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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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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演绎 作者:叶悠悠

    正文 第4节

    帝王演绎 作者:叶悠悠

    第4节

    我以前和他的关系处的不错,这老小子一直讲冷笑话给我听。不过我现在想来,伯息其实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只是他似乎很信奉我以前世界的一种思想,中庸。他喜欢一直将他的才华表现的不上不下,不把他逼到一个点儿,他就愿意一直这么中庸的活着。

    他死的时候一定要见我,那时他还和我说,如果有一天,周临峥死了,就让我想尽办法离开朝堂,让我去做一个松松闲闲的富家翁,随后他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我没听他的,最后落得的下场真是个我永远也不曾想到的笑话。

    我回想这些事也不过用了几秒时间罢了,只是回过神却觉得真是物是人非。许是我呆愣了些时间长,也或许我的情绪太过外露了,萧恩有些紧张的将我抱回了腿上。

    他像是一个护崽的母亲一样,牢牢的抱着我,阴沉着看着陈叔文,厉声道:“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仗着聂启公子我就怕了你们这帮所谓清流之臣!既然你说我是一个太监,不配有儿子,那你们来求我一个太监干什么!那子螓老儿我看他还是死在牢中罢!”

    萧恩发火的样子很是恐怖,周围的一圈丫鬟,包括萧开全部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气氛很是压抑。

    “侯爷勿气,侯爷勿气,叔文只是一时失言。叔文,给侯爷赔个礼。”伯息在陈叔文的背后轻推了下,陈叔文却依旧皱着眉,深深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不能认一个太监当父亲呢?”我笑道。

    陈叔文面色一白,眼中带着懊悔,道:“你不懂,你知不知道萧恩是个什么样的人!?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接了你和大嫂过来,只是我一直怕会连累了你们,才拖到现如今。吴弃,听我的话,跟我走。你不能认他做父亲,你知不知道认了他做父亲,你的一辈子就全毁了!”

    “你放肆!来人,把陈叔文带走!”萧恩气的浑身发抖,拍着石桌,眼中透着狠厉,恨不得立刻杀了陈叔文的模样。

    我转头去看萧恩,萧恩却拿手盖住我的眼睛,声音中竟然有一丝害怕:“乖,不要看,爹不想吓到你。我儿,你不会离开爹的,是不是?爹答应一辈子对你好,你也答应爹一辈子认我的是不是?”

    “恩,只要你答应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你。”我拍了拍萧恩的手背,说着我自己都不信的谎言。

    “好,好。”萧恩抱紧了我,背后陈叔文却被拉走了。

    伯息叹息一声,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和萧恩一眼,也转身走了。

    几日后,我在萧府中也算是彻底奠定了地位。萧恩对我还真放心,这府中上上下下真是那里都对我放行了。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萧恩竟然在秘密培养死士,看来他也是个有远见的人,清楚现在的滔天富贵,不一定会持续一辈子。

    到现在,萧恩还是住在离我只有一扇小门的房间。而我的房间却又添了一张床,因为萧恩又给我拨了一个叫绿蕊的丫鬟。

    这两个是陪房的,屋外还有十几个我记不清名字的丫鬟。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性,由于医药的不发达,一场感冒也很容易夺取一个人的命。所以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房中总会有陪睡的人。

    少爷、小姐晚上踢了被子,或是渴了,饿了,总好这些人看着点,免得自己起床着凉生了病。

    不过我到觉得萧恩给我丫鬟真是白配,凡是我有点动静,一扇小纱门有什么隔音效果,萧恩听了,总是不放心要自己过来看看。既然如此,我看他自己来陪我算了。

    而且我也暗自想过,万一我和红绡、绿蕊真发生点什么,他萧恩在隔壁听着,这真是够奇葩的。

    这日,萧恩上早朝去了。他起身的动作很轻,等我起来想照往常去找他时,红绡却告诉我萧恩走了。

    每天去撒娇也是够累的,萧恩却特别喜欢我撒娇,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试着在撒娇的时候提些无理取闹的要求,他也总乐呵呵的接受。我说要骑马,他还真趴地上让我骑了。他不在也好,应付萧恩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小孩,不管是什么脾气的小孩,反正他都喜欢,一直这么装也挺累的。

    起床吃早饭,吃完后就去萧恩的书房看一会儿书。萧开今日却早早的候在了书房门口,平日里我和萧开的交集不多,萧开见了我,多是对我很恭敬,只是也不怎么特意来见我,今日到是难得了。

    “见过公子。”见了我,萧开立刻行了礼,我不说话,他跪在地上也不起来。

    “什么事?”

    萧开讨好的笑了笑,道:“谁不知道侯爷最是疼爱公子您,对我们这些下人来说,自然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但对公子爷来说,那真不是什么事儿。公子爷您看,我自然不认为是有什么脸面的人,可这府中多少也住了不少年,您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儿上帮我一回,奴才定会记得您的好。”

    “废话,说重点。”我当然知道萧开是在试探我的性格,只是我实在不耐烦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萧开也不气,面色反而一喜,道:“公子,这伯息大人天天求见侯爷。您看,他也怪可怜的,这”

    “你收了他多少钱?”我笑道。

    萧开面色一红,随后又笑道:“瞒不过公子您,哎呦您看,我这真是不会办事,他伯息哪能把钱给我啊,要给也得给公子您不是。”

    “呵,我不要你那钱。去,把伯息叫进来,我先和他聊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我这就去。”萧开一乐,转身就走了,还挺匆忙。看来萧开收的东西够多啊,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心办事。

    ☆、第十七章

    “臣伯息见过公子。”伯息被萧开带进来,还真是放的下面子,对着我这样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也放下身份行礼。

    “萧开,你下去吧。”

    听了我的吩咐,萧开有些不大愿意,但见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萧开终于是悟到了些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下去了。

    “坐。”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道。

    伯息到是客随主便,我说让他坐,他也不客气,很是有一番风度的整理一下官服,随后便坐下了。我又唤来红绡,让她去倒些茶水来。红绡是个懂事的,放下茶水,自己也不留下,还拉扯了绿蕊才下去。

    伯息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朝我感慨道:“我观公子举止得体,想来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公子可知道,今年天下大旱,又有蝗虫肆虐,各地均是颗粒无收。我听闻公子是侯爷收的义子,想来公子也体验过百姓疾苦,公子就忍心城外无数百姓活活饿死吗?”

