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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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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安乐 作者:不言桃李

    正文 第7节

    红楼之安乐 作者:不言桃李

    第7节

    倒是何姨娘一心相信林安乐考中了,一大早起来就忙活收拾,满屋子转的等结果,倒是带的林安乐也紧张了起来。

    “姨娘这是转什么,坐下来不好么,这都多久了,当心腿酸。”

    何姨娘摆手,“不酸不酸,我停不下来。”

    正说着,外边李谦踏踏踏跑进来,人还没进来嗓门倒是挺大。

    “安乐哥安乐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林安乐眼睛一直盯着何姨娘呢,冷不防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叫叫叫,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这是叫魂啊,谦儿,说实话是真的有点早。”

    李谦喘的呼哧呼哧停不下来,上前抓着林安乐的胳膊说不出来话,“哥这个那个你”

    林安乐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李谦的背“我怎么了,别急,慢慢来。”

    李谦喘了两口,这才满面爆裂出来的喜色“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中了!中了!三十八!三十八!”

    “哦~~~”林安乐满脸理所当然,双手背到身后,高深莫测,沉着稳重。

    “这事你激动什么,我中了,这不是,应该,的,么~~~”

    李谦傻兮兮“嘿嘿嘿”笑两声,用手摸头发,毛茸茸的炸着指着天,眼睛里面都是“安乐哥我真是太太太佩服你啦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缺脑子,没得救。

    林安乐说完默默扭头,在李谦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咧到了耳朵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劳资怎么可能考不上啊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劳资就算是心不在焉也能考上啊!!!!!!

    这一日,林府门前的炮仗冲冲的响了一天,就连水溶也能听着,笑了笑摇头,这定是中了,嚣张的猴子。

    那边欢喜这边愁,欢喜的是那边的林安乐,愁得是这边的水浚。

    会试后是殿试,上一科的殿试是水浚亲自主持,这次已经想着交给朝臣去做,可是看了榜上举人的名单突然就变卦了。

    这是谁!是那个林安乐吗?!林如海家的那个?!就是那个见了自己那么狼狈可怜也见死不救的林安乐小兔崽子?!

    其实这件事情水浚和水溶没少抱怨,水溶也没少解释过,这件事也不能全都怪林安乐,他当时确实没考虑那么多,就是单纯的像试探一下罢了。

    可是!我是皇帝!我不会有错的!就算是误会!不是林安乐人品问题!那也不能误会我!就是这么任性!谁让!我是!皇帝!

    当即水浚就决定,亲自主持殿试,亲眼去看看那个林安乐。

    殿试当天林安乐还是沉醉在喜悦中醒不过来,这个打声招呼,那个拍一下肩膀,大多数都是放榜隔天鹿鸣宴上认识的,这小子得意的嘴里还哼着鹿鸣宴那天里唱的鹿鸣之诗,满场子蹿的都是他。

    大多数人都对他不庄重的举动不屑一顾,可是心下知道他的身份。当朝大学士关门弟子,二品大员林大人的独子,这得巴结啊,大~腿要抱,狠命抱。毕竟进士三甲,名额不是有限,是及其有限。大部分人还是要靠着自己去搏出位,有关系总比没关系好得多。

    只有一个人例外,他让林安乐想起来李谦,说白了就是一个呆~子。

    叫项向。

    身材高大,脸色有点阴沉,手臂上肌肉都鼓出来,穿的衣服有些破旧布料也不算好,应该是寒门出身。

    见林安乐过来都是面无表情,没有寒暄也没有奉承更没有自作熟悉的招呼,就是看你。

    “你这是怎么了,瞅我做什么。”林安乐满场子跑的如鱼得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人盯着,还怪发毛。

