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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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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之安乐 作者:不言桃李

    正文 第6节

    红楼之安乐 作者:不言桃李

    第6节

    袭人本就是王夫人留了给宝玉做姨娘的,眼下却是出了这等丑事,当机立断灌了一副药趁着夜里从小门送出了荣国府。

    贾宝玉眼看着身边朝夕不离关系亲密的丫头几乎没了命,却还是抱着诗稿口里念叨着颦儿颦儿。

    贾政不知道这回事,只见了贾宝玉这幅痴痴~呆呆的样子就心头冒火。打是没法打,动一手指贾母都要与他拼了老命,但是骂却是能骂的。洋洋洒洒博古论今就是一通,什么难听说什么,文绉绉酸兮兮直直指着鼻头说了几个时辰才算是出了恶气。

    贾宝玉虽然呆了还是有耳朵,出了贾政书房的门就一头栽倒,还没过几日就要断了气的光景,出生就带着的通灵宝玉都有了裂纹。

    王夫人这可是闹,她的大儿子贾珠就是在父亲的期盼与逼~迫下过劳而亡,留下妻子天人永隔。这小的心尖子又是这幅模样,简直就是剜了肉挖了骨,宝玉活不成咱们谁也别想好过。

    也是别说,这王夫人平日里看着假慈假爱假仁假义的模样,为了孩子是撕了脸豁出去命也能干出来的。

    贾母就更别提了,贾宝玉自出生一直都是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搬来堆在身上,想尽办法求了世上最好的都给了他。林黛玉那边婚事不成本就已经是憾事,薛宝钗进宫倒是和心意,区区商贾之女怎么能嫁进荣国府,只等着乖哄着贾宝玉缓过了这阵子就为他求了史湘云来,现在却是没个头连命都难保。

    自贾宝玉躺在床~上,屋子里哭声就没断过,这个来了也掉泪那个来了也红眼眶,像是已经没得救,就连上次被魇着时做的棺材也不知被谁搬了出来,搞得贾母又是一通急火攻心,跟着贾宝玉后脚就也是躺下了。

    贾政亲自把儿子骂的几乎丢了小命,心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对这个儿子虽是不喜但终究是亲骨肉,虎毒不食子,再加上老母亲每一日待见,贾政更是过的凄惨,没几天的功夫老的不成样子,过去的意气风发再不见了。

    林家喜气洋洋,贾家愁云惨淡。

    林安乐已经没时间管贾家的事情了,过去还派俊子打听两嘴,现在别说这些事情,就是姐姐出嫁都已经没什么劲头操心。

    李西是铁了心要林安乐参加下场科举,对林安乐怎么想怎么不满意,不满意怎么办?练呗!

    铁杵磨成针,家都别回了,觉也少睡,最好把饭都戒了!学士府上特意备了房间,就在书房的旁边呢!蜡烛怎么也管管够,别喊眼睛疼,叫人来特意给你按按。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府里做不到,放心学吧!

    所以直到贾家又一次找上门林安乐才知道,原来这荣国府里上上下下过的这么惨啊,看你们过的不怎么好,我就算过的也不怎么愉快但还是放心了。

    当即从学士府的狗洞里钻出去——素的,时隔多年,林安乐靠着本能在学士府里也寻觅到了第二个天地。快马加鞭就赶回林府,贾家过的不痛快是他们的事情,存心来闹府里只有姐姐怕是抵挡不住。

    回了府里,果然府门前又围下了一圈,这似曾相识啊。

    林安乐咬牙撸袖子上去就要霸气威武一番,没想到过去一看,好家伙,站着围了一圈的是自己人,贾家的有一个是一个都跪着呢。

    林府家丁见林安乐来了像看见主心骨,一个个的都哭丧着脸“少爷,这可是不怪我们啊,这些人来了我们刚要拦二话不说就跪下了,一个个的哭爹喊娘的不知道还以为怎么回事,我们可是一手指头都没来得及动啊。”

    同时看见林安乐的还有凤姐,风姿绰约的下了车,到了林安乐面前也是不开口先哭腿一软就要跪。

    林安乐瞪大了眼睛就像要见鬼,小宇宙爆发尖叫一声“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亏着花红正在一边,眼疾手快的一把托起来。

    花红壮实,手里有把子力气,凤姐再跪不下,起身泪流的帕子都浸~湿了。

    “林家弟弟,嫂子今日在这里求你了,只让我见见黛玉妹妹吧。”

    林安乐连凤姐身边都不敢靠近,只躲得老远“嫂子还是请回吧,且不说今日里林家贾家怎么个关系,只我姐姐眼下已经定亲,该是安安心心在家中备嫁,没有见客人的道理。”

    凤姐一听嚎的让林安乐想起何姨娘“弟弟怎么就这么狠心!我就不信弟弟没听说,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也是这么决绝!宝玉怎么说过去也是照拂过弟弟,现在回了家就把什么都忘了!”

