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水浒传]难上梁山 作者:李千重
正文 第9节
[水浒传]难上梁山 作者:李千重
第9节
宋清看着那魔头一身华贵整齐,满面春风,再低头看看自己浑身赤裸,满身都是红红紫紫的痕迹,仿佛烙了通身的花瓣,一只手还被链子拴着,就如同人家拴牛拴马一般,这样两相对比,愈发衬得自己卑贱至极,就如同泥沟里的柳絮一般。宋清一时竟忘了恐惧怨恨,只顾了自惭形秽,在这强暴自己的人面前竟觉得抬不起头来,深深垂着脖颈团起身子不住往后缩。
练赤光来到宋清面前,伸出两根玉指抬起他的下颏,咯咯笑道:“还在怕么?你那洞如今也渐趋圆熟了,捣进去的时候滑溜顺畅,又甜又软,便如一个红蜜桃,想来不久便瓜熟蒂落,全熟透了也!每一次调教童子鸡好不辛苦!咦,你的脸红什么?往常见了我只是脸上发白,如今倒知道害羞了么?莫不是你如今长大了,竟也知道春心荡漾?”
宋清脸上红得更厉害,躲闪着不敢去看练赤光,牙齿咬着下唇万分难堪。
练赤光笑得更加怡悦:“瞧你这样子,倒仿佛小女儿一样娇羞,莫非真的对主人生了情意么?我的儿,原来通往男子内心的道路要经过肠道!你莫要心急,哥哥这就疼你!”
宋清被他又掀翻在床上,练赤光一双勾魂惹火的狼爪在他身上四处揉搓,便如同野狼撕捋羔羊一般,不多时便令宋清气喘吁吁,身上酥痒难耐,宛如伤痕累累一般,阴茎上也渗出晶莹的泪珠来。
练赤光将膏油给他抹进去,然后一挺身便刺入他的身体,宋清呜咽一声,下面便被硬塞了肉食进去,可惜他双腿间那张小嘴里连半颗牙都没有,宛如八十岁老翁光秃秃空洞洞的口吻,连咬嚼都不能,只得别人喂给什么便吃什么,虽是这一粗大长条的肉棒实在难咽,也只得直着脖子强撑着硬是吞吃下去。
练赤光将身下年轻的公羚羊不住撕咬吞噬,可怜宋清那匀称的身子便在他胯下不住扭曲颤抖,很快便惨叫出来,声调凄惨中带着刺激,简直既像叫救命又像在叫春。
偏偏练赤光还分外可恶地调笑,一边捻着他的阴茎一边和他说:“你的名号唤作‘铁扇子’,可我擒住你时却看到你身上挎了一把腰刀,手边放了一条朴刀,后来搜遍了你的身上,半点没看到有扇子的踪影,岂不是蹊跷?虽然现在二月天扇扇子还早,但既然是用做兵器又是铁铸的,自然应该随身带着,纵不能点人的穴道,拿来敲个核桃也是好的,却怎的只带刀不带扇子,这样岂不是名不副实?难道江湖好汉都是这么乱吹法螺,互相吹抬得来的名号吗?哦呀,我却是知道了,莫非你那铁扇子便指的是这根东西么?却是不错,紫巍巍一竖条看着真好像紫檀木的扇骨一般!”
宋清被他五根手指在玉茎上捻来捻去,就如同潇洒贵公子单手五指一错,正在打开洒金折扇一般,如今更连自己的名号都被人如此侮辱,让宋清一下子仿佛被人彻底剥尽面皮,从前江湖人看在自己哥哥面上对自己的抬举立刻全都烟消云散,从此再不能自己哄自己,以为真个有什么铁扇子的名目。宋清这些日子被练赤光剥光身上的衣服,身上整天赤条条的,如今竟觉得一颗心也被撕扯得精赤白条一般,哭叫声顿时便尖锐起来。
隔壁的武松哪受得了这个?他一向敬爱宋江,把宋清也当做亲弟弟一般,如今宋清受辱,便如同拿刀子在割他的手足,武松前些天被管住嘴不能说话,今天口舌自由,便再也忍耐不住,顿时炸开来,喝道:“兀那练赤光,你从前自道是爱折服刚强的,他本是个不当行的壮士,你只管欺辱他做什么?有本事便冲着我来!”
练赤光听了分外好笑,哈哈乐道:“武二,我从前不知你竟如此深情,为了救异姓兄弟居然肯舍身饲虎,你是被我煎了正面煎背面还嫌没煎熟么?胃口竟然大了起来!我教你不要慌,待我料理了这个,便过去熬制你,饶你是黑驴皮也化作阿胶!”
武松别他这几句话讥刺得面上红白青紫不住地变色,便如同元宵节的彩灯一般,又一想到练赤光的手段,自己方才那般豪气英雄,只怕又惹恼了他,待会儿不知要怎样收拾自己,心中便不由得打鼓。这时耳中又听得宋清的叫声愈发凄惨了,不住地叫着“不要!轻些儿!”顿时想到练赤光是个愈挑衅愈勇猛的人,越是遇到英雄人物便越发逞能为,自己刚刚那一硬气,敢是惹发了他的性子,连累得宋清也加倍吃苦,一时间武松竟有一种拖累了宋清的惭愧。
那一天地宫中果然听完了宋清的哀叫便听武松的吼叫,邻床这一对难兄难弟轮番叫号,接连几个时辰不得安宁,弄得这偌大的华贵地宫便如同杀猪场一样,孙二娘和张青在上面酒馆揩抹碗碟酒坛,虽是听不到半点声息,但见练赤光下去了这么久,也暗自担心底下那两人正在如何倒霉。
却说宋清自从那日从武松处得知将来自己会被如同猪羊般卖掉,心中便如同油煎一般,往往被练赤光折腾了半天,身上疲累欲死,躺在那里却仍是无法睡去,翻来覆去只顾想他日会如何。他是看到过旁人买奴婢小妾的,便如同自己的哥哥,也曾买了阎婆惜,典身文书都攥在手里,随意拿捏。到那时那练赤光将自己也如同女娘一般,找个汉子将自己的身子过给他,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从来人口买卖,只有主挑奴,没有奴挑主,只要主人看上了也应承了价钱,兑了银子便牵人走,奴婢只能乖乖跟着,哪能挑拣丑俊?若是那练赤光见钱眼开,吊着自己这块烧羊肉只顾要钱,浑不顾自己后面的日子,到开市的时候倘那出价最高的乃是个生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卷发赤须,彪形八尺的粗鲁汉子,如同宣赞一般;又或是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仿佛武大再世一样,自己被那样人压在身下,可真是冤哉苦也!
又或者主人家性情粗暴,非打即骂,白日驱赶着自己做苦工为他赚钱,晚上再拿来糟蹋发泄,自己就更像被种在黄连地里,从根子苦到梢子!
宋清越想越害怕,时常便缩在床上呜咽啜泣,武松见他这个样子自然难过,但武松本不是个会劝人的,平生只知抖擞神威义正辞严,但有事便是一阵霹雳火炮,响亮大话压人,哪懂得男儿家这宛宛转转的心思,因此劝了几句却都没说到点子上,宋清仍是啼哭不止,最后惹得武松也恼了,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床,只道气闷!
因此当练赤光再来插弄宋清的时候,宋清眼看着自己身上这俊美的男子,心中便一阵迷茫恍惚,这邪魔委实标致得紧,自己虽是被他奸占,但若单看他的脸,竟是不觉得太过委屈,便仿佛被色诱迷奸了一般,自己若非也是个男子,也没有这般难过。况且这里过的日子又不错,锦被玉食,也不用自己太过劳苦,除了不得自由,其他事倒也容易忍耐。
宋清心目中将练赤光和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猥琐粗丑、穷困拮据的男人对比了一番,一时间竟是觉得能被练赤光骑在身下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被那些腌臜丑陋之人捅了肠子,自己可就更惨了!
于是宋清的心思七扭八拐,竟觉得练赤光也是不坏,每次被压住的时候,一想到乃是这个美貌公子的性具插在自己身体里,宋清的屈辱便少了一些,而练赤光的身子撑在他上方,一张光艳湛然的脸在他面前不住晃着,便如一幅画一般,宋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便愈发温顺了。
渐渐地宋清便不怎样惨叫,呻吟媚叫的时候居多了。练赤光何等老于风月,见了他如今这副样子便猜了个八九,却只是抿嘴一乐,也不说破。练赤光炼的人多了,似宋清这般也不是头一个,往常也有因见他貌美,本事又大,身家富贵,被他奸着奸着便倾心的人,人能将野狼驯化为家犬,靠得大概也是这种精神。
武松哪里明白这些?只见宋清一日软似一日,心中不由得为他担心,这一天牢中无人,他想了好久,终于兜着圈子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宋清兄弟,你千万振作一些,莫要失了志气。你这个样子只怕在这里待不久了,纵然面上柔顺,心中却也该有个主意,常言道,‘男儿没性,寸铁无钢;女人无性,烂如麻糖’,哪能就这样任人揉搓?趁此空闲你倒该想想,日后出去了,要怎样往家中传信,切莫这样颓唐下去,从此听人摆布,蹉跎了一生。”
宋清本来还好好地歪在那里,听武松说了这些话,顿时兜起一腔心事,这许多日子的烦恼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竟立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道:“武松哥哥,你和我仔细说说,那练赤光到底都将人卖到何处?你可见过那些买家么,都长得什么样子?我心里好不晃悠,只怕自己苦命,被送到那无处求告的地方!”
武松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练赤光做事精细,他选的买家都是有钱有势,里外密不透风,哪会容得你求告?只不过蛇有蛇行,鸟有鸟道,要你使出听闻过的江湖手段来,找个空隙递信出去罢了。”
口中却道:“我见的也不多儿,只看到过一个。听说当初练赤光刚接手店子时撂倒一个好汉,将他卖了给一个富商。”
宋清心头顿时一翻个儿,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绸缎衣裳、脑满肠肥之人。
“后来有个杨春,归了一个狗官,那官儿是进士,会写诗,想来不会怎样打骂人。”
宋清眼前又出现了个山羊胡、老鼠脸、眼放贼光的猥琐中年男人,早就听哥哥说过,越是一肚子墨水的文官越是邪僻古怪,在内宅最喜欢玩儿花样的人就是他们。
这时武松又说:“最后一个我倒是见着了,飞龙头陀的主人是个衙内,便是赫赫有名的枢密使童贯的儿子,倒是长得好模样儿,水也似后生,况兼十八九岁,正在妙龄之际,那飞龙已有三十几岁,饱经风霜一条汉子,这两人也不知能否合到一处。”
宋清原本正心惊肉跳,听了这话方才好了一些,低低地声音道:“这个却好。”
武松一愣,马上便点头道:“也是,年轻公子少不更事,更好哄骗一些,只怕逮住机会就能钻出去。”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这一天练赤光下来笑眯眯对武松说:“武二,你的好日子到了!”
