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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色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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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无色 作者:未知

    公子无色第19部分阅读

    公子无色 作者:未知

    公子无色第19部分阅读

    神一滞,眉心一蹙,默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舒棠见状,以为他疼得厉害,连忙在箱子里寻了伤药,又让云沉雅坐在桌前,小声道:“那……云官人,我替你上药吧?”

    云沉雅闻言,心中一喜,面上镇定,答:“嗯,有劳小棠妹了。”

    可此言出,舒家小棠却没了动静。她抬眼觑了觑云沉雅,吞了口唾沫,话头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云尾巴狼瞧得狐疑,过了一会儿,他问:“怎么了?”

    舒棠又觑他一眼,犹疑片刻,说:“云官人,我替你上药。”

    云沉雅一愣,道:“好。”顿了顿,又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吗?”

    舒棠呆了一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默然片刻,终是道:“那个,云官人,你得将、你得将你的衣裳解开。”

    (大文学 shubao2)云尾巴狼有些呆愣,他垂眸看了看左肩的伤,又望向舒棠。大文学shubao2

    舒家小棠拿着伤药罐子,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她的耳根子发红,好似映在窗棂的绯色霞光。云沉雅的脑子有点浑,半晌,他才低低“嗯”了一声,身后去解腰带。

    前襟敞开,露出宽厚的肩膀,胸膛处无暇的肌肤。舒棠见了,顿时心跳如雷。她通红着一张脸,一手扶着云沉雅的右肩,一手将药粉洒在伤处。

    云尾巴狼的伤约有一寸长,半寸深,虽没伤着要害,但也需好好包扎才不至于感染。舒棠撒完药粉,又寻了把剪子,左试右试都不着力,便对支支吾吾地对云沉雅道:“云官人,我得将黏在伤口的衣裳剪开,你……”她四下一望,目光落在屋子的西角,“你能不能去床榻上,靠墙坐着?”

    云尾巴狼闻言,又是一愣。过得片刻,他再“嗯”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去榻上。

    舒棠半跪半坐地俯身于云沉雅跟前。打理伤口时,她的发丝垂下,如丝缎般,轻抚过她的胸膛。云沉雅一惊,刹那片刻,像是有火苗在他身子深处蹿动,他浑身一颤,呼吸浑浊又粗重。

    舒棠见状,忙道:“云官人,是不是很疼?”

    云沉雅摇了摇头,抬眼看向她,目光又不自觉落在她衣襟口洁白的肌肤。失神片刻,他沙哑着声音道:“没事,不疼。”

    舒棠仍有担忧,说:“我再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云官人,你忍着点。”

    语罢,她又拿着药罐俯身过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云沉雅只觉胸口万分燥热。目光从舒棠柔软的耳根,如雪的鬓边,一直移向她的手腕,她的腰身……忽然间,云沉雅伸手将舒棠往后一推,粗喘了口气,道:“你……你别动,我自己来……”

    舒棠一愣:“云官人?”

    可云沉雅已然夺了药罐,迅速将药粉洒在伤处。他咬紧绷带一端,单用右手将绷带的另一头绕过左肩。包扎始末,都再没让舒棠靠近。

    处理好伤口,舒棠见云沉雅额头有汗,连忙倒了盏茶给他。喝过茶,云尾巴狼清醒许多,想起方才的事,不由有些尴尬。然而舒家小棠却不介意,她看了看云沉雅的伤,咧嘴一笑,随他走在床榻便,觑了他两眼,小心翼翼地说:“云官人,我与你说件事儿。”

    云沉雅怔了怔,微微一笑:“你说。大文学shubao2”

    “是……穆公子让我回来给云官人上药的。”

    “嗯?”

    “穆公子没走远,我方才追出去,在街角找到他。他与我说伤药在箱子的第二格,还让我回来给云官人上药。”舒棠道,她看着云沉雅,又说,“所以,云官人,你别生穆公子的气。我虽弄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可穆公子的媳妇儿去世了,他心里头铁定很难过,云官人你……不要逼他。”

    云沉雅一愣。片刻,他垂眸道:“不想逼,可我不得不逼。”

    舒棠道:“我弄不明白。”

    云沉雅往墙上一靠,吐了口气:“枫儿天资极好,日后,他还有许多责任去承当,他肩上的担子也会很重。若我此刻不逼他,往后又当如何?”

    “肩上的担子?云官人的家业,很大吗?”

    云沉雅眸色一黯:“是。很大的家业,大到有时候,即使情难自禁,心中煎熬,也只能……”他停住,顿了一下,又兀自一笑,“枫儿其实个性单纯,对人也真诚,若能生在寻常人家,定会过得美满。我小时候,个性不太好,人人都怕我,也就他能跟我走得近些。”

    舒棠闻言,心中有点涩然:“我记得,云官人说,除了你弟弟,从小到大,几乎没人和你亲近?”

