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弯得突然——常安十九画(57)
白月光他弯得突然 作者:常安十九画
白月光他弯得突然——常安十九画(57)
世间真实大抵如此,如斯美好,又如斯残忍。
虽然是天生的视障人士,但是林晓的行动举止似乎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限制,除了走路的步伐比普通人更加稳妥缓慢一些,其余的,甚至与常人无异。
林晓脸上带着几分恬静笑意,凭脚步声已经判断出上楼的是两个人,于是对前方的人点了下头,温声说:师父有客人,您二位是谁要做理疗?跟我进屋吧。
陆惟名没犹豫,回答道:他做,不过一起吧。
也行,屋里有软椅。林晓听出了陆惟名的声音,转身推开一间理疗室的门,那陆总坐旁边稍等一会儿,大概四十分钟左右。
林晓先进屋开灯,从一旁的橱柜里拿出一条新的白布巾,而后站在床边等着人躺上来。事已至此,沙鸥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被陆惟名推进屋里,站在床边却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躺平任揉。
沙鸥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陆惟名,淡声问:需要脱衣服吗?
林晓笑道:看您,我们店里都是纯手法的力推,您要是只做肩颈按摩的话就不用,但是如果您疼得厉害,想要辅助药油烤电或者做一个开背的话,就需要脱掉上衣。
沙鸥假装没看见陆惟名默默移开了眼光,思索片刻,说:不用了,就肩颈吧,也、也不是很严重。
脱掉鞋子,趴在床上,两臂自然放在身侧,全身放松,沙鸥将脸埋在床头的透气洞里,闭上眼睛,深深呼出口气。
林晓将白布巾铺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我试着力气来,要是疼了您就说话,我再轻点。
好。
而在这位小林师傅试着按了按他肩侧与脖子相接部位的下一秒,沙鸥一声闷哼堪堪没有忍住,破喉而出:唔我......
始料不及这也太他妈的疼了!
不是,这小林师傅看着是位柔柔弱弱的清隽少年,怎么手劲会、这、么、大!
才第一下就受不住,林晓显然也没料到,手上一顿,立刻说:疼了?不好意思,我轻点。
沙鸥缓缓倒出一口气来,脸朝下瓮声瓮气地说:没事,是我没准备好,你随意吧,我、我还行。
陆惟名看着床上被盘得七晕八素的人,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去,努力咬牙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四十分钟的肩颈按摩,间中沙鸥一声不吭,房间里只有林晓不断轻声提醒
放松一点,您肩背又用力了。
疼吗?我再轻点?您别绷着肩膀。
您太瘦了,穴位和筋结倒是很好找,不过您血气不足,经络通畅以后血脉冲上来,可能会有短暂的头晕。
沙鸥:......
这都不重要,下手给个痛快的吧。
终于,挨过了这漫长的四十分钟,沙鸥慢慢从小床上起身,一阵头晕眼花后,感觉自己有点腿软。
林晓从横杆上摸到自己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轻声嘱咐道:您这肩颈太僵硬了,而且颈椎有两节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形,平时千万要注意一点,尽量不要睡软床,睡硬板床和圆柱枕,适量运动,减少伏案。
沙鸥喘匀了最后一口气,虚弱地应了一声:好,受累了。
别客气。林晓笑笑说:这一两天您可能会觉得按过的地方疼,不过没关系,疼是在皮.肉,不是筋骨,过两天就好了。
好。沙鸥下床穿鞋,林晓顺手撤下了床上的白床单,铺上了一条新的上去。
沙鸥站在一侧,见他一个盲人换床单的动作居然娴熟得当,铺好的床单上,连最后一丝褶皱都被他缓慢抚平,不由暗自叹然。
真是,好可惜。
旁观目睹了沙鸥被盘的全过程的陆惟名从软椅上起身,嘴角噙笑,捏了捏沙鸥后颈,说:走吧。
沙鸥瞥他一眼,刻意忽略他带笑的眼眸,无力地点了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理疗室,还没走到楼梯口,旁边房间的门也被推开,本来无人理会,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陆哥!
双双站定,齐齐转身,三人六目,互视一番,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陆......周凌风站在理疗室的门口,长袖运动衫还搭在肩上没来得及穿,看清了陆惟名旁边站着的人后,沉默两秒,倏然惊怒:卧槽!
沙鸥蹙眉看着周凌风,两秒之后想起来这人是谁,十年前和陆惟名拼酒那晚,见过一面。
周凌风风风火火地冲过来,陆惟名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将沙鸥挡在身后,一抬手,把周凌风在身前拉住,不紧不慢问道:做按摩?又是哪根大筋锈住转不了弯了?
