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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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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文]一叶扁舟 作者:聪明的笨蛋

    正文 第27节

    [虐文]一叶扁舟 作者:聪明的笨蛋

    第27节

    公司里的空气僵硬,没人敢大声出气。郁波没把办公室内的百叶窗拉下,所有人都能看到郁波在办公室里焦躁着,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在窗前吸烟。

    小年进去,找郁波签字,骂声响亮到全公司员工都像被抽了皮鞭。小年从里面退出来,有曾经在工作上有过矛盾的同事还想看他的笑话,以为他会哭鼻子,没想到小年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应该是习惯了。

    他往外面走,刚好遇到到这里送报表的南野。

    “南总,这些小事,用不着您亲自送。”小年不客气地说:“让您助理或是其他工程师来就够了,或者您打个电话,我都可以去接受文件。”

    南野笑笑,没理会他,眼睛往里面伸去。

    “郁总今天是不是不太开心,怎么办公室里面都是烟。”南野问小年。

    “不清楚。如果南总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南野点点头,小年立刻快步走开。南野把报表转交给负责人后,打开郁波办公室的门。

    “你们他吗,怎么还······”郁波刚想发火,转头看到南野后闷声不说话。

    南野被烟味呛道:“你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最近工作忙,虽然需要放松,但这对身体不好。”

    “闭嘴。有事说事,没事离开。”郁波做出请的姿势。

    “看来你和张冰吵架了。”南野微笑:“你这个人就是太毛躁,该不会是因为一丁点事情吵架吧。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包容,你的脾气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现在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我能容忍你,你要懂得照顾别人。”

    郁波长吁气,烟柱被喷入空中,消散开来。

    “我问你,咱俩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张冰的。”郁波阴森地看着他。

    南野不再打趣:“不是我,可是有什么好在意的吗,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可真小人。你以为做点手脚,让张冰离开我,我就会乖乖像条狗一样爬到你身边吗?你不要太天真。我以前确实是条狗,可你最后连正眼都不看我。现在,我要你滚。”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虽然过去,确实不太光彩,但还不至于低三下四,毁掉自己的尊严。”南野解释着。

    “不要提你的尊严,如果能让我踩着寻开心,我还能考虑和你继续合作。不过,请你滚远点。我真想往你脸上吐口水。”

    办公室里许久没有声音,只有浓重的烟味。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的心。”南野显得无助:“你告诉我,到底能不能难过登天,你要告诉我,给我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走。过去的事对我来说太后悔,可我回不到过去,不能给你足够补偿。”

    “好呀,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在一旁扇阴风点鬼火。因为整个世界上,我能想到最无耻的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你。”郁波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充满杀意,像警戒他人侵犯领地的狮子。

    南野把手伸进口袋,攥紧什么东西,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话:“是,是我偶尔说过我们过去的事情。不过我是为了你好······”

    他话未说完,郁波率先站起来,拿起烟灰缸朝南野扔过去,砸得南野额头鲜血直流。

    郁波冷漠地看着他,露出残酷的笑容:“疼吗?回去找救护车包扎,或者找你做鸡的妈,在某家疯人院的妈。”

    要在平常听到最后一句话,南野能生出一定要害死那人的决心。可是唯独在面对郁波,总是低三下气。南野连头都没摸,拿出录音笔放在郁波的桌子上。

    “这是我和他聊天时,录的他的话,是他亲口说的。我觉得他接近你用心叵测,我真的为你好。”

    郁波想拿起录音笔摔出去,被南野抢先拿回来。南野叹口气,把录音笔拿回来,放在桌子上。 他不顾郁波的同意,按下播放。

    “你和郁波是什么关系。”录音笔中有南野的声音。

    “我们,我们没什么关系。”录音笔中同样有郁波熟悉的声音,是张冰发出的声音。

    南野观察郁波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录音笔仍在继续。

    “不可能吧,郁波不像会和普通朋友走得很近的类型,我是他高中朋友,非常了解他。”南野说。

    “······”张冰犹豫着,过了许久才辩解:“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现在没钱合租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录音中的南野尴尬地笑两声:“真不好意思,我弄错了,你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张冰的声音带着畏惧:“你观念很开放。”

    “我吗?我不歧视任何有爱的人。”

    “那你们这行呢?”张冰的这句话没说完,录音就断了。

    这时的郁波坐在黑色老板椅上,双手抓着头发,看起来在用力,似乎要用手把脑袋夹断。他脖子上的青筋像苍老的树枝,看起来惊悚。

    南野把手试探地放在郁波的肩膀上,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才问他:“你没事吧。”

