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第12部分阅读
冷雨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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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的富商聚集地,他们也都还是市井传说中的商业巨头,只是这些全是泡沫,一戳就碎的大肥皂泡。战乱,响马,所谓场面上的虚荣,早就把这些富可敌国的商人们的小金库炸的所剩无几了。那些少得可怜的家底,也差不多都置办了这次的新货了。响马的例交了,战争结束了,大轩为了平息边境,也免了三年的商业税,鱼文好不容易迎来了一次喘息的机会,这些早就苦不堪言的富豪们,就盼着这些货物,东山再起。千算万算,不如方老鬼的毒计,在座的每个商人都知道,这个方大会长,鱼文商业联盟的大会长,耍的什么把戏。天能不能变得成,恐怕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的方老头都不知道,但是这笔竹杠他是借着这个机会敲定了。至于敲来的财富,是不是真的会有一部分去支持那个什么所谓的“正义行动”。商人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京里人和方大会长什么关系。但是心里都清楚,就光是这种掉脑袋事情,借给方老头十个脑袋,他也不敢做。
商人们贿赂官员那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参政议政那是违背经商原则的事情,当然除了个别贵族以外。不介入任何权争,这是多少鲜血教训换来的真谛,没有人傻到还会再次去试验。除非这个老头真的疯了……
但是,话虽这么说。众商人们也都明白,这位不起眼的方大老板,能够当上鱼文商业联盟的会长,靠的就是精准的消息管道。论富有他比不上开德为楼的那位传说中的云老板。论血统他也比不上有爵位继承的安塞大少爷。论人缘他甚至没有花满楼翡翠的女儿们在圈子里受欢迎。论狠劲怎么可能会比勾三还有魄力。只是他那种近乎未卜先知一样的消息来源,让众人推举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原意是想让他领着大家避祸,可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老东西来了这么一手。
而最让商人们头疼的就是这位白胡子老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像疯狗一样的土匪头子勾三,像哈巴狗一样对这个老家伙言听计从。
只怕近期真的会有天灾。老东西想揽财避祸。然后借着他人的力量,削弱这些竞争对手。谁都知道,方老头的生意五花八门样式齐全,却没有自己的特色,而他的大部分能够挣钱的生意,都被这些各行业的巨头们压着,发展不起来。
如果真的会有天灾,这办来的货也许真的会砸在手里。给出去也好,起码不会积压。大不了平息了后,卖些产业,另辟蹊径。但是,方老头手里的那张单子,让在场所有的商人坐立不安。
成功还好,大不了不贪功,安然退出,还能保个全家安稳。就怕失败,不管笔款项到没到那个缺德家伙的手里,聚集滞留大量物资,还大多是些战争必须品(粮食,银两,皮革,医药,金属,矿石……等),最少都是一个蓄意谋反,意图不轨。
这老东西真损!
商人们咬牙切齿,都不言声。
排在后面的没有叫到名字的个别人,也站起来,在单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不是真的要去支持什么烂行动,而是为了不想听见那么恶心卑劣的人叫自己的名字。
好的商人是会演戏的,这些个商业精英们更是如此,撕了痛苦挣扎的表情,换上一张完美微笑的商业表情,纷纷上前与那位方大会长按例客道了几句,领着自家熟睡中的“宝贝”,愤然离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圆形包间里只剩下了鱼文四杰。就连已经僵直到走不了路的巴布图老板,也被他店里的伙计连着超豪华楠木椅子一起抬走了。
剩下的四人,不,确切的说是十一人。四杰外加他们携带的宠物,还有那个叫安塞的西域贵族的男妻,站在方大会长身后的黑衣人,还有那个只剩下扇子的大轩商人遗留下来正在熟睡的小男孩。
黑衣人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老人,径直走了过去,试了试孩子的呼吸脉搏,确认还在熟睡。像他投过示意的眼神,老人轻轻一摆手,黑衣人微微一点头,抱起熟睡中的孩子,离开了会场。
老人轻轻抚摸着睡在旁边的自己带来的小男孩,他并不担心这个孩子会听到什么,他下的药量很足,这个小家伙不到明天是不会起来的。而他也不会去担心其它三杰的忠诚。狐朋狗友凑在一起,总是需要默契的。