    项向还是瞅着林安乐,林安乐已经有想扭头跑了的意图,项向突然笑了,阴沉的脸因为这个笑容风格突变,憨憨傻傻。

    “你好看。”项向边笑边认真的说,“你比他们都好看。”满脸认真还点头,无比真诚。

    当时林安乐就决定,这个朋友,交定了。

    在圣上面前规矩老大,林安乐后来就算是不愿意也只能消停,只眼睛还不老实,偷偷瞄一眼传说中的龙颜。

    恩,确实是英俊,和水溶相比已经是不相上下了,不过就是有点熟悉。

    哪里熟悉啊,林安乐苦思冥想也没想起来,大概是水溶的兄长的缘故?嗐,就这样呗。

    水浚其实一直暗暗观察林安乐,看这小子毛毛躁躁没个安静时候就心烦,后来还特意下去在林安乐旁边转一转,瞄了一眼他的卷子。

    只能说李西还是挺有本事的,这种货色都能教出来——倔强的不肯承认看不上眼的林安乐还是有点水平的事实,所以说第一眼到底是有多重要。

    水浚看不上林安乐,那么殿试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没林安乐什么大事。

    林安乐回去和水溶抱怨了老长一段时间,每次都是义愤填膺不得了,口水沫子喷的到处是。

    “你说说!你说说!为啥一口就给我否了!我是有哪不好!哪不好!后来回来我说了,老师都说我是超常发挥了!怎么就给我否了!”

    水溶哪能说啊,你老早就把圣上得罪了,那人挺爱记仇的,而且记起来没个是非可说,他这时候才不会管什么贤才还是人才,说否就否没有理由。

    但是林安乐这边也就抱怨两句,抱怨完转头就又是笑模样。“虽然我没戏,我兄弟可是状元啊,这可是了不得,看着傻,怎么就那么有才呢。”

    夸完还嘿嘿嘿笑两声,和项向笑的那个一样。

    水溶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怎么就兄弟了,发展还挺快啊。前两天一说还是项兄今天就是兄弟了,而且不就是状元么,值当说了一遍又一遍么,自己对他这么好怎么就不见夸两句好的。

    那边林安乐还没看见呢,一口一个我兄弟说的那叫一个口若悬河,总之就是夸项向。

    这边水溶肚子里都是酸水,酸的冒泡泡。

    林安乐说完了扭头看水溶,喊着要吃要喝,水溶立即又是笑,送吃送喝还摸两把。

    总之,林安乐终于是当官了。

    大概吧。

    ☆、第41章 交兄弟小官亦乐足 终决意水溶初出手

    其实有一个问题水溶已经想了很久了,那就是,到底要不要拿下林安乐。

    其实最初水溶的目标不是林安乐,而是贾宝玉。那贾宝玉确实算是个美男子,唇红齿白娇生惯养,而且整日里情啊爱的,只要稍微付出些许假情就能换来真意,多好上手啊。

    后来也是知道自家兄长的意思这才决定不去趟那趟浑水,但是却没想到放手了贾宝玉却阴差阳错的与林安乐相处至今。

    怎么也没法忘了去钓鱼时候林安乐天天真真的说信这个字时候的样子,认真的令人有些心虚。

    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直至今日,水溶不确定自己的意图。

    到底是为了什么,忍受林安乐的一切。说话没大没小,平日里没心没肺,混吃混喝就算了却还忍不住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世上少见的纯粹之人,其实皇兄说的才应该是对的,就是个小痞子。

    若是平常人,真是说不起,水溶说上手就上手了。大家你情我愿好聚好散,水溶自认有这个能力,大不了日后发现不对劲用钱用权,解决的妥妥当当。

    可是林安乐不一样,这个孩子看着混,干净的很,再怎么磨练也是少根弦,而且他是林如海的独子,身后站的是整个林家的传承。

    感情与责任并肩,这个人,玩不起。

    水溶一再警告自己,可是却还是不自觉的靠近。

    直到林安乐一反平日里没个正形吊儿郎当的常态,突然对一个今科状元项向上心的令自己有些慌张,水溶才又重新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到底要不要拿下林安乐。

    林安乐殿试被水浚拦下,水溶亲自说着安排下来,现在做一个小中书,从七品的官职。

    就这还得意呢,天天挤着他爹的轿子去办差,明明他和他爹走的是两个相反方向。

    他爹多正派啊,从来都不送他一次,所以林安乐只能每天到了地方和他爹一起下轿,然后自己再想办法走过去,可是比从家里直接出来还远。

    但是林安乐还是不放弃蹭轿子的行为,也是倔强、

    或者也可以换一句话说,这是专门给他爹找不痛快呢,就因为他爹差点因为自己主观臆断林安乐考不中就把林安乐狠狠揍一顿。

    水溶还嫌弃这官职小,可他看起来确实是满意极了。照他说,开始就做什么大官多没有成就感啊,什么叫拼搏,什么叫奋进,再过十年你来看,我这就是一部成功典范啊,足以写进史书的那种!

