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正文 第9节
据说我是个渣 作者:小清新的喵
第9节
“卫绶,你有认识一个叫舒宜年的人吗?”
舒宜年,该死的舒宜年!
这个舒宜年,到底哪里特殊了?
不能不回话。卫绶默念。
“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所以也没有得罪他,为什么我要道歉呢?
郑雪见卫绶不大想要说起这件事,也就不再追问,默默地退回来,坐回自己的位置准备接下来的课。
周围的人见此也纷纷散开,不再集结与卫绶左右。
时札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满。
“卫绶,你对郑雪太冷淡了,而且你不该这么对舒宜年。”
舒宜年就是因为卫绶和别人不一样才会对他格外执着,现在卫绶要是再这么漠视舒宜年,甚至与他为敌,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是会照着当初的情景发展。
时札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卫绶已经习惯了时札时不时的纠正,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却突然鼻子一酸。
不该怎么样?卫绶轻轻地在心里问道,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沉默地回到家,卫绶发现平时在这时候都很平静的家里这时候却是有些热闹,隐隐的有陌生的男声传出来。
那男声,很耳熟。
卫绶的心脏好像被忽然狠狠地拽了一下,加快脚步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许久不曾出现的叶子言。
卫伟夫妇坐在叶子言对面,见卫绶回来,急忙问道:“小绶,叶先生说你的玩偶有脏东西,是真的吗?”
一个大锤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地砸在他心上。
他们知道了,时札,我该怎么办?
☆、第37章
叶子言笑看着他。
即使叶子言脸上明明没有出现一丝笑容,担忧地像是把他的安危深深地放在心上,可是卫绶就是知道,叶子言在笑。
他在看着卫绶,等着卫绶如何反应,他想看看,在这个时候,卫绶会作何选择。
时札也在看着。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仿佛他的选择就决定了一切。
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颜色褪去,变得灰败,所有人的表情都在那一瞬间变得木然,只有怀里的玩偶依然有着鲜艳。时札飘离玩偶,声音一如从前般温柔,眼神却是卫绶从未察觉的冷漠。
“卫绶,你要抛弃我了吗?”
抛弃?我要抛弃你了吗?
卫绶茫然地看着时札,脑海中一片混乱。
叶子言说,时札是灵。
叶子言说,时札是肮脏的。
叶子言说,时札是没有感情的。
叶子言说,时札根本不可能喜欢他。
叶子言说,时札对他的好都是假的,是有目的的。
叶子言还说——
时札会吸食生气,会害了自己。
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自己会被时札害死的……
入魔一般,卫绶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时札以往的笑靥和话语被层层剥开,露出狰狞的笑和在温和的声音下的恶意。
“卫绶,把玩偶交给我来处理吧。”叶子言说。
卫绶一愣,木木地走过去把手里的玩偶递给叶子言。
“好啊。”
一进客厅,时札尚未痊愈的身体再次受创,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攻击让他险些魂飞魄散,幸而系统早有防备,在一瞬间做出反应,一阵阵暖流传遍他的身体,勉强保持了他的意志。
叶子言见无法直接消灭时札,惊讶了一阵后,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卫绶身上。
礼貌性的一笑后,神情依旧是那么担忧,配合着卫伟夫妇,一副担忧学生的善良教师的样子。
平静的眼神变得诡异,瞳孔渐渐转变成漩涡状,就是被系统保护着的时札都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卫绶更是神思恍惚,行走间一步一卡,机械般的动作,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控的木偶,不能反抗,也不想要反抗的,完全顺着主人的心思走。
时札暗叫不好,可是系统只能保证自己不消散,并不能让时札马上恢复过来,再加上自己又被叶子言保险起见加了一层禁言,如今时札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出言提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绶把自己寄生的玩偶交到叶子言手上。