慢慢收回了手,抬起头,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四人,“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整个鱼文的力量,都集中在我们的手里。还是像之前我们计划的一样,用六成支持京里的计划,另外的四成大家分了好各位准备后路。老夫多年前承过那位的恩,这些年的信息也是那位无偿提供的,老夫得报恩。这些年,咱们的生意没有少受这些贪婪家伙的欺压。如今一举,甚是解气。”
四人没有吱声。
“想我刚来鱼文的时候,和这些孩子差不多大,做了十年的学徒,也做牛做马的伺候了那个吝啬掌柜十年。好不容易无子的掌柜死了,自己能够接管他的店铺,没想到却因为什么商业联盟的联盟税,没收了刚刚到手的店铺,还能的自己身无分文流浪街头。如果不是巧得那位的接济,当年老夫就会冻死在城西的破庙里,也不会有富甲一方的今天。”老人说着热泪盈眶。
“那时老夫就决定要报此恩。其后几十年,虽然一直和那位恩公有联系,但是一直找不到报恩的途径,还尽得恩公的帮助。想想也是过意不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为自己会来世再报恩,没想到等到却是这样一宗请求。连累了各位,对不住呀。对于刚刚那些为富不仁贪生怕死之辈,老夫没什么可以愧疚的。但是,对于你们三位,惭愧呀。”他擦擦老泪,“各位也知道,商人不问政事。这是自古的教训。老夫也是为了报恩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祈祷那位恩公能够成功,就算不做什么开国功臣,能够保下性命也就知足了。也只能这样了。还望大家继续的支持呀。能够成功的话,一切就太好了。”他虔诚的祈祷,“我们商人不会去管天是什么颜色的,只要有人就会有生意做。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都有适合的钱赚。只要有钱赚,就不会失败。”信誓旦旦。
他转头看向了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安塞之妻怀雯,“怀雯啊,你可知我说的京城那位是谁吗?”
怀雯黯然无声……
老人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就是你的姑丈,右宰相大人。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想你们家,在大轩的那些贵族中间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这些年来,不间断的扩大、膨胀,就是在准备这一天吧。老夫如果猜得没有错,五年前,你被你的姑丈,送到鱼文来,也是为这天做准备吧。你现在虽然嫁给了安塞,但是你给你姑丈的信件,依旧没有间断吧。老夫照顾了你五年,现在厚着脸皮倚老卖老,今天的事情,请你掂量着回话。就算不是为了曾经教过你经商之道的老夫着想,也要为你的丈夫想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老人看了看周围,“你也不要怪老夫,今天把这件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甚至你丈夫的面捅出来。从今天起,我们所有的人都在一条船上,相互坦诚,相互信任,相互合作,才是唯一出路。你不会怪老夫多嘴多舌吧。”老人殷切的看着默然的怀雯。
“不,怎么会。老师教训的是,怀雯怎么可能怨恨呢。”低着头的怀雯,说话声音很小。但在这件安静的圆形房间里,还是显得异常清楚。
“那就好,老夫就放心了。”转头看黑着脸的安塞,“安塞,我知道你听见这样的消息,有多么震撼,有多么惊讶。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太强求。况且我们大轩人是认祖归宗的,生是哪家人,死是哪家鬼的。安塞请你理解。”老人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凝结。
以为这种沉寂,会一直延续到结束。众人都没有想到,此时的安塞居然还能微笑的回答缺德的方大会长的刁难,“这不用老大操心,我想我们夫妻间的问题可以自己解决。如果这点事情都需要您挂心的话,未免太不放心我安塞的为人了。我安塞明白您今天说这话的意思。也知道在大轩家族利益代表着什么。我安塞也是贵族,也出生在大家族,自然知道大家族的生存之法。这点我想老大还是多虑了。不过,我还得感谢您,您的这话还真提醒了我,没想到,我安塞好福气,能够娶到未来的中原皇族。这要是搁在西域,又不知是什么样的光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为了这样一天的到来,我想我安塞真得展现出我十成十的诚意了。我安塞做的是钱庄买卖,什么都没有,就是不缺钱,我想京城的那位姑丈大人,也是很缺银两的。再加上西域图路斯家族在政坛上的影响力,他可以放心,西边的西域会安定会很省心,绝对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至于我的妻子,您大可放心,您之后要做的一切举动,都不会传到我那位新知道的姑丈大人那里的。而且您拜托我看着那病秧子的事情,也会继续尽力,会把他随时的动态告之与您。这样的诚意,不知会长大人还满意否?”
