几乎让她绝望,她最想保护的人,她最怕受到自己牵累的人,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相信齐扉,更加相信自己,可她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因为严文钦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甚至后悔,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玩火自焚,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心就像掉进了刀山火海,被一刀一刀的凌迟,一点一点的腐蚀,疼到她已经麻木,她浑身颤抖着流了很多的泪水,无声无息。只因为她的人生终于因为一个人的逝去而痛苦,遗憾。

    入狱前,她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主营产业不再是娱乐行业,她要让年少阳经营其他,重新建立自己的事业王国,待到她出狱,她将重新与那些人进行抗衡。

    监狱里最近似乎恢复了平静,自从洪英被救之后便再没惹过事,也许是pe集团觉得叶萧然已经无法生出什么事端,也许是严家有了严文钦觉得她已经不足为患,在扫平那些落井下石的洪英党之后,也没再有其他的什么行动。叶萧然用自己的行为和颇有风范的大姐头气势,令很多人对她折服。但是她却对一个人起了关注,那便是上次救她的那个女囚,被洪英挟持时确实惊恐,但很多时候又觉得她并非那样,打听之后才知道她犯了网络盗窃罪,说明白点就是她是一名黑客。

    黑客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犯罪群体,他们能够用自己特别精干的头脑和熟稔的电脑技术,入侵到任何电脑系统里面,不管设置多高的防御,都能够窃取到机密的东西。听说她就是因为不小心侵入公安系统,被网络警察作为重点逮捕对象,不幸入狱。加上对之前犯罪行为的交代,判处了两年之久,得罪的是执法部门,自然逃不了牢狱之灾。

    她叫阿麦,年纪轻轻有着一身才华也没有用到正途,她屡次想接近叶萧然却没有得到机会,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在公共活动时间塞了一张纸条到叶萧然手里。

    “我在女厕等你。”纸条上写着这样的话语,叶萧然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阿麦,笑了笑,把纸条毁的粉碎。

    “我去女厕,你给我把风,不要让人进来,除非我出来。”叶萧然走过夏晔身边时吩咐着。

    夏晔点头,先走进女厕里面看了看,看到阿麦没有说话,就当没看到,走到门口,抬抬手,压低声音的说:“枭姐,没人。”

    叶萧然点点头,抬起脚就向里面走去。里面并没有很好隔音,有规定,即使有狱警看守,女囚的如厕时间也不能很久。

    她刚刚走进去,就看到阿麦蹲着拧着洗手池下的一根螺丝,待到一根连接水管的被拧开,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细长的纸条一样的东西。又用了一会把一切放回原样,才站起身,呼出一口气,把东西递给叶萧然,说:“这是我送给枭姐的见面礼,额,不算礼,谁让你是我偶像呢,这是我应该做的,本来呢,就觉得好玩留着看看,但后来啊,觉得这东西枭姐一定用得上。”

    “我倒要看看什么东西值得我这样来一趟。”叶萧然轻笑,打开手中被卷成细细的纸,一串名单映入眼帘。

    她原本平静的眼神最终落在了一个人名上面,荡起了波澜,她抬头,有些惊诧,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这哪来的?”

    “我吧,以前没事就爱去挑战那些防御系统比较好的程序去玩,每次成功之后都会留一份机密档案,作为自己的杰作收藏,不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不现在被关进来了。”

    “这么说,这份名单也是意外获取的?”

    “对啊,不过我看着里面很多当官的,感觉挺有意思的,就一直带着,没准哪天用得上,现在的贪官真是无法无天,我吧,一个小民,成不了什么事,但肯定有人会收拾这些人,这东西放别处我又不放心,被搜出来没准我就多一条罪名了,所以我一直都藏的特别好,没人发现。”阿麦一脸轻松。

    真是造化弄人,真的连天都在帮她,这份pe集团贿赂官员的整条线,人员名单都在里面,如果说当初在小镇上拿到父亲遗物那份名单证据是最早的那批人,那么到现在阿麦交到自己手上的这份就是最新名单,可见pe集团在这些年以来,以先生为首的背后政治人物,牵连当真是不少。

    “枭姐,希望这个对你有所帮助,严家没一个好人,哎,我终于解脱喽,带着这个真是千斤重。”阿麦伸了个懒腰,跟无事人一样,笑着离开女厕,经过夏晔跟前时候,花痴的盯视了一番。

    “喂,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夏晔有些防备的退守状态。

    “哎哟,夏警官,你这么帅,给人看一眼怎么了,这么小气。”

    “哎,我说你这个丫头”

    “嘻嘻”做了个鬼脸阿麦就笑嘻嘻的走开了。接着叶萧然就从女厕走了出来,脸上有些阴沉,又有些沉重,与进去时候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夏晔轻声问,叶萧然沉默的摇摇头。

    这份意外收获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对于她反击严家来说更加是一则重炮,可是她在欣喜之余,竟然有些担心。

    严国梁,严国栋。

    她万万没想到,连勤政廉明,亲民好官出名的严国栋,严文钦的父亲都在pe集团的贿赂名单里面,严家当真是一门伪君子,竟然全部牵扯在内,难道严文钦开始就知道这些,难道严文钦作法官也是一种掩饰,难道她也开始就是pe集团的人。

    不可能!她瞬间否定了自己这些猜想。初遇时候的她,后面相处的她,行事果敢的她,为民请命的她,那种真诚,那种低调,那种正义的气场不可能伪装的出来。还有严文卉,更加是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气度和为人都足以让人肯定甚至折服,她宁可相信严文钦是后来因为自己的欺骗才变得如此,也不愿意相信她本就是如此。

    幸好她当初给严文钦的所有东西自己都留了备份,如今她又手握这么重要的证据和名单,她理顺了所有事情,接下来就是如何布局打垮这些人的时候了。

    其实她早已布局好一切,只是出现了这些让她措手不及的意外,毕竟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失去了齐扉,让她痛心疾首,即便是她顺利报仇,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永远弥补不了她对她的亏欠,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如果可以,齐扉,真希望我们从没认识过,真希望当初我没有找过你?

