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当皇子妃——宸砸(28)
王爷要当皇子妃 作者:宸砸
&王爷要当皇子妃——宸砸(28)
左麒愣了一瞬, 还以为苍翊是分不清敌友, 解释道:你搞错了,这个人是
谁让你们利用他的?
苍翊沉眸打断了少年的解释。
言冥依旧镇定道:太子口谕,溧阳城中的事, 待回去颐都, 自会亲自给翊王殿下赔罪。
苍翊冷冷的盯了他半晌,忽然哼了一声, 收剑入鞘,转身执起另一人的手,我们走。
早在苍翊出现的时候,南宫若尘就已经收了剑,手被握住, 两人携手上了院墙。
左麒还不明状况,下意识在周围找人, 还没见到,忽然腰上一紧,已经腾空离地。
小公子,得罪了。
一行人突破禁军的围困赶往城门处, 因南宫若尘早前布下的后手太多,为确保万无一失,南宫玄并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连溧阳城的守城军都被调往了皇宫和沐王府外,以至于他们出城的时候,连阻拦都没有遇上。
而还被困在沐王府中的言冥等人,却已经和禁军停了战。
王府外暗夜隐蔽处的一辆马车内,南宫玄感受着脖颈上抵上的冰冷剑尖,上昂着头,连喉咙都不敢滚动一下。
你敢背叛我?
在他身后的人,是他一直贴身随侍的近卫!
马车内黑暗看不清面容,只听身后人冷冷一笑道:在下落生,是离洛人,可从来没有效忠过祁王殿下。
南宫玄瞳孔一缩,这时马车微微一晃,剑任在他脖子上擦过,惊的他浑身冷汗。
此时马车外多了一人,他身后的近卫抬头看了一眼道:命禁军撤离,我们出了城,自然会放了您。
南宫玄:你你们是什么人?
离洛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溧阳?
他得到确切消息,苍翊已经从边境押送离洛叛徒回了颐都,除了苍翊,离洛还有何人会帮助南宫若尘?
只是他的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他身后之人笑道:我们是什么人祁王不必知道,你只要清楚,四皇子已经离城,你让禁军困住我们已是无用,还是您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舍了整个江山?
轻飘飘的一句话,南宫若尘身体一僵:你
祁王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得知的?那人轻笑一声:蛊虫可解,情根难除,祁王在先帝薨逝不过半月,便让人围了沐王府,为的当真是巩固帝位?
南宫若尘明显没有夺位之意,也不曾做过什么谋逆的事。
先帝刚刚离世,皇长子已经杀了一个兄弟,又立马对另一个下手,他若是真的是为了皇位,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落下个残害手足的名声?
而继后楚欣然心悦四皇子,这才是他想斩草除根的理由!
经他提醒,南宫玄忽然垂眸。
确实如这人所说,南宫若尘已经逃离溧阳,这些人为了护送他离开而留在此地,调集皇城守卫军,自己的确可以把这些人尽数诛杀,可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
若是因此激怒了离洛此次出手的人,再对月华出兵,他刚刚到手的江山也会变得不稳。
更重要的是,只要保住了江山,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南宫玄幡然醒悟:好,我放你们离开。
他身后的人又笑了笑:那就有劳祁王殿下送我们一程了?
挟持着人从马车里出来,言冥等在马车外,抬手示意其他人跟上。
在他们与南宫玄谈判的时候,先一步离开的人已经远离了溧阳城门,一早备好的马车里,南宫若尘任由某人盯着他肩头一道小小的擦伤仔细又认真的抹药。
原本伤口很小不怎么疼,被抹了药之后有些微痒反而难受,略显不适的动了动,南宫若尘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苍翊头也不抬道:半路上接到苍烨的传信,便赶来了。
那人
苍烨派了人来。
一是为给他送信,二是为押送苍离。
他本就忧心这人独自回到溧阳会被人下暗手,原本有澈王牵制祁王,不管他们怎么忌惮,也都不敢在明面上出手,可被苍烨一挑拨,澈王造反,正好给了祁王铲除异己的理由。
启晟帝身死,澈王谋逆,月华还有谁能阻止祁王夺位?
一想到苍烨的计划若是出现失误,自己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怀里的人,苍翊就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深深的自责。
若不是因为他,苍烨也不会在知道他一个人回了离洛时,便猜到另一人已经回了溧阳。
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南宫若尘突然开口。
苍翊道:你不怨他?
南宫若尘道:怨又有何用?
