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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蒸汽桃(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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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 作者:蒸汽桃

    &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蒸汽桃(30)

    我没问题,贺冰心对于课题并没有过多的占有意识,他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我退出。

    王浩想不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贺冰心居然丝毫没有纠缠,脸上带了一些歉意:冰心啊,希望你理解我,我知道你的科研做得很好。但是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是社会人了,哪怕是学术上的事情,也绝不会只涉及到学术。

    我知道。贺冰心简单地回答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王浩看了他片刻,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呀?你什么都不知道。

    贺冰心走出办公室,徐志远就在门口等着,看见贺冰心出来,点头哈腰地说:贺老师,王主任叫我过来的。

    贺冰心微微一点头,错身走过去了。

    听说那个贺冰心杀人了?一个秃顶男人站在科室办公室门口,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贺冰心认得他,前几天这个男人跑过来死缠烂打让他救救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本来就有中重度脑瘫,又碰上事故,造成了颅内损伤,省内的医院都问遍了,没人敢动。

    贺冰心已经做了方案,手术就安排在明天。

    梁欢正从屋子里出来,皱着眉头看着来人:您找贺医生有事儿吗?

    男人拨了一下自己的脑壳,哼声哼气的:喃不让他给喃儿动手术了,他不是好人!

    贺冰心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贺医生怎么不是好人?不是你们求着贺医生上台子的吗?梁欢这两天没少碰见跑来瞎打听的,气不大顺。

    小丫头你怎么讲话呢!秃顶男人一下就火了,谁找个杀人的做手术?医生是救命的又不是要命的!

    他的论调贺冰心很熟悉。

    类似的言论几乎跟了他十年。

    那么用功干嘛?是想赎罪吗?

    手上沾着命,多晦气!

    防卫?谁知道是他防卫还是被害人防卫?死人又不会说话。

    要是他又想杀人了怎么办?杀人这种事不是上瘾吗?那么多连环凶手!

    我看他当医生,没准儿就是为了享受鲜血带来的快/感!

    杀人犯!变/态!!

    贺冰心平静地走过去,对男人说:这个医院,除了我,没人可以做这个手术。

    什么意思?就你是医生,别人不是医生?!男人显然不信,努着嘴,咄咄逼人。

    你记得你当初为什么来这家医院吗?贺冰心的眼睛淡淡地看过去。

    男人结巴了:喃,喃不管这些个!万一叫你做了手术,喃儿也变成坏人了咋办?

    好,我不做。贺冰心不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贺医生,您别梁欢抓着贺冰心的胳膊,我来跟家属说行吗?

    病人意识恢复之前,医生服从监护人意志。贺冰心看了一眼梁欢抓着自己的手,眼睛垂了下去,谢谢你。

    梁欢像是被烫了一下一样松了手,看着贺冰心拎着东西走了。

    自从出事那天,贺冰心就不等胡煜了,什么时候下班什么时候走。有时候别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真走了,还是去休息室了。

    从医院门口到地铁站有一千六百五十八步,五十二个台阶。

    从医院地铁站到胡煜家要倒一次路线。

    人们挤来挤去的,有一种虚假的热闹。

    妈妈抱着背着小黄鸭书包的男孩:今天幼儿园教什么了?

    小男孩攥着一个褪色的抱抱龙玩偶:教了职业!

    那你长大了想当什么呀?妈妈笑着问他。

    小男孩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拿出来一把玩具手术刀:我要当医生,这样以后就可以给龙龙治病!

    你真棒!龙龙生什么病了呀?妈妈关心地低头看着玩偶。

    龙龙尾巴痛!小男孩把玩偶翻过来给妈妈看,那里有一点破了,漏出白色的棉絮来。

    妈妈刮了刮小男孩的鼻梁:那回家以后妈妈教你怎么给龙龙治病,好不好?

    小男孩露出一个缺了门牙的笑:好~

    贺冰心看着偎依在母亲怀里的小男孩,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和普通人的愿望,只不过前者他不曾拥有过,后者他又似乎配不上。

    他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哪在疼,就好像刚刚吞下去一台割草机,沿着他的五脏六腑肆虐。

    出了地铁站,凌冽的北风打过来,贺冰心脸上一阵阵地刺痛。

    他一摸,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脸居然是湿的。

    他看着自己潮湿的指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浓浓的厌弃。

    他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个念头:你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不任由冯掐死你?如果没有他你或许早就死了,你凭什么害死他?

