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窥天机——鹊登楼(32)
神棍窥天机 作者:鹊登楼
神棍窥天机——鹊登楼(32)
可惜说什么都晚了,梁恩泽将自己的长臂当做一截续长了的绳索。
孝严知道,以飞索的结实程度,可能此次便会用力过度,直接抓不住洞顶落下来,看红着眼珠子的大鱼又胡乱疯狂咬向他的样子,估计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他将将寻了个空子,堪堪躲过正向攻城檑木撞向他的大嘴鲶鱼,踢向鱼身侧,一个借力跃出水面,长度刚刚好,握住了梁恩泽的那只手。
不等两个人松一口气,只听着洞顶卡拉卡拉开始响,不用想了,肯定是飞索扛不住了,幸亏冲势还在,孝严看了脚下大鱼们的血盆大口,倒抽了一口冷气,劫后余生的看了梁恩泽一眼。
第53章 夜访小楼
两个人直接摔在了洞河边的陡坡上,幸亏早有预见,十指如钩,几乎扣进了岸边的淤泥里,才算是稳住了身形,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就见飞索已经带着抓下来的石头瓦块,扑通一声掉进洞河里去了。
岳九已经大踏步的跑过来,弯腰将两个人从陡坡上拉出来,待三个人全站稳了,互相看了一眼,除了岳九还有些人样子,梁恩泽和孝严俱是发冠已斜,全身冷水,狼狈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似的。
孝严觉得周身发软,已经没有了力气,全身都在疼,扶着岳九的手喘息道:此处的桥洞和洞河全有蹊跷,我感觉接近了之后,像是地狱的盖子似的,太危险了。
梁恩泽脸色越来越白,面容非常紧张,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忽远忽近:你,你受伤了,不疼吗?
孝严只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鲜血已经顺着腰和裤子流到地面了,再一看腰侧,衣服已经碎了似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了,自己觉得全身瞬间力气流失,眼前开始发黑,再忽远忽近的看到梁恩泽担忧上来扶他的神情,其心又甚慰,又只小声说了一句:我没事,就直接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家的床上了,今年算起来受了一些伤,数被鱼咬的最重,他勉勉强强的睁开眼睛,只见晃进来的日光吓人,连一向没良心的岳九都两眼通红的守在他身边。
他张口想要水喝,嘴角一阵火辣辣的疼,到此种时候,他终于明白,眼瞎的岳九是指不上的,还得是他亲娘把水给他端了来。
他娘正掉着眼泪数落他:孝严,你说你打小就淘气,以前受点小伤也就算了,怎么会被鱼咬伤了?
他娘自小对他放纵,放任他自由发展,否则有那么严谨的爹和哥哥,也养不成孝严飒爽洒脱的性格,孝严刚想往老娘怀里蹭一蹭,寻求点温暖,就听他娘又说话了:娘盼着你的伤还是慢点好吧。
孝严一愣,哪有亲娘判儿子的伤慢点好的:娘,我是你捡的吗?
他娘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心疼道:傻孩子,娘是为你好,你大哥回来了。
孝严当时差点诈尸从病床上跳起来,眉毛眼睛全都皱得难解难分,叫道:什么?不年不节的,镰刀回来干什么?
他娘堪堪用力将他按住,防止他一激动伤口再崩裂开:傻孩子,你大哥此次回来是专门娶亲的。
孝严哭丧着脸:他那个冰坨子,年纪一大把都要过最佳生育年龄了,娶谁家姑娘是害谁,娶什么亲?
岳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室内的温度刷的从夏初过度到了秋凉,听到了门口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我怎么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
孝严实实在在的哆嗦了一下,当即开始哼哼:哎呦,腰疼腰疼,娘,为什么我这么疼啊?
岳九眼珠叽里咕噜一转,嬉笑道:屋里太冷了,我出去暖和暖和。嗖的脚底抹油就溜了。
岳家的长子岳孝廉已经迈步进来了,孝严身材颀长,八尺有余,可岳孝廉至少比他高三寸,不同于孝严皮肤暖暖的蜜色,岳孝廉面色冷白,真仿若冻了冰一般。
看年纪像是二十七八,可实际上已经三十出头了,真真的面如寒松,冷若冰霜,打小不苟言笑,目光冷峻,最大的爱好就是收拾岳孝严。
其实岳夫人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也已经得到了结论,就是性格天生,后天只能引导,想要塑造是不可能的。
话说孝严此次确实伤的不轻,当时岳九和梁恩泽两个人用衣襟将他伤口缠住压迫止血,之后几乎是飞马回家连夜叫来了大夫,说是失血不少,而且谨防动物嘴里腐肉什么都吃,牙齿可能有毒,一番清洗止血,才算是保住了他一条小命。
梁恩泽看他没事了,也不便在岳家久留,守了他两个时辰就回家了。
看到他两年多没见的大哥,旧日心理阴影留下的寒风飕飕的飘了来,心中依旧龇牙咧嘴,在床上虚情假意的挤出个笑来:大哥,你回家是来娶美娇娘的,我快有嫂嫂啦?怎么没听爹娘提起过?
