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穿书]——西西特(151)
拜拜[穿书] 作者:西西特
拜拜[穿书]——西西特(151)
沈而铵一愣,他侧过身,后仰头,白皙的脖颈拉长,越发俊冷的五官暴露在茭白眼下:这么快就来了?
我坐缆车上来的。茭白见一次沈而铵就感慨一次,《断翅》作者画风真是好,尤其是主角攻,从头到脚既帅又美,就连每根头发丝,每片指甲,每根睫毛都长得恰到好处。
又有密集的渣贱狗血,又是颜值盛宴,这部漫不火,谁火?
沈而铵直起身,他看着茭白,心绪忽清晰忽迷糊,他们每次再遇,都隔着许多变故,恍如隔世。
大学生活过的开不开心?沈而铵轻声问。
才刚开始,还没觉出味道。茭白两手插兜,语气随意地和他叙旧,你的学业呢,怎么安排的?
沈而铵把视线放回池中:我和学校沟通过,可以在家自学,修够学分绩点就行。
茭白咂咂嘴:那多没意思。
微风里有沈而铵的笑声,他说,没办法。
茭白没安慰,因为安慰毫无价值。时间是有限的,精力也是一样,一个人只能在一个阶段做好一件事,不能同时两手操作,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肩膀上多了份重量,他瞥瞥沈而铵搭上来的手臂,没拨开。
沈而铵这个动作做得并不轻松,很僵硬,时至今日,他的两个好朋友,一个和他老死不相往年来,一个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亲近。
时间在走,岁月在变,活着的人也会随着经历而变化,除非死了才能永远固定在某个阶段。
茭白感受到了沈而铵的伤感跟沉郁,他没找话题硬聊,而是环顾了一下周边环境。拱桥上有游客来来往往,停下拍照或者休息,不时有香烟从大殿方向飘来,挺有仙气。
桥上有几个镜头把茭白和沈而铵圈了进去,他们都没在意。
你在国外治疗的结果怎么样?
现在季节一转变,你肋骨还疼吗?
茭白和沈而铵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前者笑着回了句:看转变得大不大,今天就没什么问题。
到你了。茭白提醒往他背部看的沈而铵。
老样子。沈而铵说,要控制情绪,忌大喜大悲,医生建议我放宽心。
后半句说出来的时候,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嘲弄。放宽心?不说他面临的泥潭跟局势,就说普通人,也很难做到。
茭白扯扯嘴角,沈而铵的少年气被磨得一点不剩,他的头像要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只动物,茭白会以为动物的脖子上也被什么东西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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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游客过来放生,鱼被丢进池子里,水花溅起来,落下,又溅起来,落下。
茭白看得兴起,决定走之前也弄点鱼放一放,好像是放一条鱼,重复一次心愿?怪神经的,但难得神经一次也不是不行。
你直接飞来西城,是不是知道梁栋在这边的戒毒所,想见他?茭白往正题上走,试探地问。
不是。沈而铵的面颊线条绷了绷,默然几瞬,他不会见我的。
这番话透露出,他的确知道梁栋在戒毒所。
茭白眯眼:那你来西城做什么?
沈而铵一言不发地站了一会,他走到拱桥底下,踩着层层被游客的脚印磨光滑的台阶上去,茭白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他们去了湖心亭。
那亭子正对着明元庙的正门,这会儿刚好没人,茭白坐在石凳上面,屁股一凉,他打了个抖,眼睛往四周瞥,谭军把沈而铵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肯定守在哪个角落。
不知道这个时期,沈而铵有没有压过谭军。
湖心亭的护栏边响起沈而铵的声音,我来西城明元庙,是为了燃烨大师。
庙里的僧人说大师今天回来,我想请他为我解解惑。沈而铵的衬衣被风吹得鼓起来,瘦而窄的腰身线条若隐若现,他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拥有顶级的皮囊,只是静静站立,都带着耀眼的光芒。
茭白虽然是颜狗,也算是沈少爷的颜粉,但他不会色欲熏心,帅哥嘛,多的是,看看就行,走心走肾大可不必。所以他看着沈而铵那腰,琢磨的是对方的心思。
沈而铵是个大忙人,他要见见大师,直接叫下属把人带去南城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寺庙等。
这亲历亲为的做法,可以说是诚心十足,同时也暴露出他内心的困惑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促使他如此重视。
蛏山还是那样,雾霾不浓,也不散。
茭白单手支着头:你有什么惑,说出来听听。
沈而铵接了个电话,气息一变。
大师回来了。
茭白和沈而铵一道去见那大师,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师不是白胡子老头,也不是青云大师那样的中年人,而是个拥有清华气韵的美男,顶多跟章枕一个岁数。
又是一个天才,佛门的异类。
燃烨一身白色僧服,头亮还圆,他在禅院和小僧说话,身后的两道灯影拢着他,眉眼秀冷出尘。
茭白确定,断翅里没有这样的人物,新加的。
确切来说,是二周目才有的,就像郁家兄弟。出场了,自然会带起一波剧情。
茭白正想着,就见燃烨清洌洌的目光避过沈而铵,直直地朝他看来。
怎么,看到老子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了还是怎么着?
