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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短袜子钗钗(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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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 作者:短袜子钗钗

    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短袜子钗钗(37)

    这人看起来虽然就是个普通的学生,但他既然敢那么说,可能真是来头不小。

    老板这是小本生意,不敢轻易得罪任何人,只好呐呐地站在店门口,敢怒不敢言。

    林安尼对钱来钱去的这方面很不敏感,但他再迟钝,莫西干头这一番话下来,他倒是听懂了这群人究竟在笑他什么。

    可他十分费解,这有什么好笑的。

    穷了十多年的林安尼,对攀比这件事,一无所知,活得很是懵懂。

    但在社会摸爬滚打过几年的苟游,却完全不一样了。他不轻不重地放下筷子,斜眼睨着来者不善的这群人,你们这几个是一的?

    一是江城最好的学校。

    至少在江城这地方,任何人说自己是一的学生,他的情绪都该是自豪的。这群人也不例外,莫西干头特意挺了挺胸,得意道:是又怎么样?

    苟游一声冷嗤,惊讶道:不像啊,我以为一都是我们安尼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进去了。我这也没听说一有靠后门进去的先例啊。

    这番话对付其他人,也就一般火力。可对付莫西干头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他确实不像其他人一样,完全靠着真凭实力进去的。

    他爸在江城是个小有名气的富商,一斥巨资新建的豪华图书馆,就有他爸百分之十的捐助。

    他的同伴对此事也是知情的,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莫西干头,大多数人的目光交杂着不易察觉的鄙夷。

    他们这群人是正正当当考进去的,平常碍着莫西干头平常的势力,才慢慢有些接触,可学霸心总有一份清高,他们内心还是不承认这个富商之子的。

    莫西干头恐怕也早就知道他这群朋友不是真朋友,表面上同仇敌忾,和和气气,背地里不一定怎么指派他。

    被苟游无意说后,莫西干头脸憋得通红,更是恼羞成怒。

    时间不早了,林安尼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对峙,他抬头看向苟游:要不我们换家店?

    苟游想了想,说:算了,去我家吧。方便点。

    林安尼家里有年迈的爷爷,胡朋一大家子兄弟姊妹齐全,都不太方便。也就苟游一个人独居,没有拖家带口的。之前他们人如果想聚一聚,也会选择去苟游家里吃顿火锅之类的。

    唯一的坏处是,单身男子的小窝就是很乱,衣服鞋子袜子以及锅碗瓢盆全是乱飞。他们上次说好的吃火锅,结果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坐在苟游的一堆臭袜子间,火锅和脚臭味齐飞,这味道绝对酸爽,永生难忘。

    所以一般没什么事,林安尼不会考虑这一个选择。

    今天被这群人坏了兴致,只能出此下策,林安尼为自己的嗅觉哀悼了片刻,认命地点了点头。

    苟游背起一醉不醒的胡朋,昂了昂头:安尼再问老板再要几瓶啤酒,顺便把没吃完的菜打包了吧。

    林安尼点了点头,往内厨走去。

    莫西干头似乎又找到了嘲点,他这次换了个目标,是对准苟游的:你不是还能空运保加利亚的玫瑰送给林安尼吗?怎么这种路边摊还需要打包。有钱人就是这种有钱法吗?

    林安尼已经拎着两个冰啤酒走出来。

    苟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待要开口讽刺。

    林安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你这种穷人就是不懂,像我们这种有钱人的生活,更知道浪费就是可耻。说了你也不懂,上流社会的生活,不是谁都能接触得到的。

    苟游惊讶地看着林安尼。

    他大步走过来,迎风招出租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些人。林安尼帮着苟游把胡朋送上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

    师傅,开车。

    一阵风一样的尾气吹过,吹了这群人一脸。

    林安尼目睹这一切,笑得眉飞色舞。

    苟游见他开心,原本的坏心情也好了一些:你倒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看事情。林安尼大咧咧地说,上次沾上姚哥,我就挺烦的。这群小萝卜头,老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他们的毛都没长齐。

    苟游却无情地说道:他们好像比你还大一届,我看见胸牌了。

    我不承认有这样的校友。林安尼扒着椅背,面朝着苟游这边,胡朋已然睡着,乐不思蜀地打着鼾。

    苟游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苟游的私人独居小窝到了。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离别的氛围就很浅,一来林安尼觉得他们终究还会在见面,二来苟游绝口不提之后去杭城的打算。

