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50)
牡丹霸主[重生] 作者:糖风大作
&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50)
他看到不远处北城墙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骑马奔来,他没穿盔甲,在一众臃肿难行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后跟来的援兵也一样如此,他们比邢鹰军要快,打法也不是九原所特有的,他们没有长矛大刀,仅仅一把轻巧的长剑便能轻松地抹掉他手下骑兵的喉咙,他们拽住马绳,在骑兵穿着盔甲移动不前时手臂用力直接翻上马背。
不远处九原天上的红霞平铺,胡特似乎透过那仁德的头颅看到城里漂浮向上的袅袅炊烟,他的弟弟还大张着嘴,保持着震惊的面孔,止不住的鲜血顺着被砍断而参差不齐的脖颈往下滴答。
他将视线从远处移回来,男子已经离他很近,与邢烟平几乎肩并肩,他比身穿盔甲的邢烟平还要强壮,一身厚黑装也遮不住他臂膀上因为用力而隆起的腱子肉,胡特终于察觉到,这人的长相竟和九原鹰王有八分相像,如他一样,一股子少年意气奋发而来,胡特在这一刻明白,这个人比九原鹰王和九原女鹰更难对付。
他将是胡特从今以后最头疼的人。
胡特的理智终于回来,他不再恋战,突如其来的男人给他最为致命的一击,他再看一眼城门上悬挂的头颅,似乎要将这令他最羞愧的一刻连同他的那仁德一起铭记心中,之后毅然决然地撤兵。
邢雁鸿胜了。
他踏进九原的第一场仗胜得彻底,他杀了那仁德,击退胡特,给了那拉一记致命伤,这是蛮夷的耻辱,也是九原的骄傲。
邢雁鸿打马要追,被邢烟平拉住牵缰绳的手臂,意思明确,不必追。
两年的分别在此刻回想起来感觉要更长,他们都立在马上,邢烟平的坐骑名叫赤焰,赤霄的爹,算匹老马,两匹马不断地踏步鸣啼,它们太久没见了,竟按耐不住地想要靠在一起,赤焰和赤霄通体都是酒红的毛,奔跑在九原广阔的操场上,如同火焰一瞬间连天。
不过赤焰老了。
它不像赤霄的毛那么鲜艳,它已经是把即将熄灭的火。
邢雁鸿与邢烟平对视,他们之间没有话语,远方的红霞铺过来,洋洋洒洒地落到他们肩上,远方的炊烟蔓延向火红的霞光,金雕在他们上空盘旋,它们终于相遇,不断的鸣叫展翅。
身穿那身战神盔甲的九原鹰王瘦了,老了,这身盔甲在他身上似乎不太合身了。
邢烟平笑出声,邢雁鸿也笑,他们在晚霞里放声大笑,他们在城门外又哑然失笑,九原鹰王看到自己的鹰崽,竟然觉得鼻头发酸,他毫不避讳地吸吸鼻子,伸手拍上邢雁鸿的臂膀,话语里是掩藏不住的怅惘。
长高了。
***
夜里的九原要更加冰冷,南城门的帐篷已经搭好,每个帐篷前围上三捆火把。热气从火焰上扑腾着往上爬。
楚心乐却在这时出了帐篷,刘龙备好席,拿来瓶酒,不过只是小酌,他们并不确定今夜是否还有袭兵。
刘龙追出来,尘凡霍刚他们紧随其后,楚心乐在下午忙活的时候已经跟刘台牛交代过,让他带领一千易安军随刘龙守在南城门,而他带霍刚和霍雾去北面与邢雁鸿汇合,毕竟霍雾还小,他不该离危险这样近。
眼见天色已晚,楚心乐吃饱喝足,见几人都放下筷子,这才倒一杯酒与刘龙饮下,说明心中意思便起身朝外走。
那个......刘龙一整天都在忙活,竟然忘记问楚心乐的名字,他此刻不知该怎样称呼此人,想要感谢的话语也随着尴尬戛然而止。
楚心乐察觉,朝他道:鄙人姓邢名鸾,刚入赘。
......刘龙一时无语,楚心乐给足他思考的时间,见他还想问些什么,有礼地打断他。
时候不早了,在下去北城门还有些要事,今日多谢刘指挥使的招待。楚心乐彬彬有礼地说完。
与霍刚等人一同骑马朝北去了。
刘台牛喝得要比其他人多,此刻风一吹,有些上头,他毫不见外地抬臂搭上刘龙的肩膀,刘龙还盯着远处,那里只有层层云雾,楚心乐等人的背影已经看不见,刘台牛见他今日一整天都在看自家主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诶。刘台牛拍拍刘龙的肩膀,见人把头转回来,带着微醺的酒意朝楚心乐消失的地方扬扬下巴,得意地问:我家主子好看吧。
刘龙顺着他的眼神重新望回去,如实地回答:真好看。我在九原那么久,从来没见过比你家主子还好看的人儿了。
刘台牛啧啧两声,说:我在汝南也没见过长我主子这样的,也不是......刘台牛脑袋晕眩,他思付良久,终于想出个自认为完美的答案:我从小到大,只见过我主子一个这样好看的!