    郁波垂着头,以南野从未见过的落败模样,沉默地走出办公室,离开公司,坐着金属电梯,开着车。这一切仿佛是眼前另一个人在操纵身体,郁波只是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急速地开车,两旁的车辆纷纷绕开,怒骂声和鸣笛声不断。郁波的黑色轿车已成为死神般的存在与世界格格不入。

    他的胸口剧痛,以从未有过的方式散布于全身各处,痛到他无法呼吸。每一口呼吸,似乎都是被挤扁的肺部嘶哑的喊叫。

    眼前根本没路,只有无敌的深渊,而自己正往下坠。

    郁波的心里很乱。他不认为一段录音就可以令自己相信,可是这段录音中张冰的态度令郁波慌乱。他好害怕,张冰真的会离开。他要立刻回家,立刻找到他,把他关起来,即使关一辈子,只要给他所有需要的东西就够了。这个世界的所有罪恶只要自己承担就够了,张冰做只囚笼中的小鸟,同样可以开心自由。

    这样就够了。

    听到门铃响了,张冰看着手中一个女生的介绍信。这是婶婶电话里约张冰出去时,硬塞给他的。

    他突然想到,如果没去军营,隐瞒自己的取向,找个可靠的女人,保护她,和她一起终生,养育一个孩子,有个安稳的家,不也是挺好的。

    叹口气的时间,张冰把这封信和女生的相片赶忙塞到沙发垫下。如果被郁波看到了,又是问题。

    这个门刚被换掉,上一个的锁芯都被堵死。郁波死死抱住张冰,道歉,说不该恶毒地对待他,把钥匙交给张冰保管。

    看着手心的钥匙,仿佛是一个微弱的许诺。但张冰觉得心中有点底气。毕竟他还是依恋这个家,仍每天盼望郁波的回来,钟表的时针能走得快点。

    张冰解锁,卡门。

    一群黑衣保镖纷纷闯进来,驾着张冰离开。他们捂住张冰的嘴,几双手成为镣铐把张冰的行动锁住,抱出门。张冰惊恐着,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到郁波冷漠的眼神。

    那一刻世界整个都破碎了。

    张冰被扔进黑色车里,这个区域都被封锁了,没人看到这一幕。整个车厢就是个移动的牢笼。张冰拍打玻璃,使劲哭喊,呼喊郁波,求求他放过自己。

    可是外面听不见任何声响。

    张冰被锁在车里之后,区域封锁解除,行人陆续布满街道。张冰在车内看到来来过过的人群,朝他们呼救,猛拍车体,希望有任何能够拯救自己。

    路过的行人仿佛是镜子外面的人,而唯独张冰一人被困在镜子中。

    郁波下楼了,直视张冰。从外面看不见车的内部,但郁波知道他的金丝雀在里面。他从另一侧打开车门,刚进去便把想逃出来的张冰押住摁回去。郁波掏出手中的白绳子,把张冰的手脚绑住,胶带封住他的嘴。

    做完这些,郁波一把手搂住张冰,全身包裹他,安稳张冰颤抖的身体。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告诉我别离开我。”郁波深情地看着张冰。

    张冰怨恨地看他,张嘴要咬他,胶带封住嘴巴,只能看到嘴型的宣扬。

    “恨我吗?”郁波苦笑着,抚摸张冰脸颊:“如果恨我,你会不离开我,那就恨吧。”

    “你爱我吗?”郁波反复追问,像个神经病人。

    “你现在不能说话,真好。我好怕你嘴巴里的话和我想要的不一样。反正你的那点爱迟早会被我折腾光,所以你还是恨我吧。你越恨我,我越要补偿你,越要对你好。”

    “你疼吗?”

    “肯定疼!不要害怕,等过一会,我们到了新家,就放开你。你一辈子都会过得很幸福,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如果你想要这个地球,我也会想办法给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张冰惊恐地看着郁波,仿佛那是他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他绝望的眼神被眼泪浸没,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郁波低头吻上张冰嘴唇上的胶带,接吻之间像隔着一面不透风的墙。张冰张口,隔着脚步都能咬上郁波的嘴唇,用力一咬,便闻到鲜血的味道。可郁波并不离开,虽然觉得吃痛,却在痛苦中享受。

    张冰终归不忍心,松口。

    “你还是爱我的。”郁波把头靠在张冰的肩上,吻他的耳垂。

    车停下来,保镖把门打开,郁波双手抱着被捆绑的张冰下车。

    这里是一个有花园的优雅别致的白色别墅。

    “宝贝,看看,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你的一生都要在这里度过。”

    张冰仰头看着郁波,不寒而栗。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我的存稿要用完了。

    怎么检查完了,某些报告还没弄完,快烦死了

    ☆、第九十二章 因爱放手

    郁波上班时间不定,但必定准点下班。他把车的牌照取下,开出限定速度,急迫回家。

    只有两个保姆给他开门,偌大的别墅里显得空旷。

    “还不吃饭吗?”