    还有这么多年他始终解不开的死扣:冯到底是不是把他当成家人?

    从地铁站到胡煜家要上七十七个台阶,走两千四百六十二步。

    他前两天想过要搬走,但是胡煜不让。

    贺冰心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他不想拖累胡煜。

    人言可畏。

    如果胡煜当初是为了躲避催婚而和他结婚,现在就理所应当地为了名声和他离婚。

    他早该看到这一天。

    或者说他看到了,但还是一点一点任由自己陷了进去。

    他害了胡煜。他有罪。

    贺冰心蜷在客卧衣帽间的地板上,那天胡煜就是在这儿把他找到的。

    胡煜不让他走,他就每天都戴在这个角落里。

    第一,他不想污染这个房子的其他地方。

    第二,这里让他有一点安全感。

    他还是没忍住买了一支白干儿,拧开瓶盖的咔啦声让他感觉到了一瞬间的轻松。

    从前他在国外有一段酗酒史,甚至进过互助会,他发誓不再喝烈酒。

    但是好像打破誓言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把人的自制血淋淋地撕开之后,释放出变本加厉的欲望。

    一口辛辣入喉,贺冰心再停不住。

    但是他的酒量真的好,这曾经让他异常苦恼,现在也一样。

    六十七度的酒,除了胃部隐约的灼烧感,喝了半瓶就跟没喝一样。

    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狭小的空间中绽放着浓重的酒精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胡煜在他面前蹲下了,轻轻拿他手里的酒瓶,温柔地问他:这里闷不闷,我们出去好吗?

    贺冰心不松手,目光清明地看着胡煜:我还是搬走吧,我留在这儿,对你没好处。

    胡煜的呼吸听起来比平常粗重一些,声音也有点哑: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知道你对我动感情了,贺冰心握着酒瓶,轻轻晃着里的酒,那是因为你年轻,分开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比我好的人多得是,别让我耽误你。

    那你呢?胡煜轻声问他,你对我动感情没有?

    贺冰心对着瓶口抿了一口,声音微微颤抖:没有。

    胡煜用掌心轻轻托着贺冰心的后脑,没带太多情绪:看着我说。

    贺冰心眼睛垂着,又去拿酒瓶。

    胡煜手一用力就把酒瓶从他手里拿出来了,眼睛一刻也不曾从他脸上挪开,硬生生把剩下的小半瓶一口干了。

    贺冰心知道胡煜的酒量根本不能跟自己比,一下就急了:你干嘛!

    你的胃受不了,不能让你喝了。胡煜轻轻咳着,把空酒瓶拿远了。

    贺冰心急得眼都红了,拖着胡煜就往洗手间拽:吐出来,你不能这么喝!

    出乎意料的,胡煜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就是醉酒也没这么快。

    你怎么了?贺冰心焦灼地扶住胡煜,声音拔高了,胡煜,你怎么了?

    胡煜抬起眼睛来,沉沉的黑眼睛露在了光里,他的眼底一片血红:哥心疼我?

    贺冰心看见了他泛着潮红的颧骨,脑子空白了一瞬间,立刻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你烧多久了?

    别着急,胡煜轻轻笑了一下,我没事儿。

    贺冰心二话不说拉着胡煜进了洗手间:抠出来。

    你答应我不走。胡煜的脸渐渐发白了,只剩下颧骨上的两坨红晕。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水池边,对峙着,谁都不动。

    贺冰心红着眼,伸手去撬胡煜的嘴唇。胡煜很轻松就把他的两只手攥住了:你要是对我没感情,就不能管我。

    所有积压在一起的情绪突然就决堤了,眼泪一下从贺冰心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他仰着头,几乎是在质问:为什么啊?咱俩就是形式婚姻,你何必这么认真啊?

    情绪爆发起来就是雪崩式的,他的声音全喊哑了:我不配,胡煜,你明白吗?我杀过人!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就你不明

    胡煜用滚烫的吻截住了他后面的话,贺冰心一直在哭,眼泪流进两个人的嘴里,又凉又咸。

    胡煜像是护住一个宝贝,小心地把贺冰心拢进臂弯里:两天了,你要的冷静时间我给你了,你希望我考虑的问题我也都考虑好了。你乖一点,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贺冰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胡煜一直给他拍着背:我知道很难,我们慢慢来,不要老想着跑了,好不好?