    林安乐装傻充愣,这可是个不省油的女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还能上去撸袖子撕啊,“嫂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现在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听说过什么其他事情。”

    凤姐哭的都要摊到地上,得亏花红还在托着“我只说了吧,府里有人命在旦夕,全倚靠了妹妹来救,便是让我见上一面又有什么打紧,总归我不是外人啊。”

    林安乐不松口“嫂子今日带了这一堆人来我林家门口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林府有什么不好了。既然贵府是有什么悲事,你是嫂子,那这件事情我不与你计较,只姐姐实在是不能见客人,这点我是不能妥协了。更何况嫂子说的也太荒唐,救人要找大夫,实在不行便再去找来神婆,找到林府来做什么,安乐还是那句话,请回吧。”

    凤姐哭,林安乐扯皮,周围跪的跪站的站,总归是僵持着。

    这时府里雪雁出来了,在林安乐耳边说了几句话。林安乐叹了一口气,姐姐还是放不下往日情分,扭头招呼凤姐进了府。

    凤姐仍旧掉眼泪,只是动静小了点。

    里边林黛玉坐在玉屏风后边,堵得什么都看不见,声音传出来。

    “嫂子今日来坚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凤姐哽咽,字字句句皆是动情“妹妹可是铁了心不见我们了不成?宝玉现下思念成疾,躺在床~上马上就没了气还是念着妹妹,手里抱着你的诗稿不撒手。妹妹只与我回去看一眼,不求解了宝玉相思,只让他走也走的安心,念在宝玉多年痴情,妹妹你就答应了吧。”

    林黛玉叹口气,语气却是坚定“嫂子听了安乐的,还是回去吧,我是不会去荣国府的。”

    ☆、第36章 成长现牵绊终放下备嫁妆黛玉将出嫁

    凤姐第一次见林黛玉时只觉得这才是个孩子,温婉瘦弱。说话都没个大声音还时不时的咳嗽,宝玉暴起要摔了玉的时候众人都去拦抢,黛玉在一旁看着都吓得掉泪,实实在在是水做的可人儿。

    这么多年下来,一件件一桩桩,凤姐都看在眼里,也是从来都没见过林黛玉这个模样。

    这个模样,坐在屏风后边,不愿意见面,不愿意露脸,不愿意再提起往日情分。声音淡淡的,说起荣国府也是叹息,再不见笑颜,即使是小性子。那个独自住在外祖母家中,骄傲面软虚弱小心多愁善感的姑娘已经褪去了外壳,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冷静的,镇定的对自己说出拒绝,请自己回去。

    凤姐甚至是楞了一下,继而又嚎哭起来,旁边的林安乐坐着喝茶,对面的林黛玉静静坐着不出声音,周围侍奉的丫鬟都低着头像是不存在,凤姐一个人演着独角戏。

    “妹妹可是当真不成!自搬离了荣国府就把过去一切忘了个干净还是,即是可怜了宝玉的一片真心,为了妹妹几乎丧了命的份上也不见了?

    海棠诗社早颓败,你们走的走散的散,到头来过去的欢声都是没了影像。只剩下宝玉现如今还是心心念念着妹妹,怎么也是放不下啊。

    我知道妹妹向来是菩萨心肠,没想到这样子也是狠心,竟是走都不愿意让宝玉安生的走了?

    不说别的,嫂子只在这里问妹妹一句,宝玉种种,对妹妹可是假的?”

    林黛玉听凤姐哭叫,只在屏风后面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盯着一角雕花,手里的帕子拧的有了褶子,却还是拒绝。

    “嫂子今日来是何意我知道,宝玉心结难解我也知道。

    当初年纪还小,初到时忐忑在荣国府多多承他照顾,这么些年颠颠簸簸,生了多少希望又使了多少小性,却还是终究要辜负了他一番情深,嫂子,我又何尝不愧疚呢。

    就是愧疚,所以宝玉上次来,嫂子这次来,口口声声在林府府门前叫颦儿叫黛玉,我都没责怪一丝半毫。”

    “可是嫂子,亲事已经说定,圣上亲口赐婚,我是真的,真的欢喜。

    眼下的日子,与在荣国府时是两个样子。”

    林黛玉说着,眼里都要沁出泪来,却还是睁得很大。

    “今日在这里,嫂子你说我硬心肠也好,狠心也罢,就算是说我忘恩负义我也没有半句顶回去。

    但是,只有你说的事情不可以。

    我林黛玉既然没有那个念想就不做那种事情,我过得好,也希望你们过得好。

    不仅是为了我的名声,只宝玉也不能再说要我去我便能去。

    命数到了,这个牵绊,确确实实该断了。”

    “嫂子,你只当我自私不顾念,只当做从不认识我。

    宝玉那里,只求嫂子帮我带一句话,黛玉只是黛玉,颦颦二字还是散了吧。”

    凤姐一字一句的听着,知道没了转机在椅子上坐着眼睛通红哭着却不再说话,林安乐在一旁使了眼色让花红请凤姐出去,自顾自转到屏风后边看黛玉。

    黛玉眼眶都是泪,不肯掉下来,见林安乐来了用手里的帕子压了压,又是挤出来一个笑脸。

    林安乐自己接过来黛玉的帕子给她擦,手里劲不小,没轻没重的。

    “姐姐担心什么,这些事情只交给我来,你开开心心专心备嫁,怎么又是心软放了她进来,几句话自己还是难过。”

    黛玉脸被林安乐擦得通红,疼的不行把他的手拍了一下。

    “这些事情怎么也是与我有关,还能什么都让你挡着不成,以前只躲着,现在也该有个了断。”

    林黛玉坐着,又抬头看林安乐。他现在已经个子很高了,弯下腰还是手里拿着帕子,动作轻了很多,眼睛又有些发酸。

    “只可惜罢了,他待我一场深情,我却什么都没做过。”

    “安乐,你去那里受了颇多慢待,但是于我,对那些年,对那荣国府,对府中外祖母与姐妹甚至是宝玉,还是内疚。”

    说着,林黛玉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

    “安乐,那里纵使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我林黛玉,还是做了那忘恩之人。”