    ☆、人心叵测

    ?  pe集团的投资项目辐射全国,在政府投入的一些大型基建项目中牟利,揽括项目工程制造,用最低成本收获最大的利益,在政府大力政策之后,便形成了一条需要“打点”的线,从最高负责人到各大小官员。

    看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投资集团,背后真正囊括的却是由一个政治派系的高官扶持,用以苏家投资产业的名义,拢络全国各大财团,形成一套体系。官商结合,贿赂官员,从国家项目中赚取百姓和政府的钱,中饱私囊,私相授受,已是常态,这些年由于派系之争愈演愈烈,以先生为首的集团也揽财和手段也愈加极端,已有数名正派官员被坑害。

    人的欲望和贪念是永无止尽的深渊,永远有追求不完的功名利禄,人们对金钱、权势、名望的追求永无止尽,更加无从满足。于是有了这些恶性循环的极端世界。穷人的生活愈发的贫困,富人却更加富足,官商结合,挖的都是穷苦百姓的钱。

    中亚集团便是pe集团里面的其中一个核心。在全国中亚集团无论是股值还是势力声望都名列前茅,最重要的是严老太公在军政界的影响力,是多少集团可望不可及的,老太公虽早已退休,但地位犹如泰山北斗,所有的从属关系,上到军委下到地方,无人敢不尊崇这位有着赫赫战绩的老人。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背景,严国梁才能够顺利从商,严国栋也是政绩非凡。老太公不出手,自然诸多人能够辅助得上两个儿子的从商与从政之路。

    看着pe集团刚刚传过来的在h市的投资项目计划,严文钦陷入了沉思,在她的坚持之下,她还是出院了,现在的节奏容不得她有半点的耽搁,趁热打铁得到先生的赏识和认可,才把这么重要的投资项目让她主力负责。

    只是h市,太敏感的一个城市,那是她的父亲严国栋管辖的地方,要想在那里捞金,如果没有他的点头认可,怎么能施展拳脚?难道

    不可能!严文钦瞬间否定了自己刚刚浮起的想法,惊得自己不敢再多想。

    “小唐,你怎么看?”严文钦扶额问,但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抬头发现小唐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头看向办公室外面。

    “小唐?”

    “嗯?文钦姐。”小唐回头,有些尴尬的问

    “有心事?”

    小唐连连摇头,收起思绪,又进入汇报工作的状态,说:“前些日子苏弘去探监了,随后苏弘便开始大资金支持刘响扩建会所,甚至在一点一点的收购其他一些小店,这是要a市所有的娱乐行业都收囊的意思。”

    “苏弘去找叶萧然在我料想之内,两人现在恐怕已经达成了共识,想为齐扉报仇。”她一脸轻松,却发现小唐的眼中有些闪烁不定。

    “你先出去吧。”

    “是。”小唐随即出了严文钦的办公室,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便抬脚向外面走去。

    中亚集团大楼有十几层,每层都是不同产业的负责人,最高领导人自然在最高楼层,由严文钦往下,还有每个股东以及严文卉等级不同的核心管理层。严文钦统管整个集团事务,严文卉执行副总,两人看起来有职务正副之分,实则都有批款签字的相同权限,谁都知道真正的嫡传是严文卉,没人敢懈怠。

    “哇塞,那个是姑爷?”

    “是啊,第一次见,好像是省级高级临床医师,在医学界可有名气了,年轻又帅气。”

    “不过配我们严家二小姐好像有点欠缺。”

    “你知道啥,我们李姑爷不知道多疼二小姐,他们聚少离多,但姑爷从来都愿意做背后的男人,你想想,严家如果想让姑爷涉及集团事务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但姑爷情愿继续在医学领域钻研,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想影响二小姐。”

    七嘴八舌的讨论因为李涛的忽然到来在办公室响起,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姑爷来说,集团员工都八卦心四起,谁都知道严家两个千金,只有严文卉结婚生子,很多人以为这严家的姑爷会如儿子一般慢慢接管集团,却发现结婚多年后,夫妻两人依然各自工作在自己的领域,对于家族生意从未涉足过半点。

    第一次见李涛是在严文卉的家中,有一张三口之照,李涛看似平平,与文卉一起的时候两人竟挺有夫妻相。当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李涛的时候,于贝儿只是略抬眼,却发现李涛向自己投来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平淡带着点冷漠,于贝儿一度觉得自己一定是会错意,于是低头继续手中的事,并没有参与到任何的讨论当中。她作为总助,单独座位,随时听候严文卉的召唤,可是今天李涛进去了许久,她总是忍不住抬眼看去。

    平日里,小唐替严文钦安排一切事务,甚至派遣下面的人办事,他的指示通常都代表了严文钦,甚至连阿虎几兄弟都要听候他的派遣。在公司里面,因为一些工作上面的事,他时常需要与于贝儿接触,一来二去的两人还算熟悉,但于贝儿从来没发现自己其实一直被小唐关注着。

    小唐平日里话不多,比起作为法官工作的那阵子,为了掩饰自己身份,以助理法官一职协助严文钦,恢复身份之后,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位置,进入到了服从命令的军人姿态。在严文钦身边做一个毫不起眼的下属,时刻为她排忧解难,从他大学被送到法学院培养,从他开始跟随严文钦,他的使命就是保护她,这是他此生活着的目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世界里只有严文钦,所以他会关注关心所有与严文钦有关系的人和事,包括贝儿。从李涛来时,于贝儿的脸色就有点不对,所以小唐在办公室那会一直觉得奇怪,于贝儿的反应,似乎有违常态。此时见她正低头做事,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但小唐却捕捉到她额头上的汗珠。

    这个反应,不对,难道是身体不舒服?正想着,于贝儿忽然脸色惨白的离开座位,小唐立刻起身走到她办公桌旁边,巡视一番,忽然发现纸篓里面有异样的东西,他蹲下身,拧了拧眉梢,拿出一张纸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包裹好放进自己兜里,随后上前追寻于贝儿的身影。

