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鹊登楼(14)
神棍窥天机 作者:鹊登楼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14)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花折,许康轶别说不可能变成更好的康轶,可能早早的就要殒命了;掰弯病秧子的路很长,不过花折有的是耐心。
第22章 潜力无限
山魈这玩意儿力大无比,个个全是神力王,好像还无所畏惧似的,梁恩泽武器是长槊,上边利刃林立,饶是山魈皮糙肉厚,碰上也是骨断筋折、皮开肉绽。受伤的山魈被激怒了,不退反进,嗷嗷暴叫着直接伸出爪牙来撕咬他的长槊,看来不仅凶残,而且无脑。
三人武艺精湛,为求保命全动了杀心,招招致命。孝严三尖两刃刀偏轻,不能像梁恩泽和岳九那样舞弄起来虎虎生风,不过他最坏,看到山魈通红的大鼻子,和凶光闪动的红眼珠,觉得这就算不是山魈的命门,也是它们的弱点,就开始四处寻找着机会。
看一个山魈饿虎扑食一样的扑上来,先侧身灵巧躲过,直接用刀尖往山魈的眼睛上扎,像是捅破了水泡似的噗了一声,紧接着山魈狼嚎一样的惨叫声就贴着地皮卷了上来。
这声音连岳九听了都觉得和地狱里正在刀山油锅里受刑的鬼也差不多了。
另一个正要奔向岳九的山魈看同伴受伤,调转了人面猴头就冲着孝严凌空张着血盆大口咬下来,孝严不给它太长的攻击时间,山魈重的和铁蛋似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扑倒,直接刀刃外翻,一下子削下了这个畜生的长鼻子。
山魈看着厉害,鼻子上长的也是软骨,平时不小心碰到尚且疼痛难忍,何况是突然自己鼻子与自己分离了,当即嗷呜一声,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遍地鲜血和山魈的残体,尤其这受伤畜生的惨叫在清冷的夜空里飘出老远,像是响彻肺腑的恐惧回荡在山中幽谷,连树上的归鸟也受不住这被现场抽筋扒皮了似的嚎哭,扑棱棱的冲上了凄冷夜空一大片,惊起一片树叶抖动。
可能是被这惨状和惨叫暂时镇住了,其他的人面猴畜生暂时停止了攻击,包围圈终于被撕开了大口子。
此时不走,一会可能就走不了了,他们三个也顾不得身上添了刮伤,顺着撕开的缺口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狂奔向山涧子里的大河。
人在性命攸关、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潜力是无限的,这以草上飞的速度跑出去,山魈们看他们快跑没影了,终于回过神来,到手的肥肉怎么能这么放了呢?当即弹着弹簧脚追了上来。
几乎像是飞到了河边,岳九看着奔腾在月光下翻着白沫子的河水有点紧张,他打小怕水,稍稍迟疑闭了一下眼。
孝严知道他的揍性,回头一看山魈也已经冲到河边了,没工夫再像以前那样好好的安慰岳九了,直接一脚把他踢下了河:恩泽,保护着点岳九,他水性不好。
梁恩泽反应极快,也已经嗖的跃进了河里,直接卡住了岳九的胳膊,也听到孝严扑通一声跳进河里的声音,回头刚想喊孝严说在这边,却看到刚刚入水的孝严,一条腿竟然被最先冲到岸边的红脸山魈咬住了。
山魈力大,而且人在水中四肢没有能借力的地方,有劲也使不出来,孝严在水中一个翻身,持三尖两刃刀就削向红脸山魈的嘴,这山魈倒是灵活,看体型比其他同类都大三圈,刚才追的也最快,可能是他们的头头,直接一伸长臂,用趾爪将孝严的刀架住了。
梁恩泽吃惊不小,这要是被山魈扯到岸上去,还不马上被五马分尸,焉有孝严的命在?