    这都让林安尼有种错觉,好像明天过后,依然能时不时地见到苟游,次数频繁到他都嫌弃的地步。

    然而等苟游拉开大门,一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展现在林安尼眼时,他的心底才真正地产生了离别的真实感。

    原先堆得乱八糟的屋子,今天一尘不染,连家具都被搬空,可能被苟游扔了,也可能被卖了,都有可能,反正就是空了。

    客厅里只剩四面白墙、一个废旧的沙发,还有门口鞋架处摆放的行李箱和打包纸盒。

    仔细想想,苟游确实无牵无挂,一个人来江城,一个人离开江城。林安尼早该想到这一天的,这并不意外。

    那一天晚上,林安尼过得其实挺快乐。

    苟游可能预料到他们会来,家具都搬空了,竟然还准备了一大袋的零食,都是林安尼喜欢的。

    林安尼酒也喝得不多,全程都在吃,噎着了才喝一口啤酒兑兑。

    苟游给他们找了个经典的影片,林安尼没看过,他看得目不转睛。凌晨一点左右,胡朋睡醒了,和他们一起加入狂欢的夜晚。

    临到四点,林安尼才横竖八地睡在地板上。

    可能是因为要离别,苟游越喝越清醒,他从打包纸箱里找了两条毛毯,想要盖在林安尼和胡朋身上。

    一回头,林安尼一边说着梦话,一边紧紧地抱住了胡朋。

    苟游一脸无语。

    盖毯子的一瞬间,他才听见了林安尼的碎碎念。

    你这个坏蛋。

    姜屿西,你这个傻逼。

    连同名字后边跟着一串骂人的话,林安尼平常都不这么骂,全用在了梦里了。而且他骂得竟然是嘴上最喜欢的姜屿西。

    苟游听着林安尼的碎碎念,心里不觉感到好笑,他究竟是怎么和自己的心上人相处的啊,怎么好好地谈恋爱,闹得这么委屈。

    他盯着林安尼的睡颜,心里柔软了不少,却有点舍不得林安尼继续那么委屈了。

    林安尼一边骂,还一边有动作。

    他一个勾拳,差点把胡朋打飞。

    又一个抬脚,重重地压在了胡朋的大腿上。

    最后竟然还掐上了。

    胡朋从梦惊醒,惶恐地坐直身,捂着疼痛的脸,对正对面的苟游惊恐万分地诉苦说:怎么回事,我做梦梦到安尼把我给暴揍了一顿。

    苟游的嘴角抽了一抽。此时,他望向林安尼的目光褪去了霸道总裁式的深情,隐隐之暗含了不少嫌弃之意,对姜屿西的羡慕和嫉妒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即便他已经出局,对这个曾经的情敌,他竟然还产生了一丝同情。

    第48章 一栋楼

    林安尼第二天是在空荡荡的四面白墙醒来的。

    醒来时,他左像个亲密爱人一样搂着胡朋,毛毯被他踢下去,交缠在脚踝之间。林安尼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枕着他胳膊睡得香甜的胡朋,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当初他和姜屿西睡得老老实实,一点都不出格,换成胡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事后现场。

    林安尼的都被枕麻了,想要抽离,却被睡得依然香甜的胡朋一个大扑,重新牢牢地抱住人形抱枕,发出一脸痴迷的笑容。

    林安尼:

    林安尼也懒得叫这人起床,直接踩着拖鞋站起来,往唯一的卧室走去。他以为苟游还是像以前一样,给他们睡冷地板,自己睡温暖的床铺。

    可他打开门,却发现,别说人,卧室连一张床都没有了。苟游前一晚根本不可能睡在卧室。

    抱枕一言不合就离开的行为,让胡朋感受到了一种空空的失落感。他从梦乡醒来,睡眼迷蒙地揉了下眼睛。

    胡朋坐起身,见林安尼脸色不妙地左右乱转,像是个无头苍蝇,他作为一个呆熊,根本猜不到好友这是在做什么。

    林安尼越转,胡朋他本就还未清醒的脑袋就越晕乎。

    胡朋抱着毛毯呆呆地说:安尼你知道吗?昨天我做了两个很恐怖的梦。我先是梦到苟游跟你表白,说他喜欢男人。后来又梦到你胖揍了我一顿。

    提到后头这个梦,他就心酸。

    胡朋哀伤道:我一直想在梦里问你,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可是就是说不出口,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苟游。林安尼脸色却很严肃,他不见了。

    胡朋这才清醒过来:不见了?