叶子言对着他诡异地一笑,继而对卫伟夫妇说了些话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对着才放下心来的卫伟夫妇道:“对了,卫先生,卫夫人,这玩偶虽是才修成灵,但是毕竟卫绶那么喜欢这个玩偶,如今更是随身带着他,恐怕卫绶的身体会出现虚弱甚至生病的状况,不过您也不必太过忧虑,没有了灵来吸食生气,您的孩子会很快好过来的。”
时札不由愈发觉得这个叶子言不仅有本事,还是个很奸诈的人。
他总是出现在学校,只要他留意,就能知道卫绶今天被舒宜年找麻烦了,在这种天气被泼了一盆冷水,会出现体虚生病什么的完全是正常的。但是经他一说,不管这到底是为什么,卫绶生病的事都会被赖在“肮脏污秽的”时札身上。
卫伟夫妇不知其中的缘由,听了叶子言的话,马上表现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眼中满满的是对卫绶的心疼和对时札的痛恨,以及对叶子言的感激。
又是一弯腰,叶子言有礼地再次提出告辞,卫伟夫妇把他送到门口才停步。卫绶一直傻傻地站在原地,对叶子言的一切行为都没有反应,只是木然的神情像是在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叶子言是开车来的,离开卫伟夫妇的视线后,挂在脸上的笑瞬间收敛,独留冷意还在他眼底徘徊。
一进车门,叶子言就把手上的玩偶随手扔到后座上,拿起口袋里的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连指缝都不放过,一边擦拭,一边心不在焉地问道:“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为什么?”
慢慢地擦完手,前后看了看,觉得干净了,才满意地把手帕扔到车窗外。
没有听到时札的声音,叶子言有些奇怪,转而一想,恍然:“啊,是了,忘了解开你的禁言了。”说罢,一个响指,时札感觉身上一轻,有什么东西离开他的身体,喉咙也不再压抑,试探地清嗓,如愿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喜欢抬头看别人的时札习惯性地就想从玩偶里出来,却直接一头撞到了一个透明的屏罩上,头晕眼花地被反弹回来,跌坐在玩偶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噗!”叶子言忍不住一笑,看着时札受瘪的样子乐得不行。
待笑意稍减,才从鼻中哼出一句话来:“灵就是灵,没有感情,也没有理智,蠢得要死,只知道无止境地满足自己的。”
时札一听,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上来。
一口一个蠢货,灵怎么了,存在即合理,灵存在,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更何况,自己是系统带来的,怎么会和那些智力不高的灵是一类!明明自己一直在帮助卫绶拜托自闭症的困扰,从未刻意为卫绶带去麻烦,也从未伤害卫绶,为什么这个叶子言非要和自己作对?
但是气愤解决不了任何事,时札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冷静地回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卫绶,他到底有没有被吸食生气,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叶子言一哼,靠坐在座位上,手随意地放在方向盘上,“现在没有,早晚会有的。”
这个叶子言!时札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叶子言对灵有着强烈的厌恶感,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扭转他对灵的看法,可是时间一久,卫绶和舒宜年勾搭上了怎么办!
自己的任务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时札懊恼地想。
叶子言没有听到时札的反驳,自以为猜到了时札所想,得意洋洋地发动汽车,往前开去。
听到引擎的发动声,时札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怎么处理你?”叶子言挑眉,“原本是想要直接消灭你的,现在想想,再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好了,能多活一段时日,是不是高兴多了?”
高兴?你留着我,能干什么,不过就是拿我取乐罢了。不过,能活久一点是一点,万一有一天卫绶会再把自己带回去呢?
仿佛看出了时札心里的想法,叶子言直接出言打破了时札的美梦。
“不用想了,我抹去了卫绶对你的全部记忆,他不会记得你的,自然也不会想要来把你带回去。”
抹除记忆?!
时札:……呵呵。
我呵呵你一脸!
