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39)
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作者:晋咸
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晋咸(39)
闻言,戚无羁拧起两道浓黑的眉毛,默然不语。
他想起了今晨和陆逊的对话。
那缺漏的一亿两白银,除掉从袁仁府上稽查的两千万两,再除掉这三年给辽东八州官员发放的俸禄,起码还有五千万两银子,这一笔巨额钱财,被内阁首辅孟拱授意,经袁仁转手,再以你们辽东军为幌子,最后全都汇入了辽东福王府。
当时日头刚爬了三竿,蝉鸣连天,可戚无羁还是觉着脊梁骨冒寒气,福王府?这、这是要干甚么?
陆逊伸出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点了点笔墨圈出的数字,这是昨晚我在查看应天府的账本时发现很可疑的账目。
你瞧,他示意戚无羁去看第二行,这一条说给辽东军添置火铳,我瞧了辽东军的账本,发现当时添置的并不是火铳,而是普通的铁戟。所以这中间起码差了五千多两银子......昨日景王爷派人秘密潜入福王府偷了账本出来,我看了一遍,刚好在这个时间段内,福王府花了近五千两银子,于长白后山修了一座猎场......明为猎场,实为训练军士的校场。
这话说完,屋子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过了半晌,等手中的茶水都凉透了,戚无羁才哑着嗓子开口,所以......福王和孟阁老培植私军,意图谋逆?
陆逊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微微蹙眉思忖,他顿了顿道:没有十足的证据不要妄下结论,现在我需要你做的,是秘密率领一千军士,埋伏在长白山下,活捉孟拱,福王那边......还是莫要动手。
可到时候福王突然发难围剿,辽东军背后受敌,到时候别说活捉孟拱,咱们所有人都会被福王困死在长白山。戚无羁说道。
戚无羁问出这句话,陆逊并未回答,只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安王。
安王景玥沉吟片刻,一字一句说:看在老福王的面子,给福王一次机会,若是他敢发兵,我便亲手杀了他。
声音很低,刹那间戚无羁只觉浑身血液冰冷刺骨,冷汗淋漓。
广泉见自家总督又不说话,于是重复问道:总督,福王府那边咱们要不要安排兵力?
戚无羁猛然回神,他抬手搓了把脸,摇头道:福王府不必安排太多兵力,派两三个斥候过去盯梢便可。
诺。广泉抱拳行礼,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
长白山矗立在辽东北面,似一道屏障将楚朝和戎狄隔开,山上常年积雪,不论何时远远望去,总能瞧见山尖白茫茫一片,因此当地人又将此山称为白头山。
景玥和陆逊提足飞奔,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进了峪口,银蛇般的山路蜿蜒而上,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林,陆逊停了步子,他扶着一块岩石轻轻喘气,虚声道:哎呦,不成了,咱们歇会儿。
适才为了跟上景玥,他用了内力,结果牵动体内的附骨针,疼得险些跪趴在地上,强撑到峪口已是极限。
陆逊故作轻松地呼出口气,抬袖去沾额头的汗,那都是疼出来的冷汗,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你以后在床上少折腾我些。
景玥拧眉,他抬眼和陆逊对视,沉默片刻后,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以后都听你的,只要你舒服就好。
说着,他抬臂将陆逊拉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了抱。
陆逊将脸贴在景玥宽厚的胸膛上,心头翻涌起一股酸涩。
适才景玥的笑他看懂了那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爱人的不愿开口,教景玥在不断的猜疑中,逐渐意识到了某些他不愿意深想的结果。
再这么下去,两人迟早会疯掉一个。
景承珏,我......陆逊仰头,他用手搂住景玥的脖颈,薄唇启阖,颤抖了半天,终是将哽咽的话咽了下去,我答应你,等这事过去,我告诉你景峻对我做了甚么,求你了,别对我那样笑......
景玥沉着脸,他收紧搂住陆逊的手臂,俯身吻住了那人冰冷的唇,直到攫取完陆逊口中最后一丝气息,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抬手用拇指轻轻擦掉陆逊唇角的水光,他点了点头,柔声道:好逊儿不哭,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只剩下你了。
陆逊闭了闭眼眸,附骨针的事情不是他不想对景玥说,而是没办法开口说,因为琪玉还在景峻手上,那孩子两世都没落下好结局,他真的不想再看到琪玉被虐杀了。
当时景峻用琪玉威胁自己,只要自己敢将附骨针的事情向景玥说出一字半句,琪玉的下场便会很惨。
所以在未回到长安之前,在没有确定琪玉安全之前,他不能让景玥知道。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陆逊平复了一下心情,尔后从景玥怀里抽身,他道:走罢,咱们先去长白中峰,我的私事以后再谈。
景玥略一点头,没再多问。陆逊不是受人威胁的性子,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瞒着自己,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己喜欢他,敬重他,不想强迫他,所以挣扎到最后,景玥还是选择沉默。
长白山中美景甚多,沿着崎岖山路往上,乔松连片,修竹成群,又有千丈岩石层峦奇岫,花径静窈萦深。
二人走了约莫几百丈远,拐过一道横在外头的巨岩,瞧见了三四名尸体倒在地上。
景玥和陆逊相互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地快步上前查看。景玥蹲下身,单手提起一具尸体,将那人的窄袖往上一推,手腕上赫然现出一枚火焰印记,再看其他几具尸体,同样有火焰印记。
看来他们已交上手了。陆逊瞧了眼插在祆月教教徒胸口上的一柄长剑,挑眉道:怎地还惊动了逍遥派?