脑筋!周凌风死死盯着沙鸥,堪称双目喷火:陆哥,这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你
话未说完,沙鸥错身上前,朝周凌风伸出右手,淡声道:你好,沙鸥之前咱们见过。
周凌风哼笑一声,没回应。
当然见过,而且十年来印象深刻。
当初陆惟名那个金蝉脱壳的表白大计,还是他们哥几个凑在一起策划的,当时陆哥信誓旦旦地宣称,让他们等自己爱的凯旋,谁知道一夜过后,没等来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带着喜欢的少年回归,反而等来了陆惟名决议参军入伍的消息。
陆惟名出发去边疆前,他们几个几乎天天陪在他身边,更是亲眼见证了原来的热血少年是如何在几天之内迅速变得沉默寡言,颓唐不堪,而每当周凌风他们小心翼翼地问起那晚究竟是什么情形时,陆惟名都会在霎时红一遍眼眶,却始终不肯吐露半个字,直到临行最后一聚,几个人借着分别的酒意抱头痛哭,陆惟名才说了一句
他说话不算数,他不要我。
而现在,当初亲手斩杀了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刽子手,居然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陆惟名身边,作为铁磁,周凌风觉得自己现在没扑上去动手,就是践行核心价值观了。
沙鸥自然看得懂对方的排斥和敌意,也不恼怒,径自收回手来,目光波澜不惊。
周凌风冲着沙鸥抬了抬下巴,眼睛看的却是陆惟名:陆哥,几个意思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块门槛摔两次?
陆惟名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周凌风,眼见事情已然瞒不住了,索性大方承认:是,忘了头破血流是什么滋味了,想再试试。
陆惟名!周凌风这下是真的动了肝火,既生气又心疼,情急之下直呼其名:你他妈忘了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跑到新疆吃了五年的沙子了吧!现在又
不好意思。沙鸥极少打断别人交谈,但是此却忍不住出声,他走到周凌风面前,不卑不亢不慌不乱,今天太匆忙,没什么准备,过两天有时间吗,我......想和几位聊聊。
周凌风斜睨着他:聊聊?聊什么?聊你当初为什么说话不算数,逼得这个沙雕直接跑到新疆疗养情伤?
陆惟名皱眉:哥们儿......
沙鸥反手拉住他,阻止他搭话,继续说:过去的事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但是
陆惟名一愣,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沙鸥瘦白的手指从他手腕滑落,交错穿插在他的指间,做出真正的十指相扣的姿态。
但是现在,陆惟名是我男朋友,所以,我觉得有必要给他的哥们儿们一个交代。
你......周凌风也愣了,没想到沙鸥能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这番话说出口,他目光扫过两人紧扣的双手,又从陆惟名怔然的脸上划过,一边腹诽自己兄弟色令智昏,一边也只能咬牙答应:行啊,就等你给个交代呢!后天晚上,哥几个凑齐了等着你,地址我发给陆哥。
说完又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陆惟名一眼,扭头下楼了。
出了按摩店的门,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两个人找了个淮帮菜餐厅,简单吃过晚饭后,陆惟名开车将沙鸥送回到酒店楼下。
一路无话,各有所思。到了停车场,沙鸥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车窗外酒店楼身的巨大霓虹logo:这么快?那我上楼了,等等你朋友定好了地方,记得告诉我一声。
他伸手欲开车门,而下一秒嗒的一声,陆惟名直接落了车锁。
沙鸥诧异转身,用目光询问什么意思?
陆惟名盯着他隐匿在霓虹光影中的侧脸,喉结滚动一番,问道:你想给我朋友什么交代?
沙鸥就知道,他一定会问,于是稍稍坐直了身体,轻叹道:让他们放心的理由。
比如。
比如沙鸥想了想,还是叹气,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但既然是你朋友,这一面迟早要见。停顿两秒,他复又笑道:大不了,让他们揍一顿,当是给你出气了?
陆惟名眸色深沉,将人牢牢锁定在视线中:揍一顿,不还手?
沙鸥摇摇头:绝不还手。
认识你这么久,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人!陆惟名咬紧牙关,拉住沙鸥手腕一把将人拽到身侧:这么大度,怎么不干脆让我自己动手!