“卫绶忘了我吗?”时札一脸落寞,“既是如此,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刺耳的“吱——”声响起,叶子言的车停住,放在后座的玩偶直接掉了下来,滚了两圈,最终停在车座下。
叶子言愣了一下,忽然恍然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放过你?你是我见过最虚伪的灵。”
虚伪到,我都有些羡慕卫绶了。
乐幸,你当初,连一个假象都不愿给我呢。
不,我叶子言,不需要假象!
“你再这么说,我可是会真的杀了你的,魂飞魄散,你不会再有机会存活于世了。”
由于是在马路上忽然停下来的,后面的车一直在催,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不断责骂着叶子言,喇叭声不停地在响。
叶子言感受着这嘈杂,恍然隔梦。
如果父亲当初没有及时赶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感受这嘈杂却让人不舍的世界。
乐幸,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叶子言,不能呆在卫绶身边,我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还不如早日离去。”
时札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叶子言听着时札的话,却嗤之以鼻。
缓缓发动停下的车子,继续往既定的方向驶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一段小插曲。
这边时札很郁闷,那边的卫绶也同样。
像往日一样背着书走进教室,本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可是那些明明一向不乐意搭理他的女生们却一反常态,不断有向他问好的人,一个个的都对他笑脸相迎、
为什么?
班花郑雪一边收着昨日老师布置下的作业,见他来了,扭头向他笑了一下,随口问道:“早啊,卫绶。”
卫绶本不欲回话,可是嘴上却不受控制地说着早。
就像是持续了很久的本能,对郑雪的话给予回应,礼貌而陌生。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越多的人喜欢卫绶,我就会越健康哦!”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卫绶却记不得那是谁。
不一会,郑雪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卫绶,你今天怎么不带玩偶来了?”
玩偶?什么玩偶?
卫绶记得所有的事,可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一只玩偶。
那是很重要的。
内心仿佛有细小的声音在说着。
有多重要?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卫绶的脑海中始终是一片空白。
我忘记了什么呢?
那是很重要的。
小小的声音一直在说。
☆、第38章
直到叶子言停下车,时札才得以再见天日。
扭头一看,车子旁边是一幢公寓,不是很豪华,只是一幢很普通的,在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公寓。
没想到一副富家子弟的叶子言住的地方那么简单啊。
在时札被拎出车门的时候,叶子言脸上的冷意和讽刺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笑意。
很淡,但是很温暖。
这并不是那种带着虚伪和疏离的客气的笑,而是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幸福。
叶子言随手拎着他,回手关门上锁,拔下钥匙就进了房门。
一进去叶子言就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陶醉的样子,再不舍地呼出来。
睁开眼,抬手抓住被扔过来的胡萝卜,“卡擦”一声一口咬下。
三两下咽下去,叶子言才惊喜地喊道:“哎呀,老婆真是心疼我,知道我饿了就马上给我送了一根胡萝卜!”
话毕,厨房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
林泽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手上拿着一把菜刀,面上是被厨房蒸出来的红润,绷着脸,对叶子言翻了个白眼。
叶子言马上双手捂胸,下巴抬起,一副要厥过去的样子。
“哦,老婆给了我一个媚眼~好荡漾啊~”
林泽本就红润润的脸更加红了,羞恼下就举起了手里的菜刀。
“别别别!”叶子言见自己把林泽惹急了,上前几步小心地把菜刀拿了下来,林泽也没想过真要把刀扔过去,也就顺从地松了手。
“媳妇儿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在夸你嘛!我要是受伤了,心疼的不还是媳妇儿你嘛!”
“哼,谁要心疼你,我就是要砍死你。”林泽哼哼,把刀拿回来转身往厨房回去,“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好咧,我今天要好好享受媳妇儿的爱心晚餐。”
林泽斜眤了他一眼,不搭理他,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了叶子言手里的一样东西,脚步一停,叫住叶子言。
“等等,”林泽走过去拿起叶子言手里的玩偶,古怪地看了一眼叶子言,“你不会是把人家学生的玩偶拿来了吧?”
