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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落淮(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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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世升沉 作者:落淮

    &浮世升沉——落淮(79)

    白宿道:却清?

    年却清目光转向白宿,轻轻嗯了一声。

    白宿道:这个结界开了。

    年却清声音很轻,就好像他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似的。淡淡道:我知道。

    白宿不知怎么忽然有点不安,但他装作云淡风轻,站起身想要去拉年却清的手臂和他一同站起来,温声道:那我们走吧。

    可年却清没有站起来,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很是温柔,他向白宿笑了一笑,小声道:你走吧。我怕是走不了了。

    一时间白宿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宛如乎遭雷击,山峦崩摧。白宿猛然蹲下身到年却清身前,双手扶住他的肩,最终只失声一般地,道了一句:你

    年却清不似他慌乱,反倒安静的笑了,轻声道:我用我体内怨灵和我的心魄一起把结界炸开了,我厉不厉害?

    白宿却无暇再理会年却清这一句笑了,当即将他打横抱起来夺路而去,一路向城中白家的方向飞奔,一句话散在耳边呼啸的风里:我去给你找医师。

    年却清听得见,耳边有狂跳如雷的心跳,因跑的太快而剧烈紊乱的喘息,他知道白宿慌了。从前他多少次告诉自己,慌乱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年却清很是满足,不由得噙了一点笑,手绕到白宿背后拍了拍,温声道:好啦,别白费力气了阿宿,你停一停,让我好好看看你。

    白宿听见这句,只觉心都要碎了,依言缓缓慢了步子,最终停下来。站在一片星光笼罩之下,他听到年却清道:你听我说。

    白宿眼里含了些泪,他使劲闭了闭眼,低下头道:你说。

    年却清此刻已十分虚弱,唇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他声音细如蚊呐,白宿却听得仔细。他道:把我年家的家主印,留给我兄长让他好好收着,他是我们年家最后的遗人了。我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我的剑,留给你。你要把它留好了。至于我自己也就给你。你或留或葬,便自己看着办吧。

    白宿咬着唇使劲点头,年却清便伸手搂住白宿的脖子,像是嘱咐不懂话的孩子一般,缓慢而温柔:你不要太过自责,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要好好的,阿宿你要好好的。你别不要白家,那本就是你努力得到的。要不你在年家那七年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要想你毁灭年家都是通过我的情报,我是你的帮凶。所以若白家被别的什么人夺走了你对不起我。

    白宿压抑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知道我知道

    年却清笑了,闭了闭眼,继续道: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了,你若以后爱上什么人,我希望他像我。我不怪你,从不怪你。明白吗?

    白宿道:我不会爱上什么人我明白。

    年却清不愿他为了自己放弃那些他值得的一切,那样年却清会愧疚一辈子。可带着愧疚的感情终是不得善终,是一场盛大而无用的两厢付出。最后落得两败俱伤,无果。

    所以就算年却清舍不得,也必须要舍得。

    年却清应已是很累了,眼睛几乎不太能睁开,只是眯成了一条缝,向白宿道:我这些年对你太冷漠了,叫你白宗主并非我本意,阿宿,你也不要怪我。

    白宿摇头,告诉他自己自然不会怪他,年却升听见这一句才放心了。始终绷着的身体和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笑着讲了一句:那就好。 白宿发现他情况不对,近乎崩溃地大喊了一声:却清!你不要闭眼却清!你看看我!却清!

    可是没有用了,勾在白宿脖子上的年却清的手骤然落了下来,了无牵挂一般地重重垂了下去。不知怎么这一垂重得似乎要把白宿压垮身子跪在地上。白宿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却清!

    没有人应他,空旷的山谷中是一声一声的缥缈回音,在寂寥无人的广阔城郊,声声悲切的却清又回到白宿耳朵里,是万分的凄凉悲怆。

    然后他的头也无力的俯在白宿怀里了,他垂下来的手臂上,温度被风一点一点地吹走,接着他的四肢凉了,肩头腹下凉了。最后是胸口。那胸口之下,没有修仙之人的心魄。

    年却清也是没有灵护的,他的灵护,在当年昔州围猎,就已随着半空坠下的巨大冲击,而无力回天地震碎掉了。

    他再听不见白宿的千呼万唤,他看不见白宿的眼泪。白宿此人,哪怕是自幼家破人亡,成长于忍辱负重,都不曾为不公的命运哭过一次。他这一生,所有的爱和牵挂,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哭泣和眼泪全都给了一个人。他是从未有过的那么奢望他能和那个人永生永世地生活在一起,可到头来生活还是把他所爱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然后那人为白宿做了人生中最后一件辉煌壮阔的事,最终安安静静地,死在白宿怀里。