    保姆有些害怕郁波,之前就被责骂过为什么不做好吃点的东西,为什么不给屋内被囚禁的人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酬劳高,这两个保姆早就离开这里,一个神经兮兮像个逃犯,一个可怜巴巴整天缩在墙角。

    郁波用钥匙开门,进入一间黑暗的房间,只有屏幕上的蓝光幽幽发亮,显得诡异。

    郁波在四面摆成一条线的监视器前坐下,瞳孔中反射蓝色的光。

    这四面监视器里观察的正是禁闭室里的张冰。

    他像囚鸟一样,垂头丧气,意志消沉。郁波忍不住起身,摸了摸显示器的屏幕,竟然哭了。多少年没掉过眼泪,郁波心痛得跪在地上,一拳拳锤击地面。

    要这样才能打开张冰的心?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比登天还难的事。

    郁波不敢进入禁闭室,怕再一次伤害张冰。

    自打上次张冰以割腕要挟他滚出去。红得虚假的鲜血从张冰的手腕流出,令郁波晕眩。郁波第一次双腿跪地,因为张冰不愿意他靠近。可郁波无法抑制想要把张冰的血塞回去的欲望,每一步靠近张冰,他便用将破碎的碗碟瓷片割出更深的伤口。

    “求求你,离我远点,你是个怪物。”张冰的话语不成声,腿因害怕无助地抖动。

    “求求你,让我帮你把血止住。”郁波跪在张冰面前,往日的高大看起来心酸。

    张冰摇着头后退。

    “我可以保证再也不踏入这个禁闭室,不过你必须这次要我帮你治疗,不不,我不靠近你,我让医生治疗你。不然,我还会把保镖叫进来。”“怎么做,你选!”

    “如果我想选择出去呢。”张冰问。

    “我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郁波坚决地说:“你不能离开我。你恨我,所以我要补偿你,不能让你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张冰绝望地跪坐在地上,鲜血流满双腿。

    “因为我爱你。”

    郁波的话刚说完,立刻闯进来一群黑衣保镖,轻易把张冰制服。张冰眼睁睁看着几名护士进来,拿出针注射在张冰胳膊上。

    他感到全身松散,困倦感尤其强烈,匆匆闭上眼皮。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我不会再进来了,你别伤害自己。”

    郁波又开始做恶梦,整天头痛欲裂。他想到了那片红色的鲜血,像泉水般在自己脚下喷涌,伸出一双双手掐住喉咙,拖拽身体,步入地狱。最终鲜血遮住口鼻,几乎无法呼吸。

    他突然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监视器前,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他缓慢支撑身体,站起来,看到屏幕上,张冰正死死盯住一号监视器,用烟雾的眼光和他对视。

    张冰那边一定看不见他,应该是郁波弄出的声响。

    郁波伸出双手,捧着监视器的两侧,就像捧着张冰的脸颊,在屏幕上轻轻抚摸,回味相拥而眠的夜晚,张冰光滑细嫩的皮肤。

    他作出厌恶的表情也是那么可爱,虽然自己心痛碎成玻璃渣流进血液中,仍不能阻挡他欣赏心上人。

    “别伤害我,我真的爱你。”郁波神经质地对张冰喃喃自语,一直到张冰失去兴趣,继续窝回墙角,像只流浪头寻找到一角遮风挡雨的空间。

    郁波用手指抠抠屏幕上张冰的位置,想令他转身,和自己面对面,无论何种厌恶的表情,都无所谓。不敢拥抱,更不敢期待亲吻,只寄望能互相对视便可。

    久久张冰仍维持躲避郁波的姿势,甚至钻进床底下。郁波监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每一秒全身剧痛,无奈地甩门而去。

    他开车来到过去同居的公寓,打开门,往日一起生活的气息带动回忆中的甜蜜,给郁波带来生命的活力。他就坐在沙发上,自习视察每一片角落,借此勾引出二人生活过、爱过的痕迹。

    那时候的他们多么甜蜜,像普通人那般生活,手牵手隐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因为有心相依,从不会在人海中走散。他们是一艘小船,经历风霜雨雪,经历太多的幸福,可是现在呢。

    郁波用手捧着脸,猛扇自己,啪啪的声音在房间里作响。

    现在已经快要凌晨,虽然隔着一层窗纱,但外面的世界已经黑了。郁波听着指针的踱步声,突然想起张冰是否也曾在深夜里等待自己回家。难道是自己消耗了张冰的爱,那要怎么挽救才行?

