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关系——应迟(79)
情人关系 作者:应迟
&情人关系——应迟(79)
桑野冷眼看他,费迪南觉出压迫感,紧张地笑起来:桑,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年你的性格越发沉稳了?和之前很不一样,总沉着个脸色,倒是和林有几分相像。你这样让我有些担忧,之前的那位心理医生
别提心理医生,桑野打断他,林烝到底怎么了?他做什么了?
在意他做什么?费迪南皱起眉头,你已经回来了,决定抛弃过去就别再在乎其他,你就当你就当他是你从前的情人,我看你可没有安抚前任的习惯。
费迪南拍拍他的肩:别在意。
桑野把他的手甩开撞在椅背上,费迪南惊讶地看着他:反了你了,还敢打舅舅!
汽车刚刚停好,桑野大跨步出了车门,把自己往房间里一关。
费迪南朝司机熟稔一笑:你说他这是何必呢?
费迪南当然没期望从司机那里听到答案,把空间留给桑野,带着他的阿富汗犬遛弯去了。
你碰上林然了?许卿笑了笑,她的话你也信,林煦把她当个洋娃娃,她能懂什么。不过林烝他的确是和林家断了关系,你也知道,他对林家本来就没什么眷恋。
桑野呵了一声:最早一次我在Mkhitaryan 的宴会上看到他,他和他爸相处得还算好?没什么眷恋怎么前些年不断呢?
许卿淡淡笑了一下: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桑野被他激得发怒,倏然起身打翻了身前的咖啡杯:没有关系?你敢说没有关系吗!我都知道了!林烝他就是个蠢货!我的事情要他管什么!以为自己是桑家纪检委吗?他扳倒一个张德明不就是为了把桑秦给剥出来吗!有必要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他卖他的股份做这事是有病吗!他这个疯子!
他一连串的话让许卿在电话那头呆住,服务生快速走到桑野面前,小声劝说着,眼神往他对面座位的年轻人身上一瞟。
桑野深呼吸向服务生道歉,压下心头难忍的愤怒,重新坐回去。
许卿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淡定:辛期告诉你的?
桑野冷笑:承认了?
许卿:
桑野对面的年轻人喝了口咖啡,二十多岁的辛期渐渐褪去初见时候的稚气,在没有许卿的地方露出狼崽子逐渐锋利的牙。
许卿在电话那头揉了揉眉心:辛期他
桑野讽笑,把手机往辛期那边一扔。
狼崽子接过电话笑得很奶:哥?啊,我就在他旁边。
许卿:你怎么能、你告诉他这个做什么,林烝又不想他知道这些!
哥,辛期笑得很甜露出小半犬齿,身后的尾巴摇了摇,我错了。
你许卿拿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撑着头不想说话。
辛期搅动半杯咖啡: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你就算瞒着,桑野想知道你们又能瞒他多久?我不太清楚你们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个步骤,只和他说了个大概,剩下的他猜出了大半,我也很没办法啊。
许卿咬牙:你净会捣乱!
哥你别生气啊狼崽子的尾巴一垂,蔫巴巴扫着地上的灰,眼睛里倒是强势的,等我回学校了再给你打电话。
桑野在对面用力一哼,酸臭的恋爱味。
桑野把电话抢回去:许卿,你最好还是实话告诉我,林然告诉我林烝已经和林家断绝了关系,那他在林煦那里已经对张德明动手了对吧?股份呢,已经给出去了?
许卿揉着眉头也是一叹:是。
艹桑野骂了句脏话,他是不是有病!他是不是有病!他这么做我也不会回去,就算他把桑秦送进监狱,就算桑秦死了,我也不会回去!你就把原话这么告诉他!我不可能、我不可能回到他身边!叫他别这么自我感动了行吗!
许卿也烦躁起来:你当时走的和林烝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至少我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可以说我因为是他的朋友所以偏袒他,但桑野,你有没有心?
