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79)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 作者:不问三九
陈年烈狗/陈年烈苟——不问三九(79)
迟骋没接他这话,只是笑了下,拉开椅子坐下了。
陶淮南把外套脱了,坐在迟骋旁边。
你处对象了?小淮南?季楠惊讶地看着陶淮南脖子,他眼睛太毒了,也是陶淮南领口歪了点,露出了锁骨边上一处红印。
陶淮南啊?了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季楠探身过来,拨开他领子凑近了看看,他动作太突然了,搞得陶淮南往后一躲:你干什么啊?
真的假的?真有对象了?季楠失笑着看陶淮南,谁啊!
陶淮南让他问得一愣一愣的:你能不能稳当点怎么一惊一乍的。
哥哥是过来人,你别想骗我。季楠重新坐回去,笑了两声说,别跟哥说你那是搓澡儿搓红的。
搓什么澡陶淮南摸摸脖子,心说你再也不是高中时候看着一脖子红印儿说过敏的楠哥了。
给我看看,有没有照片?季楠最初的咋呼过后竟然还有点伤感,我怎么有种自己家小白菜让人拱了的感觉。
拱什么拱,陶淮南终于受不了了,往后靠在椅子上,我能有什么照片,那也得我能看见啊!我要真有对象还好了呢!
不可能,季楠立即说,你个小单纯就别在楠哥面前撒谎了。
陶淮南心说你快别跟我摆谱了,我开始不单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干吗呢。
迟骋在旁边终于开了口,把话题岔开了,问季楠还什么时候走。
季楠这才不纠结陶淮南脖子了,陶淮南有点没底,不知道到底什么样,迟骋早上是不是骗他了。
其实迟骋倒不是成心骗他,脖子上真没什么了,刚才季楠看见那处是陶淮南脱外套把衣领带歪了才露出来的。
不过陶淮南倒也没多大压力,他也不怕被人看见,只不过现在像这样问起来他答不出是谁。
你那小朋友呢?季楠饭吃到一半,问。
陶淮南猜到他是要问潘小卓,答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季楠笑着说,我咋能知道。
他考试没考完,还有两科。陶淮南边吃东西边说,快考完了。
季楠随意地啊了声,转头又去跟迟骋说别的去了。
迟骋比高中那会儿能说得多点了,那时候他是真的高冷,现在虽然话还是少,但也能聊会儿。他现在说话时还挺常笑的,陶淮南坐在旁边,每次听见他笑着说话就觉得耳朵热。
一顿饭吃饭,季楠把他俩送了回来,说过两天还找他俩玩儿。
小区里有小孩儿裹得严严实实在踩雪,家长把那么个小团子扔进被雪盖了的花坛里,让小孩儿在里面打滚玩。
那小孩儿衣服上沾的都是雪,脸上扣着小花口罩,露出一对大眼睛,笑得可乐呵了。
陶淮南看不见这个,但能听见小孩儿的笑。陶淮南踩上花坛边的石砖,小心翼翼地沿着走。
迟骋让他下来。
陶淮南笑着说没事儿,冬天一说话嘴巴前总是冒着白气,这些年冬天没以前那么冷了,小时候的冬天好像在外面说话都冻得张不开嘴。
他俩到家的时候晓东也刚回来,衣服刚换利索。
哟,回来了?晓东白天帮店里小孩儿搬东西,把手背蹭破了一片皮,没流血,但这种伤口也够疼的。
迟骋看见他手,皱了下眉:怎么弄的?
搬箱子蹭的。陶晓东不太当回事,看了眼。
晓东在这方面很糙,哪儿磕了蹭了都不在意,就是从小皮惯了。陶淮南问:怎么了?受伤了?
就刮了下,没事儿。
迟骋给他简单处理了下,陶淮南脱了外套挂起来,坐在晓东旁边。
陶晓东转头要跟他说话,一侧头视线在陶淮南脖子上停了很短暂的一秒,之后该说什么说什么。
在外面穿衣服能遮能挡,在家总不可能一直挡着,这些天陶晓东早看见了。
他没问过,就当没看着。
陶淮南摸摸他手腕,有点担心,又不敢去摸他手背。陶晓东用另一只手摸摸他的头,眼睛看着他弟,小孩儿笑几年哭几年,到底还是长大了。
当哥的取代不了小哥,这几年陶淮南脸上再怎么笑都笑不进眼睛里,最近这段时间明显不一样了。
陶晓东笑了笑,看看陶淮南看看迟骋,无声地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要睡觉前,陶淮南下巴上果然又起了小疙瘩,他从小就这样,过敏了疙瘩得起好几天。
别挠。迟骋说。
陶淮南倒是听话,手往下一放,只说:要不你再咬咬。
迟骋本来正要开电脑,听见他说侧过头扫他一眼。
陶淮南挪到他旁边去,试探着用鼻尖拱拱迟骋脖子。迟骋往旁边一躲,平静问道:你干吗呢?