    对此郁波一无所知。

    他不想看到张冰受伤,不想张冰痛苦,不想张冰被抢走,不想自己保护他的身份被他人抢走。

    郁波太矛盾了。他躺在沙发上,闻着这间屋子的气温,觉得安心。他要把沙发垫子带走,放在床上,这样晚上睡觉起码可以舒服点。

    一封信和一张相片突然掉了出来。

    郁波拾起来,仔细读,面色煞白,再看看相片上女孩的模样。

    真丑,令人作呕的表情。郁波把相片撕烂,打开窗户直接扔到外面。

    郁波像在发泄,打开车前灯,照射迎面而来的车猛鸣笛,气得他们打开窗户破口大骂。他甚至几番故意变车道,和迎面而来的反向车辆做出碰撞的姿势。

    如果现在发生车祸,死了就好了,张冰一定可以解放。

    不知道为什么,车坐后面的那封相亲信,打破了郁波坚持的想法。他想到张冰儿孙满堂的幸福画面,想到他正常生活的幸福场景。

    郁波必须停车,他在路边怒吼,砸烂路边的广告牌,从钱包里拿出钱仍在广告牌里。

    他坐在车里像个犯错的孩子嚎啕大哭。他感觉回不到过去了,一切都完了,这就是世界末日,是他的末日。

    张冰在床底下,睁开眼看到快压到自己脸的矮小天空。他已经习惯这些,不哭不闹,傻傻地等,想着等死真是件漫长无聊的小事。

    本该笑笑,嘲讽自己无聊的力气都没有,笑容只会成为一段符号在脑袋里稍纵即逝。

    门突然打开,张冰立刻钻出来,跳到墙角,一副被惊吓的猫的样子。

    郁波苦笑地站在距离门口很远的地方,没进入房间。

    “别怕,我没打算进去。”他的笑容惨淡,把钥匙扔进来。

    “给你,你可以走了。”郁波转身离开,走了几米停下来,没回头:“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别忘了我。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他把自己锁在一间房子内,任何人都不准给他开门。在这三个小时内,他像只野兽般嚎叫,吵闹,翻天覆地地想要砸碎铁门。

    时间一到,浑身上下都是伤的郁波冲出去,冲到没有张冰的禁闭室里。这里的东西一件不少,可是都是些垃圾。他最重要的宝贝没了,整个世界都没了。

    床上放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上面有张冰亲笔写的便签。

    郁波把围巾抱在怀里,幻想那是张冰,用力拥抱,在床上痛苦流涕。这张床也有张冰的气息,只是人已经离开了。

    “这是答应你,不过毛衣太麻烦了,所以围巾够了。如果不喜欢,就丢了吧。”

    便签上的字,每一笔都是张冰的真迹。郁波像个疯子般小心展开,收藏在书本中,又不放心拿出来放在钱包里,实在不放心,又去复印了一份,将真迹藏起来,在钱包里放上复印件。

    张冰手里拿着一塑料袋的行李,在街上晃晃悠悠。他去问了今天的火车,不管去哪里,只要离开武樱市就可以。

    不过张冰的身份证却买不了票,就来汽车都不行。他本来想打汽车站旁边的黑的士,买东西回头的一瞬间发觉背后有人在跟踪,绕过两个街区,还是有人跟在后面。

    张冰最后藏在厕所里,心情沮丧。

    他到底要纠缠自己到什么地步,本来还以为良心发现,果然自己太天真。

    武樱市就是一个稍大的牢笼而已。

    干脆去死好了。张冰这么想,走了几家店,居然没有买到安眠药。他蹲在便利店门口,胸口发闷,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自己一生的运气未免太背运了。

    张冰抽出□□,看看存款,竟然发现里面有四百万。这是自己的工资卡,撑死就八千块钱,剩下的都是哪来的,自然不用说明。

    恐惧感令张冰想哭都哭不出来。在这个城市里,他已经举目无亲,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只能逃了,大不了就用脚。

    面对紧张的局面,张冰反而能够变得清醒。他计划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再趁机离开,一路奔跑,只要能远离武樱市,远离所有和武樱市有关的人,只要到任何一个地方,自己都能扎根开花。

    他刚在房间里住下,打开二层的窗户,看晚上能够怎样跳出去,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铃声听起来诡异,像极了孤儿院里一次次令人恐惧的铃声。那时的电话内容,张冰已经忘了,只是感觉浑身毛骨悚然。

    没准是打错的电话。张冰这么想,拿起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令张冰熟悉又陌生,但浑身感到恶心。

    “你好,我是薛染,我们曾经见过面。”

    “你打错电话了。”

    “不,我没打错,我找的就是你,张冰,是这个名字吧。”

    薛染友好地发出笑容,张冰的背脊冷汗直冒。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谢,最近点击率好少,我的节奏好慢