老人微微一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内牛满面
角色
马车中的三人无话,气氛没有因为离开那个压抑沉重的包间而改变。
三人各有各的心事。
车窗外,鱼文繁花的商业街因为临近日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路上的商贩们高声叫卖,殷切的招呼每一位顾客。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空气里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虽然曾经饱受战争的摧残,一直受周边响马的侵扰,是一个干旱缺水的小城,但是这里还是一个安静平稳的安乐窝。生活在这里的人,不用担心有一天会买不到生活必需品,不用担心会有官兵进来屠城,不用担心这座城市的主人是谁。没有哪个统治者会破坏这里的繁荣,没有哪个傻瓜会毁掉这样一个四处流着金子的地方。突然觉得老天对鱼文真的很好。位于三国必争之地,却能保持着这样一种平和。
自己有些嫉妒,不知这样的“平静”还要持续多久。
回到郡守府里,四个小太监好奇的看着我。我知道他们很想知道今天的聚会有什么好玩的。但是思绪混乱的我,没有心情去粉饰太平。
打发他们去准备沐浴用的水,自己窝回软榻中,平复心情。
大轩王朝千疮百孔,这早就知晓。
自己到鱼文将将月余,京城就要出这样的事情。
难道那个人是打算让我带着小二十六来避祸的?这里远离京城,远离政治的中心。这一路的微服出行,再把我安置在西域贵族的家中,掩饰我的身份,给我兵权,为的难道是这个?
让我带着二十六好好活下去?
那么,离京前的那个下午算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所说,喜欢我?!所以要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尝一回鲜!!……
赶快晃晃脑袋,这种想法快要让自己疯掉。
不能往下想。
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明明知道有人谋反,为什么不派兵围剿。反而把我和他最小的孩子,送到边境。送到一个外国商人的家里,而且这个外国商人还和那个造反的人,有着姻亲关系。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力量,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这不像他的作风。他不是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在漫不经心的玩弄他的猎物。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明明有很多孩子,也有很多爱人。
为什么……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在软垫上,四周安静,只能听见水滴落在丝绸表面的闷响声。
那四个太监站在门外,没有敢进屋。只是平静的守在门口。从印在门上的影子就可以发现。原来还想要粉饰的太平,变成了又一个笑话。
自己难道真的是一个笑话吗?
怎么可能!
我不服气!
那个强jian犯!变态!以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就可以原谅他?记他一辈子的好?然后兢兢业业的为他抚养孩子,忍辱负重?!
让我时刻保持着这种磨人的愧疚感?!
绝对不可能!
不要搞错了!
强jian犯永远都是强jian犯!变态永远都是变态!这样的小恩小惠就想让我感恩戴德一辈子,永远想着你!
哼哼!做梦去吧!
擦干眼泪。推开房门,径直走向浴室。
我要脱胎换骨!让那个变态好好瞧瞧我的力量!
