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58)
牡丹霸主[重生] 作者:糖风大作
&牡丹霸主[重生]——糖风大作(58)
身后是他心心念念终于回来的琴川城,他辗转反侧背井离乡,最终又回到自己的故土,可到头来却什么都保不住,这不是刘台牛的初衷。
而当他转动转射机时,他才发觉自己这身铠甲是有千斤重,他自以为力气足够大,但却无法任意推动转射机。
由海面上喷射而出的利箭少下去,在蛮人放箭的前夕,刘台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开身上唯一的一层抵挡,高耸的城墙之上,漆黑的冬夜里,他抬高手,准确地报出海面上船只所在位置,以嘶哑到孤注一掷的声音喊彻云霄:放箭!
他放大的瞳孔中是由熊熊燃烧烈火中直冲而来的利箭,而随之回应的便是由他身后琴川城中去势汹汹的弩.箭,两支军队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姿态,蛮夷们无声地放箭,而琴川的守备军们则大吼大叫,看起来仿佛他们才是最粗鄙的一方。
然而他们吼出的是从不曾释放的能量,这是他们被压抑了整整十多年来爆发出最可怕的力量。
一次放出六十只弩.箭要比一次只有四只的威力强大太多,楚心乐为他们省去了装换的时间,这让他们的士气大振。
可命运总是这般捉弄人,或许这从刘台牛脱掉铠甲的那一瞬间就埋下了隐患。
当他再度抬起手时,一只迅猛的弓箭准确无误的射过来,刘台牛在黑夜中看不仔细,等到瞧见已经离得很近,他连忙躲闪,却最终被射穿肩膀,鲜血虽尖锐的箭刃喷薄,胡特就是要废掉他这只指挥的手!
群龙不能无首,无人指挥的军队只能是一盘散沙,琴川城中的守备军得不到城墙上刘台牛的指令而无法操控转射机,他们大眼瞪小眼,却没人敢在此刻跑上城墙查看。
输了......
好不容易收回的琴川又要沦陷......
若是蛮夷攻进琴川,占领琴川,那么无疑是打开一扇通往中原的大门,他们不必再费劲心思去攻打九原,他们完全可以通过琴川深入中原,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结果,也是胡特最新的决定,他不像那拉那般死脑筋,他懂得改良战术,更深知如何将完整的领土一块块敲碎!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可爱们元旦快乐!
第80章 闻香如闻我
刘台牛撑不住了......
胡特早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他的船要比琴川还要多,并且在奉天南城门设上伏兵,楚心乐自己都应付不过来,又怎么敢来支援琴川?
邢雁鸿吗?
胡特双脚踏在坚固的甲板上,他放下手中的强弓,勾唇笑起来,那双外族人特有的棕色琉璃瞳在橙红的火光下映出别样的风采,他有着一双完美的眼睛,眼尾随了自己的额布格那拉向上勾,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和楚心乐有异曲同工之处。
可两人又那么不同,楚心乐上勾的眼尾将他区别于女人的媚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胡特上勾的眼尾里却是挡不住的凶狠野心,他将自己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可又让人无法去琢磨。
今日他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进攻琴川,他势在必得。
他抬眸,琉璃色双眼紧盯住城墙上死撑的猎物,从背后抽出一箭,拉起弓弦,缓慢而有余地直视刘台牛,银白色箭头在火中发出冷光,这次箭头对准的不是双臂,而是刘台牛暴露在外毫无遮挡的胸口。
弓弦拉得越发紧,他黝黑的手指勒出青白色,银白箭头后露出那只凌厉的眼。
起风了,风推着火把开始摇摇欲坠,将熄未熄之下烧得更旺了。
刘台牛疼得嘴唇惨败,他眼前模糊一片,只能看清海面上大体的情况,却瞧不见甲板上想要自己命的胡特。
弦被全部拉满,胡特耳边是火苗炸开的轻微声响和弓弦紧绷的声音,箭将放。
而胡特全然未意识到死神的来临,他已被死神拿起镰刀勾住脖颈,耳边传来身后城墙下万千灵魂的怒嚎,他听见守备军的叫喊,他听见自家主子在耳边的吩咐,可他唯独没听见死神手中的镰刀割破皮肉的声音。
他用一只手拼尽全力调动转射机,对准胡特所在的那艘船,抬起另一只手,沉重粗闷的喘息中,压抑的黑夜漫长,黎明的曙光似乎没有希望,他喊破喉咙:放箭!!!