刘龙重新看他,点点头,说:我看也是。
嗝。刘台牛打了个酒嗝,说:不过啊,越香艳的玫瑰刺越锋利,别看我主子美,下手绝不留情,还记不记得上午那些蛮军?
刘龙回想起上午的情形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邢公子功夫了得,杀人绝不留情,也不知道跟蛮夷有什么深仇大恨,所有俘虏的蛮军不管是硬气还是求饶,全被他一剑砍下脑袋,他那把长剑是真锋利,动作也是极迅猛,刘龙还没看清他从哪抽出的剑,转眼间地上只剩翻滚的头颅,而那位美人丝毫没有杀人的觉悟,正拿过帕子无声地擦剑刃上的血。
刘台牛放低声音,靠上刘龙的耳朵:所以说,我们下边都用八个字形容我家主子。
什么?刘龙有些好奇。
花颜月貌,心狠手辣。
***
阿嚏!楚心乐驾着马,突然间打了声喷嚏。
尘凡和霍刚还有怀里的霍雾一同看向楚心乐。
是不是穿得太少?乐儿?霍刚问。
楚心乐摇头,回答:穿的不少了师父,你看大氅还裹着呢。
确实是如此,楚心乐自从进了九原就一直裹着大氅,他深知自己这具身体有多垃圾,因此更要多加注意。
要不这件也给你,主子。尘凡说罢要脱自己身上那件大氅,被楚心乐止住。
不用,我不冷,不过是方才鼻子痒。
这路确实太长了,夜里太冷,赶路实在不方便。霍刚搂紧怀里的霍雾,说:乐儿和雾儿的身子都受不了,要不我们先稍作歇息。
呼呼冷吗?尘凡问。
霍刚还没反应过来,霍雾从霍刚怀里露出个毛绒脑袋摇摇头,又心想赶路尘凡哥哥可能看不见,便用稚嫩的声音喊:不冷。
......霍刚赶路的马明显比刚才慢下来,他问一旁的尘凡:呼呼?
楚心乐心中大叫不好,还未开口阻止就听尘凡幸灾乐祸道:是啊,呼呼,霍雾的小名,主子说霍雾这名字太绕口,专门起的!
......楚心乐白了尘凡一眼。
好个尘凡,他就应该把大氅要回来!
霍刚听到这猛地蹙紧眉,质问楚心乐:别瞪尘凡了,你给师父说说这名字怎么回事?
楚心乐只得硬着头皮正视霍刚。
别笑,呼呼这小名你什么时候起的?霍刚其实并没生气,只不过看到自家徒弟有些怂的模样自觉好笑。
这个......楚心乐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霍刚驾马离楚心乐近些。
楚心乐立马闭眼,双手猛地背到身后,他只要一犯错,霍刚就会拿剑柄打手心,要多疼有多疼,不过霍刚在乎楚心乐的面子,每次罚他的时候都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连尘凡都没见过,看来这次师父是气急了,竟然要当着尘凡的面罚他!
师父......我......
尘凡本来只想开个玩笑,让这段又冷又长的路途不至于那么难捱,谁知道弄巧成拙,眼见气氛逐渐沉下去,尘凡立刻策马护在楚心乐旁边,抢着认错:不关主子的事,这名字......是......是我起的。
霍雾:......
霍刚伸手向前,尘凡倾身要去拦,可惜霍刚的速度远在尘凡之上,楚心乐没有任何要躲或是抵抗的动作,他闭眼要接霍刚这一掌,尘凡大惊,他家主子这身子,一掌下去,邢雁鸿不得要了他的命!
别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楚心乐只觉得肩膀一重,霍刚拍拍楚心乐的肩膀,说:我早知道了,这小名不错,呼呼,我喜欢,霍雾也喜欢,是不是?霍刚垂头问怀里的小孩。
霍雾冷酷地点头。
早知道了?楚心乐捕捉到要点,倏然转头瞪住尘凡。
尘凡云里雾里,被主子这么一瞪瞬间明白,他连忙摇手否定:不是我说的!
是霍雾告诉我的。霍刚说:他说他喜欢这个小名。
霍雾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自始至终没变过神情,似乎早就看透一切。
尘凡伸手胡拉一把他的软脑袋,面带微笑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哥哥们的贴心小棉袄。
还未再次准备赶路,尘凡便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人不多,但骑得快,几人瞬间警惕。
从南城门到北城门,势必要经过卓尔,他们轻装上路,若是此刻碰到卓军,那便是死路一条。
然而这里荒郊野外,连树都没几棵,他们想躲也根本无处可藏。
跟紧我。楚心乐带几人朝旁边的石块处跑。
夜里的温度低,云雾缭绕在九原,倒是能形成一股隐蔽的屏障。
他们下马,将马一拍往不远处分散跑,几人躲在石头后。
没多久马蹄声过来,然而却在此处停下,他们并没按照楚心乐想象地去追奔逃的马。
周围忽然静下来,只听到马不停地呼气,楚心乐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腰间,冷雾缭绕在他们之间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冰寒,楚心乐身上汗毛竖起。
他心中不停计算,听马蹄声来人不多,但却未听见脚步声,马蹄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越来越近,八只蹄子,应该只有两人,若是可以一击致命,那便不会误了去见伯鸾的时间。
霍刚和尘凡也以将手放在腰侧,只听马蹄在这一刻停下,楚心乐一跃而起,抽出牵黄,朝来人猛砍下去,来人横刀抵挡。
还未等尘凡霍刚暴起,便听楚心乐问一句:邢伯鸾?