武松一听,脑子里便顿时轰地一声响,跳起来怒吼道:“练赤光你这邪人!你当俺武松是从前那般好摧折的,没了男儿脊骨,任你卖来卖去,换着人骑压,告诉你,老爷乃是响当当的一个好汉,再不受那样气的!俺手上有的是好力气,凭你将我卖给谁,除非他把我四肢砍断了吧,否则一拳便将他脸上打个稀烂,纵然绑着我的手,我这里‘玉环步,鸳鸯脚’,也将他心口窝踢个窟窿!到时却让他家和你打人命官司!”
武松两只手背在后面,手腕上的锁链被他这剧烈一挣,带得哗啷啷直响,只为他近来替宋清抱不平,颇又有些不驯顺,练赤光便将他两只手又羁縻在后面,以示惩罚。
练赤光见武松如同受了惊的烈马,奔腾跳跃便如同要扯断缰绳一般,便一把将他的精赤身子拉到自己怀里,笑嘻嘻地安抚道:“武都头,你急什么?我何尝说要卖你来?正因为舍不得阉割了硬汉,所以你这一身力气如今还好好地长在身上,浑不像前面那几个,弄到男不男女不女,僧不僧俗不俗的。啊,这正是‘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好不伤感人也!”
武松听他念了两句诗,哪里听得懂?又见他说得不伦不类,虽是同情的话儿,听到耳朵里却是加倍讥嘲。
武二郎强将胸中的怒气往下压了压,问:“那你要将我如何?”
练赤光斜睨着他,悠悠荡荡地说:“带你回我的老巢去,从此不须再窝在这地洞子里了!”
武松愣了一下,下一秒已经被他掀翻在床上,练赤光手上如同使弄幻术一般倏地变出一副金灿灿的工具来,按住武松的腰便将刑具给他戴上。武松虽是受惯了强暴,但这一次却与往日不同,那黄金镣铐箍得他下体憋闷得厉害,说不出的难受,竟比练赤光用肉棒来捅更为难捱。
练赤光将他下体禁锢好,便将他手上的锁链打开,扯着他的膀子将他拎了出去。
隔壁宋清见武松走了,顿时觉得孤单无靠,哀哀地叫了声:“武二哥!”
武松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是难过,暗道:“兄弟,如今我也顾不得你了!”便被练赤光拽着往外去了。
第十四章
城中的大道上,一乘轿子正由四个人抬着稳稳地走着,武松坐在轿子里,轻轻掀起帘子往外看,自己被关在地牢中大半年,如今终于得见天日,一想到那深深的地下,武松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里都要发霉了,须得在日头下好好晒晒才好。
但当街边有人往轿子里看的时候,武松就如同被火钳子烧了手一般,指头上一抖,那轻薄的轿帘便落了下去,将外人的视线隔绝开来。
武松不由得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只见自己一身精壮肌肉上一条线头儿也没有,赤条条一丝不挂,袒胸露乳,两条粗壮的长腿上汗毛森森,都看得见,宛如飞毛腿一般。
这却不是最惨,让武松万分禁受不得的是胯间拴缚着的那套东西。
练赤光不知从哪里弄来这副金光闪闪的邪物来,前面一个套子,后面一根棒子,他先将自己的阳物塞进那套中去,下面端口处用一枚银白色花朵状的东西钳住,死抠到肉里,那花心中还有一条花蕊,那细细的金线条儿便直插进自己龟头中去;性具根部的两枚阴囊也被两个半圆形的金丝盖碗死死扣住,膨胀不得;最让他愤恨的是那根塞进自己屁股里面去的玉棒,武松肠子里被异物插入的次数虽然不少了,但却都是活生生的男性物件,又热又弹又能动,哪像这凉飕飕的死硬东西一般僵直?自己如今莫非是被一根石头棒子强占了么?
一想到这里,武松心中便更加愤慨,一时间竟觉得练赤光将阳根插入自己体内来好像还更尊重自己一些,自己绝不想被一根死物捅捣里面!
可恨那玉棒尾端被一根金链子穿过,那链子前端与阳具套相连,后半段从臀缝间穿过直挂在腰间的金箍上,竟是无法取下!可叹武松空有一双力能搏虎的大手,对胯下这堆东西竟是奈何不得,这真如同壮牛受制于鼻环一般!
武松在轿子里坐立不安,体内埋着的棒槌让他肠子里被顶得难受,轿子虽然走得稳,但却难免有些起伏,武松屁股下面的座椅一颠颤,插在肠道里的玉棒就微微挪动一下。偏偏那物件做得极是阴毒,上面不是光滑的,表面竟有许多小小的凸起,因此虽然只是轻轻颤动,却也像有许多只小爪在肠壁里抓挠一样,让人激灵灵直打冷战。
武松被这东西这般刺激了几回,前面便渐渐膨胀挺立了起来,只可惜前方的金锁套竟宛如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阳具装进里面后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一丝风儿也不透,一点胀大的余地都没有,便如同一粒泡发了的豆子却被铁壳包住无法出芽一般,分外憋闷!
偏偏那锁具正面是一个坚硬如盾牌一样的屏障,将阳物那崛起之势生生阻挡住,让他既不得胀大又不能挺立,生生憋缩在那一小块地方,就如同一个阳物形状的棺材。这样后面堵着前面憋着,让武松两处受折磨,半点喘息之机都不留给他。
武二郎咬着牙几次想要站起来,奈何轿子本就是只供人坐着的,他身量又高大,若是腿上直起一些,上身便要弓腰缩背,却直到头触了顶也无法直起膝盖,半弓着腿屈着身子局促在那里,就如同孵蛋的鸡一样。武松无奈之下只好又坐下去,可是屁股一沾到座位,被那坚硬的椅面一顶,肠子里的东西便仿佛又往深处钻了一点,让他的脸瞬间胀成了紫茄子色。
恰好这时轿子忽地一颤,武松克制不住地便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抖,便如同将士中箭一般抱着下面歪倒在座位上,身上不住地抽搐,原来刚才那一下好巧不巧竟令玉棒正点在淫窝处,登时便让这硬汉浑身却如中风麻木,两腿一似斗败公鸡,眼神凄惨便如同末代儿皇帝国破家亡一般。好歹他咬紧牙关不肯呻吟出来,可是那三十六个牙齿却也捉对儿厮打,清晰的叩击声便如同和尚敲木鱼一般。
武松这时才知道自己身体里嵌着的不是一根玉棒,竟是一只不知何时会炸响的催命爆竹!
过了好一阵,这被禁闭在小小四方空间中的汉子这才缓过了一口气,他两手撑着座椅慢慢直起了身,透过朦胧纱帘又往外看,只见外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个个快活,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薄薄一层轿帘之后的惨事?
若依武松往日的性子,他此时手脚自由,哪里肯被人这样拘着?豁出去丢脸,也要赤淋淋跳出去夺路而逃,大不了找个路人将他的衣服剥了罩在自己身上便是。
可谁知那练赤光竟是恁地邪恶,他将自己剥得精光也便罢了,却偏偏弄了那么一个金光耀眼的东西吊在自己胯下,虽是遮住了阴毛阳物,但只要自己一跳出去,旁人立刻便会看到自己那里,然后脑子里便不知作何想。便是后身也是难看,一条金链子夹在臀沟中,不但勒得臀缝难受,让人看到了还当自己愿意在门缝中嵌着这样一条锁链,免得臀间漏风,便如同辽东的冬天房门四周都要钉上毡条一样。
武松既逃不得,又喊不得,虽是四肢伸展自如,唇舌也随意开阖舒卷,但只因阴部被制,羞耻处戴上一个招眼的幌子,便好像整个身子都残废了,在这轿中如同画地为牢一般,虽是一顶脆弱的木头轿子,自己也出不去!
武松在轿中万分憋闷,不住地扭来动去,只敢用半边屁股挨着座椅,仿佛旁边坐了一个高贵的长官一般,两条腿也忍不住大大叉开,好像这样能舒服一些。
轿子在城中走了好一段路,这才进入一所宅院,武松知道这就是练赤光的巢穴,便强忍着下体的不适,轻轻将帘子撩开一点缝隙,仔细向外看着。却见那宅院竟是极大,走进了头层院子,那里都是健壮的男仆,把守门户往来奔走,到了第二层,也是许多仆役运送货物栽花种树,进入第三层,房屋轩堂便精致了许多,骄婢侈童纷纷罗列。
武松本来在轿子里扭动个不住,如今进了一层院子,他身上便宁帖一些,进到第三层,他的身子便定在那里不动了,又进了第四层院子,这时武松鼻孔中原来的咻咻喘息声也安静下来,原本满是焦躁气息的四方小轿中竟诡异地毫无声息,仿佛臀间的苦都不发作了一样。
轿子一路上换了几拨人来抬,兜兜转转也不知经过了几重院落,光是垂花门也过了五六道,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门一样,绕得武松头晕眼花。只见那层层院落里树木花盆重重叠叠,一片红香绿影,又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池塘,这一片府第倒像是盖在仙山上一样,美得有点飘。
走过了好一阵,武松终于被抬着通过一条抄手游廊,在一个穿堂门前给放下,然后轿帘一掀,一身锦绣光彩耀眼的练赤光半个身子便探了进来,猿臂一舒,正抓在武松手腕子上,将这正在发呆的人一把便扯了出来。
武松陡然间脱出了轿子的屏障,外面好大日头顿时照在身上,浑身上下都被晃得亮堂堂的,他本来在轿子里已经习惯了赤身裸体,此时乍一在外面亮相,竟像是方才还穿着轿帘,此时突然被脱光一样,万分羞耻难受。他身子不由得一抖,便仿佛暗处的壁虎忽地被拿到灯台下一样,登时便捂着下体慌得想要四处乱窜。
穿堂前面台矶上正坐着几个俊俏的小厮侍女,武松这副样子被小厮们看了也就罢了,不过是抿嘴微笑,那两个女孩子则毫不顾忌,银铃般嘻笑了出来,立时把武松羞得面上如同涂了鸡血一般,狠狠瞪眼过去,暗恨这丫头不庄重,看来也是个不守本分的。
武松缩着膀子,两手护紧阴部,喘了两口气想到事情不对,忙分了一只手到后面去捂着屁缝儿,两手一前一后,倒像个护裆一样。
练赤光笑眯眯见他出够了丑,正弓着身子惊慌地不住向左右哨探着,攥住他胳膊的光洁手掌便一个用力,将这光身汉子拖着绕过穿堂当地的大理石山水插屏,进了内宅大院。武松晕头转向被他一路拖着走,过了厅又过了门,只觉得一道道帘子在自己面前挑开又在自己身后放下,偏偏练赤光走得又飞快,让他想仔细看看都得不出空儿来,哪里能记得路径?