桑野啪一声把手机扣在桌面,掌根用力地搓过额头。
辛期身上的学生气还在,大男孩看起来非常阳光,他伸手把电话翻过来看了一眼,电话已经挂了。
狼崽子笑了下:桑哥,别这么难受。
桑野掀起眼皮冷冷乜他一眼:关你屁事。
辛期无辜地笑起来,像一只大金毛:许卿去北京的时候我还挺恨他的,被抛弃了呗,像是扔在纸箱里的小动物,感觉以后只能去流浪。
后来还是不甘心,就想做些让他抓狂的事情,吸引他的注意力说不定林哥也是这么个想法呢。被遗弃的那方总会生出点阴暗的想法,毕竟你们离开得都莫名其妙,不给人任何辩护或者挽留的机会,很残忍的。都是好狠的心。
桑野抬头的时候下眼睑有些充血的红,却又硬生生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往后一靠,交叠着腿,一手闲懒搭在扶手上,喝了一口新上的咖啡,向服务生员说谢谢。
许卿走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桑野无聊地问。
辛期龇牙笑着:他啊,许哥比你更狠,他什么也没说,突然就从我身边人间蒸发,电话不接,什么联系方式都删了。
桑野饶有兴趣地问:那后来你怎么找到他的。
狼崽子露出犬牙:我在嘉南楼下站了半个月。林烝告诉我的。
桑野脸上微微松动。
辛期看着他的表情了然:林烝没和你说过吧?
其实我也能理解许哥当时的不告而别,辛期说,他是辅导员,我是他的学生,见面了只能叫一句许老师,在校园里根本不能发生什么,所有的心思都要藏起来,而他也根本不信我能长久地喜欢他。他以为我只是一时热烈,他害怕了
桑野捏紧银勺。
他怕自己泥足深陷
他怕自己身陷囹圄
他怕一心动就不能回头
他怕离开的时候不能坦然也不能释怀
他怕到时候会丢了成年人的、孤傲的自尊
桑野闭上眼睛:别说了。
辛期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咖啡:你说林烝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呢?
桑野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已经满是敌意。
狼崽子的利爪亮出来,在身前一划,把他和林烝之间画上等号:因为他知道你不会留下来。他怕变得和我一样,要伏身做你们的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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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威胁
辛期弯着眉眼朝他笑了笑,斜晖从玻璃窗外漫进来把青年蓬勃的朝气映亮。
桑野的方向正好逆着光, 光弦擦着他一侧眉骨而过。
辛期并没有久待, 他晚上预约了独立自习室,和桑野打过招呼之后就离开了,走时还结了账。
原本桑野是不会让他一个屁大点儿年轻人请喝咖啡的, 只是他现在没什么精神, 发呆的忪怔间, 一时没有注意。
对面的咖啡杯瓷盘被修长的手指托起, 有人搅拌着勺子,把飞逝的时间搅回他和林烝在意大利的时候。
他们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后面,看着外头石板道路上的人来人往,看着威尼斯一湾湛蓝的河道。
夜里路灯亮起,河上所有的桥都弯弯地笑亮了。
他们坐在白色贡多拉尖尖的一端,看船头切开流水和夜风,翻起凉丝丝的水花,他逆着光和林烝接吻。
日渐西沉, 光线从他眉骨滑到眼前, 像是要看见他眼睛里深藏的不舍。
桑野被光线刺得不痛快,离开了咖啡店。
傅知非不在?桑野躺在床上举着手机, 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嗯。舒望坐在书桌前练字,偏头问他,怎么了?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桑野撑起脑袋:能有什么事,不能关心一下老同学?
舒望不爱接他的话,想了想还是礼貌地说:他去杭州参加他同学的画展去了, 要过两天才回来。你有急事就直接打他电话。
不要,桑野懒懒说,特意找他干嘛,和你随便聊聊也是一样,我就是无聊。他去杭州怎么不带你去,还怕他同学见着你啊?
不是,是我不愿去,家里还有事,有客人订了几副字我还没写完。舒望停下手把笔套上,把手机支架放到面前来。
桑野玩笑说:叫傅知非回来替你写,反正你的字也是他手把手教的。
舒望咳了声,微微一低头,从鬓角露出发红的耳朵尖。
桑野眼尖地瞧见了,笑他:我说望哥,怎么说你都是书协的人了,一天天写墨水字,怎么还这么喜欢脸红啊。
舒望用夹子把镜头夹住不让他看见自己,口吻里也带了些笑:都拿这个说事烦不烦?我就不能是皮肤不好吗?