    只是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踪影,厕所没有,休息室没有,小唐忽然有些担忧,抓住人就问是否看到于贝儿身影,有人声称在楼梯口看到她,小唐又跑到楼梯口还是没有。小唐立在原地,让自己冷静,抬头往头顶的方向看了看,飞起脚步向上冲去。

    天台上的风呼呼直吹,于贝儿双手撑着顶楼的栏杆,低下头似乎很痛苦的在深呼吸,她紧紧抓着自己手心,指甲掐进了肉里面,忍受着心中泛起的那股心痒和折磨,仿佛周身千万只虫子在爬,让她恶心得想吐却又有些发冷。

    她抱着头,后来又双手抱着手臂慢慢蹲下,身子有些发冷颤抖,眼里有一丝的惶恐,她有些难受的握拳开始拍打自己的头。

    “贝儿!”小唐一个箭步上前拉下她的手臂,说道:“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于贝儿有些气若游丝地问到,小唐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听我说贝儿,你已经不是艺人了,你是二小姐的助理,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她,相信你自己,可以战胜那些阴影。”

    “我好难受,小唐~”于贝儿脸色愈加惨白起来,她努力地遏制自己不去想刚刚看到垃圾桶里面那个神似以前注射针管一样的东西,却又心痒难耐,全身疼痛起来,仿佛毒瘾一下子又被激发上来,可怕的眼前又出现了一片黑暗。

    说完她蜷缩着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天台的风很大,吹得她发丝凌乱,愈发觉得冰冷,小唐脱下自己外套将她围住,环住她的手臂,想要给她温暖。

    “我不行了,小唐,我,我…”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但她在努力的遏制,越是这样受尽折磨还拼命隐忍的样子,从她瘦小的身子骨里散发出来,越叫人心疼。

    忽然,她张开嘴,抬起手臂想要用疼痛来麻痹自己,却被小唐一把拉下,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的嘴边,贝齿与手臂上的皮肤相抵。她似乎一点感觉没有,只是用尽全力的咬了下去,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小唐却只是皱着眉梢,没有发出一点叫声。他只是握着拳头,任由她把自己的周身的痛苦着力在唇齿间,想让她能够减轻一点痛苦。

    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咬的是什么,咬的是谁的手臂,直到嘴里感觉到了一点点血腥味,她才慢慢睁开眼,看到小唐已经忍痛到出汗,却在她抬眼之际,给了她一记微笑。她松开嘴,他手臂上已经流出了鲜红,她顿时冷静了,惊愕的表情挂在脸上,有些愣愣地抬眼看着小唐,小唐甩了甩,故作轻松的说:“男子汉大丈夫,永远流血不流泪,谢谢你帮我验证了我是真正的男子汉。”

    “你疼不疼?”于贝儿有些愧疚的望着那个触目惊心的齿印,已经皮肉模糊。

    “你还难不难受?”小唐的声音却很轻柔,于贝儿万般自责地摇摇头,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给他,说:“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

    小唐想了想,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伤”

    “没事儿。”小唐穿起外套,挡住了齿伤,拉起于贝儿说:“以后小心一点,有人居心叵测,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二小姐,但我一定会查清这件事。”

    “息事宁人吧,我不想再惹出事端出来。”

    “不可以。”小唐的眼神很坚定,直视于贝儿,说:“没人可以做伤害你的事。”于贝儿望着他,说不出的感受,略低头,避开小唐的眼神。

    “以后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小唐,如果你愿意的话。”留下这句话,小唐便离开了。

    职场上,若说有人嫉妒于贝儿受宠那也再正常不过,她进集团时间尚浅就得到两姐妹的支持,并且特别受宠的做了总助,其他助理自然会眼红,但谁也不敢得罪于贝儿。放眼整个集团,有谁能够得到两位总裁的邀请一起吃午饭?但是明着什么都不敢做,暗地里多少人想把她挤兑走也可想而知。

    于贝儿已经戒毒许久,曾经也公开过自己吸毒的事情,这是她人生的污点,但她却勇于公开自己,敢于正视自己,能够从一个艺人踏入职场,这对一个人的心理跨度和心理障碍来说,太难了。

    有谁会这么深究毒品对于一个人的危害?戒毒瘾不仅需要换环境而且也不能看到跟当初吸毒有关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形状相似的东西都可能会唤起心底那种渴望。这就是为什么毒品复吸率那么高的原因,这更加是毒品的可怕之处,意志坚定一点的能够控制,但很多大脑已经受到毒品的破坏,不能够用意志去战胜那些魔障。

    用这种卑鄙方式对于贝儿的人不仅可恶更加卑鄙,中亚集团里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人存在,且不说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出现这样的情况,这种居心叵测的人留着有害无利。但真的只是公司内部人的嫉妒引起的么?小唐心中隐隐担忧,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洪英入狱之后,沈威旗下的毒品就有了新的接头人。而现在各大会所成了散毒的主要渠道,自从叶萧然入狱后,会所的风向都渐渐转变。原来,她会遏制这些明显违法事情的发展,虽很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毕竟忌惮她的威严,每家店的负责人都不敢太猖狂,现如今这却成了大的赢利点之一,从毒品下线那里抽佣,刘响急于筹集自己的资金,将叶萧然踢出局,自己独享这块肥肉。

    最近在沈威以外有个小帮会逐渐形成,而这背后的人便是刘响,扶持他的却是苏弘。刘响虽纵横娱乐这行多年,毕竟从未做过老板,一直都被叶萧然顾翔夫妻俩压制,他必须借助外力,作为他给苏家传递叶萧然信息的交换,苏家要扶持,给他想要的,他一直烦扰沈威的存在,却不想沈威撤股了,正合他意。

    但是他竟然敢在沈威眼皮底下成立别的帮派,当真是踩了老虎尾巴。他以为只要有苏家这个靠山在,谁都撼动不了他的江山,何况叶萧然现在已经是笼中鸟,没有任何作为,年少阳等几人也被他架空,整个公司就他刘响说了算。

    但是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他真正的老板,给他设的局。

    “苏弘已经出资助他成立新的社团,也已经向沈爷那边放出消息,接下来该怎么做?”隔着探监墙,年少阳握着电话机说道。

    “如果沈爷知道有人想在a市他的地盘,多分一杯羹,侵犯到他的利益,他会怎样?”