    我一笑,这伯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用来唬唬我的前世还行。我知道今年大旱,我也知道要饿死不少人。我刚来这个世界时肯定是无法接受,我会咒骂那些君主不顾百姓死活,我会见一个帮一个,也许我还会做噩梦。

    可是后来,我经历了战场,经历了风云诡变的朝堂,我经历了凄苦的晚年,现在的我,拥有一颗比谁都硬都狠的心肠。

    伯息见我不说话,叹息了声,又道:“公子,国主大修仙人宫,耗费钱财无数。子螓大人为人清廉,是个真在的为民考虑的忠臣啊。如今,他因为上书希望国主暂停仙人宫的建造,节省钱财救助灾民而被打入大牢,子螓大人年纪大了,实在不能经受牢狱之灾。国主又沉迷后宫不听劝解,唯有侯爷去劝说方能奏效啊。”

    子螓这老家伙年纪虽然大了,不过的确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这老家伙在士林中的口碑还不错,周临峥灭褚云国的时候,聂孟白投降,子螓就在家中自缢了。

    就因为他死了,当时不少读书人写文章抨击周临峥,为了取回士林中人的好感,周临峥不得不在子螓的丧礼上大大哭了一场。那动静,周临峥老爹、兄弟死的时候,他哭的都没那么带劲儿。

    周临峥是个合格的帝王,所以为了目的,他放的下面子,这点我从来不否认。哪怕现在我在做的,我心中清楚,其实有很多,我只是在模仿周临峥罢了。

    既然子螓那时才死的,也就是现在他本来就能逃过一劫,那我不介意做个好人。看伯息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回答他的话,眉宇中也是有些恼怒,当下也不再惹他,毕竟人都是有脾气的,笑道:“子螓大人的贤明小子也听过,那样一个好人,小子也是决计不会让他就这样白白死在牢中的。伯息大人放心,爹爹回来,我自当游说游说。”

    “那就多谢公子了。”伯息起身拜谢道。也真是为难他了,我只是萧恩的义子,说白了,不过仗势的一孩童罢了。伯息可是正儿八经的少傅,公子聂启的老师,年纪又有四十几,这么一个人,还要对我动不动行礼。

    “不必。”我止住了伯息的拜见,现在关系打好点也好,省的将来费心。索性再做一次好人,我便又接着道:“如今城门口加紧了守卫,不准灾民进入。可那些人到底都是我褚云国的百姓,明日我让爹爹去城门口撘一些粥棚,再在城门外造一些简易的茅屋给灾民居住,您看如何?”

    伯息眼睛一亮,这次他给我来了九十度大鞠躬,语气激动道:“公子大恩,公子大恩!公子若真能劝说的动侯爷,我愿将府中财物尽数变卖,全力支持公子。”

    我笑呵呵的扶起来伯息,这百姓的声望还是很重要的,我记得我以前世界里有个叫刘备的,他在这点就做的很好。

    不过以后肯定还得找一个公孙修那样的人来帮我背黑锅,言初不错,反正他已经为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回了,我相信他不介意再来一回的。看来等我搞定这里的事情,拿到一个好的身份后,这言初就可以去找回来了。

    我和伯息的一番聊天可以说是宾主尽欢,笑呵呵的将伯息送到门口,他似乎还有话,却反复不大好意思说。

    “伯息大人还有何事,小子若能略尽绵力,自当不会推辞。”这伯息支支吾吾的,我便开了口问道。

    伯息在门口有些踌躇,最后还是说道:“叔文托我问一句,公子为何流落至此,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呵。”我冷笑了声,道:“伯息大人去告诉他,秀水村如今只剩下我一个活口,三十几户人家全被当初他一时善心放走的人给杀光了。”说完,我也不欲和伯息在废话,转身便进了屋子。

    门外伯息重重叹息了一声,乱世啊乱世,这世道何日有太平一天。两年前的陈叔文伯息还记得,书生意气非常重,心中虽有才,但却有些不切实际。

    不过这两年的磨砺,到是让陈叔文现实了一些,事物考虑也更周到了起来。但有些融入骨血的品性,他陈叔文还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

    我自然不去管伯息在想什么,但我知道,陈叔文知道他自己所犯下的罪过后,他永远也过了心中的那一关。这是他欠我的,将来再痛苦,他也是要还的!

    解决了伯息,我有些饿了,便叫红绡拿了些吃的过来。现在我十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是感觉到饿,当然也不排除我真的饿怕了。

    吃了些东西,觉得无聊,便将萧开找了过来。萧开大约想明白了,想必我也不是善茬,先下也卖起了乖,恭恭敬敬的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也不吃惊,只是问道:“这萧府可有练武的地方?”

    萧开立即答道:“有点,侯爷养了一些食客,分为武堂和文堂。武堂那里有许多的江湖豪杰,公子若是想去看看,奴才给您带路。”

    “行,去吧,”我自然知道,萧恩真正放心的是他秘密培养的那些死士,至于那些武堂里的人,估计没什么猛人。

    我前世因为上战场,武功还是不错的,不过却都是被吴禅逼着练出来的。我被带回吴家的时候十二岁,其中两年的时间是在逃难,身体素质差到一塌糊涂。

    吴禅命人大力给我进补,身体好些后,每日又是高强度的训练,还要加上这个时代的文化课。要不是有两年逃难的苦逼生活做底子,我估计我一天也受不了。吴家使枪,那四十二路枪法讲究的只有一个字,快!

    后来去军队,周临峥亲征的时候又手把手教了我周家的君子剑法,也是教剑法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就和周临峥搭上了。这两种武功是我最熟悉的,不过这一世我可不打算再学武功了。

    一则我的年龄已经放在这里了,身体条件早已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间,想要让身体恢复前世的水平,非得来一番和前世同样的折腾不可。

    可是现在我已经没勇气了,当时是吴禅逼的,我哭的再厉害,反抗的再厉害也没用。吴禅一心要把我培养成为周家鞠躬尽瘁的战将,自然不会松懈我的武功方面。

    既然打算走君主这条路了,武功就不用那么好了,不然要护卫干什么。周临峥的武功也不怎么样,至少到后来,他就打不过我了。

    现在,我只要稍微锻炼一下身体,至少能让身体跟上一些我的反应本能就好了,不必像前世那般拼命。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武堂。武堂还没到呢,在门口不远处就听到了里面人的大喝声,还有兵器的碰撞声。

    “里面的,公子来了,都安静些,莫要吓坏了公子。”萧开大喊道。

    里面果然安静了下来,我跟随萧开进去。一见面,看到的就是一片大空地,上面放着五六排架子,各种兵器都有。空地上立着十几个汉子,有些个还裸着上半身,身上的肌肉隆起,看上去比较有料。这些人,看我的眼神带着不屑,当然也有些人,看我带着谄媚和讨好。

    老实话讲,萧恩在民间的声望真的不太好,能来投靠的都是真正走投无路或是本身就人品不太好的人。况且萧恩也早就筛选过一批了,还被留在这里的,真的都是不堪重用的人。

    那些不屑的人,也不过只是个四流高手罢了。这种四流高手,只要肯花大价钱去打熬身体,本身又有些许毅力,真的谁都可以做到,有甚好骄傲的。真正难得是一流或是超一流高手,那种才是猛将。