    直至回了荣国府凤姐的眼睛还是红肿,贾母王夫人一早就等着了,眼巴巴的看着凤姐进了门看着后边没有别人就心知黛玉定是没来,却还是抱着最后希望问凤姐“怎么样怎么样黛玉是不是先去了宝玉那边了定是来了定是来了”

    凤姐说不出话来,只无奈的摇了摇头。

    贾母颓然的又是瘫倒,几日功夫她的头发已经都是雪白,眼角皱纹深深,面上皮肤都拉下来。

    王夫人尖叫哭嚎起来“怎么就不来!是不是还是记着我过去的事情!我亲自去请亲自去请,我磕头,负荆,只要能来救了我的宝玉我什么都愿意啊。”

    凤姐看着这样默默退下,又转身去了宝玉那边。

    宝玉本是昏着,凤姐来了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只喜得旁边的小丫鬟连跑带跳的就去禀告。

    宝玉似乎知道凤姐去了哪里,醒了也没个反应,不要水喝也不要东西吃,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姐。

    凤姐心里清楚,便手里护着宝玉喝了些水,把林黛玉的话挑挑拣拣的告诉了宝玉。

    说完门外就传来了贾母王夫人的惊呼,宝玉转眼珠看了外边一眼,落下了泪来。

    没一会儿旁边围了一圈的人,关心切切,个个脸上笑意盈盈,祖母老的都已经要认不出来,母亲手里的帕子满满都是湿痕。

    贾宝玉偏头把眼泪蹭到旁边枕头上,哑着嗓子说了一声“没事,慌什么,没事。”

    门外边阴云散开,阳光难得的出来,照的大观园都闪着光、

    终究是求而不得,即使死求,亦是不得。

    便是命数,罢。

    林如海一早就知道水雅定会求了赐婚,却是没想到黛玉竟然连十六岁生辰都眼见着没法子在林府过,心下有些恼怒的时候也是加紧忙起来。

    府中至今也没有一个像样的正经女主子,林如海忙着公务还是力求事事亲力亲为。

    这个要给黛玉带走,那个也不能少。京都中最有名声的几大铺子都下了单子,首饰只怕不够没有多的,金银压着箱底,房契地契塞得满满,床、桌、器具、箱笼、被褥一应俱全,能用最好的就不用二等货,讲究寓意统统不能少。

    林如海当日在朝堂上说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当真要把林家家底都掏出来给了黛玉。

    林安乐也是有时间就去忙乎,还嫌林如海带的不多,这里加点那里再填点,大晚上的回来还时不时的为这事和林如海吵两句嘴,这个给带上带上那个也带上带上怎么就不能带全都带上带上。

    林黛玉自己亲自绣礼服,大红色上边金色的丝线好看极了,映着林黛玉脸色红彤彤。

    这边忙乱着,贾府那边贾宝玉修养的差不多之后,贾母怕再拖下去夜长梦多赶忙定下了史湘云,加紧忙乱起来要办的声势浩大,让全京都都知道荣国府的贾二爷要迎娶二~奶奶才好。

    贾宝玉听了也只是淡淡,继续回头该干什么就继续,没有欢喜也没有忧愁,娶谁都好,总归这样,自己成亲,黛玉也是要出嫁了。

    ☆、第37章 林家女终成李家妇调出京黛玉相跟随

    小定大定选了迎娶吉日,忙忙乱乱,黛玉是真的要出嫁了。

    林安乐直到现在也坚定的认为自家姐姐是被野猪拱了的鲜花,怎么想怎么不愤,塞嫁妆塞得更卖力气。内房家伙和外房家伙一样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只有周到细致,这个是不是少了那个是不是再多点,林安乐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周全过。

    很多年之后,京都的老人们还会提起这场亲事,“良田千亩,十里红妆”真真是名副其实。

    大半个林家在李闻迎娶林黛玉的前一天浩浩荡荡的抬到了学士府,前边的人已经进了学士府的门,后边林安乐还招呼,再塞点再塞点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干什么的走快点走快点一个个的吃干饭也该出点力气。

    林黛玉见了这样有些怨怪,家中就算是有些资底也不是这样往出运的,自己是出嫁女,日后说起来都是别人的姓,家中还有弟弟父亲,就算钱财是身外之物,又怎么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都给自己带走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姓林,明日之后就是李家少奶奶,这家里日后都是你的,有的没的都给了我算是什么道理。”

    林安乐还打量着一边,心想着还有什么没带走还有什么不到位,私下再使人送到学士府去。

    林黛玉见他不听自己说话,拽了林安乐一把,林安乐无奈放下手里的单据回头看姐姐。

    “我的个亲姐哎,你都说了这家里日后都是我的,那我的自有我挣,你操什么心。”

    林黛玉现在学着管家学着交际应酬,离着过去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已经有些差距,手里提林安乐的耳朵眼睛斜眯着瞟他。

    “我~操什么心,我能操什么心,还不是为了你个泼猴子!李家是什么人家,是要我嫁妆去补贴还是用你来给我做脸,有什么不放心的还偏要不听劝的带了这么些,我拿出去你还悄悄装进~去,可是成了气,现在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知道你能自己挣,但是我即是嫁出去了日后还能为你多少?就算是有那个心怕也是顾及不到那么多,也就是现在少带些,给你多一些罢了。”

    林安乐看林黛玉是真的生气,索性放下手里的礼单不看,倒茶喝了一口。

    “林家现在还有多少人呢,怎么姐姐偏在这些银钱还较真。你说的难道我还能不清楚,可我也是这句话,你既是嫁出去,林字前边压着个李,我也还能像现在什么都顾全你了?