    水溶当时听了只笑,可是十年后再想起,却宁愿林安乐一辈子都只当一个芝麻小官。

    世间所有都是等价交换,从没有白来的午餐,而有的代价,痛苦一生都无法弥补。

    现在林安乐还不到交学费的时候,小屁官当的风生水起,和项向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

    项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一个老母亲。老母亲体弱眼盲,妹妹整日白天做农活晚上绣花,上京参加科举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是以项向科举结束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母亲和妹妹接到京都来。

    林安乐这可是又有了去处,在项老太太面前撒娇卖乖,把个老太太逗得没有牙嘴笑的露出来牙花子。

    项向的妹妹叫项芳,穷苦人家受累长大,也不计什么男女有别。更何况京都从没来过,看什么都新奇,再加上自小粗陋惯了,和京里大户人家的小姐姑娘什么的说几句话就想动手,因此整日里就和林安乐厮混,这边跑那边晃荡,若是不计较别的倒也是自在。

    可是水溶计较啊,他见过项向,特意去见的。

    见完了可是气饱了,这五大三粗的哪点比得上他啊,怎么就把个林安乐迷成这样,贴钱贴人铁感情,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好那么积极啊,到了现在都快成了人家妹~夫了还每天勾肩搭背的哥俩好呢。

    再说了这个项向也是不入眼,自己就算了,还把妹妹和林安乐凑一堆,怎么也得关心关心自家妹子的名声闺誉啊,真是白读了这么些圣贤书!

    水溶看谁不顺眼自然不会给谁好日子过,项向就这么倒霉无辜的被整了几次,明着暗着没少吃苦头。

    林安乐见了还打抱不平,去水溶面前更是唠叨抱怨,只是话题从自己变成了好哥们项向,先是一顿夸项向,再是一顿损给项向下绊子的人,举拳头咬牙,恨不得吃了。

    好嘛,这可是好嘛,不但没出了气还把林安乐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项向身上了。‘

    水溶装着笑,僵了脸,眼睛都要气红了。

    白眼狼!

    林安乐说着说着突然转了一个话题,“诚哥,你的生辰是不是又要到了啊。”

    水溶愣了愣,“啊啊”

    每年生辰都自己不用记的,水浚简直就是爱弟小达人,什么节什么大日子都叫水溶进宫,更别提水溶的生辰了,那可是宫里定期举办的大日子。

    林安乐已经自顾自的说起来了,“你生辰要怎么过啊,还是像去年一样吧,你从宫里回来了我来找你,送你什么可不能告诉你。

    还给你做面吃,这次肯定比上次好吃,特意向姨娘学了的,等着看我小露一手。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面啊,打卤的?我虽然是练过可也没法做那些什么什么山珍海味做辅料的面,什么奇奇怪怪的我也不会做啊。”

    林安乐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话题瞬间从项向转到水溶身上。

    水溶瞬间就不生气了,笑意暖洋洋。

    “你费什么心,厨子那么多,就连一碗面也做不来了还?你个猴子,跳个蹿的有你,上次做个面手上被划拉好多口子。

    再说了,‘君子远庖厨’,你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官了,讲究一点总没什么坏处。”

    林安乐构想的还很不错,听了水溶的话翻了个白眼。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你懂不懂啊,拽什么文,还什么君子什么庖厨的,仁慈能当饭吃啊。有这点好心给牛给羊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街上乞讨的老头老太呢。

    你可是别打岔,我正说着呢,跟你说啊,我现在做的可好吃呢,保准你吃的掉了舌头”

    林安乐说的叨叨叨说个不停,阳光照进来身上镀了一层光,说着说着还指手画脚一番。

    十年后,二十年后,甚至是三十年后。

    水溶想着,面前的猴子还是这么唠叨,笑起来好像没什么事情能打倒,大白眼也翻得很有力度。想什么是什么,喜欢看戏喜欢祸害花草和锦鲤,明明心软有点傻但还是坚持假装高深,坏心眼多得很满肚子没个好水。

    如果现在自己不行动,那么那个时候,还是依旧这么美好的猴子该是在谁的面前这样呢?

    该是属于谁?

    该是为谁不管圣贤,不顾世俗?

