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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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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寝之臣 作者:梨花烟雨

    正文 第20节

    侍寝之臣 作者:梨花烟雨

    第20节

    绿柳无奈,只好去了。这里蒲秋苔走上前,就要将身上的貂裘解下来给那丫头披上,却听芙蓉正色道:“这不行,娘娘想一想,若是皇上来了,看见这样情景,他会怎么恼?万一迁怒于这个宫女,您一番苦心就尽付东流了。”

    蒲秋苔一想,芙蓉这话十分有道理。嫔妃们为什么视宫女太监如蝼蚁?还不是因为皇帝就不把她们当人看?但凡是个心慈的皇帝,听见后宫有人命无辜枉死,动问几句,这些嫔妃也不会嚣张狠毒到一点小事就要折磨人致死的地步。

    于是叹了口气,就没解身上貂裘,免得弄巧成拙,只和那宫女说话,可怜那宫女早已冻得连身子脑子都僵了,只看见自己身边有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又是为什么站在这里?她脑海中想的,全是自己前半生过得那些幸福时光。

    蒲秋苔眼看这宫女连话都不答了,越发焦急起来,直起身子不住向来路张望着,一面喃喃道:“怎么还不来?素日里不是说什么轻功高强,能飞檐走壁么?还时常说要带着我飞到树上去,怎么这会儿要他快些的时候,却没了这本事,可见都是吹牛……”

    芙蓉绿柳在一旁听得满脑袋冒黑线,心想原来皇上平时就是靠这个来博取娘娘欢心啊。唔,只怕也未必能博取得了,听听,娘娘这明目张胆说皇上吹牛呢。

    正想着,便听不远处一声朗笑道:“爱妃竟主动邀朕来御花园赏雪?今儿太阳莫非是打从西边出来了?还说什么逾期不候,这可把朕给急得,恨不能飞檐走壁过来……”

    人随声至。话音未落,夏临轩已快步来到近前,这才发现地上跪着的宫女。他无语看着蒲秋苔,哭笑不得道“朕就说你怎会忽然有这份好心,竟巴巴约朕过来,原来却是要狐假虎威。”

    “陛下既是皇帝,那便是真龙天子,臣这是狐假龙威才是。”蒲秋苔沉声说了一句,嘴角边甚至艰难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微微瞪圆了眼,一字一字道:“既然如今知道了,皇上这威风到底借不借给臣用一用呢?”

    “若是不借,只怕就要一脚把朕踢开了吧。”夏临轩苦笑摇头,心道别说一个小小宫女,就是俩前朝余孽,为了你,朕都不得不好好儿养着,这点破事儿算得上什么呢?

    皇帝发话,那还有什么说的?这会儿小贝子带着一群侍卫和太监方才气喘吁吁赶到,结果还没等歇一口气,就被夏临轩踢去找太医,又要他们把这宫女抬去云海殿治疗安置。

    “这就给我了?不怕荣贵人到皇上面前告状?”

    蒲秋苔听见夏临轩如此安排,心里松了口气,事关一条人命,他倒是不介意给夏临轩一点儿好脸色。

    因斜挑着看了对方一眼,面上带了微微一丝笑容,只把皇帝陛下看得险些呆了眼,接着浑身骨头都发起痒来,嘻嘻笑道:“秋苔,你若是时常对朕这样笑上一笑,朕就把这管理后宫之权给了你如何?到那时,你即便想救人,也不用借朕的威风了。”

    蒲秋苔心中一动,他虽然到今日还对自己这个男妃身份耿耿于怀愤怒悲哀,然而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若是能利用这残破身躯做点好事,这些牺牲倒还更有价值一些。

    不过权衡一番,却也知道这不现实,因摇摇头淡然道:“皇上不要说笑了,太后如今不管你,不过是因为我只是个无关大局的男宠,若是你把管理后宫的权力都交给我,只怕她老人家就定要出手除掉我这魅惑君心的妖孽了。”

    夏临轩笑道:“那又如何?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是正合我的心意,若皇上肯放过无辜的人,我的命……”