陶淮南嘴上那小片痂掉没了,看着又不那么可怜了。不可怜不招人疼,陶淮南心里可明白了。
哄你,陶淮南又凑近了拱了拱,鼻尖在迟骋后脖子上上下划了划,想让你咬我。
迟骋推开他脸,把他往一边推了推,问:咱俩好了?
没有,我知道,陶淮南笑着说,没和好也不耽误咬。
陶淮南在他肩膀上轻咬了一口,迟骋侧头看他一眼,没理他。陶淮南咬完在那处亲了亲,小声说:小狗。
第110章
有的小孩儿胆子小这不敢那不敢的时候看着可乖了, 客客气气的,干什么都守着规矩,一旦混熟了心里有底了, 那可就真是太烦人了。
陶淮南天天晚上揪着迟骋非让人咬他, 扬着脖子往上凑。
迟骋嫌他烦, 每次都手按在他脸上往后推,陶淮南就再凑上来,迟骋要是不咬他,他就咬迟骋。
迟骋烦他烦得不行了, 拎着枕头要走。
陶淮南赶紧扑过来抓住,拖着迟骋胳膊, 讨好地笑笑:不咬了。
别嬉皮笑脸的。迟骋还板着脸, 一脸不耐烦的样儿。
知道了,陶淮南把他往回拽拽,别走了, 睡觉吧。
其实迟骋也没处去,他顶多就能去个沙发,到那儿陶淮南也能跟出来。
可能对现在的迟骋来说,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时在老房子话说多了,一句我心里还有你给了出去, 他摆什么谱都像空架子。
那些话陶淮南都记着呢,不光记着迟骋说我放不下你, 也记着迟骋说的我不想要你。陶淮南天天笑呵呵地浑来,又黏又烦人, 其实也都是在哄。
想让迟骋更放松更高兴, 所以他总是闹腾了些。这几年他明明不是这样的,可迟骋一回来, 俩人碰在一起,那些偏移的轨道似乎都自动归了位。
不过这些烦人和闹腾也仅限于在家的时候,出了门就又是独立冷静的陶淮南。
医院最近挺忙的,学生们都放假了,来访者里多了很多中学生。这是好事儿,不是从前的小孩儿心理问题少,是现在家长和学生本身的意识比以前提高很多,对这方面更重视了。
陶淮南硕士还没毕业,在他们医院本来连独立咨询都还不能接,只能当陪诊的实习生。是齐医生给他开的先例,所以陶淮南的来访者有很多都是这些不太有难度或心理状态亚健康的学生。
他们更需要被倾听,小陶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引导来访者一点一点说出症结,梳理,确认。
他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反正不上课的时间他也没处去,迟骋天天工作,生活很规律,他从来都是个自律的人。两个人白天谁也不找谁,陶淮南下午从医院出来自己回家,迟骋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一直很忙。
陶淮南中午在餐厅吃完饭,在他们家汤哥今天又加班群里问:晚上有哥哥能顺路捎我回去吗?今天风大。
群名是迟骋回来之后陶淮南改的,他家汤哥实在是能加班。
陶淮南:@陶晓东
陶晓东:晚上我得出去吃饭,让你汤哥捎。
陶淮南:那我自己回,汤哥离这儿远。
陶晓东:哥给叫个车?
陶淮南:自己能叫!
迟骋过了一小时才有空看手机,问:几点?
陶淮南那时候正在工作,手机没带进诊室。等他看见了已经又两个小时以后了,马上私聊迟骋:我才看见你问,你别来小哥,我自己能回。
迟骋又没回他。
陶淮南今天之所以在群里问晓东,是因为今天风着实不小。早上陶淮南在路口下车往医院走这么会儿工夫,就感觉自己要让夹着雪粒的风刮走了,今年冬天还是第一次刮这么大的风。
医院在一个商圈附近,天不好的话周围不好打车。
陶淮南打算下班了在门口等等,蹭哪个哥的车走,把他带到个好打车的地方就行。下班了他也没着急,慢悠悠地收拾东西,陶淮南在医院群里问:有哥能把我捎出去吗?
开车的都能捎着他,医院不缺车。有人在门口喊他:走了小陶,送你回去。
陶淮南哎了声:马上!不用送我,哥,带我一段儿就行!