最后练赤光将他带进一间屋子,武松一打眼只觉得房子里金银耀眼,下一刻便已经天旋地转被扔在了一张大床上。还不等武松翻身起来,一根手指便已经点在他下体戴着的金锁套上,练赤光只叫得一声:“定!”武松下面便如同被敲了一根钉子一样,身子再挣扎不得。
武松一条虎狼般的身子长拖拖仰躺在雕花大床上,两条腿还耷拉在地上,真如同放倒了的牛皮口袋一样,尤为可叹的是他两条腿如今竟似是习惯了一般,在此情境之下不由自主地便分开撂着,不肯夹住那裆。
练赤光握着武松被束缚住的阴茎,笑道:“你如今倒是学大方了,下面敞亮豁朗得很,这是在向主子显示豪放吗?”
武松恨恨地道:“你这妖邪一味逞威祸害人,用那上吊的套子将老爷下面拴得如同挨阉的牛马一般,我那行货憋闷得出汗,这样敞开来也好透透风!”
练赤光笑得前仰后合,摸着他的脸,道:“我的儿,难为你如此风趣!你既嫌憋闷,怎的不将它扯开了?便是后面塞的那东西也不难,你自己还下不得手抽出它来么?怎会恁怕?往日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武松眼里冒火,怒道:“你当我喜欢这样挨着么?你那链子套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金子银子老爷也见过,哪有这么坚韧?那黄金一咬便一个牙印,银条我也掰得断,哪有这般结实?使尽了力气也撕扯不开,倒弄得我下面生疼,你这东西莫非是玄铁的么?”
练赤光乐得更加畅快,道:“我的乖乖,亏你有这见识,东海玄铁哪有这样细致?这乃是千锻金与银霜铂做成的,这两样东西原本是妖仙炼法宝的材料,不知怎的被凡人得了,他们也是厉害,竟能锻造成这样精巧的器物。说起来这还是宫中的东西,五代十国战乱的时候被我顺了出来,帝王家真是不同凡俗,倾举国之力,将淫器做得如此精妙,竟能调整尺寸,一副折阳套能给千万人用,倒是免了因人设具。二郎,你用的这东西过去乃是皇帝的爱宠才用得到的,可觉得尊贵体面么?”
武松紧咬牙关道:“我把你们这些昏君奸臣、邪魔外道!……”
“你还不肯消停,莫非是要戴着这东西过一晚么?”
武松被他用手指抵住后眼往里面一顶,顿时呜咽一声软了下来,嘴上也不再逞强,武松本是个硬汉,这些日子也学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练赤光见他乖了,便咯咯笑着一件件给他把刑具卸下来,武松被他揉捏得短了气力,又见他在自己面前解起衣服来,便知道这厮又要奸占自己,只是此时自己一身赤裸,又被他关在这铁笼子里,况且本来力气也不如他,死下心倒是省了反抗,于是便如同一头死虎一般仍是仰卧在那里,两条腿也不往床上放,倒是凸挺得那下阴更显眼了。
练赤光脱了衣服便开始享用这个男人,将他的沉重身子全搬到床上去,笑着说了一句:“好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便挺起下身猛地攻入他下体中去,这一下直插谷底,登时把武松捅得“嗷”地一声叫了出来,挥着两条胳膊蹬起大腿止不住地挣扎。
练赤光笑吟吟地按住他,道:“已经用那玉势给你松动了半天,上面还涂了油,内里早该成形了才是,怎的还激成这个样子?莫非这三百天竟养得你如此爱娇?”
武松听他这样调笑,一时间又是羞耻又是难耐,虽是把叫声压了下去,身体上的动弹却半点没有减轻,在练赤光的操攻下不住地扭动抗拒,只是他别处虽还能活动一下,唯有胯下那一块田地却是半分移动不得,被练赤光死死卡在床上,那孔眼连一丝歪斜都没有,半点不会令练赤光插歪了位置。
练赤光将武松翻来覆去折腾了十几回,武松越叫越惨,两手在床褥上不住地扒着,口口声声只叫:“拿下去!”
原来那练赤光十分阴毒,其他刑具都给他摘下,唯有铃口处那花扣仍是死死地钉在那里,里面的花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将武松的一条阳物正堵了一半,阴囊鼓胀精液喷发时,起初似是找到了通路,但却只走了一半便被截住,后面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竟是无路可去,于是波涛滚滚后浪催前浪叠加在一起,竟是比直接勒住精囊更让人难捱,连武松这等好汉也禁受不得,嘶声惨叫连呼救人。
练赤光今儿第一天将武松放出来,正要拿捏这孽龙,怎肯放松了他?就着这种刑罚将他又反反复复奸淫了两个时辰,直到武松身上湿淋淋便如从水缸中捞出来的一般,脊梁骨也软成一条麻绳,这才将他扶着坐起来,让他两腿大大叉开,解开他锁龟头的花扣,将那紫胀滚烫的东西揉了两下,便只见那物便如同冲天一柱火山般直喷出来。
本自面孔扭曲箕踞坐着的武松顿时像被人烧了身上一般,仰起头扯开喉咙便狂叫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叫累了,便低下头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声唤哀叫,眼中却正看到自己那仍然在向外汩汩流淌的淫液,不由得令他又是快慰又是羞耻。
当武松费了番功夫终于射完后,他惊惶地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练赤光,见练赤光正笑眯眯盯着自己胯下看,武松顿时想到自己方才那副丑样子全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自己这样张着腿儿射精,在他看来恐怕倒像小儿撒尿,着实丑态百出。于是武松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弯下脖子,便如同一只斗败了的鹌鹑,再不敢看他一眼。
第十五章
武松从此便被困在这华丽的府中,这里往好听了说是贵人府邸,说得诚实一些也不过是个能看到星星日头的铁笼子,武松在这里哪有半点自由?想知晓外层院子是何等模样都不可得,平日只被练赤光拘押在房中,只有当武松十分驯服,让练赤光受用得舒心时,才会牵着他到后边花园里走一走,便如同人家遛猫狗一般。
说这里是铁笼可半点不是浮夸虚比,有两次武松因芝麻菜子大的事情惹恼了练赤光,那邪魔一按床头的机关,竟从床顶哗啦啦降下一个大铁笼,将武松便如同关押牲畜一样关在里面,除了底下床铺外,四面看过去都是铁条,这一下武松可真成了笼中鸟了!
偏巧廊子下还挂着一架大红大绿毛色的鹦鹉,练赤光故意让人将那鸟移到窗户前,生生给武松扎眼。只见那鹦鹉脚上拴着链子扑棱棱乱飞,但最终却只能回到银钩架子上,歪着头看着武松,忽然仰天长叹道:“我是鹦鹉,被人抓了拴在这里;你是英雄,奈何也被关在笼中?”
把武松登时噎得差点吐血,他手抓着床前拇指粗的栅栏条儿,懊恨地说:“兀那扁毛畜生,你到底是鹦哥儿还是鸟儿精?”
到晚间时练赤光回来,发动机关将笼子又提了上去,没入床顶一丝踪迹不见,上床来便摆布武松。武松见他大半天不在,心知又是去十字坡店里折腾人,只是不知这些日子又迷倒了几个英雄好汉圈在那里,也不知宋清而今如何,心中有气便百般不肯驯顺。
练赤光见他倔强,便笑着拿狠话吓他:“你莫要和我支支吾吾拿乔装乖,我只将你关在床上,还是你的造化哩!惹恼了我,府里现成就有一个站笼,乃是仿着衙门里的刑具造的,却不比官府的木笼,乃是混铁精钢的,用来关你这样的汉子正好!那时便把你这般赤条条地绑了前面塞了后面摆放在笼子里,立在后花园供游人观赏凭吊,便如同赤壁一样,让往来的丫头小厮都看一看曾经名动江湖县城的武二郎!若是苏公见了,只怕又要写上两篇《前后赤壁赋》,‘霜露既降,木叶尽脱,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好汉不可复识矣!’这便是:‘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注一)”
练赤光此时已是抽插得顺当,从从容容一边在那肉洞中打磨钢枪一边和他说话,到了后来兴致愈加高昂,那修长矫健如玉龙般的身体如同浪涛拍击沙滩一般在武松身上不住起伏,口中雅兴更浓,神采飞扬摇头晃脑便如同唱曲儿一般吟哦不休。
武松如今最怕听他掉文,越是听不懂便越是害怕,直觉地感到练赤光不会说什么好话,只怕他又要弄什么缺德法子来祸害自己。似前面说的将自己光着身子放在笼子里,武松虽然听着心惊,倒也不算太错愕,只是后面练赤光洋洋洒洒说的那一篇他全然不懂,心中便止不住地胡猜乱想,越想越是没底,终于忍不住塌了志气问了出来:“你到底念的什么词儿?要将我如何?”
练赤光见他有些慌了,眼珠儿一转,便伏下身子贴在他耳边往里吹着热气,说:“我说的是待一会儿我插够了你之后,便换另一个东西填进去,免得你里面空虚。你从前是打虎英雄,便塞一条老虎尾巴进去好了,你闲时便伏在这里效仿一下当初被你打死的那只吊睛白额大虫,也学它掀胯扭腰,给主人演一个掉虎尾,将那铁棒也似虎尾抡起来耍看,倒竖起来便如旗杆一般,若是耍得好,主人便待你温存一些!”