    不等说完,蒲秋苔就看到夏临轩目光猛然沉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一不小心又差点儿说了这君王最不喜欢的实话,于是连忙改口道:“那我的命也不能随便丢了,俗语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这生活倒也逍遥,不过是应付你要烦一些罢了,我已经不想死了,只想好好儿活。”

    夏临轩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沉声笑道:“没错,秋苔,你就该这样想。朕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恨我霸道也好,蛮横也罢,但只要朕在你身边一天,你便只能给朕好好儿活着,死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他说完,便一把将蒲秋苔搂在怀中,不过在对方强烈挣扎和嗔怒目光之下,到底还是松开了,只挽着爱人的手往赏枫亭而去,一边笑道:“不管怎么样,既然你说要请朕赏雪,那今天下午就定要都陪着朕才行。”

    “既是赏雪,就该叫上太子。”蒲秋苔镇定道,话音刚落,就见夏临轩回头看了他一眼,戏谑道:“怎么?价格都报出来了,如今又后悔?想讨价还价?你觉着,朕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第一百零四章

    “小气鬼。”蒲秋苔没好气瞪了夏临轩一眼,却也没再坚持,不知是因为感激对方这一次帮忙,还是因为刚刚那番话虽霸道,却也是满怀关心,这一刻,他似乎也不是像之前那么排斥和这个霸道暴君独处了。

    “你说什么?那个贱婢竟然被文妃救走了?还带回了云海殿?”

    霜华阁里,荣贵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来报信的太监,好半晌方将纤纤玉手在小炕桌上狠狠一拍,咬牙道:“他凭的什么?真以为自己就是地位尊崇的贵妃了?好啊,先前不显山不露水,如今倒是恃宠而骄,爪子越伸越长了。指使着太子去凝香殿从妍妃手里抢人还不够,如今连我的人也要管,他真以为有了皇帝宠爱,自己就有资格和后宫所有的人为敌了吗?”

    身旁宫女见她动怒,连忙上前小声劝道:“娘娘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为那文妃娘娘,这也不值得啊。”

    荣贵人冷笑道:“气坏身子算什么?再这样下去,不知什么时候,说不定就要被活活欺负死了。”话音落,便站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好一会儿方站定身形咬牙道:“再不能任那只公狐狸精这样猖狂下去,总要想个法子除了他的好,来人,给我备轿,我要去洛妃娘娘那里。”

    身旁宫女心中一凛,知道这是主子终于忍不住怒气要出手了,这一回,若真的是后宫嫔妃联手,只怕那个男妃就算有千手千眼,也抵挡不了如此攻击。

    一边想着,便服侍荣贵人换好衣裳,陪同着往洛妃那里去。进了殿门,被人请进偏殿暖阁里,只见屋中已经坐了几位妃嫔,其中妍妃李清雨也在此处,看见她,众人都起身笑道:“料着你要来,却让我们等到这个时候。”

    荣贵人心下便明白了,这后宫原本就是消息最灵通的所在,何况蒲秋苔救下那春桃又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众人都得了消息也不值得稀奇。因便沉声道:“娘娘们都在这里,看来也是听到了信儿,如今我是位份卑微,让人欺负了也只能白白干瞪眼,只不知这样发展下去,将来这后宫里,是不是就要让他一手遮天了?到那时,我就罢了,但不知大家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一语既出,满座无声,原本几个心中幸灾乐祸的嫔妃,此时也都悚然而惊,不由得都把目光投到徐若兰和李清雨的身上。

    却见徐若兰微笑道:“这倒也是没什么,不就是个男人么?虽然是妃位,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想来他也不能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虽然今儿发生了荣贵人的事,我们也不好管,毕竟人是皇上救下,也是皇上给他的。不过总算这事儿也给咱们提个醒儿,让咱们清楚这位文妃娘娘的性子。我心下倒是挺开心的,这后宫的生存之道,从来就是明哲保身,从没听说过有那爱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人,还能风风光光活到老去。”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众妃嫔都是眼睛一亮,嘴上没说,心中却都暗自琢磨道:可不是?我们真是蠢笨,竟没想到这上面去,后宫这个所在,越是好人越死得快,那文妃放着好好儿的皇帝恩宠不稀罕,却还偏爱多管闲事,他不死谁死呢?

