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淡定第24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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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不解,但她并不打算去问些什么。
只觉得,若真是她想得那般,那她此刻该准备的,是接客。
走进正厅的时候,君宛清发现思梅和思兰有些刻意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问道,“还在怪我吗?因为思竹,还是因为霜姑娘和宝姑娘。”
两人没有想到君宛清会这么自然的开口,她们一直不懂君宛清,但因为她是她们的主子她们也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吩咐。但现在,她们越来越不能理解她,这种不理解,是从谢昭仪的死开始的。
“主子何出此话?我们四人自幼跟随主子,名为主仆,却情比姐妹。如今只剩我与思兰二人,更是将主子看作妹妹一般。又何来的怪呢!”思梅乖巧应道。虽然她想说的话与她的语气完全不搭。
君宛清苦笑了一下,寻了个位子坐下,“若真将我看作妹妹,你们便不会如此了呢!你们跟随我那么多年,又是母后娘家的人,我对你们如何,你们该也是知道的。将思菊送出宫,一是想与秦淮有个联系,再也是想让她远离后宫这个地方。让思竹下嫁寄谦也是这个原因,若是之前,或许我还不会相信寄谦,但正因为有了这次的误会,我才算真的知道了寄谦是个什么样的人。思竹嫁他,伪实是想寻个安全的地方,若最后她二人真的能在一起,倒也是件让人欣喜的事。至于你们,老实说,我也正想着替你们找个出宫的借口。”
二人哑然。她们能明白君宛清,却不能理解她。
许久之后,思兰开口问道,“主子可是嫌我们四人了?莫非我们四人对主子而言毫无帮助,反而,还是累赘?”
诧异的看着思兰,君宛清站起身来。皱着眉,心里突然一酸,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怎么会这么想?”
“莫非如此,又为何要让我们出宫。”这次开口的是思梅,同思兰一样,她也是十分的不理解君宛清的作法。
叹了口气,君宛清只是不断苦笑着,“累赘?若真要说累赘,也是我累着你们了。无论在宫中,还是在秦淮,你们都帮我了许多。有你们在我身边,我自然也能更加放心。可我不能只想着自己而将你们一直留在身边,让你们离开,还有一个目的,若我出了什么事,你们也能代替我帮着哥哥完成他要做的事。”
思梅和思兰心里一阵酸楚,但她们谁也没有说什么,一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再也是听见了问外侍卫的通报,卫诗若来了。
苦笑,落寞,与其说是消失,倒不如说是从未有过。君宛清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刚刚遗落下的表情,心里突然一阵明朗。果然如她所想,卫诗若来了。她也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这宫中,定有一个在左右着她的人。
“妹妹,没有打招呼便过来,没扰到你吧。”卫诗若轻声笑道。她的话只是客套罢了,就算真的扰到她,她也不可能会离去。
自然的笑着,福了个身,“臣妾见过诗贵姬姐姐。姐姐能来,妹妹高兴的很呢!哪有不便呢!”接着转过身对思梅思兰道,“我与诗姐姐有些话要说,你二人先且退下吧。”
卫诗若也与卫微使了个眼色。三个丫头福身之后便一齐退出了屋子。
待屋门关上之后,君宛清才又看向了卫诗若,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一股冷漠,“贵姬娘娘突然来访,可是为了后位的事。”不是疑问,是肯定。
之前霜儿曾说过,她们的目的便是为了后位。而如今霜儿死了,她又不可能与玉壶,彩衣或是琴美人结盟,但若是一个人她又没有完全的把握,那么,君宛清无疑便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卫诗若幽幽的笑着,寻了张椅子坐下,“来找你,果然是对的呢。”从她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便从一个小小的婕妤升至淑妃她便知道,在现在后宫的这些后妃中,她会是最有利的盟友,也会是最危险的对手。所以开始的时候,她想让她死。可如今,比起她死去,她们倒不如各取所需。
“可你便那么确定我会答应吗?”君宛清反问道。尽管她的口气中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疑问。
卫诗若却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最多,只是多个敌人罢了。”
君宛清没有应她,亦没有不应。她的答案,卫诗若定是明白的,若她不是有了这层把握,她也不会这般大胆的出现在茗鸢宫。只是她不明白,这是卫诗若自己的想法,亦或又是那个人的摆布?“我只同你一起除去文秀,至于后位,我爱莫能助。但是,作为交换,你也得替我除去一个人。”
“谁?”卫诗若有些好奇,她以为要她答应,至少还得费上一些口舌。不过这般想来,她提出的交换,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文禄。”若是君圣朝领兵进攻,文禄必定会是他的劲敌。将文禄拉至他们这边是不可能的了,像他那种老臣,除了功劳之外,有的便是愚忠。但想要除去他,以她或是君圣朝来说,都是不易的,但卫诗若的父亲卫宏祥却无疑是除去文禄的最佳人选。
卫诗若点头应允,她要的只是后位,如同她父亲要得是权利。即使她不答应君宛清,父亲也不会同文禄和平相处,如此,倒不如顺了这个人情。“不过,我倒想问问,你准备怎么做?你和皇后,或是文将军的关系,不都很好吗?”