没差多远,走吧。
陶淮南跟着下了楼,他跟这个医生还算挺熟的,之前也搭过他的车。他们在三楼,等电梯麻烦,所以走的楼梯。
楼梯下到二楼,有人上来了,陶淮南听见旁边的哥打招呼说:齐院长。
陶淮南马上也叫:齐院长!
齐医生应了声,走到陶淮南身边的时候拍拍他胳膊,问:小哥回来了啊?
陶淮南立时有些惊讶。
不等他问,齐医生说:在楼下看见了。
陶淮南更意外了,齐医生笑了声说:可算见着了,去吧,改天跟我聊聊。
我不跟你走了哥!齐医生上楼了,陶淮南马上跟刚才那位医生说。
有人接了啊?医生笑着问他。
嗯呢。陶淮南捋着扶手下了楼,边走边说,拜拜,哥。
拜拜。医生说。
陶淮南下到一楼大厅,不知道迟骋在哪儿,拿手机给他打电话。
迟骋走过来在他后脑勺弹了下,嘣的一声。
陶淮南马上回头:小哥?
迟骋说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陶淮南去牵他的手,晃晃,你没告诉我,我不知道。
迟骋说:刚来。
他手都不凉,身上都是热乎气儿,得在医院待有一会儿了,不可能是刚来。陶淮南也没戳穿他,握着迟骋的手可开心了。
迟骋有驾照,但是家里地库那俩车让两个哥都开走了。迟骋来接是因为今天风大,没想到打不着车这茬。
陶淮南被风刮得脸都皱起来了,却还哈哈笑着:没事儿,一会儿就能叫着了。
他紧紧地攥着迟骋一只手,甚至还换成了十指交扣的姿势。这种天气里手指交叉着很快就冻麻了,陶淮南也不松开,站在迟骋旁边时不时跺跺脚,甩甩帽子上的雪。他抬起另一只手去摸迟骋的头,摸到他也扣着帽子就放了心。
这样跟迟骋在雪里站着,虽然冷可陶淮南心里很热,他隔一会儿就给迟骋搓搓手,还把他手塞进自己兜里。
他是真的高兴,跟迟骋在一块儿的每时每刻他心都是飘着的。
迟骋看看他,陶淮南也不知道迟骋看他,只顾着自己在那儿高兴,美滋滋的。
冷不冷。迟骋说。
不冷啊,陶淮南说,下雪怎么会冷,就是风大。
这种天气在外面站着,就特别像他们高中那会儿,想到那时候陶淮南不由得勾了勾迟骋的掌心。
好容易回了家,陶淮南主动拎着他和迟骋的外套挂阳台去了,衣服上沾了好多雪,有点湿。
迟骋今天也显得很温和,洗了手去冰箱看,蹲着翻了会儿冷冻室,拿了些东西出来,说:我给你煮个面。
我给你煮也行,陶淮南擦完手出来,我也会的。
迟骋像是随口一接:这都会了。
会的,陶淮南走到他旁边,又说,就是分不清都是什么肉,有时候乱放,不好吃。
迟骋淡淡道:去坐着吧。
陶淮南搬了个凳子坐过来,迟骋每一次从他旁边走过去的时候陶淮南都摸摸他,过一次摸一次,像个傻小孩。
迟骋还是手生了,他几年没碰过这些了。以前他煮的面是最好吃的,这次有点淡了,面也煮得过了时间,软塌塌的。
陶淮南眯着眼睛吃,吸吸溜溜地把汤都喝光了。
外面风都刮出怪声了,像怪物在咆哮。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显得家里暖和,陶淮南裹着个毯子坐在迟骋旁边,听他敲键盘。
哥还没回来,汤哥也加班没回来,家里只有他们俩。
陶淮南手上端了个大杯子,里面泡的是花果茶,他喝一口,再偶尔端起来给迟骋喝一口。迟骋就着他的手喝,倒不出手。
郭一鸣给迟骋发了语音,陶淮南跟他打了招呼,郭一鸣在对面笑着招呼:晚上好啊,淮南。
陶淮南喝完了茶也戴上耳机听资料,两个人各干各的事。
家里的所有灯光突然消失的时候,哪怕陶淮南的眼睛只能透进来一点光,也还是被眼前的倏然变暗吓了一跳。
电器一起都断了电,迟骋站起来出去看了看,窗户外面也一片暗,小区里的灯也灭了。
停电了。迟骋说。
陶淮南说:有台灯,不知道还有没有电。
迟骋说不用。
他给郭一鸣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声。电脑上东西该保存的保存,之后关了电脑。
两个人在一处坐着,陶淮南也把耳机摘了,安静地坐在迟骋身边。他的腿蜷起来,脚能碰到迟骋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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