景玥将尸体重新丢在地上,尔后直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朝左手侧一抬下颌,那里有血迹,要瞧瞧么?
不去。陆逊果断摇头,他道:咱们的目的是赶在陆峋之前拿到千秋符,今儿你就是告诉我张桓死在了那里,我也不去。
张桓此时正背靠在一块大岩石后草草包扎伤口,他打了个喷嚏,耸耸鼻子,低声嘟哝,谁在咒我呢。
话音刚落,只见三枚银梭破风袭来,张桓往地上一滚,噗噗噗三声响过,银梭便扎在了土地上,两名祆月教教徒围攻上来,目露凶光。
操.他.奶.奶的!一名彪壮的汉子吐了口血唾沫,抬臂架住一名祆月教教徒的弯刀,转头看向张桓,吼道:你不是说咱们上山摘草药么!这他娘都快把命搭进去了,还摘屁的草药!这些龟孙儿都是甚么东西?!
张桓抬脚踹开一人,赔笑道:大哥莫气,这不是他们要跟咱们抢山顶的千年雪莲么?等弟兄们干死了这群人,回去重重有赏!
正说着,忽听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少年音,你忽悠谁呢!转头看去,眼前白袍闪动,来者执长剑,于风中静立,却是逍遥派的弟子赶到了。
段瑶和程玦背靠着背,刷地一下抽出长剑,寒光四起,袖摆翩飞。
逍遥派也来采草药么?张桓哈哈一笑,潇洒转身,朝两人抱拳行礼,幸会幸会。
谁跟你们是一伙儿的?段瑶翻了个不加掩饰的白眼,他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你们打架都打到我们逍遥派门口了,师父教我和师兄前来查看。
张桓也不恼,只笑着作揖,对不住,惊动了沈掌门,在下来日定登门谢罪。
这边一通混战,站在不远处的陆峋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今日是秘密上山,前边的路还走得好好儿的,怎知到了半路,却杀出这么一帮江湖人,二话不说提刀上来就砍,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扭头看向身旁的孟拱,阁老......前头的路被他们挡住了,咱们怎么办?
孟拱揣手冷眼看着,他的岁数已过了不惑之年,可头发依旧乌黑发亮,仅有鬓边有星点白发,儒生打扮,面相却生得甚是尖酸刻薄,细细的吊梢眉飞入发鬓,三角眼微眯,唇角下压,下颌处有一块黑痣。
怎么办?他重复了一句陆峋的话,默然片刻道: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说罢,只见他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便跃入了混战中。
孟拱将垂在身侧的手迅速抬起,原本虚握的拳变为掌,直劈一个江湖汉子的胸膛,出手又快又狠,那汉子根本来不及闪躲,听得一声惨叫,汉子狂喷出鲜血,当场暴毙。
不好。张桓脸色一变,连忙向后跳开一步,他抬眼打量孟拱,咬了咬牙。
这人藏得够深,若不是今日将他逼急了,估计朝廷里那些人还以为孟阁老只是个文弱儒生。如今瞧他的武功招数,竟和瑾月无出其右,就是不知孟拱和瑾月到底谁是谁的师父。
段瑶和程玦也看出孟拱武功极高,两人对视了一眼,暗叫不妙,也纷纷跳开来。
师兄,唤师父来。段瑶喊。
程玦点点头,他屈起食指放在口中,一道清亮的哨声便传了出去,没入缭绕的云雾之中。
孟拱眼眸一凛,咬了咬牙。
若是逍遥派的沈掌门真的赶来,他想去中峰拿千秋符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当下不敢再酣斗,他抬手挥开挡在眼前的两名江湖汉子,纵身跃至陆峋身边,抓住陆峋的肩膀朝山上飞奔。
张桓见状,不假思索地提足便追,却被孟拱扬手丢来的一把暗器打中了前胸,他吃痛,闷哼一声倒地,喘了几口气后抬眼再看,已没了孟拱的踪影。
奶.奶.的!张桓一拳砸在地上,抬头看了眼长白中峰,甚是懊丧地叹了口气。
陆峋被孟拱抓着后颈,只觉耳畔风声呼呼作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摒息压住不断涌上来的呕吐感,断断续续道:第二峰中峰......巨松林后......千丈......