    云沉雅诧然,侧目看向舒棠,点了下头。

    舒家小棠垂下头,她挪近了些,迟疑地握牢云沉雅的衣袖,“那、那我日后,陪着云官人成么?”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扁了扁嘴,又道,“上次,就是差不多三年前,我也跟你说过这话,因云官人你说……你说要娶我的做媳妇儿的。”

    “小棠……”

    “后来你走了,我也怨过一阵儿,想着你要真回来,我就再不搭理你了。可我没出息,如今你真回来了,我还是想,还是想陪着你。夏天摘桃子给你吃,到了冬天,就帮你晒被子。”

    舒棠的声音低低的,又自个儿摇了摇头:“不过,你上次问我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还是弄不明白,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如果能陪着云官人,我就不嫁人了。”

    舒棠说完这话,见云沉雅看着她,半晌不语,不由脑子一乱。大文学shubao2可她这会儿虽紧张,神色里却没有丝毫胆怯,只瞪着眼,回望着云尾巴狼。

    云沉雅一笑,轻声问:“你真不怨我了?”

    “不怨了。”舒棠摇摇头。过了片刻,她又撅着嘴,嘟囔着说:“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生你的气。可是后来你,居然拿那个,还问我说……”

    云沉雅知道她指的是月事带的事,脸上也微微一红,却又轻声解释说:“我……这些事,我不太懂……”

    “……因为我,从没喜欢过别的姑娘,所以……”

    舒棠闻言,不由愣怔:“云官人?”

    云沉雅安静地看着她,点了下头:“小棠,我一直,很喜欢你。”

    七月流火,天上有层云。一夜风雨后,永京城西郊的水宅外,一株海棠开得更加娇艳。

    这日一大早,小丫鬟阿玥还没睡醒,便听到宅外有人叩门。她睡眼惺忪将门打开,见了门外人,脸上却倏地一红。

    “少爷?少爷来了。”阿玥垂下头,目光却忍不住往阮凤的脸上瞟。

    阮凤道:“我来瞧娘亲。”

    阿玥一边带阮凤去宅后水榭,一边道:“我起得晚,夫人应该早起了。少爷来得巧,昨个儿夫人还说有事要交代少爷,让我今儿去寻您。”

    “娘亲有事找我?”阮凤一愣,看向阿玥。

    明眸若星,阿玥的脸更红了些,她偏过头,应道:“嗯,夫人说,说是七夕要到了,她……”

    “我知道了。”阮凤沉吟一阵,答道。

    言语间,两人已来到后宅。池塘水榭,琴音袅袅。

    水瑟觉察到阮凤到来,停了弦,对着亭外人淡淡一笑:“昨日还在念你,今日你就来了。”

    亭中有竹席,席前一张长几,几上放着七弦琴。抚琴之人虽早过了如花的年华,只是她眉目清秀,风韵犹存,乍一看上去,令人见之忘俗。

    阮凤在竹席上屈膝而坐,道:“我惦记着七夕将至,娘亲有事吩咐,所以提前两天过来问问。”

    水瑟一笑,她眸光一动,看向候在亭外的阿玥,又柔声道:“没你的事了,退下。”

    阿玥的目光在阮凤身上流连一瞬,随即弯膝道:“是,谢谢夫人。”

    见阿玥走远,阮凤不由笑道:“娘亲近来越发随和,本来下人就少,唯一一个伺候在跟前的丫鬟,起得竟比娘亲还晚些。”

    水瑟道:“小丫头嗜睡,便让她多睡些。”又想起方才阿玥看着阮凤的神色,不由问,“你觉得……她怎样?”

    阮凤一怔:“娘亲?”

    水瑟看了阮凤一眼,叹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娶正妻,也好歹纳个妾室。”

    阮凤垂眸,沉默不语。

    水瑟伸手抚上七弦琴,琴弦在指尖一晃,发出泠泠之声。“阿玥这丫头,我从未将她当做丫鬟,而是半个女儿。她是鸳鸯之女。当年水婳姐去世,是鸳鸯一力将重责担了。我欠她一个人情,理应要照应她女儿的后半辈子。”

    阮凤沉了口气:“娘亲也莫为当年之事太过懊恼,毕竟逝者已矣,无论是水婳姨,还是鸳鸯姑姑,都是仙去之人了。”顿了顿,又道,“倒是前阵子,娘亲说想见阿棠……”

    “阿棠?”水瑟一怔,抬头看向阮凤,“她还好吗?”

    “她很好,只是……”

    “什么?”