梁恩泽水性极佳,也顾不上岳九了,一个猛子就冲到了近前,先是往水里扯了孝严一把,防止他一下子就被拉上岸去,水中武器太重,根本没法拿,刚才下水的时候长槊已经撒了手。他赤手空拳的要夺魂救命,顾不上君子端方,双眼中射出一股狠绝之气来,比山魈煞气更重些,直接伸手双手,就去扣山魈的眼睛。
山魈畏疼,放开了孝严的三尖两刃刀,伸趾爪来挡梁恩泽,看这畜生注意力转移,孝严一刀上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就把他一只爪子剁掉了,本以为它护疼就应该撒口,哪成想这鬼东西咬着他的腿咬的更死。
梁恩泽看别的山魈已经跃跃欲试着将要下口,想不了那么多了,伸单手直接伸进山魈嘴里去狠命拉它的舌头,这回饶是山魈铜皮铁骨也受不了了,才算是将腿上四个血窟窿的孝严放开。
孝严觉得今天真是出门忘了看黄历,这么一会身上挂彩几处了,撑着梁恩泽的肩膀往河中间一用力,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岳九的踪迹?
他急得五内俱焚,这河流水急,岳九只会狗刨,在不深的静水中尚且扑腾不了多久,何况是在飞湍爆流中:小九!
好在没让他们担心太长时间,落水狗岳九抱着一截木桩,已经顺流冲出去挺远了,抻着脖子对他们喊道:我在这里,往这边游!
梁恩泽再回头看了看山魈,岳九确实聪明,山魈果然应该是不会游泳,正全沿着岸边跑,愤怒的追逐着他们。
三个人终于伏在了一截木桩上,彼此惊魂未定的互相打量,岳九一边呸呸吐着刚才不小心灌下去的冷水,一边冲着岸边的畜生们做着鬼脸叫骂:杂毛猴子,有种过来啊!
别说,还真有一只山魈特别听话,在岸边张牙舞爪的冲他们挥舞着爪子,口水流出多长,在山魈眼中,肥瘦相间、不长毛显得溜光水滑的人简直是太好吃了,可这在山中能抓来果腹的人还不多,是真的馋他们的身子,终于忍不住诱惑,噗通一声就跳下来了。
孝严腿上伤的不轻,加上河水过于冰冷,水流湍急,而今腿已经失去知觉了,看到有山魈真跳下来了,好像腿上那种被扯了锯似的刺痛又更猛烈的袭来了,从身边浑浊的乱流中胡乱抓住一根长着不少松针的松树枝,开始疯狂划水。
却见梁恩泽正平静的用长爪子好整以暇的整理发冠,当即像是火烧屁股了似的催促:梁大公子,现在不是臭美的时候,那山魈已经下水了!还不快点帮忙划水!
梁恩泽看孝严这么狼狈,竟然忍不住笑了笑,看孝严脸瞬间已经变绿,才开始解释:岳兄,刚才那个山魈下水的时候我看到它直接沉到水底去了,都没扑腾出水面几下,估计是它们的肚子太大,身子太沉,根本直接水中就完全浮不起来。
这一飘就飘了二三十里,直飘到月亮隐去,太阳高起,好不容易三个人抓到机会才像垂死的没毛落汤鸡一样上了岸,梁恩泽搀扶着已然瘸了的孝严,岳九已经晕水晕到上了岸就开始狂吐,连贫嘴的力气也没了,惨不可言。
岳九外衣冲的找不见了,冷的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吐的胆汁还挂在嘴边,看着孝严道:少爷,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孝严最惨,脑袋上一个大包上边的口子翻翻着,不过这个还不是最重的,关键是腿上的咬伤,外边看是四个血窟窿,这种犬齿咬人,外边是几个小洞,看着不严重,其实最主要的内伤是在皮肤里边肌肉的割伤,有时候肉都是断的,外轻内重,必须尽快处理。
孝严扶着恩泽的肩膀,气喘吁吁的慢慢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现在还行,河水太凉,已经冻麻木了。
梁恩泽一眼不发的蹲下来,看了看孝严的腿,直接伸出双手对着一个血窟窿用力开始挤,只一下子孝严的眼泪就差点疼掉下来,鼻子眼睛嘴全拧在了一起:恩泽,你做什么捏我大腿?
