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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猛呛一口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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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 作者:猛呛一口水

    &胡闹——猛呛一口水(12)

    自己坦言要当老师那天,吃了顿饺子,父母脸上的欣慰之情历历在目。

    父母的心愿他很清楚,无非就是自己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是编制内,类似教师和公务员这种,拿一份稳定的工资,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可他不愿意这样,原本他干过很多他向往的自由自在的职业,却都以不赚钱不靠谱没有可持续性而告终。唯一像样点儿的是他开的一间酒吧,现在还营业,却因为逐步递增的房租变得越来越入不敷出,每个季度算出帐来,能持平就算好的。

    后来因为出柜的事情,还因为一些他和前男友的私人纠葛,让他的心性有所改变,比较明显的表现在,没那么多少年形式的追求了。忽然之间成熟起来,开始对父母于心不忍,也对理想没了想法,于是几经波折之下,当了大学老师。

    原来住在老城区,每次在地铁站都能看到很多老人缓慢艰难地上上下下,他们腿脚不便步履蹒跚的样子看了感觉很难受。

    衰老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但当时只要一想到父母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父母真的变成了老头老太太,他除了选择接受,尽力将越来越短的时间拓宽,亦无他法。

    现在辞职了,他一时间也想不出怎样跟父母交代,至少得编个像样的原因吧,其中波折到底不能还原给父母听。

    其实他辞职也不是完全为了廖昀,他也有自己的私心,半年多以来,他的想法又有所改变,他想回去重新经营那家酒吧。自己到处攒来的方子,酒窖里的醇香,调酒用的瓶瓶罐罐,都不能说放弃就放弃。还有那两个驻唱的伙计,工资都拿出来补贴房租了,忙的时候还去隔壁饭馆兼职洗盘子,也没什么怨言。就像留在他店里安静唱歌而已,怎么能说倒闭就倒闭。

    ****

    入夜,廖昀在家里,还是习惯摸黑收拾一切,摸黑上床睡觉。

    手指摸到灯的开关,轻轻放在上面,却没打开。

    恍惚间想起山下跟萧衡在宾馆住的那一天,其实他偷偷亲了萧衡一下。当时只是随心所欲,还有点恶作剧的意味,没多大想头。此时回味起来确是另一种悸动。

    伤好出院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廖昀又跟萧衡断了联系。

    虽然总共也没有几天,可廖昀确实很想萧衡。

    做梦的时候幻想过萧衡亲吻自己,像黑着灯那次他偷偷亲了萧衡一样,那次只是蜻蜓点水似有若无,梦里比那次再激烈一点。闭上眼睛,耳畔全是喘息。而后,他看了很多少儿不宜的东西,男的跟男的之间的那种,并不觉得禁忌与不耻,反而看得来了劲,想的全是萧衡。

    纵然廖昀足够没脸没皮,却也不好意思直接拿我想你了作为对话的开头。

    要是从前,廖昀想联系萧衡,还能大大方方找个由头聊两句,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动机不纯,曾经那些蒙昧迷糊的感情,在他为萧衡挡了那一下子之后,都明晰了。

    这是爱情。

    无论萧衡能否接受,他对萧衡的这份感情,真实地存在着。

    可毕竟年少青涩时情窦初开,夜里多了缠绵迤逦的幻想,白天就少了插科打诨的勇气。

    萧衡早就知道他出院一个礼拜多了,挺关心他的恢复情况的,却一直忍着没联系他。

    一来是觉得自己的感情似乎越界了,保持距离为好。

    二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廖昀,还没到最亲密的关系,却看了他最惨痛的伤口。

    可是架不住关心,怕他没听自己的嘱咐,怕他又喝酒,怕他伤口沾水。

    没有立场的关心。

    萧衡主动给廖昀发了微信:

    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有淤血吗?

    没喝酒吧?

    对于萧衡突如其来的病情三问,廖昀选择视而不见。

    最近你都是跑哪去了?我可是为你受的伤,直到出院,你都不来探望一下,这合适吗?

    虽然廖昀隐隐觉得自己昏迷的时候,萧衡来过,甚至觉得萧衡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但是他还是这样说。

    在家,停职查看。

    如同没想好怎样跟父母解释这件事一样,萧衡也没想好该怎样去跟廖昀说。

    他不希望廖昀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辞职,那些丑恶的,威胁过他的话,他打算瞒着廖昀。

    既然那些事情廖昀从未提过,就代表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廖昀的童年,萧衡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极度的不舒适,而廖昀是亲历者。萧衡只能装作还不知道,与他对廖昀的了解,那么能装模作样的一个小孩,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绝对受不了这种被暴露。

    论坛的事情学校不都澄清了吗,为什么还在停职?