    阮凤默了一瞬,他将杜凉交代自己的话又在心里头过了一遭,这才道:“只是娘亲,阿棠的身份,可能瞒不下去了。”

    水瑟闻言,倏然起身:“怎么会?!”

    阮凤偏头看向亭外池塘,粼粼波光。“她与瑛朝的大皇子英景轩走得太近。英景轩素来阴狠,诡计多端。他此次来南俊,恐怕会利用阿棠北地公主的身份,毁掉联兵符。”

    水瑟惊诧地蹙眉,她深深吸了口气,也望向亭外池塘。

    晨风吹皱水面,水瑟心中渐凉。须臾,水瑟道:“没法子护着她么?毕竟……水婳姐临终时,希望她能在南国市井间长大,这一辈子能平安,平凡。”

    “有。”阮凤道,“只是平安和平凡这连个愿望,我与爹,只有能力保她平安。”

    “瑛朝势大,非是我南俊能敌,倘若英景轩欲利用阿棠的身份毁掉联兵符。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将阿棠交还北方数国,与北地联手,这样才可保她一命。”

    水瑟脸色一白:“所以,你此番来,是央我去见舒棠一面,告诉她事情真相?”

    阮凤道:“倒不急于一时。不过不瞒娘亲,告诉阿棠真相,确实是唯一保她的方法。”

    一抹神伤从水瑟的眼中闪过。片刻后,她又坐回七弦琴前,抚得一曲,曲声轻快,激昂,自始至终没有点滴忧伤。待最后一个琴音落,水瑟苦笑道:“这曲子,原是水婳姐交我的。”她的目光落在七弦琴上,“就连这琴,也是她临终前,留给我的。可我……”

    阮凤道:“娘亲,你已经尽力了。”

    水瑟伸袖在琴上一拂,抱琴而起,将琴递给阮凤:“七夕是水婳姐的生辰,也是她的祭日,过两日,你帮我把这琴还给阿棠。”

    水宅外,有一辆马车停在街口不远处。阮凤从水宅出来,沉了口气,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车轮便辘辘转起来。

    马车内焚着檀香,杜凉闭目养神半晌,悠悠开口:“她还是不愿见我?”

    阮凤没有答话。

    杜凉复又睁开眼,目光落在七弦琴上,讶然道:“这是……”

    “我照着父王的意思,与娘亲说了。”

    “嗯?”

    “只有让娘亲误以为英景轩已知道阿棠的身份,想要加害于她。只有这样,娘亲才会同意告诉阿棠实情,而我们,也可借机将舒棠的身份公开,修复联兵符,让南俊有足够实力安然立于神州之南。”

    杜凉默然,少时,他道:“所以,她不要这把琴了?”

    “嗯,娘亲让我在两日后,将这把琴还给阿棠。”

    杜凉往车壁一靠,闭上眼:“也好,七夕是水婳的生辰和祭日,到时,你派人将这琴还了,但不要将事情说破,先看看舒棠和舒三易的反应。”

    (大文学 shubao2)七夕这天,舒家客栈的海棠开得艳。大文学shubao2一大早,喜鹊在枝头叫唤。舒棠开窗探了个头,望见院子里,舒三易穿了一身儿青布褂子,收拾得妥帖,便道:“爹,出门去?”

    舒三易见舒棠起了,冲她招招手。

    舒家小棠忙从屋里跑出。她着白,穿得干净,斜背小布包,发髻里别一支海棠簪。

    舒三易上下打量闺女儿一番,道:“我出屋转转,指不定啥时候回来。你待会儿出门,记得把客栈门锁好。”说着,朝院子西角努努嘴,又道,“你有空管管莴笋白菜。它俩今儿大清早,又抢了灰爪兔的萝卜,衔了几个猪骨头逼它们吃。我都说多少次了,兔子的牙口不好,兔子啃不动骨头,这俩小破獒,就是不长记性哇!”

    院子西郊,莴白二狗原本四仰八叉地躺地上装死,听了这话,俩狗一骨碌爬起来,呜咽两声,无辜地望向舒棠。

    舒家小棠见状,乐呵呵地道:“成,前几日云官人说很思念莴笋白菜,想接它们回去住几日。我今儿个有空,待会儿送它们过去时,可以顺道跟它们说说这个理儿。”

    话音刚落,莴笋白菜浑身一颤,倒地不起。

    早晨的街巷水意泠泠,车棚铜铃还凝着露珠。舒棠快到棠酒轩,太阳才从云后探出半个头,天地间一片金色。

    棠酒轩刚开门,白贵坐在太师椅上打瞌睡。铺子里有小厮们在数酒,时不时交谈几句。

    云尾巴狼撩开布帘,瞟了白贵一眼,轻飘飘地逛进铺子。折扇在指尖转了转,“啪”得一声在柜台上炸响。白贵猛然一惊,从太师椅上蹦起,惶然张望,却对上云尾巴狼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白贵霎时间苦了一张脸:“大公子,老奴就稍微打个盹。”