    我也懒得理他们,撇开萧开,自己去架子那里找了一把轻巧型的剑。萧开吓的不轻,在一边害怕的不停擦汗,就怕我不小心把自己给切了。

    周家的君子剑不是杀人的剑,它更多的是锻炼身体。当然剑就是剑,练好了,它一样可以用来杀人。

    照着以前脑子里的招式,我开始一招一招的练起来。这就是我身体的不协调了,明明我脑子里有最好的出剑时间,最准确的出剑动作,但实际做出来的动作却不尽人意。我到也不强求,不管别人觉得好不好,只是慢腾腾的练着。

    等我觉得今天差不多时,一看,旁边只剩下萧开一个了。原来那些武师看我在练,他们不好插/进来,反正无聊,和萧开告了辞便回房去了。

    一看天色,也不早了,索性就招呼了萧开一句,揉着酸胀的手臂往回走去。一路走去,手臂的酸胀越来越厉害,背后也是一片黏腻,身子难受的紧。 看来,这是长久没锻炼的下场了。以前在秀水村是不敢锻炼,每次锻炼都是要消耗身体的营养,事后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是很糟糕的,不然怎么说穷文富武呢。

    甩开萧开,吩咐红绡我要洗澡。红绡去准备了,却告诉我萧恩回来见我不在,担心很久了,说我回来了,最好跟他去打声招呼。

    想着,萧恩大约在书房,也不远,便跑了过去。到了书房,却见有客人,顺着门缝看去,萧恩也是穿着官府,想来在宫中忙完才刚出来。

    他眯着眼,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容。他的身前站着一个不知什么官的人,弯着腰,试探道:“侯爷,今日您在朝堂上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您看,下官一直看您的暗示”

    萧恩喝了口茶,悠悠的道:“这子螓老儿年纪也大了,让他从牢中出来吧。”

    那人一愣,惊讶道:“侯爷,不是您说他夏侯子螓太碍着您了吗?”

    萧恩却翻了脸,眼中透出了隐晦之色,“我做事还要告诉你!?”

    “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懂了,明日下官会奏请国主释放夏侯子螓的。”

    “下去吧。”萧恩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随后又几不可闻的叹道:“我自己到无所谓,到是该为我那孩儿积点福德,也好让世人不要太过为难我儿啊。”

    ☆、第十八章 (二号正牌)

    “还不进来让爹看看,到了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萧恩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我到没想到原来萧恩一早就知道我在门外偷听了,不过也对,依照萧恩的秉性,这种密谋之事门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护卫把守,不过是猜到我会来,让人退下了而已。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露出了点做坏事被抓住,又想要撒谎瞒过去的慌张之情。推开门进去,见到萧恩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而另一人却很是惊愕。

    “侯爷,这这小公子他”大约是我听到了他们的话,这名官员很是惊慌的看着我,他从来没想到过萧恩在与人密谋的时候还会有人偷听。

    “爹。”我有些心虚的叫了声。

    “过来。”萧恩朝我招了招手,见我不动,萧恩笑了声,起身过来将我抱了起来。

    我在萧恩的怀里扭了扭,毕竟刚刚练完剑,身上都是汗渍,搂搂抱抱的很是难受。萧恩将我放在他腿上,又坐下了。那袖子擦了擦我脸,皱眉不悦道:“唉,我儿为何要去练剑,难倒不相信爹能保护你吗?我儿放心,爹活在世上一日,就一日不会让你受苦。”

    我撇了撇了嘴不想回答萧恩这个问题,但也不愿惹的萧恩不悦,只能半扭了身体,半个身子埋进了萧恩的怀里。

    “你说过会疼我的,现在我做点事你就不同意,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声音带着些赌气,希望这学的很像。

    萧恩顺手抱住了我的腰,轻轻的拍着我的背,笑道:“是是,那爹错了。不过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慢慢来,急不得的。要不,爹给你再找一个老师?我儿,除了武功,你年纪也大了,这书也是要读的。”

    “不要,不要读书。”我拒绝道。我的确不想找个老师,这个世界的书该读的我前世已经读了,不想再从来一次。况且,我有些事情要做,练武已经要耗费我一些时间了,我来这里又不是真的为了当一个萧府小公子的。

    “我儿听话,这书还是要读的,你听爹说”

    听萧恩的语气,很是有一番要把我往文官那边培养的意思,顿时我牙疼了。推了萧恩一把,从他身上滑下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我儿,好商量,万事好商量,不要生爹的气。”萧恩在后面急急了喊了几句,见那官员还一旁碍手碍脚,不耐烦的挥手道:“退下吧,明天早朝按我刚才说的办。”

    回了屋子,红绡已经将水打来了,一个大木桶,里面还有阶梯,这是为了防止我被水淹了。

    “下去吧,把门关了,不要让人进来。”我吩咐了句,红绡调笑了我几句,说我还害羞,但还是下去了。

    见房中没了人,刚才脸上特意表现出来的微微害羞立刻消失了个无影无踪。我可不能任由萧恩来安排我的时间,然后按照他的方式来培养我,况且那些忠君爱国的东西我也实在不想碰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洗个澡吧。脱了衣服,泡进水里的感觉真爽,脸酸胀的手臂都舒服了些。等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才从木桶里走了出来,穿好衣服后便叫红绡进来。

    可红绡没进来,进来的是萧恩。萧恩那白的像涂了一层白粉似得的脸,在逆光中有些晃了我的眼,莫名的,我有些害怕。我怕我不按照萧恩给的路子去走,萧恩会从一个我理解不了的美梦中醒过来,然后疯狂。我承认,现在的我绝对付不了发了疯的萧恩。

    “弃儿。”萧恩走近了几步,却没有向我靠近。这也是他绝少的几次叫我弃儿,但多数时候,他希望叫‘我儿’,跟我说话的自称则用爹。仿佛他这样做,我就变成了他真正的儿子,他也不是在做梦。

    现在的萧恩我有些害怕,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门口的红绡和绿蕊也不见了。萧恩不说话,我便也不说话。随遇而安吧,实在不行,陈叔文我虽然不想去找他,但萧恩这里出了问题,我也就只能去找他了。

    萧恩却在我面前蹲了下来,他似乎有些害怕,眼中有着我不懂的恐惧,“你生气了?爹错了,你原谅爹好不好。就一次,一次就行,下次爹保证不逼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不要躲着爹,爹觉得你不要我了”

    我觉得萧恩似乎自己陷入一个假象的环境中去了,不过他的样子还真有些可怜。他玩弄权势,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可现在我眼前的这个萧恩,脆弱的好像我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似得。

    “爹,你怎么了?我没有不要你啊?”我过去抱住了萧恩的脖子,笑道,还顺便怕了拍萧恩的肩膀,想要他冷静些。

    萧恩却一把勒住了我腰,把我整个人都塞进了他的怀里。抱的还用力,我觉得有些难受。但考虑他现在精神有点脆弱,还是忍忍吧。

    等了好久,萧恩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人刚见面时我觉得他身上的戾气很重,眼睛一眯就让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可此刻,萧恩却笑的很愉悦,也很祥和。如果不是他那惨白如纸的脸,还真像是一个知足常乐的普通书生罢了。