国与国之间,不可能有永远的和平共处,北疆已经不足为惧,就算离洛没有逐鹿天下之意,月华也不会信,放任其成长,无异于养虎为患。
身为离洛的太子,苍烨所做的一切筹谋都是理所应当,会审时度势,看准时机出手,且处事果决,本就是成王者最应该做的事。
苍翊也知道他没有资格去怪罪苍烨什么,他所求只有一人,但苍烨所求,比他要多的多,对百姓来说,也更重要的多。
最起码苍烨算计时还存有一份顾虑,没有彻底将他的所求置于绝境。
苍翊说不出安慰的话,更说不出为他讨回公道的话,只能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这样便能给予他温暖。
感受到搂在他腰腹的手缓缓下移,南宫若尘身体微僵,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背:这里是马车上。
我知道。苍翊咬着他的耳垂:不会做的。
缠绵的吻从他的耳畔一路往前,最后轻轻吮在了他的唇上。
昏暗的马车内两人紧贴,车轱辘行驶在官道上,摩擦出的动静足以盖过马车内刻意压抑似有若无的喘息声。
此时的颐都,大理寺监牢最底层的暗牢里,时至深夜,庆元帝孤身一人出现在监牢外,取下了掩人耳目所用的斗篷,露出他一张饱经岁月磋磨,不显老却倍感沧桑的面孔。
第55章 父子
时隔数月, 再次见到苍离,庆元帝并未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很平静, 甚至比牢里的人还要平静。
最后一别, 是在金銮殿堂,他拟下旨意, 命苍离主持他母妃的丧葬事宜, 自此他逃亡北疆,与离洛为敌。
现在父子二人重逢,处决这人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是大理寺最阴暗的大牢里, 以一面铁栅栏相隔。
你有什么想说的?
牢里的人淡淡抬眼,他凝视着铁栏外的人, 半晌后嗤笑了一声:你想让我说什么?
他不以父皇相称,亦不以儿臣自称。
仿佛自他被舍弃的那一日起,自他被逼逃亡北疆的时候开始,他与这位帝王,既不再是父子, 也不再是君臣。
他的生疏与讽刺庆元帝看在眼里,却并不动怒, 转而对监牢外的人道:送进来。
喜乔领着几名内奸端着托盘走进来,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宫廷常见的菜式,但对他这个在边疆吃苦了大半年的人, 已经算得上美味佳肴了。
苍离神色更冷,眼中仅有的一点光亮都熄灭了,他启唇道:父皇是来送我最后一程?
庆元帝摇头:你的命,不在朕手里。
哈哈,哈哈哈哈
苍离忽然笑出了声,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父皇的用意?
他明明可以一杯毒酒赐死,却偏要留着自己的命,他会在世人面前,用自己的命,祭奠死在边境的数万亡魂。
他听说了,在被押送回颐都的途中就听说了,为了庆祝边境大胜,颐都城内会有一场祭典,他的命,会结束在那场祭典上,用他的死,慰问亡灵,用他的死,振奋人心。
他将遭万人唾骂,他将遗臭万年!
这是他作为离洛皇子,作为离洛叛徒,所存在的最后一点价值!
他的父皇,丝毫不念旧情,连最后的体面也不肯留给他。
铁栏的锁被人打开了,诱人的饭食一一摆上了监牢里小小的方桌上,可它们才刚刚被放置好,就被人一脚踹翻,没有人理会,送饭的内监连头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出了监牢。
苍离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恨,他双手紧扣在栅栏上,望着栅栏外始终注视着他的人,不甘心的问:为什么?
我除了不是嫡出,我有哪里比不上他?
他自出生起就为了那个位置努力,他辛苦筹谋了十数年,到头来却是为了别人做了嫁衣!
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人,颐都城里最不起眼的人,一回到朝堂,就夺去了那本该属于他的一切,要他怎么甘心?
他目光睚眦欲裂,庆元帝道:你今天的结局,怨不得别人。
怨不得别人?苍离冷哼:是,怨不得别人,我该怨的人是您,是您啊父皇!我结党营私,我中饱私囊,我刺杀皇叔,我不择手段全都是因为你!
您看好的人,当朝太子,苍烨,我那位自小体弱多病的皇兄。他每说一个称谓,握住栅栏的手就紧了一分,直到指节攥到发白,才深吸了一口气道:他有天地福佑,他孝忠仁厚,他忠君守法,那是因为他从来不需要争!可是我呢?父皇,我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似乎是真的迷茫,又似乎有倾泻不出的愤恨。
他变成这样,何尝不是被逼的?