    “他是自寻死路。”

    “严文钦最近有什么动向?”叶萧然冷冷的问。

    “他刚刚出院就马不停蹄的工作,听说h市里面有个投资项目,中亚集团有意去竞标。”年少阳一脸正色的汇报着。

    “住院?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叶萧然表情微变,年少阳微微低头,略沉默,但还是抬起头回答:“我们在祭拜齐扉的时候在墓园遇到了她还有严文卉于贝儿,起了几句争执之后,她忽然晕倒,后来被急匆匆的送进医院抢救。”

    “原因是?”叶萧然竟然心中一紧,忍不住的询问起更多的关于她的住院情况。

    “对外声称是工作忙碌,缺乏休息,但具体怎样并没有公开。”

    “少阳,是不是你也觉得我身陷牢笼,很多事情不需要让我知道?”叶萧然语气渐变,年少阳忙连连摇头,说:“不是,枭姐,我们是担心你被她困扰。”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替我决定我的心情了?”

    “对不起枭姐。”

    “我再说一次,事无巨细,我什么都要知道,懂吗?”说完便挂了电话转身离开,年少阳深深呼出一口气,放下电话机。站在里面的夏晔冲他看了看,伸手指了指他,当初三人达成一致,不把严文钦昏倒住院的事告诉给叶萧然,却没想到年少阳说漏了嘴。

    “笨蛋,你还算我们几人中最能干的,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夏晔抽身送年少阳出门之际说道,年少阳伸手摸了摸自己脑门,微微叹口气。

    “我是觉得让她知道,反而更加能够看清自己的心,爱之深,恨之切,她这么恨严文钦想知道她的一切动态,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知己知彼吗?”

    “所以你是故意说漏嘴的?”夏晔反问,年少阳点点头,忽然夏晔一拳砸在他胸口,力道不轻,甚至有些疼痛感,年少阳莫名的望着她,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难得的严肃。

    就是因为这样难得看到她严肃的样子,所以才会让人觉得此刻的她魅力十足。她有着特别的中性美,至少在年少阳眼中如此。她没有什么大智慧,个性突出却一直在坚持自己想要坚持的事,他找到她辅助自己办事,从没想过有天也会并肩作战,她也许并不知道,她在被严文钦手下抽巴掌那一刻,他多想把那人狠狠揍一顿。

    “你丫下次再自作主张,我一定叫上柳莳狠揍你一顿。”夏晔瞪着年少阳说着,年少阳却满脸笑意,说:“怎么,你不是跟柳莳学了几招吗,怕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我?”

    “你少得瑟,你七尺大汉好意思跟我说这种挑衅话?我不上当,还是柳侍卫好,怪想她的,她最近怎样?”

    “你咋没想想我?”年少阳打趣说。

    “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你,我进去了,保持联系。”转过头,抬起手挥挥,理了理自己的警服往里面走去。

    她纤长的身影,穿着制服在阳光的照耀下英气逼人。回首认识至今,夏晔从见钱办事,目的明显,到后面辞职想跟着枭姐,并且通过她的考验和试炼终于能够留下,甚至两人一起并肩作战枭姐的时候,她体现出来的胆识着实让他惊讶。

    很多事情总是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人也不断的在经历中成长,她最大的性格弊端就是冲动,但也已经收敛许多,也许在监狱陪伴枭姐的这些日子,更加让她得到了提升,也懂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是为了更好的掌握全局动态。

    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完全脱离了视线,年少阳才收回自己视线,嘴角扬起笑意,转头向外走去。头顶晴空万里,偶尔见几只鸟儿飞过,什么时候这个铁笼,竟能够让鸟儿都不惧怕,愿意在上空盘旋了??

    ☆、设计除障

    ?  冷漠的风,呼啸着,吹落的树叶掉在寂寞的大街上,一片孤叶随风飘扬,落在屋顶,作了短暂的停留,又因风的呼喝,惊得飞起,吹落在地上,掉在了人群中间。

    狭窄的街道上,站着两帮正在对峙的人,他们手握棍棒,露在短衫外的手臂上面,能够看到不同形状的纹身,他们阴沉着脸,有的将铁棍扛在肩膀,有的撑着地面,无比凶神恶煞如仇敌般的盯视着对方。

    “想活命的要么就给我滚出沈爷的地盘,要么归顺沈爷,否则今天老子就叫你们尝尝厉害。”其中一方走出一个领导人说道。

    “哼,不要以为a市你们真的独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有钱大家一起赚。”另一方也不甘示弱。

    “臭小子,背叛沈爷的下场只有一个!”说完扬起手中的铁棍指向前方,后面的人仿佛蓄势待发一般,都扬着手中的武器,准备进入战斗。

    就在两帮人针锋相对的关键时刻,他们仿佛不约而同的接到某种指令,顷刻间两帮人都带着各自的弟兄,散开来。而这次差点形成聚众斗殴的恶劣事件中,也并没有让社会大众所知。

    苏弘出钱,怂恿刘响成立了新的帮会,以支撑娱乐会所的生意,但是他贪心不足,总觉得钱来的太慢,野心勃勃想要成为a市第二个沈威,苏弘便顺其心意,助他走出第一步,招兵买马,成立一个新的公司。

    人员建设上面花了大笔钱,会所的钱并不足够周转现有的成员花销,何况就算是经营黄赌毒,大头也都在沈威那里,刘响若想要展开手脚,又不通过沈威那实有难度。为了先支撑起公司的业务,只得先从沈威那里拿货,因此在各个场合散毒便成了刘响公司直接牟利的手段,而非早期的收取回扣。

    “苏总,我知道您刚刚出过资支持我成立公司,但现在沈威那个老龟握着货不肯给我出,显然就故意刁难我们,弟兄们相当为难,所以我想直接走海路拿货,让a市从此不只有沈威那边能够出货。”刘响对着苏弘,一脸谄媚,这些年他所获得的东西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贪欲。

    “你的意思是,你找到货源了?”苏弘悠悠然点起一支烟。

    “是,没道理毒品这么盈利的钱,都让沈威一个人赚去了。”贪欲早已布满了他的双眼。

    “你真是够贪的,叶萧然的半壁江山都被你霸占了,还想跟跟沈威平起平坐,野心不小。”苏弘伸手指了指刘响。

    “只要苏总愿意尽绵薄之力,以后刘响的弟兄都听侯苏总的差遣,任何人任何事能威胁到苏总,我定帮您铲除。”

    “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那你这次准备进多少货?”

