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113)
相忆采芙蓉GL 作者:广陵散儿
&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113)
王永淳等一听,面上立即变了颜色,如今襄王朝已取代大燕,冰轮已非太后,父亲说的这番话,立时就能招来灭门之祸,三兄弟胆战心惊,不约而同看向冰轮,冰轮却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无其事在锦凳上坐下,道:老大人这些年鞠躬尽瘁,为国分忧,我深为感念,今日过来,见你精神气色都还不错,很是欣慰。
王忠道:太后虽如此说,但臣的身体,自己明白,已是命不久矣,臣早已无颜活在这世上,所以并不顾惜自己这条贱命,可是现在就算死了,也没有脸去见世宗皇帝,文宗皇帝,以及恭宗皇帝,臣。。。。。。愧为人臣啊!
恭宗是宗煦的庙号,宗煦死后,虽还未下葬,但霍凛已下旨追封为燕帝,谥号恭,并为之辍朝以示哀悼。王忠提到他,那眼泪更如滚瓜一般滚了下来,悲恸不已,王永敦大急,抢在大哥前面,上前低声劝道:父亲,您身子弱,还是少说两句罢。
冰轮道:老大人何出这等丧气之言?王家现在四代同堂,子孝孙贤,正是该你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况你故旧门生遍天下,许许多多人都祈盼着你身子康复,你自己更应振作才对。稍稍一顿,又意味深长的道:等你身体大好了,也许那时还能为国出力呢。
王忠哭道:臣老了,是无法再伺候太后的了。
王家兄弟见父亲总是一口一个太后,哭哭啼啼的,既恐获罪,又怕冰轮心烦,可此时又无丝毫办法可想,唯有干着急。好在冰轮神情温和,一直表现得很耐心,并有意忽略王忠的称呼,只说他的病情,着实安慰了这位前朝元老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王永淳亲自在前引路,将冰轮复请至厅上,兄弟几个一齐跪下,王永淳道:臣父老了,病中又糊涂,言行无状,还请殿下恕罪。
冰轮道:似你父亲这等忠臣,皇上也是另眼相待,不会计较他这些话的,你们大可放心。目光从他们面上扫过,道:但君子应顺势而为,现在新朝刚建立,皇上雄心勃勃,你们兄弟皆为栋梁之材,又正当壮年,正可作出一番大事业来,此时赋闲在家,却非明智之举。
燕朝时期,王家兄弟皆身居要职,霍凛当皇帝后,看中王家的声望,也授以他们实职,王永淳和王永敦二人对燕朝皇帝却没有父亲那般的忠心,又素来敬服冰轮,对霍凛也颇有好感,本想接受,谁知王忠为此怒不可遏,在家里大骂两个儿子,几欲以死相逼,两人只得放弃,婉拒霍凛好意,自此闭门不出,在家伺候父亲。
王永淳听得冰轮如此说,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王永敦看了大哥一眼,大着胆子道:殿下,非是臣等兄弟不愿出仕,实是臣父迂腐顽固,臣等也是无可奈何。
王永淳虽不满二弟如此评价老父,但冰轮在前,也不便加以斥责,冰轮笑了一笑:自古忠孝两难全,我也理解,这事慢慢来罢,你们也别跪着了,起身罢了。
三人此时方松了一口气,谢恩起身,这才想起命人奉上茶果点心来,冰轮见给自己奉茶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年纪约莫在十五六岁之间,微微一怔:这是?
王永淳忙道:这是微臣第六小女,名唤素梵。
王素梵盈盈施礼: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
冰轮颔首微笑,一面接过茶来,一面道:我记起来了,我见过你一次,三年前,你母亲曾带你进宫。
是。王素梵道:殿下真好记性。
冰轮道:几年不见,越发出挑得标致了,难怪我一时想不起来。
王素梵唇角露出一抹羞涩笑意,便低垂着头,不出声,高贤不等冰轮吩咐,早命人取了几样极精美的珠玉首饰来,以备冰轮赏赐,冰轮道:今日过来为的是探望你祖父,没带什么好东西,你留着赏人罢。
王永淳父女连忙拜谢,冰轮又问了王素梵几句话,王素梵落落大方,回答得皆很得体,冰轮心中更增好感,喝了半盏茶,随意闲聊了一会,便要告辞回府。王家几兄弟极力苦留,王永淳道:殿下今日驾临,蓬荜生辉,万请殿下略赏薄面,用些酒膳再走。
冰轮近日跟莲真僵持,可谓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如何有心思留此用膳,便道:今日府中还有些事,改日再来罢。
王永淳听如此说,也不好再强留,率先出去,亲自打起轿帘,冰轮临上轿前,忽然想起什么,对他道:你过几日将六小姐的生辰八字,送至我府上,让我看看。
王永淳细细体味这句话的意思,不禁喜出望外。霍凛不过二十多岁,至今还未娶亲,如今当了皇帝,朝局也日渐稳定,下一件大事便是立皇后,现长公主主动索要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莫非是为的此事?越想越是心潮澎湃,只不表露出来,同两个弟弟出了大门,几乎将轿子送到了公主府,这才转身回府。
回到翠微堂,冰轮换了衣服,从婢女手里接过一盏茶,对汪又兴道:瞧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是有什么事要向我禀报么?