从苍烨退出朝堂之后,他从每半月才能见到父皇一面变成了每两日就能见一次,母妃告诉他,他的机会来了,只要他博得父皇喜欢,就能天天与父皇见面。
一开始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单纯的念头。
可渐渐的,他懂得多了,父皇给他的也多了,他就像一只追逐着食物的鱼儿,被一根鱼线牵引着,一步一步往前,为了达到一些目的,他开始做一些违心的事,一步一步,踏入他的父皇给他备好的权利的深渊。
如今他站在了深渊底下,却人人都来指责是他奢望太多。
庆元帝道:你只道是别人夺了你的,可又曾想过那些被你迫害的人?
迫害的人?父皇说谁?安和公主?皇叔?还是我母妃?
庆元帝瞳孔微缩:你母妃是你杀的?
是,她是无用之人,我自然不会留着她。
那时北疆使者出使颐都,卓戈王子身死牵连出贵妃,他只以为是北疆蓄意挑起战争而下的手,却没想到,竟连他的亲生母亲他都能下得了手。
庆元帝双手微紧,突然后悔今日来了大理寺监牢。
心性扭曲至此,正如苍离所说,是他这个父皇的责任,可事已至此,他纵然后悔自责,也无力回天。
庆元帝转身离开,来之前想说的事,被他永远封在了心底。
他曾经想过,如果苍离没有做错事,纵然苍烨身体痊愈取代了他,他也会予苍离一世荣华,无烦无忧。
可苍离的所作所为,最终让他失望至极。
目送着庆元帝离去,看着他的背影,苍离疯狂的面容渐渐收敛,又恢复了帝王来时的平静。
他也有一事永远不会说出口,便是他算计谋害任何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他的父皇。
他从小敬重,唯一让他崇拜过的父皇。
父子二人潜藏的心思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日自庆元帝去过监牢以后,次日一早,守卫去送饭时,便发现监牢里三皇子的尸体,已经变得冰凉。
他是自尽的。
用破碎的瓷片,划破了脖颈,血流枯尽而亡。
后来庆元帝传下圣旨,三皇子在监牢畏罪自杀,念其最后一刻醒悟痛悔,免其祭奠亡灵,贬为庶人,将尸体运往边境,与死去的兵士葬在一处,让他死后向亡魂忏悔。
皇兄终究还是心软了。
半路上的人收到颐都传信,靠在某人身上悠悠的感慨。
南宫若尘看着他将信纸撕碎,良久不语。
大仇得报,仇人身死,他并没有觉得一身轻松,反而有些怅然,对未来添了几许迷茫。
苍翊见他神思不定,直起身道:你要是觉得不甘,我让人在半路上截了他的棺材扔到乱葬岗。
南宫若尘古怪的睨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人都已经死了,和一具尸体较什么劲?
他沉默了一会儿:以后
话没说完,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一惊,苍翊快速将人抱进怀里朝着马车另一边躲开,只听嘟的一声,一只箭矢稳稳的嵌在了他们刚刚靠过的马车壁上。
第56章 归属
嵌进马车壁的箭矢只是第一支, 埋伏在周围的人目标很明确,密如细雨的箭矢从官道两侧的山腰上射下来, 对准了队伍中间的两辆马车, 因为不确定要杀的人在哪一辆马车内, 所以箭矢有所分散,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确定, 让被射杀的人有了喘息的机会。
来了。苍翊开口。
他们一路上一直在等的人, 拥有最精密的暗器,对苍翊恨之入骨,在苍离落网时不知所踪的人。
最初的一波箭矢过后, 饶人苍烨派到北疆的皆是精兵良将, 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折损了数十人。
行踪暴露之后, 一群黑衣刺客现出了身形,将他们一队车马团团围住。
苍翊漫不经心的从马车内走出来,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似是丝毫不惧怕他们的暗箭。
本王以为,你会先去给你的主子收尸。
他话音刚落, 便有数十根细密的银针朝着他的方向飞来,眼前一道黑影晃过, 银针尽数被击落。
苍翊睨了一眼重新站回地面脸色没有任何波动的言冥。
这人虽然不听他的命令,但唯有一点,便是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伤或者丢掉性命,否则他回去颐都交不了差。
另一边连爵并没有蒙面,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苍翊,忽然开口:你早该死了。
这是他和苍翊说过的第一句话,却暗藏别人听不懂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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