“你与霜儿的关系不是也很好嘛。”君宛清反问道。后宫,便是如此,在利益的面前,人情变得如此廉价,真假虚实,又有谁能够道得明白。“至于我准备怎么做,这你就无需过问了。我只能应你,在年底前,涵朝得后位,定是空出来的。若是有事,我自会让思梅去寻你。”眼底一片如同死亡般的静谧。这一刻,她记起了文欣和乔生,但无奈,她与文家,注定了为敌。
卫诗若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免是有些失望的。但有了君宛清的承诺,她还是一脸满意的离开了。
“主子。”门口的四么担忧的唤了一声。她们两人虽是侯在门外,但屋里的交谈她们却也能听得清楚。她们对主子想除去文家的事情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今日她与卫诗若的结盟,或者说交易,却令她们觉得担忧。对她们而言,卫诗若只是外人,若她只是拿这做幌子,在文秀被废之后,不但没有依诺言除去文禄,反而将君宛清出卖,那她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了?
思梅所担心的,君宛清自然也是想过的。她并非信得过卫诗若,只是身在其位,不得已而为之。冒险是一定的。但看思梅一脸的担忧,君宛清想要安慰她,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因为,她也不能保证结果一定是她想的那样。
倒是思兰一脸浅笑的站在一边,手上端着一盘桂花饼。将桂花饼放在了桌上,“主子,今日中秋,这些桂花饼是玉贵妃派人送来的。说是久未见了,若是主子得了闲,请主子去一趟呢。”
转眼也到了中秋了呢。对于这个节日,君宛清着实是爱不起来。明明身处于自己长大的地方,却见不到任何一个亲人。
随手拿起一块桂花饼,咬了一口,淡淡的桂花香立马在口中洋溢着。若是有家人在身边,那该是多么美妙呢!“德妃和桂宸嫔那儿可有人送过饼了?”从某一程度上说,她们二人也能算得上是她的亲人呢。
“已经备好了。至等着报过主子,便送去呢。另外,我还准备了储凤宫、朱雀宫、瑞芳宫、冕宁宫和品贤院的,可要一起送去了?”思兰应道。从前,这些事都是思菊做的,如今思菊不在,自然也由她接手。
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想到今日是八月十五,她更是有些挂念在秦淮的君圣朝,思菊,明月他们,也想着嫁给了寄谦的思竹。“思兰,”临出门,君宛清又叫住了思兰,“也托人给寄公子和莛公子的府上送一份去吧。”说罢话,待思兰离开之后,才又看向了思梅,“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但若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我也就不会应了。准备下,我们明日去看看玉贵妃吧。”
捉j
捉得金精牢闭锢,j顺难囊事堪悲。
朱雀宫。
在门口等候了片刻,苏秀便走了出来,“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请随奴婢往偏厅稍坐,小姐正在正厅会客。”
君宛清应了一声,便随苏秀走了进去。
“娘娘,不知昨儿的桂花饼可还合口?小姐吩咐了要多放些糖,奴婢还想着会不会过于腻味了。”走在路上,苏秀开口道。她在竹雀宫的地位,如同思梅她们在茗鸢宫的地位,只不过在朱雀宫,苏秀得一人做了她们四人做得事。
“本妃口味偏重。倒是让秀姑姑费心了呢。”君宛清自幼失去母亲,对母亲的记忆常是从父皇或是别人的口中得知。记得从前,每到中秋,父皇送到她宫中的桂花饼都是偏甜的。听思梅说,是因为母后的口味偏重。如今看来,玉壶应该是从妍淑妃那儿听说的,才会特意让苏秀多放些糖。
将君宛清送到偏厅,苏秀便独自退下。
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思梅靠近,小声道,“思菊来信时可有提到起兵的事了?”如今文禄尚在,即使是涵朝失去了这个将军,若周敬翎以玉壶为筹码,从而依靠玉家军,他们同样也无法有胜算。所幸的是,妍淑妃留下了能与玉家军联系的玉笛吊坠,但若是要保险,还是得先将玉壶拉拢。
思梅想了想,回道,“不曾提过。主子,有件事你或许不知,这些日收到的信件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那些纸张平整到有些不正常,像是经过谁的特别裁剪一般。但想着,许是自己多心了,便也不甚在意。直到今早,在鸽子的腿边发现了伤痕,那并非自然,而是人为的伤痕。伤口在腿与身子接触的地方,又因为有羽毛的遮盖,显得不那么明显。”
