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翡冷萃(28)
海底月 作者:翡冷萃
&海底月——翡冷萃(28)
徐盈玉问:从哪回来?
江明楷道:外面。
江明月闷笑一声,徐盈玉也埋怨:好好说话。
温石堡。江明楷说了个地名,拿过江明月没动的牛奶几口喝光,说了您也不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红丰村边上,上半年听说底下有矿。
她还真知道,江明楷笑了一下:嗯,就那儿。
徐盈玉看出他饿狠了,也不急着再说什么,等他吃完,才问:多大个矿,挖什么东西,要你跑一趟去看?
没我的事儿。江明楷吃得多也吃得快,要起身上楼了,江明月还在吃第二个汤包,他那信托,他看了眼江明月,投了点,我就去看一眼。
他说的是家里的信托,江明月抓着话音的尾巴抬起头,说:谢谢哥。
江明楷没理他,徐盈玉说:那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温石堡多远,你走一夜?
从小不爱被人管,这算江明楷耐心的最大限度,说:忙到后半夜,想起来才去的。我上去睡会儿。
但说完他又没立刻走,问继续埋头吃东西的江明月: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
江明月道:前天回来,今天走。
还以为你闹这么久别扭。江明楷道,再待一晚。
你今天在家?
晚上在家吃饭。
江明月想了想,说:那我叫越仲山过来。
江明楷不置可否,江明月又说:这回不许你灌他。
江明楷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手抓着椅背垂眼看江明月:他还告状?
江明月被他笑得有点脸红,瞪着眼说:告状怎么了,你有理你也告。
又不是被吓得想离婚的时候了。
我没有。江明月道,是你说受不了就离,我说什么了?整天只知道造谣。
江明楷在他对面站,闻言伸手在他头上使劲揉,江明月大声喊妈,徐盈玉嘴里各打五十大板地说这么大人还打架,其实筷子敲在江明楷手腕上,才松手上楼。
江明楷走了,徐盈玉问江明月:你哥说什么,什么吓得想离婚?
就是上次景家的事,江明月心里吐槽江明楷心大,嘴上没把门,殊不知人家是故意的,嘴上说:没什么,几句话没说对,我哥知道了,你也知道,肯定没好话,跟我说受不了就离。
你们还吵架?
不是吵架。江明月赶忙解释,就是没说到一起,我也有不对,越仲山还跟我道歉。
徐盈玉没再说话,但表情不算太好。
家里气氛就这样,江明月从小到大没跟人大声过,徐盈玉怕他脾气太好,心也软,受了气也自己消化。
但江明月看着确实没什么事,徐盈玉又想,他心思不重,如果真受了委屈,不会一点看不出来。
江明月插空说了点有意思的,讲越仲山在临市的房子,逗徐盈玉,转移她注意力。
徐盈玉也配合,听完了说:他从小没在爸妈手里长大,爷爷奶奶怎么说都隔着辈,很多地方照顾不到位,现在对自己粗心也正常。
江明月趁势说:但有时候也很细心,脾气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好。
徐盈玉还是说:你跟他怎么过得到一起,妈到底想不通。
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你以前,也没说过喜欢男的,跟曼琳相处都不会你
江明月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结巴着说:我以前什么都不懂。
徐盈玉看了看他,最后笑了一下,说:我看你现在也不懂什么。
上午十一点多,徐盈玉出门了,客厅阳面只有江明月一个人,怀里抱个抱枕,坐那儿打游戏。
江明楷下楼,刚睡醒冷着脸,披着睡袍,手里拿了个水杯,问: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五。江明月说,睡了差一点到三个小时,你失眠?