武松听了这话只吓得浑身发抖,宛如当初在景阳冈上遇虎时一般,把喝的茶都做冷汗出了,只觉得桌案上的灯光都变成绿色,仿佛鬼火一般,自己若真被人在屁股里面夹上一根虎尾,又与禽兽何异?练赤光这是生生要将自己变为不知廉耻没人伦的蠢猪狗!
当下武松登时大叫着挣扎起来:“不!不要!练赤光,你这恶人,休要做这等天理不容的事!”
练赤光见他怕了,便得意地拍着他的脸,笑道:“武二,你乖乖地,我自然不折辱于你,若是不听话,可免不得作笼中的困兽,我还要将你四足都套上虎爪,让你跪伏在笼子里好好学一番老虎,到那时你便终于可以作得人中的猛虎!你若是得趣,我还能让你做海中的蛟龙!”
武松素知练赤光无事不为,说到做到,此时听他说得凶恶,心下便自怯了。武二郎平生不怕杀人见血,只怕丢脸,他这张脸乃是夸耀光彩的,哪能被人涂抹得满脸花红柳绿,成个小丑一样?况且又要让那些自己平日看不起的厮役走卒前来观看,那可真是奇耻大辱,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于是武松彻底慌了神儿,一颗心便如同一团乱麻一般,脑子就像被炉火烤着一样,扭动着身体一迭声叫着:“不!不!莫要如此!”
练赤光见他怕成这个样子,心想今日驯服得也可以了,便笑着捏开他的嘴,道:“你早知道害怕可有多好?若非你从前一意逞凶好杀,上天也不会派我来作你的天魔星,你若是能从此温顺听话,在这内宅心安理得地过活,倒也不须废了身子后方知圆满,不必到杭州六和出家也能活到八十善终。我的心肝儿,让哥哥好好亲亲你!”
武松被他捏开一张大嘴,两手又被交叠着掐住了按在头顶,两个腕子十字交叉就如十字坡一样,哪能挣扎得半点?于是武松下体里还被人顶着,口中又一下子被人塞满,武松只觉得上下两个通气的地方都被人拿砖石牢牢砌住,自己胸中一团血性便发不出来,满腔气血便如同江河澎湃一样,只是却只能在河道中翻滚激荡,冲刷河中的砂石,却半点冲不出那厚重青石垒成的河堤,若是黄河堤岸也能修得如此坚牢,发水时两岸百姓倒也不须流离失所。
武二郎一个身子便如同被人煮在锅里大火烧着一样,那锅盖又盖得严丝合缝,半点不让他透气,只能在一锅热气之内蒸腾,于是他只得万分憋闷地不住扭动呜咽,便如同被活煮了的水蛇一样。如今他能动的只有两条腿,只可惜练赤光抽插得他厉害,一波波接连不断的舂捣让他的大腿刚刚抬起来,又因为腿筋上颤抖落了回去,因此一条大虫一般的肥壮身子竟落得如同兔子一样给人床上使唤,几个时辰之后被身上那泰山一样的人身碾压得气都要断了。
练赤光只为要留他一口气下次再用,待到他眼神涣散,只有出气少了进气的时候,这才从他身上下来,将他泡在浴桶里洗刷了一遍后塞回床上,让他休养生息。
武松被他连日摧折,终于不敢再打探这宅子里的门路,看着围墙也不再巴望着翻墙脱逃,似是安分了。练赤光见他这样,便也放缓了征伐,只是每日催动刀枪稳步攻掠,只等着他城头自竖降旗。
这一日武松被他领着到园子里看花,如今已经入夏,园中的石榴蔷薇开得正好,许多蜜蜂儿嗡嗡地在花朵间钻来钻去,十分劳碌,还有些花蝴蝶也翩翩在花间飞着,这一个园子中便是无人游赏,也热闹得很。
练赤光伸手便招了一只蜜蜂在指尖上,看着那蜜蜂似是被束缚在他食指尖端,仍是不甘心地不住扇着翅膀,练赤光便笑道:“武二,你看着蜜蜂,它在那许多花心中间钻了那几时,一身都是黄黄的花粉,兀自不满足哩!若是让它钻到你那蜜穴中去,只怕它就不肯出来了!”
武松被他几句笑话刺在脸上,顿时臊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被练赤光在地牢中关了大半年,出来后整日也被困在床上,连房门都没出过几次,把那原本淡古铜色的皮肉也捂得白了,虽赶不及白胜,却也称得上白皙,如今一难堪,更加桃红粉白的可爱。
武松羞耻了一会儿,便想起一件久挂在心间的事来,问:“你将我那宋清兄弟怎样了?将他如何处置?”
练赤光放了蜜蜂,拿起碧玉酒杯,仰头便是一杯酒喝了进去,津津有味地说:“自然是给他找了个好女婿!前两日我亲自带着他到江州,郊外踏青时看到了蔡得章,可巧那蔡公子一眼便看中了,当天便成了事,使人兑了钱,一顶小轿将他抬了去,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从此那宋清被装在套子里,再也出不来了!这铁扇子果然值钱,蔡得章竟肯花八千贯铜钱来买他,果然不愧是宋公明的兄弟,身价就是不同!”
武松见练赤光满脸得意地谈论贩卖人口之事,尤其他卖的还是自己的兄弟,登时更加气恼,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青天白日,你居然如此掠卖人口,将好好的良民变作奴仆贱口,还有王法么?那蔡得章是何人?你若是将我兄弟坑陷给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万万容不得!”
练赤光笑道:“我的儿,你莫要焦躁!我给他找的这人乃是名门公子,大家子出身,他是当朝祭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因此,江州人叫他做蔡九知府。为这江州是钱粮浩大的去处,抑且人广物盈,因此,太师特地教他来做个知府。那人强硬精明,作事骄奢,家中受用得如同王府一般,你那兄弟在那里只要乖乖听话,定然不吃亏!”
武松听了,怔怔地张大了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平生当过的最大的差也不过是个都头,朝廷官员只见过知县,哪知宋清竟是被卖入太师公子的府里!
那蔡太师他岂有不知?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一流人物,比之自己一个都头便是云泥之别,自己若是见了这当朝太师,还不知要怎样惶恐,只怕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如今只是想一想便觉得有些肝儿颤。蔡太师的儿子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乃是堂堂的府尹,知县相公见了他也要下拜,自己一个都头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挺直脊梁。
如今宋清被卖到他家去,他胆气不壮,也不知对着一个知府会怎样害怕,亏了自己之前还给他出主意让他托人捎封信回去,或是遇到酒色公子直接逃回去,如今摊上的是当朝大官,纵然捎了信回去,家人带着银子来赎,那蔡九知府一意不肯又能如何?他是个官,到那时若是使个术儿稍用机关,连宋清家里也要挂了到官。那厮们官官相护,其他命官岂有不照应的?索性将宋清一家老小都弄到那无人烟之处,父子兄弟就是死罢了!
纵然偷偷逃走也成不的,那蔡知府只说是抓捕逃奴,发下海捕公文,满世界地搜寻,宋清不是个真能走江湖的,吃不得那等辛苦,也经受不得险恶,到那时又让他到何处去安身?武松为他思来想去,竟是只有从此窝在蔡得章府里给人淫弄这一条路了!
武松想到这里,气愤塞胸,胸膛竟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狠狠一捶桌面,道:“练赤光,你实在欺人太甚!将一个好人活活葬埋了!你让我那宋清兄弟今后如何过日子?这一生难道就这样任人骑压不成?”
练赤光扳过他的身子亲着他脸上,笑道:“我的宝贝,你自家这一辈子都是要给人骑乘的,又替他可惜什么?有这心思还不如顾一下你自己!”
武松被他在口脸上乱亲,脑子一时乱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另一件事来,紧张地问:“你,你可是将我那兄弟也弄到浑身无力的窝囊境地?你若是这样毁他,我做鬼也不饶你!”
练赤光笑道:“宋清那软点心也值得我这样费心?他又不比飞龙杨春,本就是个比少爷稍好一点的人物,能有多大汤水?便给他把刀子也不敢杀人,那一把子力气还不够耕田,和他哥哥学的那两脚功夫多加一脚便是三脚猫,能翻起多大浪花?休说知府府衙内的武师护院,便是内宅的壮健妇人,两三个上来按住他,也是动弹不得。有句好笑的话和你说,那宋清比你还怕见官,一得知蔡得章乃是知府,立刻就如同霜打了的菜叶,软烂得不行,瘫在那里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你还指望着他想法子回家哩!只好在知府衙门内养老,便如同终身监禁的一般。我却也是一番好意,他若是个乖觉的,倒是还赶得上救他哥哥。我的儿,你要知的事我已尽数说与你听,如今你达达却要上你的菊花台了,你把身子调正着,休要动。”
然后练赤光便将石桌上杯盘平平拂去都飞落在草地上,将武松俯趴着放在刻了棋盘的石桌上,也未脱他上身衣服,直接褪下他的裤子,将膏油抹了在里面,抽出长枪便往里面插去。
武松被他按在桌子上,两手扒拉着桌子上的刻线却哪里能够挣扎?如今他可是深知背面的棍棒难捱,只要练赤光一按住他的腰,他便再无能为,下体又光裸着,遮羞的长布套已经掉到脚踝间,由于是俯趴着,两片屁股不由得便高高地翘了起来,把那中间的门眼儿直对着练赤光,生怕他看不清似的,又怎能怪练赤光马上便把东西插进来?
武松哼哼着趴在石桌上,被屁股里那只大鸟顶得不住地抽气,可怜他从前在江湖上纵横闯荡,经过的风雨无数,从未低心下气受过压服,如今却只落得呈贡在桌案上如同一盘肉菜一般任人享用,一个壮健身子只能供人大嚼,便如同一头新宰的黄牛一般。
(注一:这是明朝杨慎的词,大家只当它穿越了吧!大陆拍的《三国演义》就是用它作主题曲,感觉还蛮合适的(__)
苏东坡的赤壁怀古也很好,只不过比较长,而且用到这里有点不对味儿,没有杨慎的词这样苍凉。)
第十六章
练赤光将武松按在桌子上捅捣了好一阵,这才揪着他的领子将他的身子又拉回到椅子上,因石凳有些凉,便让他光着腿坐在自己怀里。
见武松今日被自己肏过之后不似往常那般仅仅是羞惭难堪,倒有一点懊恼不乐在面上,练赤光摸着他的大腿点头道:“你还在想你那宋清兄弟的事么?亏得你如此长情,经过这一番风雨还念着。”
武松羞愤地说:“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被你熬煎便罢了吧,宋清却是个老实人,你害他做什么?让人家父子兄弟从此相聚不得,你又好高兴么?”
