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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十二渡(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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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 作者:十二渡

    师父他养了别的徒弟——十二渡(55)

    亓官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李主事笑呵呵地:贫道姓李,忝为宝号主事,此番压船北上,主持云舟上的一应事务。

    亓官有些警惕地看着他。此人面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但他眉心的识人蛊却微微颤动,传来些许不太好的感觉。陆丰仍握着他的手,察觉掌心手指微微一动,便抬起眼皮,也看了李主事一眼。

    这一眼平平淡淡,也并没有大能修士的威压,但李主事叫他这一看,心头无端一跳,面上笑得越发谦和:道友可是疑惑贫道为何而来?

    他道:实不相瞒,贫道此来是有缘故的。商人以和为贵,敝号能屹立多年,全赖各位玄门同道帮衬,然而前番在颍国王都,敝号却有一名主事,不合冒犯了亓道友,为此敝号上下俱都深感不安,今见亓道友现身云舟,贫道既为此间主事,自然该来问候一声。

    亓官看着他,仍旧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周世清见李主事如此小意,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又开始后悔起来。

    李主事便又问:不知亓道友此番是要往何处去?倘是顺路,不如便乘云舟前往,也省了一番奔波劳碌。

    亓官无意乘坐云舟,陆丰却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道:我欲打听一个人,曲澜别院谢琅,宝号可有他的消息?

    李主事微微一愣,这却未曾听说。不过,他很快又补充道,敝号云舟通行天下,又有蜉蝣箧往来消息,道友若是想打探消息,不如在云舟上稍待几日,如此,若是那位谢琅谢道友有消息回转来,也能及时收到。

    陆丰微微扬眉:此舟一路往北?

    李主事点了点头:再往东行数日,过了延驼岭便要取道北上。

    陆丰颔首:如此甚好。说着掷了一袋灵石过去,道,此为渡资,请主事安排一处歇息之所罢。

    李主事拎着那一袋灵石要递还回来,笑道:道友既与亓道友同行,区区渡资,何劳破费?

    陆丰无意与他客气,收回目光,牵着亓官往前走去。李主事目光微微一闪,收回递出灵石的手,领着人抬脚跟了上去。

    闫飞也随着陆丰两人一道走了,一时门前只剩下一个无人理会的周世清。他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呆站了一会儿,才憋着一口气请见阳和真人,谁知门里转出来一个抱着拂尘的小道童,奶声奶气地道:真人不见。

    周世清呆了一下,眼见小道童回身进去,一急之下抢上去拦住他,问,真人、真人可有说什么?

    小道童摇头,自顾进去,留下周世清在门外暗暗咬牙,过了好一会儿,才怀着满腔的愤愤走了。

    那厢,李主事已替陆丰师徒安排了一个精致院落,又留下一句:两位道友若有吩咐,尽管遣人去寻我。说罢,也并不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

    亓官瞧着他的背影消失,方抬头看陆丰:师父?

    陆丰知他有惑,微微一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乘他的云舟?

    亓官点头。他知道师父也有云舟,且以分神修士的能为,驭使云舟并不为难事,正因如此,他才想不明白。

    陆丰摸了摸他的发顶,那个李主事说的实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宝号在各地州城都有分号,若是需要打探谢琅消息,随意择一州城落脚即可,并不一定需要乘坐云舟。

    亓官的神情越发迷茫。

    傻七官儿。陆丰轻笑,他如此关注你的行踪,又两次三番邀请我们乘坐云舟,显然是有所目的。至于这目的是好是坏,却也不难猜测。

    当初蜉蝣箧失灵一事是宝号心头的一根刺,从前有我坐镇,他们便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今我渡劫失败身陨的消息传扬开来,怕是有些人就忍不住了。陆丰说着,唇角露出来一丝冷笑。

    宝号若没有起歪心便罢,若真有歪心,他必定要趁早将这苗头灭去,免去日后麻烦。

    第115章 剑

    是夜。

    亓官趺坐于榻上,身周用灵石摆出了一个聚灵阵,灵石中所蕴含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被抽吸出来,形成一个浓厚的灵气团,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陆丰坐于桌旁,端着一盏灵茶啜饮,察觉随手布下的禁制传来些许动静,他的神色依然淡静,连眉梢都未动一下。

    另一厢,李主事将灵识收回,旋即睁开眼来。虽然利用对云舟的掌控窥探不成,他的神情也并不意外,只自语一声:果不愧是元禄剑君的弟子。

    不过,就他所知,亓官进入流华宗不过两年,同门情谊浅薄,而今元禄剑君身陨,最大的靠山一去,任是他再厉害,终究不过是一个金丹修士,即便有心剑傍身,难道有元婴真人出手还拿不下么?