第112章
茭白不动声色。
燃烨没多看就收回目光, 僧袍一甩:二位施主,请坐。
茭白和沈而铵一人占了一个蒲团,他们和燃烨隔着一张低矮的桌案, 和一副没走完,适合装逼的棋局。
小僧给他们上了茶,水清茶绿,雾气萦绕。
茭白盘腿坐,他发着低烧, 脑袋发昏, 生理上很想睡觉, 心理上又很焦虑, 两股感受在撕扯。
沈施主, 我听小师弟说了你的请求, 现在请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燃烨道。
沈而铵平静地回应。
茭白把薄外套后面的帽子弄弄, 捏几下被戚以潦咬了印子的后颈,心想,让沈而铵亲自跑一趟的惑究竟是什么, 他不会是要觉醒了吧????
这猜测一出来就瞬间占据了茭白的大脑, 放生池那会儿,他觉得沈而铵的现状让他熟悉, 怀疑在谁身上看到过,此时他福至心灵,不就是戚以潦身上吗!
整个世界都被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啃食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戚以潦藏得深,面上看不出异况,只有他的猫是死样,而沈而铵的定力没他强, 浮露了出来。
茭白心神不宁,正混乱之际,他听见坐在他旁边的沈而铵说,我梦见了自己,又不是自己,很陌生。
啧啧,原来沈而铵不是觉醒自我意识,是梦见前世(一周目)了!
茭白尽量控制表情管理,露出适合的惊讶,并发出配套的台词: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桌案对面的人看了他一眼,他一副不明所以样子地迎上去。
沈而铵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汇,他垂着眼,沉浸在自己阴潮灰暗的境地里。
施主不妨细讲一番你的梦境。燃烨道。
梦里的那个我看起来年长一些,我和,沈而铵停顿了一下,他扭头看茭白。
茭白用口型说:礼珏?
沈而铵轻点头,难掩无机质的厌恶:我和一个伤害过我,我也报复过的人坐在一起吃晚餐,桌上摆着鲜花,客厅的电视里播着晚间新闻,他给我盛汤,说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之后,
我们在客厅里做,夫妻会做的事。
禅室寂静。
请施主伸出左手。燃烨道。
沈而铵将左手放到桌案上面。燃烨凑近端详片刻,拿着写了沈而铵生辰八字的纸起身,径自去不远处的桌前卜卦。
那个我叫他,沈而铵还在说,他像是重回梦境,从旁观者变成当事人,好看的五官开始一寸寸布满寒霜戾气,一字一顿,婊、子。
茭白的眼前冒出了一场分镜。
刚才沈而铵说的两字,是原台词,现在漫画出来了。
沈而铵坐在沙发上面,西装革履,只松了裤扣,他揪住礼珏的头发,神情冷漠,力度残暴,如同在行刑。
比现在还要华美的面庞滚着汗,尽是发泄的快感。
《断翅》不打码,挺清晰的,茭白毫无准备地被一股子驴气喷了一脸。
1都是驴。沈而铵是正牌1,那必须是1中的杠把子,驴界的王子,简称驴王。
茭白重温这场分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庆幸戚以潦最初的大纲设定是男二,不是男一。作为一个近现代都市背景下的1,差不多的儿臂就够榨汁了,没必要和日月肩并肩。
后面传来铜钱拨动的清脆声响,茭白吹吹茶水,小嘬一口,压低声音对沈而铵说,这就是你的惑?梦而已,别当真。
沈而铵摩挲手指关节,一语不发。
茭白趴到桌案上,沈而铵还没自动进组,估计就是跟这个梦有关,大师要解,他这边怕是也要丢出点东西才行。不然沈而铵是翻不过去原剧情这座山的。
就在茭白打盹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字里行间仿佛被林间扑簌簌抖落的积雪覆盖。
前世今生。
燃烨大师微微俯身,双手合十,唇一张一合间念了声,阿弥陀佛。
茭白瞪着燃烨走向禅室门口的背景,只想大喊一声我草。狗血文里有名字的医生和大师不愧是最强工具人。
前世今生都能卜出来?就这么泄露天机?啊???