    能做的也只是现在能给你多少就给你多少,这是我与爹爹老早就共同说好的。

    咱们林家堂堂书香世家,难道还靠着这些传承不是。爹爹在一天,我在一日,林家就在,怎么还就少了给你带走的这些了。

    就算是姐姐你用不着不需要,日后还能给你的孩子,给你的儿子女儿。

    就算是你嫁进了李家,知根知底了解透彻,可还是我家的珍珠去做了别家的鱼目。也算是带了爹爹和我的一片心意,你性子软,耳根子更软,日后遇着了什么事情,硬气也有个资本。

    你是堂堂林家女,排场要有,气势要有,底气更要有。”

    林安乐握住林黛玉的手,现在日日握笔习武,林安乐的手已经不再是软软的一团,而是有老茧,更接近一个男子汉的手。

    “姐姐,你只安心的出嫁。林家在这,你的后盾怎么也不会垮塌。”

    这个时候林黛玉才是知道,自己心里一直都像个皮猴的弟弟终于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对于过去有了解,对于前方有规划。

    送了嫁妆第二天就是迎娶的日子,林安乐一向不耐早起居然也是失眠睡不着,各处逛各种等,又是应酬又是对付,终于还是忍不住去看林黛玉。

    林安乐一直都知道林黛玉多美,但是从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美。

    不同于往日里的清秀如出~水芙蓉,身上金线绣出来的锦鸡像是要飞跑起来,身着大红广袖对襟翟衣,头戴珠凤冠的林黛玉艳~丽动人。

    高挽的发髻表示已经要成婚,洁白的面庞如同上等羊脂玉,大红色的嘴唇前所未有的耀眼,举手投足都是自信与骄傲。

    林黛玉笑的不再含蓄温婉,而是张扬的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的喜悦,如同当头的红日,如同奔涌的江河。

    喜娘三次催妆,林黛玉佯做不愿出嫁懒于梳妆,可却是已经控制不住笑得像是红苹果合不拢嘴。没有兄长人丁单薄,只能林安乐抱着林黛玉上轿。

    林安乐曾觉得姐姐是很高的,比自己高出来那么多,小时候与小乞丐厮混的那些日子里总是要仰头看她,那时就觉得她是最好的人。

    可是现在她要出嫁了,比自己矮,比自己瘦弱,要自己亲手送上那顶精致漂亮,绕路很远抬到别人家的花轿,去做别人的夫人,为别人生儿育女,与自己一样的姓前边压上另一个字。

    说实话,日是大喜的日子,人头攒动今,每个人脸上都是笑意。府中满眼可见都是大红色,可林安乐今天一天都很闷,非常闷。

    直到抱着林黛玉,他才开口和林黛玉说了今天对她的第一句话。

    “以前我都是乱说,我怕你有了他就不喜欢我了,其实李闻挺好的,有责任心也很诚恳,你嫁给他而不是贾宝玉我其实很欢喜。”

    林黛玉已经戴上了盖头,满眼红色,看不到弟弟的表情。

    林安乐一边走,一边说。

    “姐姐你今天可真是美极了,我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美的。

    老师师母都是顶好的人,老师脾气有些怪,说话直,喜欢喝酒,佳酿最爱。师母大大咧咧,横竖只要有心意不拘什么都高兴。

    你以后可别再搭理荣国府的人,保不准他们不会找到学士府去,到时候只挡回去千万不要见面,你气性大,说什么难听的话被传出去还要伤心。

    李闻大概平日里忙得很,多是照顾不到你,你若是无聊了没人陪着就回来,不合规矩也回来,我与老师师母去说,我去说。

    你可千万别对李闻太好,我吃醋的。

    你别给他绣荷包,别给他泡茶,也别给他亲自拿帕子擦嘴。”

    林黛玉听着,好像抱着自己的还是十几年前那个模模糊糊的林安乐,见着自己给他一块点心都笑的见牙不见眼,叫姐姐的声音很欢喜。

    林安乐一步一步把林黛玉送到花轿里坐定,放下轿帘时抓着她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娘家兄弟送轿只能送到一半,回时林安乐扭头看前边马上面的李闻,李闻店头抱拳,林安乐却是看都不想看一眼,摆手回了林府。

    又像当年林黛玉进京时一样,守在府里的又只剩下林如海和林安乐。

    自林黛玉出嫁,林安乐不开心很久,可是后来想到自己还在老师那里学业未完,每天还是有机会见到林黛玉的又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但是明显高兴没多久,水浚属意李闻外放攒资历,手脚还是一如既往的快,调令没几天就下了。

    怎么还是公主的亲~亲的大儿子,去的倒是算个富庶地方,离着京都有些距离,别的不说林黛玉作为新婚妻子定是要跟着走的,倒是好在不用受什么太大的委屈。

    刚刚觉得自己找到好方法的林安乐又失望,只能安安心心可怜巴巴的接受李西的虐~待,日日笔耕不辍,梦里边再一次成了八股文的天下,白天打盹睡着了都说梦话,头头是道就是一片文章。

    水溶看林安乐可怜,时不时的还是请他去王府里坐坐,出去打猎时候也总有林安乐的一份,活的死的都弄来耍,新奇的东西也不少送。

    多多少少对于林安乐来说,也算是学业之余的一些消遣。

    ☆、第38章 安乐病何姨娘上京年岁长母子情再叙

    若是按着李西的话来说,林安乐身体像牛似的,风吹不倒雨打不垮,给吃什么就吃什么,给喝什么酒就喝,不挑不拣不生病,什么那叫一个好养活。

    林安乐听了这话曾经也是一度不服气,老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也是大家公子哥儿,就算是没个怪癖好也该有个养尊处优的身子,不是露水泡的茶我不喝,不是红木精雕的床我不睡,不是御厨亲手侍弄的饭菜我根本就没法入口,就算是以后娶妻最次也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才配得上我,当然德才兼备也是必须地。