叶子言迅速夺过玩偶,随手扔在不远的沙发处。
“这个玩偶……当然是人家送给我的啊,我那么帅气。”说着还甩了一下头发。
“送给你?这个玩偶当初被那个学生护地那么牢,分明是人家学生的心爱之物,会就这么送给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林泽对此表示不信。
叶子言不知道要怎么和林泽说,只能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四处看看,就是不看林泽。
“叶子言,我告诉你,不管你是怎么把玩偶拿过来的,现在你马上……不,算了,我明天亲自去把玩偶还给那个学生。”说着,林泽走到沙发边弯身准备拿起被扔在沙发上的玩偶。
叶子言见此,急忙冲过去从后面抱住林泽:“别呀媳妇儿!”
“那你告诉我这玩偶到底怎么回事?”林泽又问。
叶子言挠挠头:“媳妇儿,理由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我保证这不是我抢来的,也不是什么恶作剧,反正……我保证那个学生不会来要回玩偶的,我保证!”
林泽狐疑地看着信誓旦旦,对着他竖起三根手指头的叶子言。
叶子言再次挺挺胸。
“好吧,相信你一次。”
叶子言终于松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到林泽又道:“不过这个玩偶让我来保管。”
“咳咳!”叶子言被这句话激的直接被口水呛到,脸被呛得通红,“媳、妇儿……”
林泽刚刚缓和的脸再次冷下:“干嘛,不愿意?”
叶子言看着林泽的冷脸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弱弱地说:“媳妇儿愿意保管我很荣幸。”
抛给叶子言一个算你识相的眼色,林泽颠颠手里的菜刀,看了眼在沙发上的玩偶,转身进了厨房。
叶子言哭丧着脸看着林泽的背影,想想还是不敢偷偷拿走时札寄身的玩偶。
叶子言:万一媳妇儿生气了肿么办qaq
时札看热闹看得欢乐,时不时地再点评一下叶子言的面部表情不够凄惨,林泽干得威武霸气。
忽然叶子言一个狠戾的眼色扫过来,时札看热闹的心情瞬间消散,被抛之脑后的记忆再次回到脑海。
时札知道叶子言是在思考要不要索性把他消灭了,毕竟他留着时札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坚信灵是只会吸食人类生气而不会思考没有感情的生物的叶子言,怎么会冒着危险把时札留在林泽身边?
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林泽不知道的时候,直接把时札弄死。
手中捏起法诀,一丝丝代表着死亡的凉意缠上时札的心,时札不免担心自己的安危。
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怎么能死啊喂!
时札:系统,你能保证我不会死在叶子言手上吗?
系统:叮,考验工作者机智的机会来了,请工作者抓住机会。
时札:……考验你妹!
眼看着叶子言手中的法诀就要发出,时札却是反抗不能,忽然厨房里传出一个声音打断了叶子言的手法,手指一顿,法诀消散,时札躲过一劫,偷偷拍拍自己受惊的小心脏。
“叶子言,叫你洗手怎么还不去?”林泽一边炒菜颠锅,一边对叶子言说。
“知道了,就去!”叶子言笑着答道。
回头瞪视了一眼时札,警告他不许乱来就跑向了卫生间。
虽然林泽并不是有意救他的,但是时札却是真心感激林泽。
要不是林泽那一喊,时札就真的要直接进惩罚卷了,坑爹的系统简直没用到极点!
吃过晚饭,林泽收拾好碗筷,端着脏的碗筷进了厨房,叶子言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笑眯眯地看着林泽忙碌的身影,瞥见时札,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和林泽说了句“媳妇儿我出门一下,马上回来”就出门了,临出门前还不忘把时札再扔远点。
时札:喂,你老是把我扔来扔去真的好吗?
林泽等叶子言出门后,放下手中还在清洗的碗筷,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擦干手,走到客厅把被扔开的玩偶捡起来拿到柜子上放好,一边放一边喃喃自语:“要好好的啊。”
时札不解:这算什么,洁癖?