    “不少,只是缺少资金,其他我都打点好了。”

    “刘响,我是个商人,先前你给我们苏家办事,该给你的好处我们一分没少你,帮你成立新公司也权当我给你支持,如今你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大笔钱,我可是需要给自己买份保险的。”苏弘掐灭手中的烟蒂,嘴角微微扬起的说。

    “苏总的意思是?”

    “我自然相信生意完成之后你有能力偿还以及给我分红,但是这条道上的事,我不想直接参与,如今你要我给你钱也行,你拿什么给我做保障?”

    “我”刘响有些为难的低下头开始思虑起来,苏弘却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刘响一杯,半晌,他终于抬起头,说:“我可以把我会所的股份先抵押给你,事成之后,钱给你到位了,我再赎回来。”

    “合作愉快!”苏弘端起酒杯,刘响见他同意,笑着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海燕拍打着海面,漾起一阵波澜,今天的海面异常的平静,不远处海面压着水平线,与夕阳形成一道光韵,仿佛一泻千里的长虹铺洒在海面,美不堪言。她站在岩石上面,极目远眺,若是当时的风浪能够如此温柔,也不至于连尸首都找不到。

    茫茫海域,海浪涛天,也许她早已成为海里鱼儿的果腹之食,也许她早已与大海融为一体,可是,世上从此再也没有她,没有享誉律政界的齐大律师,没有人再温柔的叫着她“小秦。”没有人再赞赏她的车技,关心她的生活,注意她的喜怒哀乐,也没有人再教她如何做一个出色的律师。

    “扉姐!”望着海面她终于忍不住的叫出声,海此刻是宽容的,她连一丝回音都没有给她,再也不可能看到那张熟悉亲切的脸。

    她终于低下头,眼中泛起的泪光,低落在岩石上,偶尔溅起的浪花打到脸上,还有丝丝的生疼,也许是海水的腥咸伴着泪水的苦涩,炙的她心里很是疼痛。她蹲下身,远远望着前方,眼神空洞又呆滞,她抬起双手,伸向远处,仿佛看到她浮在海面向着自己微笑。

    “小秦~”

    “扉姐,扉姐”秦歆不听呼唤着泪流不止,她顺着海边的岩石奔走着,甚至忘记了脚下湿滑的岩石可能会带来的危险,她想顺着海风,追着夕阳,也许人在黄昏后,她就在某个时刻出现。

    忽然她一个踉跄,被脚下的岩石绊倒,趴在了沙滩上,面朝沙石的脸沾满了沙,因为跑的迅速,撞力比较强,翻身起来的膝盖被擦破了一大块皮,流出了血,但她丝毫也没感觉到疼痛。她拍了拍脸上的沙,唾了几口,艰难的起身,却发现右腿一点力都没有,瞬间瘫软下去,就在倒下的瞬间,忽然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托住。

    “小心!”

    转头,秦歆这才恢复丝丝的理智,瞬间也感觉到腿间传来麻木和疼痛,她勾着她肩膀,问道:“柳莳?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说话,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腿!”柳莳慢慢扶着她坐下,查看她擦破皮的伤口,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块白净的手帕,撕成两半,用一半替她遮住了擦破的地方。

    “什么年代了,你还用手帕?”秦歆有些打趣的说道。

    “个人习惯而已,你脚扭了,估计学不了夸父追日了。”柳莳摊摊手,秦歆低下头,脸有些微红,丝毫没有发现脸上是沾着泪珠还是水滴,但发现不知何时柳莳拿着另一半的手帕替她擦着脸。

    “我,我自己来。”秦歆想抬手。

    “你别动。”柳莳并不依她,依然很固执的帮她干了脸。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今天是齐扉的两个月的祭日,我来拜拜她。”柳莳一脸严肃,紧接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把手搭在秦歆的肩头,抚了抚,说:“对不起,我们看着她遇害,却无能为力没有赶上,那种感觉太t难受了。”

    “这怎么能怪你们,也许一切都是命数。”

    “这两个月你去哪了?我们一直在找你,担心你也”

    “那天我被蒙着眼睛先行带走了,后来昏昏欲睡醒来后就在一个特别偏僻的乡村,在一户人家休养。”

    “什么地方?”柳莳问。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一个中年女人还养着一条萨摩耶,那边就像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特别舒服,可我急于知道扉姐情况,后来就匆匆离开了。才知道扉姐遇害,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躲回了自己老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即使再悲伤都无济于事,所以我回来了,我要帮扉姐完成她未完成的事。”

    “那条狗是不是叫白目?”柳莳若有所思之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

    “那是枭姐的地方,没几个人知道,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被人送到那里去。”

    “难道又是扉姐的安排,她早知我们会遇到麻烦,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秦歆说着眼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柳莳搂住她的肩膀,轻握,说:“她是个大智慧的女人,也有这个能耐。但你也要知道,现在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秦歆望着柳莳,两人有片刻的对视,柳莳忽然挂起笑容,说:“好了,先带你去看伤。”

    说完便把秦歆用力托起,弯下腰说:“上来。”

    “啊?”

    “啊什么,难道不要我背,要我抱?”