    水溶突然伸出了手,按在林安乐的头顶。

    林安乐最近都被呼噜顺手了,你随意,我继续,反正我话多。

    但是出乎林安乐意料的是,水溶没有揉搓自己的头发,而是站起来倾身。

    在自己的嘴角,轻轻的,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

    林安乐扭头跑了。

    真的是,扭头,就跑。

    飞快。

    水溶摸一摸嘴角,看着林安乐飞奔的背影,笑的意味深长。

    拿下了吧,拿下了吧,这猴子日后在谁的面前自己能受得了呢。

    林安乐知道亲情,但是不太懂爱情。

    贾敏没得早,林安乐对于她和林如海之间的感情已经没什么记忆。何姨娘是姨娘,她与林如海之间怎么能称得上是爱。

    林黛玉和李闻之间是爱情吗?他们成亲之前只隔着屏风见过一次面。

    水雅和李西之间是爱情吗?但是两个人隔三差五还是吵架。

    林安乐只知道贾宝玉是吃着贾家丫鬟嘴上的胭脂长大的,整日里情啊爱的挂在嘴边上,对谁也是闻声软玉,缱绻多情的样子。也知道贾宝玉偶尔和外边的小男孩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话里话外的尽然都是暧昧滋味。

    但是他整日里没心没肺的,从来都没在自己身上想过这些事情。

    但是今日的水溶,今日的举动,该是什么意思呢?

    那时的眼神,那时的嘴唇,那时的温柔。

    但是除了那个吻,甚至轻的都算不上是一个吻,其他的不是一样的么,不是和平日里是一样的么。

    水溶身边的人自己从来都没见过,但是也是知道王府里是有那些人住的院子。

    难道水溶对自己,和那些人,一样么?

    说的远点,以前呢,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是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哎呀哎呀烦烦烦,烦死了。

    讨厌的水溶!

    林安乐想了足足一晚上,天都擦亮,刚闭眼就听到了鸡叫声,没办法只能带着黑眼圈去当值。

    困得要跌跤,更觉得水溶讨厌了。

    哼。

    ☆、第42章 瘟疫降灾民堵京都 心肠软安乐颇抑郁

    早在先秦时期,瘟疫在史料中就有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李西只在讲课时顺带着提过一嘴,再没有往下讲。

    林安乐知道的也是不多,小时候与乞丐混在一起时其中有一个就是瘟疫逃难出来的,说话像是唱戏一样,提起来家乡的灾情连手带脚比划个不停,说着说着就哭,口水鼻涕混在一起。

    林安乐当时只当听天书,现在怎么还会记得。

    所以在开始听到水溶说起各地有闹瘟疫的兆头并没有直观的想法,自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是的,就是水溶。

    那日过后林安乐有些躲着他,好多次过门咬牙不入,可是太顺便了,看见北静王府的门不自觉就想进~去。

    恨恨的抽自己一个耳光,丢人!忍着!

    林安乐这个忍啊,生生忍住了。

    可是那边水溶忍不了啊,这是个什么意思,跑了就没事了?也没个反应什么的就算是需要时间思考一下考虑一下也该够了吧。

    下帖子,请来吃茶来啊。

    林安乐抽了抽嘴角,忍住,不去,忙呢。

    继续下帖子,打猎去。

    林安乐握了握拳头,忍住,不去,忙得很呢。

    还是下帖子,带来了一匣子硕大滚~圆的南海珍珠,摞着一层黄金,闪的眼睛都疼,

    转手就把匣子指派了花红送去给何姨娘,还是要忍住啊,不去,忙的就差断了气了。

    坚持不懈的下帖子,请来了宫里做西洋糕点的厨子,个子高金毛蓝眼珠子,做的东西新奇好吃不说,那个人本身也是一景啊。

    忍忍

    既然你家王爷三番四次的来请这么诚恳这么有诚意这么迫切的需要我林安乐那么就算是再忙也要过去看看那个洋人咳你家王爷不是,等着吧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水溶,胜。

    林安乐这边显然是还没开窍呢,水溶也就不着急了,乖哄着先在自己身边好好待着,咱们时间还多呢,慢慢耗总能有个头。

    但是耗这件事情最近显然是没有什么时间执行了,这两年天公出了奇,冬天冻的要死,夏天却是分化严重,旱起来的要命,湿起来的淹过了头。

    天气作妖,各地百姓受尽苦难,然后预料之中就有瘟疫的兆头。就算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算是措手不及,但还是势头不可挡,迅速蔓延。

    逃难的人都堵在了京都郊区外边,城门都已经戒严不允许人轻易进出,灾民太多,像是蝗虫一样涌~向各地。就连京都里边也是人心惶惶,怕灾民,怕瘟疫,怕缺粮少食,皇帝脚底下都弥漫着不安稳的气息。