    停就停呗,正好多放两天假?难道你很希望我回去吗?等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写检讨。打架斗殴是属于恶劣性质的处分,5000字都不够。

    对了,你上次的检讨不合格。你不是能抄文言文吗?这次别抄《离骚》了,字数不够,不如抄《史记》吧,反正也是无韵之离骚。

    行啊,你让我抄我就抄,可《史记》那么长,我要抄到天荒地老了。

    天荒地老?真酸。这半年来,你一直都跟着我做什么?偷窥狂吗?

    对啊。

    你好变态。

    对啊。因为我还等着你回来,让我写检讨呢,就算是抄《史记》我也认了,的确好变态。

    廖昀借机聊了好久,却没找到机会说句喜欢,又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跟萧衡聊天,和别人不同。就算同样会陷入困境,三两句话憋死,心里还是存有愉悦的希冀。

    又过了几天,学校的门户信息网上,贴出了关于他们这一届辅导员的人事变动的公告。

    萧衡辞职了,廖昀并不关注学校的门户信息网,这条消息是田方告诉他的。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呀。

    如当头棒喝一般的消息,让廖昀有些神情恍惚,明明是面对着田方说出这句话,语气却像自言自语。

    我也很喜欢萧老师,这算哪回事儿啊,怎么辞职了啊。

    田方轻轻拍了拍廖昀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田方忽然想起那天在朋友家看到的场景,也不知道跟萧衡的辞职有没有关系。虽然觉得说出来可能不太好,但又觉得廖昀不算是外人,和他讲应该没关系。

    对了,我记起个事儿,你住院的时候,萧老师还跟别人打过架。那天他像是受了什么威胁一样,明明打得过,却不怎么还手。

    隐约听到,萧老师让打他的人务必遵守承诺。还听到他们说谁没爹没妈这样的话。

    别的就不知道了,我那天在朋友家,当时只是想推开窗看看天气。恰好看见,他们在楼下打架,我看见的时候,他们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廖昀跟田方不一样,他天生就敏感细腻,思维缜密。这寥寥几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已经让他分析出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超过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打个架而已,没什么关系。只是这件事别再说出去,尽管萧老师已经辞职,但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总归是对他的名声不好。

    廖昀在田方面前依然镇定,内心却早已掀起狂风巨浪。

    萧衡辞职,多半是因为他。

    萧衡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

    廖昀现在的心态很微妙,他一方面很感动萧衡为他承担的事情,也很感激萧衡的刻意配合而装作不知道。廖昀很容易满足,萧衡这种体贴,已经让感动得他无以复加。

    很多人在听说身边哪个人有一段不好的遭遇时,总想一探究竟,越离奇越好。从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丝毫不顾当事人的感受。可能别人觉得也就是八卦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可他真的害怕,怕有人以安慰为名问他发生了什么,让他回忆当年的事。

    这也是他多年以来伪装自己隐瞒自己的原因之一,甚至别人问及他的家庭他会直接撒谎。

    萧衡什么也没问,从一开始就不问,这也是他最初对萧衡的信任和好感的来源。

    可是现在,他怕萧衡嫌弃自己,自己人格上的不健全,无从弥补。萧衡越是体贴入微,他就愈加自惭形秽。

    第18章 到头明月

    萧衡知道了大概。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去填充那个大概的所有细节。

    一时间,廖昀想起了自己无人问津的童年,想起了被姑妈放在柜子上自己很饿却够不到的饭菜,想起了在自己眼前自杀的爸爸妈妈,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那碗被放在柜子上的饭菜倏忽间放大,收留他的亲戚非常善良,对他并无苛待,就连父母留给他的遗产,也原封不动的替他收着。

    那一碗饭菜啊,他们外出不在的时候就会把饭做好,放在厨房的柜子里。可是那个柜子的高度,比他年长的姐姐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但他够不到。

    那天只有他自己在家,那碗饭菜就那样放在柜子里,饭菜明明是给他准备的,但他忽然就觉得不是。

    卧室的灯坏了,他知道他告诉姑姑,姑姑一定会找人来修。

    但他没有告诉姑姑,所以直到他离开那个家,都没人知道那间屋子的灯坏了。

    田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刚刚崇拜没多久的辅导员已经辞职,他很惆怅。

    你说,萧老师他为什么要辞职呢?我们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有误会过他。

    田方想到刘燕,比自己还小一岁呢,多好的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至于去死。他也很惆怅。

    你说,人为什么会自杀呢?活着多好。

    廖昀本来就不太会说话,不擅长聊天,又碰上这种他永远也想不明白的问题,于是跳跃性思维开始作祟。

    廖昀沉静地看了田方一会儿,田方觉得自己现存的这个偶像即将说出一段至理名言,就算不是至理名言,那至少也得是金句。

    于是做好准备,洗耳恭听。

    廖昀:所以,你的名字为什么叫田方?