    “我儿,练武很辛苦的,要多补补。”萧恩恢复了情绪后,听了我的肚子叫,便让红绡去准备了饭食。

    只是准备的也太多了,很多都是药膳。我不过是去练了一会儿剑而已,萧恩的做法让我觉得我好想去打了一只老虎一样。

    “我儿多吃些,不能把身体累坏了。待会儿再让那些医师看看,身体可不要落下什么暗疾。还有,你手酸,不要动筷子,爹来喂你”

    萧恩唠唠叨叨个没完,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了。也许萧恩根本不是要培养我什么的,他只是见我练武,他又不会,自己插不上手又觉得练武太危险,所以才想让我学文来分散对练武的热情来着。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萧恩却猛的有说道:“我儿,吃完饭,爹再送你一个礼物。”

    “恩,好。”我随口应道,反正这些日子,萧恩已经送了不少礼物给我。这房间里到处都是古玩玉石,珍贵字画什么的,开始我还挺开心,前段时间穷怕了不是。不过东西多了,那到也无所谓了。

    吃完了饭,萧恩拍了拍手,将我抱在他腿上,看向了门口。今天这礼物好像真有点特别啊,我也好奇的朝门口看去。

    大门被推开,一大片阴影遮住了我和萧恩的影子。那是一个人,只是块头很大,也不是胖,人家的是肌肉。身下穿着一条黑色的长布裤,上半身竟然裸着。

    这人长得不算英俊,但却很耐看,浓眉大眼,嘴唇有些厚实,看上去很老实的样子。最关键的是这个时代也一直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很少有人愿意剔去头发,可这人却剃了一头十分利索的短发。

    “嘿嘿,恩人,你让俺来干甚?”这人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对着萧恩傻笑道。

    我嘴角抽了抽,这不会是送我的礼物吧。萧恩看出了我的窘迫,萧恩却笑的很开心,指着那人介绍道:“他叫阿蛮,以前我给了些钱去医治他的母亲,后来他母亲死了后,他自己找了过来,说是要跟在我身边。他有一股子蛮力,武功不错的,而且很听话,让他跟着你,我也放心。”

    那阿蛮还是笑着,看着桌子上剩余的食物,很是大声的咽了咽口水。阿蛮,萧恩还真是送了我一个不错的礼物啊。

    阿蛮这人武力值不是一般的强,那是相当的强,当护卫绝对是最好的人选。当初萧赐逃亡的时候还出来嫖g,我设计将萧恩引了出来。萧恩也是一个决绝的人,他让阿蛮带着萧赐突围先跑,自己则带领则一帮死士脱住我。

    不过那时褚云国被灭已经是天定,阿蛮虽然带着萧恩跑了出去,但被早有后招的公孙修带人拦住了。阿蛮最后杀到状若疯魔,周临峥见猎心喜,本来想要阿蛮投降于他,才一直不下令用箭,还要活捉。

    可是从中午到晚上,知道阿蛮虽然伤痕累累,身上无一块好肉,可他像是一个史前怪兽一样在包围圈里红着眼,还是厮杀着。那时萧赐早就死了,身体被砍成烂泥差不多了。

    阿蛮的那一战,到了晚上的时候,很多士兵都说这个人他不是人,他的眼珠子都变成了红色,他是魔鬼!因为阿蛮的疯狂,士兵终于起了胆怯之心。周临峥见阿蛮影响了士气,萧赐都是一滩烂泥了他还是护着,看样子实在没有投降的心,这才不得不痛心下令让人放箭了。

    这阿蛮是个不错的人,他从小在山里长大,照顾他的只有他老娘一个。阿蛮脑子不大好使,他娘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他就一直牢牢记住。后来他老娘生病,阿蛮没钱,他娘怕他闯祸,说如果阿蛮去抢的话,她就不认阿蛮这个儿子。

    他就坐在药店门口哭,萧恩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坐轿路过的时候见他一颗大个子哭的实在太伤心,便让人扔了一带钱给他。

    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谁知半年后,这阿蛮就坐在萧府的门口,一定要见到萧恩。说是他老娘死了,他要报恩,赖在萧府就不肯走了。

    阿蛮的本领不错,萧恩就把他留下了。而且更妙的是阿蛮这人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但同时他又是一个凶残无情的人。他把萧恩当成恩人,他信服萧恩,萧恩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萧恩在他这张白纸上面描绘一幅忠君爱国图,他就是一个忠君爱国之人。萧恩描绘一幅人间炼狱图,阿蛮就肆意屠杀,心中从无一点负担。

    阿蛮是一个不会自己判断对错的人,他需要一个人来为他指路。以前这人是他的老娘,但他老娘死了。现在变成了萧恩,可惜,萧恩并不是一个好的指路人。

    周临峥打听完了阿蛮的事后,很是感慨的说道:“这萧恩还是好运道,只是可惜了原本的一员举世无双的猛将。”

    ☆、第十九章

    阿蛮从那日起便跟在我身边,他也听话,萧恩说他要保护我,说要听我的命令,他就每日跟在我屁股后面打转。

    我很喜欢他,喜欢他的单纯,认定了一个人就矢志不渝的跟着,没有那么的多弯弯绕绕。这样一个人,你可以放心用,永远也不必防备他。不过阿蛮也不是彻底的傻,他大约只是憨罢了。

    距离阿蛮跟着我身边的日子有五天了,夏侯子螓已经被放了出来。我不知道萧恩是怎么操作的,但出去打听下,我也听到了传言。夏侯子螓能放出来,我这个刚被萧恩收留的义子功不可没,据说我深明大义,和义父萧恩争辩很久,终于使得萧恩妥协了。

    我对这结果很满意,毕竟名声搞坏可就糟糕了。不过夏侯子螓这老家伙不是很安分,一出来就给聂孟白上了三道奏折,无一例外,都是弹劾萧恩的。

    聂孟白人老了,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忙着修他的仙人宫,哪有空去理会夏侯子螓。所以他被聂孟白一道旨意,告老回家安享晚年去了。

    今天天气不错,经过前两天的撒娇加劝说,萧恩总算同意赈济灾民,派了些人城门的不远处修建一些临时房屋,又搬去了城内的粮食。

    只是我能看出,萧恩是不愿的,除了他的性格有些扭曲外,他也不能大张旗鼓说要救灾,因为国主聂孟白不愿意。

    这次的灾荒很严重,而聂孟白为了修建他那庞大宏伟的仙人宫,所耗费的钱财不计其数。如果要拿出大部分去救济灾民,就算萧恩去劝说,也不过是徒惹的聂孟白不悦罢了。萧恩自从变成了现在这样,他就成了一个很能趋利避害的人,有利则为,无利则退。

    在城门弄几个粥摊是到目前为主萧恩最大的退步了,如果弄大了,这等收揽民心的事被聂孟白知道,萧恩也不好过。

    毕竟聂孟白现在做长生梦归长生梦,可着权利还是死死的抓着。求永远的长生,为的不就是永远的权利!?萧恩如果敢迈出那一步,就算是对萧恩信任有加的聂孟白也不会放过他。

    城门口施粥已经有两天了,趁着萧恩去上朝,如今还没回来,估计被聂孟白叫去说着单独的事去了。我打算去城门口看看,一来看看是否有人贪墨了,二来我做了善事,自然也要让人知道是我做的不是?