眉,不禁皱起。按思梅的话说,的确是如她昨日所想的那般,的确有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操纵着。
“在想些什么呢?”走进侧厅,便看见君宛清一副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玉壶今日身穿一件轻罗百合裙,披着孔雀纹锦衣,髻上插着一把扇型的金色发簪。倒是将奢华十分雅致的演绎着。
“臣妾见过玉贵妃娘娘。”换上了浅笑,君宛清站起身,作福请安。
玉壶也不像上次那般为难她,只是笑了笑,并不拘于虚礼。“等久了吧?”
“娘娘若是有客,臣妾在这儿等着便好。”君宛清道。
玉壶无奈的笑笑,“也是巧了。朱雀宫从来人少,却都赶在今日来了。两边都是客,冷了谁都不好。还请公主别在意才好。”
公主……好遥远的一个称呼呢!这时听着,君宛清只觉得几分的无奈,“你果然是知道我身份的呢。”
“若你没替德妃来寻我,我也不会知道你。德妃虽从名义上是周敬翎的妃子,但谁不知她对涵朝有的只是恨。若不是为了德钦皇子,她定不会屈身与此。而她竟能够请求于你,足见你的身份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后妃。而你的年纪看来,又不可能是前朝遗妃,那便剩下公主或是宫女的可能。加上那日云雁的反应,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玉壶简单的说道。她从云雁那儿也听说了君宛清与妍淑妃的关系,对她,便是多了一分的感激。
不知该应她些什么,最终,便只好是笑了笑。突然又是记起她刚刚的话,“玉贵妃可知德钦皇子现在何处?”
摇摇头,玉壶一副清闲的表情,“我不知,也没兴趣知道。公主,你应该知道,我是玉家的人,谁当朝与我无关,我会愿与你交好,只是因为你待妍表姑好。至于德钦皇子,德妃便全与我无关。”
这一刻,君宛清才突然明白了为何皇家的男人都希望娶到玉家的女子。玉家军独立与世,不属于任何一朝,亦不与任何人为敌为友。
见君宛清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玉壶忙拉起她的手,引她在一边坐下,“我们便无需思考这些了,国事本就不该由我们女子来管。我找你来,更是与国事无关,只是想找个体己的人罢了。既是换了朝,再称你公主便也不那么合适。皇上赐你柳字,如此,我便称你一声柳妹妹。你也别那么多礼,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姐姐。今后得空也多来朱雀宫走走。”
不谈国事吗?可惜她与她不同。玉家的女儿可以不在世间走,李家的女儿却不得不争。苦笑一声,君宛清道,“玉姐姐,你该明白,我之所以会进宫,便是为了替父皇夺回江山。女子又如何?失了国,失了家。家都没了,就算是女子,也该出力了。姐姐,你的意思宛婷明了,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若你还记着妍淑妃,纵使玉家军不帮李家,也别帮周敬翎。”如此,他们才有了争的可能。
玉壶看了君宛清一眼,她刚刚的自称是宛婷,是以米朝公主的身份开口的。她自然忘不了妍淑妃,但她却不能应她。“我们不谈这个了。妹妹,今天我有些倦了,你回吧。”说过话,便站起身,与苏秀一同离开了偏厅。
留下君宛清一人,茫然的看着空下的位置,徒剩苦笑。
“主子,玉贵妃并非不应,而是不能应。”见君宛清失落的表情,思梅开口劝道,“玉家能历经几朝而不倒,不仅是因为他的财和权,也是因为他的忍。玉家似是每朝最有力的支柱,却也是最大的威胁,为了不让自家受损,玉家一直以不涉朝政为家规。正是如此,玉壶不能应你。若她帮了你,或是帮周敬翎,下一个遭殃的,便会是玉家。”
诧异的看着思梅,君宛清并不疑惑思梅如何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有些心寒。也难怪了玉壶那偏于清冷的性子,身在玉家,她也是有着她的难处。
“我说是谁呢!居然能让玉儿舍下本王。清儿,你是什么时候与玉儿交好的?”男声中带着笑意,还有几分挑逗的味道。周敬莛走了进来,目光没有一点遮掩的直视着君宛清。
她与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尴尬,她无法自然的叫出莛公子,而是直觉的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思梅见过莛王爷。”看了眼君宛清,又看了眼周敬莛,思梅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同的关系。
