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后,和暗恋我的校草同桌了——爱钱多多
转学后,和暗恋我的校草同桌了 作者:爱钱多多
转学后,和暗恋我的校草同桌了——爱钱多多
他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我不是烂泥,我们不是烂泥。
我们只是想为了自己未来以及维护他们未来的人,最后争取一把而已。
一片雨丝正落在他的眼皮上,程城诚面上一凉,仰头望向阴沉压下的天空。
江城入秋了。
程城诚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雨意的空气,也坐了下来,拿起手中今天的化学作业,,认真写了起来。
大多数同学冲出来时那一刻都是凭着一股上头的热血与冲动。实质上走出教室,被劈头盖脸的冷风一吹就冷静下来了。
他们茫然地走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了黎青与尚阳三人。
茫然注视了许久,他们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也坐下来拿出纸笔,认真地写起了作业。
贾乘风把他们不当回事,张宏图认为他们是烂泥,唯一为了他们争取的尚老师也身陷囹圄
但他们绝不可以放弃自己。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十几分钟后,一班同学们几乎都无声且默契地坐在了黎青与尚阳身边,写起了今天的作业。
翻滚的阴云与狂风下,他们如一颗颗颗生于沙地,灰扑扑又不起眼的石头,看似一脚就能随意踢开,永远引不来别人的一个眼神。
但当人真正踢上去时,才会知道不起眼石子里的内劲,被狠狠的硌到脚。
徐成才便是在这时候恰好销了病假,回到学校的。
此时学校门口已停了一圈人,保安过路的还有一些早到的家长,都围着那群人议论纷纷。
这是干什么呢?
听说是有老板要买学校,还把以前校长给弄局子里去了,这些学生说起这事被赶出来了。
造孽啊。
徐成才下了车,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黎青尚阳程城诚,眼睛微微发亮。
一群蠢货。随后下车的女人冷冷地道,成才,别看了,过来把行李拎着,赶紧去上学吧。
徐成才低下了头,接过了行李。
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你们学校最近有很多事情,不要跟着掺和进去。你的唯一任务就是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听见没有?
徐成才父母照例地唠叨起了老黄历,家里为你牺牲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得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知道吗?
妈?徐成才坐在车上,捏着手心的中度抑郁症断书,沙哑着喊了一声。
他穿着灰绿色夹克,黑色牛仔裤,头发略长没来得及修剪,背着个假耐克包,因为长期熬夜加沉默压抑,他眼下总有一圈青黑,瞧着总像在弯着腰自卑。
此刻这双总是瑟缩与自卑的眼睛里汇聚起了一股力量。
我和你爸的工作也为了你丢了,邻居们都在笑话我们,你也是知道的。隔壁的陈姐的大儿子在省一高考了第三名,你既然考不上省一高
徐成才聚集起力量,抬头望着女人:妈,我昨天去了一趟医院
在上溪总得考个第一名吧?我和你爸当初在学校成绩都还不错的,你是我们的种,总不能比我们还差吧
妈。徐成才嘴唇颤抖起来,声音打着颤,如果我真的就是不如你们呢?如果我真的就成不了才呢?
家里都等着你的大学通知书呢女人的声音终于停了,猛地提高了声音,什么?
徐成才死死捏着那张诊断书,肩膀拼命颤抖着:妈,这十几年我真的很累。我成宿成宿睡不着觉,一睁眼就是要考大学,一闭眼就会做考砸了的噩梦。我写着作业一想到你们就浑身发抖。我、我、我现在只要一看到试卷就会生理性反胃,医生都诊断出我有中度抑郁了。
妈,我可能真的成不了才了
小小的两人角落里,空气可怕得安静着。
这可能是懦弱的徐成才一生最有勇气的一瞬间。
啪
女人在徐成才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这些话有多伤我们的心。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花了多少心思,你是我们辛辛苦苦生下来的种,是我们家唯一的种,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还怪我?
你到底有没有心?
一巴掌将徐成才脸上仅剩的血色全部刮干净了。他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死死盯着地面,忽然勾起一个悲哀地笑。
唯一的种?我是唯一的种,那姐姐呢?