    “公子,您要干啥去?”阿蛮见我要出门,还不打算通知萧开,便挠着头问道。

    这阿蛮现在也不过十五岁,但偏偏身材高大,站在我背后,感觉像是有座小山在移动似得。我瞥了他一眼,阿蛮眼睛瞪的很大,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怕我趁他不至于溜了似得。

    “不干什么,你要跟着就跟着吧,不过要听话,我说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吩咐道。

    阿蛮立即点了点头,笑道:“行,俺娘说了,俺脑子不大好使,碰到了好人,就让俺听他的,他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恩人说要我跟着你,以后俺就是死了也是要跟着你的,你说让什么就干什么,嘿嘿。”

    听了阿蛮的话,我下意识的抖了抖,你死了的话谁要你跟着,赶紧在我面前消失才是正理,我可怕鬼。

    “那走吧。”撇开阿蛮那个做鬼也要跟着我的话题,领着他朝萧府外走去。

    有阿蛮这个一看很有料的大块头跟着,出了萧府也没什么小偷小摸的人敢打我的主意。一路走到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十分拥挤,不过还能看出些人流次序,不是乱成一团。

    走的近了,我却看到城门口的不远处有十几个和护城卫穿着不同的士兵,这十几个士兵雄赳赳的围在四周,像是在保护什么人。而那些护城卫今日也特别有精气神,眼中带着敬慕和尊敬的偶尔看一眼那包围圈中的人。

    那包围圈有声音隐隐传出来,“排好队,排好队,我带了不少的粮食出来,大家都有,大家都有。”

    我一笑,城门口的禁令消失,不管是为了民心还是为了那良心,终究还是有人看不下去那些不停饿死的百姓。我也不气,多些人来也,毕竟都是人命。只是希望阵仗小一些,毕竟风险都是萧恩担着,闹大了肯定不好过。

    人来的多,阿蛮有些担心。刚开始,他粗鲁的推开了挡在我面前的人,力道之大,从那些人倒地的叫声就能听出来。训斥了阿蛮几句,又陪了些钱给那些骨肉如柴的倒地者,我总算是在人流中挤到了等待施粥的队伍中。

    “让让,让让。”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那十几个士兵护着的人是谁时,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头发凌乱还带着些枯草屑的人推开了我。他拼命的朝前挤着,边挤,嘴里还喊着让别人给他让路。听声音,年纪想来也不大,想必是饿坏了。

    他的行为很快惹来了大家的非议声,原本这里虽然乱,但好歹在护城卫的维持下,还保持着些队伍秩序。

    “别拦我,别拦我!我告诉你们,后面有人快饿死了,有人快饿死了。”那名扰乱队伍的年轻人见士兵去拦他,动作很灵活的上蹿下跳着,同时嘴里还高喊着,以期待引起真正主事人的注意。

    前方骚动的人群被那十几个护卫给分了开来,而随后走出了一个二十几岁,长相带着儒雅和威严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的身旁站着陈叔文,而他一出来,那些护城卫立即更加卖力的开始疏通人群。

    这人穿着讲究,眼神正气,又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再加上一旁的陈叔文陪同,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这乱世就是这样,君择臣,臣亦择君。陈叔文周游了列国,最终选着了还不是国主的公子聂启,并且认定了聂启是他的明主。

    而聂启呢,在见到陈叔文的时候也很看好他。不嫌弃两年前陈叔文的落魄和不成熟,一心一意将他引为幕僚。到了现在,聂启原本的一号幕僚伯息正式沦为了第二,而陈叔文,已经成了聂启的谋主。

    当然,陈叔文能走到现在,他本身自然是有本事的,而且他全心全意为聂启谋划,没有半点保留。他和聂启又是脾性相投,是半君臣半好友的关系。平心而论,他们这一对的组合真是绝配。

    至于伯息,他一直信奉中庸,本身也不喜欢展露全部的才会,以前被当成聂启的谋主虽无所谓,但也不大愿意。如今有了陈叔文后,他立刻也不强求,退下来也是他的希望。见了这年轻人的样貌和风度,又有了陈叔文陪同,除了聂启,大约没有别人了。

    “何事喧闹?”聂启在护卫的开道下,走到后面问道。

    刚有护城卫要回答,那喧闹之人已经自己跳了过来,站在远处,同时喊道:“后面有个女人,她抱着的孩子快饿死了。我保证,等粥轮到她们的时候,她的孩子绝对会死。

    所以我想早点给他们弄点吃的,而且那孩子还得了病,你还得再给她们一些钱,最好让他们进城去。”

    陈叔文附耳在聂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聂启立即吩咐下去,一个护卫盛了一碗粥,挤着人群朝后面走去。

    好一会儿,那护卫又回来了,只是手里没了那碗粥。那闹事之人说的是真的,聂启思索了会儿,终于又叫了这护卫将那未见面的母子送入城中。

    见这周围灾民的眼神全部变的渴望了起来,谁不想进城,据说城中富有,只要靠乞讨就能活下去!可聂启是不敢下令放人进去的,一旦放着这么多人进去,燕都城就会乱了套。

    “各位,我会在城中聘请两位医师,每隔五天来这里一针一次,一切费用我会出的。”聂启终究不忍心拒绝那些透着渴望的眼神,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道。

    “谢谢大人,大人真是好人啊。”

    “大人,还望告知姓名,我们愿意供奉大人的长生牌!”

    “大人,俺们给你磕头了。”

    “大人万岁,万岁,万岁!!”