    云尾巴狼将扇子往下巴一撑,厚颜无耻地说:“我醒着,就见不得人睡着。”语罢,他抄着手,悠哉哉地逛出铺子。

    还没走多远,便听身后一阵叮铃声。云沉雅脚步一顿,往后看去,果见得舒家小棠在棠酒轩门口,正撩开骡子车车帘,拖拽着什么。尾巴狼觉着好奇,凑近了些,左瞧右瞧。大文学shubao2莴笋白菜在车内嗅到狼主子的气味,呜咽一声,从车棚内钻出来。

    舒棠瞧见云沉雅。云尾巴狼笑眯眯地与她招呼:“小棠妹。”

    舒棠道:“云官人,你那日说思念莴笋白菜,我将它们送过来。”

    莴笋白菜又呜咽一声。

    云沉雅忆起早前自己与舒棠相认,这两只走狗看自个儿笑话的事,眉开眼笑道:“回来了,挺好挺好。”说着,又将舒棠引入铺子。

    白贵因方才被尾巴狼吓醒,这会儿仍有怨气,只与舒棠招呼了一声,便端出一副不咸不淡的神色。云沉雅淡淡扫他一眼,不搭理他,又将舒家小棠带去铺子后。

    穿过小弄,到得云府。此时,天边云蒸霞蔚,云府里,夏花争相竞放。

    舒棠知云沉雅有晨间散步的习惯,随他沿着小石径走了一段。

    这天的云府别有不同,像是比以往热闹,回廊外,花圃里,时不时可见忙碌来去的丫鬟。走至尽头,后院仓库处,有数个小厮在抬酒。

    云沉雅停下来,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笑,唤了声:“小棠。”

    舒棠正四下张望,听了这声唤,连忙回转头来。

    日晖洒在云沉雅月白衣衫上,他转了转折扇,笑得风流倜傥:“我打算,将云府后面的几间宅子盘下来,把仓库挪走,花苑建大,那个荒园……嗯,除了种桃树,再种些海棠,你觉得呢?”

    舒棠点头道:“我从前不觉着云府小,今儿个瞧了,觉得人是多了些。虽然热热闹闹挺好,不过云官人好清静,还是将宅子建大些。”

    云沉雅默了一瞬。他的目光停在一株海棠花树。还是清晨,花瓣上有盈盈露水。

    “我是想说——”云沉雅喉间动了动,尾音拖长,后面的话,却不知如何接下去。

    舒棠上前两步,老老实实地道:“云官人,你说,我听着。大文学shubao2”

    有句话,在心里头盘桓了有一阵子了。

    云沉雅回头来将舒棠望着。她的眸子如海棠花瓣上流转的露珠,神色却十分憨厚,发髻里的海棠簪子倒是雅,可身上的斜背的小布包,却又俗得厉害。

    舒棠被他望得不自在,吞口唾沫,理理小布包。一举一动间,憨厚又傻气。

    云沉雅觉着好笑,索性抄着手,往树干上一靠,又盯她一会儿。

    舒家小棠的神色慌张起来。她抿抿唇,将自个儿上下打量一圈儿,小心翼翼地道:“云官人,我哪里,哪里……”

    “走路的模样不好看。”云尾巴狼忽地道。

    舒家小棠一愣,“啊?”了一声。

    云沉雅从树干上直起身,慢悠悠伸出手,说:“过来,我牵着你走。”

    舒棠又是一呆,她垂眸抿抿唇,迟疑地将手往尾巴狼爪子上一放。

    不如寻常姑娘的手又细又嫩,舒棠的掌心有茧子,但却十分暖和。云沉雅拉着她走一阵儿,那股暖意,仿佛就能从手心传到心底。

    狼爪子牵着兔爪子,两人不说话,可尾巴狼心里头却觉得开心。舒棠跟在他后头,数着他的脚步走,走着走着,也高兴起来。

    花圃里,池塘畔,有小厮就着红泥暖炉,将一壶水烧得咕噜噜响。云沉雅瞧见暖路旁的茶具,心里头明白了大半,面上仍是问:“这是在作甚?”

    小厮见了云沉雅,连忙起身行礼,又答:“白掌柜觉得困乏,让小的就着池塘水,泡了茶与他送去。”

    紫砂壶旁,摆着的茶叶是皇上赏赐的贡品普洱。云尾巴狼眉梢一挑,转头问舒棠:“累不累?”