同样流着一样的血脉,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男孩,可以替你们传宗接代光宗耀祖,我是不是也会和姐姐一样,高中一毕业就不读书了?只是因为我是男孩,可以替你们实现辉煌疼她,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们才这么重视我,才会处处为我好
这短短一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前十八年所积蓄的所有愤恨,最后一句话出口时甚至已撕得破了音。
然后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也没办法面对母亲,只朝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他母亲呆住了,嘴唇张合半晌:可、可我们是真的为了你好啊。
徐成才闭了闭眼,情绪过后并没有眼泪,心里唯有空荡的苍凉。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父母的为你好而是我自己啊。
在母亲愤怒的怒吼中,苍茫辽阔的烟黑色云层和风见证中,他奔向了那群少年们的方向。
那是金光泻出的方向。
亦是那群恰同学少年的战场。
第68章 胜利
起初是几个下课后,准备来小卖部来补充储备粮的学生注意到了校门口的动静。
待认出那是一班的同学们时,弄清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后,不少人都惊呆了。
直到上课铃响,那些同学们才狐疑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然后在上课铃响后前一秒,有人端着凳子也出来了。
是七班的人。
面对一班人的疑问,几个以前和宇飞玩得好的人说:你们这些好学生都不怕,我们这些注定考不上大学的还没你们豁得出去吗?
这些年了,尚老师是唯一把我们当过人看的老师。我们只是口头上不说,又不是没有心。
上溪是大家的上溪,要是真改成精英中学了。我弟弟妹妹们怎么办?
那姓贾的想让尚老师坐牢,又想拉到大投资,没门!
再说了,宇哥都说了要护着尚老师,我们得帮他。
一班的人听完,默默给他们挪了位置,热情地分了他们几本练习册。
然后被礼貌地拒绝了
时间缓慢过去,随着日色西斜,人群陆陆续续壮大。
再然后,一整个班都过来了。
是文科十二班。
随着来的还有她们的语文老师,徐老师。
她笑着说:我和你们小傅老师一样,曾经是尚老师的学生。在你们面前我是老师。可是在尚老师面前,我永远都是他帮过的那个弱小学生。
师与生,本就是一场生命与教育的传承接替。
这其实是一个很震撼的场面,天穹压下,阴云密布,分明是下午的天气,却已如傍晚般暮色四合。
临近放学的校门口,学生们为了老师为了自己为了胸口那一点意气,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考察团。
在许多大人们的眼里,他们动作可笑又荒诞,只是一场场徒劳。
可这是他们唯一能表达自己态度的方式。
哪怕资本强大到一手遮天,他们也要拼命捅破头顶这片天,传达出自己的态度。
一阵苍劲的风刮过,许多学生们面上都掠过了湿意。察觉到什么,他们仰头看着天空。
头顶万千道闪烁着金光的雨线兜头降下,伴随着远远的车笛声,涛涛的闷雷声,潮湿的凉意自脚底卷起。
下雨了。
但无一人退缩。
站在四楼走廊上,张宏图的头发都被迎面吹来的雨线打湿了,紧贴在脸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紧紧盯着那一个方向,仿佛在看某一场无声战役。
冥冥中,他似乎觉得空气中多了一双眼。那个女孩用她清澈的眼神,静静地目睹他这帮凶。
目睹一个中年人狼狈可笑的半生庸碌。
许久后,他抹了一把脸,掏出了手机:贾先生,关于投资的事
停车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贾乘风拿着手机怒吼,边拉开车门,考察团马上就到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给我把那群学生解决了!这事关着将近三个亿的追加投资,你自己给我掂量分量等等,谁?
在关车门的一瞬间,贾乘风身边忽然极快地钻进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头发颓丧地留着长刘海,穿着白色皮衣外套,淡蓝衬衣随意扎了半截进裤腰,嘴角永远轻讽地翘起,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居然古怪的有股潇洒与不羁之气。
如果他手里没有拿着一把刀的话。
贾乘风被冰冷的刀锋逼迫着脖颈,往后缩了一缩。
你是谁?
嘘!