江明楷端着水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江明月知道他刚醒喜怒不定,也不吭声主动招惹,过了会,他上了楼,再下来时,换了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比新郎更俏。
其实江明月现在看到他就想起逢汀,早上忍住没问,是因为当着徐盈玉。
前几天实验室出去团建,野外烧烤,人多点热闹,两个博士生师姐就放话,可以带男朋友女朋友暧昧对象亲人好朋友。
但过于多也不好,所以最好每人限量一个,魏东东带了逢汀。
他们都坐徐婕师姐的车,三个人一起在后排,魏东东坐中间,给师姐和师姐老公介绍了遍逢汀,转头对江明月说:刚好你们俩上回见过,不算都是生人,我今天就带着他了。
江明月和逢汀已经打过招呼,闻言又互相笑了一下。
逢汀背了个黑色的双肩包,上车以后抱在怀里,就是上次在停车场拎在手里鼓鼓囊囊的那个,跟卷到手肘的白衬衣一样,近看也挺旧了,但收拾得很干净。
他是这一群里人年纪最小的,看着最和气,话又少,江明月隔着魏东东跟他说话,问他寒假在家做什么,有时间一起打游戏。
他说就是打工,其他也没什么事,然后跟江明月加了微信。
魏东东插话说:一整天都不着家,有时间才怪,而且他也不是打游戏的料。
逢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江明月认真地说:我真的很菜,以前魏东东玩魂斗罗都不愿意带我。
徐婕师姐在前面夸逢汀长得好,看着就喜欢,她老公就说:其实你们实验室几个小男孩都挺精神,可以跟我们办公室搞个联谊。
徐婕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江明月,笑道:没对象没结婚的,满打满算就两个,怕联不起来。
他老公知道江明月结婚了,只是一时间忘了,闻言道:小逢也来,或者还是小孩子,学医也忙,家里不许谈恋爱。
逢汀好像有点脸红,微微低着头说:我也有对象。
这会儿徐盈玉不在,江明月问江明楷:你上次说,逢汀比我大一岁,明明没有。他才十九。
他说出逢汀的名字,江明楷也不吃惊,只抬眼看他:见他了?
跟同学出去玩的时候。江明月说,他跟我同学是邻居。
哪个同学,魏东东?江明楷低头划拉两下手机,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说,他要骗我有什么办法。
江明月看他知道得挺多,连逢汀发小的名字都说得上来,更撇了撇嘴:谁能骗你,逢汀都骗不了。就是你自己嫌麻烦,不想管,他把年龄往大了说,正合你意。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哪儿像比我大?
差不多。
差多了。
江明楷没耐心跟他扯皮,抬腿就要出门。
江明月叫住他,转回去两手支在沙发背上,对他认真说:我听师兄说,他妈早没了,他爸不管他,自己带着妹妹过,本来就够难了,年纪还那么小,哥,你别欺负他。
江明楷的交往对象太多了,他不至于有多坏,但以前徐盈玉每次在外面听说他又跟谁走得近,叫他有空带回家来看看,他都说就是玩玩。
逢汀不像能玩得起的。
他的微信头像是江明楷的小半张脸,模糊背景后加了黑白滤镜,还没有眼睛,最显眼的是线条硬朗的下颌线,看着像幅素描,江明月认出了耳垂旁边的一点很不明显的疤痕,是江明楷小时候玩平衡车摔的,月牙形。
江明楷拿着江明月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说:这是我?
江明月道:是你。
江明楷又看了眼,把手机还给他,留下一句少操别人的心,就开门出去了,在院子里扬声叫司机。
江明月倒也不是真那么爱管闲事,不说江明楷从小喜欢自己拿主意,连徐盈玉和江文智的约束都七七八八地应付,就说江明楷交往过那么多人,要是挨个管过去,同情完这个可惜那个,他也不用干别的了。
所以说完,江明楷也听了,江明月就不再想着这回事。
下午越仲山下班比江明楷早一点,徐盈玉也还没回来。
江明月刚接完徐盈玉的电话,帮她拆了一堆快递,比跑步还累,瘫着手脚仰面躺在沙发上,越仲山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在沙发旁边弯腰,慢慢靠近江明月,一手在他耳朵上捏了一下。
江明月有点痒,握着他的手腕偏过脸说:这么早。
越仲山没说话,收回手在他脚边坐下,挨着江明月的小腿,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堆快递盒,又放回去,重新握住了江明月的手。
客厅再没有别人,很安静,夕阳的晚照洒进来,在浅灰色的水纹地板上投下橘红色的光影。
江明月侧身躺,闭着眼睛,感觉指尖被越仲山用拇指轻轻地摩挲。
他想到什么,得意地小声说:你完了,我妈知道你凶我,今晚没你好果汁吃。
越仲山嗯了声,江明月觉得没意思,睁开眼看他,发现他还是在很专心地玩自己的手。
江明月往回抽了下,没成功,就拿被他靠在沙发背上的小腿蹭他:怕不怕。
越仲山说:怕死了。
江明月更觉得没意思,越仲山突然朝他压低身体,一手撑着上身,两张脸挨得很近。
先跟罗曼琳吃饭,又跟男同学烧烤,接着回家住,昨天说今天回,今天又说明天回。越仲山数出江明月的几宗罪,眉眼漆黑,脸是冷的,声音也低,你也没有好果汁吃。
江明月以为他开玩笑,闷着声笑,越仲山仍一本正经:怕不怕。
江明月说:怕死了。
越仲山稍微满意,松了撑着上身的手,压在他身上,把他抱得很紧,耳鬓厮磨地蹭了蹭。
吃饭的时候,徐盈玉坐主位,江明月与越仲山坐一边,对面坐着江明楷。
桌上摆了瓶白酒,江明楷拧开,拿在手里闻了闻,问江明月:能不能喝?