    一瞬间,众人心中便都有了计较,忽然又听洛妃笑道:“今儿大家基本上是齐聚在我这里了,既如此,我倒有个提议,实话说吧,从前那些年,咱们之间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谁心里还没有些小手段?只是现今,情况不同了,这会儿倒该摒弃那些过往恩怨,姐妹们齐心携手,才能度过这个难关,若说我小题大做,你们只看皇上如今翻的牌子,便也知道那个男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咱们若还是像从前那样各自为营一盘散沙,可还斗不斗得过他?”

    洛妃说完,妍妃李清雨便接过话头,郑重道:“洛妃娘娘说的没错,到了这个时候儿,咱们倒是被逼到一条阵线上了,让那文妃继续这样呼风唤雨下去,咱们大家都没有活路,皇上的性子你们也都了解,那最是个无法无天的,一朝喜欢了,就是封他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太子如今怎么就放在他那里养着呢?若到那时,真真我们倒成了蝼蚁。”

    众人一见两个位份最高的妃子都表态了,心中也都振奋,荣贵人便雀跃道:“恰是两位娘娘高瞻远瞩,俗语说的好,人多力量大,咱们团结在一起,倒不信就让一个前朝的迂腐书生给搬倒,只是如今他圣眷隆厚,无论使什么办法,还是要小心为上,别引火烧身,那倒是糟糕了。”

    荣贵人这一表态,其他人也不肯落后,纷纷表明决心,洛妃妍妃见大家都说话了,相视一笑,洛妃便点头道:“既这么着,那咱们便说好了,在这一阵子,大家务必齐心协力,彼此帮忙扶持,万不能再对自己人使那些污蔑陷害,拖后腿扯胳膊的手段,咱们一致对外。若是有一天,能把这公狐狸精赶出后宫,到那时,大家有本事有手段,再随便你们用,如何?”

    这话可说是直白之极,但恰好说在了众妃嫔的心坎上,大家彼此斗了这么些年,谁心里还没有一本账啊?指望着借对付蒲秋苔的机会就一笑泯恩仇,哪有那么容易?倒是洛妃这个提议深得人心,大敌当前,个人恩怨先放在一边,等把敌人放倒了,再重拾旧帐各自算,多好的事儿,两不耽误啊这是。

    当下计议已定,于是后宫这十几位妃嫔便凑在一起,商量讨论着如何借蒲秋苔救下春桃这件事做些文章,直商议了半天,才终于有了结果。

    ☆、第一百零五章

    且说蒲秋苔,此时丝毫不知因为夏临轩那嚣张的恩宠,已经让素来阴暗狠毒的后宫嫔妃们决定联起手来对付他。他这会儿正在给那首《永和宫词》润色修改,顺便把最后一段写出来。

    刚落下最后一笔,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接着春杏一头闯进来,还不等他说话,便“扑通”一声跪下,含泪道:“娘娘,奴婢多谢你,多谢你救下了春桃姐姐,这么多年了,前朝旧人已经剩下不多,奴婢也只剩下春桃姐姐可以往来,我们两个便如亲姐妹一般,您救了我,今日又救了她,您便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将来为您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蒲秋苔愣了一下,旋即才明白过来,站起身扶起春杏,讶然道:“竟有这样巧的事?我今日救回来的那宫女便是你说的那个姐妹?”

    春杏点点头道:“是,当日她被拨去服侍荣贵人,只是因为性子沉默,加上又是前朝的旧人,所以在霜华阁里也不得重用,却没想到今日竟然摊上这样的无妄之灾,若非娘娘及时相救,她……她就真的没命了。”

    蒲秋苔笑道:“那倒真是好,皇上已经将春桃给了我,从此后有你和她服侍山云明芳,我也就放心了。春桃的情况怎么样了?”