身后的箭如雨下直冲海面,胡特拉弓的手松开,一阵波涛之后又陷入长久的沉寂。
胡特瞧着城墙,随后又瞥向远方,眸底生出一丝未能隐藏的诧异。
那一箭没能射出,在冲向刘台牛心口的前一刻被远方射出的暗器拦下。
刘台牛站在城墙上看西边水面上驶过来的船只洋洋洒洒,规模要比这些蛮夷们的大太多。
主子?刘台牛眯起双眼,他瞧不清楚,又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可喊完又觉得不对,他家主子那只有一艘船,这些看似规模大但面积却小的船并不是奉天的。
行在最前面的那艘船上人不多,最前面的那人穿一件黑色大氅,他将手中的弓递给身旁的人,又从旁边人手中拿过一把精巧的折扇,大冷天的拿把扇子确实奇特,不过他不扇,只是一手拿扇轻敲另一手手心,嘴角带着得意的笑,他不满地切一声:敢在中原放肆,拿几艘烂船也敢乱发狂,真当我云家吃素的?云既明那张狂的性格一点没变,朝钱益说:开上去,让他们瞧瞧云家的厉害。
一时间上下位突然掉了个向,可刘台牛不知道来者是谁,也并不知道来人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他依旧紧闭城门,在城墙之上命令守备军放箭。
云既明也不怪城墙上那人,毕竟是守城的将领,多个心眼倒让云既明看得起。
僵持不下的攻与守在这一刻加快速度,胡特绝不恋战,这是他作战中最明显的优点,若是眼见计划不按他想象中来实施,那么便会毫不犹豫地撤退,云既明的船虽然不大,但胜在轻巧,胡特这些船显然从中原运出后未经改造,他们船身大,虽然能够装下投石机和弩车,但行在水上的速度却大大减慢,还没撤退多远就被云既明他们追上。
蛮夷们擅长骑马打仗,对于水战他们并不熟悉,胡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云既明这个选项,若是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早就占领琴川瓦解掉楚心乐的势力!
临安比琴川还要靠南,因此若说琴川是水乡倒有些不妥,临安的水路要比琴川多得多,因此云家兵在水战上可谓就是如鱼得水,他们撞上蛮人的船就迅速翻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抹掉蛮人的脖子,这些动作连起来都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临安的快向来不只是说说而已,云既明懒得动手,他命钱益搬来个木凳,坐在自家船上跟看戏一样。
胡特那艘船行在最前,已经看不见影子,而云既明追上的只有最后一艘船,蛮人眼见船被占领,便不做他想一同跳入水中,他们擅于隐藏,一个个像是见不得光亮的老鼠一眨眼便钻进黑暗中,连踪迹都寻不到。
钱益要追,让云既明拦住,懒洋洋地提醒:咱们又不是来抓人的,救了琴川一整个城的命,说起来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楚心乐想要谢谢我,就该把人还给我。
他这边刚说完,便见北边不远处驶来一艘船,那船多处损伤,一看就是经历过战争的模样,甲板上的红色身影太过显眼,云既明虽然只在汝南春日宴上看过他那么一眼,但那一眼足够记清楚这人的模样。
当楚心乐的船靠近,云既明敲扇子的手停下来,他蹙起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这人虽然笑着,面色温和如沐春风,但笑意不达眼底。
楚心乐记得云既明,准确来说,他怎么能忘了云既明呢,若不是他的相助,云既明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躲过云家和临安?
云既明仔细瞧着楚心乐,刘台牛见到自家主子简直高兴的忘乎所以,立马叫人打开城门,老远在城中就大喊:主子!主子!这呢!!见楚心乐只是回首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要过去的迹象,便抬脚要出城门,可还没迈开步子,又退回来,叹口气,还是先忙着去处理伤员。
方才激流勇进的水面如今平静诡谲,楚心乐在自己船上,云既明也在自己船上,他们相互对望却没有谁要迈开这第一步,他们相互试探,又相互保持距离。
最终还是楚心乐先开口,打破僵局:多谢云大公子出手相助。
云既明点头,慵懒地挥开扇子,又阖上,之后便叹口气,说: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善渊。
善渊?尘凡在一旁听得迷糊,就这么脱口问了句。
其实楚心乐心中也有疑问,不过他不动声色。
云既明这才想起来,邢清章的字是纪无涯在无名山上时赐给他的,因此中原无人知晓,云既明也并没想过隐瞒这些,他大大方方地说:九原邢家的大公子邢清章,字善渊。
尘凡和楚心乐这才回神。
邢清章给楚心乐讲述自己来到琴川之前的经历模棱两可,楚心乐也并未深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不过若是别人主动说出来,那楚心乐也不会不听。
楚心乐点头,说:所以呢,云公子来这有何贵干?
要人。云既明答。
谁?楚心乐明知故问。
邢善渊。
你说要人就要人,把我奉天当什么地方了?楚心乐态度坚决。
云既明难得的好耐心,说:城主,您可看清楚了,方才若不是我鼎力相助,这琴川,已经不归您所有了。
他虽然看似毕恭毕敬,但句句冷淡,一股子威胁意味遮不住。
楚心乐也笑,他朝后一摆手,易安军便要掉转船头,只留下那么一句话飘在风中:为了帮云公子得到临安,那些信可是写的我腰酸背痛。
云既明最怕这人提那么一茬,他立马命人开船追上去,一路追着楚心乐上了岸,进了琴川城,边追边说:有话好说嘛城主,您看我记着您的恩德,这不才来报恩嘛。
楚心乐被他这几个您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停住脚,冷声说:停,尊称我可受不起,有话就直说,我不可能不明不白将伯鸾的大哥交给你。
云既明见这样也没用,便只好实话实说,当着众人的面突然说一句:善渊是个小偷。
钱益在一旁听到这句时心中打了个颤,他心想完了,刚要伸手去捂云既明的嘴,奈何他的手速还是快不过自家主子那张嘴
他是个偷心贼,他偷走了我的心。云既明说着轻声叹气,模样甚是可怜。
......