练赤光笑道:“他若不是有那样一个好哥哥,我原也不起心害他,只当是兄债弟还!你看着人家兄弟团聚,心中好感慨么?”
他这几句话一说,顿时勾起武松的心事来,兜地一股伤心便涌上胸中,鼻尖一酸,虎目中竟泛出一点泪花,只是武松性子顽强,眼皮狠狠一闭,再睁开时又是目光炯炯。
练赤光继续说着:“不但如此,你看到张青孙二娘夫妻两个,也想起你的兄嫂,便感激他两人,从那店子里离开的时候还百般不舍,差一点掉出眼泪来,你定是在想为什么你的哥哥就不能像张青这样生龙活虎、英雄豪杰?为什么你的嫂子就不能像孙二娘这样豪爽干练,夫妻情深?却反而害了你的哥哥,让你们兄弟从此阴阳相隔,再不得见面!”
见武松胸膛起伏,鼻孔中直喘粗气,练赤光便笑道:“须知这世道本来就是强者的天下,书中虽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你看这天下何曾有这等事?你哥哥吃亏在一个‘弱’字上,却又要使男儿的权力,用链子死锁着一个天仙不放。非但是你哥哥,便是普天下的女子也都是在这上面跌了好大跟头,若是讲扶持弱小,为何不把女子都扶了起来?书也读不得,门也出不得,官也做不得,财也掌不得,一个个便如没脚蟹,也没个见天日的时辰,敢每日只在屋里坐天牢哩!世事如此,怎怪得你嫂嫂心狠,西门庆歹毒?不过是世上通行的道理罢了。你看着张青孙二娘好,他们两个从前杀人无数,若是那些被杀之人的弟弟见了你,你们同为大郎的兄弟,又当怎么说?莫非他们从前当真不肯害为善的人,杀人做馒头之前还要到原籍起底么?却原来一同杀人的便是好夫妻,世间女子倒是都应该学些功夫,伙着丈夫一起在外打杀才好,这样的强男强女也能够般配,这才是阴阳平衡。”
武松鼻翼急促地翕动,咻咻直喘,脸上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堵的,过了好一阵这才闷闷地问:“那些且不说。你总是说宋公明哥哥不好,要在他弟弟身上出气,这又是为何?难道你真的不辨是非,这般不认得真假人?及时雨义薄云天,你还说他是坏人,在你看来,世上岂不是没了好人?你这般害他弟弟,便不怕上天惩罚么?”
练赤光咯咯笑道:“世人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众人说他的名字,聒得人的耳朵也聋了,都以为其人想必是个真男子,以至天下闻名。这般瞒天过海欺世盗名,三十几年如一日一般戴着假面,倒也是难得。他是真好人!他若真的好,怎的将一批批人都想往梁山上送?好在花荣被刘高拿住了,否则这文秀雅人往日与宋江最是亲昵,定也被他与晁盖送作堆,连妹子也保不住,秦明一家也绝户了。宋公明对你到底有怎样的好处,你这般念着他?”
武松顿时忆起往事,目光便幽深起来,仿佛暗夜灯火下读史书的一般,慢慢开口道:“那一年我在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当时只道他死了,因此,一迳地逃来投奔柴大官人处来躲灾避难。住了一年有余。后来打听得那厮却不曾死,救得活了。本欲回乡去寻哥哥,不想染患疟疾,不能够动身回去。正发寒冷之时,在那廊下向火,被宋公明哥哥跐了锨;吃了那一惊,惊出一身冷汗,病却反而好了。我早就听闻宋江哥哥的大名,只是不曾得见,那时节正心里凉得很,却一遇及时雨便立刻暖了起来,百般受他照应,便如同三九天得了棉袄一般,宋公明哥哥待我如此之好,我怎能不念他?”
练赤光抿嘴笑道:“依你说,你在柴大官人庄子上待了那许久,却怎的不感念他?”
武松脸上露出不愉之色,道:“柴大官人虽好,只可惜虎头蛇尾,编筐编篓却不会收口。我初到那里时也曾当过‘客官!’也曾最相待过。后来却听庄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好汉总是被小人所害!却哪知那一日正冷落时便遇到了宋江哥哥,我当时只不信那日早与兄长相见!当真奢遮杀!当时宋江兄长便携着我的手一同到后堂席上,唤了他兄弟宋清与俺相见,又让武二一同在上面坐地,最后俺坐了第三位,天可怜见,自从不被待见,俺武松有多久没坐在酒席上了?宋江兄长在灯下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好一阵子话,也不嫌武二粗卤,眼睛看着我只是欢喜,夜里留俺在西轩下做一处安歇,真令人心死!过后看俺的衣裳旧了,又要拿银两给俺做衣服,被柴大官人截了过去,拿料子给俺们做衣裳。从此后在柴大官人庄上有宋押司每日带挈俺一处,陪着武二饮酒说话,我这才过得好了,柴大官人也重又看重武松,总算不遭人白眼。过了半月,俺想回家看哥哥,便辞别了大官人,宋公明和他兄弟宋清两个单独送我出来,令武二眼中心上,一跳一跳也。他们兄弟两个一直送我八九里路,兀自舍不得,直在酒馆里饮酒到红日半西的时候方才相别,临走又送了我十两银子。宋江兄长如此识人爱人,‘士为知己者死’,我便为他杀人放火也是值的!”
练赤光便如同听孩童讲大话一般不住地乐,最后见他唏嘘着讲完了,便轻飘飘笑着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吁嗟哀叹九曲回肠的,倒仿佛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一般,你如今又不老,怎的像老头子讲古一般苍凉?”
武松正自慨叹往事,听他这么一说,情绪便陡地一卡,斜着眼睛看着练赤光,暗道:“可不是么!自从遇到你这魔头,前尘往事果然仿佛是前生的事情一般,让我一下子便年老力衰,仿佛被使唤了一辈子的耕牛一般!”
这时练赤光接着又说:“你道是柴进有头没尾,不能始终敬重你,却不看看你自家的脾性?你在我这里有时候还要使性子,呼唤人时来得略慢了些你便要瞪眼,在那柴进庄上时,定然是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你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你好。众人只是嫌你,便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了你许多不是处。柴进倒也不曾赶你,只是相待得你慢了。宋江是个阴柔之人,一意怀柔,提携带挈着你,才让你不恁冷清了,否则你这个性子谁肯理你?
宋江只温柔软款地陪了你十几日,前前后后不过花了十两银子,你便如此感念他,柴进收留你一年有余,庇护你的官司,又供你吃住,连宋江作势要给你做衣裳也给他忙忙截了债桩过去,自取出一箱缎疋?绢,门下自有针工,便教做你三人的称身衣裳,临走时定然也送你盘缠,还请你吃个分别饭,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只可惜柴大官人出身高贵,哪懂人心的曲折,不会这些小巧手段,虽是出手大方名满江湖,却总是花冤枉钱,可是你那位宋江哥哥却是小吏出身,与你那使女出身的嫂嫂却有些相通之处,都是惯会小意儿,做小伏低,把平常事情都做得像唱戏一般,因此他只花十两银子,便抵得过柴进上百两银子一年多时间的情分,这就叫好钱要使到刀刃上!
你虽然暴虐,倒是个真情实性之人,哪看得穿宋江一生皆假?他若是个表里如一的挚诚之人,怎的这一次发配去江州,半路被梁山泊劫了要他入伙,他抵死不肯开枷,路上无有别人处却自开了枷锁?此等人时时是假,处处是假,然真者终为小卒,假者终为大王。世事如此,何可胜叹!我的亲亲,你还蒙在鼓里哩!”
武松听了练赤光这一番数落教训,不由得眼神迷迷瞪瞪,一时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练赤光说得对还是宋公明见得真,竟如真假猴王一样分不清谁是谁非,真巴不得能有一面照妖镜才好。
过了一会儿,武松总算想明白一件事,问:“你说宋江哥哥发配到江州,他终究被捉住了吗?你前面说宋清兄弟在蔡九知府那里可以救他哥哥,又是怎样一回事?”
练赤光笑道:“他那样一个千变万化的人哪有那般容易被捉?却是他父亲人老成精,闻说朝廷册立皇太子,已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俱已行开各处施行。──便是发露到官,也只该个徒流之罪,不到得害了性命,才一封家书诓了他回去,打算赎完了罪罚,今后重又作个清白之人,只怕刑满还能再做小吏!那宋太公买上告下使用钱帛,为他买得江州地面,鱼米之乡,吃喝不愁,不比那有钱都买不着东西处,他在江湖上既有相识便有银子,蒙汗药浪里鬼也害不到他,怕什么来?只可惜这宋江天生是个不安分的,纵然在江州牢城营中饮酒吃鱼过舒坦日子仍是心中不足,野心异志便似盛夏的野草一般疯长,狂荡起来便要惹事,若不是将他弟弟安在知府衙中,这泼天的罪过可就大了!”
武松听他前面说得都通顺,到后面便有些稀奇古怪,止不住地纳闷,便说:“你这话却怪,宋江兄长平生最是稳妥精细,忠孝双全,不似武二撒泼,哪能做坏了事?”
练赤光也不与他多辩解,只说:“你不信?日后让你看好戏!如今且回房中去吧,方才在桌子上做了那一番,如今我的兴致又上来了,我们便到床上去耍!”
武松两条腿还光着,此时纵然不愿,但在这邪魔强力之下又怎能不依?当下被他挟制着便回了房,一路上只顾拉长衣襟遮掩着下体。练赤光这厮邪恶至极,半点脸面也不给自己留,前面有两次在花园中把自己折磨得快没了气息,竟将自己赤身裸体扛回房中,这一次穿了半身衣服,已经是好的了!