    “不,不是。”秦歆被柳莳一阵调戏惹的脸红不已,只得应她伏在她的背上,柳莳很轻松的就直起了身,抬脚往前走去,迎着夕阳,秦歆靠着她的肩头,看着她的侧脸,勾住她脖子的双手相握,环住她的脖子。

    “你太轻太瘦,以后要多吃点。”

    “太重不是要压扁你吗?”

    “你再重二十斤我也能够背得动。”柳莳利索的回答。

    “你们练散打的要这么大力气?”秦歆狐疑的问,一副不相信的语气,柳莳笑了笑,微微转头,让秦歆能够看到她的眼睛,说:“没力气,拳头怎么有力量,你当散打冠军是吃素的?”

    “没,你肯定是吃肉长大的。”语气一下子被调侃的轻松起来,柳莳见她心情好了许多,笑笑没有在说话。

    沉默中,柳莳忽然问:“心里好受些了么?”

    “嗯~”

    “很多时候我尽力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们只需要接受,有时候接受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坚强,我相信你可以。”

    把秦歆背到车边,打开车门,柳莳轻轻放下秦歆,却见秦歆正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柳莳笑笑伸手拨了拨她有些凌乱的留海,说:“看什么呢,丫头。”

    “没,咋觉得腿不疼了呢。”秦歆有些傻傻的笑着,收起自己目光,避开与柳莳的对视,柳莳帮她调整好位置,拉上安全带,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驾着车,飞速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从叶萧然入狱之后,年少阳和柳莳的多数时间都花在了新产业链的建立上面,他们不但囊括开发了a市的海运生意,更加在当初pe投资后入驻建材市场,垄断了a市建材产业,新公司默默无闻的成立,很多人知道有一支新叶正在迅猛崛起却没人知道背后的老板是谁,因为对外他们是以多个小老板单独经营,没人知道背后只有一个老板,那便是叶萧然。

    公司的名字叫新业集团,在外人看来还是一家空壳公司,名不见经传,但是最近却不停的有小公司入资进来,新业集团慢慢有了雏形,但依然没有引起关注。暂时年少阳负责集团事务,苏弘四周浏览着办公室,走到落地窗边看了看外面,都是新区的产业园,远离市中心的cbd商圈,落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但是周围却遍地是黄金。

    “这萧然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把新公司成立在这里,几个小制造业的厂子就能满足她的胃口了?”苏弘言语间慢慢的不屑,年少阳却没有接话,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面,说:“股份协议呢?”

    “不要急,我既然跟萧然合作了,就会遵守合作约定,喏,一份是刘响抵押给我的,一份是我签好的换让协议。”说完助手便帮他放好两份协议在桌子上面,年少阳拿过仔细看了看,把支票往前面推了推,说:“这是给你的。”

    苏弘走上前,瞟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笑着说:“这就当我送给萧然的诚意礼,这点钱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转头就想离开,却迎头撞上了正在进门的秦歆和柳莳。

    “苏弘!”秦歆见到苏弘疯了一般,手边没有任何武器却挣扎着想上前,被柳莳死死扣住,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齐扉被虐的时候,她恨不得亲手宰了眼前这个人。

    “丫头,冷静点!”柳莳担心她伤筋动骨,对苏弘说道:“你还是先离开吧苏总。”

    “秦歆,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呵呵呵。”说完挂着笑意离开了办公室,秦歆气愤挣脱开柳莳,一瘸一拐的坐到了沙发上,闷着头不说话。

    柳莳无奈的摇摇头,跟年少阳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年少阳点点头,收起桌子上面的文件和支票,柳莳瞟了一眼,说道:“看来事情进展很顺利。”

    “恩,就看今晚了。”

    “我真想一枪打爆那个渣男的头。”秦歆依然处在愤怒当中。

    “要是一枪爆头可以解决这些人我们也想这样,你跟了齐扉那么久,没道理不明白遇到事情冷静的重要性,如果你想跟着我们做事就要收敛一点自己的这种脾性。”年少阳严肃的语气说道,柳莳望着年少阳,又看向秦歆不语。

    “我去见枭姐,你照看好她,跟她先说说公司的事情。”

    柳莳点点头,见秦歆的情绪略平静了一些,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她旁边,温柔的说:“喝点水。”

    “少阳是严肃了点,不过你还没从悲伤中缓过来,见到仇人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我理解,但下不为例,知道吗?”柳莳脸上虽没有笑意,但语气却是满满的耐心,引导着她的情绪。

    当天晚上,海运港口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大批海洛因流入a市,在夜晚交易地点被警方捣毁,甚至因为抢货还发生了枪火对战,其中五人被捕,两名毒贩被当场击毙,其他人员在逃,警方还在追击。

    “谁找的人?”严文钦关了电视机遥控器,看着对面的沈威问道,沈威点点了烟灰,笑着说:“刘响以为他找到了供应商,却不知道供应商就是我,他想在我地盘跟我分一杯羹,就算我同意,我的兄弟们也不会同意。”

    “所以你这是自导自演?不惜牺牲自己的兄弟?”严文钦脸上并无笑意。

    “我原本想没收他的钱,给他点货,同时给他点教训,但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到那里。”

    严文钦陷入沉思,原本想借助沈威打压刘响,再借助警方扫毒扫黄让他无法经营越界之事,但万万没想到他的新帮会刚刚成立就想学沈威做起贩毒生意,掉进了沈威设的局中却不自知,但似乎又是个局中局。

    “似乎有人更想除掉刘响。”沈威深深吸了一口烟。

    “苏家动的手脚。”忽然一个低沉的男音想起,沈威忙起身,周晖摆摆手,他才坐下。

    “苏家?刘响不是苏家的人吗?”