依着陆峋的指示,孟拱很快边来到千丈崖前,他脚底生风,嗖嗖嗖往东走了五十步。
眼前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一道瀑布奔腾而下,轰隆声不绝入耳,孟拱向四周看了好一圈,没瞧见书中所说的山洞,登时火冒三丈,他伸手掐住陆峋的脖颈,从牙缝中挤话,怎么没有?你在骗我?
陆峋喉咙里不住发出咯咯的声音,他凸着眼珠子,双手双脚剧烈挣扎,不......方向不对......金乌西落处......你走得方向不对......
闻言,孟拱冷静下来,他松开钳制陆峋的手,转头看向西边。
一丸金乌枕在远处的连绵的山头,霞光四射,照在山顶的皑皑白雪上,好似烧起的熊熊火焰。
孟拱眼眸亮了亮,按照火焰指示的方向,重新向东走了五十步,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是这里了!他大喜,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苦心谋划了十几年,终于要大功告成!千秋符,有了千秋符,福王和自己秘密培植的私军就可名正言顺地归入他的麾下,到时候再和戎狄人里应外合,何愁长安攻不破!
一时间兴奋得手舞足蹈,孟拱仰天大笑,抬步就要往石洞中走,不料被陆峋唤住了。
这......这石门为何会打开?按理说只有咱们才知道这个地方啊!陆峋惊恐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山洞,眼底倒映着恐惧,难、难道是陆峰他们的鬼魂?!
呸!人都死了,哪里来的鬼魂!孟拱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不信神佛,只信权势,与你们共谋大事真是浪费......
话说到一半他就噤了声,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瞪着眼睛看着从洞中走出的两人。
怎么?瞧见本王很讶异?景玥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拱,亮了亮手上的千秋符,不好意思,教本王捷足先登了。
陆逊跟在景玥身后,他看了孟拱一眼,和书中的容貌描写一样,这个人长得很不讨喜,他寻了处岩石坐下,双手撑在身侧,转头看向陆峋,二伯父,杀父之仇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洞前一片宁静,一时间陆峋和孟拱都没有开口说话。
忽地刮起一阵狂风,浓云登时翻涌而来,不一会儿便将夕阳遮住,细碎的雪飘零落下。
陆逊抬眼朝远处的辽东城眺望了一眼,微微蹙眉,铅云遮日,长白飘雪,墨蓝的海上又起了风浪,这个景象有些不太吉利。
风声呼啸,将众人的衣袍吹起,景玥从怀中取出山河令,尔后缓缓地将千秋符和山河令合二为一。
他举着虎符朝孟拱晃了晃,再慢条斯理地收进袖袋中。
孟拱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蓦地,他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恶狠狠地看向陆逊,又是你!肯定是你!千秋符的事情肯定是你说的!我的计划为何总被你破坏!
话音刚落,只瞧见他身影一闪,两只手便向陆逊抓去。
景玥眼眸一凛,左足点地,踩着凌波微步挡在陆逊身前,尔后抬脚回身,照着孟拱的胸膛便是一踹。
内力相碰,两人都被震得挪开了三四步。
瑾月是你师父?景玥一甩宽袖负手而立,挑眉问。
陆逊打了个哈欠,他盘腿坐在岩石上,淡淡道:他的功夫在瑾月之上......要说师父,应该他是瑾月的师父。景承珏你行么?不行咱们就跑。
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景玥偏头朝陆逊笑,他道:逍遥谷你教了我那么多的武功,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狼崽子下得好大一盘棋,那时候就预料到咱们要遇到比瑾月更厉害的对手了?
哎呦,我又不是先知,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陆逊摊开两只手,耸了耸肩,神情颇为无辜。
两人像感觉不到危险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废话,孟拱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袍子被内力鼓起,整个人臃肿得像只水桶,原本乌黑的头发瞬间变白,手背布满了青紫色的筋,瞧着甚是可怖。
童蛇功练到你这个境界算是炉火纯青了。陆逊上下打量了孟拱一番,面容依旧很平淡,不过......我家景王爷照样吊打你。说着他看向景玥,眨了眨眼,你说是吧?
景玥被陆逊逗乐了,他歪歪头,活动了一下颈骨,尔后,不待孟拱出手,只瞧见一片紫影闪过,景玥已欺身至孟拱面前。
两人交战在一起,从石洞前的空地酣斗到东面的瀑布悬崖,陆逊朗声叮嘱了景玥几句,尔后便不再管他。
跌坐在一旁的陆峋看傻了眼,他自诩算是见过世间绝世武功的人,可如今瞧见景玥那招数繁多的功夫身段,每一招都不重复,每一招都是至臻武学,一时间竟以为自己身在幻境,他看得呼吸急促,几欲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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