    春杏忙擦了眼泪道:“她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上冷得很,之前实在是冻僵了,不然这会儿便亲自来谢娘娘了。太医说,冻成这样,一场大病是免不了的,好在可以预防着,现在就开始吃药,这一条命总可以保得下来。”

    蒲秋苔点头道:“既如此,需要什么药,你就去找景凉厚要,万万不能让春桃出一点闪失,就如你说的,这宫里的前朝旧人,已经不多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声音不禁低沉下去,他怔怔低头看着那首《永和宫词》,一时间不觉悲从中来,忙使劲儿眨了眨眼,将泪水逼了回去。

    主仆两个相对无言,忽听外面红莲的声音道:“娘娘,贝公公刚刚来传信,说是皇上马上就到了,奴婢已经吩咐御膳房,把晚膳摆到这里来,您看看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蒲秋苔回过神,对春杏道:“你去吧,好好照顾春桃,若是人手不够,就让芙蓉给你安排两个小宫女帮忙,我这里还要接驾……”说到这里,不禁苦笑一下,摇摇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还得自由身?”

    “娘娘莫要这样说,皇上对您,倒真是圣眷正隆,只是越这样,娘娘越成众矢之的,还要万分小心才是。娘娘宅心仁厚,这后宫若是能有您这样的主子掌权,便是我们这些奴才,也跟着沾光不少。最起码,也不至于像现在,说什么时候丢了性命,连句遗言都来不及留,这朝不保夕的日子,不是宫中的奴才,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辛酸恐惧。”

    “果然,我这残破的身子,竟还有些用处么?”春杏不知自己一句话触动了主子的心事,她这里匆匆去了,倒让蒲秋苔整个人恍惚起来,那静如枯井的心里,冷不防便生出一丝振奋。

    “秋苔在这里特意迎接朕么?啧啧啧,这怎么敢当?果然许了一点好处,态度就是不一样啊。”

    正想着,就听一个哈哈笑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夏临轩已经进了门,到他面前很自然的揽住他肩膀,带进怀中先轻轻亲了一下,才放开他来到书桌旁,拿起那几张宣纸笑道:“咦?这永和宫词做完了?已经润色修改过了吗?嗯,好,朕要好好收起来。”

    “那是我做的诗,我自己会收拾,不劳皇上费心。”蒲秋苔瞪了夏临轩一眼,便要去夺纸张,却不妨皇帝陛下猛地一侧身子,他就扑了个空,耳听得夏临轩嘿嘿笑道:“等等,朕还没看呢,待朕看完了,再好生收起也不迟。”

    蒲秋苔也就不再坚持,就他这小身子骨儿,要是还不依不饶,那是主动送上去给夏临轩调戏了。

    果然,看他停了动作,那暴君倒还有些失望似得,嘻嘻笑道:“不扑过来了?其实也没什么,秋苔主动投怀送抱的话,朕可是求之不得呢。”

    蒲秋苔冷哼一声转过头去,那边夏临轩也就不再打趣,而是聚精会神去看那首长诗,一面还轻声朗诵着,待诵读到最后八句:“碧殿凄凉新木拱,行人尚识昭仪冢。麦饭冬青问茂陵,斜阳蔓草埋残垅。昭丘松槚北风哀,南内春深拥夜来。莫奏霓裳天宝曲,景阳宫井落秋槐。”时,他不由深深叹息了一声,接着放下纸张,半晌无语。

    “怎么了?”蒲秋苔倒添了一丝好奇,难道这霸道君王也会因这几句诗大发感叹?这怎么可能?自己是庆朝人,亡国之痛刻骨铭心,才会有这样的悲凉,但夏临轩可是年轻君王,意气风发之时,哪能体会这种亡国之痛。

    “有些唏嘘,这几句也太悲凉了。”

    却听夏临轩叹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替蒲秋苔整了整衣领,沉声道:“朕知道你这最后几句是表达对那小朝廷不思进取荒淫糜烂的悲愤痛惜之情,和朕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朝代更迭乃大势所趋,任凭朕如今将大名江山经营的铁桶一般,架不住几代或是十几代后的儿孙不争气,到那时,也许大名也会落到这么个境地,所以看着你这几句诗,连朕也不觉有些唏嘘,还有点恐惧。”

    原来如此。

    蒲秋苔默然,知道夏临轩说的也是肺腑之言,任你铁打的江山,活不到那个时候也枉然。儿孙再不争气,你这祖宗也不可能从坟里跳出去扭转干坤,想一想,这确实是让人万般无奈,难怪连这嚣张君王,都忍不住说他唏嘘恐惧。