没有理会思梅,周敬莛只是走到了君宛清的身边,“怎么了?清儿。”
站起身来,依旧回避着周敬莛的目光,“思梅,我们回宫吧。”没有任何的原因,她对周敬莛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感激他带她和懒儿回了君子山庄,但她也明白,以她和他的身份,就连感激也只是多余的感情。
向前一步抓住了君宛清的手腕,迫使她处于自己的视线之中。右手抚上了她已经通红了的脸颊,“怎么了?你好像,在躲我呢。”
看着眼前的两人,思梅不知该如何才好。出于本能的,她想要保护主子,但却又觉得她不该破坏了他们之间那种奇妙的气氛。
抬起脸,看向了周敬莛,他的唇边,勾着一丝妖媚的笑容,眼里也全是暧昧。堪比女子的皮肤透着一层的红,长发只用一根发带束起,松垮的散在身后,看上去并没有一个王爷的样子,倒是像极了谁家藏着的男宠。
对上了她的目光,周敬莛满足地笑了笑,停留在她脸上地右手向下滑着,在下巴处停住。手指一动,将抚转变为勾,这才俯下身躯,贴上了她的唇。
“叮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周敬莛有些不悦地看向了君宛清的后方。媚笑变为了苦笑,却仍是暧昧的看了君宛清一样,才离开可她的唇,“臣弟见过皇兄。”
周敬翎……没有背过身,便能感觉到周敬翎的目光,如同被人抢了地盘的雄兽,透着危险的目光。他会如何?视她不贞而将她打入冷宫?或是赶出宫门?那么,之前所做的,也会在这一刻全部清零……
“莛……莛王爷……你……”玉壶不解地看着周敬莛,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如想象中地那般,对上了周敬翎愤怒地双目,“臣妾,见过皇上。”
记得在萱瑾宫时他曾经问过她,她究竟是“臣妾”还是“臣”妾?他以为那时只是因为丽芳华才会误会了她,而如今,在他亲眼见了之后,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无论朕给你多少时间都是没有用的,是吗?亏朕还那么相信你。”平平静的声音,却字字透着狠意。
君宛清并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苦苦笑了笑,福身道,“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周敬翎没有阻拦,任由着她离去,目光只是看着周敬莛,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即日起,莛王便留在府中吧。朕也该为皇弟你寻个王妃了。”
没有像从前那样拒绝,周敬莛只是应了声,又是玩味的笑了笑。
信物
信哉智者能创物,物或恶之当害汝。
手指抚过唇,温热的柔软,有一种特别的触感。君宛清不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为什么。
那日从朱雀宫之后,宫中依旧平静得很,没有人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周敬翎对外宣称淑妃有了身孕,需留在茗鸢宫中静养。只是,那日在朱雀宫的几人都明白,这只是周敬翎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是他不悦他的爱妃与莛王有染。软禁莛王,也是因为如此。
君宛清只得苦笑,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却因为“有了身孕”而不得外出,也不知若是这消息传到君圣朝耳中,该会有多么震惊。
至于周敬莛,君宛清也曾让思梅去打听过,但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禁足已经十天。十天前后,唯一的变化只是君宛清将书房的布局又换作了从前的样子。简单的布局,又添了几盆万年青。原本是睡梦间的地方被改成了透风的小间,摆上了梨木的桌椅,同样透着简约与朴素。
“思梅,待午时去太医院将萧大人请来吧。既是用了孩子的藉口,总也得帮周敬翎圆了这个谎。”手里捧着一本书,但却丝毫都看不进去。君宛清只是对边上的思梅吩咐道。
“是。”思梅应了一声。
想了想,君宛清又接着说道,“卫诗若那儿可有什么动静?”