放好后,林泽退后一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而后才又走进了厨房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
叶子言没有说错,他的确是很快就回来了,带着初夏夜晚的微凉,手中还拿着一个类似于符咒的东西,远远地看着,时札本能地对那东西有些排斥。
叶子言看到时札呆在柜子上诧异地挑眉,眼珠子一转,瞥了眼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恍然,继而向时札晃了晃手中的东西,冷笑着,把东西塞进一个手帕里,将手帕叠成一只小老鼠,左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叶子言有些自豪。
颠颠地跑进厨房,一把抱住还在忙的林泽,吓得林泽直接挣开他的怀抱,退开好远,惊魂不定地看着他。
叶子言没想到自己会把林泽吓成这样,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笑:“那个,媳妇儿,是我啊,不小心吓到你了,嘿嘿。”
林泽却没有生气地像往日那般打他,也没有皱起眉指责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他,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叶子言怕自己真把林泽吓着了,小心翼翼地走近他,林泽不由自主地又倒退了几步,叶子言连忙说:“媳妇儿你怎么了,是我啊!”
像是突然被惊醒,林泽终于不再是一副傻傻的样子,不自然地眼神乱飘,过了一会儿才气呼呼地随手拿起手边的包心菜扔向叶子言,叶子言自知自己不对,也不敢躲,任包心菜砸到自己脑门上。
林泽又急了,气道:“傻子,你不会躲啊!”说着就想走过去,才抬起脚步又不自然地缩了回来。
叶子言摸摸脑门,傻笑:“不疼。”
见林泽也不走过来,怕林泽还在生气,主动跑了过去,道歉心急的叶子言也没有发现林泽想要倒退却又生生止住的脚步。
叶子言看着林泽略显苍白的脸色,心疼地抱住林泽轻声道:“阿泽对不起,我也不是想要吓你的。”
林泽身子僵硬,整个人都颤抖着,听见叶子言的话却还是回道:“算啦,这次就原谅你好了,我刚刚在想事情啊,你这么扑过来真的吓了我一跳,以后再这样我就让你好看。”
“我才不会再这样了,我媳妇吓成这样我哪还敢再这样做啊?”见林泽不再生气,叶子言又恢复了原本口花花的样子。
林泽离开他的怀抱,像是在害羞自己刚才的样子,眼神乱飘,不小心瞥到叶子言手里的“小老鼠”,不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你出去一趟就带了这个?”
提起自己的杰作,叶子言刚刚还小心翼翼的样子立马就变得骄傲:“是啊,媳妇儿,这只小老鼠代表我对你的爱,你可要随身带着啊。”
叶子言余光看着在柜子上待着的时札,笑得开心。
另一边的林泽眼睛盯着那所谓的“小老鼠”,没有说话。
☆、第39章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时札问。
林泽抱着玩偶坐在公交车上,用他独有的温柔笑容和旁边的人说话,自然地无懈可击,只有时札能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手。
叶子言原本是想要让林泽留下在他家过夜的,被林泽以第二天还要上班的理由拒绝了,叶子言也没有强留,又想着要开车把林泽送回去,只是叶子言晚上喝了点酒,林泽不让他开车,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叶子言也就没有反对。
林泽回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时札。
林泽的身体一直在发抖,时札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是那手帕里的东西虽不至于危害到他,但终归是让他有些难受。
“林泽,你能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见林泽没有反应,时札又问,可惜林泽依旧是没有给予回应。
算了,想必林泽是不能看见他,也不能听见他了。
没办法和林泽交流,时札也就不再说话,闭眼假寐。
现在自己暂时没有生命之虞了,也就是说,自己的任务不一定不能完成,自己得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才是。
卫绶总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晚上也无法入眠,怀里空荡荡的,好想抱点东西,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迷茫痛苦的感觉让卫绶辗转反侧多日,由于一直不能好好睡觉,眼下的青色越来越深,让卫绶看起来格外憔悴。睡眠不足也导致了卫绶精神恍惚,神思不定,整个人像是丢了个魂。
卫伟看不下去,某天早上在餐桌上忍不住说了一句:“叶先生说的没错,那脏东西果然是害人的玩意,看他把我们小绶害成什么样了……”
话没说完,卫伟就被李静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看见李静剜了他一眼,卫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遂不再说话。
“小绶你多吃点啊。”李静对着定定地看着他们的卫绶不自然地笑笑,抬手给卫绶夹了好多菜。
“对对,多吃点。”卫伟附和。
卫绶的心思却一直停留在刚才卫伟不小心说出口的那段话里。
脏东西?那是什么?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那是很重要的。
消失了很久的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
舒宜年在第二天再次出现,这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靠在栏杆上对着他笑道:“卫绶,听说你最近不带玩偶来了?”
