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宝[重生]——拆字不闻(86)
小妻宝[重生] 作者:拆字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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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白果脸色一红,手指动了动,不好意思地对老嬷露出个笑。
老嬷瞧着王妃这般乖巧的性子,也不忍心,只给周围丫鬟使了个眼色,叫人将荔枝端了下去,又另换上几碟子贵精不贵多的糕点。
白果自从有了身孕后便越发爱吃,见几碟小点心端的精致香甜,便将荔枝忘在脑后,又专心起眼前来。
日暮时分,谢临归府。
罕见地不见白果待在屋里又或是在亭子里吹风,谢临听下人说了一耳,换好袍服后便往府后的花园里去。
静王府的花园有专门的仆从扫洒,谢临白日忙于朝事,日暮归家又只爱与白果呆在一处,不管做何事也都觉得舒心,却是少有来后府走动。
他脚步在廊道上转了个弯,穿过白石拱起的院门,便看到这时辰本该小睡在屋里的白果正挺着腰肢,一步一步挪着走。
少年眉头微皱,表情有点可怜兮兮,像是不太情愿,只走了七八步,就停下来瞧着周围的花发呆,等周围的小厮提醒一句,这才瘪了瘪嘴,又慢吞吞地往前挪。
这是怎么了?
谢临带着笑意的话音刚落,就见白果眼睛蓦地一亮,苦哈哈的神色一下子明媚起来,直白地看向他:殿下怎么找过来的?我明明跟他们说,若是殿下回来便同殿下说且在屋里等一等的
谢临走近他,轻笑道:他们拦不过我。
殿下白日劳累颇多,还要抽身过来找我。白果眼睛水润润的,小声道,多不好啊。
谢临却说:不及夜里劳累。
白果愣了愣,突然瞪圆了眼睛,脸上升起一片绯红,磕磕绊绊道:殿下、殿下胡说什么呢
谢临便看着他笑起来。
白果气急地朝四周看了看,见王府下人都垂眸站在两人不远处,只生怕谢临再说出点什么奇怪的话,想也不想便踮起脚,用手去捂男人的嘴。
谢临朗朗的笑声随即变成了闷笑,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流淌出来。
他手执起白果细嫩白皙的手腕,问道:还走吗?
白果便立马被转移了思绪,苦着脸小声抱怨似地说:嬷嬷说我今天吃的有些多,要多走走才行
谢临唔了一声,倒是没问白果白日里吃了多少东西,只扶住他的腰肢问:嬷嬷可说要走多少步?
白果便可怜兮兮说:说了,要沿着花园走三圈方才殿下来时,我已经走了两圈啦。
那便还差一圈。谢临淡淡笑着说,我陪你走。
静王府的后花园不算小,再走一圈需要消耗不少体力,可白果还是乖乖点头同意了。虽说眉目间还是多少有点好不想动哦的情绪在,但他还是撑着圆鼓鼓的小肚皮走完了全程。
日暮西落,花间吹来的风略带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谢临用手帕替白果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汗:累了?
白果一头扎在谢临的怀中,耍赖似地说:殿下,走不动了怎么办?
谢临笑了笑,不说话。
白果疑惑地抬起头,便见谢临微微倾身,手臂拖住他的膝弯,当着那么王府多下人的面,竟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殿、殿下?白果不安地蹬了蹬小腿,手臂无所适从地揽住谢临的脖颈,我自己还能走呢
谢临挑挑眉,如墨的双眸眼底沉着笑:嘴硬。
白果红了耳根,窝进谢临的肩头不出声。
与此同时,他微微颤抖的腿腹也出卖了自己。
他的确走不动了
说来,自从被太医诊出腹中有了小宝贝后,白果便一直被身边人精贵伺候着,只怕他因那些个琐事疲累到,他日日睡得香甜,因腹中孩儿的缘故吃得也多了起来,如此便使他原本纤瘦的身子多了一层软肉,不仅身段匀称了许多,就连脸颊上都多了几分婴儿肥。
旁人见了白果,莫不多说一句静王妃身子养的好,没想到有了孩子后,这模样竟一日好看过一日,就连卫良阴之前见了也只觉得欣慰十足。
但这事儿看在经验老道的嬷嬷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本来静王妃体质便差,前十几年又被伯府磋磨地伤了许多元气,底子本就是亏空的,饶是嫁给静王之前曾在将军府调养了几月,却也难以补全十之二三。
这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而双儿则在这方面更多了几分磨难,不止是怀胎难,生产难,就是这之间的十个月,也同样是马虎不得。静王府里上下皆知王妃怀孕需得好好养着,却偏偏忘了这孕夫的身子精不精的起这般细养之下的负担。
那被谢临找来的老嬷眼尖,立马便看出问题所在,这不单单只叫白果在王府花园里走了三圈,便让众人发现他们王妃的体力,还真是大不如前。
嬷嬷说,要多走动,日后才好将孩子生下来。
用过晚膳后又一个时辰,白果微微鼓着腮,靠在榻边与谢临说话。
他其实现在还想再喝一碗汤,却生生忍住了。
谢临捧着一本小册,闻言抬眸,打趣似地说:劳烦王妃辛苦一阵。
白果瘪了瘪嘴,手指玩着谢临腰间的穗子,显然还是在想着花园里的事。
谢临忍住笑,摸摸他的肚腹,安慰道:若是觉得疲累,便停下歇歇再走,不必要一口气走完。
白果抿了抿唇,小声说:听殿下的。
谢临便笑道:不想自己走的话,就等我从宫里回来?