阳光正好照射在怀雯的房间门口。已过晌午,这个时间,安塞已经出去忙他的生意了。如果我没算计错的话。安塞肯定事先就已经知晓了怀雯的身份,也知晓昨天方会长会说什么,会怎么做。
昨天他让自己介入这件事情,就是在表明他的立场。这场战争,我们不是敌人,但也用事实告诉我,他不是伙伴。
提前去会场探底,利用我的购物欲摸摸其他商人的底线。第一个向方老头表示自己的忠诚,假借中原商品进入西域的代理权的利益赢得老头的相信。只是这安塞的为人太过浮夸,又是西域贵族,变数很大。才让这个老j巨猾的方老头不放心吧。只是他方老头不知道这种代理权的要求,也对大轩皇子说过:西域人入驻中原的代理权(见“强制”章)。他想要介入西域和中原任意商品的所有贸易?!他有多少财力,可以全面介入?在鱼文的这些巨头们,遇到困境的时候。这个商人想要全面介入?这个方老头会不知道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救我,帮我解毒,以及后面的让我了解并介入这样一件事情的目的,又是什么?这就是他的野心?无论哪个方面获胜,他的生意都不会亏本。只需要躺在椅子上喝茶,所有的事情就全部解决。
游走在两方利益间,游刃有余。
出于本能,不想看见他。
敲敲门,房间内没有声音。
轻轻推开门,慢步走进屋内,“怀雯?!在吗?我想问你件事~”
没人回答。
偷偷看向内室。轻纱满布,影影绰绰似乎有两个人影。
绝对不想进去。
转身,向房门口走去。
“来了,就进来吧。你不是有问题问吗?”安塞懒洋洋的声音,让我的后背汗毛直竖。
“冒昧闯入,实在是抱歉。”加快脚步。
“小东西,你敲过门了。”被一只大手揽进身后人的怀里。“我们等你很久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去你的郡守府活捉你了。呵呵”
这个人一定很喜欢看我自投罗网的样子……
“你们在等我?”算计了,又被算计了。
“呵呵,我又不是老虎。还是你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我们所站的立场?以及你应该站的立场?”有只破手指戳戳我的脑袋,“这可不好。”
“不,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拨开他的手,“至于你的立场,那是你的事情。而我比较高兴的是,你不会给我使绊子。”正眼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金发男人。
“这倒是,我安塞用不喜欢小动作。”男人微笑着点头。
“呵呵,那么就请你继续你的大计好了。至于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当然,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小宠物充场面的事情,本人还是不会推辞的。毕竟,我还顶着你宠物的名。当然,小二十六你就帮着照顾了。我相信你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婴儿的。”笑容灿烂。
“这个你放心。我喜欢你的弟弟。当然,如果你更加乖巧一点,我也会喜欢你的。”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和怀雯说话的。”绕过安塞大柱子,进到内室,看见怀雯坐在窗边,“怀雯,你真的是右相的外甥?”
怀雯微笑着点头。
“怀雯啊,我还真是羡慕你呀。先不管右相大人是不是真的准备谋反。也不管,我们现在的这点别扭关系。我只是由衷的羡慕你。真的,现在的我是作为一个比你年纪小的朋友,对你说的,无关什么身份地位,说完你就可以忘记。我想这么多天来,我们还算是朋友的。”他微微点点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我想你小时候一定感受过,右相千金的温柔可人。按照年龄,你比起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是我的哥哥。我想喜欢小孩子的贤贵妃,一定也特别特别喜欢你。想我的六弟病了三年,贤妃娘娘无微不至的照顾了三年,最终终于感动上天,让那个可怜的孩子得以康复。我们这些早年就没了娘亲照顾的皇子们,看在眼里,暖在心里。羡慕老六羡慕的天天想变成他,能得到他母亲的关爱。而你是这位贤惠的贤妃娘娘的亲表弟,想是也得到她不少照顾吧?”羡慕期待的表情。
怀雯有些迟疑,但还是微微点点头。
“呵呵,要是我能有这样的幸运就好了。可惜,我的母亲身份太低,一年也难得见到一次。更别提现在在鱼文这么遥远的地方了。”想起在京里的老娘,眼眶有些潮湿,“人说生在帝王家,那是祖上积德的好事。可是真正生在帝王家,却也是最不幸的事情。自小离开母亲的怀抱,只是因为皇室礼教。没有父亲的关爱,只是因为父亲是天下最崇敬的人。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关爱,只因为那些人一开始就是竞争对手。你能有这样的一个姐姐真好。”微微一笑。“突然给你说这个,你一定吓了一跳吧。呵呵。只是听到昨天方会长说,你和贤贵妃是表姐弟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呵呵,贤贵妃那么好的一个人,知道你现在嫁给了西域贵族安塞,一定很为你高兴吧。况且安塞还是那么有本事,有前途的一个大商人。不,我想你们全家一定都很高兴。特备是你的母亲,听说你的父亲很早之前就去世了,你的母亲一定很辛苦的拉扯你长大。你有好的归宿,她一定很欣慰。”我由衷的感谢在书房后面整理奏章的日子,“我的母亲就希望我是一个女孩,然后安安稳稳的嫁给一个驸马。她好在公主府颐养天年。呵呵,可惜,生了我下来。”这是我曾经的噩梦……“哈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你一定觉得很无趣。那我不说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就权当我闲的发慌,或者是想念京城,说的昏话好了。没事的时候,找我聊天去哦~我们只是朋友,无关立场。就像你一直在做的一样。”怀雯静静的听着我的话,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我微笑着和安塞说了几句寒暄的客道话,安然退场。
离开安塞的宅院,直奔郡守府后衙。一直不管正事的自己,不能再逃跑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那个代我任职的小孩思琦,但还是觉得生分。自己真的太混了。当然看见我出现在后衙,案前的思琦,以及他旁边的严嵩也很惊异。
“少爷,一会儿要出去逛街吗?属下这就去准备。”说话的是一直负责我购物事宜的小嵩嵩。
“不,等会儿。严统领,今天不是为了购物的。”脸有点红……“严统领,现在郡守府里能够调动的人一共有多少?”