思梅是知道君宛清与卫诗若之间的交易,但此时却仍是不解,“主子,如今你连宫门都不能出,你要如何……”
打了个手势,示意思梅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我自有我的想法。况且,不能出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我将‘孩子’生下之前,自会有人将该担的罪名担了。”
思梅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君宛清,又一次对她感到了陌生。
午时。
“微臣萧翌见过淑妃娘娘!”萧翌从来不曾想过,上一次见面时,她还只是个芳婕,而如今,只过了短短的三个月,她便已经成了淑妃。
“萧大人便不必多礼了,只管坐下回话吧。”君宛清不知萧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她信得过思竹,萧翌既是思竹推荐的人,那无论他是好人或是坏人,能确定的,他是她可以用的人。
萧翌谢过之后,便自然的坐下,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素巾,“娘娘哪儿不舒服吗?请允许微臣替娘娘把脉。”
君宛清摆了摆手,“不劳大人辛苦了。本妃并没有不适。今日找大人来,只是有些话想请教,还请萧大人能据实回答。”
萧翌忙是又站起身,“娘娘有话请说便是微臣必定知无不言。如此,微臣实乃万万担当不起。”
只看了萧翌一眼,君宛清再不在礼仪的问题上多说些什么,便继续说道,“既是如此,本妃便直言了。萧大人必定也听说了本妃是为何而留在宫中。不过,本妃的身子本妃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没有身孕本不打紧,但皇上说了有那便得是有。这意思萧大人可明白?”
萧翌不明白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前一次的昏迷能让周敬翎紧张到几乎要杀了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如今又称没有身孕的她有了身孕将她留在宫中。该说她特别,还是她对周敬翎来说特别?想是这么想着,对此,萧翌却什么也没有说,言多必失的理他是知道的。但君宛清有话问他,他便只答道,“从今日起,微臣一日送两次的安胎药来。每隔七日便来宫中替娘娘把脉。娘娘觉得如何?”
点点头,也不再这个问题上多说。记起思竹走了之后,牡丹的药便是由他开,便又问道,“桂宸嫔的身体如何了?”如今她的身份比牡丹高上一级,不是私下,她便收起了姐姐的称呼。
因为思竹的关系,萧翌知道君宛清与牡丹的关系不一般,便也不做隐瞒的回道,“回娘娘的话,桂宸嫔娘娘身子倒是好了些,只是她的嗓子怕是再也保不住了。如今她有了身子,微臣恐胎儿有错,不敢下太重的药。”
失了嗓若能保得她在宫中的太平,也非不是件好事。虽说这样她是会可怜了一些。君宛清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又是问道,“萧大人,若是不顾及孩子,宸嫔的嗓子可能治得好?”
“就算能好,也是很困难的。那人下的似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看不出任何的毒性,可如今毒已经入血,虽与生命无碍,可也是极伤身的。微臣每日给宸嫔配了两服药,一是安胎的,一个便是清毒的。但最终如何,却不是微臣所能预见的了。”
慢性毒药……脸色一沉,她无法想象牡丹此时的样子。毒已入血?明明只是个致哑的药,毒又是哪来的?莫非霜儿她们的心肠当真到了这般歹毒?
“娘娘……”萧翌担忧的看着君宛清,有些害怕的感觉。
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莫非这就是报应?可为什么却是落到了牡丹的身上……但,若这真是命,她更要加上牡丹的那份一起讨回来!只是……可惜了她腹中的孩儿。“萧大人,从明日起,桂宸嫔的药以清毒为主,若有人问起,你只说两剂都是安胎药。”
“娘娘,这种伤害人命的事,恕臣不能应你!”萧翌忙是厉声拒绝,身为医者,他不能做出这种事!
冷笑一声,君宛清直视着萧翌的眼,“伤害人命?说这话萧大人倒是真对得起云贤妃呢!”