    “”

    那些百姓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一刻,聂启在他们眼里就是神,就算聂启要反了聂孟白,大约他们也愿意跟着反了。

    我冷冷的笑了声,这聂启真是傻。他明明知道他这样做,只要消息传到了聂孟白的耳朵里,他这公子可就玩完了。要知道,聂启可还有一个胞弟,叫聂示。

    母亲向来偏爱小儿子,而聂示和聂启相比,为人更加的会走旁门左道,哄的他母亲整日惦记他。连聂孟白这些年都隐隐透露出要改立继承人的说法,这聂启还敢做事如此高调,还真是不怕死。

    陈叔文不是傻的,聂启也不是傻的,他们自然也都明白。只是这是他们心中的一份坚持,为民!我承认他们的理想是伟大的,也承认他们的人格是高尚的,归根究底,人各有志罢了。只是我这辈子,虽了解他们,但大约永远也不会去学他们的做法。

    “哈哈,你不错,只是这性格啊却不适合这世道。不如跟着我吧,我带你脱了这锦衣,我带你乱了这头发,从此得一个逍遥身,如何?”刚才那喧闹之人竟然蹿到了聂启的身前,笑呵呵道。

    聂启身边的护卫一惊,快速拦在了聂启的身前。那喧闹之人也不为难,依旧笑着,却退了几步,示意他无意为难聂启。

    聂启目光一凝,竟然恭敬的朝那喧闹之人行了个礼,问道:“敢问先生名讳?”这乱世之中,不少有识之士喜欢装疯卖傻来试探他们所要选择的君主。这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绝不像一个快饿死的灾民。

    “一场乱世,谱写多少英雄儿女情。我自红尘中来,看尽世界繁华,原本的名讳早已忘却,不说也罢。既然你不愿和我离去,我便提点你一句话,算是了了今日你我的这番因缘。”

    聂启一愣,恭敬道:“愿听先生教诲。”

    “不算教诲,你听好。你若得那画中人相助,不说定鼎天下,你这褚云国至少可保无忧已!”

    周围的灾民早已经去排队领粥了,现在还在仔细听聂启与这喧闹之人对话的也只有我了。可这喧闹之人最后意味深长的朝我看了眼,徒然让我一惊。

    “啊呀,你小子原来这儿,上次骗了我好不容易打到的野鸡,今日我非教训你不可!”突然,一个壮年人搞不清状况的拎了一根木棍,凶狠的朝那喧闹之人吼道。

    聂启刚要说话,那喧闹之人一反刚才那世外高人的模样。直接跳脚,大喊道:“我的债主来了!糟了,糟了!”连喊两声糟了,他却麻溜的一挤,谁也来不及拦他,只得看到他混进那人头攒动的灾民中,随后便再没了身影。

    ☆、第二十章

    看着那喧闹之人离去,又想到他刚才的那一番言语,我有心想去问清楚,但却不会去做无用功。那人疯疯癫癫的样子,想来是祁红尘吧。那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据说他拥有大才,是个可以帮助君王定鼎天下的人。

    他的才名和他的游戏人间一起闻名于世,据说他曾经也想效忠一个诸侯,然后做那开国功臣。可是后来他游历天之后,突然大彻大悟了,从此不再执着于荣华富贵、功垂千秋,一心一意当起了他的红尘仙人。

    周临峥以前征召过他,还强行将他滞留下来。可半个月后,他愣是跑了,此后渺无踪迹。直到周临峥定鼎天下,这祁红尘又冒了出来,他在谷阳一带的一座小城中盖了间屋子,过上了教书育人的活儿。天下已定,周临峥到也没了继续强行征辟他的心,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对不能得到祁红尘的无奈后也就随他去了。

    祁红尘有没有才华我不知道,但他能从周临峥的手下跑掉,这份儿跑功我还是佩服他的。

    “吴弃。”陈叔文到是眼尖,此刻也注意到了我。他叫了声,打断了我的思考。他的身边自然是聂启,聂启见了我,虽知道我是如此的品行不端,认了萧恩做义父。但他依旧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眼中更是半点没有歧视。

    我看了陈叔文一眼,眼中压抑着恨意。陈叔文轻微的颤抖了下,嘴唇抿了抿,终于问道:“秀水村真的”

    我莫名升起了些烦躁,吼道:“你以为我会骗你吗!?这种事骗你很好玩吗!?”

    陈叔文的脸色一下变的苍白,他的眼中带着懊悔、迷茫,最后还是化为了坚定。我看到他双手抱在胸前,朝着秀水村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又朝我行了一礼,苦涩道:“当日之事的确是我年少,思虑不周。事到如今,我欠你的已然还不清。吴弃,你是个好孩子,我不能见你毁了一生。离开萧恩,以后由我来抚养你,你便是我一生唯一的儿子!”

    这话是说他陈叔文以后不会娶妻了,必定会只培养我一个。这陈叔文也的确是下了决心,在这个注重传承的时代,无后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个问题,他却做下了承诺。

    而一旁的聂启眼中一阵惊讶,想要开口劝说一下陈叔文,但见陈叔文那副希翼的样子,聂启也就不开口了。

    我盯了陈叔文很就,突然冷笑道:“不必。”的确不用,我要的不是当谁的孩子,况且当陈叔文的孩子对我来说是个负担。

    我拒绝了陈叔文,朝聂启微微点了下头,从他们一旁走了过去。陈叔文眼中的复杂情绪我不愿去搞懂,只是带着阿蛮朝粥摊走去。

    每个粥摊的后面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城门口的简易房屋都在建造,但卫生状况实在太差了。我接过了其中一个粥摊分粥人的位置,开始分粥。聂启和陈叔文看了我一会儿,最后聂启拍了拍陈叔文的肩膀,两人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带着护卫离去了。

    他们和我来的目的不一样,聂启和陈叔文都只是单纯的为了这些逃难的百姓,而我,自然是为了树立形象来的。

    发了会儿粥,先是登高喊话说选出一百个年轻的男子帮忙处理这里的垃圾,由我来负责发工钱。简易房屋有谁想要帮忙可以来报名,帮忙之人提供每日的口粮,同时还有工钱。有一技之长的也来登记,我会安排他们去城中生活,或是给安家费,去褚云国名下的其它城中生活。

    很显然,我的话比聂启的每隔五日义诊还要引起大家的欢喜。不过我可比聂启有分寸多了,有些事做可以,但说出来绝对不行。在他们要喊万岁之前,我一件抬手压住了他们要说的话,只吩咐找几个识字的出来登记,随后我便溜了。

    隔日,我又出了城门口,那登记之人已经整理好了名册,我翻了翻,立即落实了下去。我可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是空口白牙随便说说的,要让他们看到实际的好处,唯有如此,他们才会真真切切的念着你的好。

    现在我很忙,上午要练剑,下午要去城门口树立形象,外面可是有了四五千人了。这还不包括一部分被我发了安家费,统一拉去别的地方的人。原本不应该有这么多人的,就算逃荒也不应该全逃这边来,只是这里据说福利待遇好,于是来了很多慕名而来的灾民。

    人越多,需要操心的事就越多。但这些面黄肌瘦的人你还讨厌不起来,他们大部分是真的活不去了才出来的,为了有口吃的,哪怕我安排再做的活儿他们都抢着干。我承认这是群‘可爱’的人,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只是现在,由于人数的激增,外面简易房屋的增多,形式有些控制不住,这燕都城都快变成城中城了。