    “对,但是苏弘见完叶萧然之后,刘响就发生了这件事,我可从来没觉得叶萧然入狱之后就会任人宰割,任由人胡乱撼动她的江山。”

    “boss说的是,也许这件事跟叶萧然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你都如此憎恨我了吗?不惜跟苏弘联手,还是他对你旧情未了,你们要再续前缘?严文钦轻轻的倚靠在沙发后座,微微仰起头,叹了一口气。

    太多的事情发生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严文钦深知很多事情都是有人在暗箱操作,此次pe集团故意把h市的投资项目交到她手里做,难道是想更深层次的试探她是否会牵扯自己父亲,还是说自己父亲本就牵扯在内?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决定派人去h市,调动能够调出来的所有关系,去调查一个人——严国栋,自己的父亲,人民眼中的父母官。怀疑自己亲人是痛苦的,这种不信任冲击了她的信仰,可种种事情和自己的感知让她只能选择如此。

    抓捕的犯人当中有人供出了刘响,警方派人前去抓捕,得知有警察上门,刘响第一时间从密室逃脱出来,幸好叶萧然在多家会所建立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都设置了秘密通道。

    刘响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不但交易对手沈威给自己下了局,就连警察也莫名其妙出现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人坑害,但他却还没有理顺这一切怎么回事,警察就已经找上门,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无路可走,只想到一个人,或许还有丝丝的希望能够出面保自己。但如今风声很紧,到处都在找自己,他却无法去相信任何人,装着一大包的现金钞票,在a市里面东躲西藏

    “警方正式对犯罪嫌疑人刘响发布了通缉令,请广大市民予以警方配合,看到此人及时报警。”电视上播出了刘响的照片

    “丧家之犬。”夏晔看到电视屏幕悻悻说了一句,叶萧然脸上却出奇的平静,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是她交代苏弘怂恿他成立帮会单干,是她知道刘响性本贪心,才有了现在这个局,只是沈爷的举措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背叛枭姐的果然没有好下场,不知道严文钦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洪英看了电视之后,没什么表情的说低喃了一句。

    从上次叶萧然救起她到如今,她们没有化敌为友,却也再没有争锋相对过,洪英出奇的老实了很多,更多人开始附庸叶萧然的威严,加上她刑期很快就要满,有些短刑的女囚甚至幻想着出去能够跟着叶萧然谋生。

    看着墙上自己画的字越来越少,叶萧然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她被判一年三个月,也就是十五个月,从入狱开始她就在自己床头画了十五个圆圈,每过去一个月,她便擦掉一个,如今只剩下两个。许多人觉得她刑期短,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里面的每分钟都是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克服幽闭恐惧症的过程当中,她忍受了多少内心的冲击。

    而今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最大的伤痛齐扉的离开也让她坦然接受,她要做的就是,准备好东山再起,夜枭出狱,那些坑害她家人,害死齐扉的人,她必将亲手摧毁他们。?

    ☆、夜枭出狱

    ?  翻开日历的新篇章,一个醒目的红色圆圈映入眼帘。这个她早就划上的记号,她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它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从她法槌落下的那一刻,她就等着这一天,她害怕又欣喜,期待又担忧。

    她从来都不担心叶潇然无法挨过那十五个月,她没有轻判,对于伤人罪来说,一年三个月足以惩罚一个恶徒,这是她亲手布置的一个局,所有的走势都按照她的计划和想法,但中间却也出现了很多始料未及的事情。

    叶萧然不会懂得她落下法槌的那一刻,其实敲碎了自己的心,她亲手把她宣判入狱,亲手摧毁了残留在她心中的点点情分,把她关进了那座牢笼,现如今种种事情的发生,让她们之间只剩下了恨。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她严文钦所做的每一步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权衡了利弊。

    她靠着椅子,望着桌上的画有些失神,叶萧然故意留给她的那幅画,是泣血而成之作,纵使没有爱情,纵使一切情缘始于利用,她的行为也足以让叶萧然失望甚至怨恨。那每一笔都苍白有力,却又软弱无奈,那对着法官的背影,透着一股让人想要窥探到底的气息,当时是一个怎样的表情,她不会忘记最后她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绝望中的冷静,当真是犹如在万丈悬崖边上,被自己狠狠推了一把。

    她根本早就料想到会被自己亲自审判才在自己居所里面留下那幅画,她仿佛知道自己会去那里,究竟为什么,在真相背后发现的默契后,原本存在的希望仿佛失信于了岁月,被阴谋利用击的粉碎。那些安放在心底的情意早就被眼前的表象所冲淡,她根本不信叶萧然只懂得仇恨,或者只剩下仇恨,或许只有齐扉的死对她的打击太沉重,她出狱后悔如何找自己报仇?

    萧然,我等你

    为了pe大型投资项目,h市的基建工程,严文钦亲自到达h市,与政府人员进行洽谈,而这所谓的洽谈不但有表面上的交涉工作,而且还有关系的疏通跟打理,从上到下,一条线必须全部疏通,才能够接下这个工程。

    而之所以pe集团这么重视这个项目是因为,在这个项目背后还有h市刚刚挖掘的一块产业——石油。在h市的石油产业中,大小不同的开采商承包之后进行石油交易,政府不想把h市标志性产业过于分散,不便管理。便于统一管理,选定一家独揽开采权,这红头文件下达,全国各地乃至国外的投资商都纷纷放眼到h市,这么大块肥肉,pe集团怎会错过。借由基建工程的项目投资,打着为h市城市建设做出贡献,准备独揽石油开采权。

    地方官员的关系疏通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有些官员自己不能做主的,一级一级的压下来,严文钦作为这个项目直接负责人必须亲自来到h市,见那个具有决策权的最高官员,而先生指出那个“官员”是自己人,只要严文钦出面打点,事情将会很顺利。

    “严总,请。”在等候被接见的一个秘密接待室,严文钦终于等到该高官对自己的接见,不知道为何,她此刻竟有些心慌,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塞感。

    她缓缓走进接待室,一个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房间有些昏暗的灯光让他不太能够看得清眼前的人,直到他慢慢转头,房间的灯忽然亮起,才见到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他笑脸相迎,丝毫没有官腔,很熟稔的走到跟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严文钦的手臂,眼神很柔和的端视着她。