白果抬眸,看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可殿下已经很忙了,回到府上还要陪我的话,会很耽误时辰他说着,眼皮慢慢沉下来,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声音就渐渐低了下去。
谢临垂眸又待说什么,却看到身边的人已经撑在榻上,缓缓闭了眼睛。
分明是睡熟了。
眼底有些无奈,谢临捏了捏白果的鼻尖,而后将人抱到榻上,又是一夜安眠。
第二日,晨曦微漾。
白果醒神后呆愣愣地望着身边人,揉了揉眼睛,突然便从床榻坐起身,有些着急地推着谢临说:什么时辰了,殿下怎得还未离府,怕不是早朝要迟了!
若是为着迟到被晋元帝罚了可是不好!
白果担忧地想着,却发现身边人怎么推也推不动,还只望着自己笑。
谢临无奈极了,他缓缓起身,拉开帷帐,唤了下人进来伺候洗漱,才慢慢说道:是本王疏忽,昨日忘了同王妃讲,本王这几日已经与父皇告了假,想来多陪陪王妃。
白果稍微拧了拧眉,总觉得不对劲儿,但听谢临说要陪着自己却也让他心底格外高兴。他抿了抿唇,嘴角露出梨涡,轻声浅笑着问:殿下陪着我,不耽误事么?
自是不会。谢临伸手点点白果饱满白皙的额面,无奈道,难道王妃还想将本王赶走不成?本王可是好不容易从父皇那边求来的休沐。
白果净了面,期期艾艾地抓住谢临的手臂,仰头说:那殿下陪我用早膳。
谢临笑笑,宠溺道:好。
两人一起用早膳的时候不多,早膳摆着多是白果爱吃的金丝卷与糯米红豆糕,厨娘得知静王殿下今日也一并在府上用膳,便又做熬几盅汤水,但没想最后,东西多还是进了白果圆鼓鼓的小肚子里。
虽是话里说想趁着休沐多陪陪自家王妃,可刚用过早膳不久,静王府上的几位幕僚便求见起王爷来。
王府大管事王有全脚步匆匆在谢临耳边耳语几句,余光看向白果时有几分欲言又止。
谢临眉梢缓缓皱起,如墨的目光变得有几分冷然。
怎么了?白果犹豫了一下问。
谢临看向白果,恍然露出略带歉意的目光:有些事要马上处理
白果勉强笑笑,点头说:殿下去便是了。
我很快回来。谢临俯身吻了吻他的发顶。
待谢临去了书房,白果皱皱眉心,唤了管事拿来账本,粗略地看起王府这个月的内务。翻过小半时辰账本,伺候在白果身边的老嬷适时地叫人端来一早温在炉火上的养身汤药。
这都是每日的惯例了,白果虽不喜欢,但还是很快喝光。
喝过汤药,老嬷小心打量着白果的神色,缓缓道:殿下那边刚差人来说,今日午膳王妃不必等。
白果听了,许是喝了汤药,精神不是很足,有点恹恹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有点想躺下睡会儿,顺势倚在了长榻上,老嬷给他盖好一张薄薄的毯子,但不知为何,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下雨了。
初秋的雨来的突然,片刻前还是晴空万里,可一眨眼便又落下豆大的雨点,打在石子小径上沙沙作响。
白果侧躺在榻上,透过窗棂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
突然间,原说午膳叫自己不必等的那人出现在了雨帘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脚步不疾不徐,雨点落在脚边,溅起一片细密的涟漪。
殿下?
