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114)
相忆采芙蓉GL 作者:广陵散儿
&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114)
听说你嚷着闹着要见我,我这不就来了。冰轮一面说着,一面绕着殿中慢慢走动,信手捧起一个珊瑚翡翠鹤鹿同春盆景,仔细看了看,口中道:看你日子过得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双手忽然一松,那盆景笔直摔在地上,却并未损毁,只发出砰的重重的一声闷响。
霍潼被这声音所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冰轮敛了笑容,沉声道:来人,将这小孩子带下去!
阿姬波蒂公主大惊,叫道:潼儿!起身便欲去抱他,守在门边的御林铁卫已大步过来,如老鹰拎小鸡一般拎起霍潼,然后挟在肋下转身走了,霍潼被牢牢钳制住,哭得惊天动地,连声喊叫:娘,爹!阿姬波蒂还欲追时,承影唰的一声抽出宝剑,静静的指着她的颈项,她只得停下脚步。
哭喊声渐渐远去,然后再无声息,阿姬波蒂眼中流下泪水,回身望着霍牧:老爷。
霍牧这时却异常镇定,坐在椅子上,身子都未曾动一下。冰轮摆了摆手,几名铁卫便躬身退出,大门被重新关上,只留下承影和画影在殿内,两人看了冰轮一眼,默默退守到门边,仍然手按剑柄,神色高度戒备。
许久许久,霍牧开口道:为什么?
冰轮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霍凛?霍牧双手抓着椅子的扶手,目注着她:他当了皇帝,你也不过是由太后变成了公主,我当了皇帝,你一样是公主,我还许了你等同亲王的封地,为什么你要如此?
嗯。冰轮道: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在帮霍凛么?
阿姬波蒂在旁听了这么久,已确定她是霍牧女儿,因心系爱子,也不等霍牧答话,突然跪下来,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潼儿,他还小,什么都不关他的事,何况,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弟弟呀!
弟弟?我承认他是弟弟,他才是弟弟,别人说的不算。黑沉沉的凤眸望着她,像是淬了冰,唇角却隐隐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样子,眼泪可打动不了我。
阿姬波蒂被她眼眸看得心里发寒,不敢再啼哭,垂着头,只默默垂泪,霍牧见她如此,心如刀割,喝道:你起来!不用求她,退一边去。面向冰轮,又大声问道:霍淞和霍泽呢?你把你兄弟怎样了?
我刚刚才说了,我承认是兄弟的,那才是兄弟。冰轮目光阴晦,面上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他们怎样了?他们自然都死了,两人都没有留下全尸,霍泽还是我亲手宰的,我慢慢将匕首刺进了他的心脏,我命人将他烧成了灰。。。。。。
畜生!霍牧惊怒交加,不等听完,一声暴喝,从椅上起身,颤巍巍的指着她:你。。。。。。你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我毫无人性?我是畜生?冰轮毫不在意,微微仰起下巴,冷冷的道:如果我是畜生,那么我身上畜生的那一部分,也必定是继承于你。
霍牧惊闻两个儿子惨死,极是心痛神伤,这时才真正开始担心起小儿子的安危,他浑身不停颤抖,流着泪道:就算我回京以来,跟你多有分歧,那也是因为皇位,你既然心里并不向着宗煦,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要这样对待你的兄弟?你。。。。。。你还是人吗?霍凛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还是不明白,看来你果真是忘了,你果真也以为我忘了。冰轮面无表情:也是,连我的母亲,你都不看在眼里,她的亲戚,你又如何会放在心上?她死了,对你来说,就好比死了一只蚂蚁稀松平常。
霍牧一呆,多年以前的一件往事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心头闪过,胸口顿似挨了重重一击,几乎站立不稳,满脸皆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喃喃道:你说的是她?难道。。。。。。难道你是为了那个丫头才如此?
是啊,在你眼里,她就只是那个丫头而已。冰轮语气低沉,眼眶渐渐泛红:一个小丫头,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被大将军的宝贝儿子玷污,又算得了什么事?羞愤自杀,那又算得了什么事?大将军有权有势,在天子脚下,一样只手遮天,尽可以轻巧的掩盖了去,还能杀其他人灭口,小丫头生前死后,还要被泼污水,被毁清誉。。。。。
说至此处,眸底阴鸷之色渐浓,忽然侧过头,望着一旁的霍有忠,霍有忠听着她的话,早已心慌,这时更是魂亡胆落,不禁一步步向着霍牧的方向后退,冰轮声音阴冷入骨:狼心狗肺的奴才,你竟敢将她草草的葬在花园里!竟敢四处散播谣言毁她名声!