    贺冰心哭得话都说不利落,两个眼睛都肿了:你快、快把酒吐了!

    还走吗?胡煜微微弓着腰,用掌心擦掉他的眼泪。

    贺冰心憋着眼泪摇头:你快点!

    乖,出去等我一下。胡煜揉了揉贺冰心的后背,我马上出来。

    胡煜出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贺冰心吓坏了,再顾不得多想什么,赶紧扶着他在床上躺下。

    难受吗?贺冰心打开柜子拿电子体温计。

    胡煜手背压着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贺冰心跪在床边,看了□□温计上的数字:我们去医院吧?

    胡煜握了一下他的手:陪我躺一会儿。

    贺冰心先去拧了一条凉毛巾回来,叠好了搭在胡煜额头上,吸了吸鼻子:还是去医院吧。

    没事儿,胡煜拉着他在自己身边躺下了,来,让我抱一会儿。

    贺冰心怕让他更难受,顺从地贴着他的怀抱躺下了。

    以后不说这种话了,行吗?胡煜捋着贺冰心的脊梁骨,你害怕的时候就跟我说你害怕,你难受的时候就跟我说你难受,你说你想冷静我让你冷静,但是你说你想走,我不会让你走。

    胡煜的怀抱有种异常的热度,贺冰心下意识地抓他的衣服。

    胡煜轻轻叹了口气:不能让我着这种急了,知道吗?

    贺冰心的眼泪洇进胡煜的衣服里,他无声地点头。

    宝贝不哭了。胡煜轻轻拍他的背,别担心,没事儿啊。

    贺冰心伸手摸他的额头,把毛巾翻了个面:这么烧怎么行啊?你是不是前两天淋雨的时候就病了?你怎么不吃药啊?

    没事儿,我就是急得,胡煜把他挡住眼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你别让我着急就行了。

    贺冰心像是一捧化了的雪,眼泪又滴下来。

    胡煜捧着他的脸,把他的眼泪轻轻亲掉:好了好了,宝贝,我们不哭了。

    贺冰心挨进胡煜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小声说:我不走,他学着胡煜的样子给他揉后背,你别着急了。

    胡煜把毛巾拿下来搭在床头,轻轻扳起贺冰心的脸:下回还喝酒吗?

    贺冰心摇头。

    下回遇见事知道找谁吗?胡煜低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温柔。

    贺冰心小声回答:找你。

    胡煜把他按进自己怀里:行了,睡吧。

    胡煜毕竟病着,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他身上烫得像烙铁一样,贺冰心哪敢睡,提心吊胆地贴着他,时不时就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在就像胡煜说的,温度慢慢就降下来了。

    胡煜睡得不安稳,隔一会就要喊他一声:哥。

    贺冰心就一次不落地答应:嗯。

    贺冰心想给他倒杯水,刚一翻身就被胡煜扣住了:不许走。

    我给你倒点水喝。贺冰心轻轻掰胡煜的手,根本掰不动。

    我不喝水,你别走。胡煜一勾他的腰,把他捞回来。

    不走不走。贺冰心只好又回来,轻轻拍胡煜的背。

    他在胡煜身边蜷成一团,半晌问:我杀过人,你不害怕吗?

    胡煜手托着他的后脑勺摩挲,眼睛微微张开一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你保护了你自己,你做得很好。

    贺冰心又朝他蜷了蜷,声音涩然:其实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想他。

    那个他是谁,不言自明。

    都过去了,胡煜把贺冰心塞在被子里,仔细掖了被角,你现在只能想我,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你只能听我说。

    贺冰心脸贴在胡煜胸口上,乖觉地蹭了蹭:嗯。

    这一次,是他先睡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人家属的口音是我瞎掰的,不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嗷,只是剧情需要想说他是外地人。

    小冰心受委屈了,很快就过去了!放心!!【更晚了,先跪为敬

    第35章

    秦晋把玛莎拉蒂停在别墅的院子里, 轻手轻脚地摸上楼,看到贺冰心趴在胡煜怀里,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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