严嵩略有一些惊讶,但还是老老实实回报,“抛去带来的侍卫,鱼文府共有衙役二十人,其中老头两人,打扫两人,再加上捕头一人,师爷一人,总共二十二人。”他微微一顿,“我们所带的侍卫,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整一百一十人。现在都安置在郡守府旁边新扩建的班房里。”
“哦。这样呀。严嵩呀,你能不能把这原有的二十名衙役,当成御林军一样,训练的比较有威势一点?”眨眨眼睛,看着发呆的小嵩嵩。
“这倒是没问题。只是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
“看看咱们带来的侍从,再看看这些衙役,太窝气了。同是一个府衙,出了两种衙役,是不是很不协调?”
“啊,属下这就去办。”+_+严嵩退到一边。
凑到那个小男孩的跟前,按住想要行礼的某小孩。
“我说五殿下呀。”微笑,“你一天到晚的闷在府衙里不烦吗?”
思琦摇摇头,“不烦,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呀,县老爷的工作好繁忙的。但是五殿下啊,你知不知道,外面的西域茶果店里的酥油饼,十天内长了四回价呢?而且照这个态势,还有继续涨价的可能哦。”玩玩指甲,“在这样下去,老百姓要吃不起茶果喽。”
所有人回头,盯着我的脸。
“茶果店涨价也就算了,大不了不吃点心了。但是,如果粮食也跟着涨价呢?现在可是收获的季节哟~按例说,粮食应该是一年里面最便宜的时候。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茶果店的老板今年运了一大批粮食进鱼文哟。”左右张望了一下,找了把椅子坐下,忙了一上午了,“不知道今年商人们给响马的利钱是不是增多了,或者是出了什么其他的状况。”看看周围,没有我的茶杯,“鱼文这里还真是干呀~殿下啊,你就忍心让你的邻居渴着?”