汪又兴不敢看她的脸色,垂手道:主子,莲真姑娘她。。。。。。
冰轮心里不由一沉,茶到口边,又拿开,道:她怎么了?
汪又兴道:莲真姑娘受伤了,不。。。。。。不愿让太医包扎。
几上一个粉彩美人觚四分五裂,地上一地狼藉的瓷片,莲真坐在炕上,左手手掌和手腕处的鲜血已渐渐干涸,但望之仍令人惊心怵目,冰轮匆匆赶到,见此情景,疼怒交加,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莲真恍如没有听见,漠然地望着窗外,高贤看着冰轮的神色,知她心下已是大怒,默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冰轮目光寒如冰凌,转过头来,望着跪了一地的婢女,语气异常平静:你们就是这么照顾主子的么?
横波心下惶恐,回道:奴婢出去了一会,想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哪知回来就这样了,奴婢该死,请殿下治罪。
这么说来,姑娘出事时,都没个人在她身边是不是?
宝贞战战兢兢的道:回殿下,奴婢和宜珍本是伺候在姑娘跟前,但姑娘说看见人在跟前心烦,让我们出去,所以。。。。。。
好,很好!冰轮凤眸微眯,骤然发作,声音转为严厉森冷:连主子都照顾不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来人,将这两个奴婢给我拖下去,杖责二十!
莲真猛然回过头来:是我自己弄伤自己的,与她们无关,长公主殿下要打,就打我吧!
话犹未完,已有人进来,将宝贞和宜珍两人拖拽了去,莲真急了,起身欲阻止,冰轮伸手拽住她右手,莲真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冰轮也不理她,眼睛仍望着地下黑压压跪着的一群奴仆:自今日始,姑娘不吃,你们就跟着不吃,姑娘不喝,你们也只能跟着不喝,姑娘身上如有一丝一毫的伤,你们也是一样!如果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们所有人,以及你们所有的家人,都跟着一块儿陪葬!都听明白了么!
众人俱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应道:是!
冰轮道:现在都给我滚!
高贤知莲真心地善良,一向厚待下人,而这宝贞更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虽名为奴仆,实情同姐妹,冰轮盛怒之下传杖,万一把她打出个好歹来,两人关系只会变得更紧张,是以刚才趁冰轮不注意,连连向帘外的汪又兴使眼色,汪又兴是他亲自带出来的人,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早趁机悄悄溜了出去。
窗外很快传来宝贞和宜珍两人的惨叫声,莲真听着,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更痛,哭叫道:霍冰轮,你不要让我更恨你!
冰轮并不看她,寒着一张脸:你反正已经恨上我了,你以为多一分少一分,我还会在乎吗?!也不顾她极力挣扎反抗,强行捉住她的左手,瞧了瞧几处伤口,对高贤喝道:还不叫太医进来!
守着太医,等着他们将莲真手上的伤口处理包扎好,又细细问了一回话,冰轮才回到翠微堂,仍觉余怒未消,晚膳也不曾用,阴沉着脸,在地上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忽然停下问道:前儿皇上打发人送来的龙袍,你叫他们收起来了罢?