    消息实在是太不灵通,林安乐心里记挂着跟着李闻再任上的姐姐林黛玉。林黛玉本就身子底虚,更是怀着身孕有了五个月,安心保胎还来不及却正赶着这种事情。

    信件是一封一封的出,再多也是石沉大海,怎么也没个回音,林如海已经忙得头脸都下来了,却还要记挂着没有音信的宝贝女儿,没几天就是脸色蜡黄,都没什么时间回府,一回来就是第一时间问有没有信件来,但是次次问,次次失望。

    京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都在施粥,林府也搭起了粥棚。

    大家只在城里面施粥,汤汤水水没什么米,慈善这件事情么,意思意思就得了呗,谁还要出什么大价钱冒什么被染上时疫的风险出去城啊,在这么慌乱的时候还能参与施粥已经是够意思了好吗!有钱有粮还不如屯起来,以防万一也是好啊。

    林府的粥棚是林安乐亲自去看着的,保证都是好米,每一勺下去都能看见不少的米粒,所以来林府粥棚的人很多,可是林安乐还是下令有多少人来都尽量供应上。

    隔日子还带着大夫带着东西用车拉着出城一趟,不怕死似的。

    何姨娘那个不愿意啊,闹腾个不消停。

    “你怎么就这么傻,咱家里人再少也有几张嘴呢!你巴巴的把东西都送出去咱么怎么办!怎么办!况且!况且你送东西出钱就罢了,你出城去做什么,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嫌自己活够了啊!就算是你真的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又能救几条命!何苦每天累得要死要活没个好脸色还要出去,救不了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就前日那个老虔婆!没来得及救她老头是你的错么!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声音大的整个京都都听个清楚!”

    林安乐知道何姨娘不是可惜那些粮食或者是银子,最重要的还是担心自己,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给她把散落的头发掖到耳朵后边。

    “我是从姨娘你的肚子里出来的你还不知道我么,胆小怕死我说第一还有谁说第二,怎么可能保护不好自己啊,出去时候只恨不得把眼睛都埋着。项向,就是那个我和你提过的我兄弟,跟着我一起出去,人家可是什么都不怕呢,看我这样只嘲笑我,牙都快笑掉了。

    我们跟着大夫,做好了措施,什么都不怕的。”

    何姨娘还是小声絮叨,手里死死的抓着林安乐的袖子,怎么也看着不愿意让林安乐再出去,恨不得拿绳子把林安乐绑到门前的大红柱子上边,绑的紧~紧的。

    “姨娘也不是生来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想必也是清楚的很,

    我小时候在外边乱跑,见多了一些人到现在还记得,可怜可悲。当时就想着,以后能帮就还是帮吧,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谁又比谁高一等了呢,只咱们运气好,在这城里面,其他人落到这个地步也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能救得了就去救,救回来了感谢一番跪着磕几个头我也安心受着,救不回来的人家肯定比我伤心崩溃的多,被骂几句又有什么。

    姨娘啊,安乐也算是在这府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向自大觉得哪哪承不下个我,就是这时候最有耐心了。

    今日投桃,指不定明日就能报李,大家因果轮回,若是就这样走过去,连眼睛都不斜一下,安乐心里不安生啊,又怎么安乐呢。”

    何姨娘还是絮叨,声音小的很,手里劲也松了不少。

    “再说了,今日我行了善,日后只期盼着投报到你和爹爹身上,盼着你俩长命百岁呢。”

    林安乐好说歹说把何姨娘劝回去,刚送走就摊在了床~上。

    累,太累,不只是跑了一天又一天的累,更多的是心累。

    怎么也不能硬~起来心肠,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却见死不救,他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一切都只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良心能安罢了。

    “笃笃笃”,窗户突然响起来。

    林安乐累的要了命,不愿意起来去开门,赖在床~上像死猪似的。

    “笃笃笃”又响,还挺坚持。

    “进来进来没锁门瞎敲什么敲!”

    林安乐冒火,什么人这么没眼力劲!