武松自从被练赤光带到宅子里,忽忽焉已过两月,时节便到了五月底,练赤光因见武松性子和软了一些,便召了个说书先生到府中来说书给他解闷。
武松是个好汉,最喜欢听征伐厮杀的故事,因此那先生便赶热闹说了一段三国。
只听那先生说道:“原来蔡夫人素疑玄德,凡遇玄德与刘表叙论,必来窃听。是时正在屏风后,闻玄德此言,心甚恨之。玄德自知语失,遂起身如厕。因见己身髀肉复生,亦不觉潸然流涕。少顷复入席。刘表见玄德有泪容,怪问之。玄德长叹曰:‘备往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散;分久不骑,髀里肉生。日月磋跎,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武松听了,不禁心有所感,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大腿,唏嘘慨叹起来,大有英雄坐废之感。
练赤光在旁边看了,笑道:“你感叹什么哩?哼哼呀呀的。”
武松扭头瞅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郁郁不乐地说:“你只知贪淫纵欲放荡酒色,哪里晓得英雄好汉的心怀?俺武松一身好武艺,本想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也好显身扬名,让世人都看看我的气概,凡事都求我做主。怎知却遇到你这魔头,将我关在这里,虽是每日好菜好肉,可是却只把我放在床头锤炼,不让我演武,你这是要把一只老虎强扭成一头猪么?到如今我大腿上也生出肥肉来,再不是从前紧绷绷铜柱一般的了,若是继续这般只吃不动,只怕再过些日子连肚子上的白肉也赘出来,那时俺肥肥胖胖拖着个肚子走路,倒像是乡下的土财主了!哪里还是打虎的武松?”
练赤光露齿一笑,道:“原来是感叹日月如梭豪杰荒废,这倒也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你今年二十七岁,却已像是历尽沧桑一般,天下间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到了,连地底下都住了那么久,什么花样都看过了,还有心去争胜么?我还当你已经万念俱灰了呢!英雄天生就是要去送死的,你倒不如在我这府里安度余生的好。你若是嫌腿胖了,今儿晚上我们将它吊起来耍!”
武松眼睛一立,转过头来道:“你休要说到下流地方去!俺武松那是那么容易被人摧折志气的?我乃是悬崖上百折不弯的一棵铁松树,无论怎样的艰难,也不能让我低头,你单是这样淫我,便想要我从此服帖么?俺武松就是不服!”
练赤光见他说着说着性子渐渐又上来了,仿佛被三国故事鼓荡起豪情来,便笑吟吟地说:“你倒是想出去乱闯,可是你不看看你面上的金印,一出去便被人抓了,重新关回笼子里,你还想怎样威风?”
武松一听他说到脸上的刺青,顿时便垂下头去,自己这些日子不是在地下就是被关在房子里,今日听说书之前从未见过一个外人,便如同深宅之内的宠妾一般,哪有人提醒他金印之事?此时听练赤光说起来才想到自己官司未消,脸上的刺字明晃晃地摆着,一出去便要被人捉了,自己那时便不是英勇服刑的好汉,反而成了个逃跑的贼囚,哪里能得个尊重自在?
见武松丧气了,练赤光噗嗤一笑,道:“既然你壮心不死,我便让你出去遛遛,也让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世道。”
第十七章
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两个男子手拉着手走在街上。
走着走着,那一身细布衣裳、精壮凛凛的汉子问:“这是哪座城池?”
旁边一身素白锦袍、身材高挑如碧树一般的俊美公子挑眉笑道:“自然是孟州府。莫非我还舍近求远,带你到杭州城居住么?”
那汉子脸上微微一红,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蠢了,从十字坡走上两三个时辰便是孟州,道路极是近便,自己一路从酒店中被抬来,自然是入的这城,可惜当初自己进城时只因淫恶羞耻,不敢将轿帘大掀开,因此也不曾看得城门上的字样,倒像一个平生头回出门、不辨东西南北的深闺女儿一般,若是再被关些日子,只怕自己被人牵出去卖了兀自傻傻的,就好像痴痴呆呆被带入屠场的羊一般。
大汉又侧转头偷眼看着身旁的公子,平视却又不便,须得微微仰起头来才好,心中又暗道:“练赤光这邪魔平白长这么长的身条做什么?俺武二的个子在好汉群中也数得上,他却比我还高一头,我俩脸对着脸,眼光都不能平齐,看他还得仰着头,倒像是在大堂上看着老爷一般,这便是高高在上么?让人好不别扭!平日他总是将俺放躺在那里,倒还觉不出高下来,如今在街上走了这一阵,但凡看他都要扬脖儿,这时才知高下不同,莫非他才是一棵青松,武二倒成了棵杂木?”
练赤光看着他偷窥自己时那不自在的眼神,心中暗乐,故意低下头来看他,那俯视的目光真如同一览众山小一般,居高临下十分超然,把武松看得满心憋屈,只觉得被他看一回,自己便仿佛矮下去一截,照这样若是练赤光的眼神接连不断地瞟过来,自己不住往下缩,最后岂不是抽缩成哥哥那般身材?
练赤光越看越乐,一脸调笑表情,最后终于把武松惹火了,低声嘟囔道:“你能不能别再看我了?”
练赤光笑问:“却是为何?”
武松拧着眉毛说:“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便像个巨灵神看哪吒一般,都把人看得小了。”
练赤光抿嘴乐道:“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哪吒哩,你当自己有那么厉害么?你一向只以为自己高壮勇武,却不知着实矮小着哩!”
武松被他嘲讽惯了,此时虽是听他不阴不阳地说些歪话,却也不去多想到底都是为了什么,练赤光嘴里又能说出什么好话了?
两个人悠悠闲闲出了城,便来到一处营寨前,武松抬头一看,见上面一座牌额,上书三个大字,写着道“平安寨。”武松忽地猛醒,这莫不是孟州牢城营?练赤光带自己到这里是何意?
练赤光见他面上有些变色,便低声笑道:“你怕什么?你那案底早已消了,脸上的金印也被我一贴痔疮膏药遮掩了去,只要你自己不说,谁知你是这里的罪犯?”
武松心中狐疑,问:“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练赤光温和从容地道:“你总夸耀自己是个好汉,什么都不怕,只当自己是铁打的,凡事只凭一双拳头便打过去,世路上一向硬来,以为是好汉威风,今日便让你看看世上还有更硬的。”
练赤光带着武松大摇大摆便往里走,两边来往的军汉牢子便仿佛不曾看见他们一般,直着眼睛迎面过来都不曾往这边错一下眼神儿,当真是视若无睹。
两人来到点视厅前,只见厅上坐着一个五十几岁的管营相公,身边立着一个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白净面皮,三绺髭髯;身上一件细白绢衣裳,额头上缚着白手帕,脖子上也挂了一块绢帕,倒似防风的一般。
那管营正在发放新到的囚犯。头一个是个三十几岁的黑瘦汉子,身量也不甚高,想来从前干的也不是杀人夺命的勾当,只不过是不入流的鸡鸣狗盗之徒,胆量不大,况且又是个没有人事的,因此便拱肩缩背,站在厅上颤颤地直发抖,眼神儿直往两边的军汉身上瞟。
武松看了便瞧不上,低声道:“好个没出息的男女,不过是一顿棍棒,也值得怕成这样?怕挨打的不是好汉!”
练赤光眼瞅着他,微微直乐。
果然那瘦驴一般的人便被两个军汉扯着胳膊拖了下去,就在台阶下有那兜拖的,将那罪犯背了起来,使他不能转动,又将他的裤子扒了,旁边有两个军人拿着碗口粗的大棍呼呼带着风声便往他臀上打去,第一下棍子刚着在屁股上,便听那罪囚揪心扯肺叫了起来,真如同叫驴挨了刀剐一样,直听得武松直皱眉,巴不得掩上耳朵。
这时管营又发落第二个罪犯,这一个乃是个年青男子,中等身材,容长脸儿,眉眼顺当,虽是皮肤微微有些发黄,不甚白净,倒也有些可看之处。
那男子一上得厅堂便两眼惊惶地只顾看旁边立着的差拨,宛如婴儿望慈母一般,又如老鼠指望猫搭救。
管营循着惯例又说了要打一百杀威棒的话,那男子顿时慌了,两只眼睛只顾往差拨身上睃着,张着口几乎就要叫将出来,此时厅下那挨棒子之人的惨叫声正接连不断传入里面来。
这时那满脸横肉的差拨上前禀道:“管营相公容禀,这厮于路上害了病,还不曾好,你看他面皮上兀自黄黄的哩!若是要打只怕打死了,还请相公暂且将他那棒子寄下,待日后好了再补上。”
管营把眼皮冲着差拨一掀,从善如流地说:“既然差拨这样说,那便暂时恕了他,你先将他领回,好生管教,以后再发落。”
差拨乐滋滋地便使一个小牢子将那人带了下去,那人临去时看向差拨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倒是令人有些诧异,不知为何人家救了他这一顿棒,他为何又要怕人。
这时只看管营发放最后一个罪犯,练赤光叹道:“一天之内三个配军,如今犯法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第三个乃是个壮汉,身量肥瘦与武松相差不多,挺胸昂首大踏步便走进厅堂中来,站在那里顾盼自雄,便如同一座石塔一般!
武松不由得喝彩:“好个汉子!”
老管营便说:“你那囚徒省得太祖武德皇帝旧制:但凡初到配军,须打一百杀威棒。那兜拖的,与我背将起来!”
只见那汉子伸开两只胳膊,双掌往两边一分排如推动波涛一般,昂然道:“都不要你众人闹动;要打便打,也不要兜拖!我若是身子略闪了闪的,不是杀豹好汉!从先打过的都不算,从新再打起!我若叫一声苦,便不是杀人报仇的好男子!”
两边看的人都笑道:“这痴汉弄死!且看他如何熬!”
那汉子兀自左顾右盼地说:“你们且把平日里逼勒犯人的威风都使出来,之前想是也吃饱了酒饭,便使出男人的气力来,莫要像个娇滴滴的女子,打得皮肉也无觉,让人不得舒展筋骨!”
两下众人都笑起来。那军汉拿起棍来,吆呼一声,正要动手,忽然只见管营相公身边那年轻男子去管营相公耳朵边略说了几句话,那管营立刻便说:“新到囚徒陆枫,你路上途中曾害甚病来?”
陆枫晃着脑袋道:“我于路不曾害!酒也吃得!肉也吃得!饭也吃得!路也走得!”