瞳孔里写满了震惊和恐惧,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根本是连李浮云都不知道的事啊!
满意的看着萧翌,君宛清又接着说道,“大人不必惊慌。宫中除了本妃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你可别忘了,你们家主子,可是本妃的义兄呢!当然,本妃不会以这为借口威胁你,只是再问你一次,本妃刚刚说的,你可应我?”眼里没有任何的不安,她会知道这些倒是与周敬莛无直接关系。那日她在宫中见到周敬莛便觉得奇怪,周敬翎既是忌讳她与周敬莛的关系,自然便不会特意告诉他她病了的消息。那些后妃也不可能将消息传至他的耳中。而在那些人中,能进出宫内外,并且清楚她病情的,便只有与思竹一起为她诊治的萧翌。而后,李浮云的孩儿胎死腹中,她本以为是苏阳做的,直到那三个滴血娃娃的出现。她又派思梅到太医院查对过,前几日,取了药的只有以为她治病为由的萧翌,但对了那些药后,却是混了红花,麝香,杜仲这些对胎儿不利的药。
是莛王告诉她的?萧翌有些疑惑,但想着那时莛王从他口中得知君宛清病情时焦急的样子,便也不觉得奇怪了。可想着牡丹是思竹姑娘交到他手上,交待了要好好治疗的,心里便又是一阵难受。但思量再三,还是应道,“请娘娘放心,微臣自会处理。”
没有过多的欣喜,君宛清早是料到他会应她。但想了想,他此时的心情定是不好的,又是问道,“你可会恨我?”
萧翌有些诧异的抬头,不知该应她些什么。
君宛清又是开口道,“那么轻易的把思竹嫁了,你不怪我吗?”
脸颊一红,萧翌忙解释道,“娘娘,微臣从不敢对思竹姑娘有任何非份之想!微臣……”
真是个不可爱的人呢!君宛清看着他解释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又随意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回了。
萧翌离开后,君宛清便唤进了思梅。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思梅对刚刚的事全然不知,真以为君宛清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皇后和贵妃那儿可有什么动静?”君宛清开口问道。
“贵妃那儿还不曾有消息。但刚刚云禧来过了,说是迟些时候,皇后会来。”思梅耐心应道。
点点头,便示意思梅退下。这才悠哉的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再一次踏进茗鸢宫,文秀只觉得心里一阵慌闷。这是她在君宛清升了淑妃后第一次来这,而来这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她腹中的胎儿。
她应该为君宛清高兴的,但她却着实是高兴不起来。她自认为对君宛清已经够好,虽说她并不指望君宛清能帮她,但看她如今左右逢源,得了周敬翎的宠,短短数月便连升数级,还与玉贵妃,彩贵嫔,甚至是诗贵姬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她倒不担心她们会对她的后位不利,但还是出于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
“思兰见过皇后娘娘。”行了礼之后,思兰便引了文秀往卧房走了去。
数着脚步声,君宛清深吸了一口气,在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已经换上了一副憔悴的病容,“姐姐,你来了呢。”说罢话,便做势要从床上起来。
文秀忙是走到床边扶住了君宛清,柔声道,“妹妹你身子不便,躺着便好了。”接着又回过头,对云禧道,“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柳淑妃身体不适你们也不知道派个人去请太医来吗?若是你们主子有什么意外,你们能担当得起吗!”后面的话,她是对思梅和思兰说的。
云禧领了命,便出了茗鸢宫往太医院去了。思梅和思兰倒不在意文秀的话,却还是应了一声,知趣的离开了卧房。
“姐姐明知妹妹的身体并无大碍,何苦要拿话吓她们呢。”君宛清倒不十说客套话,她与那四人自幼不分主仆,连李玄荫都不曾训斥过她们,如今却给文秀说了,她这做主子的心里自是有些不好受。
文秀却不以为然,想着,看她们两人的样子也不想是给吓倒了啊,但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如今卧房中置剩下她们二人,她便也顺势在君宛清床边坐下,“有了身子怎么也不和姐姐知会一声?莫非,本宫还及不上玉贵妃她们对你好吗?”