    舒家小棠摇了摇头。

    云沉雅挥手支开小厮,撩了衣摆蹲下。他先用沸水将茶壶,茶杯分别烫过,又将茶叶放入壶中。第一泡茶汤,乃是洗茶。持壶摇一摇,便倒入池塘,再续水。第二泡茶汤正好,云沉雅一边提壶将茶水斟入茶盏,一边垂眸笑道:“泡茶的理儿,我只懂个七七八八。说是山水最好,江水为次,井水为下。这小池塘的水,源头是个泉眼,算作佳,白贵倒是会享受,捡了这处来泡茶。”

    说着,他将手中茶盏递给舒棠,轻言道:“尝尝?”

    温润的眉目,如水中一块美玉,柔和的笑容似要在袅袅茶香中发散开来。

    舒棠心跳如雷,她接过茶盏,愣怔道:“我从前,不知道泡茶有这么多讲究。”说着,她又垂下头,“不过我可以学。”

    云沉雅一愣,又给自个儿斟了一盏,淡笑道:“不必学,我会。”

    茶入舌尖,唇齿留香。云沉雅想起一事,心中更喜了些,又说:“对了,枫儿回来了。”

    舒棠诧然道:“穆公子回来了?”四下一看,纳闷地问,“怎么不见人。”

    云尾巴狼用指尖将茶壶勾起,捡了个空茶盏在手中抛了抛:“他晨间练武,差不多练到这个时辰。”直起身,又说,“白贵这茶叶泡茶不错,带去给他尝尝。”

    舒棠点点头,跟着云沉雅起身,一脸很高兴的模样。

    云尾巴狼见她的表情,不由笑问:“你这么开心作甚?”

    舒棠一呆,老老实实地答:“因我……从未见云官人这般开心过。”说着,她四处看了一圈儿,点着头,自个儿乐起来,“云府热热闹闹的,云官人回来了,穆公子回来了,莴笋白菜也回来了。”

    是啊,哪怕是三年前,他和她相见。他恣意妄为,玩世不恭,也没有如今日般,发自肺腑的笑意。

    身旁是粼粼池水,水中花色将残夏染成春意浓。

    云沉雅看着舒棠。她一脸憨然傻气,却能因自己的喜乐而由衷开心。

    仿佛有淡淡月色流过心间,云沉雅的目光渐柔:“不止,枫儿来了,我回来了,还有你也……”

    “大公子——”

    话未说完,前堂便有小厮抱着一个长木盒子匆忙走来,见了云沉雅,小厮道:“大公子,方才小王爷的人来过,说是要将这个交给舒掌柜。”

    云沉雅见了那盒子,神色一怔,问那小厮:“怎会送来云府?”

    小厮道:“小王爷的人说,一定要在今日将这张琴交到舒掌柜手中。他大清早上舒家客栈瞧过,因没找着舒掌柜,便来棠酒轩碰碰运气。”

    云沉雅见那长盒木质沉旧,形状狭长,似是有些面熟。

    他转头看向舒棠,愕然问道:“你会抚七弦琴?”

    舒棠愣住:“我不会。”她的目光落在长盒上,又道,“我没见过七弦琴。”

    云沉雅闻言,不由诧然。

    是了,七弦琴造价贵重,在南俊又十分少见,一般只有大瑛芸河以北,以及北方数国的官家小姐才会这门技艺。舒棠一个南国姑娘,怎可能会七弦琴?

    只是……阮凤为何一定要在今日将这琴交给舒棠?今日是七夕,若说是七夕之礼,虽不无不可,但这张琴分明是放置多年的旧物,阮凤堂堂一个小王爷,送礼又怎会送如此生僻陈旧的物件?

    想到这里,云沉雅问那小厮:“阮凤的人来时,可还说过什么?”

    小厮道:“不曾说过什么了。”

    云沉雅眉心一蹙,他将茶壶转递给舒棠,接过琴盒,上下瞧了瞧,说道:“没你的事了,退下。”

    小厮应了一声,匆匆退下了。然而,他刚出了出得后院,却撞习武回来的景枫。见了这小厮,景枫叫住他,问道:“我方才像是见到有人送来一张七弦琴,是作何用处?”

    小厮答:“小的不知,那七弦琴是小王爷给舒掌柜的。”

    景枫一愣,片刻,又问:“那七弦琴现在何处?”

    “小的刚刚将琴交给大公子,大公子说要回偏厅看看。”

    长盒里果然是一把七弦琴。大文学shubao2琴首缀着牙白穗子,琴面有梅花断纹。尾处椭圆,底面木色深润。

    云沉雅瞧过后,只觉这琴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指尖在琴弦一勾,音色凄婉悠远,如流水溅玉。

    “奇怪。”云沉雅沉吟一阵,吐出两个字。他伸手在琴弦一拂,又道:“这琴音,倒是极佳的清洌之声。”

    舒棠不懂琴,见云沉雅的反应,便问道:“云官人,这琴有什么不对劲么?”