    “你这是怎么了,吃了火药不成,我还没进来冲鼻子冲眼睛的就是一顿,以后还怎么敢来啊。”

    林安乐撩眼皮看,是水溶,心下大惊,不由得坐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进来的,府里的家丁都死了不成,就让你这么进来也不给我这里通报一声。”

    水溶自来熟的很,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喝,啧,冷的。

    “别怪这个那个的,不管他们的事情,我是翻墙进来的,路上还特意避着呢,好容易才找到这里,又看你屋里有人这才没进来。”

    林安乐懒洋洋的下了床,到水溶旁边劈手把杯子夺过来,瞅了他一眼,自己去吩咐外边的俊子拿一壶热水来。

    “喝什么茶,大晚上的,喝了等会子回去不想睡了吗。

    堂堂王爷还翻墙,不怕丢人不是,我看我就该吩咐下去在墙头扎点瓷器碎片木头渣子什么的,多多小心你这种专爱翻别人家墙头的人。”

    水溶显然这两天也是累极,眼睛下边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坐在那里用手托着下巴。

    “你都多久又没来我府里了,我想你了不行吗,既然你不来看我我就主动来找你,看看我多好啊。”

    水溶自那次亲吻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从雅士变成了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今天缠着这明天就是那,说话露骨直白的很,林安乐都已经习惯了。

    “你比我爹还要忙,我去找你做什么,再说了我不也有事情么,你以为我还每天混日子了。”

    水溶听了这话正色,挺直了腰杆看林安乐。

    “说起来这事情,我今天就是为了这来的,听说你去做好事还受了气回来,担心你才来看看。”

    说完还特意支上来脸瞅了瞅,被林安乐没好气一把推开,嫌弃。

    “这看起来还是可以,最起码没我想的那么生气啊。看来小泼猴也是长大了,最近泼劲儿小了不少啊。”

    提起这回事林安乐又是胸闷,叹气不说话。

    水溶伸手去摸林安乐脑袋,“我就知道你心软,一天天的哪能受得了这些。人各有命,你还想拯救所有人不成,宽宽吧,能帮多少就是多少了,你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呢。”

    是啊,人各有命,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啪”,林安乐又把水溶的手拍开,别特么趁着劳资心情不好占劳资便宜。

    ☆、第43章 林黛玉落胎悲欲绝 林安乐亲往染瘟疫

    林安乐本以为四处聚到京都来了乌乌洋洋的灾民已经足够糟糕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事情能更糟糕。

    林黛玉那边断了不知道多久的信终于千周万转的送到了林府,却是一个让人怎么也不能欢喜的消息。

    病重。

    落胎。

    一个足足过了五个月的小公子。

    林安乐没办法想象自己娇弱的姐姐有多么绝望难过,明明前几封亲笔信字里行间都是欢喜,想了千万个名字,绣出来了十几件小衣服,写了无数充满期待的话,五页信纸四页都是孩子孩子孩子,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

    李闻外放做知州的地方离京都很近,没有什么大的感染瘟疫危险,只灾民也是成了河。

    李闻忙的要死要活,周围都是些可怜人,林黛玉也心软尽力去帮,来来去去就落了胎,身体虚弱加上悲痛,病重不能起身。

    林安乐去找林如海,正正站在他的面前,终于挺拔的像是一棵松树,像是一个男子汉。

    “我得去看看,我不放心。”

    林如海不说话,颇有些犹豫,毕竟这是林家独苗苗,外边又乱的很。

    “那边离京都不过一日的路程,我身边多带些人,没什么大事。”

    林安乐眼神闪着光,坚定而急切。

    “爹爹您公务繁忙,最近更是如此,既然信里都这么说,那姐姐那边只有更糟的道理。我等不到这些灾荒平息了再说,只能现在先去,实在不行也能把姐姐接回来,在那边总没有在家中舒服。”

    林如海摸着胡子还是不说话,那边病重的是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这边是寄予传承重担的儿子。女儿病重很可能就此没了,儿子若是半路上有个好歹那林家真就绝了根,两边都是掌心肉,两边怎么能权衡。

    林安乐着急了,扑通一声跪下。“爹爹!您还犹豫什么。姐姐病重,说的不吉利了就这么没了也说不得!我此行势在必行,最起码姐姐最后一眼得看得见我,得有个家里人在身边啊。

    那边是陌生的地方,身边只有李闻一个,想想您将她九岁时就送进京来,却是走的时候还要那个光景么!”