    李西斜眯着瞅了林安乐一眼,白眼翻了翻手里把桌子上热腾腾的大肘子一推努了努嘴,林安乐一个饿虎扑食,糙汉子。

    眼看着翻了年就是春闱,林安乐只有加紧加紧再加紧的功夫。今年冬天京都比往常要冷的多,常常出来的时候穿的多回去的时候就剩几件了,花红埋怨也没什么用,林安乐理由总是有千千万。

    写文章写不出来急的热,脱了。老师生气骂我,我害怕满头是汗,脱了。哎呦喂花红,今日里师母做的肘子可好吃,脱了。

    总而言之就是,脱了扔到老师家,回来时候有点冷也加紧几步就回来了。

    主子最大,花红干生气也没法子,只能隔天再给多裹两件。

    就连去了水溶府里水溶见了都责怪,这么冷的日子怎么就不爱穿些厚的,支了人去拿裘皮衣服回头时候林安乐一拍屁股早跑了,追都追不上。

    东跑西窜的就出了事,前一天冒着雪回去还没什么事,熬了姜汤放的透凉暗搓搓的嫌弃也没喝,第二天见早就起不来,哼唧哼唧的喊难受,头疼喉咙痛。哼唧了半天还是爬起来去了学士府,只说下了学回来再看看,没想到中午就是高热一头就栽到饭桌上,油蹭了满脸,唬了水雅一大跳。

    赶忙使人把林安乐搬回房间又叫来大夫,只说是过疲虚弱兼之受了风寒,开了方子嘱咐静养。

    林安乐都烧糊涂了,迷迷糊糊还傻乐直喊着师母饭还没吃完呢。

    水雅气的正戳李西,嫌他逼林安乐太紧,这过劳有他一大半功劳。扭头床上这位满脸油没擦掉还想着吃,满脸通红还馋的要流口水,又止不住笑,指使着身边的苏嬷嬷亲自去照着方子抓药煎药,趁着林安乐不清醒给灌进去,别等着想明白了又吵闹不喝药简直不消停。

    灌了药清醒了这才派人把林安乐送回去林府,林如海看着还惊了一下。

    他与林安乐真正相处只有那五年,而后上京林安乐整日里有空子就不知道钻到哪,父子两个见不着几面,况且林安乐一直记着林如海抽自己的事情呢,心里创伤就没好过,所以也是恭恭敬敬收敛的很。

    再加上林安乐皮实,两岁过了从小到大就再没生过什么大病,跑跳闹腾精力无限,所以看着林安乐焉焉巴巴的样子久远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默默的还有点手足无措。

    缓步上前掖了掖被角又探了探额头,林安乐缩在被子里哎呦哎呦的叫,

    这,怎么办呢。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想起来前两日扬州宅子来的信儿,说何姨娘思念少爷夜不能寐茶饭不思,请求上京来看望。

    来就来吧,现下府里就这么些人,何姨娘再不消停还能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林如海心里一软,吩咐下去让人把何姨娘带进京里。

    林安乐也是应了李西的话,小强属性复原能力一流,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大肘子吃的吭哧吭哧虎虎生风。还趁着自己生病的名头这边说个虚弱那边讨个可怜,多长时间都过去了,这个借口还是百用不休,水溶府里不知道被顺走多少东西。

    偏生水溶还乐乐呵呵的不拦着,要就给,搞得林安乐居然有些愧疚,拣着几件小的自己不喜欢的又送回来,拍着水溶肩膀衣服大度富豪的模样,“我对诚哥你这么好,我自己都感动了。”

    在北静王府里卖完乖回来笑的嘿嘿嘿,刚进自己家门大腿就被人抱住了,耳边炸开一声哭嚎。

    “我的儿啊!这么多年不见可是苦了你了!”

    “啊啊啊啊啊!”

    林安乐根本没看见是谁,小胆吓得够呛。

    “拉开拉开给我拉开!!!!”

    周围下人看少爷吓着了,哎呦这可是快点拉开吧,小祖宗吓坏了可是了不得。

    何姨娘被拽开还可委屈,“安乐啊,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不见了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林安乐这才有眼睛正眼看何姨娘,青春不复,容颜衰老,不再是自己离开扬州时抹着眼泪不停给自己包袱里边塞塞塞的那个美娇娘。

    多年不见,再见时却是突然语塞,刚才反应还那么蠢,林安乐一时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何姨娘虽然样子变了,可那个劲头一点没变过,“我的儿啊,怀胎十月现在就是这么个回报,我日思夜想现在就是这么个下场啊,你还是我儿安乐不是啊!”

    这样子看起来是想坐地上吗?

    林安乐一边没心没肺的想,一边手里边搀了一把“姨娘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刚才想着事情没反应过来罢了,我认错我赔礼,姨娘愿意原谅我?”