岳夫人宠溺的捋着儿子的头发:你才从辽东野回来几天?娘都没找到机会好好和你说说话呢。
冷面镰刀刀锋一样的声音:小二,你在辽东呆了那么久,为什么一次也没去看我?
孝严把脑袋躲进娘怀里,用比蚊子大不了的声音哼哼:就见过黄鼠狼给大公鸡拜年的,没见过哪个大公鸡去给黄鼠狼拜年的。
他打小已经被大哥吓破胆了,话说也幸亏有岳孝廉,要不也说不上他能随便长成个什么样子:娘,我大哥要求娶的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他娘合不拢嘴,岳孝廉多年来眼光极高,基本没有点过头,可除了对此姑娘算是默认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你哥哥自己选的。
孝严大惊:是选了一团棉花糖还是选了一个母夜叉啊?!他大哥不是治于人就是受制于人,就没那个中间状态。
岳孝廉脸色一沉:满口胡言,找打吗?
孝严习惯性的一躲,可惜用力太大,腰间又是疼的不行,又抱着腰开始哎呦。
慈母把他的手按住,不让他乱动,笑道:孝严,别乱动,话说你的腰上被咬得和一朵花似的,前后还挺对称的呢。
绝对不是亲娘。
夏夜的梁国府微风阵阵,风中带来夜来香的气息,沁人心脾,岳九昨天鬼头鬼脑的来过了,捎了个孝严的口信,说孝严上午已经醒了,可暂时不能起身,让他亲自跑腿来报了一个平安。
梁恩泽觉得进来发生不正常的事情太多,到了晚上有些睡不着觉,索性移步到了自家藏书阁的二楼,吩咐小厮泡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焚上天竺香,坐在窗边书桌前,捧着一本《汉书》看了起来。
却听到窗户扣扣扣的响了几声,最近他的祖母和娘亲广积善缘,四处投食喂养动物,尤其是猫,到了固定的时间就来到梁国府等着开饭,吃饱了就开始□□,美其名曰为救生,满府上下苦不堪言,也不知道养活野猫算什么救生,难道没看到野猫喂活了的话,除了耗子,得多糟蹋多少鸟吗?不过也知道老祖宗和梁夫人受了刺激,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所以梁恩泽刚才也听到了什么东西脚步轻盈的顺着梁柱爬上了二楼的声音,完全没有理会,以为是猫,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才抬头,眼神中透漏出一丝不可置信来:孝严?你怎么在这?
孝严站在小楼一楼的房脊上,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裳,只能在窗口露出一个脑袋,伸手冲他摆着手笑,月光下露出一口白牙:恩泽,快开窗户,让我进去,一楼的琉璃瓦快撑不住我了。
梁恩泽小心翼翼的把窗户推开没办法,开猛了肯定就把他推下楼去了,之后伸出一只胳膊借借力,把孝严给拉进屋里,孝严腰上有伤不敢用力,落在地面上一震伤口又疼得不行,哎呦一声全身重量全沉在了梁恩泽的臂弯里,梁恩泽先愣了一下神才把他扶直了。
进屋里才看到,孝严的衣襟里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岳兄,你不是受伤了呢?怎么跑我家来了?
岳孝严醒了之后,除了参见冷面镰刀的时候必须专心魂还在岳府之外,其他时间心思全飘到了梁恩泽这里,他笑嘻嘻的:我来就是想说对不起,又把你拉出去涉险。
梁恩泽看着孝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觉得皮蛋的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完:还有呢?
孝严对答如流:恩泽,我躺在床上一个劲的想你,就来看看你。
梁恩泽一向月白风清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五味杂陈的表情,语气也变得有些复杂:你受伤是不是摔到头了?
孝严一伸手就把梁恩泽的手拽住了:我伤的不重,就是被咬伤了血管出了点血,已经好啦,不信你看?
梁恩泽伸手在背后书架上取下一个茶盏:没事了就好,我才不看你。
孝严没脸没皮,几步就转到梁恩泽面前来了,拉开衣襟非让他看:你看一眼嘛,又不是没见过,含蓄什么。
梁恩泽眼角余光扫到他衣襟里一眼,层层白纱布绷带包裹,倒也没露什么伤口,倒是用雪白的宣纸包着一个什么长长的东西斜插在衣服里。
他给孝严倒上茶水,不知道岳孝严又弄什么幺蛾子:哦,装的什么?