    林如海听了一怔,随后深深看了林安乐一眼,摆手示意,走吧,林安乐扭头就出发没有半点耽搁。

    走之前给抹着眼泪的何姨娘磕了一个头,身边其实只带着俊子还有一个大夫。

    出去的时候倒是顺利,没有灾民围着不放的情景,那些人都认识林安乐,知道这些天就这人帮忙最多,故此看着林安乐形色匆忙自觉的让开了路让林安乐走了。目的地也没有灾民围着,李闻还是有点能力,这才几天就把灾民大部分想办法安排妥当。

    去了李闻府上时还有人拦着不让进~去,林安乐都要急红了眼,一把推开就闯进~去了。

    闻声而出的李闻见了是林安乐,把后边的家丁拦下,跟着林安乐后边又进了屋里。

    林黛玉确实是从小体弱,每天汤药不离身,赶上换季必定卧床。可是林安乐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

    穿着素色的小褂躺在床~上,天气很热可还是盖着厚厚的被子,露在被子外边的手指节分明,骨节宽大。脸色苍白到发青,嘴唇都不见血色,甚至头发也像是灯油即将烧尽时的灯芯,枯黄仿佛稍稍一拽就断了。

    眼睛半睁着的,见林安乐来了笑了笑,用干枯的手把床旁边的小凳子费力气挪了两下也没挪动。说话声音也很小,缺了中气,不再给我是那个出嫁之前用力拧林安乐耳朵的姑娘。

    充满希望而且富于生机。

    “好久没见过你了,可想你呢。你坐过来,坐过来让我瞧瞧,是不是又英俊了,看着是长高了呢。”

    李闻在后边抽了抽鼻子,鼻音很重。

    林黛玉挪眼睛看后边的李闻,冲着他招手。“夫君你去倒茶来啊,愣着做什么呢,傻了不成。”

    李闻应声去倒茶,过来给林安乐递茶的时候手都在抖。

    林安乐只装作没什么事,接过来喝了一口还夸“这茶可真是不错。”

    不错什么啊,林安乐从来都不会品茶,他不耐烦这个,总说这些破叶子泡出来的水再怎么喝不也是苦的。

    这是慌了,心里慌。

    回头又笑着对林黛玉呲牙,“我也是好久没见着姐姐了,这不是想念的很才来探望,姐姐不回不欢迎吧。我还带来了你爱吃的好多东西,走的太急了,家里厨子做的糕点都被我在路上挤碎了,可惜了得。”

    林黛玉捂嘴笑,笑完了就咳。“你还是那个吃货的样子,我怎么会喜欢吃糕点,干干的没个顺口时候,只你爱的很,别是路上自己吃了没法子给我交差,这才唬了我说是不小心挤烂了吧。”

    林安乐张大了嘴,一副“姐姐你好英明神武哦”的样子,装作漫不经心的给林黛玉拍了拍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还说你病了肯定是想家里的东西不好好吃饭呢,特意来带了给你的,我怎么会自己吃掉啊。”

    大家谁也不提那个没了的孩子,说起黛玉病的原因是因为想家,好像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些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写满了名字的宣纸被林安乐几把拽着统统扔了,狠狠的瞪了李闻一眼,林安乐回去继续逗林黛玉开心。

    就像林黛玉一直说的那样,林安乐永远都是开心果。

    有林安乐陪着林黛玉果然好了很多,从躺着起不来到能散步也还挺快,林安乐坚持要带着林黛玉回京都避一阵子,林黛玉却是始终不肯。

    最后没办法,京都里边还有一摊子得回去看看,林安乐只能说了要走。

    “你怎么这么几日就要回去了,我还想与你说好多话呢。”

    林黛玉不舍,在门口还拽林安乐不想他回去。

    “京都里面事情还多,我回去别人也少忙活些,姐姐只安心在这里,忙过了我定然还要来看你的。”

    林黛玉还是穿的很厚,林安乐伸手给她整了整衣领。

    “姐姐凡事只想开些,什么事情能算个事情,留得青山在啊。”

    林黛玉眼泪又要流下来,不出声只点头。

    一行人刚出了知州府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告别就被围住,一群人面色不善,气势汹汹。

    来人是家里在灾荒中因着瘟疫没了独子的灾民,手里拿着几件破旧脏臭的衣服见府里有人出来就扔,一边扔还一边喊什么“还命来!一命抵一命!”