    他残忍地离去,留下白宿痛不欲生,他本人都是走得安静平和,在白宿一声一声的呼唤中,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

    他们的性质本就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死在所爱之人怀里,一个是所爱之人死在怀里。生离死别,向来不公,逝者安息,生者思痛。

    年却清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也算和从前的年却升一样,是在阴冷漆黑的石洞结界中度过的。他们同样是在人生的最后几日极尽温柔,在离开赴死之时,又毫无预兆地极尽残忍。

    你看,人和人的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

    年却升听他讲完,面上死撑着不动声色,松开年却清的手腕向后退步时,膝弯一软,飞快地扶住门框,险些没摔在地上。

    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控制地颤着声道:他才十九岁啊

    十九岁,人未成人,还是人生中青涩褪尽责任未担的大好时光,可偏是造化弄人,让他早夭于此。

    白宿已经过了最悲痛的时候,听年却升这么一句,心里又是一阵阵的抽痛,死死咬了咬唇,低下头近乎卑微地叹道:你能起死复生。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回来。如果可以,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我求你

    年却升像是回了一些神智,额头抵在扶着门框的手背上,讽他无知一般地弃道:心魄都碎了还回什么回。说完又闭了闭眼道,死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就算回来也是要卷入家族争斗和情爱纷扰。我弟弟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就算他对你有愧有情亦有不舍,也未必再愿意活着。

    白宿低着头:我与他有愧,我

    行了。年却升不耐烦地打断,眸子中的哀伤神色尚未褪去,他看了白宿一眼道,现在说谁对谁有愧都没用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

    白宿的头颅向来抬得很高,从未对任何人低声下气,只在这死而复生的年却升面前,始终有自愧不如的敬畏,没有底气。

    年却升面上悲伤与愤愤交织,冷锐逼人之气尚未褪去,回头看向屋里,语气却出奇的温柔:哥哥,去帮我把白月光拿过来好吗?

    年却升转头多待了一会,姜冬沉取剑过来的时候,年却升还捏了捏他的手。

    他在不安啊,姜冬沉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宿有些惊讶地看着年却升把白月光递在自己面前,听见他道:白月光我留着没什么用,现在她神力已尽,就是一把精心雕琢的普通银剑,与我而言是身外之物,你便拿着走吧,拿给尉迟家的人。告诉他们白月光根本就没有分毫的高深莫测,而是心诚则灵。你拿走,换你们白家安宁。

    白宿赶忙摇头,退了半步道:我怎么能收,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年却升道:那白家呢,也本就是属于你的。

    这一句话让白宿又想到年却清,他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闭了闭眼,念诀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年却升。

    是家主印。

    年却升看了那家主印一会儿,一手接过,另一手仍是递去了白月光。

    白宿还是拒绝:我不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年却升近乎咆哮道,我是为了你吗?他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尽兄长之责,死了我还不能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吗!

    白宿噤声,终是低头默认。抱着年却清的手没有松,勾了勾手指将白月光收入乾坤袖中,低声道:这是我欠你的。

    年却升不想再多看自己已经活力不再的弟弟,人事已非,年却升只能在事过以后尽力把他们抛却脑后。年却升别过眼,踏回屋中道:你欠我的多了。

    毕竟手足之情,年却清好也好坏也罢,都是年却升亲眼看着长大的。

    从小小的一个,到玉雪可爱的小朋友,再到青涩稚嫩的小少年,嫉恨缠身也好,阳晨如煦也好,再到后来年少承事,独当一面,以至到年却升缺席的四年,再就是冰凉苍白的脸。

    他确实长大了也成熟了,眉眼间满是将至成年之人的风度,正是如此年却升才不敢多看,他知道那荣辱不惊的风度是由什么搭建起来的。

    是仇恨啊,永远于年龄不符,过于沉重的仇恨啊。

    白宿走后。年却升就赶紧把门关上,把那枚家主印交到姜冬沉手里,唤道:哥哥。

    姜冬沉接了,嗯了一声。

    年却升道:把它交给父亲保管吧,我怕收不好它。

    姜冬沉点头同意了,然后向年却升张开手道:行了,别撑着了,来抱抱。

    第84章 偷情

    年却清的事一出,年却升在家也坐不住了人闲的时候都容易瞎想,年却升每天都死压着不让自己想到年却清,郁闷的不行。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向姜冬沉道:要不我们走吧。

    姜冬沉道:去哪,远游吗?