高贤听她突然问及此事,颇有些莫名其妙,连忙道:是,是奴才亲手收起来的。
冰轮道:明早拿出来,我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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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宝贞和宜珍虽是奴婢, 自打出生以来,还未受过这般罪, 两个娇娇弱弱的躯体, 各捱了二十杖,直打得皮开肉绽, 鲜血淋漓。还好汪又兴机灵,偷偷摸摸出来跟人耳语了半句,执刑的人杖下留了几分力, 才没有伤及筋骨, 仅是皮肉外伤,但饶是如此,两人也承受不住, 十杖之后, 便双双昏死过去。
待冰轮走了, 众人手忙脚乱将她们抬回房内, 莲真也不管什么主仆有别, 要跟着进去, 横波忙拦在前面,跪下哀求阻止:主子, 您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本就虚弱,现在手上又有伤, 您还是回房歇着罢, 这里自有其他人精心照料。
莲真脸上泪痕未干, 木然道:都是我害得她们这样。
横波道:主子千万别如此说,奴婢等伺候不周,本该责罚,殿下已经是心怀仁慈,手下留情了。
刚说得这几句,却见汪又兴又匆匆回转,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先向莲真请了个安,陪笑道:这些是极好的治伤化瘀的药,给宝贞姑娘用了,会好得快些儿。
莲真冷笑道:你主子打了人,现在又来做好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汪又兴神情尴尬,低声道:姑娘,这药不是殿下差奴才送来的,是高总管的意思。
莲真心里原不想接受这药,但终究是担心宝贞和宜珍的伤势,呆立片刻,朝横波点点头,横波连忙从汪又兴手里接过那药匣,道:多谢汪总管。
汪又兴低语了数句,告诉她药的用法,哪些内服,哪些外敷,又向莲真躬身行礼,这才退出。
天色渐渐暗了,府中到处开始掌灯,院中一片肃静无声,气氛十分凝重。莲真回过头来,见门前石阶下,里外回廊上,所有丫鬟婆子垂手侍立,面上惊惶之色未消,尽皆望着自己,心下顿觉有些不忍,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这会儿觉着有些饿了,去叫厨房传些饭菜进来罢。
众人大喜,呼啦一声全部跪下,感恩戴德的齐声道:多谢姑娘怜恤!
却说霍牧当日败了之后,霍凛便把他软禁在将军府,随侍在旁的,只有原先将军府的大管家霍有忠一人。自此以后,霍牧呆在一所小小的院落内,与世隔绝,对外间之事,一概不知,最初还能装做无事,泰然度日,但过了月余,也没半个人来看望,或从守卫嘴里得到半点讯息,霍牧便渐渐有些沉不住气,每日里大嚷大叫,只要见冰轮和霍凛二人,冰轮听得霍凛禀报,便命将尼泊尔阿姬波蒂公主和霍潼母子送到他身边,有了爱姬娇儿相伴,他心中慰藉不少,虽偶尔仍觉烦闷暴躁,但毕竟能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霍凛称帝,跟冰轮商议过后,又把他们一家几口迁入宫中,安置在慈寿宫内,所需用度,皆优厚供给,只是派御林卫严加看守,不许踏出大门一步,也绝不允许与任何人相见。霍凛还有意让人透露自己登基的消息给霍牧,霍牧觊觎帝位已久,生平以此为念,没想到最后成了阶下囚,自己最不疼爱的那个儿子,反而登上了帝位,也不知是何种心情,郁郁了数日,到底是想通了,无论如何,自己总是霍凛的生父,他当了皇帝,自己理所当然便是太上皇了,心里顿然燃起一丝热切的希望,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日盼夜盼,仍是没盼到有人过来宣读尊他为太上皇的旨意,不免灰心失望,还好阿姬波蒂软语安慰,方才好过了些。
这日一家三口用过早膳不久,霍牧歪坐在宽大的椅内,长吁短叹,阿姬波蒂如往常一般,坐在地毯上,依偎着他,右手轻抚着他的膝盖,神色极是温柔,嘴里呢喃着什么,霍潼此时不过六岁多,天真贪玩的年纪,哪知父母的心事,跪坐地上,手里拿着两个银小人儿,一匹玉马,在那玩得正起劲,霍有忠躬着身子,在一旁小心照看着他。
外边突然响起侍卫的声音:参见长公主殿下。
殿门随即大开,泻入一地的阳光,突如其来的刺眼,霍牧下意识用手背挡住眼睛,再慢慢放下,与进来的人打了照面,不禁惊呆了:你。。。。。。你。。。。。。
冰轮见他眼睛只望着自己身上的龙袍,不禁笑了,露出一口细白的银牙:你可别误会,当皇帝的是霍凛,我知道你渴望穿这身衣服已经很久了,所以今儿特地穿来给你瞧瞧。
阿姬波蒂公主和霍潼从未见过冰轮,母子俩望着面前美丽而极具威仪的陌生女子,都有些怔怔的,霍有忠却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见过大小姐。
冰轮仿佛没看见他们,缓步上前,面上笑意加深:嗯,好久不见,现在我是不是该称呼你一声父皇了?毕竟太上皇那也是皇啊!右手轻拍脑袋,眉头忽然微微皱起:差点忘了,霍凛还没有下旨封你为太上皇呢,是我的疏忽,可对不住了。
霍牧见了她,反而心定下来,也不理会她话语中的讽刺,问道:霍凛呢?他在哪儿?
他么?他可不想见你,男人嘛,总不比女人心软,你是男人,应该深知这一点,不是么?冰轮语气轻飘飘的: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他总会来见你,到你灵前做个孝子的,太上皇的尊号,你最终也会有的。
霍牧眼底燃起一丝怒火,可同时也注意到,她腰间竟然还佩着一柄长剑,心里念头转了几转,硬生生压下愤怒的情绪,淡淡的道: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气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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