沙鸥看他两秒,嘴边慢慢划出一个弧度,轻声道:估计你不舍得,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你
下一刻,眼前的人忽然倾身,将所有的光影都挡在背后,用一个强势而霸道地亲吻,封住他未完的话。
两人座位之间还隔着一个扶手箱,这个接吻的姿势和难度颇具挑战,但是陆惟名一手扣着沙鸥的手腕,另一只手扳着他的肩膀,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想将人按在怀中,沙鸥被迫仰起下颌,脖颈与身体之间几乎划出一道曲线,但他不躲闪,亦不抗拒后撤,甚至以纵容放任的态度接纳,任陆惟名含着他唇瓣辗转,直到唇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是陆惟名失控之下,咬破了他的唇角。
淡淡的血腥味道终于拉回燃烧殆尽的理智,陆惟名慢慢放开他,沙鸥偏过头去狠狠深呼吸几次,等缺氧之下的耳鸣渐渐消退,才回过身来,抬手拭去嘴角残留的一滴血珠,促狭地眨了下眼睛,轻笑道
看,你果然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依旧粗长,我为自己正名!
话说,这几章,甜到十九自己都姨母笑,嘿嘿嘿~
对啦,大家的每一条评论我都会看,而且尽量每条都会回复,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小天使们知道,我始终认为,写文和看文之间,作者和读者之间确实是不可分割的主体,各位的心意、鼓励、支持,我统统能接收的到,而且会将情感反馈在文里,所以,大家留下的每个字都不是无用功,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会认真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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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安利一下下本想要开的新文《先生,拔罐吗?》文名可能会改,但是人设应该不会变了,【恬静温和手艺好.眼盲受】vs【浪荡不羁颈椎病.骚气攻本章里出现的林晓,就是下一本的主角受,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移步专栏,给个爱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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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夫夫局
交流会第二天是年度时评新人的评选环节, 沙鸥应邀做了一天评委,等到下午整个流程结束时,收到了陆惟名的信息, 是一个酒吧的地址。
不愧是体特生的作风, 速度够快。
沙鸥回复了一个好。
然而这则消息像石沉大海般,没能等来陆惟名的回应。
他在别扭什么、纠结什么,沙鸥一清二楚,所以并不心急, 也不追问, 只等交流会最后一天的会期全部结束, 主办方和同行们从会场离开后,自己到酒店前台续交了房费,然后回到房间,收拾一番后,才给陆惟名打了通电话。
电话中,陆惟名沉吟片刻,只是告诉他:你先吃晚饭,吃过东西后再来,嗯, 喝点酸奶。
沙鸥立刻就明白了。
对方已经严阵以待,看来今晚这场酒不仅躲不过, 而且貌似是场硬仗。
行吧,既然之前同学会已经破例了, 所谓的原则,在男朋友面前,都可以忽略不谈。
晚上八点,沙鸥打车来到酒吧门口, 按照陆惟名的信息提示,找到相应的包厢。
推门入内,被骤亮的顶灯晃了一下眼睛,房间里的卡座上坐着四个人,虽然十年岁月改变了少年模样,但是沙鸥还是在最短时间内认出来,果然是当年去丰玉市找陆惟名的那四个人。
能凑这么齐,还真是不容易。
而陆惟名一直靠墙站在门边,等沙鸥进包厢后,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身侧,护短的架势不言而喻。
周凌风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其余三个人默默移开眼睛饶是当年的沙雕已经成了杀伐果决的陆总,面对这哥们儿的时候,依旧智商欠费,没眼看。
沙鸥心念微动,垂在身侧的手指悄悄勾了一下陆惟名的手背,下一秒,那只手就被对方完全包裹在掌心。
这样的牵手方式,强势霸道,却又满是庇护。
陆惟名拉着人走到沙发边上,将沙鸥按在自己旁边坐下,六个人,十二双眼睛,目光碰撞,却各自沉默。
沙鸥看着眼前几个人三堂会审的架势,暗自叹息。
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局面有多难堪,他也没想过逃避退却,遑论这几个人都是和陆惟名一起玩大的朋友,是曾经的队友,现在的挚交。
包厢里没有开音乐,安静得让人有并非置身酒吧的错觉,这样的偏安一隅中,沙鸥目光从桌上的酒瓶上掠过,而后抽回了被陆惟名握紧的那只手,起身,开酒,亲自给面前的四个人倒满。
赵书远依旧是几个人中最为内敛细腻的那个,再加上这几年的教师经历,读懂人心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不说别的,就单单刚才沙鸥进门时,陆惟名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就已经诠释了一切,所以此时,他们几个再端着拿捏也没什么意义,只要确定一件事,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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