    他连忙站起身,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左右乱转。忽然,他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面朝林安尼,欲哭无泪道:他不是不见了这是人已经在车站,要走了。

    在发现苟游不见的那一刻,林安尼就注意过时间,现在才点多一刻。苟游的车票是九点半,按他的个性来说,不至于这么早就去车站等候。

    林安尼皱了皱眉:他有跟你说过,几点的车吗?

    胡朋抹了一下眼泪,哽咽道:点半啊,我们已经来不及了,从这里赶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到时候苟游早就上车了。都怪我我记得我闹了六点多的闹钟的怎么都没有响。

    点半,苟游告诉他的确实九点半,整整差了两个小时,对他和对胡朋的说辞都不一样。这不会是他记岔了或者说错了。

    他,就是故意的。

    苟游并不想让他去车站送人。

    闹钟确实没响,胡朋还以为自己的坏了,一边泪眼婆娑,一边拿着研究个不停。

    别看了。林安尼一屁股坐了下来,声音有点颓败,你的没问题。这闹钟应该是苟游他关掉的。

    胡朋傻眼道:他为什么要关?

    林安尼烦躁道:我怎么知道?

    一会儿,他认出这是苟游的毯子,一脚踢开:他这人出尔反尔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胡朋调出苟游的号码。

    林安尼皱眉:别打了,我打过。关。

    胡朋闻言抬头看了林安尼一眼,却还是不信邪地自个儿拨了一遍。事实证明,他打和林安尼打毫无区别,那头熟悉的械女声让人烦心。

    胡朋心里很是郁闷,习惯性地从怀里拿出一包劣质的红双喜。

    他一抬头,就见到林安尼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里的烟。胡朋被盯得一抖,想起林安尼不喜欢别人抽烟,他一脸大侠饶命地把烟往怀里放。

    林安尼嗓音沙哑:给我一根。

    胡朋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安尼就又重复了一遍。

    胡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原来那包烟,心不甘情不愿地递了出去。

    林安尼接过烟,往嘴里一放,还未点火,见胡朋不对劲,斜眼睨他,开了点玩笑:怎么?一根烟也舍不得啊。

    拿去。胡朋又扔给他一个打火,又不是什么好烟,哪里好意思舍不得。可安尼,我记得你刚上高一就把这玩意儿戒掉了啊。怎么又

    林安尼点完火,就被呛了好几口。

    他一脸嫌弃地踩灭烟头,啧,还是不喜欢。

    胡朋已经搞不懂林安尼的心思了。

    林安尼却打起精神,说:走。

    胡朋傻傻地问:去哪儿?

    林安尼说:车站。

    可胡朋话未全部说完,林安尼已经懂他的意思。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现在去,绝对赶不上开车的时间。

    一切将会是白用功。

    林安尼却微微叹了口气: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可能,还是要去去看。万一火车延迟了呢?万一苟游想不开在车站吃了碗关东煮,没有赶上车呢?

    这些意外还真是万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如今的火车都是动车或者高铁,延误的可能性本就很低,偶尔也可能因为个别天气因素延误,但今天江城的天气格外好,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江城火车站售卖的食物都很难吃,苟游想不开去吃一碗关东煮,并且错过上车时间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比第一种火车延误的几率更小。

    林安尼和胡朋都知道这些,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追去了火车站。

    八点十分。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林安尼找不到一点疑似苟游的身影。胡朋去前台问了工作人员,对方说今天没有任何班次延误,一切如常。

    林安尼不甘心,又上上下下地找了一大圈。

    倒是把很多路人认成了苟游,却没有一个是本人。

    林安尼和胡朋双双蹲在火车站门口,像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胡朋拿出了他百年不变的红双喜,往嘴里叼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转性的林安尼,又拿出一支来,往林安尼胳膊肘的肉上戳了戳。

    艳阳天高照,林安尼穿着短袖都嫌热。

    他抹了一把脸,摇了摇头:我不抽。

    胡朋懵道:那你刚才

    刚才是我犯傻。林安尼转头看向胡朋,鼻尖是细细碎碎的小汗珠,分明是一个挺狼狈的模样,在胡朋看来却意外有点可爱,我爸也爱抽烟。他走那天,我第一次抽,觉得烟味难闻极了。

    胡朋了然,所以苟游像你爸。

    林安尼啼笑皆非,却颔首道:也算是吧。你和苟游都是我的老父亲。

    胡朋挠了挠头,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林安尼拍了拍腿上的灰尘,抬头望了望天,走吧。

    胡朋说:去哪儿?

    你,回家。林安尼指了指胡朋,又指了指自己,他的眼充满着现实的悲伤,我回学校不瞒你说,我已经迟到快两节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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