    ☆、第九十三章 逃离城市

    “你是谁?”张冰拿着无线电话,奔到窗前,朝外面张望,只有另一建筑物的墙堵在面前,距离不到两米。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张冰的问题一触即发,像子弹般弹射出去,令电话那头无暇应对。密集的言语似乎是在自保。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张冰不想和这个叫薛染的人接触,立刻挂上电话。

    不出意外,电话铃声再次在空挡的房间里鸣响起来。

    张冰不接,电话铃声似乎不会停止,会一直响,在脑袋里疯狂作响,哪怕是天涯海角,都可能像幽灵般跟随自己。

    张冰是因为害怕,所以再次畏畏缩缩拿起听筒。

    “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张冰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情绪糟糕。

    “现在你的一切仍被郁家大少控制着,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你可能最后只能老死在这个城市里。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吧。”

    “我,”张冰支支吾吾,眼前浮现一棵救命稻草,可以抓住,免去被洪流冲到未知的方向。但他仍然害怕:“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刚才应经说了姓名,不过,你还是要弄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帮你不是因为是出于好心。郁波现在有些问题,当然这些问题的主要源头并不是来源于他,但你是关键人证。如果放着你不管,会有人要杀掉你。”最后一句被电话那头的人一字一句地念出声。

    张冰吓得双腿抖动,无望地来回环视这件小屋,一遍又一遍,仿佛这辈子都被困在某个地方,整个世界就这么大。

    为什么自己的一生会这么坎坷,只是想要普通的人生而已。

    张冰尽量保持镇定:“你可能真打错电话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没遇过凶案,所以不可能是你们证人,找别人吧。”

    电话那头的笑声冰冷得令胃寒:“是吗?如果你父母没自杀,你倒不是人证,不过历史还没办法倒退,所以你就是人证。”

    张冰站在地上,随时像被击倒。他两眼昏暗,蹲在地上大口呼吸。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张冰艰难地说。

    “你放轻松,呼吸平稳。我们不是坏人。你静静听我说。你父母关系的是个巨大的案子,上面有人要他们死,有人要他们活,可是他们最终选择死,造成关键证据缺失。我想你应该明白哪拨人心怀不轨。你难道没想过,你当兵的政审是如何通过的吗?他们显然希望能把你送走越来越远,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仍然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可你又回来了,不过还好有个可以保护你的地方,可外面都是吃肉的狼。现在你一个人出来了,没有任何保护,所以那些狼又来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的语气平静,却令张冰难以呼吸。

    “他们要伤害你,我想我们这边人必定要保护你。这段前因后果,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

    张冰沉默地点头。

    “被吓坏了吗,呵呵。你真可爱,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

    “不回应,好吧,你需要时间想清楚,我会再给你电话。”

    电话那头刚要挂断,被张冰紧急叫住:“你们真的能够保护我,让我脱离郁波,脱离这个城市,去其他地方吗?”

    张冰是只在坑中等待救援的羊,不顾一切抓住所有能攀爬的绳索,不顾及绳索末端是什么。

    “你们真的能帮我吗?”张冰反复求证,直到对方确认。

    “你现在立刻推掉房间,来南二十二路,找到一家品茗的茶叶店,那里有人接应你。会有人送你上火车,首先定的地点是深圳,如果出了问题,你可能要被送去其他城市,不过你最好做最坏的打算,很可能最终去的地方是遥远的□□。”

    张冰听到的几个地名,并没有远近之分,都在遥远的地方,都是一些简单的点。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趁着夜色,张冰被车站内的人接应,顺利地登上去往深圳的火车。

    再见了,这个诅咒的城市,再也不要回来。张冰朝窗外望,只有黑暗弥漫。

    张冰走了,没有他的城市像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中梦,反复叠加。郁波回到原来的公寓,在床上翻来覆去,堆叠有关张冰一切,不开窗户,不想让气味被吹散。

    原本就没什么张冰气味,只是张冰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件本身的味道,但在郁波的记忆中却是属于张冰的独一份。

    他想到很多,想到他们的相遇。

    不过,还好郁波没有崩溃,至少他知道张冰在哪儿。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不是等待张冰原谅他,而是等着让自己恢复到神志清醒的时候。郁波不敢想象到底做了多少疯狂的事情。他不敢想,可是没用,张冰的哭喊,祈求他的声音在禁闭室里回想。

    郁波真的害怕,会不会对张冰做出更罪恶的事。他不想,可是大脑充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想到张冰不能离开。

    门被咚咚咚敲响,听起来不友好。

    郁波不理会,继续睡觉。显然外面有人急于汇报。郁波蓬头垢面打开门,不耐烦注视保镖。

    那些黑色西服的保镖瞬间变得软弱,一个个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的话,就统统给我滚。”郁波说,立刻要关上铁门。

    “那个,您要控制的人已经不见了。”