    何姨娘这才是又展了笑颜,拉着林安乐进了屋。

    进去了先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手里摸一把脸揣一下头。林安乐不舒服要多还被按一下,何姨娘满脸责怪“你这孩子还害臊什么,当初什么我没看过,现在知道躲闪了,以前干什么去了。”

    林安乐多年不见何姨娘,记忆已经有些疏远,可是看何姨娘看自己的眼神就欢喜,那是看着自己挚爱的儿子的眼神。或许过去她年轻气盛,不懂多多照顾多多看护自己受了天大的罪才得来的儿子,投心于从贾敏手里争得林如海的一丝宠爱,甚至连一碗面都没有亲自煮过。

    但是现在,年岁长起来,越发开始思念起过去那个曾经在自己怀里软软的小孩,愧疚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并且一日一日不能安心。

    扬州到京都的路很长,盼了日夜才见到相见的人,即使是完全不同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缘由。

    “你现在个子可真高,俊秀极了。”

    何姨娘显然是欢喜极了,双手放在林安乐小手臂,不停的打量他,一遍又一遍,像是看到自己丢失已久现在变了模样的珍宝。

    “你样子也不一样了,走的时候还只有我腰那么高,瘦瘦干干的,吃什么都胖不起来。

    现在可是壮的多了,眉毛那里和老爷一个样子,眼睛我看着像我,有点女气,恩,这点不好。”

    林安乐亲自给何姨娘倒茶,“不要总是说我,姨娘怎么从扬州来的这里?是不是累了,是不是乏?院子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我送您去休息。既然来了以后日子就还长着,说什么都不嫌晚的。”

    何姨娘还是看着林安乐爱得不得了,把他拉过来坐,手里继续一下一下摸他的头,摸他的耳朵。

    “老爷是不是没和你说,来信让我上京,说你病了,我在旁边总能好些。我赶了路来的,你自两岁之后再没病过吧。说起来那年可是吓坏我了,主母只说小棺材都备好了,我还是觉得你能活下来,守着饭都不敢吃,睡觉更是不敢,好容易换了个名字你才是好了,我后来还愿就还了大半年,你病的时候许的太多了。”

    林安乐笑的还是傻模样,也不管了,任由何姨娘摸自己。

    “姨娘还不知道,我自那病后就是皮实,这不也是几天就没事了,着急什么,赶路最累。”

    何姨娘眼里带着水,恨不得把林安乐装进眼睛里。

    “你在京都这么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姨娘过去也是穷苦人家出来,见识的只多不少。像咱们人丁单薄事情少的能有几家,大户人家更是不知道要耍多少脏的污的。

    现在姨娘来了,就是豁出去什么都不要也定是要护你。

    过去姨娘傻,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就不要怕了。”

    几句话林安乐窝心的很,水雅待他很好,可是终究和待李闻李谦是不一样的,现在也有人用同样的眼神去看他,即使是来的有些晚,但是林安乐还是很舒服。

    “姨娘想的是多了,既然来了,那就是享福的,安乐护着你才对。”

    ☆、第39章 林安乐科举些慌张突看破考场复悠闲

    科举又一场,也不知道谁家喜悦谁家愁。

    反正林安乐挺愁的,他紧张啊。

    其实他还是挺希望林如海或者李西被指了去做春闱主考官的,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限制参加这场科举,哎呦喂可不是我不想考实在是没法子考啊我亲爹我老师太有本事真是苦恼呢当然如果去考我怎么可能考不上呢呦呵呵呵呵。

    无形之中夸耀一下亲爹老师还有自己,心机不要太重哦。

    可是林安乐不得不失望,李西与林如海事情都太多,压上也忙不过来,所以,林安乐只能乖乖的去参加科举。

    忐忑却还是充满信心与希望。

    春闱在三月,京都还是格外的冷,会试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而且考试的号舍窄小,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考生要穿着统一的服装带着统一的用具进入考场,以防夹带作弊。

    林安乐不畏寒,少有的那次生病就是因为不知道防寒,再加上何姨娘来了之后可是上了心,有的没的都往林安乐嘴里填。今天这个参明天那个草,她才不知道什么补过头之类的讲究,只知道儿子可是每日学习累的够呛,有好的就吃,可了劲的补。

    这可是把个林安乐补得要死要活,但是看着何姨娘充满期待关爱亮闪闪的眼神哪还能拒绝。林如海也是算沾了林安乐的光,每天回家手里就被塞一碗,没几日受不了一回来就钻进书房不出还不准人进~去打扰,美名其曰忙于公务。

    呸!林安乐气的要命,你不就是躲着不想喝,找什么理由找什么借口!你这个老狐狸!

    林安乐被爹坑惨了,两碗两碗的灌,不喝就流眼泪,大~腿都不用掐眼泪说来就来,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林安乐这方面修为绝对没有自家姨娘高。

    流鼻血流成河满嘴起泡,不愿意伤了姨娘的心没办法就躲到北静王府里,何姨娘能轻易放过林如海哪能轻易放过林安乐,照着她的话那就是,我家心肝累得很,必须!大补!

    铿锵有力就派俊子把东西送到王府里,林安乐接了扭头就吧砸着嘴倒进不知道哪盆花里,回去再满嘴抹了蜜似的夸夸何姨娘,哎呦姨娘可是太关心我了今天的也乖乖喝掉啦太感谢姨娘。

    何姨娘欢天喜地的继续拾弄,今天这个花明天那个样的,林安乐自认为找到了好方法高兴的很,接连倒了一段时间王府里把花匠慌了个傻。这花怎么还侍弄不起来了,一盆盆的不是焉巴巴就是要死,哎呦喂养家糊口的活计不会要丢了吧。

    所以说林安乐可是不怕这不作美的天公。

    但是他害怕被箍着啊,总共不大一点小屁地儿,连着待三天还是三场,吃喝拉撒都要在小号舍里解决,林安乐属猴子的怎么能坐得住。换句话说,林安乐要是能做的住学士府王府林府的花草鱼虫也死的太无辜了。