霍有忠瑟瑟发抖:大小姐饶命,奴才只是听老爷之命。。。。。。
话还没说完整,一道寒芒从空中划过,霍有忠的脖子已被割裂,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霍牧一脸,也洒了冰轮一身,一身精美华贵的龙袍顿时被血迹所污。阿姬波蒂公主先后得德利赞普和霍牧宠爱,虽常随侍军中,但却从未见过血腥场面,吓得连连尖叫,之前本已站起身,此刻却又双腿发软,重新瘫坐地上。
好,好!霍牧看着霍有忠的尸身,气急败坏:你刚也听得他说了,是我吩咐他这么做的,你不如连我也杀了罢!
我当然不会杀你,你也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才敢讲这话。冰轮手中剑犹在滴血,她慢条斯理的将剑身在龙袍上擦拭了几下,归入剑鞘,抬眼道:不过你自己若是想死,我可以借这把剑给你。
霍牧并不接她的话,怒吼道:姓林的丫头不过是你的表亲,而霍淞霍泽却是你的亲兄弟,你如何能亲疏不分,冷酷残忍到这种地步!
霍淞霍泽是你生下的两个衣冠禽兽!婉儿却是我心爱之人!你还在装,当年你是为了什么把她赶出将军府的?冰轮情绪也激动起来,咬牙道:现在你知道了罢,你还觉得我是在帮霍凛吗?不!我只是在给她报仇而已!我要毁了你的皇帝梦!我要毁了你生的禽兽儿子!我要毁了你们所拥有的一切!
霍牧叫道: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想到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却从高处摔个粉身碎骨,竟只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气得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一屁股坐回椅内,喘气不止:就为了她,你竟就只为了她。。。。。。
对,只为了她!对我来说,万里江山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死去的千千万万的人,也不过是蝼蚁而已!冰轮自小性格沉静,端雅持重,自从林婉溪死后,更加变得沉默寡言,心思难测,此刻积郁了十几年的仇恨瞬间爆发,双目尽赤,状若疯狂,她指着自己胸口: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她,一闭上眼,耳中便听到她的哭泣和呼唤,脑子里全是她死时的画面,我的心就像被最锋利的刀,在一寸一寸,慢慢慢慢地割着,而一看见宗训的那张脸,我就觉得恶心,我就想作呕,每次都不得不用拼尽全力忍着,还得挤出一张笑脸来。
她眼里渐渐浮现泪光,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你毫不看在眼里的一个小丫头,你毫不在意的一条无辜生命,却也是我的命,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你们就那样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霍牧看着一旁的阿姬波蒂公主,想想自己的小儿子霍潼,有些吃力的道:并没有人要她的命,她是自己自杀的,你已经杀了霍淞霍泽,霍淞甚至与这件事无关,难道还不够?
是的,并没有人要她的命,就算被玷辱了,她还可以忍辱偷生,她自己不愿活着,是她傻,是不是?
霍牧没有作声,冰轮继续道:你本是最精明的人,却一再的犯糊涂,如果当时婉儿没有死,你拿她相胁,我一定终生都不会违拗你半句话,愿意为你的利益做任何牺牲,我不在乎其他,我只求她能活着,她能好好活着,可是她死了,她的死,注定了你也将失败。。。。。。如果你当时不包庇你宝贝儿子,如果你杀了他还婉儿公道,那么,今天我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霍牧心里百味杂陈,一着不慎,便满盘俱空,想起从前许多事,也不知是悔是痛。
冰轮直起身子,脸上慢慢恢复了平静:你说,既然不能杀你,我应该拿你这罪魁祸首怎么办呢?
霍牧身子一震:你。。。。。。你想怎么样?
很久很久之前,我听得人说,你金屋藏娇了德利赞普的一个宠妃,当时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在我的记忆里,你只热衷权力,把女色看得极淡,我母亲,以及你那几个姬妾,无一不是万中挑一的美人,可从没见你对谁另眼相看过。她转过身子,一面说,一面绕着阿姬波蒂公主缓步走动,面上神情似笑非笑:我真是好奇,是怎样的女人,能够令你也迷了心窍,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
此时此刻,对于阿姬波蒂公主来说,眼前这美丽高贵的女子已如同魔鬼,她心下极是害怕,浑身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望向霍牧,却不敢出声求救,霍牧喝道:住手!她和潼儿与这些事总无关系罢!他身子刚动,承影和画影两人便也过来,两人手中的兵刃同时指着他。
啧啧,你果然是很在乎她,没想英雄暮年,竟真的变得儿女情长了。冰轮弯下腰,手捏着阿姬波蒂公主的下巴,慢慢抬起她的脸,细细打量着:无怪乎吐蕃赞普和霍大将军都为之疯狂,的确是倾城绝色,人间尤物,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身段,足以颠倒众生,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呢。
她脸上笑容渐渐扩大,似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满意,霍牧道:你。。。。。。你要干什么?她是无辜的!