    郁波的门关到只剩一条缝,被他一脚踹开。

    “什么!你们再说一遍。”

    “那个,人不见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要你们还有什么用,都给我滚,给我滚。”郁波发疯了,猛踹门:“都给我回来,去查所有的记录,去给我弄出他走失之前所有的行动记录,快点给我去弄。”

    郁波在门前来回走动,喃喃自语:“他不可能离开,不可能离开。他没办法离开这个城市。他还在这里,只要还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他。”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郁波的双眼布满血丝,眼角发红,像头疲惫过后的野兽。

    电话打响,他还是能够猛冲过去,只能得到一个答复。

    “还没找到。”

    郁波把电话扔掉,滚到床上,躺在张冰曾穿过的名牌衣服上面。他不想承认,但记忆中和张冰有关的气味正逐渐消失。

    你到底在哪儿?

    郁波最近常常坐在曾和张冰散步的椅子上,看着陌生过客在眼前穿梭行走。他们都像被加速,划成一条条白线,汇聚成大川。他就静静坐在这里,像古时候守株待兔的主人公,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如果哪天,张冰兴冲冲跑回来,在这个街道购物或是散步,也许会再有机会见到他。

    抱着这样可怜的想法,郁波安静地等待。即使雨水在椅子上拍出漂亮的雨花,郁波也只是撑开伞,等待,幻想面前站着一个同样撑伞的清秀男生,用久违的笑脸面对自己。

    早知道已经中了张冰的毒瘾,但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快无药可救。

    他的药就是张冰,现在在天涯海角,寻觅不到。

    人生中没多少次像现在般无力,绝望到像把指甲□□掌心中,来寻找解决的办法。

    坐久了,路灯一盏盏从远及近,全部亮灯。夜晚已经到来。

    郁波看着人迹稀少的街,像个流浪汉,回到公寓里,一个人窝进被窝消沉。

    他睡不着,想念张冰。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可什么都不想吃,想念张冰清单的食物,包括他煲的鲜美鱼汤。

    靠幻想终究不能饱腹,郁波起身打开冰箱,都不热买好的便当,就机械地咀嚼。他靠着茶几上的资料,那是张冰过去上学的记录,是拖小年去张冰初中、高中调出的资料。

    郁波想从里面发现线索,能够找到张冰的关键。

    结果只能是徒劳无功,上面只有普通和平凡二字处处寻觅。

    郁波整天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肉块,开会的时候,就坐着,两眼出神,如果不是公司内部有忠心耿耿的员工,合作项目早已出现大问题。

    但他没有停止思考。保镖这边没有紧张,郁波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解雇。但是搜查不能停止。或许出于直觉上的敏感,郁波总觉得张冰没出武樱市,毕竟自己能限制他的事情都做了,出了用脚,他要想离开这座城市并不简单。

    可是所有地方的信息都查不到张冰有落脚的信息,就差地毯式地搜查。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蹊跷。

    郁波再次拿起张冰初中高中的资料,想了想,拨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是武樱日报的莫记者吗?”郁波软化语气。

    “是,我是,您是?”电话那头有些疑问。

    “你可能忘了我,我是郁波。你给我过名片。”

    听到郁波的姓名,莫记者的语气同样客气恭敬着:“真不好意思,你说我这脑子,不中用,都不记得您了。”

    “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吗?”莫记者询问。

    “是这样的,我想托你帮我查个人,毕竟你们的经验丰富,关系网大。”

    “您都查不到的人,我能做到吗?”莫记者不自信。

    “你是记者,我想肯定会有外行不知道的消息来源,查起来自然有特别的方法。”

    “好吧,既然郁大少爷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帮忙吧,权当是帮助朋友了。她的姓名叫什么。”

    “张冰。”

    “张?冰?”

    “怎么了,你认识。”郁波不了解莫记者的反应,但觉得不普通,感到兴奋,似乎可以得到一些特殊的消息。

    “不认识,只是感觉熟悉,可能是熟人吧。我们这一行,见得人太多。”

    “是这样,”郁波止不住失望:“你忙吧,我以后再打扰。”

    郁波挂上电话,走到落地窗前。

    “你到底在哪里?”