    李西明显也是想到了这点,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以及容忍度,每天都要叮嘱,提着林安乐耳朵一遍遍重复,那号舍小你可是别瞎转悠坐着多好啊乖乖考你的试别没事干整点幺蛾子出来我可是管不着你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教你还从来没要过束脩你怎么也不能给我丢人啊。

    水雅都嫌弃李西,你怎么最近唠叨的跟安乐似的。

    真是无辜。

    水溶听了林安乐要参加这场科举心里早就盘算上了,林安乐爱好就是满世界的跑,今天在学士府明天说不定就跑到大街上去看杂耍,只有林安乐主动来找他两个人才能时不时的见个面,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是自己又歹心也没那个机会啊。

    可是如果林安乐入朝为官,别的不说,这小猴子最起码钉到了地上,自己去找也有个地方。

    妙极,真是妙极。

    故此也是对着林安乐千叮咛万嘱咐,你可要认真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别在考试的时候闹什么事今年主考官巡考官都不是什么善茬收拾你是一收拾一个准等我去救你可就晚了。

    一个两个的这都是怎么了!说的好像我能干点啥一样!我又不是孙悟空!还能大闹天宫不成!

    林安乐本就紧张,这么一叮嘱更慌得闹妖,李西那边只能耳提面命乖乖听着,可水溶这边就不一样了。

    大白眼一翻,你怎么唠叨的跟我似的。

    也是无辜。

    别说林安乐紧张,何姨娘已经自己乱了阵脚。她自小在扬州长大,没个见识也没个修养,这时候最忙的也是她。

    今天来个这明天想个那,关于梅花的都撤了,霉霉霉,霉什么霉,红的红的都来,恨若不是有规定恨不得给林安乐穿一身红才好,林安乐暗自庆幸,这是科举,又不是成亲,怪丢人。

    水溶和水雅那边也送来了一堆的东西,再加上何姨娘准备的就什么都不差了。

    这倒是省了林安乐不少功夫,让他一心一意专心致志的纠结。

    今天起来想法是,科举算什么,我林小爷还能怕了不成。明天起来就变了,哎呦可怎么办马上就要会试真是害怕,考不好就丢人丢大发了。说不定再隔个一晚上就又自信爆棚,哈哈哈哈哈考不上又能怎么地吃了我吃了我吃了我呀。

    林安乐就在纠结纠结再纠结中迎来了科举。

    站在贡院的门口,林安乐死死的盯着一个白发苍苍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牙都看着掉光了的小老头突然就不紧张了,手也不抖了,脚也不软了,淡淡定定的提着考篮排队乖乖的等着,就跟突然看透生死看破红尘似的。

    有人来检查还跟笑一下,随后发了三根蜡烛,接过来的时候扭头呲了一下嘴,展现出来一口小白牙,把人家吓得够呛。这人可别是临考犯了魔怔想咬人吧,伸手把林安乐推进~去刷刷两下锁上了号间的门,还是干脆利落点圈起来吧,免得不省事。

    锁了门人家还不放心,这人得多提防多观察。

    林安乐被粗暴对待还挺纳闷挺可怜,这怎么笑一笑也犯错了捏。

    想了半天没得出来个什么有用的结论,快算了,挠了挠头坐下来收拾收拾自己带的东西,顺便吃两口——早上太慌,没吃进~去,饿。

    吃完了又睁着眼睛走了一会儿神这才开始看面前的题,果然不出老师所料,经义还是重点,墨义、帖经、策问、诗赋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林安乐舒了一口气,李西还是不负名号,这些几乎多多少少都有过涉及,写八股写的要吐,在李西那里还是有些欠火候,但是对于科举也是管够。

    这还愁什么,洒脱。

    林安乐也是没心没肺,进来之前还紧张的抖抖索索,进来之后说洒脱就洒脱了。

    几天里别人家过得煎熬无比,考试斟字酌句不说,还要忍饥耐寒,不敢吃不敢喝不敢方便不敢睡。林安乐这边倒好,该干啥还干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考到了中间还逮出来一个作弊的,扭送着胳膊被丢出去,叫的那叫一个惨烈。

    周围号舍的考生光听声音都吓得面色惨白,手里握笔都甩墨点子。只有林安乐,扒着门缝看,眼睛从缝上边沿边溜到缝下边,怎么也找不着一个好地方看的清楚点,懊恼的很。

    巡考进来看林安乐看了几次,林安乐不是吃就是睡,活的滋润的不得了。

    几天过去考完了出来,林家家丁在外边等着,周围考生先出来的一个个面黄肌瘦,眼圈发黑,身上脏臭不可闻,更有甚者刚出来就软倒在地嚎啕大哭,捶地指天发誓三年之后再战。

    哎呦,这看来今年考题是不怎么靠谱啊。

    家丁忐忑,翘首等着自家少爷,准备出来就围上去安慰乖哄可是别伤了自家小祖宗的心啊。

    没想到怎么也等不到,人都走没了自家少爷还不出来,慌得要命,这是不是觉得没考好想不开出了什么事?要不是身体受不了出不来了?