==……(众人……)
手里捧着热茶,抿了一下口,有点烫……这帮人积怨已深呀……
看着某小孩很认真的查看公文,“殿下呀,人生苦短啊。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知道,这公文里有没有颜如玉呀?要不我们弄一个颜思琦来,怎样。”o(≧v≦)o~
众人(+﹏+)~狂晕……
“你到底想干什么,屋里没外人,有事情直说吧。”这年头小孩没耐心。
“唉,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们的任务是艰巨的,做起来是繁重的。要有耐心。这件事情只能慢慢来做,潜移默化不留痕迹的做出来。毕竟我们前前后后加起来,才不到两百人,就算能有外援,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是人家的地头,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外人,担待不了。”再小心抿一口,真烫呀……“而且现在做合格郡守还没到时候,这个城了的人,还不认我们。他们更喜欢去给响马们上税,寻求他们的保护。这是事实,不是什么身份地位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放下茶杯,严肃的看着这些人,“与其这样,摆开正式,划清界限,拉远距离。还不如直接加入到他们中间去,兴许各位还能赚点私房银子回家。”看了看思琦的脸,“况且一个被贬到鱼文做郡守,一个七品小官的皇子,这心里该有多少怨念,没处抒发呀。出去好好走走,闷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看了眼边上的严嵩,“严统领呀,你说一个禁军统领,被发配边关做一个百人长。这心里该是怎么想的呀。”
吹吹这杯该死的热茶,“再这么秉公职守下去,就假了。”
四周安静。再一次轻轻抿了一口茶,不慎又被烫到。好吧,本宫不和你这破茶耗了。回后院找我的小太监们去。
“严嵩啊,一会儿准备准备,陪本少爷逛街,对了,带上些银子啊。”
没等他说话,转念一想,对着那位殿下,行了个标准的万福,“思琦告退。”恶作剧一般的退出后衙。留下两个呆木瓜。
严嵩到后面找我,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想是他们两个已经把一些必要的事情琢磨清楚了。
支退了四个太监,看了看窗外、门外,那几个坏家伙没有偷听。从里屋拿了一些原来给母亲准备的金银器,摆在桌子上打开,“严嵩呀,这些东西你拿着,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在这个鱼文,我和言儿也是朝不保夕,只有这些东西能够拿得出手。你拿回去,要是哪天真的天崩地裂,就拿回家,算是走一趟鱼文的辛苦钱。”
“殿下,何出此言呀。您是不是在考验我严嵩的忠诚呀。”这个高大的汉子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抖。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你的忠诚。严嵩,你是我在鱼文最信得过的人,这些东西只是酬劳而已,算是我为我自己铺的后路吧。如果那一天,我真的被贬,被永远的搁在这个地方,你就带着这箱东西,还有这封信,回京城去。”从怀中取出刚刚写好给母亲的信,“只要把这封信交给范府的范夫人就好,一定要亲自交到她的手里。那位夫人,你是见过的。应该记得的,对吧。”
“属下一定交到范夫人手中,请殿下放心。”宽下心的严嵩很爽快的拿过信件。但是始终不肯接箱子。
“这是为什么呀。嫌我的东西不值钱?”
“属下为殿下您办事是天经地义的,这箱东西,属下不能收。”
“真的不收吗?”
“家母曾经这样教育属下,为主办事,当鞠躬精粹,不图回报。而现在,我的主人是您,殿下。所以,请不要让属下违背母命。”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吧。”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严嵩,“走吧,小嵩嵩,我们去逛街~”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写到这里了~~~加油~~快看见曙光了~~
从这章起,可能会有人说雨变性情了。汗,确实变了很多
但是,从这章开始我们的雨同志,将是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就像提要里面写的,他开始扮演自己的角色了。这也是在多方面刺激下不得不这样变现的。