管营摇头道:“这厮是途中得病到这里,我看他面皮才好,且寄下他这顿杀威棒。”
两边行杖的军汉低低对陆枫道:“你快说病。这是相公将就你,你快只推曾害便了。”
陆枫连声道:“不曾害!不曾害!世人积攒金银却不见累积棍棒,若是存得久了,反而多出几十棍儿来,倒养成了子母棍!让人心里好生记挂!”
两边看的人都笑。
管营也笑道:“想你这汉子多管害热病了,不曾得汗,故出狂言。不要听他,且把去禁在单身房里。”
武松眼看着陆枫潇潇洒洒被几个军人引了下去,不由得击节叫好,道:“好!好个汉子!这才是真英雄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好汉!似这般的豪杰真男子谁人不钦敬?只为他这般英雄豪气,连管营也看中了,不曾打他。似前面那些人,真如同笼中的獐兔一般。”
他此时已经晓得那些人不惟看不见自己二人,连两人说话声也听闻不得,因此便放声说了出来。
练赤光斜眼睨着他,轻轻笑道:“真是给你三分颜料就要开染坊,你还当大英雄百灵呵护哩!你慢慢地瞧着,后面还有好看的哩!”
此时当先那黑瘦男人的棒子也挨完了,带到厅上一看,两瓣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趴在那里哀哀直叫,看着便令人心惊,管营让将这人拖下去,由同房的犯人照管,也让别人看看这个样子。
练赤光带着武松出了牢城营,在外面找了个酒馆吃酒用饭,酒碗却只有一个,便拿在练赤光手上。
他一碗一碗地喝着村酒,边喝还边说:“这酒的味道倒是特别,虽不像内库流香、殿司凤泉那般有名的美酒,却也有一股醇厚味儿,十分清新,敢是里面加了果子来酿?”
酒保笑道:“客官真是聪慧,后面山里有许多野果子,只是不甚甜,颇有些酸,到了秋天漫山遍野吃卖不完,我家主人偶然拿来酿酒,觉得味道倒是也好,便做成了这酒,来往的客人都说好!”
练赤光点头又夸了几句酒和酒家主人,旁边武松只是干瞪眼,偏巧这时一阵好风吹过,送得一阵阵酒香直入鼻中,武松不住闻得香味,喉咙痒将起来,便如有一只小手在挠一样,恨不得钻过去抢吃,但在练赤光面前却又哪里敢造次?于是说不得满口馋涎望眼欲穿,正是“眼饱肚中饥,”好不酒火难耐,直恨不得一拳打碎了那桌子,却被练赤光三根手指在大腿根处一掐,顿时便想到这人的厉害,说不得偃旗息鼓,也不敢找酒保的麻烦。
练赤光眼光注视着武松,点头道:“有你的牛肉肥鸡吃便成了,又要闹什么事?莫非要我将酒店主人睡的屋子暂时赁下来么?”
武松脖子后一阵冷气吹过,却仍然嘴硬:“你平白吓唬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俺武二平生从不知道个‘怕’字,你便是此时将我摆在桌子上行凶,我也不怕!”
嘴里面说得刚强,紧攥着的拳头却松开了。
练赤光监管着武松在这酒店里从下午坐到晚上,吃了中饭吃晚饭,也不说要走,弄得武松一头雾水,终于耐不住性子,问:“你在这里只顾干耗什么?把人家按坐在这里动弹不得,一个下午让俺在这儿坐牢哩!”
练赤光笑道:“我让你在这里吃肉吃菜你还当坐牢,那班真正坐牢的却又怎么说?只怕他们巴不得和你换个位置。你莫要和我强嘴,过一会儿天黑下来我便让你看看牢中到底是什么样子!”
武松一拍胸脯,道:“我便是陷在那里也不怕!随他怎么奈何我!文来文对!武来武对!”
练赤光笑而不语,看看外面天渐渐黑下来,便招呼了酒保算还了这大半天的酒钱,然后带着武松便走。
第十八章
牢城营中入了夜一片漆黑,到处都黑洞洞的,只有少数几个地方闪着幽暗的灯火,明明灭灭如同鬼火,练赤光且先带他去看陆枫,只见陆枫正在洗浴,一个大木桶中腾腾地冒着热气,陆枫一个雄壮的身子赤条条浸在清水中,手里正搓着身子,面上神色甚是舒服,想来是发配路上只顾赶路,好久没洗过澡了。
武松不由得想起自己每日都被练赤光逼着洗澡,闯荡江湖的人哪有这般讲究?又不是香喷喷的女儿家,常常要梳洗打扮,自己心中虽是不以为然,却被练赤光逼不过,每天只得泡在汤桶中洗一回,如今竟也成了常例。
旁边还有两个汉子服侍,待他洗好后,送上浴裙手巾,教陆枫拭了,穿了衣裳。一个自把残汤倾了,提了浴桶去。一个便把藤簟、纱帐,将来挂起,铺了藤簟,放个凉枕,叫了安置,也回去了。那陆枫把门关上,拴了,似是肚内寻思了一回,放倒头便自睡了。
武松看到这里暗暗得意,斜眼瞟了练赤光一下。
练赤光见他面上神色,便带他又来到另一处地方,那里乃是黑牢,练赤光真是好法术,也不用开门,带着武松直接穿门而过。刚一进去便听到里面无数呻吟之声,便如同地府中的冤鬼一般,况且气息恶浊难闻,武松不由得掩了鼻子。
练赤光在武松眼皮上一抹,武松便觉得周围顿时亮如白昼一般,看得分外清楚,只见两边牢房中有许多犯人,都是披枷带锁,被大铁链拴在墙上,腾挪转动不得,更有那局促的连手足都无法伸展,仿佛筋脉都挛缩了一般,囚禁得久了只怕都成废人。细看脸上一个个鸠形鹄面,肌肤上都如同挂着一层灰,黯淡无光,都是在张着口儿哀叫求饶,在地上宛转苦熬。
这时忽然有两个牢子擎了一盏灯进来,那些犯人立刻叫唤得更大声了,纷纷喊着:“饶了我吧!端公爷爷,让我出去吧!”
那两名狱卒充耳不闻,想来是平日里听得多了,面上一丝波动也不见,只是偶尔不耐烦,把手中的鞭子往旁边栅栏上甩上两下,口中呵斥道:“做什么叫得这么惨?叫春么?”
他们走到一间牢房门口,打开牢门进了去,武松跟在后面,只见牢房中有一人四马攒蹄绑在那里,整个身子向后仰成个环形一般,在地上蠕动不得。那人披头散发,口中塞着布团,见来了人,顿时摆着头呜呜直叫,身上也勉强挣扎,只是无论使了多大力气,手足躯干都无法动。
一个牢子走上前去拿出他口中的布团,笑道:“许安,你可想清楚了吗?可要听话?”
那名唤许安的犯人声音中带着哭腔说:“爷爷,小人从命了!爷爷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再不敢顽强,只求爷爷放开了我吧!”
两个牢子都笑了,便上前将他手脚上的绳子解开,其中一个说:“你这行货二十几岁年纪了倒还这般好腰身,如此柔软,竟能弓成这个样子,今后定然好玩花样!”
另一个则恫吓道:“你如今从了,还是你的造化哩,这两日拉撒都在裤子里,可热乎么?你若一直和我们顶,想保你的清白,爷爷们狠起来便十天半月都让你这般,到那时蛆虫都生了出来,在你裤子里钻来钻去咬你的大腿屁股,你不肯让我们插,便让白蛆来插,你觉得可好么?”
那许安听了吓得果真哭了出来,呜咽着说:“不要!爷爷,我什么都肯了,只求爷爷饶我!”
那两人解开了许安,喝令他起来,只是许安被这样绑了两天,如今虽得松脱,却一时哪能够站立,手脚在地上撑了半天也仍是趴伏在那里,又怕那两个凶神发作,便哭得愈发痛切,哀声道:“爷爷,非是我延捱,实在是起不来!手足都像被抽了筋一般!”
一个狱卒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到这光景还罚你。老薛,我们将他扶着去吧!”
那两个牢子一左一右搀起许安来,架着他便出了黑牢,许安两只脚果然像被挑去脚筋一般,只能在地上拖着走,如同一把软毛扫帚一般。
他们从外面经过的时候,牢中许多人都叫了起来:“爷爷,我也愿意,求爷爷上了我吧!两位爷爷一起上小人也受得,不怕撑爆了后面!”
武松紧皱眉头,被练赤光拉着跟了那三人一同出去。
狱卒带着许安进了一个房子,门口有两个犯人等着伺候,那老薛便让他们去打热水来,不多时两个罪囚便抬了一桶温汤放在屋内,两个狱卒将许安身上的脏衣服都扒尽了,将他放到浴桶里,亲自动手给他擦洗,宛如烫洗一头刚宰杀的光猪一般,不多时洗刷干净,将他又赤条条提了出来,也让武松看到一个白净标致的苦物。狱卒把许安擦干身子按着跪在地上,又叫人将浴桶和脏衣服都拿走,这才得出工夫炮制这犯人。
那老薛此时笑道:“终于到了我们受用的时候,可是不容易!老董,这人是你先看到的,你先来!”
那被称作老董的人客气了两句,便坐到床上,解开自己的裤子,将许安拉过来,让他的脸直对着自己的胯下,笑着发令道:“你可看到董爷爷这生子孙的东西了?快将它放到你口里,给爷爷含吮着,若是牙齿磕到了一点皮,看爷爷今儿晚上不操烂了你的!”
那许安哪敢不从?初来时的一点硬气早已经被这两个煞神磨得干干净净,此事虽是屈辱,却也只得俯首顺从,于是便如同吃毒药一般,两手颤抖着捧起狱卒胯间垂着的那物,安放到自己口里。
武松在外面眼看着里面那两个狱卒轮番折磨这囚犯,两条淫根轮换着塞到他嘴里,让那许安的口水都流了出来,还射到他喉咙深处,强令他咽下去,说是给他解渴。这些凌辱尚且不够,又将他放在床上打开大腿,将方才被他唾液润湿了的阳物插到他屁股里去。那两个狱卒都是三十出头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之时,身上气力可想而知,这一番虎狼之性发作,直捅得这雏儿哀哀直叫。
那老薛说:“早就让你莫要糊涂,和我们强什么?你这遭瘟的配军便是我们手里行货!轻咳嗽便是罪过!我们要整治你也不难,只似打杀一个苍蝇!这一世也跳不出你两位爷爷的手心去,你趁早降服才好!”