    正交头接耳商量呢,林安乐伸着懒腰出来了,这厮是睡过头被叫醒丢出来的。

    何姨娘正在林府等着,左等不回来右等不回来,不由得瞎想生生给自己想哭了,听着门响一个飞扑上去抱住,安乐我儿你可是受了大罪了让姨娘好好看看。

    林安乐其实真的过得还不错,出了吃不好睡得不怎么舒服之外还是比较惬意。但是听了何姨娘的话也是厚着脸皮顺着就上,姨娘你可是不知道里面简直就像是监狱似的没得吃没得喝没的睡还不能走动,巡考一个个都凶神恶煞满脸血光姨娘我可是吓坏了吓坏了。

    母子两人抱着一个哭诉一个安慰,和谐的很。

    俊子跟着去接林安乐,亲眼看着林安乐被贡院赶出来,听了撇嘴,心里暗暗腹诽,真是小祖宗。

    这场科举主考官和李西林如海关系还是不错,转头就把林安乐在考场里的悠闲生活卖了,林如海暴跳如雷又是一顿教训,这就是后话了。

    ☆、第40章 会试过安乐极得意交新友殿试却失利

    林如海已经很久没揍林安乐了,手脚有点不麻利,这边刚举起来手林安乐错眼就跑了,边跑还边喊。

    “爹爹可别生气啊,气大伤身不是!论语里面都说了‘小棒则受,大棒则走’,儿子这是不忍心陷您于不义啊!您看在儿子这么孝顺的份上就消消气吧,打坏了我您也要心疼不是。”

    林如海一听更生气,这小子在科举考场不勤奋不认真把那么重要的考试当成儿戏就算了,自己刚刚扬手就跑还美名其曰什么为了自己好。

    大棒,这算是什么大棒!

    教训!必须要教训!

    何姨娘这个时候总是能闻风而动,为了儿子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作为一个姨娘在当家老爷心目中的形象问题,冲进来拿出看家底的功力又是哭又是喊拽着裤脚不带撒手的,那叫一个热闹。边闹腾还边给林安乐使眼色,林安乐拍屁~股就撒丫子跑出去了。

    跑出去之后就不知道该去哪,水溶府里怎么能去,倒是有那个心,可是如果去了就算他爹想找他也不能找啊,有多大的火气在北静王爷面前不得憋着,这不是借着水溶王爷的身份打压自己亲老爹,这万一再憋出来个什么事多糟心。

    没办法,瞎逛呗,逛到了天擦黑这才敢壮着胆子回去,小心翼翼的探个脑袋掂着脚尖。

    “你个小畜生!”

    林安乐从来不知道他爹这么有耐心,这难道是一直等到他现在不成。闭着眼睛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转身“哐”一声跪下去,磕头磕的跨擦跨擦。

    “父亲,儿子知错,求父亲饶了儿子这一次吧。”

    林如海半天没出省,林安乐磕头磕的有点晕,悄悄抬眼皮瞄林如海,不小心看见林如海嘴角挂着笑。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气出毛病了。

    “起来吧起来吧,既然知错我这次就勉强原谅你,若是下次再犯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快去吃饭,你姨娘等了你很久了。”

    林如海茶喝够了,起来就走,临走还不忘敲打林安乐两句,就是那强调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高兴,林安乐竖着耳朵甚至觉得林如海做到转弯的地方还哼了两句调子。

    “你说你,逃过一劫还不高兴,非要知道怎么回事。我也说老爷这次得教训你一通逃不掉了,没想到你刚走了没多久就来人送信,说是黛玉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还多了。

    老爷当时可就高兴坏了,把你干的蠢事忘了个干净。

    谁知道你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老爷不就在那等你么。

    我看啊,老爷还是挺关心你的,毕竟你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何姨娘手里绣着林安乐的手帕子,说到这里又有些兴奋,这林家唯一继承人可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的呀,这不就相当于林家整个家族的未来都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么。

    “我看你啊就是有福气,这次不也是。我看着老爷当时可是快气疯了,可不还是老天看你顺眼派了人来救你么,也就你胆子小的比小指尖那么大。”

    说着小指尖,其实何姨娘伸出来做例子的是手里的针尖,忒伤人心。

    “哪像那个什么黛玉的,信里说是有身孕反应大得很。我看也是,从小就那么个虚虚弱弱的样子,每天就是咳咳咳不停的。吃进~去那么多的药,怎么也说是药三分毒,就算现在养的差不多了也不可能没有影响,反应不大才是怪事!

    你可是和她不一样啊,不一样的很呢!

    照我说啊,你这次科举肯定是要中的,哪有老爷说的那么严重,我家心肝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没中。”

    说着又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揉搓林安乐的毛脑袋。

    何姨娘作为林如海一度最宠爱的小妾,与正妻贾敏之间的斗争明明暗暗没个完,就算是现在,贾敏没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在何姨娘面前提起,当时作死不少,受的迫害也不少,一提就炸毛。

    虽然最后何姨娘还是靠着在寿命长短上的竞争胜了一筹,但是和贾敏有关的她一般都不怎么待见,这些范围里面,除了林如海,包括林黛玉。

    林安乐已经习惯何姨娘唠唠叨叨默默念叨着骂贾敏数落林黛玉,从里到外没一句好话。不过亲娘没办法,心思早就漂到自家姐姐那边了,打定了主意收拾收拾打包东西送过去,简单粗暴,越多越好。

    不过别说,何姨娘这次可是说对了,这点上其实何姨娘和贾母属性一样,盲目的觉得心肝是最好的,看不上肯定是别人眼瘸。

    但是不同的是,林安乐比贾宝玉靠谱那么一点点。

    放榜是在四月份,林安乐也没什么感觉自己能不能中,总归想着年纪还小呢,几个三年等不起,白头发小老头还能考,自己总不至于等到那个时候也中不了吧。

    问题只在于怎么能哄哄老爹和老师,安乐还是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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