竹屋中的雨是大家长似的,虽然年纪很小(身体上的),但是心里上处处维护,呵护着他的母亲,还有竹屋里的人的生活。这是他老人家心甘情愿面对现实的地方。
皇宫中的雨是压抑的,他什么都不想去做,什么事情能避就避,你们看见的也是一个懒洋洋靠回忆过去,生活的老人。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认为这个方式,在宫里可以活得自在点。但是孤独感,一直侵扰着他。经过老爹事件后,他有些绝望,明明已经处处在压制自己,但还是出事了的绝望。
在路上的雨,想着的是在鱼文有所发展,能够从此摆脱皇宫厄运。但是,有好心却用错了地方,遇上响马事件。
而经历两次打击的雨同志,在鱼文的状态则变成了发泄和逃避。比宫廷里的雨逃避的更加夸张,更加明显。
在得知鱼文秘密之后,他的具体表现,就会向现在这样,不直接实施。穿梭在各个利益之间,提点几句他的影子,所有事情都会让他去做。此状态是变相逃避,而且会经历一段时间,毕竟让这个喜欢逃跑的家伙面对问题还需要一个过程。
以上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
戏码
要说那两个人给我找的替身,各方面水准还是很高的。稍稍一提点,这乡愁离恨,郁郁不得志的状态,演绎得入目三分,连我看着都感动。
严嵩的地狱式训衙役也弄得轰轰烈烈,议论纷纷。什么禁军统领变相降成了百人长,拿着老衙役当新兵练。老衙役本就是当地人,这衙门里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成为这座小城闲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趣味。简直就是鱼文城里最称职的“职业媒体人”。
想想时候差不多了,思琦小姐该出场了。
只是这出场,有讲究。太轰轰烈烈了不成,毕竟是闺中仕女,传出去不好听。平平淡淡也不行,“女”主角的戏还得演下去。
这得好好盘算一下。
安塞那里时不时的还得去那么一两次,再怎么说还是人家名义上的宠物,充充场面还是我的责任,毕竟他还搭救过我和言儿。而且言儿在他家里,过得很滋润。安塞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商人也有商人的立场。
那个解毒活动还在进行,按照安塞的原话,“西域人是讲信用的。”还好次数越来越少,间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对于安塞来说,这也是一件痛苦的活动吧。毕竟,男人经不起撩拨。
至于各商家的近况,我和安塞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他既然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知与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很知足,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能耐了。
第一次把思琦和严嵩叫到后园,自己居住的东厢房。三人聚在偏厅,只因为这里比较安静,四周没什么人,只要让小太监们把门口守好就成。
思琦坐在右手边的椅子上,品着刚刚端上来温度适中的大红袍。严嵩坐在他的旁边,等着我发话。
我半躺在躺椅上,微眯着眼睛,偷偷用眼睛缝打量他们。不是我不厚道,而是在等,在等思琦品味完我这个懒鬼。
他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摇着扇子。这已经是秋末了,天还哪里热呀。默默的盯了我一会儿,微微有一些出神。也许是看我久不动弹,啪一下合上扇子,身子向椅子背靠去,大有一种你睡我也睡的气势。
恩,火候差不多了。
微微睁开眼睛,轻轻揉揉。装模作样的看看四周,然后气死他们。
“哟~你们怎么都来了?有什么大事没?”
我看见和我一边大的那个小孩在翻白眼。严嵩轻轻挑了一下眉,然后恭恭敬敬的回话,“殿下,您忘了,是您叫我们来说事的。”
做恍然大悟状,“哦,看我这记性。是这么回事。没错。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啊!?……”茫然状……
“话到嘴边,是什么呢……”左思右想,磨掉一些时间,猛的一敲脑袋,“哦。是这样的。河坝的那两个城门是不是还守着?”
回话的依然是严嵩,“是。只是没有师爷在场登记记录。因为现在朝廷免了鱼文三年的商税。”
“哦,那就再把师爷们叫来,去城门那里记录来往的客商。他们进出城索拉的货品。要记清楚是一共有多少,从哪里出发,送去哪里,都要详细到商铺或者是买主,是途径河坝,还是怎么。每一件东西都要记清楚。特别是好东西,当然什么油米柴盐也是必须的。老百姓要用。”
思琦回过脸,第一次发话,“这是要做什么?”
