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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落淮(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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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世升沉 作者:落淮

    &浮世升沉——落淮(59)

    话开了头就没有不说完的道理,年却升反倒轻松了不少,坐直身子,两只手隔着绢布交叉在一起,低头道:哥哥这么聪明,我说到这儿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割腕取血,以血为媒,以为灵契,人物既已俱齐,就可以镇住白月光。

    姜冬沉急道:可是你!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姜冬沉往墙上一靠,压着突然冲上来的一股火气温声道:你当初怎么就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年却升笑了一笑,歪头道:和哥哥商量了,哥哥还能放我去镇白月光吗。

    可是你不一定要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毕竟天无绝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哥哥。年却升打断姜冬沉的话,若白月光一直躁动,会引起各家越来越多的不满,积土成山,风雨兴焉。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是要打,白月光躁动会引起多方不利,他们迟早会追究白月光躁动的本源是谁,那自然是我。年却清都能猜出来的事,那些宗主又怎么会猜不到呢。哥哥你知不知道大约一百多年前,玄门那边有个汪姓的仙门大家,他们也是仙器躁动。仙器有灵,躁动是因为有所求而无从得,日积月累,终于爆发。引起以玄门为中心方圆三十里怨灵邪祟横行,于是汪家遭各家联合绞杀。哥哥,你可知联绞的主力是谁?

    姜冬沉垂下眼:谁?

    尉迟家和林家上上届的宗主,尉迟伊念和林常荧。而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这两位,而是当时的年家宗主。汪家仙技典籍大半收入年家正书楼,那其中有汪家精技重山剑谱,有冶炼仙器的上古遗册。时隔一辈,年风临正是靠那本典籍指引,练就了如今的白月光。

    年却升苦笑道:又是仙器躁动的先例,新仇旧恨,一并爆发。而且哥哥,别家若真质疑起白月光因何躁动,你觉得我这个现成的幌子在这里,年风龄不会一谎遮天地把这事全推给我?

    年却升没有留给姜冬沉回话的空隙,只顾自继续分析道:然后,哥哥。那可就不是一个年家追杀我了。而是十家、百家、千家、万家!若要真是那样,我还能怎么保住你?哥哥,年风临和你父亲是至交,如今我被年家一家追难,他顾及你父亲颜面,绝不动你。可若是尉迟家也来,林家也来,那一群鸡零狗碎的小家族全来查我,谁还能考虑到你是无辜清白之人?谁会在意你品行有多高风亮节上善若水?没有人。跟我在一起,你也逃不过这一劫。

    所以,用我这一点代价,去争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大局,这是最好的办法。最起码我不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我和年家那些人不一样,我做事必须对得起天地良心。

    说完年却升还是笑了笑,向姜冬沉打诨道: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啊,最起码现在,现在我还好好的呢,你别偷摸摸地可怜我心疼我,你再这样我哭了啊。

    姜冬沉强忍着他知道年却升应该更喜欢看到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没什么所谓,反驳道:谁心疼你了,我就是感叹一下命运对你太不公平。

    年却升摊手:那没办法,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

    姜冬沉伸手握住年却升的手腕,感受着里面盘根错节的滞涩灵流,还是皱了眉:那你的身体以后会怎么样?

    会死啊,这种牵扯心魄的事,拖到最后除了死还能怎么办。年却升道:大约灵力尽失?沦为凡人?大概就这样了。

    姜冬沉若有所思地探着他的灵脉,像是在回忆,却不知在回忆何事。半晌,垂下眼道:好。

    年却升没有理解这个好承载了一些什么样的复杂想法,但他大约猜得出,苦涩有之,心疼有之,悲愤有之,酸楚有之。到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句不得不接受的,无力回天的:好。

    这样的回答很好,所以哥哥,希望在你得知我的死讯之时,也能接受的如此平淡。

    年却升道:但愿。

    姜冬沉忽然把年却升整个人都搂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安慰道:凡人也很好啊,摆脱了那些纷杂的事,反而落得清净,何况有我在,又不会有人欺负你。

    年却升笑了:啊,真好,我有靠山了。哥哥你要罩着我吗。

    其实姜冬沉宁愿年却升能在自己肩头怨天怨地地埋怨一通,不想听他强颜欢笑。在年却升故意把声音放的轻快无谓的时候,姜冬沉心里就酸楚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但姜冬沉不能表现出他心中的怒火和不甘,他怕年却升看到了,会自责内疚。