他是愿意被梁恩泽捏大腿,可对着伤口捏和撒盐有什么区别?
梁恩泽神色肃穆,目光盯着伤口无比的凝重,两只修长的手一点也没停:岳兄别动,山魈类的野兽常年吃些腐肉,牙齿上全是有毒的,你虽然已经被河水冲洗了伤口一夜,可担心有余毒,我给你挤一挤排一排。
看着腿上的血洞鲜血掺着河水往出咕咚咕咚的冒,孝严刚想带着哭腔嚎一嗓子
却听到衣衫不整的岳九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岳九现在披头散发,脸上唇上全是青色,真跟鬼一个样,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密林,小声说道:少爷,梁公子,密林里好像有人。
三个人也顾不上要先治伤以及升火取暖恢复体温了,全悄悄的踩着碎步,一点点的挪了过去,藏在高草堆后边,这密林里果然是有人,还在大声的互相说话:只听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渲染力还挺强:兄弟们,这山里闹鬼,你说我们能不迷路嘛,这昨晚绝对是遇到了鬼打墙!
另外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声音中巧妙的糅合了劫后余生和幸灾乐祸:大人们还让我们出来找他们三个,白凤山中的道路和线团子的一团麻,上哪去找他们去?我看他们遇到鬼也是个玩完!
另外一个公鸭嗓的年轻人:别把火点这么旺,这季节山里风大,小心别把山点着了。昨晚上也太吓人了,我听山涧子里狼哭鬼嚎了那么长时间,是百鬼夜哭吗!
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白胖子衙役的声音:别提了,那鬼不光在山涧子里嚎,我还听到那鬼在山下点着鬼火一闪一闪的骂人呢!吓死老子了,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第23章 欺负伤患
孝严和梁恩泽、岳九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猫着腰藏着了,怪累的,全纷纷自高草后站了起来,几大步就走到了这一小队衙役面前,冷着脸抱着肩膀盯着他们看,这些狗娘养的胆小鬼,昨晚听到他们在山涧子下边遭罪,还没下来救他们:你们说谁是鬼?
本来以为抖抖当领导的威风,却不想威风抖大了,白胖子等人看着地狱里爬出来似的水捞捞的三个人
脸是青色的、嘴唇是紫色的、身上红的血、白色的估计是山魈的脑浆,衣冠不整凄惨无比,行走之处脚下还拖着水迹
活脱脱几个淹死鬼的形象,衙役们先是将眼睛恐惧的睁到极大,白胖子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大嘴半天才汗毛倒竖的喊出来,并且配合有连滚带爬想马上逃离之势:淹死鬼来啦!
好不容易安定住了这些胆小如鼠的废人,稍微问了几句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他们半夜看岳孝严、梁恩泽、岳九没回来,知道他们出来破案,担心遇到不测,出来搜山搭救的。
也搜出来了老远,已经到了山涧子,山涧子里阴风阵阵,大风吹的鬼哭狼嚎,孝严让点了火折子,火光一闪一闪的,再加上他先前指天指地的骂人,后来山魈们痛彻心扉的惨叫,让这些衙役以为山中真闹鬼了,吓得转身就跑,跑的也慌不择路,直接迷了路在山里乱转。
后来还是公鸭嗓抖机灵出的馊主意:就这么在山里转,转到困死也出不去,必须得顺着河走,水往低处流,肯定能出山。
大家一听言之有理,也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山外走,这才在此处偶遇了。
人多带着的应急物品齐全,就好办多了,这些衙役身上还有金疮药和干净衣服,全给他们三个换上了,又喝了口热水,吃了点热食,才像是从地狱又爬回到了人间。
孝严本就皮实,拖着包扎完毕有些行动不便的伤腿,手里拿着一条油汪汪的兔子腿,有些半身不遂地蹭过来,一瘸一拐坐到了梁恩泽身边,调侃道:恩泽,昨夜情景如何?不好受吧,嘿嘿嘿。
抛去遇到山魈不算,山中夜色确实美丽,梁恩泽不自觉的低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如果不是落水,而是有一条扁舟的话,就诗情画意多了。
呃,要不是昨夜共同经历,还以为梁恩泽在山中有了艳遇,竟然有心情在闲情雅致?同样是出身名门,恩泽怎么就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呢,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恩泽,我发现你名字起的真好。
感慨完了,梁恩泽低头咬着一口山间荠荠菜,细嚼慢咽,典雅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一口野菜也摆出好似品着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的架势来:哦?此话怎讲?