    云沉雅想了片刻,摇头道:“大概是我多虑了。”语罢,他刚要将琴放回盒子里,偏厅门外,却匆匆走来一人。

    景枫的目光甫一落在琴盒上,便不由怔住。他走近两步,见那琴身为落霞式,琴弦似冰蚕丝,心中疑虑顿起。

    “大哥,这张七弦……”

    “你识得?”云沉雅一愣,又将琴取出,放在几案上。

    景枫微微皱眉,走近打量一番。他扣指在琴身上敲了敲,指尖勾弦,一一试音。又将其翻过来,见底面光滑,并无任何记号,他的眉头更拧紧了些。

    “据我所知,多数造琴师,每做一张七弦,都喜在琴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号。”景枫道,“而刻意在琴身留白的造琴师,并不多。”

    云沉雅经他这么一提醒,也忆起了一些事,说道:“我对琴了解不深,但隐约记得,自从百年前,凤媛皇后在凌霄阁用古筝抚过一曲凰天,古筝便取代了七弦,成为大瑛第一琴器。那以后,因求七弦琴的人越来越少,大瑛的造琴师里,精通打造七弦的,也就屈指可数了。”

    景枫点头:“我在北荒时,曾对七弦琴有些了解。当时,有一个商队要在香合镇逗留几日,他们闲着无事,便将货物摆出来卖给当地百姓。”

    “那时候,小遇失了忆。大文学shubao2我领她去瞧新鲜,她却指着一把七弦琴,说是会抚。她抚琴真是抚得好,一曲罢,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我当下动了心思,想为她将琴买下。可那商队什么都卖,唯独那把七弦是不卖的。而那把七弦的外观,正与眼前这把一模一样。”

    云沉雅一怔:“哦?”

    景枫将琴抬起,拖于掌面:“大哥,你看这琴。”

    眼前的琴,线条流畅,首宽尾窄,古朴且典雅。

    云沉雅双眼微微一眯,眼中眸光如星:“你是说……这张七弦的样式?”

    景枫点了下头,“七弦琴的样式,分月牙式,伏羲式,连珠式,落霞式。前三种要花俏些,在大瑛的流传也要广些。眼前这张是落霞式,较为古朴,也较难打造。诚如大哥所言,七弦琴师并不多,据我所知,在这为数不多的造琴师中,也就霜露琴师会打造落霞式的七弦。而他,恰恰是个造琴后不会在琴身留任何印记的琴师。”

    “霜露琴师?”云沉雅一愣,“好像听过。”

    “后来,因我想做一张七弦给小遇,也特地打听过这个人。其实霜露琴师并非一人,而是一个造琴的作坊。这作坊造出的七弦极其珍贵,百年泡桐的琴身,冰蚕丝做得琴弦。”

    “这就难怪了,这张琴的年代并不久远,但我方才试音,琴音清洌异常,并非凡品。”

    “嗯。”景枫又将琴放于案几。他顿了一下,迟疑道:“只是,通常来说,霜露琴师每年只做三张七弦琴,一张月牙式,一张伏羲氏,一张连珠式……”

    云沉雅心中一沉:“你方才说,阮凤送小棠的这张,并非那三种样式之一,而是……落霞式?”

    景枫默然片刻,忽地转头对舒棠一笑:“霜露琴师打造一张落霞式的七弦极为难得,小棠姑娘得之,乃是幸事。大文学shubao2”

    方才两兄弟的对话,舒棠虽有些听不明白,但她也知道这七弦琴有些蹊跷。听景枫这么一说,舒家小棠忙道:“穆公子,七弦琴我不会抚,这张琴我拿着也没用处,你若喜欢,就收着。”

    景枫淡淡一笑,沉默地将这琴放回盒子里。

    云沉雅注视舒棠良久,悠悠地笑说:“这琴是馈赠,岂能转送于人?”

    舒棠一愣,思量半晌,从景枫手中将琴盒接过,点头道:“嗯,那要是穆公子想看琴,就来找我。改明儿我遇上阮大哥了,也问问他这琴的来头。”

    看过琴后,舒棠又在云府逗留半日。早晨还是大晴天,到了正午,天边便积起层云。空气潮湿而闷热,欲落雨的样子。舒棠忆起昨日洗的被衾还晾在院里,便要回舒家客栈。

    云沉雅帮她拿着七弦琴,送她到门口。舒棠跳上骡子车,刚要走,云尾巴狼又叫住她。

    天地间起了风,吹得舒棠额发纷乱。云沉雅望了她一阵,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额发,又将坠到一边的小布包挪到她身前,道:“路上小心些。”

    沉澈的声音,听得舒棠脸颊一红。她嘿然笑起来,说:“云官人,你放心。”想了想,忽又问道:“对了,云官人,棠酒轩铺子里的小算盘是在哪里买的?”