    姜冬沉的手从他左臂上缓缓滑下去,最终还是轻落在他的灵脉上,虚虚地捏住,那里面的灵力流的很轻,就好像流过卵石遍布河底的山溪细流一般。

    不再有如大河之水,天上来。

    第63章 解救

    星汐算的很准,大约过了半月,年却升的身体就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浑身不再疼得难捱,伤口已基本愈合。至于灵力能恢复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不是半废或全废,就已经十分不易。

    疼得难捱所谓者何,大概就是在年却升醒来的第二个晚上,再一次受到了白月光的强烈反噬。浑身仿佛被人凌迟一般,蚀骨糜肉的疼痛。半夜三更,舍不得把没怎么好好休息的姜冬沉叫醒,无人调息,便生生忍着,左手死死抠进岩石里,满口的血腥混着咬破的嘴唇苦涩无比。后来又开始剧烈地颤抖,怕把姜冬沉震醒,就赶忙撑着从他身上离开,谁知这一下倒把姜冬沉惊醒了。那时年却升的整个左手手指几乎已经嵌入那块岩石里,指尖血肉模糊,指甲缝里也算是血,里面甚至嵌入碎石,撑的指甲盖甚至变了形。姜冬沉捧起他的手时,入眼便是一片鲜血淋漓在眼前剧烈颤动。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地湿透,死死闭着眼睛。姜冬沉怎么唤他都不肯答应。

    那时候年却升大约知道如果自己睁眼会是什么样的,双眸发散,瞳孔灰败,年却升不想让姜冬沉看见自己双眸里的绝望和死灰之气,便死也不肯睁眼应他。

    姜冬沉也是那时才知道年却升心口是真如灭顶之灾一般地剧痛,他把左手拿出来以后便死攥住胸口的衣物,整个人蜷成一团,直到姜冬沉用灵力为他调息了约有两个时辰,他才累得睡过去。舒开年却升的四肢,心口的衣面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印指痕。

    清醒的时候始终隐忍而坚强,哪怕疼得近乎死去,也使劲咬着牙没吭一声,倒是在昏睡之后,眼角沁出一两滴泪来。

    年却升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可能是固执地以为自己表现得太过痛苦姜冬沉会害怕?可是他越是这样死死忍着,姜冬沉心里就越是压抑地宛如苍山掷顶。

    这次年却升醒来得还算快,睁开眼时姜冬沉神情与平时无异,只是眼眶红的不行,拳背上也多了一片伤,像是狠狠地砸向了什么地方。

    年却升满面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笑得倒十分好看:我现在没事了,哥哥心疼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的手背着我这样干,以后不要了。

    两个人,一个怕对方因担心自己的身体而心如刀绞,一个怕对方因自己反应得太过激烈而自责失落。于是他们一个强颜欢笑,一个故作平静。

    这样的一段日子,竟然是在这种环境下以这种状态度过的。

    巧月上旬,星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于是对浔郎道:走吧,找我老乡去。

    浔郎当时正坐在塌上翻着一册花里胡哨的小本子可能是上一位住在这个房间的客人忘记拿走的。闻言他眯着眼看了看窗外金黄透亮的阳光,又垂下眼,将目光投回书页上,便翻页边道:这么热的天,等过了申时再说吧。

    星汐道:申时太晚了,人家吃晚饭了要。

    浔郎头也没抬,妥协道:那行吧,等我看完,很快了。

    星汐哦呦了一声,凑过去道:看什么这么入迷。

    浔郎不藏也不躲,大喇喇把小本子扔到星汐眼前:春宫,还是龙阳的,有图有注解,了解一下?

    星汐如舐火舌地缩手,对他的恶趣味见怪不怪地嗤之以鼻:不了,谢谢,您自己看吧,我不想了解。

    接着星汐就靠在床头合着眼打了个小盹,浔郎在一边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哇哦。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浔郎终于把那本有图有注解的春宫看完了,戳了戳星汐道:醒醒。

    星汐睁眼,瞥了瞥浔郎平淡如水的神情,站起身拍拍衣服道:这就完了?有图有注解那么厚一本,没心神荡漾把持不住?说完又道,你是不是你可别是不行啊。

    浔郎失声笑道:小孩儿,你懂这么多不该懂的,你家大人知道吗?