    ☆、第一百零六章

    正想着,冷不防身子又被一把抱起,听夏临轩嘿嘿笑道:“爱妃竟连诗词都能蛊惑人心,朕糊涂了,既然朝代更迭不可更改,如今却还去想那几百年后的事做什么?朕只要做好这一任天子,得几十年的快活潇洒,死后管它洪水滔天呢,倒还是及时行乐要紧。”

    蒲秋苔险些没被气死,这就是这混蛋的唏嘘恐惧?半柱香的时刻还不到,他就想通了?这性子怎是一个没心没肺能形容尽的。

    “父皇。”

    忽听门外夏东明的声音响起,蒲秋苔连忙怒瞪夏临轩,一边从他身上挣扎下来,一把把他推出几步远。与此同时,夏东明也进来了,看见屋中只有两人,不由得嘿嘿笑道:“儿子有事要禀报父皇,一时心急,没坏了父皇的好事儿吧?”

    这父子俩真是一个比一个混蛋啊。蒲秋苔恨恨想着,对这种促狭话,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堪,同时又觉着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这小太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然而夏临轩却压根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老神在在道:“臭小子,你有什么事儿?赶紧说,要是朕发现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小心揍得你屁股开花。”

    “父皇,我要跟着母妃学习治国之道。”

    夏东明果然没让蒲秋苔失望,一句话就差点儿没让他的心跳出来,不敢置信回头看着小太子,夏临轩还没说话呢,蒲秋苔便抢着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要跟母妃学习治国之道啊。”夏东明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嘿嘿笑道:“喔,或许应该这么说,我的武艺自有骑射师傅和大内侍卫教导。不过这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我想跟着母妃学。”

    “胡闹,那么多大儒,难道教不起你?为什么要找上我?我除了诗词歌赋,又会什么?哪里能教你治国之道?”蒲秋苔连忙阻止,生怕夏临轩一语定干坤,自己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夏临轩也对夏东明的提议感到震惊,此刻竟破天荒站在了蒲秋苔一边,微笑道:“秋苔说的没错,东明,你的诗词文章四书五经自有太子太傅教导,何必非要缠着秋苔,给他增加负担?”

    “哪里增加负担了?反正母妃每天也要教授那姐弟俩,如今不过是顺便捎上我而已。那些太子太傅都是老头子,一说话就之乎者也,听得我昏昏欲睡,哪有母妃这般耐心,声音也好听,讲的也浅显易懂,我看我还是正经跟着母妃能学些东西。然后父皇每次来,再教教我治国之道,这可不就全乎了?比那些老夫子教我好多了。”

    “唔……”夏临轩点点头,看向蒲秋苔:“太子说的似乎也有道理,秋苔也不用特别费心,教两个孩子和教三个孩子也没什两样,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嘛。”

    “这……这怎么行?”蒲秋苔完全无语了,这混蛋皇帝还会歇后语呢。

    他想严词拒绝,但一时间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夏东明连“声音也好听”这种无耻的理由都用上了,蒲秋苔就觉着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

    “那就这么定了。”夏临轩一看爱人似乎也不是很反对,于是便拍板决定,却不料蒲秋苔仍想做垂死挣扎,大叫一声“不要”,因整理了下思绪,正要阐明厉害,将夏东明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捣蛋鬼彻底拒之门外,结果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见小太子狡猾的看着他,悠悠道:“母妃可还记得欠我的那个人情?”

    这小混蛋,他竟是挖了坑在这里等着我呢。

    蒲秋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已至此,夏东明搬出这个借口,连夏临轩都轻易换了墙头,他再怎么挣扎也没用,蒲大人很快就认清了形势。

    于是这事儿便这么决定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进书房,就见夏东明大模大样坐在正中的书桌上,祝山云宛如避猫鼠般坐在他身边,头都不敢抬,祝明芳倒是坐的远些,时不时便愤恨地往这边看一眼,却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还没吃早饭呢,太子殿下就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样好学?”