君宛清自文欣那儿也听得文秀是一个心善的人,听她这么说不由觉得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姐姐多虑了。实在是妹妹自己也不知道呢。那日在朱雀宫偶感不适,是玉姐姐寻了太医来才知道竟是有了身孕,又刚好遇上了皇上,才弄得如此紧张……”
文秀见她一脸认真,又想不到她骗她的理由,之前对她的陌生感也消了去,又是有些感伤的握住了她的手,“妹妹。小时候,欣儿也常常生病,我便是这么守在她的床边,和她说些故事。后来,爹爹带回了乔郎……乔公子,欣儿生病的次数便少了。成日的围在乔公子的身边,淘气的很。我知道她以前是为了能让我多陪陪她才装病的,也知道她不病了只是因为她想守着乔公子。他们那是多好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若不是我,她们早该成亲了,也不会落了现在的下场。”
久久看着文秀,等着她的后文。但她的话,只到这里为之。对照她所认识的文欣,君宛清不能想象她小时候竟是一个为了让姐姐能多陪自己而装病的女孩。又想起那时在潺水亭文秀说得话,才想到,她们姐妹与乔生之间的事,怕是早就纠缠在了一起。而她,只是为这个纠缠,做了一个最悲剧的了断。
想到这些从前的事,文秀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感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乱了思绪。
“微臣萧翌见过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推开了门之后,萧翌恭敬的行了个礼。
文秀有些不悦,但还是起了身,给萧翌让了位置。
取出准备好的丝巾盖在了君宛清的手腕善,萧翌这才将两指搭上了君宛清的手腕。片刻之后,手指离开了手腕,收了丝巾,才对文秀回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是因为有了身孕,没有休息好来才会这般体虚。待微臣开副养气的药方,不消三日便能好。”
点了点头,又吩咐了云禧随萧翌去取药,又看了君宛清一样,道,“那妹妹你多做休息,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微笑送文秀离开之后,脸上才露出了阴冷而又无奈的表情。下了床,手上仍握着一个碧绿的玉器,薄玉上雕着的,正是一个“文”字。
遗孤
遗落虹霞彩灼人,孤芳自赏落清闲。
“听说没呢!将军府闹鬼啊!”
“文将军杀了那么多人,不闹才有鬼呢!”
“可是我听说,那鬼是他的女儿和姑爷呢!”
“还有这种事吗?”
文禄紧皱着眉,坐在马车中。听着车外百姓的对话,心里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将军,你没事吧。”马车外驾车的侍卫开口讯问道。
“老夫没事!若只因为几个百姓的闲话就有事,那老夫这几十年便算白活了!”文禄正色道。他的时间,应该花在战场上,而不是这些谣言上。
侍卫也不再多问,只是将车驶向了将军府。
将军府一如往常般清冷,更是因为文禄从来严肃,更是显得没有一丝生气。
见到马车的影子,站在门口守门的侍卫单膝跪地,开口道,“见过将军!”
自马车上下来,文禄没有理会他们,只直接向府中走去。
“文将军,你可回来了呢!”才踏进正屋,便听见了陌生男子的声音。
文禄看向男子,厉声道,“你是何人!是谁允许你进来的!”
君圣朝随意的笑了笑,看着文禄,挑衅道,“文将军何必动怒呢?晚生是特意来拜会将军以表‘谢’意的!”
“本将军何时与你有惠?”在文禄的印象中,全然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既不曾会面,又哪来的惠?
“那将军倒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君圣朝依旧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拜将军所赐,我李氏族人近乎于灭亡。父皇含恨而终,皇妹不得不以女子之力而担起国恨。将军不记得我,我却不能忘记将军呢!”
父皇?皇妹?这些称呼……莫非他是……
没有给文禄开口的机会,君圣朝只接着说道,“将军请别误会,我与文欣姑娘乃是旧识,今日烧衣,特来此祭拜她的。”
祭拜……文欣?眼前这个亡国的遗民来这里说是祭拜文欣,文禄不仅觉得很是好笑,“你那么恨我和欣儿,怎么会来给她祭拜?”
“我恨你们固然不假,但文欣小姐与清儿有交。今日清儿交代了我来给欣儿小姐烧些之前。不过与当父亲的将军你相比,似乎还是晚生太过多事了呢。”君圣朝一副懒散的样子,倒是与平时的他很不一样,“真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文将军可能,不能尽孝道的文欣小姐也可怜。晚生愿择日送上一份大礼,还望将军笑纳呢!”