周遭云雾稍散,适应黑暗的眼睛终于看清眼前来人,邢雁鸿面上的灰洗干净,露出那张令楚心乐心动的脸。
身后的凛皓牵着马绳在离邢雁鸿两米的地方打转。
楚心乐平稳落地,又被邢雁鸿顺手给拉上马捞进自己怀里,在耳边摩挲着亲一下,又亲一下。
柔软的触感使得楚心乐心猿意马,邢雁鸿似乎也喝了酒,两人的酒香缠绕在一起,楚心乐有些醉,他听到耳边温柔到近乎似水的低沉嗓音:阿乐,我来接你回家。
第69章 狼崽出柜!
这条路有了邢雁鸿的带领,很快就到了北城门,邢家在九原赤峰的街市上,若是这个时候回家的话必定会给蛮夷和卓尔多斯他们带来有机可趁的机会,因此邢雁鸿命凛皓将霍雾和霍刚送回府,自己带楚心乐去北城门。
北城门要比南城门大很多,这也是北城门为何要比南城门坚固的原因,从此城门出去,便要直面蛮夷,邢雁鸿似乎已经吩咐过,北城门最前方那顶大帐篷里灯火通明,其余帐篷已经暗下来,看来将士们已经歇息。
楚心乐随邢雁鸿掀帐进营,帐中只有几个下人在摆桌,楚心乐刚想问什么,只见眼前多了一碗奶茶,浓郁的茶香混合香甜的奶香混着白烟大胆地勾着楚心乐,经过这一路地颠簸,她确实又冷又渴,不过他没接,而是朝邢雁鸿说:邢家主他......
先喝了。邢雁鸿不由分说地把碗塞给他,楚心乐接过烫手的碗,没再反抗,吹去上面漂浮的奶皮,喝一口,又喝一口,身子慢慢暖回来,连惨白的脸也能看见些血气。
只喝了半碗,便见邢烟平掀帐进来,身后还跟了邢凌君,楚心乐连忙将手中的碗放桌上,对两人行礼。
邢雁鸿瞧一眼不知所措地楚心乐,有些好笑,拿起他放桌上的半碗奶茶一口喝了。
邢烟平没理楚心乐,直接入座,见楚心乐直起身,终于能借火光看清他的脸。
真他娘的俊!
邢烟平面上不动声色,与邢凌君对视一眼,冷酷地对楚心乐说:坐。
邢雁鸿带着楚心乐入座,楚心乐正对面便是邢烟平,帐篷里的方桌不大,四个人坐下也算正好。
邢烟平撕了块羊腿略显生疏地放到楚心乐碗中,楚心乐见状抬眸朝人一笑,道声谢。
楚心乐久仰九原鹰王和九原女鹰的大名,在汝南的春日宴也见过两人,不过当时离得远,并没感觉到什么,然而今日离近了,才发现邢雁鸿健硕的身躯和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并非空穴来风,那是完全继承甚至超过邢烟平的东西。
我记得你,你是施恩择的二儿子,施葭铭。邢烟平忽然道。
楚心乐听后一笑,本能想点头,可看到身旁邢雁鸿时他略有迟疑,他从汝南来,一路上都未说过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对邢雁鸿的父亲和二姐说谎,必定会被拆穿,到时候他就是百口莫辩,连邢雁鸿都帮不了他。
谎言是要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去掩饰的。
他摇头,并未说话。
邢凌君抬手,示意帐篷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
待到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完全消失,帐篷里只剩他们四人。
邢凌君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但楚心乐明了,她的眼神一直不加掩饰地打量他。
接下来我所说的话也许离谱,但全是真。楚心乐停顿片刻,说:这具身体是施葭铭的不错,可他在两年前已经意外落水而死,而我,楚家的小公子楚心乐,被邢家三公子邢雁鸿捅死,一年后,借施葭铭的身子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丝毫起伏,待他全部交代完,帐篷内一片寂静。
楚心乐明显感觉到邢烟平和邢凌君眼神暗下去,对他的提防现在要远大于他带兵来相助的感谢。
你知道?邢烟平没理楚心乐,而是转头问邢雁鸿。
邢雁鸿不以为意地点头,端起身前那碗奶茶一饮而尽,说:去汝南不久就知道了。
邢烟平显然还不知道二人关系,他复又看向楚心乐,说:我儿将你捅死,你竟没一丝不怨,尽心竭力助他回来?
邢烟平虽然老了,但那双眼依旧如鹰般锐利,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住楚心乐,若是楚心乐有任何异心皆能被他洞悉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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