    蒲秋苔没好气的说,却见夏东明笑嘻嘻站起身对他行了个礼,得意道:“父皇常说,读书要刻苦,三更灯火五更鸡,又说早上是读书最好的时光,俗语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嘛,所以我特意趁着早饭前过来,准备和山云明芳先读一会儿书,再去用早饭。”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连蒲秋苔都不能说什么了,没办法,只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安慰自己道:虽然太子霸道,但此时和山云明芳在一起,说不定多处些日子,便能有一些感情,将来倒是一条退路。

    这样想着,便觉心中松快了些,教书对于他这样的全才型人物来说,自然容易,于是问了夏东明从前都读什么书,发现和山云明芳读得几乎差不多后,这就更好教了,因领着三人念了篇文章,又细细讲解了一遍,再看着他们写了两篇字,于是早课很快过去,芙蓉进来请示是不是用早膳,还不等蒲秋苔说话,夏东明就自作主张同意了。

    用完早饭后,又跟着蒲秋苔学了半个时辰,听他说休息一会儿,夏东明就拉起祝山云道:“母妃,既是休息,不如让山云和明芳一起陪我去习武吧,他们姐弟俩身子骨也太弱了,何况后宫险恶,若是能学点功夫防身,倒比现在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强。”

    这个提议蒲秋苔还是很喜欢的,他早就有这个心思,只是料到夏临轩不可能答应,开玩笑,让前朝余孽习武强身?那不是给两只小老虎身上安翅膀吗?所以也就没开口。

    ☆、第一百零七章

    却不料此时夏东明竟主动提出来,若这位太子不是心中存了什么伺机报复的念头,蒲秋苔真的都要对他生出感激之心了。

    于是欣然同意,但他自然不可能放心夏东明带两个孩子出去,因一起来到云海殿后院的习武场,此时两个将军和侍卫都等在那里,听见太子说要教这两人功夫,四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神情,却没说什么,让山云明芳在那里扎了个马步,接着便指点夏东明去了。

    蒲秋苔看着两个孩子扎马步满头是汗,就有些心疼,正要过去帮他们拭去汗水,就见玉兰走过来,对他小声道:“娘娘,洛妃娘娘和妍妃娘娘派人来请娘娘去芦雪轩看梅花。”

    蒲秋苔一皱眉,摇头道:“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

    玉兰面上露出为难神色,正待开口,却听蒲秋苔淡淡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必要说?我既入了后宫,即便心里不喜欢,表面上也要和她们打好交道,表现得其乐融融。是不是?只是我并不想这么做,我总归是男人,总和她们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何况她们心里恐怕都对我没好感,既如此,虚与委蛇就能让她们放下敌意了?若放不下,又何必去周旋,反而给她们刁难我的借口?便这样独善其身,我觉得很好。”

    玉兰叹了口气,知道蒲秋苔是打定了主意,因此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

    时间匆匆,转眼间就是半个月过去。

    夏东明从来都是喜武厌文的性子,这一点曾经很让夏临轩头疼。然而经过这半个月,皇帝陛下欣喜发现,自家儿子在文学上竟也有了长足进步,可见这都是蒲秋苔教导有方。

    于是狂喜之下,除了不停往云海殿赐好东西之外,这半个月更是压根儿都不翻牌子了,只赖在云海殿中,太后特意找他问了一回话,也被皇帝陛下以“督导太子功课,顺便帮他讲解一些治国之道”的理由给堵了回去。

    “太子殿下,皇上今晚还来云海殿,殿下的大字可都写好了?”

    “快了,多谢绿柳姐姐。”夏东明抬起头,笑得人畜无害,一面对身旁小太监道:“去拿两片金叶子给绿柳姐姐。”

    绿柳笑道:“奴婢是奉娘娘之命来送点心的,若要了这赏钱,倒像是特意报信似得。”

    说完却听夏东明笑道:“无妨,姐姐尽管拿着,这样信儿,你报不报我都早晚会知道,母妃不会怪你的。”

    待绿柳离去了,夏东明才得意拿起一块精致点心放进嘴里,只听身旁太监小丁子笑道:“殿下,文妃娘娘对殿下越发好了,如今竟还会命人给您送点心,这在从前,简直不敢想呢。”