......
不只在场所有人,就连楚心乐都稍微怔愣才回神,难怪邢清章将临安的事说的模糊,原来是情伤。
楚心乐今晚便没再回奉天,奉天有霍刚守着也算放心,他将云既明一行人安排在楚府别院中,自己却迟迟睡不着,他披上大氅推开房门,尘凡在屋顶上守夜,听见声音便下来,就这功夫,自家主子已经转悠到那小片梅花林中去了。
梅花味香却淡,沁人心脾的同时又夹杂着一股凉意,楚心乐上次来的时候还只是骨朵儿,没想到这一个多月的功夫,便都已经开了花。
尘凡跟在楚心乐身后,见他步子缓慢地走在前,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流连在梅花树枝间。
外面冷,主子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这样......尘凡好心的劝,却被楚心乐打断。
九原很难看见这些桃花,也很难闻到花香。楚心乐折断一株花枝,将上面的花瓣一朵朵摘下放入掌心,声音越发轻柔:硝烟战火的味道太刺鼻了,我想让伯鸾闻闻花香。
这封信是尘凡亲自送过去的,当时的邢雁鸿才得知胡特偷袭琴川,可他走不开,焦急之际便收到楚心乐的信。
他忙了整整五日,马不停蹄,终于可以歇在帐篷里,他坐在楚心乐睡过的那张榻上,一遍遍认真仔细地看易安的信。
见信如吾,展信开颜。
伯鸾今日安否?乐一切尚安,今夜幸闻桃花,想与伯鸾一同享之。别后月余,殊深驰系,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唯伯鸾抱才可舒缓。闻香如闻我。
妻书。
仅是短短几行字,就能让邢雁鸿一瞬间兴奋起来,他猛地躺在榻上,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声,念着念着就笑了,把信捂在怀里,仿佛楚心乐就在他怀中,在他耳边勾着他的魂说:闻香如闻我,伯鸾,闻我。
这段时日的疲惫被这封信一扫而光,他在幽深寂静的夜里轻笑,又在漆黑沉默的帐里无声哽咽,一个月来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全部化为灰烬,他的动力来源于楚心乐,他的内心全是楚心乐。
邢雁鸿是楚心乐的。
他将信又揣紧几分,在朦胧睡意中喃喃:易安啊,我好爱你啊。
第81章 沈十三
当这场恶战终于告一段落,便临近年关了,所有的杀戮和血污被欢笑与瑞雪掩埋于地下,他们在此默契地选择停战,可表面的默契不过是即将到来的风雨,他们谁都没捞着好处,野狼和雄鹰虎视眈眈,这个年关便过得没有那么平和。
燕,奉,琴三洲在中原七洲破碎狼藉内忧外患之时合并为一洲,这无疑在年末给其他世家放了个惊雷,汝南的施甄冥坐不住了,他原本想要准备周全再去攻城,可楚心乐的动作迅速到几乎超出他的想象,可如今想要见到楚心乐已经变得十分困难,汝南想要去九原必须经过燕都,想要去奉天也是如此,不过要去奉天不只有着这一条路,还有琅琊这一条。
不过薛蛮似乎一直保持中立态度,他上次能够答应自己派兵前来是因为不能将邢雁鸿放回九原,可现在邢雁鸿还是回去了,他也曾多次暗示过,但薛蛮要么就是装听不懂,要么直接略过这个话题,后来便回了琅琊。
而施甄冥如今孤立无援,单凭他汝南守备军根本无法与楚心乐对抗,他必须有更大的支撑,强到足以与楚心乐对抗才行。
然而他正想着,便见阿雷钳住个小女孩把人提溜进来。
那女孩看上去十三四的年纪,身上衣服被刮得破烂,脸上和身上露出的皮肉全都沾满污泥,脏到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施甄冥上下打量她,便听见阿雷说:这丫头在后院墙根儿那待了有段时间了,问她什么都摇头,应该是从狗洞爬进来的。
后院那里是楚心乐从前住的地方,因此他们离开之后,施甄冥厌恶至极便对那不管不问,下人们干活也偷懒,时长十来天都不去扫一回,若不是阿雷今日路过听见动静走进去瞧,想必这丫头能在那待到下年开春。
流民?施甄冥一个挑眉,眼中冷光闪现,是种要杀人的脸色,冷着声音问:这儿也敢进,真当我施府乐善好施了?阿雷,拉出去打死。
阿雷听命便拽起女孩的一条手臂要将人拖出去。
原本一句话不说的女孩见状立刻喊出声:施家主可是为中原而担心?我从琅琊那边逃命过来时,听闻说薛家主也要归顺那新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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