    “很久没见你了,爷爷和你母亲都想你了。”严国栋看到女儿时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那轻松自如的语气,只是一个父亲看到女儿时的开怀,那家庭式的温暖寒暄,原本让人感动又柔软的,此刻竟像一把利剑直戳严文钦的心房。

    她几乎快要摒住呼吸,生怕自己呼出的一口气都要惊呼出声,pe集团的“自己人”,h市项目运营高官,人民的父母官,一生清廉,为民着想,为h市城市建设有着突出建设的好官严国栋,他的父亲。

    “爸没想到是你”当她喊出爸这称呼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脊背发凉,原本那么亲切的称呼这一刻到嘴里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呵呵,先生说还不是时候让我见你,但是项目启动在即,你又表现那么好,短短的时间内,不仅把集团事情做的突出,更加深得先生的重视,真不愧我严国栋的女儿。”他说起自己女儿满满的自豪和骄傲。

    “先生当真给了我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她吐出的每个字都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而在她处变不惊的平静表现下,她的整个心都在颤抖,眼前的一切忽然让她觉得恐惧。

    “我原本担心你真的会执着到底,一辈子做着那个什么法官,结果你没让我失望。叶萧然其实该死,文钦你对她还是有所保留,但爸跟先生还有你二叔说了,你本是重情义的人,所以既然她已经成不了什么事,你觉得略施惩罚可以,我们也不会再花心思跟精力在她的身上。”严国栋一脸轻松,拉着严文钦的手坐了下来。

    “所以当年苏家所做的那些事其实你也都知道,包括叶萧然父母惨遭杀害,pe集团这些年来不断扩大,垄断许多行业,承包政府巨大工程,乃至出口至国外,金额高达百亿。”严文钦亦是保持清醒,思路清晰的与他交谈着。

    “看来先生对你信任有加,你已经完全摸清了pe的宗旨。没错,将来不要说国内了,国外可能都是我们的布点,我们pe集团将会创造世界级的财富,最后再用之于民,回报于社会,这不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吗?所以当初你二叔得知pe集团的经营宗旨时找到了我,这与我毕生所追求的一拍即合。”

    “用之于民,回报社会这可当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甚至一些人的生命。”严文钦的语气渐显沉重,严国栋深知女儿脾性,微微叹口气,靠近她,环着她的肩膀说:“文钦啊,爸知道很多事情你并不能够一下子接受,但在这一年的锻炼当中,我想你深知这点,要想成就大事,必须有所牺牲。现在的牺牲只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将来。”

    “是,为了将来。必须有所牺牲。”她语气缓慢,眼前那张慈父的脸,那么熟悉亲切,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个从小就对自己循循善诱教诲的,对自己严苛要求的,看到自己受训从不表现出心疼的,只有鼓励的父亲,此刻竟像带着一张人皮的恶魔,那原本的慈眉善目让严文钦除了失望就是心痛。

    走出接待室后,她的脚底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往前走一步,脑海中就会闪现一阵冷嘲热讽的讥笑。

    呵呵,这就是豪门严家的真面目!这就是一门望族的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一切,原来真正残害叶萧然一家的元凶竟然连自家都有份,而她没有参与到残害她父母的事件中,却是直接把她送进监狱,让她承受牢狱之灾,并且面对心底最恐惧的事的元凶。

    叶萧然凭什么会爱她?从一开始就是,她根本不配拥有叶萧然的爱,她故意接近自己,是不是早就怀疑过严家?其实她也许知道的比自己还要早,她有什么理由不把自己当成仇人。比起苏家直接残害叶家,严家的虚伪和贪心,与pe连成一气,根本就更加可恶。如果苏家是真小人,那严家就是伪君子,所有的坏事看似表面都是苏家所为,但严家根本就逃脱不了干系。

    “咳咳~咳咳咳~~”忽然一阵猛烈的咳嗽,她感到一阵晕眩,紧接着一阵恶心,她抚着胃,低下头,呕吐不止。

    “文钦姐。”等候在车边的小唐忙拿着药和水,冲到她的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咳咳~~我没事!”严文钦轻轻喘着气,声音有些无力的说着,抬起头接过小唐手里的水,漱口,又服下了药,缓了缓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你脸色好苍白,文钦姐,你真的没事吗?怎么见完高官之后忽然会这样?”小唐满心忧虑,他丝毫不敢怠慢严文钦身体的状态,不仅是他心底担心她,而且严文卉给他下达命令,时刻观察她的情况,哪怕有一点点的不适都要汇报给她。

    “没事,只是正常会面,可能最近太累了。”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身体的不舒服比起内心的那份煎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刚刚那一刻,如果只是大梦一场,该有多好!所有这一切的发生,如果真的只是梦一场,该有多好!

    把水递回给小唐的瞬间,严文钦眼睛瞟到小唐的手臂,抬眼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自己不小心烫的。”小唐有些心虚的拉下袖口,遮挡住伤口。

    “你觉得我连烫伤跟牙印都分不清?”

    “额”小唐面露为难。

    “女朋友咬的吧。”严文钦一脸轻松说完,便向车边走去。

    “啊,对,女朋友咬的”小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想起于贝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去哪?”小唐快速的爬上驾驶位。

    “回a市。”

    “额?文钦姐你要?”小唐忍不住的问,严文钦只是点点头,小唐会意的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话。

    秋风卷起了珠帘,岁月看似一片静好,却是风起云涌。城市被飘落的银杏树叶点缀着,那一片灿黄总能够引起人怜爱的瞩目,街道上总有些摄影爱好者抓拍着这副绝美的画境。

    车窗上还残留几片银杏树叶,枯黄中几乎淹没了翠绿,绿色从来都是象征生生不息的生命,大自然馈赠给生命的周期并不短暂,生活赋予生命的更是顽强。犹如政权斗争牺牲下的叶萧然,仿佛历经了人世间所有的坎坷,身心俱创之后依然能够屹立不倒,顽强的面对眼前的一切。

    第13节

    恋耽美

    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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