    云沉雅愣然:“怎么?”

    舒棠腼腆道:“寻常的算盘个头大,布包里放不下,可我出门收账需得带个算盘,所以就想问问棠酒轩的小个头算盘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云沉雅又一愣,诧异看了舒棠一眼,折返回铺子。少时,他从铺子里出来,将手里东西往舒棠跟前一递,问:“你说这个?”

    算盘只有九档,上等沉香木的材质,算珠中,有八粒呈莹润色,围成一个菱形,熠熠生辉。其实这算盘是早年一小国给大瑛的贡品,那八粒算珠是深海南珠,极其罕见。云沉雅离宫时,因要扮作商人,就随便捎带了这玩意儿。

    舒棠将算盘接过,用手抚了抚。她虽不识货,但也瞧出这算盘有些金贵。“嗯,就是这个,不过这一把太好,我只想买把差不多大小的。”

    云沉雅看她一脸老实的模样,唇边浮起一笑。他将算盘拿回,放入舒棠的小布包里,悠闲地说:“这算盘,只棠酒轩有得卖,值小棠妹三个桃子两壶酒。”

    “云官人?”舒棠怔了一下,欲将算盘取出。

    云沉雅却将她拦住,温和笑道:“拿去。”顿了顿,又道,“倘若以后缺什么,跟我讨就是。”

    待骡子车在街口消失,天边的云更厚了些。午过,夏风沾着湿意,迎面拂来。云沉雅在院子里立了会儿,又折去小池塘喂鱼。莴笋白菜怯生生地跟着他,但尾巴狼不愿搭理。喂了鱼,他又逛去荒园,左右瞧了一会儿,心里头想着这里要种桃树,还要种海棠。

    身后有人唤了声“大哥”。

    云沉雅背对着景枫,悠悠道:“我今日在想,棠酒轩的生意不错,若往后能开个酒肆,单靠这个,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景枫没有答话。

    风将云沉雅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沉了口气,道:“方才你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住。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小棠说吗?”云沉雅回转过身,定定地看向景枫,“那七弦琴,和北地有关联?”

    “大哥可还记得,开酒铺子,卖沉棠酒的根本原因?”

    修复联兵符,需要借助北地之力。而沉棠酒的原料中,用到大量的北地青稞麦。云沉雅之所以要卖沉棠酒,是想从南北买卖这条线索,查探联兵符一事。

    云沉雅沉默不语。

    景枫道:“我方才之所以没有当着小棠姑娘的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是因为落霞式的七弦琴,霜露琴师每隔五年才打造一张,而每一张,都会送给北地的皇室中人。”

    云沉雅的表情清清淡淡的:“嗯,猜到了。”顿了一下,又道,“一个巧合,也许真的是巧合,可两个巧合,三个巧合呢?”

    他的神色冷漠下来,黯淡的眸光里席卷着风暴:“三年前,我查的眉心有朱砂的女子,跟联兵符有关,我没有怀疑她。今年初,我查的沉棠酒是她在卖,我仍没有怀疑她。但是今天,阮凤亲手将一张象征着北地皇室的七弦琴交到她手上,我……”

    后头的话,云沉雅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荒园里芳草萋萋,天边一声鸟鸣,悠而长远,就像秋日早来。

    景枫也沉默。舒棠的性情至诚,哪里有半点作假的样子。可依云沉雅的性子,还有他肩头的重责,要对一个人信任到这般田地,也是破天荒了。

    “大哥……不如等等唐玉的消息,毕竟南北买卖的事,是他在盘查。至于小棠姑娘……”

    “我去问问她。”云沉雅蓦地打断。

    景枫一愣:“大哥?”

    怎么问?问了会管用?

    云沉雅轻轻吐纳,这一刻,心里头忽然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话——我相信,只要是云官人说的,我都相信。

    要如何才能坚定不移地去相信一个人呢?云沉雅想。他垂下眸,望着腰间的挂着的锦囊。那锦囊绣得极好,色泽清淡又金贵。这锦囊,云沉雅戴了三年多了,可谁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嗯,我去问问她。”他又兀自说了一遍,“如果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翌日清早,司徒雪手捧一簇木槿穿过巷弄,撞上迎面走来的司空幸。大文学shubao2

    木槿娇艳,将司徒雪的脸映衬得明丽动人。司空幸见了,顿时有点无措。他素来有轻微的花粉症,这会儿忍了忍,还是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司徒雪一愣,将木槿拿开了些,道歉说:“对不住。”