    外界下雨,雨水如虫子般在玻璃上爬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有事抱歉

    ☆、第九十四章 隔墙有眼

    莫记者,名千莫,业界称呼他为摸寸金。他的新闻嗅觉极其敏锐,被他盯上的新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所以他一路坐上部门主任。然而,他挖掘的新闻多半是些家长里短,从这些鸡毛蒜皮的新闻中挖出不同人不同的社会态度,所以才逐渐有了名气。

    可再有名气,也都是些没劲的新闻。当然莫千莫知道,武樱市底层暗流涌动,肯定有大堆新闻可以挖掘出来。可是他有这个贼心,没贼胆。到现在,都没找到靠山的莫千莫,人生的路只能到这个部门主任,然后直到退休。就这点能耐,怎么可能去碰触不该懂的领域,那是纯作死。这种傻到极致的行为,莫千莫是聪明人不会做的。

    不过,他最近接到郁家少爷的电话,令他整个人沸腾了。

    他是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见到郁家少爷,在俊朗高大少爷面前,莫千莫笑嘻嘻奉上名片。这个做法只是给自己留条路,根本没想到会有车通的那天。

    莫千莫坐在办公室,吸着烟,反复琢磨郁家少爷的口风。

    能找到他,就说明郁家少爷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个人的消息,而他说找不到这个人,就说明传统的警局系统等传统查询方法没用。

    莫千莫急得挠头。他想办好这件事,郁家少爷肯定不会亏待自己,问题是自己的本事能吗?

    普通的查询方法都没有结果,自己还不是依赖警局的朋友,在追某些新闻的时候,走后门查人家的信息。这就是他的路数,还能变出花样。

    “这个郁家少爷,可真是个难缠的人,和传说中的异样。”莫千莫吸口烟。他反复念叨“张冰”,像在念魔咒。他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门被敲响,还没等莫千莫应答,薛云飞就走进来,把收集好的初稿上交。

    莫千莫一下子恼火,破口大骂:“告诉你多少次,我没应答,你就在外面等着。你是傻还是笨,怎么就是教不会你。”

    听到骂声,薛云飞也不应答,闷闷不乐,忍着气。虽然他表情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脖子上的青筋快要暴烈。

    “好了,你出去吧。”莫千莫打发他:“打扰我的思路。”

    他看着桌面上发过来的传真,上面有张冰的详细资料,以及一些他的相片。他仔细端详这个人,看了几遍,确认从未见过这个人。

    莫千莫收拾了包,把资料塞到包里,就离开了。他取出公共自行车,一路骑到第一实验中学。他只能循规蹈矩从头开始查,没抱太大期望的他进入学校,表明身份后,查到的和包里的资料没有太大出入。这么说,等于他这次是白来。

    而且档案室管理员的表情看起来不好,嘴上总念叨着,想让他早点离开。

    打着哈欠,莫千莫离开学校,站在门口,挠着两天没洗头的后脑勺,心烦意乱。

    他回到家,往床上一躺,不想回报社。妻子带孩子回娘家看他外公,家里冷清,厨房里吃完的碗筷就泡在水池里,垃圾箱里的剩菜已经生出黑色小飞虫。要是被妻子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莫千莫心烦,但只转了个身,接着睡觉。

    睡梦中,他模模糊糊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也不是开门,就是门那头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

    “啧!昨天才回去的,今天怎么就来了。完了,厨房还没收拾,客厅的裤子衣服都胡乱扔在地上,又要被骂了。”莫千莫不得不起身,看着门前没人,是锁传来的声音。

    怎么回事?连钥匙都不带,如果不在家的话,又要打电话给自己,不管多忙都要给她开门。

    “来了,来了。”莫千莫伸手挠肚子,顿时门那边安静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千莫打开门,外面空无一人,风一吹把困意吹醒。

    “做梦了吗?真的是,睡觉都不能安生。”莫千莫不耐烦,想睡回笼觉,可是肚子饿得呱呱叫。他穿着二夹子,关门锁上门,眼睛仍没睁开,一心想着买饭,刚走下三阶楼梯想起没有钱,又回去半天钥匙找不到锁眼。当他一睁眼,心咚地一下坠入无敌深渊,都不知道底在哪儿。

    锁眼周围有很多滑痕。他刚回来的时候,这些痕迹还没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莫千莫太阳穴生疼,冷汗聚集在下巴上不断滴进身体皮肤上。

    也就是说,刚才听到的开锁声不是幻觉。

    莫千莫慌忙用钥匙打开锁,几乎是从门缝中挤进去,快速从内反锁。他不敢呼吸,擦擦脖子上的汗,透过猫眼往门外瞧。他等了许久,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楼上的阶梯有个带着口罩的人慢腾腾下来,朝着门瞅了几眼,直起身体,从猫眼外向内注视,和莫千莫对视。

    莫千莫吓得浑身僵硬,汗水在皮肤上流成小河,大气不敢出。

    外面人没盯着看,只有三四秒就转到观察门的其他地方,然后就走掉了。

    一直到那人看不见为止后的五分钟内,莫千莫都趴在曾和那人一门之隔的地方不敢乱动,仿佛周围是悬崖。他缓慢翻转身体,靠着门徐徐下落,蹲在地上。

    难道是遭遇了小偷?莫千莫的感觉对不上号,处于新闻记者的敏锐,他总往不好的方向联想。

    莫千莫笑自己,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是见到了个溜门撬锁的小偷罢了,至于惊吓成现在这副样貌。