茭白瞥沈而铵:什么大师啊,忽悠人的吧,太扯了。
沈而铵很显然是信的,但他没有失控,情绪反而比之前要好,他小幅度地牵了牵唇角:只是前世,不是未来就好。
茭白哑然。
确实,上辈子是上辈子的事了,可如果是预知梦,那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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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而铵要走,茭白也爬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做的那个梦?
沈而铵说:上半年。
具体呢?茭白拍他肩膀,我随便问问。
沈而铵看着他:六月初。
茭白越过沈而铵,没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
六月初,岑景末在长闽岛举办婚礼,礼珏的主角光环减弱那是一个让漫画世界原有主框架的螺丝钉,松掉一颗的日期。
沈而铵能做那梦,是世界意识还想把两位主角拉到一条线上。
好在沈而铵只是恶心,不解,自我疏解了几个月还是不行,唯一的行动是来明元庙见大师,而不是找到礼珏,继续关起来,再次陷进那滩名叫渣贱的烂泥里,和礼珏一起玩泥巴。
那个梦里的内容实在是巧妙,沈而铵既能体会到所谓的家的概念,更能尝到报复的扭曲乐趣。
他妈的好大一个诱饵。
茭白跨过门槛走进院里,嗅着空气里的香火味,这部漫画是主角受的视角,而非主角攻,只有换攻一说,不能换受。现在受的光环暗淡,对应的正牌攻也是一样。
那根爱与恨交织的偏执链断了。
似乎对沈而铵这个人物而言,他能作为一匹黑马杀进商界,改朝换代,建立庞大的势力,是因为世界之主礼珏选择了他,让他有了主角光环。
茭白不信以沈而铵的各项条件,人生没有了礼珏,没有了主角光环,就会沦为败将,黯然退出主场,一事无成。
再说了,他的感情线已经脱离了原着,未来由他自己决定。
至于沈而铵说要把命还给梁栋,这都是搞垮岑家以后的事了,岑家还在呢。
茭白看不到沈而铵脚下的轨迹了。
这样也挺好的。
随着他的蝴蝶效应的扩展,他所谓的金手指越来越短小。
茭白收了收七歪八扭的思绪,回头看跟着他的沈而铵,前段时间网上说,你和岑景末不和,两家在交锋?
沈而铵心不在焉地抬起戳到茭白的枝条,岑景末今年一改之前的心性,做人做事的风格都变了,野心也几乎看不到,动向太古怪,琢磨不透,他只能按兵不动。
没有。沈而铵说,沈氏跟岑家没对上。
茭白随口问问,也没想要盘根问底,再和沈而铵讨论金融管理房产证券,他想起来个事:几年前吧,我无意间得知岑景末爷爷在沈家周围安排了人,具体不知道都有谁。
沈而铵没有露出意外:嗯,都会安排。
茭白耸肩,也对,大家族之间,谁不知道各家都有各家的眼线,难找罢了。
茭白,沈而铵喊他,你说,我的前世,怎么会跟那种人纠缠在一起?
茭白哭笑不得,沈董,你纠结什么呢,听完了事,别多想了。
沈而铵自顾自地说:你劝我别再和那个人有牵扯,我想不通,明明是个不足为惧的东西,为什么你要那么重视,不惜伤害自己,一再要我立誓。
茭白无语。小少爷,你奇怪这个,怎么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恨礼珏,为什么非要在报复他的事上亲自动手,偏执得不像正常人?
眼前落下阴影,沈而铵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漆黑的眼里像有一口深渊,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茭白似笑非笑:知道一些什么?
沈而铵的眼睑轻微地颤了颤,当年他跑到沈氏,站在沈寄面前说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听见自己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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