    司空幸有点尴尬,伸手摸了摸鼻子,看着她面若槿花的脸颊,又不禁道:“往常见惯了你舞刀弄枪,不曾想你也喜好这些花草。”

    巷弄狭小,司空幸说罢,侧过半边身子,让司徒雪先过。司徒雪听了他的话,有些诧异,走过司空幸身边时,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自己手里的木槿,摇了摇头,说:“我采这木槿,并非为自己,是为二公子。”

    司空幸刚要举步走,听了这话,面色僵住。

    司徒雪说:“这几天,二公子总时不时来铺子门口看这木槿,想来是喜欢这花。我方才见今日的木槿开得好,便采些与他送去。”

    司空幸又怔了一下。风过巷弄,木槿花枝摇曳,他的眸色黯淡下来。沉默片刻,司空对司徒雪点了下头,与她擦肩而过,往铺子的方向走去。

    司徒雪觉察出司空的异样。今日一大早,她本来在铺里头帮忙。云尾巴狼出门转悠时,让她摘些木槿花,给景枫送去。司徒雪被云沉雅一提醒,这才想起二公子似乎对木槿情有独钟。她刚采了木槿,便在巷弄里碰见司空幸,谁知……

    司徒雪思及此,心中一顿。她回头往巷子望去,空荡窄弄,日头拉下长长的斜影。司徒雪犹疑了一下,又折返回去。不知怎地,总想再跟司空解释解释。

    刚到街口,有一小厮装扮的人将司空幸拦住,哈腰点头道:“司空公子,借一步说话。”

    临江街头一株绿杨下,小厮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交给司空幸。

    那匕首外观朴实,唯独刀柄处,有七星映月的图案。司空幸见了匕首,猛地一惊,他抬头怔然看着小厮,问:“你是何人?!”

    小厮不答,躬着腰,双手拢在袖子里,凑近说了句:“半个时辰后,西槐街六十二户。”

    说罢这话,他再左右一瞧,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大文学shubao2

    司空幸手持匕首,怔仲地立在原地。片刻,他眉头一皱,脚尖顿地,腾身而起,倏然消失在这清晨尚且寂静的长街。

    风吹绿杨,叶叶声声。不远的墙头背后,绕出一人。司徒雪安静地站着,望着前方杨树,眸色明灭不定。片刻,她默然吁了口气,刚回转身,却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大、大公子?”

    调侃的笑意从云尾巴狼的嘴角蔓延开,可他的眼神却十分冰冷。

    他瞟了眼临江街口的绿杨树,又将目光停留在司徒雪手里的木槿,撑开折扇,懒洋洋招呼了声:“早啊,司徒。”

    西槐街六十二户是一家废弃的宅院。司空幸推门而入,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院中荒芜,杂树生花,飞蓬乱长。

    司空幸犹疑一瞬,忽闻耳畔劲风起,他侧身一闪,避过凌厉的一掌后,又腾身落于院内。

    出招之人见他武功利落卓绝,不由发出一声赞叹,闪电般掠到他身后,又再次发难。

    司空幸眉头皱得更深,他薄唇抿紧,一言不发。片刻间,二人便过了十余招。出招人越打越兴奋,手中寒光一闪,忽然之间,一把双刃匕首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与此同时,他高呼一声:“二哥,用你的匕首,我们来好好打一场!”

    司空幸听得这声“二哥”,目光滞了一下,眼见着司空宇攻到面前,他忽一转身,拔出腰间长剑,以剑鞘击向司空宇的手背。

    司空宇吃痛地叫了声,手中匕首訇然落地。

    司空宇愣住,少时,他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抬眼去看司空幸,唤了声:“二哥?”

    司空幸负手而立,沉默不语。司空宇眸色黯淡,弯身去拾捡地上的匕首。那匕首的柄处,也有七星映月的图案。

    废弃的院子中,两兄弟对面而立,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司空宇却大笑起来,他又看司空幸一眼,撩起衣摆,走去院子的东南角,在一棵梧桐树下大喇喇地坐下,手在背后一绕,便变出一壶酒来。大文学shubao2

    酒壶在手里抛了抛,司空宇朝司空幸一眨眼,说:“二哥,来喝酒!”

    司空幸沉默了一会儿,唇角也勾出一个极淡的笑,“嗯”了一声,坐去他身边。

    太阳毒辣,院中草木都沐浴在热浪中。唯独梧桐树下阴凉,两兄弟传着酒喝,你一口我一口。

    酒过三巡,司空宇笑说:“二哥,我们三兄弟,就数你最木讷。从前同在大瑛禁宫做护卫时,你曾问我,何以每次都能从树后变出酒来,时隔这么多年,你猜到没有?”

    司空幸接过酒壶,饮了一口,点头道:“嗯,你事先偷了酒,埋在树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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