    夏东明冷笑道:“你以为他是真的关心我?不过是感谢我带着那姐弟两个练功夫强身健体罢了。”说到这里,不由笑开来,摇头道:“嘿嘿!谢我有什么用?那祝山云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那天冷不丁抱了他一下,身子还是瘦瘦的软软的,半点儿肉都没练出来,他姐姐都比他强。”

    小丁子心想您还说嘴呢,当时差点儿把人家吓昏过去。表面上却仍是谄媚笑道:“无论如何,殿下如今肯放下旧日嫌隙,和娘娘融洽相处,皇上看着也高兴,连带着奴才们也都跟着沾光,时不时还能得些赏钱。”

    “你以为我跟着他认真读书,是为了和他相处融洽?唔,难道本太子从前没和你说过,我这是为了给他找麻烦吗?”夏东明用一副“你是笨蛋”的表情斜眼看着小丁子,嘴角都撇了起来。

    “哦,殿下是说过,但是奴才愚钝,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小丁子原本还以为夏东明只是为了脸面好看,才逞强那么说,如今一看主子这“早有预谋”的神情,难道真是自己把主子想的太善良了,没看透这其中的关键?

    “笨蛋,我若不是学习上有进步,父皇哪里有借口半个月来天天驾临云海殿?连太后祖母都没办法说什么。”

    夏东明嘿嘿嘿的奸笑着,瞬间就让小丁子出了一身冷汗,暗道我的天妈呀,原来竟是因为这个,殿下小小年纪,心肠却着实狠辣啊,可不是?文妃娘娘身子也不是很强壮,皇上那可怕的精力,这天天侍寝……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简直有些不敢想下去。

    “我……我受不了了……不……啊啊啊……”

    云海殿精致的寝宫内,重帘委地,从那厚重的床帐中,传出一阵阵带着哭音的软糯求饶声,伴随着深重喘息和“啪啪啪”的撞击声,交汇成一首动听的淫曲。

    “秋苔,你太棒了,你说不要,可你下面这张小嘴都不肯听你的话,紧紧吸着朕不放,宝贝儿,朕真是爱死你了。”

    高高在上的帝王面不改色在蒲秋苔耳边说出下流言语,眼看着那小巧的元宝耳朵泛上阵阵潮红,他才心满意足的嘿嘿淫笑着从蒲秋苔体内抽出了自己的凶器。

    时至今日,两人之间不知有过多少次的性事,最初的愤怒惊惶慢慢变得麻木,而情绪上的麻木更加快了身体接受调教的过程,在沉沦肉欲的时候,连蒲秋苔也会忘情,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放荡,每当夏临轩故意用这种下流言词刺激他的时候,他仍是会羞耻的脸红心跳。

    身体慢慢软倒在床上,乌黑顺滑的青丝散开披泻了一背,蒲秋苔趴在龙床上大口喘息着,下一刻,身子被温柔抱起,他翻过身来,被夏临轩搂在怀中,面上高潮的余韵仍未退去,一双大眼睛中仍是闪着迷离水光,睫毛轻轻眨动着,看上去既性感,又惹人生怜。

    “秋苔,离三更还有些时间,不如咱们再来一次?”意识到胯下某个部位重新热汤发硬,夏临轩捏住那发红挺翘的乳尖轻轻揉弄,一边意犹未尽的在爱人耳边低声蛊惑。

    “你……你如果想让我死了的话,那就不用顾忌,想做多少次,就做多少次吧。”蒲秋苔慢慢闭上眼睛,喘息着道,一边咳嗽了几声。

    夏临轩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嘟囔道:“秋苔的身体真是太差了,进补了这么些日子,怎么就没见一点儿成效呢?若是别的妃嫔,坚持到后半夜也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

    话音未落,就见怀中爱人睁开眼来,淡淡道:“既如此,皇上怎么不去找其他妃嫔,天天来云海殿干什么?既让后宫妃嫔容不下我,给我带来麻烦;你自己又不得舒心,何苦来?”