“统计鱼文商业的流量,咱们得为三年后收税做准备。在后有响马,前有j商的大环境下,你敢保证这些商人不玩猫腻吗?如果下面人也问的话,就原话告诉他们,让那些商人们最好给我老实点。省的开税后,虚报数目,挨罚。”正义凌然装。
思琦犹豫的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严嵩只是微微一笑,似乎表示赞同。
看了看严嵩,凑过头去,“小嵩嵩,拜托帮个忙。”闪闪小鹿眼,这个呆瓜木然的点点头,“那些衙役训练的怎么样啦,很好了吧。那么让这二十个人分拨带着我们带来的人在这二十天之内,赶着马车,跑遍周边的三个国家四个郡县。不用拉什么货物,也不用带什么东西。我只希望他们中的每一个人能够在这二十天之内熟悉所有的通往鱼文的路。是要能够倒立着画下来的程度哟。至于路上所有的耗损,都由本宫的私房银子里面出。我想那份私房应该还有很多的吧。”官撵拉的可都是这些东西,浩浩荡荡十几箱。
禁军统领再一次呆愣的点点头。
满意的称赞一下这些优秀的下属,叫寿喜他们上新的点心,一起尝尝鲜。我很宽容,不会像某人那么小心眼。有什么好吃好喝,都会准备的好好的。
自己的这些下属,虽然喜欢给他们的上司穿点小鞋,但就办事这一项来说,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就算会有些小小的微词吧。
手里拿着这二十天来,河坝城两个城门的通商记录,厚厚的一大本子。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着各行的商业巨贾们,这二十天以来大车小车的往鱼文调集着他们分散在西北部众多分铺里已经送到设在鱼文的总店的家当的准确数字。严嵩办事果然认真,每一车货物都是开箱仔细查点过的。
呵呵,自己果然没有猜错。那个生性多疑、做事严谨的方会长当真不信任这些同僚的人品。准备亲自验货,让那些j商们刷不了猫腻。方会长呀,你真的是在帮我呀。我还真害怕你,在第三地集中验货,或是就这么分散着押往京城。还好你足够的多疑,也足够的贪婪。老天保佑~
再次嘱咐严嵩随时关注着城门的新境况,特别嘱咐那种超过十辆大马车的商队,最好能够派一俩个人悄悄跟着,看看他们要去哪里,走哪条路,直到完全出了鱼文郡为止。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车队中任何一个商人保镖发现,有人尾随。一有动静马上回城禀报。
只希望自己真的没有猜错……
这二十天,整个河坝城都知道,他们的县太爷发神经,天天派人赶着空马车,来往于周围郡县之间。刚开始的那几天,满城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天天张望,希望打探到车子里面的秘密。只是这种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沉。而现在这种轰轰烈烈的宏大场面,已经成为街市上平常的一瞥,就和小贩贩卖商品一样不起眼。
而我等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效果。
自己已经将近四年没有再穿过女装。那九年宫廷生活已经变得如同自己的前世一样遥远。自从在竹屋中脱了裙子,怀上儒衫的那天起,就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还会再穿起,也从没有预见过,有一天会为这个王朝的存亡而费尽心力。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斜独髻上清清淡淡的插了一直红宝石银钗,其余的头发松散的在发尾处用丝带系了下。脸上画上淡妆,只是刻意在唇上点上一抹朱红。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京城贵族小姐之间最喜欢的妆容,也是冰儿那丫头最喜欢的。就是不知现在的冰儿还好吗,只希望这场风暴不要席卷到她。撤回分散了的心绪,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淡紫色的衣裙,寿喜特意配上淡黄的腰带,有点像我去年参加某人寿辰时的那身衣服。是刻意的吗?宽大的丝质纱袖若隐若现自己□的手臂,还记得左腕上,那道疤的疼痛,可惜这时候的早已经找不到任何痕迹证明那时的记忆是真实的。
看见早已经是女装打扮的福禄带上实现充样子的一两小巷随身物品。在先前就准备好的马车前,候着自己。安静的后衙通道,没有半个人。天刚刚有一点发白,平时,也是这个时候,空马车们出发。知道计划会顺利进行,事情很早以前就已经布置下去,一会儿要和我一起演戏的一大群亲信,在晌午末,会等候在县衙门口,迎接这位颜思琦小姐。但此时此刻站在马车外的我还是会紧张,会忐忑。不是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也不是因为许久没穿女装,感觉不自在。自己这一上车,将再没有退路,只能孤注一掷,勇往直前。
闭上眼睛,再一次深呼吸。
京城有太多牵挂,这场赌注,我输不起!
拉着福禄的手,轻轻踏上马车的车轴,就像小时候在教坊学习的一样,没想到自己所厌恶的,所鄙视的,曾经所学的所有礼仪举止,这样深刻的记忆在身体里,记忆在这一世的灵魂里。
马车走的很平稳,路上的景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趟行程和之前的那些轰轰烈烈的衙役熟悉路线不一样。马车由严嵩亲自驾着,这个愚木的禁军统领不放心周围的响马。坚持只能在河坝城外围十里的地方,小小的兜上一圈。知道这些属下的担心,并没有反对。按照福禄,哦,现在应该叫福儿的原话,就当是出城看看景,就呼啦一下子又回来了。
也许上次的那件事情,最受伤害的是这些面上一点反常都看不出来的侍从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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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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