    星汐啧了一声:我都快两百岁了,不能懂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浔郎笑得挺体贴,这不,您可是人间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我们这些俗人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星汐一边对着铜镜正衣冠,一边向浔郎说道:我就问了你一个问题,给我扯这么多有的没的,烦人。

    自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浔郎单手支着额角,手里拿着那小册子扇风,坐姿懒散,语调也懒散,整个人都挑衅得不行:真想知道我行不行,今天晚上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明天你还能好好站着走路算我输。

    话还没说完就当空飞来了一把木梳,其上附了许多灵力和许多怒气,愣是把木梳碰出了刺刀的气势。被这砸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浔郎早有准备,这一挡也加持了不少妖力,两道光痕一黑一白,瞬时木梳折断书页粉碎。两个人修为品级不相上下,只怕打完整个客栈都要废。于是打着打着,就打成了近身肉搏。

    星汐出手一向不留情面,他力气自是不如浔郎,角度却刁得很,浔郎一直没在真打,不停告饶。抓住星汐的手不让他动,好声好气道:我的错,我的错。上仙大人息怒,我不说了,再不说了。你说我不行,我就是不行,好不好?

    星汐脸皮薄,不愿在这种事上过多纠缠,甩开浔郎的手起身道:早晚把你阉了喂猪。

    说着就冷酷无情地转身出了门,砰地一声关得特响。

    浔郎无可奈何地转身出门,拍平了方才被星汐压皱的衣服,这才跟出去,抬手看了看发青的手臂,笑着叹道:是真的凶。

    星汐正站在客栈门口,始终望着面前开阔的长街,浔郎走过来时步子很轻,但星汐还是头也没回就没好气道:手给我。

    浔郎看了一眼自己青了一块的手臂,笑嘻嘻道:你要关心我吗小朋友?

    星汐:呵。

    浔郎还是把手递过去了,问道:做什么?

    星汐道:瞬移。

    浔郎哦了一声,星汐不情不愿地捏住他食指的一小节指节,浔郎看见星汐一脸别扭,不免更加来劲,调笑道:你就拉这么一点,把我扔半路了可怎么办?

    扔半路是你倒霉,我才懒得管你。

    说着,星汐松了那一段指节,将他的食指和中指都攥在掌心里。

    以前没注意过,浔郎的体温是很凉的,手指也凉。大热天的握在手心里,像握了一块剔透的冰。

    星汐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走了?

    问只是问,没想让他回答,话音刚落,两个人就一起不见踪影了。

    再入眼是一座灵气馥郁的青山,淡烟流水,自在飞花,一同草木十分的清荣峻茂。很是清爽。星汐少年心性,贪凉,在山脚下多站了一会儿,握着浔郎的手也没松开,朝山顶望了一望,很高。

    浔郎也不声张,只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呢。

    星汐道:山顶。

    浔郎啧了一声:这山可比枕梦山还高的多呢,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瞬移上山?

    星汐道:没留神疏忽了,不小心用成平地瞬移爬几步能累死你?

    不累,我这不是担心我们上仙大人怕热吗。

    星汐睨他一眼:谁说我怕热,没有的事。

    浔郎啊了一声,笑着摇摇手:我知道我体凉,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占我便宜。

    想起当初在枕梦山山洞初遇,星汐以为浔郎也是一只很普通的怨灵,于是去捉他的手腕,却没等来本应理所当然的灰飞烟灭,反而被他调侃。到后来如舐火舌地缩手,也是因为浔郎说了一句:你不能看我是个梦灵,就随便占我便宜啊。

    如今仿佛情景再现,被浔郎一取笑,星汐就没面子得不行。

    浔郎也没怎么在意,只看起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热吗。

    星汐转身就走了: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冷呢。

    浔郎笑着跟上。那是当然,你冷就对了,也不知是谁每日一睡着就把我抱得死死的,推都推不开啊。

    但浔郎不能说出来,反而还要在天将破晓的时候把星汐从自己怀里剥出来,推回他自己的被衾里。要让星汐只道自己每天晚上都无意识地往浔郎怀里钻,这样的小薄脸皮,定是打死都不愿再和浔郎在一张床上睡了。

    凑在眼前的睡颜那样平静,好像一只温驯下来的猫,没有平日里半分不耐烦的炸毛脾气,可爱的不行。

    浔郎想着就笑了起来,吹了声清越的哨子,惊起了林间半方飞鸟,星汐被这突兀的哨子吓了一跳,回头嫌弃道:什么毛病。

    星汐和浔郎的脚程很快,上到山顶不累不喘,仍是谈笑风生。绕过弯弯的石子路,远远望见一间房子的时候,星汐吩咐道:一会儿我要去谈正事,你匿个形去一边等着,别出来捣乱。

    浔郎故作心碎道: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星汐啧了一声:关键你是算了,是妖也没什么所谓了,跟着吧。

    石子路走到尽头,星汐叩响了面前的房门。

    片刻,吱呀一声轻响,门后是一位身穿白道袍的俊朗男子,瞧见星汐先是一怔,随即行过礼道:星汐上仙。

    星汐回礼:安知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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