    处理完了这边,我还得早点回家和萧恩联络联络感情。这样的日子很充实,不经意间,时间就匆匆流逝,转眼四个月过去。

    这些日子天气已经凉了起来,快过年了,不过这个世界没有过年这个节日。但由于冬天下雪,天气变冷导致行动不便,每次到了冬天便会放假,最寒冷的几日你就窝在家里吧,有点像年休。

    过了年我就是十一岁,安逸的日子也没几天好过了,大约还有三年,这褚云国就该国破了。周临峥雄心勃勃,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周围还住着其它统治者的。

    今天难得的发呆,望着窗户外凋谢了一大半的植物,又想起了以前吴禅逼我练武的日子。冬天是我最懒的时候,我懒是因为我怕冻伤,我害怕双手红肿起来长满冻疮的样子。在秀水村时还好,而逃亡的那两年里,一双手在冬天总是长满了冻疮,最后肿的像个发酵的馒头。

    那两年对于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我来说实在太难熬了,每次醒来,感受着饿的抽疼的胃,身体是寒冷的,双手僵硬的不像自己。刚开始还会大哭,后来就麻木了。一是哭不出来了,二是哭也是要耗费我那为数不多的力气,只会让我身体更加虚弱罢了。

    平时再辛苦我都能忍,可到了冬天,我死活不愿意出门半步。吴禅常说,练武是不进则退,一日不摸兵器,武艺就会生疏。他会不顾我的哭喊,将我从温暖的屋子里拎出去,如果我表现出不配合,他则会毫不犹豫的将我扔进水缸里。

    虽然事后他总会找医师来给我看看,也会顿驱寒的汤水来给我喝,可我总是抱怨他的。吴禅对我在物质上从来不缺,但同时,他也对我严厉至极,在他的眼里,我从来看不到一个父亲对孩子该有慈爱。

    从我被带进吴家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强行被他划下了道路,我只能一步步朝着他的预想去走。幸好我拥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否则我会疯。

    不过就算如此,我对吴禅还是感恩的,毕竟他将我带回了吴府这个事实。他给予了我活下去的食物和房屋,他给了我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资本,这点我感恩他。

    天还不是特别冷,我却畏寒的多穿了很多,背后已经渗出了些许薄汗。可想起了曾经的那些事,我又突然觉得冷了,下意识的搓了搓双手。

    “好些了吗?”

    感觉到有人抓住了我的双手,我一惊,将看向窗外的眼睛转回来,却原来萧恩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他坐在我的对面,大约是看到了我搓手的东西,握着我的手将他们放在了他的咯吱窝下。

    因为夹着我手,他现在看着有些滑稽。我这么想着,所以就笑了。萧恩也笑,好像不知道我是在嘲笑他这个动作怪异而笑的。

    “红绡。”萧恩笑了会儿,却转头朝红绡叫声,只是带这些森然的气息。

    红绡立刻跪在了地上,她甚至连辩解也不敢,肩膀有些微微的颤抖,她是真害怕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萧府,除了我,谁对着萧恩总有一种天然的畏惧。这个现在略显阴柔的男子,总是能轻易让他们每一个害怕、发抖。

    我从萧恩的咯吱窝将手抽了出来,又在萧恩的脸上摸了摸,随后抱住了萧恩的脖子,蹭了蹭,笑道:“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要坐在窗前的。”

    萧恩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毕竟我现在衣服穿的多,再加上足够的营养发育,此刻看上去挺庞大的一个身躯,他还真抱起来了。

    “起来吧。”萧恩抱着我走了,我笑着朝红绡吩咐了句。毕竟都这么长时间了,对红绡和绿蕊这两个经常在一起的丫鬟,多少也算有点感情了。

    萧恩带我去了书房,他将我抱着放在腿上,自己则看起了那一份份的奏章。聂孟白在两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这场大病让他更加了解到了死亡的恐惧。现在的聂孟白有些疯魔了,他加紧建造着他那奢华的仙人宫,每日听那些游方术士的话,全心全意投入了修炼和服用仙丹这两样伟大的事物中去了。

    朝中的事情,聂孟白一部分交给了萧恩,一部分叫交给了聂启,还有一些竟然交给了聂示!聂孟白真是昏庸了,交给萧恩,至多就是宦官干政。

    可交给聂示,摆明了是让不少在胡乱遐想,到底是押宝在聂启还是在聂示身上,不少人每日就琢磨这玩意儿了,搞的整个朝廷乌七八糟的。

    萧恩因为现在工作量增加,他就喜欢抱着我批改奏章,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恶趣味。我尝试去骚扰过他,但萧恩的定力实在让我服了,无论我怎么折腾,他都能淡然的将奏章看下去。可一旦我从他腿上爬下去想溜的时候,他就会动了,将我抱回来后继续看。总之一句话,对着这人的耐心,老子算是服了。

    今日我很安静,专注的看着萧恩在奏章上写写画画,突然有一张引起了我主意。拔过来仔细看了看,萧恩也不阻止。我以前也表现过对某本奏章感兴趣的事,虽然会扯过来看,但从来不毁坏它们,所以萧恩也放心。

    周国缺粮,这个冬天熬不过去,所以派了查良镛过来借粮!?看了这份奏章,我有些牙疼,看来安静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这周临峥已经打算对褚云国动手了?

    ☆、第二十一章

    自从知道周临峥要派使臣来借粮后,这燕都城就热闹了起来。城门口的大片简易房被拆迁,这是萧恩也无法阻止的。要到冬天了,如果失去了这些稍微可以避寒的屋子,大多数人会被冻死的。

    可是没有办法,我只得尽力分发了一些粮食和钱财,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裹着身上的薄衣再次踏上逃难的道路。虽然也有一部分闹了起来,可毕竟是不受过训练的百姓,士兵在萧恩的指挥下,一个冲锋死了几百人,顷刻间便没人敢动了。

    那天我没露面,只是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萧恩穿着一件厚重黑色的大氅,里面是他那身暗红色的官服。他只是站在士兵的保护圈中,阴冷的目光环视一圈后,静静的下了命令。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一丝的后悔和不忍。

    最后,他走了,只是在上马车前说了句,全部埋了吧。有一瞬间,我想问他,他为何能下的了手。只是当时的萧恩抬着他那白到极致的脸,眼珠子黑漆漆的平视着前方,仿佛他正在他眼前演绎的不是一场杀戮,而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闹剧。

    随后我才出去发的钱粮,这么些天,他们早知道我是萧恩的什么人了。为了活下去,他们还是拿走了我发的东西。只是这些人有人依旧感恩我,说我也是无奈的,生活如此罢了。有人恨我,说我认贼做父,但依旧拿了我的东西。有人理智些,感恩我的救助,但也痛恨我认的父亲。

    直到傍晚,原本喧闹的城门口突然安静了下去。地上还结痂着许多血液,空气中也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天气冷了,看着无月的夜空,我打了个寒颤。这乱世,苦的终究是那些百姓啊。

    “公子,您该回去了。”阿蛮在背后憨憨的说道,随后又将手里拿着的一件白色棉斗篷披在了我身上。

    裹了裹斗篷,还是觉得有些冷。而突然间,还在收拾烂摊子的士兵不顾地上的寒冷,全部跪了下去。不远处来了人,两排长长的灯笼在路两旁移动着。眯了眯眼,我看到萧恩一步步缓慢走了过了。

    “你看到了。”萧恩牵着我的手,走了会儿,突然说道。

    “恩。”

    “你觉得我残忍吗?”