    “朕有什么办法,看见她们就觉得腻歪,和秋苔在一起,即便没什么花样,也是浑身带劲儿。”夏临轩说着说着,便凑近蒲秋苔胸口,伸出牙齿在那敏感乳尖上轻轻磨了几下。

    酸酸麻麻又微痛的感觉让蒲秋苔一下弓起了身子,咬牙道:“好了,赶紧去洗洗吧,不然又把你的兴致挑起来,你是真不想让我活了吗?”

    夏临轩见没挑起爱人的情欲,再看看他如同杨柳般纤细的身体,好像自己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似的。虽然心有不甘,却仍是将爱人抱起,来到屏风后的大浴桶旁,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温度适宜的热水。

    酸软的身子一泡到热水里,蒲秋苔便舒服的叹息了一声。不得不随波逐流的命运下,他也不得不想尽办法让自己更舒服些。毕竟事情的结果已经不可能有任何更改了,而他也没有退路,那所能做的,便只能是尽全力和这混账皇帝周旋。

    于是,蒲秋苔很快就发现,或许是夏临轩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关系,总算这霸道家伙对自己还存着一些怜爱,只要不像从前那样迫于尊严不肯开口求饶,适当说两句软话,虽然逃不过这一劫,但总不至于一晚上被摁着做几次那么恐怖。

    再到后来,这软话换成带着些嗔怒的抱怨,效果更好。就如同刚才,他那样说话,反而更能阻止夏临轩的侵略,即使还没有满足,对方也仍是会尊重他,无奈的抱着他洗漱后入睡。

    这就是这个暴君对自己的体贴吗?

    在热水中睁开眼,蒲秋苔目光从对面那张英俊坚毅的面孔上扫过,心中没来由的有些软,好像一直以来的悲凉都减轻了少许。

    沐浴完换了干净柔软的亵衣,两人方来到床上安歇,夏临轩手里卷着蒲秋苔一缕半湿秀发把玩着,见蒲秋苔闭了眼睛,便时不时用发梢去扫一下他的鼻子,如同撩拨一只猫。

    “你消停些吧,难道明天早上不用上朝吗?”蒲秋苔无奈了,轻轻翻了翻身,却仍是不肯睁眼。

    “只要晚上和秋苔纠缠几回,朕第二天总是精神百倍的。”夏临轩嘿嘿笑道:“秋苔不用担心。”

    我担心个鬼。

    蒲秋苔差点儿在心里爆粗口,夏临轩这份厚颜无耻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于是想了想便淡淡道:“皇上,我说句正经的,你是不能总驾临云海殿了,也该去其他妃嫔处撒播点雨露,让我也歇一歇,这才是后宫之道。”

    “嗯,太后都没说服朕,秋苔想试一试吗?”夏临轩微笑,却见爱人睁开眼,正色沉声道:“皇上,你真的想让我成为后宫妃嫔联手打击的靶子吗?”

    见蒲秋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于是夏临轩也就收了嬉笑之色,轻轻搂住爱人,他郑重道:“秋苔,你真的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吗?朕知道你不怕死,只是怕那些人伤害你的同时,也会伤害到那两个孩子吧?不过朕还是要告诉你:秋苔,你放心,只要你在这后宫里,在朕的羽翼笼罩之下,无论你是不是众矢之的,朕都会保你毫发无伤。这大名皇宫的主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朕,朕要保一个人,哪怕他十恶不赦呢,朕也要他活得逍遥自在。朕要杀一个人,哪怕她势力滔天,也别想死里逃生。”

    这几句话说的颇有杀气,不过蒲秋苔心里却又是一软,看了夏临轩一眼,冷哼道:“总算你还有些理智,说的是势力滔天,没说他是十世善人你也要杀。”

    “开什么玩笑,朕是那么蠢的人?明知道你这性子,还敢这么说。”夏临轩嘿嘿一笑,又将蒲秋苔向怀中搂了搂:“好了,时辰不早,睡吧。”

    “皇上,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沉默半晌,蒲秋苔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夏临轩有些惊讶,睁开眼看着爱人:“这你都能察觉到?秋苔,你是什么时候也学会揣摩朕的心思了?天啊,朕太感动了,秋苔,其实你对朕,也是慢慢在产生好感是不是?你已经不恨朕强迫你了对不对?”

    “睡吧,当我没说。”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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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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