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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衣裳,却好像在裸`行,那种从上到下都紧绷绷的感觉太异样了。出家人本是讲究宽袍大袖长衣襟的,本是讲究让人只看得见一张脸和一双脚的,可现在,全身的轮廓都能看个清清楚楚,这不是裸`着又是什么?
裸就裸了,还骑在马背上,这分明就是随时移动的展示品!这又叫他如何不脸红心跳,如何不如坐针毡?
但,旁边的冯临川,却对这样的打扮满意到不行。
也不说话,就只是保持着微妙的沉默,他骑着白马,带着念真,穿过密林,一直走到一处居高临下的山崖前。
这里确实足够高了,也许整体来看,还达不到冯家寨居于山顶的高度,但那种突出的地形,却更让人觉得心慌。
“来,再过来点。”冯临川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念真小心翼翼催马前行,直到站在对方旁边。
“从这儿,能看见整个西山口和东山头之间的过道。”冯临川边说,边看着山崖下的景致。
土黄色的道路,远处那条清澈的浅河,包括更远处满是参天竹林的东山山坡。
念真看着一样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问了一句。
“东西两座山,为何……叫法不同?”
“哦,你说西山口那个‘口’字儿啊?”笑了笑,冯临川回身指了指南侧,“那边有个特短的豁口,下头是山涧,就好像在西山上开了条口子。”
没有应声,只是点了点头,念真把视线离开对面山上苍翠的竹海。
然后,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和自己那些别扭的想法较劲之前,旁边的男人就突然开了口。
冯临川并没有看着他,只是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所有,声音不算高,语速不算快,但低沉平缓的一字一句,都撞在念真心上。
“我知道,跟了我,你心里憋屈。可就算是天王老子从中作梗,我也不会放你走。最开始,我是觉得你有意思,说白了就是想耍弄耍弄你而已。可后来,我发现我特别想把你据为己有,不择手段,不计后果得失也非达到目的不可。到现在……我说不好到底是怎么看你的,可我能肯定一件事儿。你只要开口,想要什么,我给什么。哪怕是整个西山口,哪怕是我冯临川项上人头。你一句话,我都能拱手相让!”
第五十章
念真只觉得,自己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所有话,都在那一瞬间钻进了耳朵。
那不是曾经的逼迫,不是后来的劝诱,不是最近的宣告,那是能一直说到他心坎儿里去的言辞,也许下意识回馈的不是感动,但货真价实的,是震撼。
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一下子头脑发热起来,他完全没有应对那些剖白的策略,唯一的反应就是猛的往右拽了一下马缰。
高大的朱砂马抬了抬头,低声一个短短的嘶鸣,扬起蹄子,向右调转了方向,继而迈步往回走。
念真现在只想逃。
他只想逃……
但冯临川并没有放任他逃的打算。
跟着调转马头,只一声喝令,一抖丝缰,健硕的白马就几步追了上去,跟着挡住了红马的去路。
冯家寨所有的马都知道,那个男人钟爱的白娘娘是西山口的马中女王。泼辣一如小青者,都死心塌地跟着白娘娘,别的马匹自然会选择远离麻烦。于是,骍子当即止住了脚步,在念真继续催促前行时不耐烦的摆头甩着缰绳,终究没有再迈出一步。
还不能熟练驾驭马匹的念真没有找到另一次逃走的机会,他眼看着冯临川翻身下马,而后走到他近前,拽着他的手腕和腰带,硬是把他从马背上轻而易举就扯了下来。
那男人扛着他,走到旁边的树下,而后轻轻的,把他放在柔软的草地上。
之后,是短暂的四目相对,泰然与慌乱,碰撞在一起,就烧起莫名的火焰来,冯临川低垂下眼,像是要亲他,却只是在那呼吸急促的微张的嘴唇上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忍下了一个本应该有的亲吻,霸道的嘴唇凑到念真耳根,低沉的嗓音把让对方加倍慌乱的话送了过来。
“我就问你一件事。”
念真没有问是什么事,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问题他回答不了。
“你对我,哪怕就只是万分之一刹那那么短,动心过吗?”
心里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预感成真了。他真的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
“就算你本身不喜欢男人,咱们毕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能跟我过下去?或者,有没有一瞬间觉得,我这个人,其实没那么十恶不赦?”
颤抖着嘴唇躲开了对方的视线,念真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摇头。
他不会承认的。
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动心过,或是承认自己有过不如安于现状的念头,又或是对冯临川的看法早就变了。这些他都不可能承认的,尤其是在那双内敛着杀机的虎王一般的眼注视之下,他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始终的沉默都还好说,慌乱到极限的念真,唯一能发出的声音,是推卸责任一般的否定。
“我没有……”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他绝望一样的摇头,“我没有!我没打算留在山上!我不想跟个男人过下去!我什么都没……”
“瞎说。”
所有的拒绝也好,抵触也罢,都在掠夺者简单到极致的两个字里,化成了灰烬。
念真眼眶红了起来,那不是因为被逼到绝路,而是因为违背了自己的真心。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是一还俗就学会口不对心了?”淡淡笑着却没有讥讽的味道,反而更像是无奈的宠爱,冯临川抱着念真,在那总觉得有点单薄的后背上拍了拍,如同轻哄第一次撒谎后把自己紧张哭了的孩子。
跟着,刚才那个被错过了的亲吻,就压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看懂对方的心思了。
拒绝也好,否定也罢,都是幌子,都是掩护,人的眼不会欺骗,就好像他能察觉到自己每次看着念真时候从眼里投射出来的独占`欲一样。从念真眼里,就在刚才,就在现在,他看见了乞求一样的眼光。
这和尚在乞求他放过他,在乞求这令人不堪的问题赶快停止,但归根结底,是乞求不要把他拽入万劫不复的情感深渊。只是,这乞求在冯临川看来没有实际意义,除了引燃他的火焰。
“你太可人疼了……”那男人那么说。
“别说了……”真的快要哭出来的念真死死闭上眼。
脸颊被抚摸,嘴唇被吸`啜,自己明明偷偷系上的领扣被再度解开,然后,就这么一颗,一颗,余下的扣子都紧随其后,从扣眼里被解脱了出来。
纯白的衬衣敞开了前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