    倒是那名青年有些脸生,其修为难以看透,出手又颇为大方,恐怕有些来历,且其与亓官神态亲密,显然关系匪浅,却是要多留意一番。

    李主事心中如何计议且不提,这一头,亓官修炼已毕,身周环绕的灵气团皆被丹田鲸吞吸入,化成经脉里的涓滴灵力。随即,他睁开眼来,叫了一声:师父。

    陆丰便放下茶盏,走到榻前,垂眸瞧了他一眼。亓官乖乖地仰起脸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陆丰伸出一指,轻轻点上他的眉心,旋即便有一道灵力涌入他的泥丸宫,稍一盘旋,便在神念的牵引下涌入识海。

    亓官的识海对这一道外来的灵力全不设防,任其在内游弋,最后裹上了一枝细叶嫩条的小藤。这细藤原先只孤零零的一枝,而今却多了一支分叉,虽然依旧细弱,好歹显得不那么孤单,整条藤的枝叶在灵力的包裹中舒展开来,那一丝细绿上亦笼着一层灵光,愈发显得碧翠可人。

    但蜉蝣妖根植于宿者神魂,当初张松阳对亓官施以搜魂之术,蜉蝣藤首当其冲,而今要将它受到的损伤补回来,仅仅只是灵力的温养远远不够。庞大的神念随后牵引着亓官的灵识将那株细藤包裹起来,徐徐不断地浸润温养着藤身中的暗伤。

    渐渐地,细藤的枝叶舒展得更为惬意,细长的叶片向远处铺得更开,连叶尖尖也在尽力延展,那细嫩的顶部更是不引人察觉地冒出了一点芽尖尖。

    待得一场温养结束,陆丰依旧留了一道神念在内,而后才退出亓官的识海。他睁开眼来,就见亓官仰脸看着他,有点担心地问:师父,藤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呀?

    陆丰摸了摸他的脑袋,侧身坐下来,道:快了。有一截老枝相依相补,而今又每日温养,它的损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随时都能醒来。不过,那蜉蝣藤贪婪得很,既然每日都能得到温养,恐怕一心只有壮大自己,并不愿意早早醒来。

    哦。亓官乖乖点头,而后倾身凑过来,爬到陆丰怀里,再直起身来,两手捧着师父的脸,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嘴唇印在师父唇角。

    陆丰却也并不阻拦,只微微抬了抬下巴,又伸出一只手虚虚扶着他的腰。

    亓官只从幻境里知道,道侣是要亲亲的,但他除了会将嘴唇贴上去之外,余下什么都不懂,倒是觉得这么和师父鼻息相触的感觉十分亲近,因此每天都要寻师父亲一亲。

    陆丰任他贴了一会儿,才稍稍将脸庞往后撤了一撤,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好了么?

    这一声低低的,传到耳中后,亓官不知怎么觉得耳尖有些发痒。他眨了眨眼,目光不觉落在师父的唇上。

    陆丰的人中很深,唇珠饱满,唇线利落且漂亮,亓官语拙,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发自心底地觉得,师父的嘴唇真好看,好看得他还想再亲一亲。他舔了舔唇,又凑了上去,并依从心意地张开嘴,用牙尖轻轻咬了一下那饱满的唇珠,又探出舌尖舔了舔,才满足地后退,道:好了。

    陆丰没有说话,只瞧着亓官的时间有些长,那眼神也颇为悠长。半晌,他喉结微微一动,略移开目光,淡淡地道:那便歇息罢。

    亓官从他怀里爬起来,脱得只剩一身里衣,翻身滚进被窝里,只露出来一张脸,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他盯着师父好看的手指解了衣带,除了外裳,便自觉将身体又往里滚了滚,挪出来一块空地。

    待陆丰也上了榻,他又滚过来,将脸埋进师父怀里,鼻尖微微一动,霎时便有浅淡的香气填满了整个胸腔。

    师父他咕哝了一句,抱住师父的腰,往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拱了拱,安心地闭上眼,不一刻便沉入了香甜的梦境。

    陆丰垂下眼睛,伸手抚了抚那头柔滑的青丝,也闭上眼,将神念重新探入亓官识海,须臾,便来到当初他在识海中存身的地方。他抬头望了望漫天星罗,少顷,低语一声:周天星罗剑阵。

    随着这一声,漫天星罗都闪耀了起来,星辰明灭间,渐渐显露出一个极为庞大的阵法。这阵法构建于星海之上,隐藏得极为巧妙,以陆丰独创的周天剑道为钥,若无此钥,便以分神之能也难以察觉,亓官的识海中还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阵法显露出来,陆丰瞧了一眼,信步踏出,每一步落下俱生出万千道剑芒,纵横交错,数十步之后,这漫天的剑芒渐而构延成一个庞大而纷繁复杂的图形那是一道禁制。

    陆丰便停了下来,望着那一道禁制,似乎出了神。

    他从未见过这样一道禁制,没有起点、亦无终点,仿佛只是一堆杂乱的线条堆在一起,构成一个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图形,叫人便是想解也无从下手。

    但他冥冥中又有一种直觉,这是当年在亓官神魂中种下蜉蝣藤的他留在此处的。

    那么,当年的他通过这样一道禁制,会给他留下来什么?