许安已经被前面那人摧折了好一番,身上正疼得厉害,这薛端公比姓董的身躯更加沉重,许安在他身下被揉搓碾压,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一般,又听他说的这话,心中又害怕又委屈,便哭得更加痛了。
那董端公倒似是个心善的,见这犯人被吓到了,便笑着缓和道:“许安,你莫怕,薛端公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恨铁不成钢,只怨你当初糊涂,所以才有这些曲折,他心中可是疼你!你乖乖地,伺候着老爷们高兴,这两天给你好好歇歇,买熟鸡烧鸭子给你吃,过后便拨你到外面做工,让你散淡散淡。来,喝一点水。”
练赤光看了道:“真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是配合得好!”
武松只听那许安一个劲儿谢恩,便奇怪地问:“如今天气正热,凡是在外面担水的,劈柴的,做杂工的,却都在晴日头里晒着,哪里去躲这热,正是辛苦的事情,他为什么倒高兴?”
练赤光摇头道:“这就是何不食肉糜!方才那黑牢子里你没有看到么?那班拨在外头做生活的便是人间天上了,如何敢指望嫌热坐地!还别有那没人情的,将去锁在大牢里,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大铁链锁着,也要过哩!不看一个个只为要出去,连身子都肯卖了?只是这些吃羊的虎狼却挑拣得很,不肯收哩!”
武松正在气闷,练赤光又将他扯到另一处地方,乃是个偏僻的土牢,里面点着一盏昏暗油灯,更显得鬼气森森。一个犯人被一条粗索子捆翻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两手抱着一个长条布袋,看起来沉甸甸的,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拿来何用。
只听那大汉喝道:“你这贼囚,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便让你尝尝‘土布袋’的厉害!你晚间两碗干黄仓米饭吃得可饱么?这袋子里是一袋黄沙,我如今将它压在你身上,也不消一个更次便是死的!仵作来查验也看不出个端倪,让你静悄悄死在这里!”
那囚犯顿时恐惧地连声惨叫,只求饶命。
大汉道:“要我饶你也不难,你待会儿不许乱动,让老爷爽快了,今日便饶你!”
囚犯连连应诺,哪消片刻便被剥得一干二净,那大汉便伏在他身上,身子一耸一耸便干了起来。
大汉恨他起先支吾,因此此时一个虎背熊腰如同石碾子一般的身子便扎扎实实压在了囚犯身上,足足一百七八十斤,直压得那苦命人有出气没入气,下面又被捅得生疼,倒比土布袋还惨。
于是只听那犯人哀哀直叫:“爷爷饶命!孩儿快没气儿了!若是将儿子压坏了,爷爷便只是插个死人!”
那强壮的狱卒见他如此凄惨,方消了胸中一口恶气,轻轻抬起身子,笑道:“你如今知道厉害了?再敢给老爷找麻烦,我便活活碾压死了你!”
那囚犯胸腹间的重压减轻了一些,登时大大喘息了几口,然后满脸畏惧地看着身上那如同巨狼猛虎一般的征服者,呜呜咽咽地求爷爷告祖宗,只哀叫饶命。
武松连看两番正觉得气闷,练赤光却还不饶他,又将他带到另一个地方,那地方倒是比土牢宽大一些,里面明晃晃点着灯,两个军汉坐在椅子上喝茶,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两腿大张着被倒吊在房梁上,两只手反背在后面,尤为显眼的是在他屁股缝里插着一根蜡烛,那蜡烛还是正燃着的,火焰一跳一跳地摇曳,通红的烛泪沿着烛身便往下淌,一直流到犯人两股之间去,烫得那犯人直叫:“爷爷饶命!小人屁股热辣辣疼!”
一名军人笑道:“我教你休慌!这还是好的哩,再过一会儿那蜡烛烧到尽头,火花便从你那屁股门子里蹿出来,到时火烧了你的屁眼儿,才叫好看!若是再往里烧,便直烧到你肠子里面,一直烧化了你的心肝!原来‘盆吊’改个样式竟这样有趣!”
那犯人登时吓得魂儿都飞了,尖利地哭叫出来,没口子地求爷爷告祖宗只叫饶命。
一个军汉过去蹲在他身边,拍着他倒垂的脸,问:“我们兄弟和你说的那事你可依从?你若从了,我们现在便放你下来,若是不从,便在这里好好烧着,这也算是一出戏,叫做‘崔莺莺烧夜香’,我看到明天早上你成个什么样子!”
罪犯听他放出这等狠话,直唬得心胆俱裂,神魂都碎了,哭号道:“爷爷饶我!随爷爷们要怎样使唤小的,小人无有不从,只求休伤了罪人的身体!若将罪人后门烧烂了,罪人就是个死了!”
两名军汉得了他这话,这才笑着过去将他屁股中插着的蜡烛吹熄拔了下来,然后又慢慢将他放下,拖到草铺上便干了起来,居然是一个插他的嘴,一个插他后面。虽是为了免得他身子颤动得厉害以至于咬到前面那人的命根,是以伏在他身上的军汉操弄得堪称温存,但这般前后夹击却也让那罪人承受不得,口中塞满了肉棒不住呜咽着,一双眼睛里泪水长流。
那两个军汉兀自不肯罢休,仍是拿话挤兑他:“早这样却不好?弄得让个蜡烛插了你好半天,原来你是喜欢被那东西插进去么?”
“今后你便是属了我们兄弟,是我们新买的坐骑,须得任凭骑乘,每日休要失了我俩的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我们兄弟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休怪我们将你拖到众人面前去点蜡烛!”
那犯人呜呜叫着微微点头,眼泪流得更凶,却终究不敢有半点违抗。
武松这时实在无心再看,别过脸去闷闷地说:“你还没有消遣得我足够么?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练赤光见刺得他饱了,微微一笑拉着他便往外走。
武松随着他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一事,问:“今儿看到的那差拨倒好,肯与人救难,可那配军却怎的恁怕他?不是给过钱了吗?”
练赤光眯起眼睛看着他,道:“武松,这一次可是你自寻死路,老天都救你不得!”
一间屋子前,武松被练赤光按得脸贴着窗户正往里看,只见白日见过的那配军一身皮肉都露在外面,半点布条也不遮在身上,两腿大张,中间卡着那粗壮的差拨,身子一弓一挺干得正好。
那配军仰着脸儿看着身上的男人,面色都白了,一副惊慌害怕的样子,身子不住颤抖,哽哽咽咽只是呻吟哀叫,却又不敢放声啼哭,只能偷偷抹着眼泪。
那差拨见他惧怕,便笑着说:“你怕什么?虽是你无钱,这副身子却值一锭金子,今后你便作我外面的老婆,在这平安寨中有我看觑你,管教你平平安安!幸而你一入进来便遇到我,否则你可知那般牢子军汉,不读书行事没礼法,乱得很,时常便两三人占一个犯罪的雌儿,将那人捣得都要烂了,我这边还官样些。你听话,死心跟着我,不然你不见今儿那黑驴给打成的样子?”
那罪囚原本还有三分委屈,听他这一哄一吓,心中更怕,骨头全酥了,把那残存的一点不甘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只当这差拨是波涛中的浮木,自己倒该紧紧依靠着才好,于是啜泣声便小了下去,到后来嗯嗯啊啊只是迎合,竟像是得了些趣味一般。
武松直看得眼前发晕,几乎要一拳打碎窗户闯了进去,练赤光见他被逼到极点要闹事,连忙一点他的身上,将武松禁制得浑身无力一头栽倒,练赤光便扛起他如同大鸟一般飞了起来,瞬息之间便回到自己的地盘。
第十九章
武松自打在牢城营看了那几番活春宫,心中便老大不痛快,暗恨那些人不是真男子。
练赤光笑咪咪看着他,问:“如何?昨儿可见了世面了?若那些人将你打得半死不活,又把你拖到黑牢子里锁了,你又当如何?到时大锁链如同蟒蛇一般缠在你身上,把你也同那些人一样奸了!你看那些牢子军汉虎背熊腰,土牢中三个两个轮着插你,可觉得够爽快么?”
武松大力一晃头,道:“休将我和那起小人相比!俺是个好汉,谁不敬仰?你不看那陆枫何等受人敬重,他便如此硬气,一下棒儿也不曾打得,回到单身牢房中还有沐浴的汤桶和藤簟凉枕,饭口时也定然是好酒肉,俺们英雄好汉便是坐牢也是高于众人,岂能和那些凡夫俗子等同?那些小人受罪也是活该!”
练赤光点头笑道:“原来好汉小人却是这样论的,有力气的便是好汉,无气力的便是小人,推而广之君子小人也是一般,有权有势为君子,软弱贫乏为小人,以力为德,无怪乎‘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如今只看那陆枫得了脸,过几天你且再看,可有趣呢!”
过了五七日,练赤光果然又带着武松去平安寨中观看,将他领到一处干净房舍,却不是单身牢房,里面干干净净的床帐,两边都是新安排的桌凳什物,看着甚是齐整,只是床上却躺着一个人,包着头络著手,眼青面黄正发恨声。
陆枫床边站了一个汉子,面上刺了字,却一般也是个囚犯,只是有些鼻青脸肿,也是一般地唉声叹气:“陆大哥,你却也尽够了!谁想蒋门神那厮如此厉害,连你也奈何他不得,如今落得折手断脚在这里,我们是帮衬的,也跟着落了一顿打。我们只挨打还算是好的,可怜小管营又被强人掳了去,如今不知是死是活哩!老管营是个仁义的,依旧拨我来服侍你,你便安静养伤吧。”
那陆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吃了这犯人泛酸的几句话,又气又恨却又羞愧,只觉得胸口中似乎被人塞了一团烂棉絮一般,又憋又闷,偏偏又呼喝不着,讲不出道理来。
武松在外面听了也是气恼,暗叫:“不想英雄一朝倒霉,便要受这等腌臜小人的气,想那陆枫平日里何等威武,如今只为一次跌了跟头,那些平日拜他的便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服侍得心不甘情不愿,还说这些歪话,真是讨打!”
练赤光见武松面上气愤愤的,便笑着拉了他出来,到了外面酒店坐了,问:“你可看到了?这便叫做过刚则折,那陆枫的禀性往常也如你一般,强横无比,酒色财气中最重一个‘气’字,如今也倒了架子,这便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夜路走得多,终究遇见鬼。”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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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