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粉了——anali荔(26)
我脱粉了 作者:anali荔
&我脱粉了——anali荔(26)
家里把顾宇聪交给他了,他们把顾宇聪视若珍宝,如果顾宇聪真的有事,他想象不出怎么和家里交代。
然而即使是这种时候,顾寒时还是留了个心眼,绕过门童后顺手戴上了口罩。
谢妍所说的地方是个包厢,顾寒时绕开舞池里疯狂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摸索到那里,推门进去
他的手指颤了颤。
哥!
跪在地上被反绑着手的顾宇聪大叫了一声,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一手拿着一粒药丸,准备往顾宇聪嘴里塞。
顾宇聪妄图闭上嘴巴
你放开他!
顾寒时冷冷地说了一句话,男人的动作顿住,然后放开了捏紧顾宇聪下巴的手。
包厢里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年轻人沉着脸向顾寒时走来。
等一下。男人冲顾寒时抬了抬下巴,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谁。不过以你的身份,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毕竟,你们同父异母,不是吗?
男人转了转自己小指上的尾戒,勾了勾唇,顾寒时在那一刹那,清晰的记起了他的名字。
乐少凯。
超级富二代,又一个杨中元。
但是或许比杨中元更难缠。
坊间传言,乐家的生意不清不楚,整个家族游走于灰色地带,乐少凯的父亲乐俊伟是个狠角色,甚至有传言,乐少凯那个被碎尸万段的母亲,正是乐俊伟的杰作。
老子是疯子,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乐少凯种种夸张的事迹在几年前被传得沸沸扬扬,后来乐俊伟眼看这个儿子快管不住了,才终于出手,把乐少凯送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国家去生活了几年。
现在乐少凯回来了,然而似乎那几年的艰苦生活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顾寒时取下口罩,神情淡漠地问:为什么?
你知道的。乐少凯拿起一边的红酒杯,喝了一口酒,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是误会。他和谢妍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乐少凯抬眉,做了个夸张的匪夷所思的神情,你是说,是谢妍缠着他,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寒时握拳,动了动唇:我没有这么说。我弟弟年纪尚小,不懂事。有冒犯的地方,我代他道歉。
乐少凯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拿起红酒瓶,把里面的红酒倾倒在顾宇聪头上。
顾宇聪闭上眼睛,剧烈地咳嗽,顾寒时的太阳穴猛然一跳:你
代他道歉?乐少凯把倒空的酒瓶猛地砸在桌角,酒瓶应声而碎,碎片四溅,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顾寒时皱眉沉思了几秒,慢慢地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我这人好相处,可随性。我觉得高兴了,就放了他。
那请问现在你如何才能高兴?
乐少凯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尖锐的疯狂。
啊,我想想不然就砍了他的手指吧。他笑,我说了我很好说话,所以,为了他以后的生活,只要砍一只手的两根手指,随便哪两根。但是,要你亲自砍。
顾宇聪终于大怯,大叫:哥!
真吵。乐少凯抬了抬手,旁边那两年轻人马上上前,把顾宇聪的嘴用胶带封住。
顾寒时背对着顾宇聪,不忍看他的眼神。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只手遮天?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乐少凯叹气,只是你或许也知道,我是个疯子。疯子做事不看时间和地点,今晚过后,你大可以报警。不过我不敢保证,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只能说,你单枪匹马,未免太大胆,但也过于鲁莽。
那把明晃晃的砍刀,就在桌上。
顾寒时盯着那把刀看了会儿,再看了看顾宇聪,又看了看乐少凯。
乐少凯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把顾宇聪松绑,两个年轻人分别抓住他一只手,其中一只手,牢牢按在桌上。
巨大的恐惧,让顾宇聪的脸变得惨白,他拼命摇着头,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顾寒时拿起了那把刀。
顾宇聪挣扎的更厉害。
乐少凯双手抱臂,一副乐享其成的看好戏模样。
乐少。顾寒时握了握拳,然后闭了闭眼,又睁开来,一掌猛地拍在桌子上。
整张桌子剧烈一振。
顾寒时的眼里,似有火光。
放过我弟弟。我这一整只手,都给你。他居然笑了,死死盯住乐少凯,一只手换两根手指,你稳赚。
作者有话要说: 天好冷,又好困,哆嗦着爪子码的
随便看看吧
捂脸
☆、第二十四章
顾寒时!
沈淮猛地推门进来,顾寒时应声转头,沈淮因为着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顾寒时皱眉。
乐少凯也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哟?原来还找帮手了?
顾寒时的唇颤了颤:你来干什么?
沈淮笑了笑,把手机举起来,对着乐少凯说:乐公子,我和令尊打过招呼了。令尊答应放这小伙子一马,让你不要玩得太过火。
你唬我?乐少凯勾了勾唇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沈淮摊了摊手,还没回答,乐少凯的手机就响了。
顾寒时看了沈淮一眼,沈淮冲他点了点头。
乐少凯接起,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关你什么事知道了下不为例嗯
一分钟后,乐少凯挂断电话,和旁边两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放人。
沈淮一笑。
很好笑吗?乐少凯站起来,指着沈淮的鼻子,由于用力,手指绷得紧直,我不知道你给老头子下了什么迷药,不过再有下次,我一定,剁了他的手脚。
他说完,往顾宇聪的膝盖狠狠踹了一脚,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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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是个小包厢,昏暗,但安静。
沈淮盯着坐在沙发上,垂头不语的顾寒时许久,终于说话。
你刚才疯了?居然要砍自己的手。
他注意到顾寒时当时的眼神,他打赌,要不是他突然冲进去,顾寒时绝对会砍下去的。
顾寒时不是那种会随便说说唬人的人。
啊。他抬头看着沈淮,眼角到眉梢都是浅淡的笑意,你终于怕了吗?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就是这样的。你受不了的话,我们
我们就分手?沈淮接下他迟疑的话头,看着他哑然的样子,冷然一笑,你除了顾影自怜,自暴自弃,还能做什么?