能能能,好得很,傅知非那混蛋就喜欢你这样的。桑野在那头嘎嘎笑出来。
他往床上一瘫,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想随便找个话题说说,一开口就变成了问:林烝最近怎么样你知道吗?
舒望在那头显然也是一愣,他把夹子取下来擦了擦镜头:我不知道,怎么了?
没怎么。桑野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会问句这个出来,有些讪讪。
舒望倒是没什么感觉,径直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啊?
舒望把纸收起来,规整好笔墨,把傅知非抽屉里的桐管笔拿出来保养:我也是随口问的,看你最近总是问到林烝的样子,还以为你想回来了。
桑野哽住半天,哽红了脖子:才没有呢,我回去做什么,有在法国痛快吗?
舒望抬头看他一眼,低声说:我看你是挺不痛快的。
桑野气得脸红:你们都针对我!
舒望懒和他争辩,他对外人一向话少冷淡,要不是这几年桑野总和他们联系,他都不和桑野说那么多话。
桑野把话聊死了,可他就是不痛快,许卿让他觉得不爽,辛期让他觉得不爽,面前的舒望更是像他一拳打进棉花里,还是让他不爽。
不爽的源头是一股漆黑的泉眼,里面刻着林烝的姓名,让他一度有扎小人的想法。
费迪南在他房间外敲门叫他快点开门,桑野在床上打了个滚,把视频掐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点也不友爱地看着费迪南。
费迪南的脸色不是一般地臭,桑野有些烦躁:怎么了?又有宴会?还是集团有什么事?
费迪南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界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桑野,桑野整个人都是一怔,免提里林烝的声音比从前沙哑,可他还是分辨得清清楚楚。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桑野换了电话也拒绝和林烝有关的一切。
这一次去新奥尔良他甚至都没有在空闲时间里去博本街耍一趟,他怕想起那年五光十色的夏天夜晚,怕想起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和他琴盒上别着的那朵红色玫瑰花。
桑野猛然砰一声把门关上,把费迪南和林烝的电话全都关在门外。
他抵着门背以为这又是他的胡思乱想,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臆想症,是不是幻听。
背靠着的那头林烝的声音显得更淡,也更冷。
林烝从没有用这种陌生又冷淡的嗓音和他说过话,哪怕在他们相遇的最初,敌对又互不熟识的时候,林烝的声音都没有这么冷淡过。
桑野听见自己的心跳喧闹紊乱起来,耳膜一张一弛把他折磨得想要发疯。
费迪南低声和林烝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笃笃的敲门声像是砸在他心上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桑野忍无可忍地叫起来,来告诉我他做了件天大的好事,要我对他感激不尽俯首称臣吗!
桑野豁然拉开房门,对着电话里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你想都不要想!
费迪南脸色非常不好看:不是
什么不是!桑野,我就是走了!就是莫名其妙把他扔下了!我自私我无耻我认!可以吗!不用许卿质问我有没有心也不用辛期告诉我我有多残忍!我不会回去!我死都不回去!
桑!费迪南喊住他,紧紧抿住唇角,林烝说的不是这个。
桑野一愣,电话里林烝低声笑起来。
桑野沉郁脸色:你笑什么?
笑你说谎。林烝寡淡地说。
桑野气得又要跳脚骂他,林烝用他那种傲慢轻视的笑声打断了他:不要自作多情,阿野。
桑野抓住门框的手紧扣发白,林烝轻慢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解决桑秦?
桑野被他一问问住了,林烝笑说:桑总好自信。
桑野冷静下来稍许,冷笑说:你不解决当然更好,解决了反而多管闲事。属狗的吗你,这么喜欢拿耗子。
林烝又复低声笑起来:抓老鼠没有意思。
你打电话来是想做什么?
做交易。林烝收起笑声。
费迪南和桑野都皱起眉来,林烝:许卿和我说,这边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
嗯。桑野有些拿捏不准林烝的意图。
林烝:张德明已经被关押,目前取保候审,但贪污受贿、洗钱嫖|娼的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
桑野:然后?
林烝在电话里那头短暂一笑:然后?桑秦战战兢兢,现在在往国外的空头公司转移财产,我打电话主要是想问问你,我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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