我要干什么?冰轮缓缓重复了一句,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突然转为冷酷:我只不过要让你也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而已!右手迅速向下,蓦地扼住了阿姬波蒂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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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爱姬!霍牧见此情景, 急痛攻心,欲扑上前去相救, 承影和画影两人如影相随, 两把宝剑已交叉架在颈间,霍牧本有一身硬功夫, 若是全力一拼,承影画影也未必能拦住,可是爱妾幼子俱在人手上, 且那些御林铁卫就守在殿外, 他心里念头急转,终究是没有硬拼,激愤之下, 须发皆张, 眼里似有火焰燃烧:冰轮, 你给我住手!你要么先掐死我吧!
冰轮犹如未闻, 掐着阿姬波蒂脖子的手却是越来越用力, 阿姬波蒂呼吸困难, 眼泪都流了出来,双手乱舞乱抓, 欲要掰开她手腕自救,却似婴儿般无力,脸色渐渐涨成青紫色。
冰轮看着她痛苦至极的脸, 她美丽而又充满惊恐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 忽然想起另一双美丽纯澈的眼眸,一个细小的声音随即钻入她的心里:霍冰轮,你心狠手辣,毒如蛇蝎!
她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陡然一松,阿姬波蒂头脑混沌,窒息得已快要失去意识,突觉压力消失,不由得瘫软在地,喉咙处指印清晰可见,异常疼痛,她捂着脖子,止不住的剧烈咳嗽,霍牧心疼焦灼之情无以形容,叫了一声爱姬,望了望冰轮,底下的关切之语究竟没有说出口。
冰轮压根没有注意他,甚至没听到他刚才那一声呼唤,整个人有些怔怔的,不知正想着什么,眉宇间的狠戾之色一点一点慢慢消散,可是若就此罢手,亦觉不甘,乌沉沉的凤眸盯着阿姬波蒂,一时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姬波蒂稍作喘息,余悸未消,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幽深的眸子仍望着自己,好似一只受惊无助的猎物,在被冷酷的猎人注视着,身子瑟瑟颤抖,有如寒风中的落叶。
良久,冰轮唇角浮现一丝笑意,再度俯下身子:你是尼泊尔国王的堂妹,按照礼节,我得叫你一声公主,是吧?
阿姬波蒂不知她为什么突然变了一张面孔,尼泊尔不过是个小国家,以前羁属吐蕃,后来依附大燕,这样一个国家,她如何能看在眼里?她捉摸不透她话里的意思,便不敢轻易回答,只是用求饶的眼神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在你眼里,我定是世界上最坏的人。冰轮笑容愈发可亲,语气也愈发温和:我想我们对彼此都有些误会,其实,我对于那些弱小无助者,一直怀有怜悯之心,并乐意出手帮助,尤其是同为女人,我最见不得女人受人欺负,被人摆布,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语声微顿,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以前是德利赞普的妃子,德利赞普十分宠爱你,可你后来怎么会成为霍牧的小妾呢?
霍牧听到这里,已依稀猜到她要做什么,大叫道:她不怀好意,爱姬千万别被她花言巧语蛊惑!
阿姬波蒂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反应有些迟钝,茫然的看看霍牧,又看看冰轮。
冰轮不理会霍牧,悠然道:如果你与德利赞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见他败了,便不顾夫妻之情转投霍牧,那就没什么好说,但如果你只是身不由己,被他强行掳掠,那你的遭遇,真是值得同情。
话已说得如此通透,阿姬波蒂自然也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只是当初德利赞普虽然宠她,但其为人非常好色,身边妃子众多,受宠的也多,而霍牧跟德利赞普年纪相若,形貌威严,体格强健,气度非凡,非德利所能及,且纳她为妾之后,对她一心一意,温柔体贴,几乎不曾瞧过别的女人,因此在她心中,对霍牧的感情实是远胜德利赞普,也不知怎么去回应冰轮的话,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冰轮见她犹豫,叹道:命运何其不公,世间英俊儿郎千千万万,而你一嫁再嫁,竟都是风烛残年的糟老头子。不过也没关系,瞧瞧你自己,你依然年轻,依然拥有惊人的美貌。复又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侧过脸去看霍牧,声音清悦柔和,却又满含恶意:你再看看他,你看看他爬满皱纹的脸,看看他发白的头发、胡须,看看他到暗淡的布满斑点的皮肤,他简直可以做你的祖父了。
其实阿姬波蒂不过跟她年纪相当,什么做祖父云云,纯属是夸张之词,霍牧在一旁,果然听得肺都要气炸,想说什么,又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冰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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