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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又怕什么?”
东袖呆呆的看着他,看得眼睛都有些木了,脑子里乱做一团,忽然间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抓了他的衣袖尖声道:“你哄我的是不是?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是做得了这种事的人,便是为了哄我,这些混账话也说得么?”
见小周只是望了她笑不应声,她有些急了,拼命晃了他的手道:“你说啊,说你只是逗着我玩儿,听到没有,你倒是说啊``````”
“好了好了```````”小周摸了摸她头顶道“我哄你的,急成这个样子,连句玩笑话也听不得。”
东袖破涕为笑,拭了拭眼泪道:“我就知道,你这人面冷心热,为了我一个奴才不惜开罪贵人,又怎么会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只是,以后再不要拿这些话来说笑了。“
小周漫应了一声,东袖便从地上爬起来,拥着他进了屋。
压下这边不提,却说那乔淑妃的尸骨被宫里的狸猫扒了出来,骨肉已经烂透了。她家里人在朝中也颇有些势力,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朱炎明实在抗不过,便派了仵作去验尸。
原以为时经半月,是无论如何也验不出什么来的了,哪知那仵作竟份外的尽职尽责,竟从已不像样子的团腐肉中查出一要束发用的簪子,那仵作说这是从耳后听风穴刺进去的,使的是个巧劲儿,若不是他张望北,旁人还真查不出来了。言下之意颇为自得。
这一下案子顿时有了眉目,只要把那根簪子的主人找出来也就是了。然而转过天来较对物证,明明牢牢锁在刑部大堂里的凶器,却莫名奇妙的失去了踪影。
当夜朱炎明从司马兰成手里接过那个精巧的小玩意儿,随手就丢进了火炉里。
进了数九天,寒意越发的深重了,北方的冬天本就极长,今年更是分外的冷的早,待到深冬的时候,真是要把人的指头都冻下来。
小周本就畏寒,以前朱炎明常过来,碳火供给的足,倒也不十分觉得,这一失了宠,人人要从中苛扣,柴米油粮总没一样够份量的。东袖气不过,想要找人去理论,小周却道:“何苦找这个闲气生。”
东袖道:“也没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
小周道:“人之常情而已,若真想欺负你,世上恶毒的法子可多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东袖攥了他冰凉的手道:“我倒也罢了,只看不得你受这个罪。”
小周任她把自己的手反复捂了几遍,吩咐她道:“你却把柜子里的那些书都搬出来吧。”
东袖只当他嫌闷想看书,便依言拿了几本过来。小周道:“全搬过来才好。”
东袖又去柜子里找,待回过头来,却见小周将书一页页的撕下来丢进了火盆里,东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扑过去自他手中硬抢过来:“你疯了,读了这么多的书,却不知道爱惜么?”
小周道:“总是人要紧,难不成就生生的这样冻着。”
东袖道:“总归冻不死,况且皇上是极爱才的,总有你东山再起的一日。”
“傻东袖。”小周淡淡道:“你懂什么,皇上那里,只要我肯乖乖的让他睡,荣华富贵,公候万代,什么没有,何苦读这劳石子书?”
东袖一呆,见小周淡若柳丝的笑了一下道:“只不过,我偏不要趁他的意就是了。”
晌午送过来的饭是透凉的,东袖与那送饭的嫫嫫争辩了几句,那嫫嫫撇了嘴道:“还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身分呢。”
东袖怕真的吵起来惊扰了小周,急急的把她推了出去。自己拿了食盒到御膳房里去热。御膳房帮厨的小太监与她熟识,偷偷的塞了个瓶子到她怀里:“别的屋里剩下来的,天气这么冷,拿去给姐姐暧暧身子。”
东袖到外面掏出来一看,竟是六两装的一瓶女儿红,东袖嗜酒,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了,因而分外的觉得欢喜。
回到屋里摆了小桌,把菜布上了,又用火盆热了酒,先给小周斟上一杯。小周道:“我素来滴酒不沾的,你留着自己享用吧。”
东袖笑道:“不沾酒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况你又是个男人,没有千杯不醉的酒量,弄个十杯八杯总不成问题吧。”
小周敬谢不敏,拱了拱手道:“我是沾酒便醉的那种人,你不要逼我,否则我是要耍酒疯的。”
东袖道:“就是要醉了才好,整日里这么明白,难得糊涂一回,岂不是个福气。”
小周被她说得一阵踌躇,东袖便端了酒到他面前,小周接过来试着押了一点,一股辛辣之气扑面而来,就不觉晃了一晃。
东袖看他神色,道:“你却真是没沾过洒么?”
小周道:“戒了七年了。”
东袖奇道:“为什么要戒?”
小周道:“也不为什么,只怕误事。”
两个人对酌了一会儿,东袖已灌下了七八杯,小周却仍抱着那一小盅轻咂慢饮,东袖看得心急,道:“你这样喝酒,神仙也让你气死了。”
小周已有了几分醉意,被她拿话一激,竟仰头便将残酒都灌了下去。
东袖笑道:“这才像个喝酒的样子,好事成双,索性再凑上一杯。”
她把酒壶一倾,见小周直着眼不应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却听咚的一声,他整张脸都扎到了酒盅上。东袖这才知道他已是醉糊涂了,哭笑不得的把他拽到了床上。
半夜里惊醒过来,听得他在屋里呕,急忙拿了痰盂跑进去,却也没见他吐出什?蠢矗约是肚子里没东西的缘故。东袖拍着他的脊背,他便抱住了她不肯放手,东袖只好由他抱着,听他嘴里哼哼叽叽的不知胡乱念叨些什么,好不容易有些睡熟的意思了,略一起身,他竟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东袖吓得忙坐回去,低声苦笑道:“这才叫自做孽不可活呢,我以后可再不敢逼你喝酒了。”
他一听这话,哭着哭着又大笑了一声。
东袖道:“这可喝成了疯子了。你又笑什么?”
他也不应,一把甩开了她,漫声吟道:“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对黄花酤负酒,怕黄花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
吟罢又长笑了一声,四肢一仰,气绝般的躺在了床上。东袖半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