    “你也是不得已。”

    “呵,不用如此标榜我。做了就做了,我活着,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诅咒着我不得好死。我死后,必定是骂名滔天。可我不在乎,我本来只求卖书画度日,走到现在,是老天逼我!是这个世道逼我!是天下人逼我!。”

    “疼。”我皱了皱眉,萧恩捏疼了我的手。

    他松了手,语气柔和了下去,轻笑道:“你早点认清我也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萧恩说着,突然蹲下了身,他不动,那些提着灯的仆人也全部停了下来。

    借着灯光,我看到他的嘴唇在苍白的脸色显得妖冶之极。萧恩抬手轻轻的覆上了我的眉眼,他的手很冷,我脸上冒些了疙瘩。

    “你在害怕吗,我儿?”他叹息似得问道。

    “没有。”定了定心神,扯着一抹僵硬的笑容,我答道。

    “那便好,不过也不打紧。我儿,你只要记住,这世界上,我独独不会伤害你。那,就可以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萧恩干了什么,但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明明不想睡的。可睡意却仿佛一下全部找上了我,最后遵循着自己的意志,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日,等我睁开眼的时候绿蕊靠在我的身边,她不似红绡那般大胆,所以很是羞涩。我问了她时间,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房中燃着一缕檀香,我是从来不喜欢点的,便问道:“这是什么?”

    绿蕊用被子将她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轻声道:“这是安息香,有凝神、助睡、放松身心的作用。这是昨日侯爷将公子您抱回来的时候点上的,说您喜欢的话,今日让人给您多带些过来。”

    “不必了。”我拒绝道。

    昨日之事我没再说起,萧恩也仿佛当它不曾发生过一样。两人都不说,我和他的关系便和以前一样,该如何相处还是如何相处。

    半月后,周国的使臣还是来了。为了表达对周国的尊敬,聂孟白率领百官出城门迎接使臣的到来。

    我也去了,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位周国的使臣带着一队人马慢腾腾的从远方而来。近了以后,仔细一看,却差点笑出来。

    查良镛带领的文官全部面黄肌瘦还穿着十分朴素的衣服,而带着的军队则都是威风凛凛。一见了聂孟白这老头子,查良镛立即干嚎了起来,不顾礼仪,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周国的穷。

    终于,干嚎了小半天,聂孟白受不了在外面吹风受罪这份苦,只得干笑着安慰了查良镛几声,随后迫不及待的领着这群奇怪的周国使臣回到宫中接风洗尘去了。

    作为萧恩的义子,这次接风宴我也去了。第一次来到这奢华的宫中,也难怪聂孟白为了长生不择手段,他是放不下这荣华富贵啊。

    我不想坐在什么显眼的地方,便偷偷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查良镛坐在聂孟白的右手边,而聂孟白的身边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她是聂启、聂示的生母,同时她还有一个特殊身份,是中擅国那位给世臣架空并且半软禁的国主的妹妹。而萧恩、聂启、聂示等人则坐于左手边。

    “査先生,孤敬你一杯。”聂孟白举着酒杯,笑道。

    查良镛竟然头也不抬,拼命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东西。聂孟白敬他酒的时候,他正往嘴里塞着一条鸡腿,似乎还噎住了。拍着胸恩恩了一阵,又灌了自己半壶子酒,这才缓过劲儿来。似乎被他的吃相给惊讶到了,大多数人都停下了筷子,不解的看着查良镛。

    而查良镛却粗鲁的拿手擦了擦嘴巴的油腻,抬起头催促道:“快吃啊,多好吃的东西,我已经饿了好多天,真是快饿死了。”

    聂孟白笑了,看到周国的使臣这么失礼和粗鲁,他仿佛找到了可以嘲笑周国的地方,故意问道:“听闻査先生胸有沟壑,周王上怎么会不给先生吃食呢?

    先生放心,孤倾慕先生久矣。不如现在就留在我褚云国,至少孤不会和周王上一样,想要饿死一个贤臣。”

    查良镛露出了思考之色,随后又为难道:“这这,臣原本听闻褚云国贫瘠,不想今日得见,原来褚云国如此富饶,臣心中也唉,不过恕臣还是不能答应。臣毕竟是出生出周国,长与周国,家中的父老乡亲还等殷切的等着臣的粮食,臣怎么可以抛弃亲人独自享乐呢。”

    聂孟白开始听闻有人说褚云国贫瘠,心中顿时一怒。后来又听闻查良镛反口说褚云国富裕,顿时高兴了,脸上露出了些自豪的笑容,随后大气的说道:“査先生要多少粮食,开个口就行了。只盼望査先生救了父老乡亲后,早日来我褚云国效力,孤定当每日虚席而待。”

    查良镛立即表示出了一幅震惊的样子,语气激动道:“君日国士待我,我定当以国士报之!今日之后,国主送粮换人才的贤明自当流传于诸侯之间!”

    “呵呵,査先生客气了,客气了。”聂孟白笑着谦虚道。

    “慢。”下方却走出了一人,大约四十几岁,看上去官职不是很高。

    “何事!?”聂孟白被打断了话,顿时有些不悦。

    这人给聂孟白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既然査先生说周国缺粮已久,周先生更是食不果腹,那为何周先生带来的护卫各个都是神采奕奕?”

    顿时,所有的人再次安静了下去。聂孟白拿手敲了敲椅子,眼中带了恼怒,他身为上位者,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欺骗他。

    查良镛却面色一红,额头青筋跳了跳,最后大骂道:“国主,这正是臣对周王上最不满的地方。周王上他穷兵黩武啊,他收缴了城中的粮食,不顾百姓的死活,一心去供养他的军队!

    臣劝他裁剪军队,可周王上一意孤行,他不停我的啊!如今军队还是兵强马壮,经得起几场大的战役,但百姓都是苦不堪言啊!”

    听到有人骂周临峥,还是他自己派出的使臣骂的,聂孟白顿时高兴了,“好好,周王上不顾百姓死活,孤却看不下。孤打算接粮给周国,让周国的百姓看看,只有孤才是真的为他们考虑!”

    “国主英明,英明啊!!”

    我在下面看着查良镛的精良演技,忍不住笑了起来。查良镛说周临峥穷兵黩武,又何尝不是在暗示,别看我哭的穷,但军队还是在的,你们要敢越雷池半步,打死你们!

    第4节

    恋耽美

    正文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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