江明月知道他是故意的,挤兑越仲山背地里告状,嘴里说:少喝点,忙得都睡不着,喝多难受。
徐盈玉也不赞成,但有越仲山在,所以不拦着,不然显得不给越仲山面子,说:你们俩喝一杯,不用给宝宝倒。
江明楷没逗得江明月炸毛,也没不依不饶,抬手给越仲山倒了一杯,越仲山接过去,也给他倒满。
一顿饭一杯酒,不多,但江明楷的精神的确不算好,吃完饭没多久就上了楼。
江明月正打算也带越仲山上楼,徐盈玉就叫越仲山帮忙洗碗。
天地良心,江明月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徐盈玉洗碗。
越仲山看了眼他,就往厨房去,江明月坐了一会,没等到,只能先回房间。
可能过了碗被洗干净三遍那么久,越仲山才进了江明月的卧室,表情很自然,从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江明月放下游戏机,手脚并用爬到床脚,跪坐着问他:妈妈跟你说什么?
越仲山道:你不是说了,没我好果汁吃。
江明月道:别学我说话!
越仲山没心思跟他来回争,只想做下午进门就想着的事,二话不说,搂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按,低头吻下去,亲了很久,江明月都没力气推他了,软塌塌地往下跌,两条胳膊圈在他脖子上。
江明月洗了澡,又一直窝在被窝里,身上很热,越仲山的手从他后腰伸进去,顺着脊椎朝上摸,另一只手拽他睡裤,只用一点力气,就露出半个白色内裤。
越仲山的手钻进那层薄薄的布料,然后实打实揉了一下。
江明月:!
他使劲儿挣了两下,但在越仲山那儿不够看的,连被镇压的资格都没有,两个人扑进床中央,带着五六天没见面的狠,江明月被亲得呜呜叫,眼尾泛红地想,真是他自己没有好果汁吃。
第37章
这三天里, 越仲山打电话时的语气都很正常, 除了直接问江明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的几次之外, 发信息的频率和内容都跟平常一样。
这会儿被他推着肩膀压进床中央,抓住后脑勺的头发用力亲过来,胳膊和大腿像铁壁牢笼, 江明月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了。
他被亲得脸通红,喘不上气, 喉咙里呜呜咽咽地哀求, 才被短暂放开。
越仲山的一双眼墨一样得黑, 抓着他头发的那只手让他不太敢动,另一只手更不规矩, 江明月像被狼咬住了脖子的羊。
他的眼皮红透了,又因为在家里,悬着一颗心,不敢过于出声, 只知道带着鼻音很低地不停说别这样。
越仲山却像铁了心肠要他难受, 半吊着他, 听哭两声, 又在他脸上亲,等江明月睁眼, 含着泪看过来, 还说:怎么了。
江明月吸吸鼻子,老实说了两句好话。
越仲山似乎笑了一下,但江明月又觉得自己看错了, 因为他虽然自从进门就折腾自己没停,可表情一直不冷不热。
想要。越仲山重复了一遍,又说,那你是什么表现?
江明月都要崩溃了,可在这张床上,他能依靠的人只有越仲山,就下意识讨好似的蹭了蹭越仲山,上身朝他怀里蹭。
越仲山也俯身,跟他紧紧挨在一起,耳鬓厮磨的蹭着嘴唇和侧脸,手上又动了几下。
江明月刚呜呜两声,锁骨上都泛着红,可他又停了。
江明月是真哭了,一只手捂着眼睛,委屈得肩膀一抽一抽。
越仲山笼着他,亲他的红嘴唇和手背,越亲密,脸上的表情越紧绷,慢条斯理把下午在客厅数过的几宗罪重说了一遍,讲一条,江明月就吸着鼻子闷声说一句我错了。
数到最后,越仲山顿了好一会儿,声音很低,听着没那么冷静,好似也带上了急迫:别见罗曼琳,不行吗?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见她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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