孝严嘻嘻一笑,一伸手刷的一下子把长玩意儿揪了出来,三两下把宣纸扯开,一股清香散开,双臂一伸,送到他眼前来:送给我心目中百合花一样的男人。
第54章 灵魂魔舞
梁恩泽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束百合花,顶端含露开放,下方花苞含着,淡雅清香盈满了室内。
他笑着摆了摆手,眼中星光流转看了孝严一眼,一舒长腿坐在了椅子上:我又不是姑娘,送我花干吗?我不要。
孝严也能猜到他的反应,伸了半天胳膊,看他果然没接,怏怏然的把手臂收了回去,不过也没把花收起来,而是插在了梁恩泽桌角的花瓶里。
孝严就那么坐在他对面,一笑有些坏坏的:恩泽,我们认识好久了,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梁恩泽喝了一口茶,随意回答:凑合。
孝严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我已经好久了,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就翻来覆去的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梁恩泽看他的态势,知道此次是动真格的撩他来了,云淡风轻的问他:和我在一起做什么?
孝严觉得自己回到了十五岁,那时候心智还不成熟,总幻想着找个全天下最漂亮和让他动心的媳妇:做什么都行,读书也行,下棋也行,聊天也行,如果什么都不想说,就那么坐着看着你也行。
梁恩泽终于有了点反应,面色有些惨不忍睹:孝严,我记得听岳九说过,你喜欢各种姑娘来着,我一个大男人,你找我做什么,有悖天理伦常,小心你大哥打断你的腿。
孝严已经想过此问题了:我最开始想你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你就很快乐,后来经常和你在一起,看到便想拥有,人只是一辈子,短短几十年,只要不去害别人,管那么多天理伦常做什么?恩泽,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梁恩泽终于觉得事情有点严重:那个,孝严,我觉得可能是共同经历了几次生死,你有些分不清挚友和感情了,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的恋母恋父恋童的怪癖。
孝严听了,也在他意料之中,没头没脑的反驳道:像你这么说,军营里也不用打仗了,全是一对对相好的,全不是乱套了吗?
梁恩泽觉得两个人拉拉扯扯在一起,万一被家人看到有碍观瞻:孝严,你身上还有伤,我去叫府上的大夫来给你看看?
孝严摆手,手心向外,拒绝的坚决:恩泽,我现在谁都不想看见,就想看着你。
梁恩泽咬着嘴唇,一副饶了我吧的神情。
孝严觉得有反应就行,嘴角一勾,笑得带丝硬朗又有点痞:恩泽,你讨厌我吗?
梁恩泽觉得明知故问,喝了一口茶,错过眼神不看他。
孝严表示满意:你回答我了,看来是不讨厌我,那你讨厌我接近你吗?
梁恩泽想了想,他们两个好像有时候确实走得比较近,他还没有过和别人拉拉扯扯的时候,除了孝严:怎么,互相搀扶着逃命的时候也算是拉扯?
孝严觉得也能接受:恩泽,我打算今晚回去,就把喜欢你的事情和岳九正式商量一下,你如果只是因为我不符合基本条件而不接受我,就考虑几天,别一下子拒绝我。
梁恩泽觉得着实无可奈何:我
孝严一伸手捂住他的嘴:百合花香不香?
梁恩泽把他手拉了下来。
孝严眼睛亮亮的盯着他:恩泽,你好好想几天,看看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贱贱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就一点点就足够我们开始啦。
梁恩泽想说不行,他性格宽仁,不轻易卷别人的颜面,想了想顾左右而言他:孝严,此间藏书阁主要是我用,我带你四处看看。
孝严巴不得好好了解一下梁恩泽的日常,当即笑嘻嘻的同意,当即跟着梁恩泽在藏书阁开始四处观赏。
二楼开阔的六间书房,家具上刷着白釉色的漆面,书架摆放错落有致,书籍依旧涉及广泛,琳琅满目,看来梁恩泽在家的大部分时间,全用在了读书上。
孝严挨间房门推开,探头探脑的细看,觉得自己虽然也看书,不过明显自己是为了休闲,可梁恩泽就是热爱了,果然是腐书网的大少爷。
可最里边一间房间梁恩泽貌似有点遮遮掩掩的,越是这样孝严越是好奇,冲梁恩泽打了响指一笑,嗖的一声就窜了过去。
开了眼界了,此间房间里竟然是个琴室,轻纱落曼间,雅致大气的古琴就摆在室中间。
孝严要就能吹个笛子,对乐器不太感兴趣,他对此室内的四壁的琉璃镜更感兴趣,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上,全能把人照得清清楚楚的,这是舞室?
他震惊的嘴张到了老大:恩泽,你会跳舞吗?
梁恩泽云淡风轻的点点头:我娘喜欢跳舞,我小时候有时候也跟着玩一会,十来岁之后就主要是学习武术了。
钦佩之情如万丈云霄,在孝严心中冉冉升起,怪不得他的恩泽腹有诗书气自华,怪不得他的恩泽立如芝兰玉树,怪不得他的恩泽一举一动皆为壁画,怪不得反正美好的不像来自人间。
恩泽,你还记得舞蹈动作吗?孝严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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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棍窥天机——鹊登楼(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