卫绶心弦一动。
玩偶?我有一只玩偶?
我明明没有的。
即便很想知道,可是卫绶不愿理他,尽管他从来不在乎舒宜年对他做的那些事——事实上他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卫绶的心里就是对他有着淡淡的敌意,他不知道这敌意是怎么来的,但是卫绶还是决定照着自己的心情来。
舒宜年见卫绶作势要绕过他走,连忙一步跨到他的身前,拦住他,皱眉不满道:“喂,干嘛不理我!”
“有事?”卫绶看了眼舒宜年,垂眸冷冷说道。没事就不要来我面前,有事也最好不要来找我,因为是你。
舒宜年被他一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日他走得那么狼狈,自觉丢脸之余,眼前总是浮现卫绶那日的眼神。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过,也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这样冷淡和仇视,这让他在感觉新奇之外,更让他觉得难受。
正纠结尴尬中,郑雪从他们身边路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凑近卫绶问道:“卫绶,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都堵在这里?马上就要上课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等一下再说吧。”
卫绶还记得那日自己在记忆深处模糊间听到的一句话,默念着不能不回答,对郑雪一点头,说:“也没什么事,你先回教室吧。”
郑雪迟疑地看了两人,还是顺从地回教室了,行走间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显然有些好奇。
舒宜年忽然侧身挡住郑雪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卫绶,言语间带着委屈:“为什么你和别人都能好好说话,就是不能对我态度好点?”
“讨厌你。”
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卫绶听到舒宜年的话直接就吐出了这三个字。
不相信这句话是卫绶说出来的,舒宜年瞪大眼睛,回神后恼羞成怒,直接把卫绶推到墙上。
事发突然,卫绶被舒宜年推得撞在墙上,在发出一声闷闷的撞击声后,靠坐在墙边站不起身来。
舒宜年一惊,上前一步想要把卫绶扶起来,却被卫绶直接侧开脑袋无言的拒绝气到。
“活该你的玩偶丢了!”舒宜年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卫绶原本随意摆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青筋都露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玩偶的存在,只有我不知道?
是谁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我缺失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晚上卫绶照例是失眠了,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连日来的透支,被强压下的当初那一盆冷水的作用也涌了上来,这一波又一波的疲惫与伤寒挤在一起,让卫绶终于病倒了,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也出现了模糊的重影。
体温不甘寂寞地升高,仿佛蒸发掉了卫绶身体内全部的水分,烧得卫绶口干舌燥,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是糟糕。
不得已的卫绶只能起床倒水喝,路过卫伟夫妇的房门前时,一句“玩偶”拦下了他的脚步。
忍着饥渴站在房门前,卫绶默默听着其中人的谈话。
“……唉,你说小绶是不是命不好啊,怎么什么坏事都落在他头上了?”
首先听到的是卫伟的声音,而后李静的声音也响起。
“嗨,谁知道呢,老公,我们要不要去庙里烧柱香?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也太邪门了。”
“烧什么香啊,烧香能有什么用啊,女人家家的就是迷信!”