前后的变化,以及那极富挑逗的语气,都让文禄有些恼火,但他还是维持着他一个将军的形象,并没有与君圣朝太过于较真,只是厉声道,“老夫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今日不管你的目的何在,老夫便当你真是来祭拜欣儿的!老夫为主做事,问心无愧!至于你族人的命运,你当去问那些没有守住城门的侍卫。成王败寇,如今你在老夫家中叫嚣,不觉得是懦夫所为吗!”
文禄一边下着逐客令,一边疑惑着文欣是什么时候与李家的人有了关系,这男子口中的清儿又是谁?
文禄话至此处,君圣朝也不愿意在做多流自讨没趣,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玉如意放在了茶几之上,“这只是晚生的一点心意,将军请笑纳。不必多想,只当是晚生替文欣小姐尽一些孝道吧。”说罢话,不等文禄作出回答,便离开了将军府。
今早,寄谦却突然出现在了君子山庄中,说是有封君宛清让他转交的信件。因为花语的事情,君圣朝并不敢相信于他。更何况,思菊回了君子山庄后,与君宛清至少三日一次的通信,而这几日也没有听君宛清提过关于寄谦的事情。但在见到了信封中的面纱,又听了寄谦的解释之后,不解和怀疑只剩下了心痛。他知道后宫的生活并不好过,但若是知道会发生这些,他定不会那么轻易便让君宛清出庄。
茗鸢宫。
与往日不同,一早起来,思梅和思兰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到了正厅,却发现君宛清已经起了床,在厅中不停的踱步。一头长发披散着,身上也只是随意披了件长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吗?”思兰担忧道。
听见声音,君宛清停下了脚步,看向两人,“寄公子可曾来过?”
思梅有些无奈,“主子,现在才卯时呢。寄公子至少也要上了早朝才能来呢。”前日,她带了君宛清的书信去寻了寄谦,并让他在次日早送到君圣朝的手中。同时,也问了些思竹的事情。思梅并不知道君宛清在心中都说了些什么,但君宛清怀疑她们与思菊的通信间存在着第三者的事情她事知道的,如今又见君宛清这般着急的样子,也感到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又是补充道,“主子,你先回房让思兰替你梳妆下吧。我这便去朝圣殿等寄公子。”
向来也是自己太过于在意了。君宛清也不多说些什么,便同思兰一起回了卧房。
辰时。与思梅一起来到茗鸢宫的并不是寄谦,而是出嫁了的思竹。
换下了婢子的装扮,思竹显得富态端庄。虽然也是翠绿的衣衫,但款式的改变也让她看上去像是换了一个人般。长发已经全部挽起,戴着得发簪正是出嫁那日君宛清给她得。虽然不是那么华丽,却也让她看起来成熟又带着几分娇媚。
“思竹见过主子。”许是久未谋面的激动,见到君宛清时,思竹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头之后才看向了君宛清。
若是从前,君宛清定会惊讶于她的多礼,但这次,她只是平静的接受,“起身吧。”
思竹此时的笑容显得很是随和,但又与平时的她毫不相同。这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练习之后才能自然露出的笑,但可笑的是,面对君宛清的时候,她本可以很轻松的与她交谈,却还是不自觉得先将笑容摆出,“主子,夫君乃外臣,不便常进出后宫。今日,思竹便是来替夫君给主子送口信得,只是宫中有规矩,臣妇若入后宫,需得先拜了皇后娘娘,这才让主子久等了。”
听她一口一个夫君,没有丝毫得别扭,又见她面色也比从前更加红润,君宛清这才放了心,让思竹嫁寄谦果然是嫁对了人。拉了思竹的手,引她到椅边坐下,才轻声问道,“寄公子待你可好?塞外王待你可好?若是有了难处,只管派个丫头来。虽说不比从前,当总也不能让你吃亏。”
“主子多虑了。夫君与公公都待思竹极好。”思竹脸上一羞,低头默笑,“思竹也知夫君待花姑娘有情,本想着不计名分。但夫君却说,花姑娘已是仙去之人,他与她,及他们的孩子都只是无缘罢了。王府中的人虽知我原先只是后宫中的婢子,却也没有人因此而怠慢于我。”
“如此甚好。思竹,我本只想着让你能国上安稳的日子,如今你们夫妻之间有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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