    他虽然安慰自己,但并没有离开家里。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可能和郁波有关。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张冰这个人,郁波让他调查肯定是希望在秘密中进行,而今天又这么巧遇到小偷,太不合理,不正常了。

    可能问题在去过的学校里,好像发生过什么事?莫千莫一时想不起来,这么多年的新闻哪能全部储存在脑袋里。

    他赶忙将所有的资料收拾干净,装入包中,带走。莫千莫在锁眼中放了一个米粒大的口香糖,将其黏在上面,用手指拍下它的位置。门没锁,如果小偷开了门,翻找了家,肯定只是个普通小偷。如果小偷没再来,说明他肯定不是冲着家中的财务而来,目标估计就是包里的资料。不过很可能小偷只是被吓跑而已,但莫千莫是做新闻的,他听警局的人说这一带的小偷会踩点,尤其关注会关注目标房子里住户的动向,所以往往不会一次失利而放弃。

    他思前想后,为了得到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小偷,于是把包扔回屋子,一身轻装毫不在意地买了街边小吃,悠闲地拦住一辆的士,一直到办公室里,锁上门,才从裤裆里掏出折起来的资料。

    如果门被撬了,家里被翻得乱,一定是小偷无误。如果家里没有变化,而口香糖有了变化,就说明来者不善。

    看来今晚只能住在办公室里。莫千莫刚想着,打开电脑输入关键词:张冰、第一实验中学,瞬间找到当时一则只有短短七行字的新闻,是对武樱市教育部文件的转载。

    网页上写到:

    对于我市第一实验中学发生的暴力欺凌现象,学校负责人必须全部负责,并且保证这类事情不能再次发生,不应个人背景受到歧视。学校必须对学生有责任地引导,促使他们向善,塑造良好的大国形象,为中华名族的伟大复兴之路添砖加瓦。

    这则新闻,莫千莫看了三遍,愣是没从里面找到张冰的名字。这个网页到底怎么检索到这篇的,莫千莫感到沮丧。他按住ctrl+f键,打开检索,搜索张冰二字,立刻发现链接新闻里被选中的“张冰”二字。

    莫千莫打开之后,过去的新闻瞬间从不知道那个角落弹出来。

    那则新闻是说的是张天翼、袁梦夫妇自杀的内容,只有最后提到他们的儿子张冰。

    对张天翼,莫千莫太熟悉。许多年前水污染导致渔民大批死亡的时候,莫千莫还是个实习生。他只是帮忙整改报纸排版的时候,看到这则报道。真正到他发觉这件事牵扯极大利益的时候,在张天翼去世的消息被上层压下来,只在报纸广告业的右下角放置。普通市民没有几个会关注广告业,这则新闻摆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莫千莫没继续翻找本市报纸,直接打开媒体报纸库,输入用户名进入周边城市寻找当年相关报道。

    果然,大批关于事件的内容被翻找出来。当时就有报纸曾指出,这件事的背后还有更多利益集团的交涉,因为自杀的不止张天翼夫妇,还有相关的一些其他领导。

    当时报社内部,同事们私下讨论过,有些认为他们根本不是自杀,是他杀,就是为了灭口,保住自己的位置。

    莫千莫把这些报纸全部打印出来,汇总,然后编辑。他想到实验中学管理员的冷漠,推测他很可能是一颗利益集团的棋子,不然那些人怎么会这么快跟上自己。

    惨了,这么多年,一直绕着走,现在还是湿了鞋。也罢,反正背后总算有了靠山。莫千莫把资料放入保险柜,没去实验中学,而是找到当年实验中学优秀的人才,有些已经回到武樱市,在各行各业熠熠生辉。

    他找了许多人,大都拒绝接受采访,不拒绝的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毕竟校园欺凌被教育部点名批评,在当时应该算是个大新闻。莫千莫查了这些拒绝的受访者的毕业信息,发现他们都来自同一个班,正好和张冰是同班。

    开始时,莫千莫还想会不是找错了,找了个同名同姓的人,然而证据越来越多,线索更加明晰。郁波想要调查的张冰肯定是被欺凌的人。他是个记者,脸皮厚,坚持不懈是他的精神。他一直反复询问他们,用各种理由套话,直到有个女生答应接受采访。

    莫千莫拿着采访资料,赶回办公室,当他忙完的时候,窗外已经亮了。

    薛云飞敲敲门,推门而入。

    “我日你妈!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就是教不会你吗?”莫千莫骂道。他是在太困了,打着哈欠,朝休息室走,对薛云飞说:“你过一会帮我收拾桌子,我去睡会儿。”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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