    林安乐第一反应就是护着旁边的林黛玉往府门里面撤,被那些扔过来的衣服砸中了两件也不管,先把林黛玉送回去了再说。别上一场大病还没好,受了惊吓又病了。

    外边闹的厉害,府里谁也出不去。灾民已经急红了眼,看谁都是凶手,都是狗官。

    一眼看下去是走不成了,只能整装准备着明日再出发。

    没想到林安乐当天夜里却是发了高烧,大夫来看了说可能是白日里的衣服有问题,多半是病人穿过的衣服没烧掉。

    也就是说,林安乐有可能染了瘟疫。

    哎呦喂,林安乐烧的迷迷糊糊还有时间有空闲感叹,真特么难受,命不好到这地步也是没谁了。

    这下是真的走不了了,快马加鞭,李闻把林安乐染上时疫的消息送到京都里,林如海知道的下一刻水溶就知道了。

    而且林如海那边还没什么反应措施呢,水溶这边行装就收拾好了。

    水溶走之前还觉得自己觉得是疯了,那不就是个小孩么,染了瘟疫又怎么了,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犯不着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吧。

    一条王爷的命,这追求的代价也太大了。

    一边想着一边上马,发疯的水溶都来不及和宫里的水浚说一声就走了。

    林黛玉体弱还没好全,所以水溶到的时候李闻在守着林安乐,见水溶来惊了一下。

    这可真是祖宗啊,怎么来了。

    上前刚要说话,水溶摆手示意别噤声,径自去看林安乐。

    林安乐发烧难过,睡也睡不安宁,感觉到身边有人走动就睁开眼。

    “怎么是你啊?又是翻墙进来的么,该叫你翻墙王爷才对。”

    这病成了这样还记得水溶翻墙的事呢,说完还嘿嘿笑,傻的很。

    水溶没说话,上前把林安乐的头抱在怀里。

    “别说胡话了,我还觉得我那么些话白说啊,这不是来了么。”

    林安乐还是嘿嘿笑,迷迷糊糊满心欢喜。

    从在京都时整日里奔走忙乱,又来了这里担心慌张,直到现在又说染了疫病。

    来的路上也见了,那些浑身肿胀溃烂痛苦的灾民,自己说不得也要像那样死去。

    然后这个人来了,轻轻的抱着自己。

    真的挺好的。

    ☆、第44章 三年转眼水林蜜意 兄弟情义初闻战争

    “你今日是休沐么?要去做什么,可是别在家里整整睡一天了,不嫌躺着酸的慌么。”

    水溶早起要进宫去,林安乐本能睡一个好觉,按着他昨晚预想的那样到日上三竿照屁股再爬起来。但是被水溶提前不少吵醒可是老大不痛快,在床上抠脚不愿意搭理水溶。

    妈哒!你吵醒我就算了还不许我睡一天!滚粗!

    只要林安乐来,水溶早起就不许小厮进来伺候,索性他还有点自理能力,三两下穿上衣服,叫外边候着的端热水去。

    见林安乐不愿意说话只低头,心里知道这又是嫌弃自己吵醒他了正闹呢,亲自走到床边去拉他的手。

    “不乐意了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上次整整睡了一整天闹着头疼的不行,不愿意吃东西更不愿意吃药,谁过去挠谁,还要我半夜翻墙去看。

    我倒是不要紧,你家府上的墙头都被我磨的平了不知道多少,只怕你又难过,不吃不喝的好受不成。

    大好的天,早些起床。我没时间陪你,你自己出去逛一逛,带着我府上的侍卫,别瞎跑。”

    水溶和林安乐在一起久了也有被话唠传染的趋势,说罢又亲自去给林安乐套衣服。林安乐还是起床气大的很,不伸胳膊不出手还故意缩回去,裹着被子团成一个团子。

    你鳖动饿,饿不想穿,饿就不想起。

    水溶自从和林安乐在一起就习惯了林安乐这小泼猴样子,挣扎呗,个子没有我高,力气没有我大,武力值也是渣,你就算挣扎的翻到天上去又有什么用。

    趁着林安乐缩手缩脚的劲头水溶还揣两把,占个便宜,然后又拽着林安乐的手不情不愿的给自己把玉佩挂上这才放开。

    林安乐自从早上睁开眼看见水溶穿衣服开始就抠脚,然后还被被水溶驳回意愿轻松镇压,心里不痛快,把自己扣完脚没洗过的手往水溶身上蹭嘴里塞。

    水溶才不嫌弃,就当是啃猪蹄了,塞就塞呗,抱着还咬两下。咬的林安乐痒痒,主动把手伸回来翻了水溶一个白眼。这才开口说话。

    “瞅你大早上磨磨唧唧的,吃什么,饿。”

    水溶笑着又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嘴边亲一下,“大早上刚起就嚷着要吃吃吃,今天可别想着一睁眼就吃红烧肉大肘子,不怕不消化。”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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