    啊?

    田方没反应过来。

    一般人都不能理解廖昀的跳跃思维,但是萧衡可以。

    你为什么叫田方,活着又为什么很好?你看,在生活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讲道理,或者都尽力去讲好各自的道理,都试图用道理解释事情。可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没什么道理。

    我叫田方,是因为我姓田,田字,写起来是方形的。

    田方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接着说,活着就是很好,活着才能经历一切。去吃没吃过的东西,去看没见过的风景,去认识喜欢的人,陪伴爱的人过一生。

    田方能用道理解释清他的事情,原来别人都有道理,别人的事情都用道理说得通,可为什么廖昀就不行?

    他小的时候有个猜想,天上的神仙给了地上的人,每人一千片叶子,和三万天光阴。

    人每活过一个月,就需要消耗一片叶子。

    那些选择自杀的人,只是不小心弄丢了所有的叶子。

    可是他后来想了想,天上没有神仙,人也没有叶子,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是我觉得人活着就是在等死,这个等待的过程漫长又无聊,是很痛苦的。那些自杀的,都是没有耐心的人,他们临阵脱逃。

    廖昀不仅不会聊天,而且非常没有同理心,世界观又别具一格,所以他没朋友这个事实并不奇怪了。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谁的生活里还没有那么几道坎啊,活着确实也挺不容易。

    好在田方是个怎么都行的人,不爱较劲也不往死胡同里钻。

    后来,刘燕跳楼的真相已经被调查清楚。

    警察说是因为家暴,其实一开始没人往这方面想,因为那个男人滴酒不沾,在人前也是一副人模狗样父慈子孝。

    警察找到了刘燕的一本日记本:

    早上很安静,阳光很干净,在阳光下洗脸的妈妈也很干净。

    妈妈在洗脸,爸爸洗漱完之后,揪住妈妈的头发,将她的脸按进洗脸水里,看着咕噜咕噜的泡泡从水上冒起来。

    妈妈最开始一点儿也不敢动弹,但后来他开始挣扎,爸爸就把他从水里拽出来,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妈妈的头流血了,干净的头发被血弄脏。

    我冲过去帮妈妈,试图把爸爸推开。

    爸爸打了我的脸,我的耳朵很痛,头嗡嗡的。

    我突然就受不了了,我冲向阳台,拼命往外冲。当我以为我已经从楼上跳下去,我已经脱离这一切的时候,我眼前一黑。

    再次清醒过来,我还活着,被爸爸锁在卫生间。

    从那以后消停了很久,但不是永远。

    我想离开他,但是妈妈不愿意离婚。

    我真的想离开。

    日记结束,但事情并不会结束。为什么人类自身的缺陷却往往要别人来承担后果。

    不抽烟不喝酒,工作正常,谁会往那个方面想呢?可事实上,衣冠之下,他就是个禽兽。

    警方调查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还说,每次聚会刘庆都不喝酒,我们私下调侃她,是不是因为怕老婆,她却只是笑笑说喝酒,对健康不好。

    有那么一个年代,当生活困难的时候,酗酒的一家之主,在大醉之后往往会把痛苦和压力发泄在弱势的家人身上,言语上的侮辱甚至殴打,就是家暴。

    可刘燕他的爸爸,却是在冷静的情况下,哪怕在诸事顺遂的时候,也会打人。

    警方很快对事情作出处理,刘庆也受到制裁。警方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相关人士,萧衡是其中一个。

    萧衡打电话把这件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廖昀。

    他心里很难受,想找个人说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廖昀。

    在这之前,萧衡以为世界上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所有人都有好和坏两个面,哪怕最大的反派,也有好的一面。

    可直到现在,我越来越相信非黑即白的道理。隔着一层皮和肉,你永远想不到,那楚楚衣冠之下是一颗怎样自私的心。

    廖昀,如果我说,所有人都是非黑即白的,会不会很偏执?

    按照廖昀目前的语言表达能力,他想了一分钟。

    不会,你是白的,永远都是。廖昀说。

    我是黑的。廖昀想。

    很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你给我正常一点,如果还愿意听我说话,就别给我弄出一身伤。

    我一直挺正常。而且我知道你要说的,你不是停职,是辞职,学校公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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