    陆丰凝思许久,直到那个图形即将淡隐而去,才伸出一只手,嘴唇微微一动:剑来。

    霎时间,那个庞大而纷繁的图形亮了起来。它如有呼吸一般,吞吐间有无数剑芒闪烁来去,数息过后,陆丰的眼底映出来一道新的影子。

    他的神念为之一顿,微微屏住呼吸,这是

    剑。

    第116章 他的魂

    陆丰睁开眼。

    以他的修为,便是整晚未曾入睡,此时眼底依然神光湛然,不见分毫疲态。他垂下眼,看了看窝在怀里的亓官,对方的脸颊蹭着他的胸膛,呼出的温热气息团在怀窝,暖暖的。

    陆丰抬手拨开亓官脸上的几许乱发,垂目瞧了一会儿那安然的睡颜,目光随之落在那张微微启开的唇上。片刻后,他的目光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掠过来,似有若无地在亓官唇角蹭了蹭,微一停顿后,终究是抚上了那软嘟嘟的唇瓣。

    触手温软,鼻息扑洒在指尖,陆丰目光微凝,心尖亦有一丝隐隐的悸动。

    亓官的亲亲止于唇肉相贴,就连偶尔的舔咬也纯是好奇,不带丝毫邪念,但对他来说,这终究是不一样的亲密,在纵容对方扑进怀里亲上来的时候又或者在更早,在他与七官儿神魂交融致使神念摇动、招致雷劫的时候,他便明白,他与七官儿之间已不是纯然的师徒之情。

    但这又有什么所谓?

    七官儿早已是他的魔障,丢不开,忘不掉,舍不了,也放不下。

    他们之间有那样深的牵绊,神魂勾连,仿如同体而生,世上没有任何一对道侣能有这般亲密。而在见到那被封禁在神魂中的剑之后,陆丰才恍悟,七官儿生来就该是他的魂,更是他于漫长道途中追寻了数百年的答案和终点

    那是他的道。

    师父亓官喉间哝哝,眼睛半睁半闭,面上仍笼着一层熏然睡意。

    陆丰抽回手指,侧首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起身着衣。

    熟悉的气息离开,亓官残存的睡意瞬间不翼而飞,霍然睁大眼睛,直到看到师父的背影,才安心地将脑袋重新放到软枕上,看着师父用玉带束身,披上一袭玄青衣袍,最后端正发冠,转过身来,便是风姿卓然的仙长。

    陆丰早已发觉他的目光,直到修饰已毕才微微笑着望过来:怎了?

    亓官眼睛眨也不眨,老老实实地道:师父好看。

    陆丰不由失笑,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又俯下身,极自然地在他鼻尖碰了碰,柔声道:七官儿也好看。

    亓官被师父亲了一下,先是一愣,而后便高兴起来。他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将衣裳穿上,又飞快地漱口净面,而后蹬蹬几步跑回来,仰着脸看着陆丰,眼睛亮亮的,师父!

    陆丰故作不知,只取出烹制好的灵食唤他,来。

    亓官原有些失望,但一看到好吃的,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开始大快朵颐。

    饭罢,便开始练剑。

    行路之时自然比不得宗门内,有专门的修炼之所,而今在云舟上所居的院落虽然不小,但用来练剑显然也是不成的,陆丰便照旧起禁制捏了一个小球,放进去一道剑意,化成万千剑芒在其中游弋,叫亓官用灵识控制着己身剑意捕捉剑芒。只他的境界太高,便是那道剑意分化万千,仍旧叫亓官拼尽全力也难以匹敌。

    不过,亓官在剑道上毕竟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有所明悟,于是一边拟照着师父的剑意修习,一边用灵识控制剑意围追剑芒捉对厮杀,便次次败北也不气馁,仍重整旗鼓来过。

    陆丰在一旁瞧着,眼底不觉显出一抹笑意,然而片刻后,他神念微微一动,眉眼间又染上了些许冷色。

    周世清又在阳和真人门前吃了一道闭门羹,这一回,连小道童都没有露面。

    他呆了许久,仍是不甘心,转身寻人问了陆丰师徒的居所,便大步往这边行来阳和真人是见过亓官之后才闭门不出的,此事必定与他们有关!

    想清楚此节,周世清又是恼怒又是不甘。

    阳和真人天赋不俗,虽其宗门桃花山并非流华宗这样的玄门巨擘,但也年纪轻轻便修得元婴,一跃成为宗门内有数的几位元婴修士,带动得桃花山在玄门中的名气都增长了不少。

    同是桃花山弟子,他自诩天赋不弱,但其师不过金丹修士,不仅修为有限,法宝灵石也从来都只能匀出来一小份,叫他修炼时处处掣肘,当初若非他自己脑子活络,又哪里能被分派去颍国王都做镇守弟子,怕是早就被被扔到荒郊野岭去了。

    阳和真人回返宗门,他又当机立断,弃了颍国王都,就为的是能借机搭上元婴真人的路子,好叫往后道途通坦,谁知好容易才寻到的露脸机会,就这么叫人给搅黄了!

    周世清心头怒火升腾,不过好歹还记得亓官是金丹修士,辈分亦比他长,便强行按下怒气敲门,张口欲唤: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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