那人紧紧盯着屏幕,朝他做了个口型,别吵。
贾乘风这才发现,他手机上正播放着一部很老的文艺港片《阿飞正传》。
此时正是高潮段落,主角被人一枪击中,坐在轰轰行驶的火车地板上,仰头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死亡的时候。
那皮衣少年看得认真极了,贾乘风甚至在某一瞬间荒诞地他并不是在看电影,而是身临其境地吟诵那句台词。
一句人生的预示。
直到这一段放完,宇飞才收起手机,朝贾乘风露出个歉意的笑:不好意思,又到了一年重温一次这电影的时候,耽误了您的时间。不过,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等你不用保镖一个人出门的时机,真的太难了。
贾乘风沉声问:你是谁?
宇飞轻轻笑了一下,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宇飞,今年十八岁,职业是混混,偶尔兼职当一当学生,常年游手好闲,没有恒定正业,是标准的社会闲散人士。十八岁前是警`察叔叔眼中少年犯预备役,现在是成年犯预备役。
今天找到您,其实是和您谈谈上溪高中和尚老师的事情。
贾乘风轻蔑瞥了眼他的刀:以这种方式谈?
让我猜猜您现在心中的想法。宇飞依旧噙着笑,耸了耸肩:十八岁小孩儿的把戏,以为拿把刀就能满世界行凶了?回头我一个报警电话就能让你现了原形!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对不对?
贾乘风眼神未变:没看出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宇飞往车座靠背上一靠,挑起眼角看向贾乘风。这是一种很放松与坦然的姿态:那贾先生有兴趣听听我的另一个版本的自我介绍吗?
贾乘风优雅摊摊手:愿闻其详。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奶奶捡回来长大。孤儿是什么意思呢?我没有亲人,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我没有理想没有欲*望没有亲人没有牵挂,我活着只是活着而已。没有人对我有任何期待,没有人是我的责任,也没有人会对我负责,世界上多我一个不多,突然少了我一个也不会有人在乎。
宇飞掏出一支烟,低头把玩了许久的打火机,却没抽。
我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宇飞是奶奶意外去世的儿子的名字。在过去的十七年里,我充当着她去世儿子的人形相册,陪着生活在回忆中的她一遍遍重复过去的一切,扮演着另一个人。虽然我把自己都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投影了,我怀疑我的离开也不会让奶奶有任何动容,她的回忆足够支撑她活得很好。
贾乘风八风不动的面孔终于微微变色了。
门外有阵阵蝉鸣与汽车驶过的声音,苍黑色翻滚着乌云的天穹落在地面上,与狂风纠缠着在远方形成一条滚动的深蓝色的线。
小小的车厢如广阔空间里一个孤舟似的存在。
空气翻滚而寂寞。
宇飞把玩着打火机,一只手放在车窗外,停顿了许久,但就是这样的奶奶也在去年去世了。她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是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当时我很意外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这是我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我的存在。因为她意外去世的儿子是在工作时出意外的。早已不用学习了。
贾乘风嘴唇颤动着,望向这个十八岁的男孩。
他有一双每时每刻都笑着的眼睛,仿佛对这时刻随时散发着接纳与善意,却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骨子里是淡漠又万事不在乎的的。
我的一生太过潦草贫瘠,拥有的东西太少太少,所以我特别珍惜我仅仅拥有的那一点东西。他望向贾乘风,语气依旧潇洒翩翩却暗含锋芒,哪怕拼上我的所有。
这一刻,哪怕他对面只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小混混,哪怕对方的手段拙劣又孤掷一注,哪怕对方
他仍从背后升起了一股寒意。
贾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今年三十四岁吧?宇飞慵懒坐在贾乘风身边,我今年十八岁,我比你能多活十八年,在未来的时间里,你能保证哪怕一天都不松懈,没有一个时间点会有让人有可乘之机吗?比如您请了两个保镖,仍旧被我找到了这个机会接近您。
反正我的人生漫长而无用,索性来一点。
贾先生,你想和我耗一耗时间吗?
空气凝重而静默,远方有一辆汽车飞驰而过,金色车灯光芒远远扫过两人眉眼,随即又远去。
贾乘风靠在了沙发靠上:你让我想想。
宇飞又恢复了轻笑,彬彬有礼道:当然,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请。
在这静默中,宇飞抬头望向了头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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