他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砰的一声甩门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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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回到了最初乐少凯那个包厢。
里面已经空了,顾宇聪也不见踪影,他估摸着人已经离开了。
心情郁闷,沈淮叫了两瓶酒,自斟自酌,没一会儿就解决掉了半瓶。
酒度数挺高,他酒量一般,头有些晕,太阳穴处一阵涨疼。
但这样的状态,他不能说不喜欢。
尤其是现在这种心情下。
不知喝了多久,顾寒时突然推门进来了。
沈淮半醉,吃力地掀了掀眼皮望向他。
沈淮。
他叫自己的名字,还是那样的调调,沈淮还记得第一次听到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你说我为了什么呢?
他含糊地问,顾寒时无言以对,唯有垂眸。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对不起,我刚才,话说重了。
沈淮闻言轻哼了声,拿起酒瓶仰头咕咚咕咚地继续灌酒。
你喝太多了。
沈淮不理。
别喝了。
还是不理。
你
你回去吧,别管我。
顾寒时愣了愣,眼里尽是失落。
我给昭昭打给电话吧,让他一会儿来接你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然而就在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沈淮忽然站起来,猛地扑过来按住他,把他狠狠地抵在门板上。
这门是磨砂的,外面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也只是看不清,不是看不见。
顾寒时的模样似是担忧:你醉了。
沈淮盯着他的眼睛: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落在了顾寒时的唇上。
他们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接吻,但却不是一个很完美的吻。
混合着酒气、悲伤、焦虑和愤怒。
沈淮久未吻过一个人,上一次可能还是学生时代和一个非正式女友的女孩的一次半意外触碰。
他不是冲动的人,更别说是对一个男人。
一个他崇拜了那么久的男人。
他第一次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
沈淮的吻只停留在表面,持续了短短的五秒。
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能听到顾寒时急促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声。
顾寒时很顺从,尽管不用想就知道,他慌的像个毛头小子。
沈淮放开他,坐回了沙发上,整个人比起刚才清醒了不少。
顾寒时站在原地,无法判断发生了刚才那件事后,他该走该留。
于是他问了一个蠢而直接的问题:消气了吗?
沈淮咳嗽了声,动作僵硬地示意他坐下来。
顾寒时坐下来,没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总觉得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总是在吵架闹矛盾。他叹气,面上却终于有了点无奈的笑意。
顾寒时一时语塞。
我心里也总想着逃避,所以一直都没问过你,你的病情严重吗?
最严重的时候是我外婆刚去世那半年,恨不得住在医生那了。现在每月都会去复诊。这病哪方面都不好说,我情绪变化快,容易激动,就像刚才顾寒时拿起酒瓶喝了口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他眼里冒火。
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听我外婆说,我妈自杀前出现了严重的妄想症,存在攻击他人的行为
沈淮握紧了拳头,凝神看着他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口酒的关系,顾寒时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这么多年,我拒绝让任何人走近我的生活。我太害怕发病的那天。我知道到了那个时候,留下的只有痛苦和伤害。
我不害沈淮忍不住开口。
如果你见过我外婆提起我妈时候的样子,就会明白那种感受。
顾寒时闭了闭眼。
他这一生,都不想再回想。
沈淮咽了咽口水:所以我是个意外吗?
他问的迟疑,顾寒时答的也迟疑。
但诚实。
是。他说,然后自嘲一笑,可是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生活和浪漫电影电视剧不同。爱这个字眼所要承担的包袱,太重了。以后像刚才那样的时刻,或许你会见到不少。你不要有负担,也不要勉强折磨自己。沈淮,我不会再主动提及分开,但是你可以随时放手。
这句话太重太重了。
像一块巨石哐当压在心头。
沈淮恍惚间觉出自己喉间的血腥气。
他想,什么样的人会给自己的爱人说那样的话啊。
或许连骨肉至亲之间,也未能有这种完全不计得失回报之爱。
自己又何德何能,让顾寒时如此待他。
他的脑中心头,百转千回,那瞬间有很多话涌上来,最后想了又想,只淡淡地道了一声:好。
顾寒时终于舒展眉宇。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顾宇聪。
也不知道顾宇聪在这呆了多久,他们的话又听到了多少,因而俱是一惊。
顾寒时在顾宇聪面前弯下腰,叫了他一声,顾宇聪抬头,顾寒时才看到他眼里的泪水和脸上的泪痕。
他想,这个在象牙塔中的少年,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和沈淮之间的事,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也知道了原来他真的没有融入那个家的可能。
顾寒时蠕动着唇想说什么,顾宇聪突然站起来,抬手,轻而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我先走了。
眼看着顾寒时紧皱着眉,模样有些焦虑,沈淮拉住他的胳膊,说:别怪他了。这件事是乐少凯做的过分,他也没做错什么。
他以为顾寒时是要做数落顾宇聪。
顾寒时摇头:我是担心他。他刚才都听见了。
沈淮愣了愣,说:那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今天晚上够乱的了。他是成年人了,有些情绪自己能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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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少凯回到家时是凌晨三点。
他和父亲乐俊伟都是不着家的人,名下房产众多,一个星期能回家一次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墅灯火通明,乐少凯没料到乐俊伟会等他,所以在看到沙发上端坐着的中年人时,后背一僵。
老年人要早睡早起。
他戏谑的声音刚落,乐俊伟抬手拿起烟灰缸,不用回头,便准确地砸在乐少凯的头上。
烟灰缸落在地上,碎片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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