白果眨眨眼,以为看错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意识到谢临回来,他连脚下的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赤着脚面在身旁下人的惊呼中,急切地跑出了屋。
谢临猝不及防,抱了白果一个满怀,来不及问一句怎么了,便看到着急跟着跑出来的下人,紧接着就发现白果脚下竟没穿鞋袜。
白果敏锐地察觉到谢临面色微变,似是有些生气,忙揽住对方的腰,先发制人说:殿下不是说不回来用午膳了?这么大的雨,您赶回来做什么。
谢临正酝酿着的脾气一下子就被白果看似理直气壮的质问给浇灭了,他承认自己是理亏在先,明明做了承诺,却频频失言,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在心底叹了口气,谢临不说话,只沉默着拦腰将白果抱回到榻上。
白果看着谢临不带任何情绪的表情,却蓦地慌了:殿下?
无事。谢临握住他的手心,摇摇头,沉声说,我的错。
白果抿了抿唇,垂下眸:才不是殿下、殿下是生我的气了。
谢临看白果似是有些难过的神色,松开白果的手心,道:我是在生气。
白果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谢临叹了口气,只拉过白果的脚踝,捂住他略微冰凉的脚心:雨日潮湿阴凉,我气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又气自己食言而肥,不似君子所为。
白果闻言,呆呆地看着谢临,心头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哑然说:我
不必讲。谢临拦住白果要出口的话。
他焐热了白果的脚心,又将薄毯盖在他的腿上,才又缓声道,有件事要同你说。
白果抬眸,慢半拍地问:什么?
谢临摸了摸他的头发,有安抚的意味:不是个好消息。
白果猜不透是什么:无论何事,殿下直说便是
谢临叹息一声,如墨的双眸看向白果,沉声道:昌平伯殁了。
第110章
昨天还拿昌平伯府的事当闲话听听,没想到今日一转眼的功夫,竟就被谢临亲口告知
昌平伯殁了。
白果觉得有点儿不真实,心中瞬间涌起的错愕与荒诞情绪要远远大过生父过世的悲切。
说来他虽是昌平伯的嫡子,但自生母撒手人寰后便都是被后娘圈在后院,与昌平伯之前更是鲜少有所交集,更遑论父子亲情,如今缓过神,白果心底浮现的也只是对于相识之人突然离世的一种悲戚之意,伤心难过有,但再无更多。
谢临静静注视着少年听到消息后神色间的几番变化,在看到白果眼眸中的令人心疼的迷茫后,便将手掌抵上他的后背,将人按在怀中安抚,低声安抚:若是难受便哭一哭。
白果起初有些茫茫然,他埋在谢临肩颈不曾挣扎,垂敛了眉眼,闷闷道:殿下不必,我没事
嘘。谢临低头,在白果耳畔道,乖一点。
窗外落下的雨越来越大,石板路上水滴溅起,一圈圈涟漪向外缓缓扩散,一阵风吹过,雨水裹挟着泥土草屑。静王府的管事公公王有全守在主院的屋檐下静静听着主屋里头的动静,等王爷与王妃交谈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他终于忍不住小声呵出口气,搓了搓手,再抬眼往远处看,就只觉得这天越发地凉了下来。
昌平伯府虽是个并无多少实权,又不受皇帝重视的爵府,但架不住庙小妖风大,腌臜是一件一件儿地往外冒,于外人眼中看来更是不齿。王有全寻思着这回昌平伯没的突然,伯府中怕也是不能太平安宁相,不说伯府中尚未找回的庶子姨娘,单讲头月刚过继不久,尚是稚子,未长成的小世子,就要被昌平伯夫人拿捏的死紧。
王有全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只差了在主院伺候的丫鬟去小灶房里取炉子上煨着的热乎糕点,等屋里的王爷喊人,便随时备好了端进去。
只不过这回他想岔了,糕点没用上,白果直接在谢临的怀里缓缓睡了过去,临睡之前,他眼眶红了一圈,却到底没落下眼泪。
谢临看白果神色安稳,摸了摸他的头发,等他睡熟后,便将他好好安置在榻上,去到外屋将王有全唤了进来。
殿下。王有全低垂双目,恭敬地站在谢临面前。
谢临皱眉看了两眼屋外的雨幕,沉声道:这几日昌平伯府发丧,你且备好纸钱过去走一趟,就说王妃如今怀有身孕,行事多有不便,待伯爷头七下葬之日,本王夫妻二人自会前去祭拜。
王有全点头称是。
谢临又道:另外近几日不论昌平伯府闹出何等杂事,都不必传进王妃耳里。
另一头,昌平伯府内。
昌平伯这一遭没得突然,何氏虽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就这么熬不住了,心底虽有些遗憾没能再在男人生前对他更狠一些,但表面上还是做足了痛失夫君的悲伤,跟贴身丫鬟玉枝配合着晕了一回,醒来后便掩着面叫人将府上一切有颜色的东西都摘了,在大门匾额挂上白幡,灵堂也布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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