“啪”的一声响起,李静嗔怪的语气响起:“不是你说小绶命不好嘛,怎么就是我迷信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吧,唉,你说那个灵怎么就找上小绶了呢,难道小绶的命还不够苦吗?”
灵?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卫绶无神的眼睛一亮,尽管他不记得灵和他有什么关系,可是卫绶就是觉得这个字他一定听过,并且很熟悉。
他的记忆少了一块,这让他很痛苦,也很迷茫。
轻轻地凑近房门,将耳朵贴在房门口,卫伟夫妇的声音更加清晰。
卫伟夫妇此时也不知道他们谈话的主人公此时就在门外,依然兴致勃勃聊着。
“你说那个叶子言靠谱吗?我们要不要去问问他,小绶老是这个样子也不行啊。”
“唉,再等等吧,也不知道那玩偶里怎么会有脏东西,把小绶害成这样。”
“叶先生现在应该已经把那脏东西弄死了吧。”
弄死了?弄死了!
他被叶子言害死了!
他死了!
怎么可以!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一声又一声咆哮声在卫绶脑中响起,越来越响,让他再也不能听见外界的所有声音,脑海中嗡嗡作响。
他是谁?谁死了?
我不要他死!
不,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死不死和我有什么相干?
可是好痛,头好痛,身体好痛,心更痛!为什么会痛?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嘈杂的声音渐渐褪去,只剩下一句句他是谁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一直转一直转,转得卫绶愈发烦躁。
屋内的人对屋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李静偎在卫伟的身边,嘴里还在碎碎地抱怨。
“……一想到我和那玩意待在一幢房子里那么久,我就忍不住打哆嗦……”
卫绶什么也听不见,眼前的浮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轻飘飘的声音在说:“卫绶,你要扔掉我了吗?”
你是谁?
我没有扔掉你,我从来没有想要扔掉你,可是我不记得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
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
“卫绶,叫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
“卫绶,跟着我说,我叫……”
名字即将出口的瞬间,原本嘈杂的声音再次涌来,盖住了那身影的声音。
卫绶只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你叫什么?
你是谁?
所有的嘈杂嗡嗡的挤在他的脑子里,卫绶只觉得头痛欲裂,可是他无心理会,他全部的心神都在那个身影上。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浑浑噩噩的卫绶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从自己也听不清的细语,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响,最后喊了出来。
“你是谁!你是谁!”
房门忽然打开,李静见到卫绶一副将要癫狂的样子,吓得抱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脸,想要把卫绶从臆想中解脱出来。卫伟也紧张地在一边轻唤卫绶的名字
可惜根本不管用,卫绶的脸色越发痛苦,声音也渐渐哽咽。
“你是谁,你是谁……”
李静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抱着他问:“小绶你怎么了?告诉舅妈,你在说什么呀?你在说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谁,我想知道,我好想知道!
“你是谁,告诉我!”撕心裂肺的叫喊响起后,卫绶终于经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告诉我,你是谁?
☆、第40章
“你知道吗,卫绶今天没有来上课,他请假了,听说是进医院了。”叶子言看着时札,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眼神里全是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谁。
林泽自从把时札带回来之后就再没有看过他,也没有和他说过话,就好像那天的一切以及当日林泽对他若有若无的维护都是时札的幻觉一样。只是会每日清理一下玩偶,让玩偶保持洁净。
叶子言时不时地会到林泽的房子来,并偶尔告诉时札卫绶的现状,对于这一行为,与其说是叶子言对时札的仁慈,倒不如说是叶子言在等着看时札的笑话。
看看,时札当日所表现出的对卫绶的感情是不是真的。
这也许是他的一种乐趣,看着时札的痛苦和失落,抑郁与伤悲,直到绝望。
时札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叶子言都会竭尽全力地抹黑他,扭曲他的看法,把他所有的表现都分析成是虚伪和阴谋。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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