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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眉从未离开过玉棠一步,“公主你饿了吧,玄埙先生偷偷送了药膏和吃的,公主你张张嘴。”
玉棠无意识的张嘴吞下黏黏糊糊冰冷的液体,就连咽下去都会疼痛,“玄埙怎么来的?”
“偷跑进来的。”春眉揽着玉棠,将那些玉棠从来不碰的东西从嘴里灌进去,那些冰冷的东西在肚子里慢慢变热,玉棠重又陷入昏迷,昏昏沉沉隐约觉得有人来过,然后又走了。
“王妃,王妃。”
“谁?”玉棠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那个人好像君晟,好像娘亲,可玉棠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玄埙。像君晟一样将他抱在怀里,小声喊着王妃,玉棠才有了点精神,四处找春眉的踪影,“她人呢?”
“王妃,玄埙是带你出地牢的,王爷准许你出去了。”纵然玉棠神智有些不清醒像是喝多了米糊连脑子里都是米糊,可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春眉呢?”
“她病了,已经送到外面去治病,王妃我带你出去。”玄埙躲开玉棠的眼神,将玉棠抱在怀中,病了这些日子玉棠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只留下来一副骨架子轻的厉害,若是君晟看见指不定要多心疼。
“和佑为什么死了?”
“听说在回来的路上驿站着火二皇子没能出来。”玄埙问一句答一句,始终不肯给玉棠想要的答案,玉棠被打入地牢之时似乎听到是君晟哥做的,君晟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狠毒之事,玉棠实在软弱无力,无法逼问玄埙内情,只得将身体养好了。
他的院子里慌乱不堪,凄冷无比,所谓物是人非就是这般光景,玉棠躺在床上被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屋内只点着一只小炉子,黑烟有些呛人。
“这院里有点冷清,等子鱼他们过来就不会了,你先睡会,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玉棠昏昏沉沉只会点点头,然后陷入睡梦中,肩上的伤还有些痛,身子总是不自然的侧着。
天清复明,玉棠在院中将养着三四日才恢复力气,可这些日子玉棠没有见到过春眉,心中便知不好,玄埙在他面前也含糊其辞只说她是在偏院养病,玉棠要去看她,玄埙就以伤病未愈为由不肯让玉棠出去半步。
“你告诉我,春眉怎么了?”玉棠端着一碗苦到令人发颤的汤药,想也没想就灌下去,玄埙端着一杯温水立在一旁,支支吾吾不肯明说,“你说吧。”
“春眉姑娘在地牢里受寒加上被虫鼠咬了没有及时服药,无药可治。”纵然玄埙小心躲着玉棠的心思,尽量把事情说的无足轻重,可玉棠喝下的药汤在腹中犹如毒汤搅动他的脾脏,“她葬在哪?”
“我知道你在乎她,选了一个好地方,等你伤愈恢复我就带你去。王妃,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玉棠将身子探到床外,一张嘴腥臭的血水从嘴中吐出来,玄埙的衣衫上也溅上一些,玄埙搀着玉棠,关切喊着:“王妃?”
“没事,你回吧,我累了。”玉棠摆摆手然后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将身子缩到棉被里,闭上眼睛仔细听着房里的动静,玄埙往炭炉里添几块木炭,然后静静的走出去,关门声一落,玉棠就睁开眼睛。身着无物只有两只眼睛在夜里透着光,玉棠打开宣纸执笔写下一纸婚约,嘴中残存的血水滴落在白纸上比冬日里的梅花更妖艳,“眉儿,你我虽无此意,至少在地府之中你还能有个正式的名分,皇子正室的身份多少对你有所庇佑。”玉棠蹒跚走到火炉旁,将这一纸婚约放入火炉,火焰窜起来,然后慢慢弱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你陪了我十几年这些东西你怎么会喜欢呢,我会让那个王爷和侧妃都付出代价,如果你碰到二皇兄一定要好好地同他讲,杀害他的人玉棠也会找出来,如果二皇兄欺负你,你尽管可以打他,你可是我正式的皇妃他的弟妹。哈,你别嘟囔我了,我这就去睡觉。”玉棠从未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丫头值得他的泪,只可惜他太无能,从头至尾都能有所作为,反误了卿卿性命。
好在玉棠年幼时打下的底子,连着几天吃药换药,身体已经好的大半,侧妃在他身陷牢狱之时产下男子,这男子自然是宝贝,也是翊夫人的死穴,玉棠可不会去用卑劣的手段对小孩下手,只不过那两人别想有清净日子。
和佑之死在朝中甚为震动,如此宫中只有君晟一人,难怪世人皆怀疑是他所为,玉棠可以看不透所有人唯独君晟心中早已不分彼此,火烧皇子这等明目张胆一定会将视线引向君晟,一定不是他所为。而今日,玉棠身着厚棉衫,迎着风雪出门是要去找李靖,将朝中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父皇是如何看待,玉华又是怎么样了。
凄风冷雪飞入颈,方知并非行尸走肉。若不是还穿戴着衣衫,他那惨白的颜色都能融进雪里,被冷风一吹,便忍不住要咳嗽两声,他是不敢大声咳的,稍用力就要将血咳出来。
年关将至,府中张灯结彩双喜临门,不几日老王爷王妃就会回府中过年,难怪那个人肯将他放出来。书房的门上了两把锁,锁住的只是几幅画还有毓恒断了的念想,玉棠想着他癫狂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说他是无情之人偏偏能钟情十几年,说他有情做出来的都是无□□。
“王妃,您怎么在这里站着?”连李靖都戒备着害怕他冲进书房将里面的东西付之一炬,“卧薪尝胆你可知,此中辛苦十分你只知一分而已。李管家,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希望你知无不言。”
“是,李靖定当知无不言。”
“如此就好,府中可有给我的书信,又或是有什么人来过?”
“府中未曾来过书信也不曾来过什么人。”玉棠裹着斗篷将脸上的失落全都遮去,原来不曾有人来过。终究是无人来过,玉棠不知道在期待谁或许是一个希望,可能吧,放下心绪之后玉棠才开始问朝中的局势,“你也知二皇子西归之事,那你可知现在朝堂之上是什么动静,丞相府又是什么光景?”
“朝中并无大的变动,朝中还停在失去皇子之痛中,璩将军欲将几十万大军交付他人之手。”
“看来璩将军也对君晟耿耿于怀,只要其他人未受牵连就好。之前我答应过你拿钱给你,你可够用?”
“王妃无需操劳,王爷会想办法的,但是阳县知县能开仓救助一事李靖应该多些王妃,若是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李靖定当帮王妃。”李靖跪在雪地里,不肯抬头看着玉棠,玉棠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买卖当然要等价才会交换,“放心好了,你欠的这份情我不会让你赴汤蹈火。现在年下正是最忙,李管家一定忙得很,我就不耽误李管家了。”
“谢王妃,在下告退。”李靖站过的地方有两个很深的脚印,冬来有痕迹脚印最识人,李靖的脚印深且正,看得出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