孝严腹诽道,穷讲究。眼珠一转,拿着刚烤熟的兔子腿喂他:你叫恩泽,是把好处给了别人啊,要是落水的时候你要是不救我,我现在估计已经在山魈肚子里,快化成肉粥了。
梁恩泽觉得其他男人拿着兔子腿喂他太过肉麻,稍稍一偏头躲了过去:岳兄哪里话,只有我们三个人,岳九在水里自身难保,我不管你谁管你?
孝严用野菜叶子把兔子腿包了包,拉过梁恩泽的手,讨好地递到了他手里:那你以后全管我行吗?
梁恩泽瞅了瞅放在手心里的兔腿,举了下莫名其妙的看了孝严一眼:就凭送我这条兔子腿,我就要给你当免费的保镖了?
孝严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恩泽,我不是礼轻,还要换你情意重的意思。
那什么意思?
孝严往他肩膀上一靠,刚才梁恩泽那股子将长槊轮成一片银月的狠绝,和平时贵公子的样子大相径庭,虽然当时他被山魈袭击生死一线,可还有闲心捕捉到了这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这不是跟你在一起有安全感嘛!
梁恩泽一身鸡皮疙瘩,他这些天已经学聪明了,淡淡说道:别变着法的糊弄我再跟你一起办案了。
这哪里是办案?简直是变着法的作死。
被当场拆穿的孝严丝毫不以为耻,冲他龇牙笑:这个,经过昨晚的同生共死咱们就是亲兄弟了,恩泽别说这么生分的话。
梁恩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觉得此人有些像狗皮膏药,怎么还沾上了,无奈的刚想说话。
却见这个半身不遂的已经做西施捧心状,正在耍赖:哎呦,你看岳兄的是什么眼神啊?我这么信赖你你还凶我,可惜啊,我已将心照明月,谁知明月不理我!
梁恩泽觉得他实在是吵闹,想了想抬眸先是四处看了看,见其他人和他们两个距离全很远,之后带着丝笑看着他:你想我理你?
那当然了!跟着梁恩泽的目光,孝严也不自觉的转着头四处扫了一眼,远处青山,近里大河,头上全是参天大树,辽东常见的柳树和槐树不见了踪迹,以松树和杨树为主,岳九靠着火睡着了,那些衙役还在吃东西,一切正常,有什么好看的?
梁恩泽伸手在怀中掏出块雪白的护腕,三两下撕开,孝严挑着眼角愣神:你糟蹋东西做什么?一针一线,也应恒念物力维艰。
趁着孝严还没反应过来,梁恩泽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的嘴给缠上了,在脖子后边迅猛的打了一个死结,之后皱着的眼眉终于舒展开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回全世界都安静了,再也没人或肉麻或耍赖了。
孝严蒙了,伸出擦破了几块皮的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嘴,呜呜的含糊不清道:你这是干什么?
梁恩泽拍了拍双手已经站了起来,大步向火堆旁边走去,步伐说不出的惬意和轻松:理一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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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鹊登楼(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