    年却升道:对。

    达成一致后他们往姜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不过应姜冬沉的要求,他们第一站去的便是原城。

    夏日将近,飘荡的风不再燥热逼人,但是很干很爽练,两个人不御扇也不御剑,就是徒步走着。感受生活明朗和万物可爱,用自然的山川草木,河流湖泊,去驱散年却升心中的阴霾。

    从千欢渡到原城并不很近,他们先去凤城山探望了安知和俦侣,随后往原城又走了好些天,每新到一个地方,都蕴含着未知的惊喜。

    他们两个人本身,对于原城的姑娘来说,也是知道巨大的惊喜。

    原蝶开门见到年却升时,激动地就没差把年却升一把抱住了。

    她叫道:啊!!!年小公子!你回来了!!!

    这一声险些把一条街的人都叫出来,年却升感动之余又有些无奈,笑着道:别激动,别激动。

    原蝶赶忙向他们招手:快快快进来坐。然后又跑向内屋喊道:姐姐!你快出来!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来了!

    原忘闻言便步履匆匆地出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位有些面生的年轻女子,模样很是清秀,跟着原忘过来,也怯生生地行礼叫了年小公子和年小夫人。

    怯是有些怯弱,但是关于这两个称呼姑娘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奇。年却升心想他们两个的事已经流传广泛到随便一个姑娘都见怪不怪了?可姜冬沉目不转睛的望了那女子好久,方才见她过来就觉得眼熟,这会儿听见声音清婉越发觉得熟悉。姜冬沉十分有礼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可是那位相思不可尽?

    那姑娘笑了,微一颔首道:年小夫人还记得,小女子从前是宵春楼歌女,再从前在一小家族习艺,后与原蝶原忘姑娘知遇,如今为原家门生,二位只唤我原夜便是。

    姜冬沉笑道:原夜姑娘,幸会。

    原蝶在一旁叫道:原夜原夜,你把那首歌再唱一下嘛,年小公子是没听过的。

    原夜有点无奈:可是原蝶姐姐,我的琴还没有修。

    原蝶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啊好像让我给摔了一下是吧

    原忘取笑道:我以为你这两天没空去修琴,没想到你是忘了。

    原蝶嘿嘿笑了一下,带过这个话题道:下次吧下次吧,我们说点别的年小夫人你是在哪找到年小公子的?

    姜冬沉道:在一个北方边城,说来话长了。

    年却升在一旁疑惑道:你们原宗主没告诉你们吗?

    原蝶抱手佯气道:她又背着我们知道了?气完又道,我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去年说要去远游,远游回来就忙不迭闭关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这些日子都是抚花代家主。哎,谁是家主都一样,反正我们消停。

    姜冬沉皱眉道:闭关了?在什么地方?

    这次是原忘开口:在枕梦山,具体不知是何处,若你们有事找她,可以去问问抚花,她一定知道。

    两人应了一声,原蝶在一边拨弄着桌上的果盘笑道:真有事找她啊,那肯定不是年小公子有事,我看你和她不对脾气,好像她欠你钱不还似的。

    年却升心想这是个什么比方,不禁失声笑道:我这个穷光蛋,哪来的钱让她欠我。她小时候抢我东西来着。

    原蝶道:小时候抢你东西值为气道现在吗,年小公子你个记仇鬼。

    年却升心想她现在还在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哼了一声道:我不同她计较,反正她也没抢过我。

    几人又天南地北地聊了许久,将近黄昏原蝶才肯放他们走,年却升和姜冬沉抓紧时间上了枕梦山,遇见抚花还未说明来意,抚花便说道:慈儿说,她会放下你。

    姜冬沉不想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无言,便听抚花接着道:她说当日之事实在抱歉,她是一时冲动,不想造成如此后果,除非姜四公子能安好康健,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一日原慈被送走之后就慌得不行,才落了地又忙不迭御剑回去。可那地方终究太远,原慈再回到那座城时,人都已经不见了,她只看到地上一片刺目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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